面对七夜的疑问，负责人把这两天的事回想了一遍，觉得自己又要吐血了，而且这都不是能对霍恩海姆本人能说的话题。
是的，态度变化是因为我们深入调查跟踪了你，把你救狗时那块地铲掉一层土化验了……什么的，怎么可能说出口啊！
负责人只能端着杯子微笑，含蓄地表示：“是我们之前低估了您。”
七夜挑了挑眉，倒也不怎么在意对方的隐瞒，反正发生了什么他差不多都猜到了：“承蒙您的美意，不过我还需要再考虑一下。”
负责人叹了口气：“像您这样的天才，想自己研究，自己建研究所什么的，也正常，不过……”
接下来的话语，负责人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口。
虽然他加入了组织，但毕竟本职是个科研人员，跟那群杀人放火的不能算一个圈子，他只负责研究，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出于对“同行”的惺惺相惜以及对“天才中的天才”的欣赏，负责人犹豫了足足七八秒，才终于下定决心，违背组织的指示，暗示道：“——不过趁着有人来邀请的时候，还是早点答应比较好，否则世事不尽如人意，你不能肯定未来一帆风顺，何况就算没波澜，也会有人制造问题。”
七夜有点意外这个负责人的好心提醒。
如果是对普通人，这个提示还是挺及时的。主动加入和被威胁后的加入，监视等级和信任程度是完全不同的待遇。
甚至有可能被威胁后的加入，之前邀请时的特殊待遇就全没了……但你照样得给人打工，干着同样的活，待遇还变差了，真的没必要。
不过对七夜来说，就没关系了……反正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他都无所谓，随时可以脱身，担心他还不如担心一下组织被毁后，这位仁兄实验室的投资问题。
虽然是多余的好心，不过人家也是冒着风险的，所以七夜领了情，把自己的表情调整到慎重，语气认真地又说了一遍：“我会好好考虑的。”
负责人欣慰又渴望地看了七夜一眼，告辞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还跟昨天刚回日本的香阪夏美撞了个正着。
香阪夏美进门后，好奇地问：“那是霍恩海姆先生认识的人吗？”
“算是吧，是实验室的负责人。”七夜回答道。
“霍恩海姆先生还真受欢迎啊。”香阪夏美一边寒暄一边坐下后，从包中拿出了一个盒子，放到桌子上，推到七夜面前。
“这是安娜斯塔西娅公主说答应给您的彩蛋。”香阪夏美看起来倒也没什么不舍，甚至可以说是容光焕发，“之前带公主回了法国见祖母，托您的福，祖母现在不光身体健康，还能清晰地回忆起她小时候的记忆了，跟公主聊玛利亚曾祖母聊得很开心。”
七夜也笑了起来：“那就好。”
“不过……”香阪夏美迟疑了一下，“关于您在巴黎的实验室……”
七夜一听就知道她要说什么：“没关系，里面已经收拾好了，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而且去的人我大致也有数。”
实验仪器就不说了，本来他也没用那些做什么正经事，电脑更是只用来玩了，组织想捡漏大概只能捡到他的游戏存档。
“这样啊。”香阪夏美忧心地说，“总觉得拜托您替祖母治病，好像害您惹上了什么麻烦……”
“不用担心。”七夜说，“很快就能一劳永逸了。”
香阪夏美愣了愣，想到皇女说过的七夜的身份，也放下了心来：“那就好……祝您一切顺利。”
香阪夏美离开后，七夜就心情愉快地把彩蛋拿在手上，一边让系统快点把附在彩蛋上的圣杯碎片提取出来，一边欣赏这个某种程度来说算得上无价之宝的彩蛋。
嗯，等圣杯碎片到手后，离开前还是把彩蛋还给香阪夏美小姐吧，毕竟里面都是她亲戚的照片，他拿着也没什么意思。
七夜正捧着彩蛋欣赏呢，电话突然就响了。
“喂？”七夜懒洋洋地接起来。
“是我啦。”柯南的声音响起，“服部到东京了！一会儿去你那边拿药方便吗？”
“一会儿吗？可以，组织的人正好刚走。”
柯南猛地拔高了声音：“什么？！这么快就又来找你了？”
“啊，稍微刺激了一下。”七夜摆弄着彩蛋。
柯南快速地冷静下来：“这次是什么，还是邀请吗？”
“嗯，不过看起来有点着急了，说希望我五天内给出答复——下次大概就不再是利诱了。”
“这样啊。”柯南沉思了一下，“那依旧按照之前商量的计划进行，没问题吧？”
七夜嗯了一声：“我会试着帮你们早点找到组织boss的。”
被利诱着同意进入实验室，再被监视个不知道多久，然后才能继续深入组织也太慢了，他还是等着威逼吧！
安娜斯塔西娅皇女的英灵卡没能回收，不过圣杯碎片已经算是白给了，这次度假一点都不亏，随时可以离开。
既然如此的话，已经没有后顾之忧的他之后就可以稍微放开一点玩了，反正也不用担心香阪夏美带着彩蛋找不到人了，玩脱了就走人吧！
这假期，完美！
和柯南稍微又交流了一下情报后不久，服部平次上门了。
这效率好高啊。
“……快是当然的，我还在等车呢，就接到工藤的消息让我过来，中途直接改路过来的。”服部平次吐槽道，“嗯？冰水吗？谢谢——咦，这个彩蛋看起来怎么好像有点眼熟？”
七夜把待客用的冰水放在服部平次面前：“就是夏美小姐那个彩蛋……外面这层彩蛋你见过设计图，里面的才是你见过实体的那个。”
服部平次惊了：“这个怎么在你这里？”
他明明记得工藤那家伙说俄罗斯大使都放弃跟香阪夏美争彩蛋的所有权了，怎么这个彩蛋反而出现在了跟人家家族根本没什么关系的医生家里啊？
“嗯……是报酬。”七夜看了眼圣杯碎片提取进度条，“不过接下来我恐怕不适合拿着这种东西。”
服部平次以为这个所谓的报酬是指救了香阪夏美的祖母，还心想这报酬好高啊，只要霍恩海姆有想卖的意思，马上就能暴富了……
不过能制作让工藤变回大人的解药的天才，应该也看不上这种来路的钱。
“也是，你之后就要去那个组织了吧？”服部平次叹气，“带着这种东西还挺麻烦的。”
“所以就交给你了。”七夜确认了一下圣杯碎片从彩蛋上已经剥离出来后，随手就把彩蛋往服部平次手里一塞，“等哪天找不到我的时候，就帮我还给夏美小姐吧。”
服部平次一愣。
“……等等，什么叫找不到你的时候？是说你进组织之后吗？”
不对啊！工藤明明说过，霍恩海姆先生有办法在进入组织之后还能不引起怀疑地与他们继续交流的……那这个所谓的找不到……
“……喂。”服部平次越想越不妙，“你确实能在组织里保护好自己吧？而且能保持联络？”
“嗯？放心，我才跟柯南保证过，会帮你们找出幕后黑手……”
这一刻，服部平次忽然理解了工藤跟他吐槽过的“霍恩海姆先生对他人的善意有点迟钝”这件事。
霍恩海姆先生过于替他人着想了，几乎不怎么考虑自己的事。
“我不是在问这个啊！其实仔细想想这件事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现在离开日本还来得及……”
给人的感觉实在太不妙了，刚才那个发言。
服部平次焦虑了起来。
“你再考虑一下！”
七夜：“…………”
考虑啥？我好不容易找到的陪玩，为什么要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七夜：捡漏吧，我的游戏存档给你们捡。
其实柯南啊服部啊，都是是灵魂闪闪发光的那种人……之前有个评论说了个印象深刻的剧情，就是一群侦探在一起，有人死了，其他人都在思考怎么解密，只有服部和柯南冲了进去。别人指责他们破坏现场，但是他们却说“万一还有救呢？”
唉，真可爱。
第172章 跟我走一趟
七夜代入了一下服部平次的脑回路，终于搞明白了这货态度骤变是怎么回事。
虽然很感谢对方为他着想啦，但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他无奈地解释了一下，自己说的“找不到的时候”，不意味着自己出事。
“我以前其实也经常消失一下的……就是想一个人静静。”
服部平次很勉强地接受了这个解释：“原来如此，不过这个彩蛋是今天香阪夏美小姐才给你的吧？”
七夜倒也不意味对方能推理出这个，好歹也是个排的上号的侦探：“是的，怎么了？”
“既然已经确定了接下来要做的事，不适合拿着彩蛋，为什么不干脆拒绝啊……”服部平次苦恼地看着被硬塞进手里的彩蛋，觉得自己要是不小心碰坏了哪里，卖掉自己都赔不起。
七夜又不可能解释说自己需要彩蛋上的圣杯碎片，剥离也需要时间，想了想，只能找了个借口：“已经答应过了，拒绝的话夏美小姐会感到过意不去，还要思考其他的感谢方式，不如就先拿着了。”
“这样啊……那要我等找不到你了再还给她，也是出于怕她担心的考虑吧。”
七夜点点头。
可以，少年你很上道，以后这种问题你自己推理就行了。
服部平次确实自己推理得起劲。
也是，彩蛋突然被其他人还回去的话，香阪夏美小姐肯定会思考为什么不是本人来还，然后就会担心霍恩海姆先生是不是出了事……如果她找霍恩海姆的时机不对，说不定就会引起黑衣组织的注意，霍恩海姆先生就是怕给她招惹到麻烦才会把彩蛋提前放到他这里吧。
到底要体贴到什么程度啊，这个人。比工藤说的还要夸张啊！
服部平次苦恼地抓了抓头发。
明明对方比自己年长得多，但他却莫名感到放心不下，总觉得会不会他进了组织，又会遇到什么需要帮助的人，结果做出电影里那种牺牲自己的事……
唉，终于明白之前工藤那家伙为什么那么喜欢照顾霍恩海姆先生了，现在他都有点受影响。
真亏工藤还能放心霍恩海姆先生自己进组织卧底啊……真的没问题吗，这个人？！
一会儿再去问问工藤吧，如果能问出他隐瞒的部分，也许他就能明白为什么他能那么放心了。
送走了服部平次和彩蛋后，七夜决定享受一下最后的和平的日子，毕竟接下来就是刺激又好玩的和组织打交道的时候了！
不过等五天也太慢了，反正一开始就打算拒绝，稍微暗示一下，让他们快点行动吧，完全没必要让组织等那么久——他可真是善解人意。
这样想着的七夜，在第三天玩腻了平稳日常的时候，上网订了去瑞士的飞机票。
黑衣组织那边果然一直盯着他，发现他有离开日本的迹象，立刻明白他没有被利诱打动的意思，很快就行动了起来。
七夜下午定的第二天的机票，晚上就有人上门了。
差不多晚上八点左右，七夜难得没在家宅着，而是去了实验室，稍微做了一点准备，刚把器材收拾好，门口的可视型对讲机就响了起来。
七夜起身去看了一眼，发现是那个实验室负责人。
……至少对讲机的画面中，只出现了这个人，至于画面之外都有谁，那就说不准了。
“抱歉，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您，霍恩海姆先生。”实验室的负责人笑容很自然，七夜之前都没看出来这家伙原来演技这么好，“因为路过了这里，想了想不前来拜访一次您的实验室实在太可惜了，没想到您真的在……请问现在方便吗？”
七夜淡定地说：“没关系，我给你开门。”
就等着你呢！没什么方不方便的！
七夜按下了开门的按钮，听到“滴”的一声后，挂断了对讲机，耐心地等待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实验室的门铃响了。
反正来多少人都是一样的，七夜连看都没看一眼外面，就直接把门向客人敞开：“请进……嗯？这位是？”
七夜注意到从走廊监控死角处的走出来了一个人。
负责人心情复杂：“是我的同事，可以让我们一起进来吗？”
“可以啊。”七夜笑了一下，“请进。”
不速之客们：“…………”
虽然是拉了负责人这个“熟人”当挡箭牌，但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居然也随意让不认识的人进自己的实验室……这人，是不是有点太没警惕心了。
“请坐，喝红茶可以吗？”七夜从柜子里拿出三个烧杯。
负责人也是干过在实验室里用烧杯煮咖啡之类的事的，看着这不太常规的容器倒也很淡定：“可以。”
跟着一起来的那个人也点点头：“麻烦您了，真是不好意思，这个时间还上门打扰。”
“啊，没关系，我睡得比较晚。”现在还不是暴露人工生命体的时候，因此七夜自力更生地泡了三杯红茶，然后也坐了下来。
气氛一时有些沉默。
不过没人在意，负责人很清楚有些人就是不善于言辞，但做起正事来厉害得很，跟自己带的研究员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有时候气氛也是这么尴尬，他已经习惯了，至于另一个人——
他在打量这个实验室。
整体而言，这个实验室并不小，分了好几个区域，但是进门后，霍恩海姆没怎么犹豫地就把他们带到了这边……本以为是因为这边是不重要的待客区，结果进来后却发现是很常用的实验区啊！
唉……因为来的人里面有个“熟人”的缘故吗？太天真了吧，这种人进组织的话，简直是羊入虎口……
大家安静地喝了几口茶，七夜等了一会儿，没见对面两个人开口，他只能主动说：“对了，关于之前的邀请……”
负责人精神一振。
其实，他既然突然被组织成员叫来大晚上拜访，也猜到估计是情况有变了。和他想的一样，路上的时候，他被告知霍恩海姆定了明天离开日本的飞机，负责人立刻就明白，组织这是发现软的不行，要来硬的了。
负责人很遗憾，在他的提醒下，霍恩海姆最终还是选了这个选项，但他也已经仁至义尽了，各有各的难处，比起担心别人，他还是管好自己吧。
因此他配合组织成员，骗了霍恩海姆引狼入室。
不过现在对方话还没出口，也许还有改主意的可能，因此负责人专注地听了下去。
“抱歉，您的诚意我确实感觉到了，不过和我的人生计划不太搭配，所以……”
负责人叹了口气：“没有挽回的机会了吗？或者你有什么想法，我们可以再商量。”
七夜摇摇头：“我不打算加入别人的实验室。”
负责人默默地点头。
看来是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对了，说起来还不知道您带来的这位怎么称呼……”七夜其实已经认出来了，不过还是得问一句。
负责人猛然惊醒：“啊，失礼了，这位是……”
“波本。”连西装外套都没脱下来的青年冲七夜笑了笑，“请叫我波本就好。”
“……波本？波本威士忌的波本吗？”
七夜明知故问。
真是托柯南里用酒做代号的黑衣组织的福，他也算是对酒略知一二的人了。
“正是。”
已经看过了实验室的构造图，也确认了没有什么就在对方手边，能立刻发动的安保措施，日本公安派往黑衣组织的卧底降谷零，冷静地从西装下掏出了一把枪，笑容也发挥演技，变得危险了起来。
“抱歉，可以请你跟我走一趟吗？”
虽然很担心这个人，但他暂时不能违背组织的命令，否则会引起怀疑……只能委屈一下对方了。
他发誓，会尽快把这个组织端掉，把无辜的人给救出来的！
七夜的视线在枪上停留了几秒。
“好啊。”
他平静地说。
第173章 暴风雨的前兆
七夜这过于冷静配合的态度让降谷零和负责人都愣了一下。
该不会是有什么后手才这么有恃无恐吧？
降谷零想了想：“把你身上的东西都拿出来。”
七夜掏出了钥匙串、手机，酒精凝胶，和里面放着大概只有三滴不能更多了的红色液体的试管。
“就这些吗？”降谷零不太信，示意负责人去检查一下。
负责人说了句“失礼了”，然后就开始翻七夜的口袋。
之所以不是降谷零亲自动手，一方面是因为他拿着枪，一方面是……检查七夜这种普通人，让实验室负责人上就够了，反正难度不高，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算藏东西也不会放到太奇怪的地方，要是面对的是雇佣兵之类的，才有降谷零出场的必要。
结果负责人真的什么都没搜出来，七夜随身就携带了这么一点东西。
降谷零迟疑了。
负责人更是无法理解，差点直接问出声。
你喂狗的时候那么豪爽，还以为你有很多呢，结果就剩这么两三滴？！
不不不，冷静下来，不要骂出声，也许是放在实验室里了……
负责人深呼吸，抬手把青筋按了下去。
“那么，我先带他走了。”降谷零示意道，“你和一会儿过来的人把实验室收拾一下，东西直接搬走。”
不存在什么让实验室的主人自己来收拾重要物品的情况，就凭他在飞艇上随随便便能配置出高效迷药的水平，没人敢让他碰实验室里的物品，反正不管重不重要，东西一股脑都带走就行了。
吩咐好负责人，降谷零对七夜说：“那么，就麻烦您配合我一起走下去了——不要反抗，也不要呼救，安静跟我走，虽然上面命令我要活着带你回去，但反正脑子还能思考就可以了吧？”
他笑着说出了恐吓的话语，大有七夜要是敢做什么，就把他弄残疾带走的意思。
七夜还真拿不准他这话是真的还是假的……毕竟这货为了获得黑衣组织的信任，再残忍的事也干得出来，哪怕会受到良心谴责。
“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做的。”七夜表了个态。
逃啥啊，他还想见识一下酒厂呢！他好奇酒厂boss很久了，希望这次能看到剧透。
看到七夜这个态度，降谷零非但不放心，反而更加不安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是一路上七夜真就特别配合地跟着他走，一直到坐进他的车里都没做什么奇怪的举动。
降谷零想了想，觉得大概真的是科研人士比较柔弱吧，看在七夜这么配合的份上，他都没上手铐，就仿佛载客一样把他拉到了预定的仓库门口。
“动作很快啊，波本。”不管什么时候见面，都是一身黑西装还戴着墨镜和帽子的打扮，生怕别人看不出他混黑一样的伏特加前来迎接他们。
“嘛，因为目标人物意外的配合。”降谷零露出了不应该出现在日本公安脸上的属于恶人的表情，“早知道这样，一开始就用硬的不就好了，浪费那么长时间。”
伏特加把七夜那边的门打开：“走吧，琴酒大哥在等你们。”
七夜下车看了看周围，叹了口气。
感觉这里不像是什么重要的地方……果然一下子就进组织基地有点困难吗……
“走了。”伏特加用枪指着他，示意七夜进仓库。
荒郊野岭的也没人管，降谷零把车停在了原地，自己直接下车跟在后面：“先说好，无论是调查还是抓捕都是我做的——”
“功劳当然还是你的。”伏特加说。
“诶——那突然让你们过来配合是什么意思？”
伏特加犹豫了一下：“应该是很重视的意思吧……”
七夜感觉有被夸到：“谢谢。”
“不用谢——……？！”伏特加下意识回了一句，然后忽然意识到说话的人是谁，表情不禁变得微妙了起来，“他一直这么冷静吗？”
降谷零心说你才发现啊：“是的。”
伏特加虽然刚才听到降谷零说什么很配合了，但也没想到能配合到这个程度，只觉得有些微妙的不安：“……希望你之后也能这么配合。”
“那就要看你们想让我配合什么了。”七夜淡定地说。
“不配合就会死。”等在仓库里的琴酒，明显也把之前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仓库里开着灯，光线比外面亮得多，琴酒打量了一下七夜。
“霍恩海姆……哼，组织最近为了你，可是动荡了好一阵。”
“那还真是辛苦了。”七夜的视线在仓库里转了一圈，发现这里毫无价值，就收回了眼神，冷淡地回应道，“你们要我做什么？”
琴酒冷哼了一声：“先证明一下你自己吧，不然你活不到‘做什么’的时候了。”
“……我还以为都这么把我绑来，我已经不需要证明自己了。”
“不需要证明的是那个药剂的发明者。”琴酒冷笑。
很好理解，万一药剂只是七夜从其他人手中拿到的或者别的什么理由，他自己并非发明者怎么办？
学术剽窃什么的又不是新鲜事，霍恩海姆的情报实在藏的太深了，还是需要验证一下。
七夜倒也能大致猜到一点他们这群人的脑回路，就从善如流道：“证明失败的话，你们不会放过我吧……需要我怎么证明？”
“很简单。”琴酒在地上踩了一脚，不知道启动了什么开关，地面忽然就裂开了，露出了一条通往下面的楼梯，拿枪指着七夜，“下去吧。”
七夜被两把枪对着，陷入了沉默。
“喂，下去啊？”伏特加催促道。
七夜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我真是高估了自己的耐心……”
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抱歉啊，柯南，我说不定忍不下去了，计划大概要变了。
伏特加警觉地问：“嘀嘀咕咕什么呢？”
“没什么。”
降谷零眼睁睁看着一直没什么表情的霍恩海姆露出了一个冷淡的笑容，心中忽然有了点不祥的预感。
但接下来并没有发生什么，七夜听话地走下了楼梯，这让刚才忽然感到毛骨悚然的降谷零有点迟疑，觉得自己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伏特加留在上面检查过附近情况再跟下去，现在下来的只有降谷零和琴酒。
七夜发现，这仓库上面看着破破烂烂的，下面居然是个实验室，里面还有几个大半夜不睡觉的研究员似乎在等他们。
降谷零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他颇感兴趣地问：“这基地有多少人？”
基地的负责人知道他是有代号的干部，擦了把汗，回答道：“这里是临时基地，所以目前加上我只有五个，还有个人之前跟您出去了，还没回来……”
降谷零恍然大悟。看来那个还在实验室里收拾的家伙也被暂时归到这个基地里了。
基地负责人把七夜他们领到了实验室里。里面设备齐全，一尘不染，各种常用不常用的原料摆满了柜子。
降谷零一扭头，发现七夜已经十分自觉地脱了外套，进了消毒室。
“…………”
这……这过于配合的态度，明明很让人欣慰，但不知为何，降谷零只觉得自己内心的警报叫个不停。
真的没问题吗？
过了一会儿，七夜换好衣服出来了。他站在实验台前，看了看背后的柜子，随口问：“那么，我要怎么证明自己？”
“用这里有的材料，做出你认为最有价值的东西。”琴酒言简意赅地说，“其他人可以当你助手。”
“不用，我一个人就行。”
话是这么说，但那些研究员也没有因为没他们的事了就去睡觉，他们一个个都肩负着“监视”的责任，避免这次的测试目标做出什么比较危险的、能把他们都放倒的药剂然后逃跑。
七夜飞快地从柜子里挑出了自己需要的东西，一股脑地放到了实验台上。
研究员们开始窃窃私语：“怎么样，你看出来他要做什么了吗？”
“看不出来……拿的东西能组合出什么来啊……”
“啊，那个加热的话会有毒性，他不需要防毒面具吗？”
“他自己都不在意……”
研究员们都明白这次的目标人物是个什么情况。
前天送来的一堆土就是在这里化验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个发现了未知元素的、可以把接近于起死回生药喂狗的狠角色。
你说要是喂给实验品也就算了，喂完狗居然也不留下观察一下直接放走了，研究员们一个个心痛程度不下于直接吐血的负责人。
总之，如果那个药剂真的是他一个人研究出来的，那他们现在什么都看不出倒也正常，说不定又是什么划时代的大发明，用自己的小脑瓜去揣测天才，未免也太傲慢了。
“等等，不对劲，这个物质液化速度这么快的吗？他之前加了什么？”
“通常来说那个量的话，要至少半小时吧，但是这才过去了五分钟……”
“他动作越来越快了……！他到底在做什么？”
终于，在一个等待的间隙，一个研究员忍不住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就是你们最想要的那个药剂啊。”
“那个的话，不是需要新元素吗……”
“嗯……？”
一直动作潇洒，仿佛并没有被绑架，而是在自己的实验室里的霍恩海姆抬眼看了下监视他的这位研究员，语调温和地仿佛在为自己的学生解答疑惑。
“不，其实并不算是很新，那是十几世纪之前就有人发现的元素。”
“什么……？！”研究员们震惊，“不可能！我们没有对应上任何一种已知元素！”
“啊，因为我们对元素的概念不一样吧。”
霍恩海姆笑了笑。
“不过你们肯定听说过它——这是第五元素。”
贤者之石。
第174章 他的名字
第五元素……
琴酒和伏特加的反应要慢一点，毕竟专业就跟这个没啥关系，倒是降谷零因为工作原因懂一堆乱七八糟的知识，几乎是和研究员们同时反应了过来。
“贤者之石……吗！？”
霍恩海姆的神情依然温和而平静：“因为说要让我做最能证明自己的东西，想了想这个应该比较符合，而且做起来也比较顺手。”
——不是，你到底是怎么能把贤者之石做到顺手的？！
“等等等等……”
伏特加一脸混乱：“就算你这么说，可贤者之石这种东西，不是只存在与传说中吗？”
要说第五元素可能很多人没什么印象，但是说贤者之石，稍微听说过炼金术的都能知道一点。
神话般的物质，可以将一般金属变为黄金，可以用来制作长生不老灵药……
跟贤者之石相关的传说，随便揪出来一两条看，都能让任何一个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经历过高等教育且目前保有理智的人做出判断：
这就是个虚假传说，世界上不可能存在这样的物质，这只是古代炼金术师对科学还不够了解时，对世界的美好想象。
不过比起觉得霍恩海姆在故弄弦虚的琴酒他们，身为专业人士的研究员们反倒隐隐有些相信的意思。
“这么说来的话，之前从土里提炼出来的残渣，能达成的效果，确实和传说中的‘贤者之石’差不多诶……”
“……是呢，如果往那个方向研究的话，长生不老药说不定真的没问题……”
“还没结束吧，现在这个颜色红的不够纯粹，再等等看……”
降谷零嘴角抽了一下。
组织派这些专业人士过来，是为了避免他们这些外行人被糊弄，但怎么他们还没信，这些专业人士反而好像快倒戈了……
“也许他只是给自己的药剂起名叫贤者之石呢……”降谷零还在努力找可以说服自己世界观的借口，“说到底，贤者之石这种物质一直都只是传说，从来没有任何流传到现在的实物，就算是历史记载中据说拥有贤者之石的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降谷零卡了一下。
这么说来的话，菲利普斯·霍恩海姆这个名字，他刚拿到手的时候，不是还吐槽过吗？简直是预言未来职业选择什么的……
联系到连组织到现在都一点还没查到的霍恩海姆的过去，降谷零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
降谷零的声音盖过了研究员们激烈的讨论声。
霍恩海姆依然在操作着什么，他手中试管中的液体颜色逐渐接近石榴籽一样透彻又漂亮的红，奇怪的是，还有几个烧瓶里也放着的红色液体，红的就有点暗淡。
是不同种的东西吗？
除了这几个被重点关注的，桌子上还摊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看起来就很麻烦。
不过霍恩海姆看上去倒是十分游刃有余，就算实验中途跟他搭话也没关系的样子。
“什么？”他抬头看过来。
降谷零靠着墙，皱着眉问道：“你和……历史上那个帕拉塞尔苏斯是什么关系？”
他能想到的可能性，是历史上拥有贤者之石的霍恩海姆和这位firstname和姓氏都跟他一样的青年，大概是亲戚，所以大概是家族里有什么秘密的学术传承之类的，这样很多事情都能解释得通了。
“……你是第一个这么问我的。”霍恩海姆眼神微动，“不过事到如今，直说倒也可以——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好了。”
听到这里，也对此有所猜测的研究员们一个个都安静了下来，目光炯炯地等下文。
虽然科学这个领域，四五个世纪之前的传承，在他们看来肯定是落伍且没价值的，但经历过贤者之石的冲击，他们也动摇了这个看法。
也许，他真的是那个拥有过贤者之石的人的后裔……
“菲利普斯·冯·霍恩海姆。”
换上了这个基地配备的白袍的青年，将手中的试管倾斜，倒向了另一只手的手心。
“……不过我喜欢自称帕拉塞尔苏斯。很高兴能见到你们，我的孩子们。”
“——！！！”
由于他的举动太过突然，所有人的大脑甚至都无法立刻处理他所说的话的内容，只是紧张地看着他的手。
但是，没有任何异常。
不，不如说……没有任何异常就是异常了。明明倒进他手心的时候是液体，但居然一滴没有漏下来……
原本握拳的手摊开了掌心，所有人的视线都被他手中红色的、半凝固状态的物质吸引了。
红色的物质飞快地向两边延展开来，逐渐形成一个短剑一样的形状，剑柄的部位被握住，轻轻地向旁边甩了一下——
这里虽然只是临时基地，但建造时完全没有偷工减料，甚至因为是在地下这种比较危险的位置而好好加固过。
可就在这一刻，明明距离最近的墙都还隔着好几米，那人挥舞短剑的姿势也那么轻描淡写，但一阵狂风过后，短剑指向的那面墙直接裂开了一条贯穿上下的巨大裂缝，透过那个裂缝，他们甚至能看到隔壁的场景。
“……………………”
因为发生的实在是太突然了，就连琴酒都没来得及拔枪，现在发现对面战斗力和想象中不太一样，就更不可能做那种刺激人的举动了。
所有人的脖子都缓缓地从裂缝的方向扭了回去，发现霍恩海姆还在观察那把从液体变成固体的短剑。
“……唔、比不上宝具，不过姑且能用……”
这里毕竟是度假世界，不光是使用的英灵卡系统进行了限制，就连宝具也同样进行了限制，没办法像以前使用宝具一样直接变出来。
但是帕拉塞尔苏斯的宝具【元素使的魔剑（SwordofParacelsus）】，是用贤者之石做的魔术礼装，就算宝具被限制了，他依然可以自己再做一个低配版的，对付这个基本没什么神秘元素的度假世界，足够了。
对于他来说，可能就是实验一下自己做的魔术礼装，不过对其他人来说就完全不是这样了。
——你管这个叫姑且能用？！你看着那面墙，再说一次？！
“喂喂，开玩笑的吧……大哥，现在怎么办？”
伏特加已经被这个展开震懵了。
本以为他们是强势的一方，结果现在……他们的身体难道能比这墙面壮实吗？！不可能啊！
时隔多年，身材魁梧的伏特加忽然感觉自己弱小、可怜又无助。
琴酒叼着的烟都掉了——实验室禁烟，他倒是没点燃——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个冷酷无情的杀手，现在也陷入了混乱中，无法给伏特加一个确切的答案。
降谷零更是陷入了头脑风暴，一时抽不出空来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研究员们率先反应了过来，回想起意外发生之前，霍恩海姆说的那句话。
“……你的意思是，你就是那个帕拉塞尔苏斯？！”
开玩笑的吧！？
但是、但是——
如果有着贤者之石的话，就算能活到现在，应该也……
“是的。”霍恩海姆收起了短剑，笑容依然温和，“没想到我的名字还能流传这么久，看样子能免去我做更多自我介绍的麻烦了。”
“………………”
理论上来说，这种时候应该说“你要怎么证明你就是那个帕拉塞尔苏斯”。
可是在经历过刚才那脱离已知科学领域的画面后，没人再提出这么不长眼的要求了。
如果刚才的画面是真的，那贤者之石的存在也是真的就不稀奇了。
而贤者之石如果存在的话……历史上明确记载过拥有贤者之石的帕拉塞尔苏斯，当然有可能会活生生地站在他们面前，也是外行人都能推理出来的结论。
虽然历史确实记载过帕拉塞尔苏斯的死亡，但纯文字记载的年代，想造假真的太容易了。
何况死因还是原因不明……现在真的越想越可疑。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降谷零脑海中一直尖叫的警报应验了，他反而放松了一点，只是语气复杂地问。
“既然您有着这样的实力……就算把我们所有人杀了都不在话下吧，到底为什么会接受威胁，愿意跟过来啊。”
面对一位有可能活了几个世纪的名人，降谷零把毕生所学的敬语全都用了进来。
他相信对方一定能get到自己的诚意，不光是之前日语交流很顺畅的原因……毕竟活了好几个世纪的话，总不可能只呆在英语区，搞不好有些现在被归为【死语言】的语种他都会说呢。
“嗯，之前的话，是想按照计划，看一下你们组织内部的情况。毕竟一直被骚扰的话，就算是我也会觉得有点麻烦，如果能一劳永逸就好了。”
霍恩海姆微微地叹了口气。
“不过来了之后发现你们警惕心太强了，想要跟你们的boss谈不知道要等多久……太慢了，所以稍微改了一下计划——那么，看在我之前那么配合的份上，请各位也配合一下我吧。”
他把短剑伸进了放置着比贤者之石的红色液体颜色要稍微暗淡一点的烧瓶中。
里面的液体似乎产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变化，诡异地蠕动了起来，颜色也渐渐变得越来越浅。
琴酒之前想用手机联络外面，结果却发现不知为何手机失灵了——虽然他不知道原理，但也猜得到肯定是那个家伙搞的鬼。
他果断放弃了联络的念头，用武器对准了实验台后的那个人。
“不管你在做什么，都住手，否则我就开枪了。”
琴酒其实也知道目前实力逆转，但他还是愿意相信一下一直陪伴自己的武器，只要在对方挥剑前就开枪的话，也许还有办法……
霍恩海姆动作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看琴酒，忽然一笑，把手中的烧瓶向琴酒扔了过去。
琴酒果断开枪，击中了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的烧瓶。
毫无疑问，烧瓶被击碎了，里面的液体撒了一地。
琴酒退后了几步：“这是什么，有毒吗？”
研究员们也不知道啊！他们从头到尾就没看懂霍恩海姆的操作好吗？！
降谷零忽然开口：“琴酒，你低头看一眼。”
琴酒一直举着枪，对着似乎完全没有紧张感的霍恩海姆，听到降谷零这话，才瞥了一眼地面。
在被击碎之前，烧瓶里的液体还能看出一点红色，但是现在，不知为何，地面上那一滩已经变成了银白的颜色，最可怕的是，它就像是有生命一样，一鼓一鼓地蠕动着，不知何时从液态变成了半凝固的物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
“这又是什么……”
总觉得自己似乎从某一刻进入了什么科学怪人世界的琴酒，向这滩东西射击了一发子弹，结果居然被弹开了。
双手撑在实验台上，好像一切都威胁不到他一样，态度始终平和的霍恩海姆语调不变地说。
“比起已经沦为传说、没多少人继续研究的贤者之石，其实这个倒是好像至今都有人在研究……唔，简单来说，这是人造人。”
第175章 假酒
在这种专业术语上，七夜没有使用日语翻译，而是使用了Homunculus这个原词。
Homunculus，炼金术语，何蒙库鲁斯，词语结构是拉丁语的“人”homō+表示缩小的后缀-culus，一般被翻译为人造人、人工生命、人造生命等。
目前可以追溯到的最早的制作方法，是十五世纪的一本叫《Denaturarerum（自然本质）》的书，作者是帕拉塞尔苏斯。
在这本书中，帕拉塞尔苏斯描述了一个实验，可以在烧瓶中培养出一个知晓世间万物的小人，这就是后世称之为“烧瓶中的小人”的源头。
可以说，提起帕拉塞尔苏斯，除了他在医学方面的成就，大家印象比较深刻的关联词，就是贤者之石和人造人了。
……虽然型月世界观貌似人造人和人工生命体不是一个东西，但提起帕拉塞尔苏斯，还是人造人更方便理解，你要说人工生命体，人家还困惑一下帕拉塞尔苏斯怎么连自己写在书里的标志性词汇都不用了。
反正只要是人工造出来的注入生命的东西，用Homunculus这个词形容肯定没问题就是了。
如果之前接受了这个人就是“那个”帕拉塞尔苏斯的话，对于对方可以造出贤者之石和人造人这种事，大家其实也应该有所准备，问题是——
“……这是，人造人吗？”
在场所有人当中，研究员们最没有立场地倒戈了，用一种追求真理一般狂热的态度向七夜发出疑问：“现在看起来只是一滩看不出形状的液体啊！大概要多久才能变成人造人呢？”
“你之前用的好像不是《自然本质》里的配方吧？那个太离谱了……”
“不需要‘注入生命’吗？还有模仿子宫孕育的过程……”
七夜汗颜了一下。
只能说，帕拉塞尔苏斯叫他们一声“孩子”真的没叫错，他们这把黑衣组织的命令都抛之脑后的热情，很有疯狂科学家的风范。
“……不，注入生命的话，用的是魔力。”
所有人：“…………？”
咦？我们聊的难道不是科学吗？为什么忽然又倒退几个世纪进入玄学的感觉……
“古代炼金术有一部分在当时确实是能够成功的……不过随着时间的发展，大气中的魔力越来越少，就无法复原实验了，被当成是欺世盗名也是没办法的事。”
七夜回归了自己睁眼说瞎话的老本行。
“而且Homunculus的话，本来确实需要时间培育的，但是只有这么一个的话，稍微加速一下也行。”
这次七夜其实是有点偷懒了。
这次做出来的Homunculus，和之前在城堡里用来战斗和保护柯南的Homunculus不太一样。
之前那几个，是他切切实实地花费了很长的时间，一点点培育出来的，毕竟当时情况不紧急，他就是想要个保姆，顺便研究一下能不能浓缩带走——伦理方面的事就不要讨论了，魔术师没有良心……但总之，之前造出来的Homunculus保质期很长。
而现在这个嘛……反正就这一个，干脆就靠着刚刚做出来的魔术礼装，增强辅助了一下魔术仪式，把时间加速了一下搞出来的，算是个速成品，保质期有点短，不过撑个24小时应该差不多。
大家说话的时候，地上那一坨不知道怎么形容的物体，已经咕嘟咕嘟地膨胀着立了起来，无论怎么看，都觉得不符合物质守恒……之前明明只有不到半个烧瓶的液体啊！
它甚至还长出了腿和胳膊，随着时间的流逝，看上去和人形越来越接近。
门的方向被这个越来越大的白色不明物堵住了，发现子弹无效后，从反弹子弹的声音中判断出了密度的琴酒也不想上去试试对方有多硬。
反正目前看来对方也不想杀了他们，姑且先等等看吧，这种程度的判断力，就连伏特加都有。
三个跟研究员不搭界的人沉默地看着眼前仿佛什么科幻片一样的场景，其实都悄悄掐了自己不止一把，可惜无论怎么尝试，都没有从梦中醒来。
耳边响起的声音，也充满了不科学的内容。
“帕拉塞尔苏斯先生！魔法是真的存在的吗？！”
“所以炼金术原来不是纯粹的幻想啊！”
“我们难道一直以来都小瞧了过去的资料吗……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七夜就好像一位真正的老师一样，耐心地解答了几个问题后，问道：“你们谁带手机了？”
研究员们沉默地摇摇头。
估计是怕他们把实验室里的东西外传，他们进实验室的话，手机都是被扣在外面的。
于是七夜就把目光看向了三个有代号的酒身上。
离他们比较近，几乎把他们堵在墙角的Homunculus向他们伸出了手。
看起来有两米多高了吧？身体的比例十分诡异，完全可以去恐怖片里客串，被这么可怕的东西“俯视”着，三瓶酒都沉默了一下。
“……大哥？”
伏特加可以在停尸间住一年半载，也可以毫不留情地杀人灭口，但面对这么诡异的、超出了他认知能力的画面，他还是怂了。
面对无法揣测的未知，正常人都会怂。
毕竟最可怕的就是未知了。
琴酒坚强地挺住了，之前的动摇已经被牢牢地收了回去，现在看起来依然是那个大家熟悉的酒厂扛把子冷面帅哥：“给他。”
“哦。”伏特加乖乖地交出了自己的手机。
毕竟比起能直接跟boss联络的琴酒，和波本这个搞情报的家伙，伏特加作为偏助手性质的搭档，手机里的东西比他们两个都安全一些。
白色的人工生命用长长的胳膊，越过研究员们的头顶把手机递给了七夜，宛如一个老大哥一样，庞大的阴影打在下面的人脸上，带来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有研究员不怕死地摸了摸，也有研究员无法接受这个世界居然还有魔法，陷入了自闭。
七夜拿到了手机：“密码是什么？”
手机都上交了，还差一个密码吗？伏特加听话地报出了一串数字。
琴酒还没认输！
他一直在思考破局的办法——哪怕正常人在面对这疯狂掉理智的场景基本已经放弃治疗，他也还在坚持，试图把掌控权拉回自己这边。
“你要联系BOSS吗？”琴酒冷冷地看着七夜，“那个手机里没有BOSS的联系方式，而且BOSS不会因为一两个人质就——”
“喂？是我。”七夜已经接通了电话，“嗯，抱歉，和计划不太一样，稍微自作主张了一下……啊，对，约定的暗号——福尔摩斯的弟子。”
琴酒：“……？”
这货到底在给谁打电话？
“你真谨慎啊，明明说过不用担心我的……地点的话，我来的时候被蒙住了眼，不过根据进来之前看到的星象判断，大概是在这个位置的一个森林里……”
伏特加：“……？？？星象可以判断到这么细的程度吗？”
“嘛，帕拉塞尔苏斯也是很有名的占星师……加上、魔法。”降谷零艰难地吐出了这个不科学的词语，“能做到这种地步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还要再细一点的话……”打电话的七夜看向了降谷零。
降谷零就没琴酒那么纠结了，他判断出七夜联络的肯定是好人的一方，所以爽快地报出了地址。
“喂，波本！”
“我可是情报人员啊，被那种东西打一拳可不是开玩笑的。而且人家都会魔法了，真想知道有的是办法，我判断直接告诉他比较好。”假装自己很柔弱的降谷零面不改色地解释，“不管来的是谁，至少也有点进展，比一直和这种东西呆在这里强吧？”
“…………”
七夜跟柯南沟通了一下情况，然后挂了电话。
“嗯，接下来的话，可能需要你们睡一下了。”
七夜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撑着实验台，说出好像什么真正的黑幕的话语，不知情的人乍一看，还以为其他人是被科学怪人抓来的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无辜被害人。
琴酒悄悄握紧了枪。
配合可以，但要他失去意识，彻底把主动权交给别人，那还是算了吧。
根据之前波本交上来的情报，这个家伙在飞艇上配置过特别高效的迷药……可是桌子上没有被封口的试管啊？
谨慎起见，琴酒屏住了呼吸，然后晕了过去。
作为最早接触到迷药情报的降谷零当然也屏住了呼吸，但注意到和他做了同样动作的琴酒还是晕过去的时候，他还愣了一下。
不到三秒，整个地下就只剩下降谷零和七夜两个人还醒着了。
“不用屏住呼吸……我没用迷药。”
七夜安慰降谷零。
降谷零完全没有被安慰到，因为未知手段对他来说更为危险。
“之前用迷药是因为在场太多普通人了……现在既然已经暴露了身份，我当然不会再用那么麻烦的手段。”七夜解释道。
降谷零：“…………”
迷药对你来说是麻烦手段吗……
公安警察的心理承受能力不是盖的，他飞快地调整好了心态，问道：“那么，特意留下我是想做什么呢？帕拉塞尔苏斯先生？”
“不用那么紧张。”七夜放下了伏特加的手机，“我对你没有恶意……就像你也一直对我没有恶意一样。”
“……什么意思。”降谷零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你不喜欢被人用枪指着吧？我可是最早这样做的人哦，你确定我对你没恶意？”
“唔，都这样了还要隐瞒吗？一会儿FBI都要来了……”七夜沉吟，“我还以为你会利用这个机会，把你的人也叫来呢。”
降谷零：“……？！”
——他假酒身份暴露了？！不要告诉他这也是占星术！
第176章 组织毁灭+后记
“说真的，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报警呢？我们的警察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之前到了东京，凭着侦探的直觉觉得最近就要出事，所以硬是没回大阪，并且要求有相关的事一定要联络他的服部平次，在柯南接到七夜的消息后，得到了柯南的通知，得以一起前往目的地。
身为大阪府警本部长的儿子，服部平次觉得自己有点无法忍受这么蔑视本国警察的计划。
柯南咳嗽了一声：“这个嘛……这次的行动，其实人少一点更好……而且，这个组织在日本扎根太深了，很难说警察里会不会就有卧底……”
和柯南比较熟悉的FBI，曾经用过米花高中英语老师这个伪装身份的朱蒂探员从副驾驶上扭过头来：“柯南君，就我们几个真的没问题吗？”
“……身为美国的FBI，你们本来在日本的人就不多吧，还想多叫几个啊？”服部平次忍不住吐槽了。
“不，这次的情况建议不要人太多，不然到时候处理起来会很麻烦。”柯南沉吟，“霍恩海姆先生在电话里已经说过没有危险，人都处理好了，让我们过去就行……”
车里的人全都听得一头雾水。
“什么意思……为什么人多反而处理起来麻烦？不是应该更快吗？”服部平次难得跟不上柯南的思路，开玩笑似的说道，“是想灭口吗你，还人多麻烦。”
柯南汗颜。
朱蒂也有一肚子问题：“霍恩海姆先生卧底进去这么快的吗？不，比这更快的是他搞定组织接头人的速度……真的不是陷阱？”
柯南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组织的考验，是让他在实验室里自由发挥。”
所有人：“…………”
“……这个出题人不太聪明的样子。”服部平次嘴角抽了抽，“我记得你说过，他在飞艇上用特别简陋的材料都能做出高效迷药吧……”
是哪来的脑残，才能干得出把这种人放进实验室里自由发挥的事啊？！
不怕死的悄无声息吗？！
“有好几个专业人士盯着啦，有问题的话会被及时阻止的。”柯南解释了一下。
然而这个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所以，在有好几个专业人士盯着的情况下，霍恩海姆先生依然把所有人都放倒了吗……这些专业人士醒来后会不会受到打击啊。”
柯南无语了：“……你今天无关的话好多啊，服部。”
“啊，稍微有点紧张吧，毕竟是那个好像很可怕的组织，结果好像栽得有点轻易，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你要不要打电话回去再确认一下。”服部平次沉吟。
柯南想了想：“也好。”
如果真的没问题的话，打多少个电话都不会影响到霍恩海姆先生的安危的。
过了几秒钟，电话接通了。
“柯南君？”
“霍恩海姆先生！我们到xxxx了，大概还有十几分钟就到你那了……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情况还是那样，需要我把人搬到上面去吗？现在人都在地下室。”
“不……不用了，保持原样就好……”
一直没说话，在车里闭目养神的FBI王牌狙击手赤井秀一忽然睁眼往后看了一眼：“后面有车。”
“咦？”
大家都紧张了起来。
组织选的基地位置有点偏，这条路、这个时间点，理论上遇到人的可能性很低，现在会往这边开的车，难道是组织察觉到不对劲，来的增援？！
柯南紧张地趴在椅背上，盯着后面的车，手上的通话还没挂断。
“怎么了？”七夜在电话那头问道。
“好像有人和我们的目的地一样……车速好快！不可能是路人！”
“啊……可能是公安吧。”
大脑疯狂转动的柯南，忽然卡了一下：“公、公安？”
“嗯，新认识了一个公安，他也联络了自己人，你们一起过来就行。”
柯南：“………………”
柯南神情复杂地挂了电话。
“原来如此，公安吗？”赤井秀一已经搞明白了状况，“那个男人做了这样的决定啊。”
要说公安的话，很有可能是那个人吧。柯南心中立刻冒出了一个人选。
柯南这几天挺忙的，又是要关注七夜那边，又是在探究楼下咖啡厅服务员安室透的身份，前天才稍微有点进展，怀疑对方可能是日本警方的人……不过因为没有证据，也还没确认，所以这次行动柯南理所当然地没告诉对方。
但柯南告诉了赤井秀一，波本、琴酒、伏特加参与了这次行动。
结果现在看来，赤井秀一倒是很确定对方的身份啊！
既然你知道的话，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柯南隐隐觉得，自己人之间的情报沟通很有问题……似乎会在这方面浪费不少时间。
不过他也瞒着赤井秀一很多事，所以姑且扯平吧。
两辆车一前一后停在了仓库的门前空地。
然后场面安静了一瞬间。
似乎没人想先下车的样子，都保持着警觉。
足足僵持了十几秒，所有人中最信任七夜的柯南才叹了口气，打开门跳了下去。
“喂，工、柯南！”服部平次没拉住他。
不过柯南跳下去后，什么都没发生，气氛倒是松懈了不少，另一辆车上也有人走了下来。
FBI这边也很快跟进，加起来快十个人站在仓库门前，默默对峙。
“赤井秀一……”日本公安当然认识赤井秀一这张脸，他能活生生站在这里，就足够说明日本警察的失职了，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这里是日本，你们FBI收敛点。”
“……我说，你们干什么呢？”
一个严厉又冷淡的声音从仓库的方向传来，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降谷零看都没看FBI这边，直接对着自己的下属说：“别跟无关人士浪费时间，进来。”
众人握紧了枪，慎重地点了点头。
虽然说是没什么危险，但他们要面对的可是组织里有名的琴酒啊！再谨慎也不为过。
而且真要没警惕心地直接进去，肯定会被降谷长官说教的……
“还有你们。”降谷零终于正眼看向了柯南这边，“霍恩海姆先生联络的就是FBI吗？居然连小孩子都带过来，真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哈、哈哈。”柯南干笑，“那个，霍恩海姆先生联络的其实是我哦。”
降谷零：“……”
嗯……根据情报的话，确实柯南和霍恩海姆关系不错，但是就算柯南再聪明，这种时候居然选择跟小孩子联络，真是搞不懂帕拉塞尔苏斯的想法啊。
“算了……既然是霍恩海姆先生叫来的人，这次就破例让你们也进来吧。”日本战狼降谷零十分不爽美国人居然插手日本境内的事，但……这次特殊情况，勉强让步也不是不行。
降谷零上来后，通往地下的通道就保持着打开的状态没关上，他越俎代庖地指挥FBI留两个人在上面待机防止万一，在日本做这些事其实并不合法的美国人也不好说什么，商量了一下也就听从了。
柯南很着急地想要下去，不过被服部平次拎住了领子：“这次就别乱跑了吧，万一出事呢……”
柯南：“……”
要怎么说服对方，以霍恩海姆的身份，想搞事的话，组织根本翻不起什么水花呢？
总之，除了柯南和降谷零以外，所有人都不太相信下面真的安全，十分小心地一点点进入了地下空间。
比起昏暗的、只能靠月光照明的破旧仓库，地下倒是灯火通明，装潢设施都十分新，走在里面像是进入了什么高级实验室一样。
降谷零在前面带路，一边还指挥自己的两个手下去搜查其他地方。
拐了几个弯后，一面巨大的玻璃墙映入了众人的视野。
看到了，玻璃墙后面实验室的景象。
实验台上堆满了实验仪器和材料，穿着白袍的霍恩海姆侧对着他们的方向，双手后撑住身后的实验台，低头似乎在思考什么，而他身前的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几个看上去失去了意识的人。
大概是感觉到了有人靠近，霍恩海姆微微扭头看向玻璃墙的方向，露出一个笑来，朝他们轻轻挥手。
“………………”
“……那是、什么？”
如果说前面描述的内容还能算是正常的话，那正面对着玻璃墙，靠着距离玻璃最远的墙边站，但地下这么高的挑高都放不下他的身躯，上身不得不弯折一部分，贴在天花板上才能勉强放下的巨大白色人形……就过于超现实了。
甚至可以说，画面中出现了这个东西之后，本来被囚的无辜科学家反杀的画面，一下子变成了电影中才会出现的疯狂科学家实验成功准备搞事的前奏。
这是什么最终黑幕似的气质啊……
不少人都忍不住怀疑一下，难道应该得到救援的，其实是趴在地上生死不知的那些人吗？！
能加入FBI，其实心理素质肯定是过人的，但哪怕如此，朱蒂探员还是觉得自己理智在疯狂下降：“这、这到底是什么啊……”
“Homunculus吧。”柯南也有点不淡定了，上次救他的Homunculus看起来比这个正常多了，这是什么新型号吗？！
“人造人？！”服部平次怪叫了一声，“现在的科技水平已经这么高超了吗？不过那个看起来也不太像人啊……虽然有四肢没错啦……”
看着他们站在外面迟迟不肯进来，七夜莫名其妙。
这群人怎么回事，一般不是看到奇怪的现场就会往里冲吗？怎么这次这么稳重。
他不得不亲自走过去开门：“不进来吗？”
柯南受到的冲击比较小，很快就反应过来走了进去。
“居然真的是琴酒和伏特加……”柯南蹲在地上，心情复杂地看着失去意识的两瓶酒。
玻璃墙外，降谷零已经把自己属下给骂醒了，并且把琴酒的手机递给了他们，让他们回去破解一下内容。
“对了，霍恩海姆先生，这次的Homunculus看起来好像有点不一样。”
七夜咳嗽了一声：“因为是用这个实验室里的东西做的，又催熟了一下，所以稍微有点……啊，把那个手机递给我。”
Homunculus听话地伸长胳膊把伏特加的手机递了过来。
催熟……
这个东西你还真的是刚刚造出来的啊？！
虽然已经猜到了这一点，但听到七夜这么说，大家还是又被震撼了一次。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这个东西真的是有生命的啊！甚至可以说是有智慧的，能听从命令，至少也有五岁小孩的理解能力了……
而这样的存在，居然是刚刚被一个人类，用实验室里的死物制作出来的……
——开什么玩笑！！！
“不行了，我的脑子要炸了……”朱蒂探员扶额，“我的生物学知识告诉我这不可能……不，至少不应该是现在能做到的事……”
“是炼金术。”七夜随口安慰了一下，“现在不是关注这个的时候吧，接下来怎么办？”
七夜搞了一通事，觉得有趣的部分已经结束了，就有点想消极怠工。
“……虽然和计划不太一样，不过其实能这么抓住琴酒他们，倒是比原本的计划还好……对了，霍恩海姆先生，你能做吐真剂吗？”
“只要吐真剂就够了吗？”七夜给他们出主意，“直接修改他们意识和记忆如何？”
柯南：“………………”
降谷零：“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麻烦您了，帕拉塞尔苏斯。”
琴酒跟boss之间绝对有比其他组织成员更亲密的联系，只要能控制琴酒，那抓住组织的boss应该也就快了。
“帕拉塞尔苏斯……炼金术……”赤井秀一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抬头和Homunculus对视了一眼，脑海中闪过柯南笃定不会有危险，但又遮遮掩掩的态度，“原来如此。”
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就是真相。
一个活生生的证据摆在他的面前，就算再怎么不可置信，赤井秀一也不得不做出了判断。
“居然是几个世纪之前的大人物……这可真是让人想不到。”
赤井秀一难得起了好奇心：“你是靠贤者之石活到的现在吗？”
七夜笑了一下：“是秘密，如果还打算活在日常的世界的话，不要深入我这边的领域比较好哦。”
“这样啊，是我唐突了。”赤井秀一轻易地放弃了深究。
是的，他的理智告诉他，这件事确实不要深入，对他更好。
“什么？什么？”朱蒂探员还有点难以接受，“什么叫活到现在……难道他就是那个帕拉塞尔苏斯？！”
“那不重要。”赤井秀一蹲下来看了看琴酒，“那不是我们的世界，你只需要关注我们的任务就行，现在需要的是摧毁这个组织，不需要关注那边。”
朱蒂恍恍惚惚：“嗯……”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怎么可能不关注啊！！！！
无论是死人复活，还是从几个世纪之前活到现在却看上去还只有二十几岁的样子……这都是说出去能让科学界天翻地覆的大发现啊！！！
而且，这种事就算现在不关注，回头也肯定要报告给上面的吧？
柯南咳嗽了一声：“霍恩海姆先生，这次大概也需要用那个卷轴了。”
“嗯，我已经准备好了。”七夜爽快地指了一下实验台，“来吧，大家，都签个字。”
后记：
经过一系列的联合行动，通过琴酒这个被迫反水的酒厂扛把子，一个月后，组织首领落网，接下来就是一些需要收尾的后续了，卧底们纷纷松了口气，觉得这么多年了，总算能真正放个假了。
“所以你现在就喝解药啊。”灰原哀看着变回了高中生样子的工藤新一，“不再等等吗？”
“不用等了！已经确定没有威胁了！灰原你也变回来吧！”终于能用回自己真正的身份，工藤新一十分兴奋。
灰原哀拿出了由工藤新一转交的，帕拉塞尔苏斯做的属于自己的那份通用型解药看了看：“回头再说吧……说起来，霍恩海姆先生呢？”
“帮我们搞定琴酒后就离开了。”工藤新一说，“他说他玩的很愉快，不过接下来要干正事了，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这样啊……”灰原哀淡淡地说，“以后大概不会见面了吧。”
“咦？会吗？”
“你还真是迟钝，他跟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总是签保密契约也不是办法，应该是不想再给我们添麻烦了吧，毕竟说不准又会被哪个组织盯上……”
工藤新一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唉，霍恩海姆先生人真的很好啊，如果能成为朋友就好了。”
“我还以为你们已经是朋友了呢。”
“……我单方面是这样认为的，但就是不知道霍恩海姆先生是怎么想的……有时候感觉霍恩海姆先生的想法很难猜啊，就算让福尔摩斯来都不一定能猜对吧，他对谁都很好，看不出是不是对朋友的态度……”
灰原哀看向了窗外。
“我倒是觉得他对你挺好的，你知道你有段时间满嘴都是霍恩海姆先生吗？他还是挺照顾你的吧。”
“唔嗯。”工藤新一想了想，“我倒是觉得可能是因为他没朋友……”
所以有人对他好，就会得到超出想象的回馈。
“谁说没有。”灰原哀挑眉，“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不就是吗？”
“……哈哈，那就，让我自恋一下好了。”
这个夏天，工藤新一交到了一位炼金术师的朋友。
第177章 【魔眼列车的圣杯事件】
“呀啊啊啊啊——！！！”
一声尖叫打破了安详的气氛，原本正在谈话或休息的人，好几个人都下意识地冲往传来尖叫的方向。
对于埃尔梅罗二世来说，这声尖叫的声音还属于他认识的人，那就更不能当做没听到了。
“格蕾！”
在事件发生前，与埃尔梅罗二世交谈的内弟子格蕾，立刻做出了回应。
“是！师父！”
埃尔梅罗二世，本名韦伯·维尔维特，曾参加过冬木第四次圣杯战争，在被誉为时钟塔天才的导师都不幸身亡的情况下安然活到了最后，最终因为各方面原因，继承了导师的“埃尔梅罗”之名，暂代现代魔术科的君主之位。
人称君主·埃尔梅罗二世——不过他本人并不怎么喜欢被如此称呼，虽然说出来很欠打，但他并不是自愿当上君主的。
但无论如何，他也是算得上魔术协会中枢机构的十二君主之一，在这里算得上是比较能主持大局的身份……不管大家尊不尊重他，至少也会给时钟塔面子。
如果出了事的话，埃尔梅罗二世应该能较快地稳住现场，不过最重要的是，他就不是会对这种意外事故置之不理的性格。
……希望不是大事，但是能让那个孩子叫得这么凄厉，这个祈愿大概是不可能实现了。
这样想着，埃尔梅罗二世终于跑到了事故发生的地点。
有些离着比较近的人已经在门口围了一圈，埃尔梅罗二世从人群中挤进去，终于看清了里面发生了什么。
房间的门是打开的状态，属于鲜血的红色浸染了地毯，一具无头尸体躺在了地毯上，血泊还在慢慢扩大，看得出距离事发时间应该没过去多久。
从这个房间以及尸体所穿的衣物，埃尔梅罗二世判断出，死者是他认识的人。
特莉夏·菲洛兹，一位拥有着未来视的魔术师，是现在正跪在尸体旁边的那个少女的随从兼家庭教师。
少女名为奥尔加玛丽·亚斯密雷特·阿尼姆斯菲亚，天体科君主的女儿，今年也不过才十一二岁的样子，就要面对亲近之人的死亡……
还死的这么惨，看她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就知道肯定留下心理阴影了。
嗯，身为死者的关系者，奥尔加玛丽出现在这里情有可原，但是正在检查尸体的那个人又是谁啊！？
埃尔梅罗二世警觉地打量着那个陌生人。
是个看起来二十几岁的青年，大概因为是在室内，所以脱掉了外套，只穿着西装马甲，从外貌中透露出的信息很少，不过埃尔梅罗二世刚看到的第一眼，就能从他身上感觉到属于英国人的气息。
这个青年神情认真又严谨地单膝跪地，近距离地打量着尸体，看起来要不是怕刺激到奥尔加玛丽，已经打算上手摸了……
“骗人的吧，喂，特莉夏……！”才十岁出头的女孩哭着叫喊，“到底是谁杀了特莉夏！是你吗！？凶手肯定是你吧，圣堂教会的人！把特莉夏还给我啊！”
圣堂教会，与魔术协会对立了很久，到现代才勉强和睦相处，但其实私下依然互相敌视的组织——考虑到被杀害的人是魔术师，率先怀疑在场圣堂教会的人，也是很正常的思路。
被指认的人是一位老人，他十分镇定地表示自己并不是凶手，并说道：“可以让我来验尸吗？”
“原来如此，你对尸体很熟悉吧，不过除此之外，似乎还有别的依仗——考虑到我们身处的地点，你是卖家吗？有着怎样的魔眼？”一直在观察尸体的青年忽然开口道。
老者惊异地看了他一眼，迟疑了几秒后，回答道：“是的，我拥有过去视的魔眼。”
支持着青年做出判断的，是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这是一列以魔眼收集、拍卖出名的列车，在车上的人不是卖家就是买家，虽然不清楚他是怎么猜到老人拥有魔眼，但听到过去视这个词语后，在场的大家都放松了一点。
如果有能够看到过去发生了什么的过去视的话，应该很快就能知道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吧。
“……过去视吗……明明是随口说的，居然也能在某种程度上正中红心，也是了不起的才能啊。”
其他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忽然暴露身份和能力的圣堂教会的老人身上，只有靠的比较近的埃尔梅罗二世听到了青年这句小声嘀咕。
一开始埃尔梅罗二世以为对方指的是他自己，随口猜老人有魔眼居然猜对了，所以才会发出这样的感慨。
但是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这个语气不太对，并不像在说本人，但是如果要联络上下文猜测的话，对方评价的对象，就只有——
奥尔加玛丽。
排除掉那些无意义的感情宣泄，她只说过一句能和这感慨相对应的话语，那就是“凶手肯定是你吧，圣堂教会的人”。
也就是说，明明只是盯着尸体看了一会儿，青年现在却已经做出了“这位来自圣堂教会的老人算是凶手”的判断……
很奇怪，他是知道了什么内情吗？虽然埃尔梅罗二世只是第一次见这个人，但直觉告诉他，青年不像是会信口开河的人……能让他说出这种话，应该是有证据支持吧？总不至于就是单纯敌视圣堂教会，所以力挺奥尔加玛丽的迁怒……
“话说回来，你是什么人？”埃尔梅罗二世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本来一直很激动的奥尔加玛丽也忽然愣住了：“……对哦，你是谁啊？等等，你一直在我身边吗？！什么时候出现的？”
青年露出一个礼节性微笑：“我只是个路过的路人而已……因为这孩子尖叫的时候，我正好路过门口，所以算是第二个到达现场的人吧。”
聚在门口看热闹的人里有个人也作证了：“那我大概是第三个来的，我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个家伙蒙住了阿尼姆斯菲亚小姐的眼睛……”
不过阿尼姆斯菲亚小姐可能是无法接受现实，很快就把那人的手给扒了下来，非要再确认一遍尸体……
奥尔加玛丽想了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但是她当时沉浸在惊愕与恐慌中，周围发生了什么其实都有点朦朦胧胧的。
埃尔梅罗二世懂了。
大概就是这个时候的亲密接触，奥尔加玛丽没反应过来就接受了，导致下意识把对方在尸体旁边出没作为既定现象接受，被人指出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不过蒙住奥尔加玛丽的眼睛，不让她看尸体吗……还真是不够魔术师的做法，温柔的不像是应该出现在这个魔术师聚集的列车上的人。
虽然看起来对方不像是那种人，但如果从正统魔术师的利益导向来看的话，这个动作可以说是非常可疑了。
“蒙住在场另一个人的眼睛的时候，应该可以做一些小动作吧，比如破坏现场什么的——你是在这么想吗？”青年忽然说道。
被猜中了心事的埃尔梅罗二世受到了轻微的惊吓，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回答道：“确实有想过这种可能，不过你不会那样做的，因为如果是你的话，肯定能想到拥有‘过去视’的人来看现场的可能性吧。”
尽管才刚刚见面，但埃尔梅罗二世就是觉得对方不是会做出这么不谨慎行为的人，也相信他能想到的，对方肯定也能想到。
可以说这是埃尔梅罗二世的一种直觉，也可以说，对方周身的气氛，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此。
这种没有道理的感觉其实有些危险，因为很有可能是对方特意让人这么想的，但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就没完没了了，干脆相信自己直觉算了。
“过去视也没有那么好用。”青年看着正在检查尸体的老者，淡淡地说道，“就像他现在对于凶手的真面目依然一无所知一样。”
老者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奇怪地看着青年：“你怎么知道……我的过去视被干涉了？”
那家伙又说中了。
埃尔梅罗二世已经见怪不怪了，但同时心中却升起了更多的疑惑。
假设这个青年的推断都是正确的。
那么已知：
1、青年认同奥尔加玛丽对“老人既是凶手”的判断。
2、青年知道老人的过去视会被干涉，并认为老人不知道真凶是谁。
……按照这个思路推理下去的话，这个老人应该是在无自觉的情况下被利用，参与了谋杀事件，而真凶还隐藏在幕后，暂且未知。
埃尔梅罗二世得出结论后，忽然反应了过来什么，一时有些无语。
他还是第一次以别人的判断为基准进行推理……到底为什么会推理的这么起劲啊，万一对方是错的怎么办。
何况，他甚至都不知道对方是根据什么做出的判断，为什么会下意识相信对方呢？
“听起来你好像知道很多的样子。”老人也察觉到了和埃尔梅罗二世差不多的事，怀疑地看着青年，“可以问一下，你都知道了什么吗？”
“差不多真相知道了一半了吧，不过在弄明白事件的全貌之前，我是不会说出我的推理的。”青年微微地笑着，“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一个提示……失踪的头颅，去了哪里呢？”
“这里是魔眼收集列车啊。”老人理所当然地说道，“应该是为了把死者的魔眼提取出来，所以带走了吧？”
“不，没那么简单……”
奥尔加玛丽忍无可忍地说道：“所以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大放厥词？太可疑了吧？”
“啊，抱歉，好像一直都没有做自我介绍。”
青年的笑容毫无歉意。
“我叫詹姆斯，是个侦探。”
埃尔梅罗二世：“………………”
——这年头年轻的魔术师都这么不务正业吗？
（没人看出七夜是英灵的原因，强调一下在作话里解释过，我就不一个个回复了，么么）
第178章 你听说过圣杯战争吗
七夜丝毫没有愧疚地又披着福尔摩斯的马甲，用了宿敌詹姆斯·莫里亚蒂教授的名字。
以前他就这么干过一回，当时还是为了忽悠蝙蝠侠……
主要是推理能力+夏洛克或福尔摩斯，都很容易引起联想，现在七夜还不想曝光身份，只能先敷衍着。
他这次的任务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难点在于……他对这个世界没什么了解，就知道埃尔梅罗二世是重要角色。
考虑到自己编剧本的习惯，七夜对后续一无所知就很蛋疼，尤其是这次还限定了时间，这就很耽误事。
最终经过深思熟虑后，他选择了福尔摩斯的英灵卡。
在同步率低于50%的时候，七夜是可以控制让其他人是把他看作英灵还是人类的，但是超过50%后，就没得选了，这一车的魔术师，说不定就有能看穿“英灵”这个身份的家伙。
魔术师里没人性的太多了，面对“英灵”，很难说他们会不会起什么想法……而如果没有必要，七夜是不喜欢杀人的，因此为了避免自己达成目的之前就与魔术师们产生冲突，七夜只能控制着自己和福尔摩斯的同步率不要太高，以人类的身份行动。
推理出自己的目标肯定是跟埃尔梅罗二世以及魔眼收集列车有关后，七夜就想办法混进了列车里，打算见机行事。
没办法，没有剧本的七夜现在一头雾水，系统给的提示又特别模糊，他根本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比较好，就只能先在肯定是事件中心的埃尔梅罗二世身边混着了。
事实证明，选择福尔摩斯的英灵卡这一步走对了。
听到奥尔加玛丽尖叫的时候，七夜差点以为自己还在柯南世界没离开……不过看到现场的时候，七夜就忽然有了一点明悟。
——这个事件，和他的任务目标有关。
这就是为什么七夜没有低调行事，反而高调加入了案件侦查的原因。和他想的一样，埃尔梅罗二世果然也被扯进了这次的案件，这样七夜就有跟埃尔梅罗二世接近的机会了。
……好歹埃尔梅罗二世现在也是个时钟塔的君主，要普通的寒暄还行，想从对方那里套话，靠着萍水相逢的路人身份肯定是不行的。
因此七夜表现出了自己的推理能力，打算悄咪咪地先套个近乎。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埃尔梅罗二世接下来会做的应该是……
“总之，接下来我也会进行验尸，请各位都先散了吧——不过这位……詹姆斯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一会儿想和您聊一下。”
埃尔梅罗二世这样说道。
七夜欣然应下：“当然可以，如果能帮上忙就最好了。”
于是，奥尔加玛丽被扶到了其他房间冷静一下，案发现场只剩下了寥寥数人。
埃尔梅罗二世一边验尸，一边问道：“那么，您的过去视看到了怎样的画面呢？”
拥有过去视的老者如实描述，然后强调了一下：“在身首分离的前后，有点看不清。”
“……果然是受到影响了吗……”验证了七夜的猜测，埃尔梅罗二世叹了口气，觉得事情变得比较麻烦了，“我就奇怪明明她有着未来视，为什么还会避不开自己的死亡……”
七夜虽然同步率不算高，但凭借自己的能力加福尔摩斯的加成，依然做出了像样的推理：“这位老先生的过去视会受影响的话，那这位女士的未来视应该也差不多，而在背后操纵这一切的人必然是从一开始就算计到了这一点。”
老者有点奇怪：“在背后操纵这一切的人……你这个说法……”
“动手杀死这位女士的人，和幕后黑手并非一人。”七夜说道，“凶手只是一把无意识的刀罢了。”
“听起来你已经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了。”埃尔梅罗二世摸了摸口袋，很想点一支雪茄，不过暂时忍了，“能说说看吗？”
“很简单的推理。”
七夜点了点自己的眼睛：“既然是拥有未来视的话，那么理论上讲不存在她看不见的攻击，但是来自过去的攻击，就很难被发现了吧。”
“什……！”
以普通人的常理来看，这就是个谬论，攻击怎么会来自于过去呢？无论如何都只会发生在“现在”啊。
但魔术师是可以理解这句话的含义的。
果不其然，几乎是一瞬间就get到七夜意思的老者，立刻就露出了抵触又不满的神情：“你难道是在怀疑我？”
埃尔梅罗二世倒是立刻跟上了七夜的思路：“原来如此……我相信您没有动机，只是对魔术师的憎恶是不至于如此针对这位女士的，所以请冷静下来听我说，并且可以的话，麻烦回答我的问题。”
“您的魔眼，除了能看到过去的景象，还能做到什么？”
“…………”
老者没有回答。
不过这个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因为他知道，一旦他回答的话，杀人的嫌疑就会巨石一般压在他身上。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是会造成这种后果。
埃尔梅罗二世没有得到回答，倒也不在意，他看向了七夜：“那么这位……侦探先生，知道什么吗？”
“他的过去视魔眼，应该能在一定程度上做到‘唤起曾经发生过的事’吧。”七夜说，“假设我手中拿着一把刀。”
七夜在空中划了一条线：“像这样，在这个坐标发出一记斩击，反正车厢座椅摆放什么的很容易知道，然后等待受害人的车厢移动到这个坐标的时候，发动魔眼，让这来自过去的次斩击再现——咔嚓。”
“……来自未来视死角的攻击啊。”埃尔梅罗二世叹了口气，“那么，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老者的嘴角颤抖了一下：“……我……确实能做到，但我真的没做过，我的记忆中没有……也许是其他过去视的魔眼……”
“要出现在这辆列车上，还要拥有过去视的魔眼，还要能做到重现过去的攻击……这概率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了。不过请放心，我之前说过，你只是一把被利用的刀，不会因为这个就直接判刑的，估计是催眠之类的吧……幕后黑手现在应该还在哪里偷笑呢。”
“证据呢？”老人还是不太愿意接受现实——本来也是，谁愿意自己莫名其妙变成杀死天体科君主女儿家庭教师的人啊！
埃尔梅罗二世也在考虑证据的问题。
没有证据的话，猜测就仅仅是猜测，尤其是这么严重的指控，更是要小心才是。
“证据的话，我刚才也说过了吧。”七夜歪了一下头，“死者的头部就是证据。”
老者想起了七夜之前被打断的话语，皱了皱眉：“你是想说，我藏匿了死者的头部，所以我就是凶手吗？”
“怎么会。”七夜笑了一下，“按照我们之前的推理，你根本不需要在现场就能发动攻击杀死这位女士，那么死者的头自然也不可能落在你手上啊。”
埃尔梅罗二世倒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难道说……”
“没错。”
七夜公布了答案。
“你和幕后黑手都不在现场，那么能做到藏起头部的，就只有死者本人了……我猜测她应该是拥有打开虚数空间的能力吧——在用未来视发现自己的死亡无法避免的情况下，在自己头掉落的位置打开一个虚数空间，藏起自己的头——”
“众所周知，虚数空间内时间是静止的，而头被斩下的一瞬间，她还没有彻底死亡，只要把她的头从虚数空间中拿出来，就能见到她留下的遗言了……如何？要现在确认这个证据吗？”
一片沉默。
良久，埃尔梅罗二世才神情复杂地说道：“精彩的推理……我暂时想不出比这更好的解释了。”
其实这些推理内容，如果给埃尔梅罗二世时间的话，他也能推断出来，不过需要询问一些人，进行更多的调查，才能一点点完善猜测。
但这个奇怪的、有点不像是魔术师的青年，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飞快地理清了逻辑和思路，提出了如此有道理的猜测，甚至要证明的话也马上就可以证明……等奥尔加玛丽冷静下来后，再来打开虚数空间做最后一步的确认吧。
……难怪这家伙自称是侦探，脑子真的太灵活了。
而且从这流畅的推理来看，这个侦探也并非在魔术方面不务正业，他对魔术的了解十分广泛，如果换个人，说不定反而因为知道的太多而无法更精确地缩小范围，因为看上去可能性太多，但这个人却能精准地从知识海中打捞出最有可能性的几个，他对自己的判断有着绝对的自信……
奇怪了，如果是这样的人物的话，不应该默默无闻才对啊，不过从他之前都没听说过类似的人来看，这家伙估计过着十分低调的生活吧。
老者也沉默半天后摇摇头：“你的猜测确实很有可能，我的魔眼……其实已经有些失控了，被植入催眠我也意识不到……现在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呢？”
七夜不怎么在意地说道：“我可没资格处置你，我只是对真相感兴趣而已。不过在出现更多线索之前，我建议这个案件先悬置……您意下如何？”
埃尔梅罗二世深深地看了七夜一眼：“可以，我会对外宣布需要进一步的调查才能确定真相，不过还是希望能尽快找到幕后黑手，给大家一个交代……既然你说对真相感兴趣，那之后也会继续参与吧？”
“嗯，会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很愿意跟你搭档。”七夜说，“而且正好有些问题想问你。”
“怎么，这次是怀疑我是真凶吗？”
“不。”七夜若有所思地道，“是关于圣杯战争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所长：啊——！！（尖叫
七夜：……？？？我还在柯南世界度假？！
这次二世是搭档，不迫害23333
第179章 快搜身啊！！！
听到那个词，埃尔梅罗二世的身体仿佛被按了暂停键一样。
他的脑海中翻腾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把“这货就是偷走我圣遗物、把我引到魔眼收集列车上的小偷”的念头压了下去。
因为不合逻辑。
按照那个人偷偷摸摸的行动来看，应该不会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他面前，更别提是在这么微妙的情况中突然提起这件事。
反正他是第四次圣杯战争参与人员这种情报基本都跟公开没什么两样了……也许只是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吧，满足一下好奇心之类的。
“等这件事解决了之后，我可以回答你几个问题。”埃尔梅罗二世随口答应道。
“……是吗，既然你这么想的话。”七夜没有催促，只是笑得有些微妙。
埃尔梅罗二世隐约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你该不会是知道……”
“我知道什么？”
“……没什么。”埃尔梅罗二世咽下了疑问，把话题又拉了回来，“真凶你有什么想法吗？”
七夜摊了摊手：“这个车上的人我都没见过几个，很难有想法啊。”
埃尔梅罗二世也不纠结：“那就慢慢来，目前进展已经很快了，留给我们的时间还有剩余。”
虽然没人这么要求他，但埃尔梅罗二世明显已经把这次的事件当做了自己的责任，打算调查个水落石出。
一边说着，七夜一边跟着到了埃尔梅罗二世他们的房间，发现奥尔加玛丽虽然眼睛还很红，但似乎离开尸体后，就冷静了下来，至少脑子总算能思考了。
“怎么样？”奥尔加玛丽第一时间就发现七夜和埃尔梅罗二世回来，立刻追问，“凶手抓到了吗？”
“没有。”七夜随口说道，“不过大致锁定犯人跟过去视有关……”
“就是圣堂教会的人！！！”奥尔加玛丽大声说，“他不是有过去视吗？！”
七夜挑眉：“好歹也是君主的女儿，不至于见识短浅到以为这辆车上只有一个人拥有过去视吧？而且杀完人还回到现场，正好被你指认这种事，几率也不高……我们还需要证据。”
奥尔加玛丽忿忿地闭了嘴，因为她其实也知道自己当时就是迁怒，不至于真巧合到自己随手一指就是凶手。
有这种运气她怎么可能还被父亲忽视。
埃尔梅罗二世：“………………”
他眼神微妙地注视着七夜。
等等……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要出现在这辆列车上，还要拥有过去视的魔眼，还要能做到重现过去的攻击……这概率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了”——虽然少了一个条件范围确实变大了许多，但这种隐瞒有必要吗……
尽管心中充满了疑虑，但是考虑到七夜之前表现出来的机智，埃尔梅罗二世没有拆台，也给了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内弟子格蕾一个眼神，让她也保持沉默。
七夜作为客人，很随意地坐在了椅子上，埃尔梅罗二世带来的另一个弟子考列斯给他和奥尔加玛丽端茶送水，看起来还挺忙的。
被七夜盯得有点不自在，考列斯紧张地问：“哪个……请问，是我的着装哪里有问题吗？”
“不，只是发现了很有趣的事。”
七夜心里忍不住感慨。
他就说跟紧埃尔梅罗二世肯定没错！线索这就送上门了！
系统刚才提示他，这个人身上有圣杯碎片，他只要现在去制住对方搜身应该就能拿到了。
毕竟直接提议说感觉他身上有什么有趣的东西，想借来看看，肯定不太行。
能让圣杯碎片依附的东西一般而言都不是什么普通货色，而魔术师对于这种东西都看的很紧，他贸然提议，有可能被当成不怀好意的家伙。
想来想去，除了暴力搜身，就只有悄悄偷走了，而这都是技术活。
最麻烦的地方在于，七夜现在不能这么莽。就算他现在跟福尔摩斯的同步率不高，也能发现这个考列斯在隐瞒什么，而且隐瞒的内容，很有可能打乱他的所有计划。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么莽的行为，绝对会失败。
而一直以来的经验都告诉七夜，他要相信自己的直觉……
姑且先观察一下吧。
就算同步率不高，也依然受到了福尔摩斯思维的影响，七夜下意识地想要看透全局再行动。
毕竟这个世界是型月世界，还是不要小瞧，要更谨慎地计划比较好。
虽然七夜收回了视线，但这个考列斯还是感觉不太想靠近他的样子，站到了埃尔梅罗二世的身后。
“……喂，别欺负我的学生啊。”本来正在和奥尔加玛丽说正事的埃尔梅罗二世注意到了考列斯有些僵硬的动作，忍不住护短道。
七夜喝了口红茶，听到这话，举着茶杯就反驳：“我可什么都没做。”
“哈、哈哈……那个，这位先生确实什么都没做……”考列斯打圆场。
倒是他这话一出口，埃尔梅罗二世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还没给你们介绍……这位是詹姆斯先生，自称是一个侦探。”
七夜微笑着冲考列斯挥挥手。
“侦探……？”考列斯露出了不太能理解的表情，“魔术师也有去当侦探的吗？”
“个人兴趣而已。”
既然七夜搬出了这句话，大家也就不打算深究了，毕竟奇奇怪怪的魔术师太多了，说不定就是以侦探为幌子做什么事呢。
看他到现在连个姓氏都不报上门，就知道这人身份肯定有问题。
不过哪怕是在刚才只听了个前半场的奥尔加玛丽，也对这个人的推理能力颇为佩服，看在还要用他帮忙的份上，也就不介意这“在君主之女面前还藏头露尾”的行为了。
由于埃尔梅罗二世察觉到七夜面对其他人时与在跟自己面前不同的微妙态度，他在跟奥尔加玛丽解释情况的时候，也下意识地有所隐瞒，最后唯一说的比较清楚的，就只有会帮奥尔加玛丽把真凶找出来而已。
“什么嘛，感觉你们好像隐瞒了我很多。”奥尔加玛丽虽然不满，但也很懂事，“现在就算了，之后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七夜替埃尔梅罗二世解围：“毕竟没有确凿证据的时候，话不能说死啊，万一之后被推翻了怎么办，小姐你就先忍耐一下吧。”
“……哼！”奥尔加玛丽没再说什么。
跟受害人亲属沟通结束后，埃尔梅罗二世终于能来找七夜讨论了。
虽然是在自己的房间，但他还是做了一些防止他人窥探的布置，哪怕是他的弟子，也只能看到他们在说话，却听不见内容。
“这样可以了吧？”埃尔梅罗二世说道，“需要连我的弟子都隐瞒的原因是什么？”
是的，埃尔梅罗二世又不是傻子，他当然已经察觉到了，七夜对他的弟子们的警惕。
“嗯，不是经常有这种故事吗？侦探调查案件，调查到最后，发现凶手竟是自己的友人……之类的。我能确定你没问题，刚才在场的哪个小姑娘也没问题，但没办法确定你另一个弟子是否安全。”
没错，七夜说的就是金田一。
同样是侦探漫画的主角，当柯南的朋友还好，当金田一的朋友那叫一个惨，不是成为被害人，就是朋友就是凶手，最凶残的是，最后凶手也大概率自杀……生还率低得可怕。
埃尔梅罗二世黑线：“先生，我尊重您的兴趣爱好，但是不要把文学创作和现实混为一谈……”
“不，这是概率问题。”七夜靠在座椅上，双手在腹部交叠，“因为感觉您不像是对魔眼有兴趣的样子，所以……我想，您会出现在这个魔眼收集列车上，应该是有人邀请你来的吧？按照您的性格来看，单纯的邀请您不一定会答应，所以……威逼？利诱？……原来如此，那就是对方手上有你需要的东西了。”
埃尔梅罗二世感受到了自己被看穿的不快。
但同时，他也在为对方过于敏锐的洞察力而心惊不已——他甚至什么话都没说，单纯从表情变化就能得到答案吗……没记错的话，普通人的世界现在似乎在流行一种叫微表情的研究，如果这么实用的话，他是不是也该去看看……
“我觉得我来这辆列车的目的，和你怀疑我的弟子没有关联。”埃尔梅罗二世语调冷淡地说道。
七夜摇摇头：“不，说不定关联很大……邀请你来的人，你应该不知道是谁吧？”
埃尔梅罗二世默认了。
是的，他想要参加第五次圣杯战争，但是准备好的圣遗物被偷走了，原本保存圣遗物的地方，只留下了这个魔眼列车的邀请函。
他对始作俑者一无所知，但为了拿回对他来说十分重要的圣遗物，只能按照对方的要求来到了这里。
“既然特意邀请你来，你身上就肯定也有对方想要得到的什么……不一定是东西，说不定会是单纯想观察你之类的原因——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在哪里观察你的行动最方便呢？”
这个答案十分明显，当然是能随时随地跟在他身边的位置。
而这里就有现成的身份——被埃尔梅罗二世信任着的，一起带上魔眼收集列车，甚至住在一个房间里的学生们。
但埃尔梅罗二世依然觉得这个说法有点离谱。
“不可能的，他们的身份和过去我很清楚，能力也……他们都不可能撬开那个隐藏式保险柜，就算是其他君主，没有准备的话，也不一定……”
七夜笑了笑：“我可没说你的学生心怀不轨啊。”
“你明明就说……了……”埃尔梅罗二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等、等等……如果是伪装的话……格蕾不可能，她随身携带的魔术礼装有着人格，换人的话肯定会被发现，那么考列斯的话……”
七夜：“嗯，我就是这个意思。”
其实他只是提出了一个可能而已，如果考列斯是无辜的那就抱歉了，但是为了他的目的，只能委屈一下考列斯……
——二世你赶紧去搜身！快！上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七夜：陷害搭档的学生，不是基本操作吗？
给没看过二世事件簿的讲一下，这个考列斯真的是假的，七夜歪打正着，不愧是借了福尔摩斯脑子
金田一的朋友是真的惨……
我觉得我可以！还有7章一定能写完这个世界！
第180章 令咒
七夜期待的，是埃尔梅罗二世现场扒衣服搜身，最好快点让他看看圣杯碎片在哪。
但是爱护学生的好老师埃尔梅罗二世，不想把事情搞的这么尴尬。
一方面是他对七夜的推理只能算是将信将疑，一方面是……七夜那是对待一次性工具人的做法，但对他来说，万一那真的就是自己学生呢！？
对待自己的学生不能这么简单粗暴，必须从长计议。
于是埃尔梅罗二世表示，七夜说的话，他听进去了，接下来他会悄悄试探一下，希望七夜不要擅自行动。
七夜答应了。
直到这个时候，埃尔梅罗二世还是不太愿意相信自己的学生被掉包这件事……毕竟真的太像了，他至今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希望现在有准备了再去试探能得到结果吧。
大概到了傍晚的时候，埃尔梅罗二世敲开了七夜所在的房门。
因为七夜之前跟埃尔梅罗二世说，出结果之后来给他说一声，所以埃尔梅罗二世试探出结果后，就想了个“继续查案”的借口过来找七夜了。
七夜开门一看埃尔梅罗二世的脸色，就用万能的福尔摩斯的脑子猜到了真相。
“……果然是假的吗？”
埃尔梅罗二世沉默地点点头。
“效率挺快的，我以为要明天才能出结果。”七夜感慨。
“我让人在学校附近找考列斯了，那边的消息确实大概明天才能出来。”埃尔梅罗二世说，“不过刚才以考察学业为名问了他一些问题……他装的很像，甚至非常清楚考列斯的学习进度，不过还没细到我私下给他推荐了什么书上。”
对方还没意识到埃尔梅罗二世已经在怀疑他是假的了，所以对于埃尔梅罗二世的问题，也没有过多的警觉，毕竟在他看来，自己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露馅的线索，更没有怀疑他的理由。
因此，在埃尔梅罗二世随口问“上次让你看的那本《现代魔术xxxx》看的怎么样了”的时候，假的考列斯也很理所当然地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结果他完美地证明了七夜的推论。
考列斯确实是假的。
还好埃尔梅罗二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不然敌人就在最近的地方全程围观他，连睡觉都不放过这种事，换个人恐怕早就自闭了。
“我没有惊动他，确认后就先来找你了……而且就算他是假的，也只能说明他可能是偷走我东西的人，不能证明是之前那个杀人事件的真凶。”
七夜点点头。
“那这位假的学生你想怎么办呢？”七夜问，“放着他不管？”
“怎么可能。”埃尔梅罗二世紧紧地皱着眉头，“但是能随意进出我办公室，还能打开保险柜的人……他的身份我大概心里有数了，不能贸然行动，需要谨慎筹划——这方面不需要你插手。”
“嗯，我也对你们时钟塔内部的事没什么兴趣。”
七夜装模作样地说。
“不过我是个侦探，至少在真相揭露的时候，我希望能在现场，这个要求不过分吧？他是引你来魔眼收集列车的人的同时，还是杀人的真凶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错过这一次，接下来的日子恐怕都会很无聊了。”
“……你还真是沉迷啊。”因为七夜侦探的架势摆的太足了，这理由一拿出来就十分有可信度，埃尔梅罗二世只能叹气。
不过埃尔梅罗二世身为一个自己的学生都奇奇怪怪的老师，对于这种不务正业的行为宽容度很高，答应道：“可以，那到时候我会通知你。”
“建议快一点。”七夜很着急想拿到圣杯碎片，随便找了个借口，“如果拖延下去的话，可能会有不妙的事发生。”
七夜虽然是随便找的理由，但埃尔梅罗二世对待这句话却十分慎重。
从之前发生的事来看，这个自称侦探的家伙，基本就没有说错的话，虽然至今连个姓氏都没说，但他的观察力和推理能力是他见过的最厉害的，无论如何，从这个人嘴里说出的话，最好都认真纳入考虑。
于是埃尔梅罗二世想了想：“好的，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一下。”
他这一安排就没了踪影，吃饭的点到了的时候，甚至是他的假学生考列斯来敲七夜的门，问有没有见到他的老师。
七夜心想，这是准备什么要准备这么久……而且为什么来的是你这个假货啊！要担心也该是人家真学生格蕾担心吧！
“不知道呢，他说要对之前的案件做进一步侦查了。”
七夜歉意地说道，心中暗暗盘算着现在动手的胜率。
……虽然福尔摩斯的战斗力也就那回事，不过对付一个人应该没问题吧？到底为什么他总觉得有点危险呢？算了，反正埃尔梅罗二世都说要他处理了，自己就偷个懒吧。
结果七夜都忍痛放弃这个机会了，这个假的考列斯却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反而套起了七夜的话。
“哎？还在调查吗？老师真辛苦啊……现在进展怎么样了？”
“嗯……说来话长啊，基本确定动手的人就是圣堂教会的那位了……啊，这个话你先不要跟那位小姐说。”
假的考列斯听话地答应了：“嗯，她知道了肯定会很激动吧。不过既然已经确定了，为什么不去抓他呢？”
你这货还真是处心积虑想把替罪羊赶紧推出去，好让自己安心啊。
七夜一边腹诽，一边说道：“具体原因很复杂，貌似是需要再确认一下——”
“啊，考列斯，你也在这里啊。”
七夜正说着话呢，埃尔梅罗二世的声音就忽然响起。
他和假考列斯扭头一看，发现对方身后跟着格蕾和一位女士，不知为何出现在了这里。
假考列斯愣了愣：“老师？我还在找您呢……”
“嗯，和菱理小姐商量了一点事，不小心时间就流逝了这么多……本来是想带她来找这位詹姆斯先生，再听听他的推理，不过路上又遇到了来找我的格蕾，干脆就一起带上了。”
他口中的菱理小姐，是时钟塔【法政科】的人，主要是干涉现实社会以及维持时钟塔各势力平衡的部门——也不用想的太复杂，在这里，简单理解为破案需要的见证者和可以选择接受哪种真相的法官就行，权力在某方面来说确实很大。
埃尔梅罗二世简练地解释了一下为什么自己这么一群人跑来人家的房间，然后仿佛是随口一提一样地说道：“不过既然你们都在，干脆就一起好了……您意下如何，詹姆斯先生？”
七夜和埃尔梅罗二世对视了一眼，露出了一个笑容：“我没关系，那就请进吧，各位。”
埃尔梅罗二世和七夜，以及那位法政科的女子坐了下来，而身为弟子的格蕾捧着一个盒子站在埃尔梅罗二世的身后，假考列斯好奇地看了一眼。
注意到假考列斯的视线，埃尔梅罗二世说：“那个是新找到的证据，你可以看看。”
假考列斯犹豫了一下，从格蕾手中接过了盒子，然后打开——他发现，里面是死者失踪的头颅。
“这是证据……？”假考列斯看到了内容物后，也没有马上还给格蕾，毕竟对方还是个女孩子，既然埃尔梅罗二世都没说什么，那当然是他继续拿着比较好。
埃尔梅罗二世解释道：“是刚才让奥尔加玛丽从虚数空间中拿出来的头颅，因为被切断的瞬间掉进了虚数空间，被拿出来的时候时间才开始流动，所以留下了犯人的名字。”
“啊，我知道，刚才詹姆斯先生说了，是圣堂教会的那位吧？”真正的幕后黑手煞有介事地说着。
七夜提醒道：“等一切落幕再推理吧，变数太多了。”
这位真凶的战斗力可能比大家想象的要强一点，你这么慢吞吞地推理，难道还指望他站在原地听你讲完，然后再一哭二跪三忏悔吗？
这又不是柯南世界。
埃尔梅罗二世接受了七夜的暗示：“好吧，那接下来就交给菱理小姐。”
法政科的女子笑了一下：“没错，利用来自过去的死角攻击，杀害了死者的……”
她发动了魔术。
忽然，假考列斯手中的盒子爆发出了白色的光芒，连七夜都忍不住眯眼才能把握现场的情况。
几秒后，白光散去，之前被假考列斯拿在手里的东西化为了白色的锁链，将他在原地捆绑了起来。
“……那个，请问，为什么要把我绑起来呢，老师？”假考列斯至今还在兢兢业业地演着。
七夜看着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闪电战，感慨了一句：“一击必杀啊，看来用不着我提醒。”
“……我也是打游戏的，嘴炮强者什么的吐槽肯定见过的好吗？！”埃尔梅罗二世吐槽道，“你擅长的推理领域，不是也有这种情况吗……侦探就是不直说真凶是谁好让警察逮捕，非要自己先推理一遍，还必须把人都召集齐什么的……也不怕送人质给对方。”
七夜汗颜。
嗯……你吐槽的很有道理，但这不是悬念嘛……
“诶？老师刚才不是说圣堂教会的人才是凶手吗？为什么现在却要这么对我？”
埃尔梅罗二世揉了揉额头：“啊，这算是两个案件了……不，其实也有可能是同一个……您说呢，拿走我的圣遗物，留下了邀请函的前代的现代魔术科管理者，Dr.哈特雷斯？是你催眠了他，让他去杀人的吧？”
假考列斯安静了一瞬。
“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办法能继续证明你是真正的考列斯，不过我已经联系上了真正的考列斯，所以不必白费功夫了。”
“……哈，这才是，真正的一击必杀啊。”
假考列斯……不，Dr.哈特雷斯哼笑了一声：“不过我不认为我有哪里露馅了。”
“你的伪装很好，我确实一直没有发现。”埃尔梅罗二世承认道，“是詹姆斯提醒我不能排除你的嫌疑，所以我才会试探你……抱歉，问你的那本书，考列斯还没看过。”
Dr.哈特雷斯看向七夜：“难道就是我给你端茶的那么一会儿工夫，你就发现了不对劲？敏锐也要有个限度吧，你和真正的考列斯明明没有见过不是吗？”
“啊，只是合理推断，毕竟我看过不少凶手其实就是侦探亲友的小说。”七夜说道。
Dr.哈特雷斯：“……哈？”
就这？！就这就这就这！？就因为这种破原因，他就被怀疑，然后拆穿了身份？！
Dr.哈特雷斯嘴角抽搐了一下，不过他还是十分淡定：“好吧，既然你们已经探究到了这种程度，我也爽快地承认吧——没错，我就是拿走你圣遗物，给你留下邀请函的人，也是杀死那女人的幕后黑手。所以，你们打算现在就逮捕我吗？”
“当然，不然为什么要绑住你呢？”法政科的女子说道，“我将会以法政科的立场收押你和圣堂教会的那位。”
“还是变成这样了啊……”Dr.哈特雷斯叹息，“不过，你就不奇怪我为什么要特意邀请你来魔眼收集列车吗？”
“……为什么？”埃尔梅罗二世是真的不知道，因为案件解决的太快了，“是跟圣杯战争有关吗？”
“算你猜对了吧，就是因为这个。”
变回了自己原本外貌的Dr.哈特雷斯忽然语气一变，拔高声音道。
“我以令咒下令！前来吧──”
埃尔梅罗二世：“…………！！！”
——令咒？！难道圣杯战争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