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训练
“啊, 接下来我们需要进行一些训练。”伊万杰琳揉了揉杂乱的头发，照着手里的稿子念道:“部长们很不满意新员工的工作结果……”
这些稿子是由文职们准备的，伊万杰琳没有看过, 所以他现在念起来磕磕绊绊。
站在一旁的萨缪尔听着伊万杰琳时不时拖长的声音，莫名幻视莱利部长。他顿时不耐烦了，直接打断了伊万杰琳的话,
“所以接下来由培训部和惩戒部联合对你们这些新员工进行特训。”
“此次训练内容是镇压异想体。”
镇压异想体？
镇压一般是在异想体突破后进行, 萨缪尔的意思是要把它们放出来？
听到这种略显离谱的训练内容，有个员工忍不住问:“异想体在收容单元里怎么镇压？”
他是惩戒部新入职的员工，他不知道惩戒部部长不喜欢员工质疑上司命令。但他运气不错, 伊万杰琳在这里，萨缪尔至少会给培训部部长面子。
“你只需要听从命令。”
说完, 萨缪尔没有继续讲, 他看了看伊万杰琳，后退几步, 将剩下的事交给培训部部长。
伊万杰琳也不敢继续念稿子了，他把稿子卷在一起，插进衣服口袋, 说:“这次训练的地点是培训部, 接下来培训部将会短暂封闭起来, 你们需要镇压不断出逃的异想体。”
伊万杰琳没看下面的员工, 他知道肯定会有害怕的人, 每年都是这样。
想着不能让这些人训练之前就疯掉，伊万杰琳勉强从脑子里找出一句安慰的话, “不用太担心，这次训练队长们也会和你们一起镇压异想体。福利部那边也准备了治疗用的药物，公司不会让你们随便死掉的。”
这话算不上安慰, 但新员工们太害怕了，他们甚至担心这是对他们的惩罚，所以这种打马虎眼的说辞，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保证，他们没有被放弃的保证。
“嗯，还有。一旦入职便无法主动离开了，这句话员工手册上应该有”伊万杰琳不太确定，他其实也没看过员工手册，毕竟他一来这就是当部长，不是从员工晋升上来的。
“我在这里再警告一次，惩戒部会对所有怠慢工作，不肯履行义务的员工进行惩罚，不要想着躲起来。”
不然等着他们的就是萨缪尔的怒火了。伊万杰琳在心里默默补充。
说完，伊万杰琳走到一边，和萨缪尔站在一起，他俩会在留在安保部主休息室这边。至于新员工们，他们会被带到安保部下方的走廊里。
那是专门安排出来给新员工们训练的一条走廊。
等到所有新员工们到达那条走廊后，那条走廊的出口出现出一道闪着橙色光芒的传送门，它将这片走廊封锁起来。
在封锁解除前，不论是员工还是异想体，都不可能逃出走廊。
随后这条走廊内几乎所有异想体逆卡巴拉计数器上显示的数字开始逐渐减少，最后呈现出突破收入的红色。
【！！！异想体突破收容！！！】
——————
刚回到办公室的主管没能赶上这次训练，他只欣赏到镇压的尾声。
培训部用于训练的走廊已经脏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鲜血肆意铺撒着，血肉横飞，一小部分员工昏倒在地——主管能看到他们的血量和精神值。
那些倒在地上的员工没受重伤，只是昏迷而已。走廊里也只是看起来很惨烈，没有一名员工死去。
艾尔维斯特看向剩下的员工。
他认识他们，他在员工资料里看到过他们，他们是惩戒部和培训部的高级员工，在员工里算是前辈级别。
“到下班时间了，结束训练。”通讯器里传来伊万杰琳的声音。
队长们分散在走廊四处，在听到培训部那边下达结束训练的指令后，迅速朝异想体跑去，毫不留情地挥舞着武器，砍向走廊里剩下的异想体。
艾尔维斯特咔哒咔哒放大监控，正准备仔细观察那些员工手里的E.G.O武器时，通讯器又响了，里面的人换了一个。
“主管，福利部为了尽可能保障员工们在镇压时的生命安全，研发了一系列治疗子弹，您所在的办公室可以精确地发射这些治疗弹为需要的员工们提供帮助。”
“这是原本是主管的工作，现在您是主管，您可以开始工作了。”
一回来就让他工作？萨缪尔怎么知道他在办公室？
艾尔维斯特有种自己在被监视的感觉，他试探道:“为什么不早说？”
“我忘记了。”萨缪尔说:“您刚刚应该是不小心接通了通讯，我这里可以听到您的声音。好了，现在您该工作了。”
“行。”艾尔维斯特开始盯着显示屏幕看，确认好哪些员工需要治疗后，他伸出手，然后停在那。
嗯，他貌似根本不知道怎么调出那个所谓的治疗弹。主管沉思片刻，选择压低声音向萨缪尔求助，“萨缪尔部长，你能不能过来一下，我不知道怎么操作这个东西。”
通讯器那头诡异地安静了，等到艾尔维斯特听到回应时，说话的变成了福利部部长莱利，
“我来帮你吧，主管。”
……
有种在打游戏的感觉啊，艾尔维斯特一边想一边一个一个点击受伤的小人，给他们“注射”不同的治疗弹。
莱利靠着主管的椅子，说:“主管，子弹是有限的。”
“？”艾尔维斯特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子弹数量沉默了，“莱利部长，这种事可以一开始就说。”
“用完没关系吧……”
莱利看着说话都不敢大声的主管，眯了眯眼睛，“没关系，平时也没人用这些，主管想用就用。”
艾尔维斯特选择盯着屏幕看小人们跑来跑去，盯到一半莱利突然动了，就在主管以为他要离开时，他说起和公司无关的事。
“主管知道后巷吗？那是一个和公司没什么两样的地方。”莱利没有等主管回答，“不用太在意这些员工的生命，因为他们和后巷里的人一样，垃圾罢了。”
莱利的声音很冷，他没有看主管，他实际上什么也没看，他只是很平常地对主管说话。
艾尔维斯特说:“你说这话，萨缪尔知道吗？”他记得萨缪尔是后巷的吧——
作者有话说：之后可能会换个文名？
萨缪尔:主管，工作＃幽幽
主管:啊？
萨缪尔:主管，您该工作了。
主管:对不起，我不在办公室。
萨缪尔:……
第32章 割腕者（捉）
“我和萨缪尔不太熟悉, 可能听过？主管想知道可以现在问问他。”莱利毫不犹豫地把问题甩回去，一点也不心虚。
“我不好奇。”
这句话彻底斩断话题，艾尔维斯特和莱利面面相觑, 他们两个都不敢去问。萨缪尔部长要是知道他俩在这摸鱼聊天，估计会直接上来逮他俩了，
想起之前萨缪尔抓到自己下楼的事, 艾尔维斯特问道:“之前的事, 萨缪尔部长有说什么吗？”
莱利一边听着，一边在办公室里到处张望，然后在主管的注视下, 从某个角落里拖出一个折叠凳。
“……说了。”
莱利坐在小凳子上，慢腾腾地说:“不然这次训练也不会带上福利部, 以前都是直接训练。”哪有什么治疗弹。
说着, 他又特地往前挪了挪，也不觉得自己拖着板凳往前挪的行为奇怪, 在确认这个角度能看到屏幕后莱利继续说:
“萨缪尔向来重视工作，要不是他们没有惩罚部长的权利，估计主管你就见不到我了。”
莱利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玩笑, 但莫名地, 艾尔维斯特觉得, 莱利像是在讽刺萨缪尔。虽然他不清楚莱利和萨缪尔的关系, 但艾尔维斯特不认为莱利讨厌萨缪尔。
相反, 艾尔维斯特觉得莱利对于萨缪尔有种年长对幼弟的宽容。在幼弟试图威胁兄长时，兄长只会觉得好笑的宽容。
这种想法换任何部长都会觉得好笑, 但艾尔维斯特就是忍不住这么想。因为他的哥哥就是这么对待三弟的。
“主管，他们那边结束了吗？”莱利的提问拉回了主管的注意。
“结束了。”
艾尔维斯特收回目光，看向监控。监控显示所有收容单元都运行正常, 之前突破收容的异想体也回到了收容室。
之前参与训练的员工也被抬走了，培训部空无一人，就连文职也没有。
莱利明白了，“嗯，那就是下班了。主管要一起去吃饭吗？”
“如果萨缪尔部长看到了，我是不会帮你说话的。”艾尔维斯特站起来，把监控恢复原状，然后转身看着同样站起来的莱利。
“主管放心，我之前听到萨缪尔说要和伊万杰琳一起去喝酒，他们不会来福利部的。”
说着莱利走在最前面，像是要给艾尔维斯特带路，带着他往福利部食堂走。
————
“主管喜欢喝咖啡吗？”
电梯里，莱利突然问出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艾尔维斯特回道:“不喜欢，我喜欢热可可，红茶也行。”
“我本来还想说要是主管喜欢，可以来福利部尝尝。我们这边的咖啡很不错。”莱利平静地走出电梯，他只是偶然一问。
艾尔维斯特觉得奇怪，莱利部长看上去不像是喜欢喝咖啡的。不过后巷那边的确有卖咖啡的店，可能是莱利来公司之前喝过觉得喜欢。
想到这里，艾尔维斯特暂且放下疑惑，和莱利一起走进食堂。
食堂和以往一样，员工和文职泾渭分明。进来时，艾尔维斯特明显感觉到几道视线集中过来，那是福利部的队长们。
莱利也感受到了，他一一对视回去，示意他们不要过来。随后莱利对艾尔维斯特说:“抱歉，他们不是故意的。”
“没事，吃饭吧。”
等到两人吃的差不多的时候，艾尔维斯特看见外面走进了两个熟人，那是文森特和查尔斯。
莱利顺着主管的目光看去，看清是那两人后，他皱了皱眉，看了看主管，说:“主管认识？”
“见过几面，之前有看到他俩一起镇压异想体。”
艾尔维斯特放下叉子，目光始终定在查尔斯身上。他记得之前查尔斯的护甲是[忏悔]来着，现在怎么变成了[割腕者]。
虽然这两套护甲外形基本一致，但材质差别非常大。[割腕者]的布料是类似皮革的橙色，其上的护膝等是鲜血一样的红色。
很瘆人，和它比起来，[忏悔]就像一套普通的衣服，没有奇怪的划痕和血迹，布料也是普通的布料，至少看起来是。
莱利看主管一直盯着查尔斯看，以为他是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了，他问道:“主管，他有什么问题吗？”
没注意到旁边有个人朝他们走了过来，艾尔维斯特言简意赅地对莱利说:“他衣服变了。”这套护甲和[忏悔]的防护等级差不多，为什么会换？
“可能是上一套坏了，这些E.G.O装备的损坏率挺高的。”莱利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他接过旁边队长手里的热可可，放到艾尔维斯特手边。
被指使着过来送饮料的队长没有立刻离开，他看了看自家部长，又看了看艾尔维斯特，忍不住在心里嘀咕:“没见过，怎么听声音有点耳熟啊。”
艾尔维斯特下意识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听到队长的话还接了一句，“什么耳熟？”
等等，说话的好像不是莱利。
意识到声音不一样的艾尔维斯特猛地转过头，他看着同样愣在原地的队长，忍不住扶额。
他怎么就接话了。
艾尔维斯特叹气，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人，说:“抱歉，我说顺口了。”
“我，我……”队长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没想到艾尔维斯特会听见他的吐槽。
“乔。”
幸好，莱利打断了乔试图解释的话，尽管乔更慌了。
听到自己部长平静的声音，他不由得一抖，慌忙摆手，一边摆手一边迅速跑开。
“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艾尔维斯特看着乔落荒而逃的背影有点无语，他是擅自离开办公室的，他才应该慌张吧。
经过这个插曲，等艾尔维斯特回过神时，他查尔斯他们已经消失在食堂里了。
——————
另一边
卡尔坐在医疗室里，无聊地转着木仓。他身旁坐着的是茶医生，正对面坐着的是安森部长。
卡尔看了看严肃的安森部长，又看了看茶医生坐在椅子上埋头写报告的茶医生，不由得望天——
作者有话说：每天更新好难，只能维持在凌晨更新啊啊啊啊。
主管小名叫ai咋样？
第33章 公司权限
听说茶医生已经被治好回去上班了, 卡尔想起自己还没看望过茶医生，这次特地抽时间到茶医生的医务室这来。
但他没想到安森也在这，一进门就受到两人的注视。
感受到茶医生无语的目光, 卡尔看了看坐在唯一一个椅子上的安森，默默地坐在空病床上。
三人各干各的，也没人说话, 直到卡尔终于不耐烦了, 情况才发生变化。
“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各位。”在这坐了许久都没人主动开口，卡尔拖长声音道，他一只手撑在桌子上, 余光扫过假装很忙的茶医生。
“来这总不可能是闲着无聊吧”
见没人回应，卡尔看着安森说:“安森部长怎么有空来这？今天培训部和惩戒部联合训练, 控制部不需要盯着？”
安森说:“不需要你多余的关系, 管好你的情报部。 ”
“好吧好吧，我不管。”随便问问就被怼了的卡尔双手一摊, 开始说起自己的来意，“我来这是打算看看茶医生的情况，不过茶医生看着恢复得不错。”
见两人聊得还不错, 茶医生停下手中的笔, 说道:“你要是早几天来, 看到的就是在床上挺尸的我了。”
卡尔:“我现在来不也是正好, 你不仅不用工作还有我陪你聊天。”
“说的也是。”茶医生微微点头, 和卡尔友好地表达自己的感谢。
毕竟里面坐着两个部长，受重伤的员工看见这场面估计会被吓得直接转身离开, 就算是伤重到奄奄一息，也会毫不犹豫爬向隔壁。
“不客气，正好我也没事, 我们随便聊聊。”卡尔敲了敲桌子说:“就聊新主管。”
新主管？
听到这词，安森立刻看向卡尔，他没有说话。注意到安森动作的卡尔微微笑了笑。
茶医生也注意到这一点，猜到卡尔是打算和安森谈谈，他清咳两声，顺着这个话题说:“嗯，之后大概是我给新主管做检查，也不知道他性格怎么样？”
“挺好的，对检查也不抗拒，应该会很顺利。”卡尔说。
之前有主管特别抗拒公司的检查，但公司的检查是强制的，所以那位主管后来离职了。现任主管应该不会有这种问题。
……
两人就新主管聊了一会，慢慢地，两人的话题转到前几任主管，安森终于忍不住接话了。
卡尔:“前几任主管离职得太早了，要不是主管换得太勤，总部那边也不会让这边空缺主管这么久。”
听到卡尔的话，安森忍不住说:“前几任主管早该离职了，要不是他们无能，公司也不会损失这么多员工。”
“现任主管也会是同样的结果。”
说完，安森看着没什么表情的卡尔，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没再说什么。他不想和卡尔吵，但在这件事上，他永远不会认同卡尔的想法。
但安森的接话就意味着他落入卡尔的陷阱里了，卡尔不会让他继续沉默。
卡尔淡淡道:“安森，公司是不可能没有主管的。空缺主管的代价这段时间你是最清楚的。没有主管，系统会自动关闭各部门的一部分权限。”
“仅靠那些少的可怜的功能，控制部，不，我们根本无法察觉到异想体的突破。”
唯一能提示异想体出逃的警报只会在情况危急到某种程度的时候响起，普通的异想体出逃不会触发警报机制。
医务室的排气扇呼呼地吹，安森低着头，他根本不敢看卡尔，作为控制部部长，他很清楚公司的情况。事实也的确和卡尔所说的一样，只要主管没有真正接手公司，他们这些部长们就无法真正掌握部门。
安森没有说话，或者说，他不敢继续说了。他意识到卡尔是想让他让步，让他主动去找主管。安森不愿意，所以他用沉默来反抗卡尔。
茶医生在心里叹气，见安森沉默，他眼神示意卡尔收敛点，卡尔逼的太紧了。
卡尔面无表情地看向茶医生，无声地说:“不行。”
话虽这么说，但卡尔还是放缓声音，尽量温和地对安森说:“安森，放过自己，这个不行就换下一个，主管多的是。”
这话把本来在纠结的安森梗住了，他抬起头，说:“卡尔，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你什么。”
“同意了就早点去找主管。”卡尔一秒变脸，语气也恢复以往的平静。
“我知道了。”
安森一抹脸，站起身离开了医务室。
门被啪嗒关上的那一刻，茶医生才敢说话，他把桌子上的报告塞进抽屉，说:“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卡尔来他这绝对不是因为安森，茶医生很清楚这一点。
卡尔说:“没什么，就是告诉你我和主管坦白了。”
“？”
“我和他说是你告诉我他是主管的。”
茶医生难以置信:“啊？我什么时候和你说的？我没和你说过啊。”
“确实没有，但是主管现在认为是你告诉的。”卡尔笑眯眯地，一副就是要让茶医生顶锅的嘴脸。
“好好好，故意的是吧。”茶医生感觉有点窒息，他都不敢想象自己之后见到主管该怎么说话，想到主管可能会继续来这边上班，他就更难受了。
茶医生努力平复情绪，他问道:“主管有说要继续来这边吗？”
“我没问过。”虽然大概率不会来了。
卡尔想到艾尔维斯特知道茶医生知道真相时绝望的表情，说话的声音都轻快了不少，“可能会来吧，到时候就拜托茶医生多多关照主管了。”
真是虚伪，茶医生恶狠狠地想，这种人怎么还当上了部长，这种人应该被异想体群殴才对。
卡尔无视茶医生的眼刀，摆摆手说:“好了，我也该走了，祝你工作愉快。”
————
被骗的主管此刻还在福利部食堂里，艾尔维斯特和莱利话说到一半突然背后一凉。
不会是被什么人骂了吧，艾尔维斯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随便吐槽了一句就没再关心。
这时，莱利提议要带主管在部门里逛逛，艾尔维斯特沉思片刻，最终还是遵从内心同意了。
不是他不愿意待在办公室，而是办公室真的很无聊，又没人聊天，只能看看监控。
想到这艾尔维斯特顿时觉得，就算被萨缪尔逮到也不害怕了。
听到主管答应，莱利微微点头，他站起身说:“福利部，顾名思义是负责全公司的职员福利，比如工资和家属福利。”
“但除了这些最基础的内容，福利部还需要关注所有员工的生命，特别是惩戒部那群负责镇压的员工们。”
“所以我们才研发了那些治疗弹。”
艾尔维斯特点点头，这些东西他已经在福利部当文职的时候切身感受到了。
“主管有什么想知道的吗？关于福利部。”
艾尔维斯特说:“福利部倒是没有，我其实更想知道安保部的。”
“主管萨缪尔在安保部。”莱利提示道:“我觉得我们最好别撞见他，要是撞见，他会毫不留情地给我一刀。”
听上去有点惨，艾尔维斯特虽然很同情，但还是决定要去安保部。
“我觉得萨缪尔不会在我面前打你。”
莱利:“如果是平常的确是这样，但他们去喝酒了。萨缪尔酒品一向不好。”
“主管，我们去惩戒部吧，那边我记得有不少E.G.O武器。萨缪尔很少离开惩戒部的，错过这次机会，说不定您就没法去看看了。”
莱利的求生欲很强，他果断推荐惩戒部。艾尔维斯特想了想，觉得先去惩戒部也行，就同意了。
听到主管终于放弃去安保部，莱利松了口气，迅速带着艾尔维斯特前往惩戒部。
惩戒部主休息室充斥着红色，红色的机械、红色的墙壁、红色的顶灯……
在这红色之下，是穿着红色制服的文职以及几个员工。即便是午休时间这里也不是空的，有几个员工四散而坐，他们没有聊天或者休息，而是各自安静地擦拭着自己的武器。
趁莱利部长在，艾尔维斯特问出了他一直觉得奇怪的点，这里的灯。但莱利部长也没办法回答他的问题。
莱利:“一直都是这样，我也没找到更换的办法。”
“如果您不喜欢可以上报总部，总部那边可能知道吧。”
艾尔维斯特其实也没不喜欢，只是觉得有点渗人，公司里的灯，不管是哪的灯，都透着一股冷硬感。
在这灯下，人也变得不像人，看多了，艾尔维斯特甚至觉得员工们的脸有种异于常人的感觉。
想起记录部苍白的光，艾尔维斯特沉默了。
莱利没听到主管的回应，他回头说:“其实看久了就还好，主管多看看就能适应了。”
“不，这种适应也太可怕了。”艾尔维斯特吐槽，“算了，先进去吧。”
莱利点点头，带着主管往里面走。
注意到有人来，里面的员工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做自己的事。这倒是合了莱利和艾尔维斯特的意，关注他们的人越少，他们被逮的几率就越小。
趁着他们低头，艾尔维斯特迅速和莱利往里面走，来到惩戒部存放E.G.O武器的仓库。
进入其中，艾尔维斯特看着一排又一排的E.G.O武器，挑中一把远程武器。
这是一把像枪的武器。一根深绿色的藤蔓缠绕在木仓柄上，枪头同样有许多树叶和藤蔓，这些树叶将枪头遮住，几乎看不见里面的金属。
艾尔维斯特把枪倒过来，看着枪口，一片叶子从那枪口伸出，他忍不住戳了戳那片叶子。
嗯，那叶子像是长上去的那样，完全不会掉。
唯一奇怪的就是艾尔维斯特没在异想体图鉴上见过这把武器，他看向莱利问道:“这是哪个异想体的武器？”
站在一旁的莱利毫不心虚地回答:“我也不知道。”
见主管不相信，莱利解释道:“主管，这里有很多武器是解散的分部的，所以我是真的不知道。”
“这东西有点像【神树】。”艾尔维斯特低头摸了摸这把武器，“叶子和藤蔓很假，不像是真的树上长的叶子。”
莱利意味不明地说:“【神树】的E.G.O武器我们还没研发出来，等研发部那边做出来了看看就知道了。”
“您可以直接拿走，这边其他分部的武器还有很多。萨缪尔完全不在意这些武器。对他来说，武器消耗得快很正常。”
艾尔维斯特点点头，他的确准备拿走它。
“走吧。”艾尔维斯特不打算在这里待下去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试试这把武器的威力。这把E.G.O武器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一种气息，一种舒适、自然的气息。
它像【神树】。艾尔维斯特心想，它在吸引他。
在这之后，艾尔维斯特回到了办公室，以一种无知无觉的状态。他就像是神游了一会，转眼间他就在办公室里了。
艾尔维斯特看着这把武器，他突然说出一个词，“伪善”——
作者有话说：我好喜欢摸鱼啊，决定了，之后晚上十一点固定更新，治一治我的拖延症。
卡尔:主管多的是
主管:啊？
卡尔:咳咳，我瞎说的。
感谢在2023-12-27 02:04:17~2023-12-27 22:17: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立早章木子李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伪善（捉）
对, 这把武器很“伪善”。
但这东西像是活的一样，为它虚假的本质套上一层光鲜亮丽的外壳。
在艾尔维斯特拿起它的时候，它便悄悄散发出惑人心神的花香, 悄无声息地入侵艾尔维斯特的意志，逼迫艾尔维斯特带它离开。
在它强烈的迷惑性下，即使艾尔维斯特已经察觉到不对, 他也没法立刻反应过来。
但好在这种影响是有限的, 在艾尔维斯特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这种影响就开始消退了，所以他才说出那个词“伪善”。
这词是潜意识对他的警告。
对清醒过来的艾尔维斯特来说，他只觉得荒谬, 这种强烈的难受甚至让他不再恍恍惚惚，脑子里只剩下剖开这把武器看看的想法。
“这武器有毒吧。”
艾尔维斯特用一种看脏东西眼神看着这把翠绿的武器。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它上面散发出的原本算得上清香的味道渐渐变得令人作呕。
艾尔维斯特越看越觉得恶心。但他没有立刻丢掉, 而是忍着难受往办公室监控的方向走，直到到达办公桌前。
一到办公桌这, 艾尔维斯特迅速甩手将武器丢到桌子上，武器摔落的那一刻，它响起沙沙声, 那种树叶摇摆时的沙沙声。
艾尔维斯特小心地靠近它, 他看到了, 发出沙沙声的是上面摇晃的树叶, 随着它们的摇摆, 艾尔维斯特甚至能感受到一缕微风拂过他。
这东西真是越看越诡异。
艾尔维斯特摇摇头，把椅子拖过来坐下。
慢慢地, 沙沙声渐渐停息，它身上那股气味也消失了。
艾尔维斯特探究地盯着这把武器，突然, 他发现这桌子居然没有一丝伤痕。他虽然丢掉武器时用的力度不大，但也没小到桌子能毫发无损接住的程度。
所以这桌子又是什么做的？如果桌子材料特殊，那墙壁呢？
艾尔维斯特叹了口气，艰难地拿起枪，深吸一口气，利落地朝办公室的一个小角落开了一枪。
这一连串动作非常顺滑，在艾尔维斯特想要使用这把武器的时候，他自然而然地就知道他该怎么瞄准，怎么扣下扳机。
这也是E.G.O武器的特性，不需要学习，也不需要训练，只要拿起就知道该怎么用。
……
随着扳机被扣下，一块东西迅速飞出，速度快得完全看不清。
“这是弩？”虽然速度很快，但艾尔维斯特还是从武器本身的后坐力感受到了一丝奇怪之处，他将“弩”收回，试图把上面缠绕着的藤蔓扒拉开。
他真的看不出这是把十字.弩。
“难怪上面的枝干造型这么奇怪，我还以为是它的异想体本身形态很奇怪的原因。”
艾尔维斯特没能掰开藤蔓，他放下手，看向他原先瞄准的角落，那块地方没有任何痕迹，墙壁和原先一样光滑，就像是没有受到攻击那样。
是墙壁的问题还是弩的？
艾尔维斯特拿起手里的弩就往墙上砸，两相交接，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起。艾尔维斯特停下动作，他半蹲下来，仔细查看墙壁和这把十字.弩，很奇怪，它们都没有伤痕。
这说明墙壁所用材料的硬度可以和这把武器相媲美，如果这把武器只是普通的弩他还可以说是自己砸的力道太轻了，但这是E.G.O武器，是由异想体的核心做出的武器。
能和它媲美的……只有同样的存在。
桌子、墙壁、E.G.O武器……
艾尔维斯特忍不住闭上眼，埋头蹲在小角落里，公司的情况越来越复杂了，他甚至开始怀疑脑叶公司的奇点技术有没有真正告诉首脑。
如果没有告诉首脑，那这里很可能会被首脑派调律者灭掉。
想到这，艾尔维斯特就觉得烦。他在小角落烦了一会，然后站起身，做到椅子上接着烦。
而那把武器仍旧躺在那个角落，像是被遗忘了。
……
“好困……”艾尔维斯特靠在椅子上，心想。
灯啪地被关上，办公室陷入死寂。
……
艾尔维斯特又来到这片黑色森林，但这回不一样，他所在的是森林另一端，离黑森林只差一步之遥的地方。
艾尔维斯特站在原地，他安静地观察着这片熟悉的景色。他只记得自己上次来过这里，但他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又来到这里了。
这片黑色森林一如既往的安静，天空也是他之前看到得那样，暗沉无光，没有一颗星星。
他上次是怎么离开的来着？
艾尔维斯特一边想一边往前走，他走得很自然，就像是他原先就打算进去的那样。
漆黑的树林没有拒绝他的进入.踏入其中，艾尔维斯特突然感觉到一阵恍惚，随后他听到不知道从哪传来的杂乱的脚步声。
但很快，这脚步声变成混杂着无数东西的尖叫声，随后又变成沉闷的咚咚声。
天暗下来了，这仿佛是一种预兆。
艾尔维斯特停下脚步，他紧紧盯着森林深处。在他停下的同时，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来，那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艾尔维斯特没有继续呆在原地，他小心翼翼地挪到一棵树后，探头观察外面的动静。
窸窣响声过后，那闪过一抹光，速度很快，但艾尔维斯特看清了，那是一盏很简单的灯，仅仅是由一根细长的铁丝缠绕而成的灯。
和它朴素的灯罩一样，里面只有一根歪歪扭扭的火焰在燃烧，具体是什么东西，艾尔维斯特看不太清。
但不管怎样，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直觉不妙，迅速埋头，躲藏在重重叠叠的黑树之间。
“咚！咚！咚！”地面在震动。
伴随着这震动，周围开始变亮，艾尔维斯特能看见脚下的树影在慢慢拉长，他知道——它来了，光来了。
它没有看见他。
艾尔维斯特心想，它大概被动静吸引过来的，被那些奇怪的杂乱的声音。
就在艾尔维斯特开始思考，他是主动出去偷袭还是跑的时候，震动声突然停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不断闪烁的光——它在摇晃提灯，它想干嘛？
光的晃动带着树影的晃动，连带着艾尔维斯特的想法也开始左右摇摆。
它究竟有没有发现他。发现了又为什么不过来，还是说它单纯喜欢玩灯？
艾尔维斯特低头半蹲下，试图通过在地上画画决定他该怎么做。但奇怪的是，他画的是那盏灯以及无数的奇怪的圆圈。
艾尔维斯特根本没注意手上的动作，他只是下意识地做出这种举动，毫无缘由。
地上的圆圈一个又一个，簇拥着中间的那盏提灯。
就在艾尔维斯特画完的那一刻，晃动停了。地面再次震动起来——它要离开了。
艾尔维斯特:“？？？”
没等艾尔维斯特反应过来，光消失了，它离开得很快，这里再次陷入黑暗。艾尔维斯特不明所以地用树枝戳了戳地面，随意划了几道，毁掉刚才画的东西。
这行为又是顺其自然的，艾尔维斯特甚至没有去看他画的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我晚上11点更新了，现在你看到的是我在修文。
这把武器对应的衣服超级好看，我家萨缪尔现在穿的就是这套衣服。衣服具体样子我放专栏头像上了。
这把武器也很好用，就是异想体太烦人了。收了它就要做好每隔几分钟就看看它的准备:）
鱼脑主管噩梦。
补:咳咳，忽视掉上面的两个小爱心和发光手套，那俩是饰品。
第35章 第二次梦
森林再次陷入寂静, 艾尔维斯特坐在原地等了一会，直到确认它没有回来的迹象才站起来，拍掉身上的土。
森林比原先更黑了, 即使那东西已经离开，这里也仍旧没有恢复刚开始的亮度。再加上这里原本就黑漆漆的树，它们借助黑色的身体和环境融为一体。
艾尔维斯特从树后探出头, 张望着, 观察森林里的情况。在这种黑暗下，他只能勉强看清周围。不过这种黑暗也让他确认，那东西的确是走远了。
那么现在, 他该去哪？
艾尔维斯特回头看了看来时的路，在他眼里, 那条小径已经变成了无边无际的森林, 想要原路返回是不可能的。
之前的眩晕也是在他踏进森林的那一刻产生的，这意味着艾尔维斯特并不是正常走进森林, 而是……被拉扯进来的。
所以这片森林是被隔绝了还是说，它们不在同一片空间里？
艾尔维斯特摇摇头，直觉告诉他, 继续往前走就能找到离开的方法。
于是他没有再犹豫, 径直朝和那头怪物相反方向走去。
在森林里走是种很奇怪的感觉, 地面不算平整但走起来还算顺畅, 但生长在这里的树不一样, 由于不用长叶子，它们无视生长规律肆意伸展。
有的树一点分叉都没有, 光秃秃的一根，有的会在中间突然伸出一根笔直的枝干……
艾尔维斯特在经过那些奇奇怪怪的歪七八扭的树时，甚至会被那些隐藏得极好的树枝划到脸。
虽然那些树枝还不至于划伤他, 但次数多了也很难受。
艾尔维斯特深吸一口气，再一次撇开眼前的树枝，跨过前面的树根，继续向前。
……
在他走了大概是十几分钟后，他终于见到除了树之外的东西。
这一路上他没见到任何动物，甚至连鸟叫声都没有。
就在这时，树林间传来振翅声，一只小鸟扑腾着翅膀从空中飞过。它通体白色，唯有翅膀最末端还有一段浅蓝点缀。
艾尔维斯特顺着声音看过去，他看到那只小鸟慢悠悠地飞到他头顶上，随后像是发现底下站着一个人，又慢悠悠地飞下来，落在艾尔维斯特头顶。
小鸟张合了一下喙，但没有发出声音，它扭动了一下身体，像是找了个好位置。随后它又用喙轻轻啄咬艾尔维斯特的头发。
艾尔维斯特原本是打算看看这鸟打算干什么，也就没有管，只是站在原地。
但在他感觉到小鸟啄咬头发的那一刻，他意识到不好。他试图把鸟捉下来，挽救自己即将变成鸟窝的头发。
小鸟安安静静地，非常配合地被抓了下来。
被抓下来的小鸟站在艾尔维斯特的手心里，两颗小圆豆一样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艾尔维斯特。
和它圆溜溜的小眼睛一样，它拥有一个同样圆溜溜的身材。在盯着艾尔维斯特看的同时，小鸟还会用它圆鼓鼓的身体蹭蹭艾尔维斯特的手指。
这鸟是有点可爱。
艾尔维斯特顺着小鸟的动作摸了摸它的毛绒绒的腹部。感受到小鸟身上柔软的绒毛，艾尔维斯特忍不住揉搓了一下。
小鸟被揉得一懵，歪歪脑袋，就在艾尔维斯特以为它是被吓到了的时候，它又往另外一边歪头，随后轻轻张合了一下喙，仍旧没有发出声音。
“发不出声音？”艾尔维斯特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小鸟的喙，所以这边这么安静是因为动物们发不出声音吗？
小鸟像是会错了艾尔维斯特的意，它低下头，埋在自己胸前的绒羽里，这个角度下，艾尔维斯特只能看见它毛绒绒的头。
鲜血渐渐渗透小鸟腹部的绒羽，点点红色弥漫开。
“嘶——”血肉被撕裂开！
小鸟毫不犹豫地撕开了自己的腹部，从下面一直撕裂到喙边，血液顺着伤口慢慢流出，随着撕裂的加剧不断变大，最后喷涌而出。
“！”
艾尔维斯特被小鸟的举动吓了一跳，他试图用手捂住伤口，但他的手落空了。
小鸟躲开了艾尔维斯特的手，它扑腾着翅膀，任由血液喷涌，浸染腹部。洒落的血液滴滴答答落在艾尔维斯特的手上。
艾尔维斯特意识到不对，一只能够撕开自己腹部的鸟……怎么想也不会是普通的鸟。
果然，随着腹部被浸染上红色，小鸟的伤口也不再流血。但那腹部的红色艾尔维斯特怎么看都觉得熟悉。
红色的、花朵一般的腹部。
【惩戒鸟】……
艾尔维斯特默默看着飞在空中的鸟，又看了看看着自己的手，只觉得自己手欠。
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手，什么都要摸，异想体都要摸。虽然他已经习惯自己忍不住手欠的下场了，但还是要怪一下这只不长记性的手。
想到这艾尔维斯特叹了口气，这时，艾尔维斯特感觉手心一凉。他抬头望去，小鸟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串项链，它叼着项链，慢慢飞回艾尔维斯特的手心里，然后将项链放下。
那是一串金色珠子穿成的项链，最中心挂着一块尖锐的小三角，就像喙一样。
这块小三角让艾尔维斯特下意识想到了小鸟的喙，但小鸟的喙还好好的，没有任何伤口。
小鸟可没管那么多，它放下项链，再次用它的腹部蹭了蹭艾尔维斯特的手，虽然那块腹部已经变成红色。
在它蹭上的时候，柔软的腹部诡异地蠕动起来。艾尔维斯特立刻想到之前在收容单元看见的蠕动。
他僵在原地，有种手脏了的感觉。但小鸟没管那么多，只蹭了一会，它就扑腾起自己的小翅膀，飞走了。
艾尔维斯特看着它飞开的背影，摸了摸手里的项链，这串项链不算小，是正常人可以戴上的尺寸。
他没有戴上，而是把项链塞进口袋里。
在他的手接触到口袋底的那一瞬，一阵刺痛袭来。他的手被“喙”咬了一口。
艾尔维斯特下意识松开手，项链掉进口袋深处，但这股疼痛没有结束，而是随着时间越来越重，像是深入骨髓——
作者有话说：关于掉san，其实我感觉我文笔不太行，描述得太僵硬了。
脑叶里面的bgm，员工的死状（？）更掉san，还有异想体突破收容时突然响起的警报，同样惊吓+++
第36章 小喙
艾尔维斯特猛地坐起来, 身上的毯子慢慢滑落，在遍及全身的疼痛之后，他回到了主管办公室。
这是第二个梦。
这个梦来得比他想象得要快。
艾尔维斯特靠回椅背, 慢慢平复情绪，回忆那段梦境。
略微模糊的景色，但基本信息他都能回想起来。就比如说……
【惩戒鸟】、以及那串项链。
艾尔维斯特把手伸进口袋, 拿出那串莫名其妙得来的项链, 轻轻摩挲了一下。
尖锐的“喙”上干干净净，他的手也并没有伤口。
没有血……
艾尔维斯特这才发现他的手也是干净的，但【惩戒鸟】的血液曾滴落在他手里, 为什么项链在，但血消失了。
它们有什么不一样的？
艾尔维斯特闻了闻沾染过血液的地方, 没有血腥味, 也没有泥土的味道。他明明在森林里呆了那么久，还坐到地上过, 泥土也消失了？
艾尔维斯特把身上的盖着的毯子掀开，他的衣服完好无损，被树枝划出的一道黑印也消失了。
这说明他只带出一串项链。
等等, 艾尔维斯特检查衣服检查到一半, 突然意识到毯子的存在。
那是一条蓝色毛绒薄毯, 毯子上绘有奇怪的看不懂的图案, 花里胡哨的。
所以有人来过办公室, 看见他睡着还给他盖上毯子。
艾尔维斯特心想，是哪个部长这么贴心, 排除掉伊万杰琳——上次把他叫醒的部长，再排除掉莱利——不久前见过。
……可能性太多了。
艾尔维斯特心想，他也不是很关心这件事, 他只是看到了就顺便发散一下思维，也没准备为了这件小事去查监控。
想到这，他看了一眼时间。
[21:12]
这个时间他晚上都不用睡了，就算让他睡他也睡不着。
而且，他做梦的时间比前几任主管记录的时间好像更长，艾尔维斯特打开监控查看【O-02-26】惩戒鸟的收容单元，惩戒鸟扑腾着它蓝白色的翅膀，在收容单元里转悠着。
那姿态和梦中一样。突然，惩戒鸟停在半空中，然后慢慢降落到收容单元内的树上。那棵树竟然和他梦中的黑树一样，光秃秃的。
这棵树比他印象里黑森林中的树更矮小，但同样有一根奇怪的、像是数学中的折线的枝干从树干靠下部位伸出。
整棵树也不是直着向上生长，而是突然在某一节横着。惩戒鸟就落在那节横着的枝干上。
在艾尔维斯特准备调一下监控记录的时候，惩戒鸟突然在跳了一下，随后歪着头看着监控。艾尔维斯特透过监控和惩戒鸟对视，惩戒鸟那双小圆豆眼睛眨了一下，开始往另一边歪头。
错觉？
而当艾尔维斯特再次准备低头的时候，惩戒鸟又动了。它开始有节奏的摆动脑袋，时不时扭动身体，就像是在跳舞。
不明所以，艾尔维斯特继续看，但惩戒鸟只是在那摇晃脑袋，没有其它动作。
于是他打开收容单元里的拾音器，但惩戒鸟没有发出声音，所以他什么也没听到。
将监控调到印象里他回来的时间。监控里，在艾尔维斯特进入黑森林的那段时间，惩戒鸟只是站在那颗黑树上。
至少在艾尔维斯特眼里是这样的，它安静地待在收容单元里，哪里也没去。
但艾尔维斯特不知道的是，它站在树上只是在回忆和它同伴们一起生活的过去，以及那片它曾居住过的森林，那片温暖、繁茂，无数动物和谐生活在其中的森林。
直到监控录像放完，艾尔维斯特也没找到任何问题。
他确定他看到的那只小鸟就是【惩戒鸟】，所以他没真正离开办公室，它也没有离开吗？
还是说，他所见到的是以前的【惩戒鸟】，所以当时它的腹部还是完好的。
那也意味着，如果他梦到的是真的，那么是【小鸟】自己破开了肚子，变成【惩戒鸟】。
监控调回，【惩戒鸟】和之前一样，安静地站在树上，盯着监控摄像。
它是在看着他。
艾尔维斯特想着，或许他应该下去看看，面前十几块监控显示屏闪着光，里面显示着无数收容单元。
于是……艾尔维斯特最终还是来到控制部【惩戒鸟】的收容单元。
毕竟白天部长们都在，就算有几个部长已经知道他会出来逛，他也不能明目张胆进收容单元。
幸好公司里即使是半夜，走廊的灯也是开的。艾尔维斯特能很清楚的看到走廊里的一切。
比如空掉的酒罐
看来去喝酒的不只是惩戒部和培训部啊，也不知道是谁提出来建酒吧的。
艾尔维斯特移开视线，他走到收容单元那，打开门。在他打开门的瞬间，惩戒鸟嗖地从树上俯冲下来，它漂亮的蓝白色翅膀拼命扇着，朝着艾尔维斯特的头发冲去。
“？？？”
艾尔维斯特只觉得脑袋一重，像是顶了一只秤砣在头顶，头重脚轻。
惩戒鸟重重地砸在艾尔维斯特头顶，在落“地”后，它扑腾着翅膀，挪到正顶上的位置，不动了。感受到头发被拨弄，艾尔维斯特扶着门框，走进收容单元。
虽然收容单元内监控一定会被查看，但他再不进去这里的逆卡巴拉计数器就要归零了。
艾尔维斯特瞥了一眼收容单元外快要到“0”的计数器，默默加快脚步。
在他进入收容单元后，艾尔维斯特松口气，试图把【惩戒鸟】从头顶拔下来，但他没能做到。那只小小鸟像是长在他头顶上一样，纹丝不动地窝在上面。
艾尔维斯特拍了拍小鸟，试图让它自己下来。但小鸟不为所动。
试了两次，艾尔维斯特放弃了，想呆在上面就呆着吧。没有再管小鸟，他走进收容单元，走到收容单元内的黑树前。
那棵树很矮，大概两米多高，是艾尔维斯特伸手就能勾到的高度。艾尔维斯特先摸了摸小鸟最喜欢站着的那节枝干。
坚硬、和他折下的树枝差不多的手感。
这是黑树，是他梦境里的黑树。
想到这点，艾尔维斯特拿出他从梦中带出的树枝——其实是被他折成好几段的碎片，他用手捧着，递给小鸟。
小鸟一开始并没有动作，就在艾尔维斯特以为它没认出这些树枝，或者说错误地估计了异想体的智商的时候，小鸟避开树枝，轻轻啄了他的手两下。
它的喙先是轻轻点在艾尔维斯特的手心里，像是在确认什么。然后它才转头叼走了一块树枝，伸展翅膀飞到树枝上。
艾尔维斯特感受到小鸟的动作，收回手。然后他看见，小鸟不知道为什么吐掉了树枝，而且是在他盯着小鸟看的时候。
“额，你想说什么？”
艾尔维斯特意识到小鸟是想告诉他什么，或者说它在表达自己的意见，但他根本理解不了！
语言不通果然是非常大的问题，尤其是对话双方种族也不同的时候，就像现在他现在根本没法领会小鸟的意思。
艾尔维斯特思考片刻，选择一字一句，缓缓地说:“你看见过我吗？在那片森林里。”
然后他看见，惩戒鸟点了点头，虽然因为它胖胖的，看上去只是低了一下头。
至少艾尔维斯特现在完全能确定，对方是能听懂他的意思。
于是艾尔维斯特凑近惩戒鸟，轻声说：“那是以前发生的事吗？”
惩戒鸟没法说话，艾尔维斯特选择用一般疑问句问它。
小鸟眨巴了一下小圆眼睛，点了点头。
“你以前是生活在那里的？”小鸟再次点头。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哪里吗？”小鸟歪歪头，随后像是不明白艾尔维斯特的意思一样，一会摇头一会点头。
智力和六七岁小孩子差不多，艾尔维斯特想着，换了一种问法，“除了我还有人去过吗？”
小鸟这次听懂了，它点点头，随后它的身体突然变得通红，像是生气了，气鼓鼓地。
“那个人是坏人？”
听到坏人两字小鸟非常确定地点点头，在它点头的时候，它的腹部突然抽搐了一下。
它想用“喙”惩戒那个坏人。
但艾尔维斯特只想摸摸自己的头发，看看上面有没有沾染脏东西，但小鸟的视线让他只能抑制这种想法。
他要是表现出嫌弃，小鸟也许也会用喙啄咬他。
艾尔维斯特低下头，试图通过思考盖住这种想法，他突然想起莱利曾说的，它是一只惩罚罪人的小鸟。
“所以你是想要惩罚所有坏人才离开那里的。”如果是这样那他究竟跨越了多长时间？
惩戒鸟的点头进一步验证了艾尔维斯特的猜测。不想继续问下去了，艾尔维斯特觉得他要心梗了，能够让他去往过去的东西，怎么想都不简单。
艾尔维斯特转身准备离开，他走到门口，按下开门按钮。
但惩戒鸟在这时飞了起来，翅膀扑腾的声音过后是奇怪的风声。
“叮”
在他走出门的那一刻，一个让艾尔维斯特非常眼熟的东西砸了下来，那东西就像是预料好的，直接落进艾尔维斯特被小鸟坐出的窝里。
“？？？”
艾尔维斯特抓下头发里的项链，上面的“喙”顺着力道慢慢垂下，在空中闪耀着尖锐的光。
艾尔维斯特茫然地回头，但这时门已经落下了。
这东西这么多吗？都能随便给了。
艾尔维斯特看着关上的门，放弃回去的想法。
————
收容单元里，小鸟盘旋着，飞了一会。突然，它停了一下，衔着一串项链飞到黑树唯一的枝桠上，将项链挂在了上面。
那是[小喙]——
作者有话说：跨年快乐，新的一年祝大家学业顺利，事业有成，天天开心！
脑叶公司里面工作日志记载“惩戒鸟”从不鸣叫，我不太清楚原因，但有种说法是鸟类的发声器官位于腹部，所以腹部破开后的惩戒鸟发不出声音。
推一下下一本？《论一个狂信徒如何传教》，男主无cp，克苏鲁小说。
如何能在克苏鲁世界观下生存，答案是:拥有kp和骰娘的双重祝福！
海因里希自完成学业后就陷入迷茫，他不知道以后该做什么。就在他为未来发愁时，一次偶然的邀请将他拖入神秘的世界。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封邀请函是邪.教徒们特地为了引诱祭品的而准备的。
所以……被迫当上祭品×
直接进别人家里传教＃确信
————
邪.教徒:哈哈哈，这么多祭品来了。
小弟:老大厉害！
邪.教徒:去，把门都锁上，一个也别跑。
海因里希:＃突然冒出，我也是邪.教徒（bushi）
邪.教徒:？？？这谁？
海因里希:＃试图传教。要了解了解我伟大的主，一生万物万物归一者、时间与空间的支配者……（赞美之词）
邪.教徒:闭嘴！
————
这是一个运气max能力max的主角在克苏鲁世界观下生活的故事。
海因里希:可恶，泡泡那么好怎么会有人不喜欢。
主角信仰犹格·索托斯！
致敬洛夫克拉夫特及一系列创作出克苏鲁神话的作家们。
注意:
◆慢热、无cp、恐怖向
◆维多利亚时代为基础的架空
◆还没想到
第37章 主管教学
“早上好, 主管。”卡尔微笑着，对艾尔维斯特说。
他拿着一个黑色的记事本，在看见艾尔维斯特的回应后才进入办公室。
艾尔维斯特：“有什么事？”
说起来, 卡尔总是来他这。艾尔维斯特看着卡尔，看着他进入办公室，向自己投以一种奇怪的、甚至可以被称作探究打量的目光。这种目光并不明显, 只是艾尔维斯特还是看出来了。
于是还没等卡尔回答, 他就忍不住再次说：“有什么问题吗？”
“嗯。”卡尔像是被问住了，但他随机立刻回答：“昨天过来找您的时候，发现您好像很累, 在桌子上睡着了，所以就没有叫您起来。”
说着他顺势打开手里的记事本, 低头说：“实际上有件重要的事需要立刻告诉您。按照总部传来的指令, 我们公司将在三天后接收一批新异想体。”
“部长们在商量之后决定由您负责管理这些异想体，当然我们也会尽可能辅助您完成任务。在您适应公司工作流程, 完全掌握工作要求后，我们将会给您开放公司内其余异想体的权限。”
卡尔说完，啪地关上本子, 看向艾尔维斯特, 像是在观察他的态度。
艾尔维斯特点点头。
卡尔的态度一直都很平淡, 但他没想到部长们居然会这么早就同意他接手公司事务。毕竟之前安森部长那么强烈地反对了。
而且, 三天。留给他准备的时间很少, 他到现在对于工作的认知仅限于那几类工作类型而已。比如[本能]、[洞察]、[沟通]、[压迫]。
最重要的是，他不会操作这边的仪器。
想到这, 艾尔维斯特觉得有点奇怪，按理来说，他是主管, 也算是公司高层，但这个办公室怎么会只有他一个人，不应该配一个助手吗。
根据他的观察，前几任主管也没有助手。前几任主管的记录里完全没提到过“助手”这个东西。甚至连工作相关的内容也很少提到。
公司里有关主管的内容被人像是被刻意删去了，能留下的只有离职原因。
不管怎样，他必须得找一个人教他操作这些仪器了。
“卡尔部长，能给我找个副手吗？”主管的神色不断变化，最终凝结成一句:“我不太擅长使用电子设备。”
卡尔说:“我还以为您是巢里的？”
巢里的人一般都会接受正规教育，所以大多数“奇点”公司都是招聘巢内精英。只有脑叶公司会在巢之外的郊外和后巷招人。
而根据艾尔维斯特生活习惯，卡尔一直都是判断主管是出生于巢的上层人。
但他判断错了？
“我只是不擅长电子方面。每个人都有不擅长的东西吧。”
艾尔维斯特没有否认卡尔对于他是巢内人的判断，而是试图辩解。
卡尔看着主管诚恳的语气，相信了。他想了想，说:“一时调人很麻烦，如果您愿意，我可以教您这些东西。”
艾尔维斯特听到是卡尔来教他，忍不住迟疑了。明明从卡尔平时的表现上甚至可以说他是个有些恶劣但认真负责的部长，但艾尔维斯特总是忍不住觉得卡尔很严格。
是那种一点错误都会让他不满的严格。
看见主管沉默，卡尔笑着说:“主管如果不喜欢我的话，萨缪尔也可以来教您。”
嗯，就是对于他所犯下的任何问题，都会阴阳怪气的感觉。
艾尔维斯特在心里打岔，但嘴上立刻否认了卡尔所说的“不喜欢”。
“没，我走神了。”
卡尔:“走神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主管还是尽量改改吧。”
卡尔的话很温和，但主管自从刚才想到“阴阳怪气”这个词，越听卡尔的话，就越是觉得卡尔在讽刺他。
“主管大人，我的话很催眠吗？”
卡尔的声音打断了艾尔维斯特的思绪，听见卡尔的话，艾尔维斯特试图再次辩解:“我不是故意的，卡尔部长。”
“我不太习惯有人在我旁边，抱歉，下次不会了，在我正式工作时，我会集中注意力的。”
卡尔不置可否，他走到监控前，还是很温和地笑着说:“希望如此。那今天我就教一点关于监控显示的内容吧。”
“主管办公室的监控不止有查看异想体收容单元的功能，它同时还可以检查在监控范围内的员工的状态。”
“这是情报部，也就是我所在的部门所研发的科技。这项科技被研发用于减少员工伤亡。您可以在看见员工血量过低时，及时让他们撤回。”
“您应该知道怎么用，我就不过多介绍了。”卡尔加重语气，“但有一点我必须提醒您，收容单元内是唯一无法接收到您的指令的地方，所以即使在收容单元的员工面临死亡，您也无法救他。”
“请不要在看见这种情况时做无用功。”
卡尔没有说指派其余员工进入援救，但艾尔维斯特明白，一旦进入收容单元，员工的生命就不再受到保障。
虽然即使是在收容单元外，员工的生命也如同石子一样，随便就可丢弃。
真是讽刺。
艾尔维斯特回道:“我明白。”
就在这时，在卡尔和艾尔维斯特的注视下，一位员工进入了收容单元。
“主管，请您将监控调到他所工作的收容单元。”卡尔只是看了一眼就直接下了决定，毫不犹豫地。
于是最中间的监控变了，里面变成了那个卡尔指出的收容单元，以及一位新进入的员工。
那是【宇宙碎片】，艾尔维斯特来到这的第一天看见的第二位异想体，同时也是他看见的第二个出逃的异想体。
它长得像是儿童的心形涂鸦，又像是长脚蜘蛛的异想体。
在那名员工进入后，监控里收容单元的左侧开始同步展示能量的收集进度。
艾尔维斯特注意到每当能量收集失败时，员工身边就会出现紫色的伤害的提醒。
随后便是卡尔的解释:“异想体会将不满宣泄到员工身上，于是员工便会受到伤害。”
“伤害类型和E.G.O武器所拥有的类型一样。不同属性的伤害对员工所能造成伤害不同。”
比如物理攻击、精神攻击，侵蚀伤害、灵魂伤害。
“侵蚀攻击比较特殊，它会表现出血量和精神的共同减少。就像是被某种黑色尖刺深深刺穿一样。”
“这个异想体的攻击类型就是侵蚀。所以员工在受到伤害后他的生命和精神都受到重创。”
卡尔解释得很简略，但艾尔维斯特听懂了，四种攻击意味着不同伤害，仅此而已。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位员工的血量、精神值开始不断下降，状态岌岌可危。
卡尔看见这一幕忍不住笑了，他轻声道:“【宇宙碎片】讨厌本能工作。所以他会死。”
卡尔说的死指的是这位无辜的员工。他什么也没错，他只是正常的进入收容单元并进行工作。
但他还是会死。
卡尔沉默地看着监控，艾尔维斯特也没有说话。在一片寂静中，他们看着员工慢慢步入死亡，在痛苦中。
直到员工完全死去，卡尔才重新开口，“还有一种伤害是灵魂伤害。这种伤害类型比较少见，对员工们的伤害是致命的。”
“灵魂伤害您应该见过。”
卡尔想到之前镇压【神树】的事，他说:“比如说之前在下层研究室镇压的事，您应该看到了，”
卡尔很肯定主管知道【神树】镇压，但他没有解释为什么他知道这一点，而是直接说起灵魂伤害。
“当时【神树】在两位员工的攻击下呈现两种伤痕。直接的撕裂伤是物理伤害，而直接枯萎，仿佛被抹去的另一半则是灵魂伤害。”
主管是记得的，毕竟当时他刚从下层上来。那棵树的惨状他也记得很清楚。
他深深记得树身枯黄的切口，逐渐枯萎破碎的另一半树身。
灵魂伤害的名字和它的效果很符合，直接削去灵魂，失去灵魂的另一半也会直接“枯萎”，再强大的身躯，再坚韧的精神也无法抵挡对灵魂的攻击。
这就是灵魂伤害。
艾尔维斯特说:“我以为拥有灵魂伤害的E.G.O武器很少？”
但队长也能拥有这种武器，也说明这些武器不算少。
卡尔回答道:“员工的武器一般是根据他们负责的异想体或是在镇压中做出的贡献决定的。实力足够，他们甚至能拿到公司里最好的装备。”
这时候倒是不像是正常扒皮公司了，艾尔维斯特吐槽了一句，“那还挺好的。”
卡尔:“生命换来的武器当然不能敷衍，拿到足够多的奖励才能让他们继续替公司卖命。”
艾尔维斯特默然，卡尔看见主管无语的表情，深感愉快，他说:“今天的教学就到这里，主管今天请好好休息，您的身体对公司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如果这句话之前没有“卖命”的资本家言论，艾尔维斯特也许会当做卡尔的关心。但现在他只觉得卡尔的潜台词是要好好休息，早点给公司加班创造价值。
所以，艾尔维斯特没有说话。
卡尔也不在意主管的态度，他简单道别一句就离开了办公室。
————
接下来的几天，艾尔维斯特一直老老实实地待在办公室里研究[小喙]和那把十字.弩。
办公室只有监控偶尔的滋滋响声，楼下也只有卡尔上来过，其余部长都待在自家部门里，就像是提前说好了那样。
艾尔维斯特只在中途听到过几次警报发出的响声，但很快就因为出逃的异想体被部长们镇压的原因停下了。
办公室里，[小喙]被摆在桌子上，而十字.弩仍旧被丢在墙上某个挂柜上。艾尔维斯特坐在椅子上沉思。
[小喙]本身气息比十字.弩干净得多，并且拿起它时艾尔维斯特由衷感觉到心里充满勇气，有种突如其来的“正义感”。
这种“正义感”是并不强烈，像是自然而然升起的，加强自己“正确”的信念。
但十字.弩不一样，它一直在试图引诱艾尔维斯特，即使艾尔维斯特将它放到墙柜上，它也毫不放弃。
这种吸引，艾尔维斯特选择无视。
就在这时，卡尔部长敲门进来了。
对，只是象征性地敲了敲门，没有询问的意思。
虽然艾尔维斯特并不在意，但这种行为对下属来说算是违反礼节？艾尔维斯特想不出用什么词来形容。
卡尔显然也没觉得自己很无礼，他只是走到艾尔维斯特身边，然后日常问好。
“主管，早上好。”
注意到桌子上的[小喙]，卡尔伸出手，慢慢靠近[小喙]。
在艾尔维斯特的注视下，卡尔轻轻拿起它——艾尔维斯特的无动于衷在卡尔无疑是允许。
卡尔端详了一下，很快就确认了[小喙]的来源。
“这是【惩戒鸟】的饰品。主管是从哪拿到的？”
艾尔维斯特:“【惩戒鸟】送的。”
“我知道肯定是它送的，饰品唯一能获得的途径就是它们的主动赠予。”卡尔说到一半，突然卡壳，“你的意思是它看见你就送了？”
卡尔一时竟然忘记了说敬称。这种突然转变的称呼让艾尔维斯特不由得更割裂了。
他对公司内所有部长的印象就是，对主管完全不在意。但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对他敬称“您”。
他讨厌这种言行不一致的行为，但同时他也不会强行要求别人言行一致，所以他之前没有提。
但现在，艾尔维斯特突然想提出来了。
“卡尔部长，不用对我用敬称，敬称并没有意义。”艾尔维斯特突然说:“或者说，我觉得你并不喜欢对我用敬称，所以不需要这么做。”
卡尔:“……”
卡尔突然没了表情，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主管，微微俯身，然后伸手将[小喙]戴在主管脖子上。
在卡尔的手蹭到主管的脖子时，主管忍不住偏头，然后他听到卡尔轻声说:“主管大人，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我希望您能尊重我的意愿。”
艾尔维斯特看见卡尔奶紫色的眼瞳里什么也没有，明明是那种很温柔的长相，就连紫色长发也是温柔地随意搭着。
但他的语言不断提醒所有人，他是个恶劣、自我的人。，他不允许任何人对他的行为产生质疑。
(比萨缪尔还要不容反驳。)
艾尔维斯特想到之前镇压时萨缪尔不耐烦的样子，突然冒出这种想法。
卡尔很快就恢复原本的态度，但他没再笑了。他瞥了一眼主管脖子上挂着的[小喙]，说:“异想体的饰品很难得，而且是难得的，不会产生副作用的东西。主管可以随身携带，它们会对您产生某种特殊的增益。”
“[小喙]还从未被赠予过，具体效果可能只能由您亲身体会了。”——
作者有话说：明天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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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白干第一天
或许是因为主管将要接手一部分事物的原因, 卡尔在他和艾尔维斯特“吵”过后，就没再来了。
艾尔维斯特不觉得那是吵架，至少他是这么觉得的。而卡尔是不是这么想的, 他也无从得知。
再次看见卡尔时是在监控里，今天是接收新异想体的日子。当然，虽然主管不可以下楼, 但在这种必须主管亲自接收的情况下……公司早就有非常完善的代替措施。
比如说通过视频远程接收。
所以他现在算是在显示屏里和其余部长见面。在这里的是上层四个部长。
控制部安森, 安保部梅布尔，情报部卡尔，培训部伊万杰琳。
卡尔作为情报部部长也在这里, 他旁边站着安森，两人正在小声闲聊。之所以说是小声, 因为艾尔维斯特完全听不见两人的聊天内容。
即使这里的收音设备非常高级, 艾尔维斯特也只能听见另外一边梅布尔和伊万杰琳的讨论声，他们讨论的是关于演习和培训的内容。
在脑叶公司里, 安保部会负责保证公司的安全，除了对潜在危险进行预测和提前准备以外，安保部也会帮忙制定作战方案以及演习训练。
这些作战方案包括外在威胁以及……异想体收容失败和员工恐慌。
而培训部是负责对新任员工们培训的部门, 他们的培训项目同样有对员工的镇压异想体训练。
两个部门的职能重复了一部分, 但幸好, 他们的部长们都不在意自己的权利大小, 所以安保部和培训部关系很好, 部长们经常一起讨论相关事宜。
而说起这件事，就不得不提起之前培训部的联合训练, 当时参与的部门里并没有安保部，不是因为没有提前商量过，而是因为他们的任务被福利部抢了。
让福利部参与是萨缪尔提出来的, 于是所有部长都默契地同意福利部参与，梅布尔也主动提出要退出训练。
毕竟之前由于【神树】的问题，安保部的员工们损失严重，他们中的大半没能完成当日能源收集任务。
所以梅布尔也很高兴有时间让他们将没能完成的能源收集任务完成。
“主管，这些异想体会被分散到上层四个部门中，而您需要做的就是管理这些异想体，收集足够的能源。”注意到主管已经到了，安森部长说，“员工您也可以随意安排。具体的员工资料，卡尔之后会送到您那。”
听到安森说到自己，卡尔偏头看着屏幕上的主管，点点头说:“这些异想体情报部暂时无法提供更多信息，我们会根据之后员工的工作情况尽快为您整理出一部分资料出来。”
艾尔维斯特和卡尔对视一眼，然后他看见卡尔挂起笑，声音也愈加温和，一字一句格外清晰。
看来卡尔也觉得他们没吵，艾尔维斯特心想，就算卡尔心里不是这么想法，只要表现得友好，他就当做卡尔是和他想得一样。
嗯，他就当做没听出来卡尔语气里的阴阳怪气好了。
艾尔维斯特说:“嗯，我知道了。”
那些奇一群员工走了上来，四人一组推走了那些盒子。怪的，有着淡黄色标注的盒子，堆叠在一起，等待着被打开。
一群员工走了上来，四人一组推走了那些盒子。那些奇怪的，有着淡黄色标注的金属盒子。
他们会把这些异想体送到预先准备好的收容单元内。
此次，公司共计收容五个新异想体。
卡尔没有拿出黑色记事本，而是直接说出了它们的编号和名字。
卡尔:“……以上就是此次收容的异想体信息。”
看见主管走神，安森忍不住扶额，但卡尔却没有任何表示，他只是很普通地说完了自己该说的话。
想到新异想体，艾尔维斯特就不得不想到那个废墟来的，说自己在公司外面等着的异想体。
说好的在公司外面呢，这不是完全没影吗？
见部长们都准备离开，艾尔维斯特关掉视频通话，坐回椅子。
可惜脑叶公司没有外面的监控，不然他就能通过查看监控寻找它了。
“主管。”
就在艾尔维斯特关掉视频后不久，门被敲响了，随后卡尔走了进来。
“早上好。”艾尔维斯特说:“今天要讲什么？”
卡尔站定，将异想体资料和员工资料放到桌子上，他将员工资料先递给主管，说
“关于员工的。我想您应该已经发现，公司内对员工有一套独特的评级方法。”
“公司将员工的品质简化为[坚毅]、[谨慎]、[自律]、[正义]。我们会通过核查员工的品质了解他们的状态，从而将达到一定标准的员工晋升。”
“而这些品质的存在能够帮助您更好地判断他们进行四种工作的能力。比如[坚毅]更高的员工更适合[本能]工作。”
[坚毅]对应本能，[谨慎]对应[洞察]。
“当然也不全是这样，比如说[自律]高的员工一般工作成功率更高，而[正义]高的员工一般更擅长使用武器。”
说完，卡尔看向艾尔维斯特，像是在等待他的回应。
“嗯，我清楚了。”
卡尔继续说:“那么，您现在就可以开始工作了。”
“嗯？”艾尔维斯特放下手里的表格，忍不住吸气，“这么快？”
他还没准备好工作。
“有什么问题吗？主管。”卡尔扬起笑容，走到艾尔维斯特的背后，转动椅子，让艾尔维斯特面向监控。
“如果有问题，可以直接说。”
艾尔维斯特:“我感觉我还没准备好。”
听懂主管的未尽之言，卡尔表示理解，但他拒绝主管的要求，“主管，请开始工作。”
艾尔维斯特从卡尔的话中听出一丝高兴，他突然有种，这一切都是卡尔早就准备好的陷阱的感觉。
但此时他已经落入其中，没有后退的余地了。
“我先看看那些异想体……”说着艾尔维斯特把桌子上的异想体拖过来，迅速浏览了一遍。这些异想体等级都不高，基本都是ZAYIN级和TETH级，像是被筛选过。
……
资料第一页。
[F-04-83]精灵盛宴，ZAYIN级。
“只要有了小精灵的祝福，一切争端都会平息的。”*
艾尔维斯特念出【精灵盛宴】的描述词。“盛宴”这个词让他感觉很不好，在后巷中有一巷……是把人当做食材的。
“23巷。”艾尔维斯特突然说，“这个词真像是那。”
卡尔:“我以为您对后巷毫无了解。”
一般来自巢里的人都对外面世界的残酷一无所知，但显然艾尔维斯特不是这种。
“那里聚集着一群屠夫，臭名昭著。”艾尔维斯特含着一个粗鲁的词，良久才说出来:“真是恶心。”
后巷是无数被放弃的人居住之地，尽管如此，这里也有一套独有的秩序体系。
但无人管制的地方，发展出的体系也极为扭曲。比如23巷。
这里以各种食材作为交易的货币，对于弱小来说，稍不注意就会失去自己的一部分肢体。
毕竟每个人都可以是“食材”。
而在这种体系下所催生出的职业，便是“屠夫”。他们以肉为食，将战斗称为“狩猎”，会把被“狩猎”的对象做成鲜肉大餐。
想到这，艾尔维斯特感觉更恶心了。但卡尔无动于衷，他提醒道:“主管，您可以开始工作了。”
“我知道。”艾尔维斯特叹气，ZAYIN级异想体，危险程度很低，想到这他拿起员工资料，选定了其中一名员工。
他是文森特，福利部。
——————
“走了，文森特”查尔斯看着身后急忙绑头发的文森特，再次催促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在努力。”
查尔斯一边说一边试图解开因为纠缠在一起的头发。
而一旁的查尔斯叹了口气，“你知道主管会看着我们吧，那边有监控的。”
“我现在知道了。”文森特从玻璃上看见自己歪歪扭扭的头发，想到可能在这边看着的主管，跟着查尔斯一齐叹气，也不管头发了，他说:“走走走。”
查尔斯瞥了眼那头发，拿起[忏悔]，和文森特一起来到【精灵盛宴】的收容单元。
【精灵盛宴】的收容单元在情报部，所以他们走了很久才到。
查尔斯抬头，确认这是他们要来的地方，随后对文森特说:“这是新异想体，虽然等级很低，但不能放松警惕。”
听着查尔斯的唠叨，文森特无奈地按下收容单元的开关。
“我知道，你每天都在说，我都会背了。”
门迅速向上升起。
查尔斯率先走进收容单元，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示意文森特安静。
文森特明白，查尔斯在告诉他，禁止向异想体透露自己的信息。
这一点并不在员工手册上，但作为老员工的查尔斯，他对待所有异想体都有一种极致的谨慎，他不想向异想体透露任何不必要的东西。
进入收容单元，他们最先看到的是一团发着绿色荧光的飞舞着的小精灵。
不，那是无数小精灵。
它们身材娇小，长着两对薄翅，像是童话故事里的仙子。
文森特站在查尔斯身后，观察着这些小精灵们，他们今天的工作是[本能]。
在看见有人进来后，小精灵们簇拥着彼此，向查尔斯两人聚拢来。查尔斯看见，随着它们的飞舞，一些细小的绿色粉尘从它们的薄翅上散落——
作者有话说：*脑叶公司原文
——————
梅布尔:这样啊，莱利会来帮忙？
萨缪尔:嗯，他主动提出来的。
梅布尔:那安保部就不参与了，之后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说，安保部会随时待命的。＃认真
萨缪尔:好。＃满意
莱利:不，我是被迫的＃虚弱
第39章 白干第一天（2）
“记下来。”查尔斯说, 他没有看文森特，而是慢慢靠近那群小精灵，那群娇小的、绿色小精灵。
文森特点点头, 拿出本子，在上面写下:[薄翅上会撒下荧光绿色的粉尘，具体作用未知。]
他不过去, 是因为总得有一个人是清醒的, 而这个人可以是他，但查尔斯总会在文森特过去前拦住他。
虽然不明原因，但文森特仍旧认同查尔斯的决定。
他知道查尔斯的行为一定和上一任搭档有关, 查尔斯愧疚于那个人，所以他才会冲在最前面。文森特清楚地知道他是受益者, 他不否认自己会因为不用接近异想体而感到庆幸。
但若是遇到危险, 他也不会独自逃走。
文森特想，这算是一种承诺吧。一种以生命作为赌注的承诺。
查尔斯先是慢慢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小心翼翼地接住小精灵洒下的绿色粉尘。
伸出手的同时，粉尘不止撒进盒子，也撒在查尔斯的手上。在粉尘砸在查尔斯手上的那一瞬间, 他感觉到某种东西进入了他的身体, 密密麻麻地痒意从他的额头泛起, 那是[忏悔]的位置。
它们在治疗他的额头, 查尔斯迅速察觉到这一点。他所戴的荆棘之冠会刺痛他, 而这些粉尘则是将那些被荆棘刺破的皮肤治愈好了。
查尔斯感受着这股痒意，心里怅然若失。
而此时上方的小精灵们在空中轻盈地舞蹈着, 不知不觉间，它们已经很靠近查尔斯了，某些更小的小精灵们甚至快要碰到他的肩膀。
在后面看见这一幕的文森特, 他甚至忘记了呼吸，心脏悬在空中，几乎要跳出来。
幸好，直到查尔斯接到足够的粉尘，小精灵们也没有做出任何奇怪的事。
查尔斯把装满粉尘的小盒子收进衣服里，然后抬头盯着那群小精灵们。
他伸出手试图碰触它们中的一个，那只小精灵没有避开他的手指，他很快就碰触到它。
[没有抗拒任何触摸]
接下来是经典型条件反射的测试……
————
“主管，不继续下达任务指令吗？”
卡尔移开盯着屏幕的目光，转头朝艾尔维斯特问道。
艾尔维斯特:“这是第一天，不用这么急切。”
卡尔没有强行要求主管下达指令，在他回头时，他注意到在挂柜上的十字.弩。
卡尔看了看艾尔维斯特，然后走过去拿下那把十字.弩。看着手里的东西，卡尔不太高兴，他想:“真是麻烦，是莱利那东西干的吧。”
想到这，卡尔的表情越发不好了，他知道莱利有别的计划，但是那东西没告诉他他给主管一个WAW级的E.G.O武器了。
卡尔阴沉着脸走回艾尔维斯特身边，问道:“主管这里怎么会有E.G.O武器？”
“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只是这把武器不是我们公司的，或许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问题。”
艾尔维斯特一听就明白了，他认同地点点头，“我也觉得这东西有点问题，卡尔部长知道它具体的来源吗？”
“它叫做[伪善]，是来自WAW级的异想体的。”卡尔没有隐瞒，“这些装备的来源……相必您也知道，它们来源于异想体，所以它们继承了原异想体的思想。”
“这种意志太过强烈，若是员工无法抵抗，他们就会被侵蚀。”
[伪善]它被卡尔捏在手里，艾尔维斯特看过去时，他没有再感受到那股奇怪的蛊惑的味道。
那股气息消失了，就像是从未存在过那样。
艾尔维斯特换了个姿势，拿起卡尔手里的[伪善]，在卡尔打量般的视线下，摆弄了一下这把十字.弩。
“没有了。”艾尔维斯特喃喃，“卡尔部长，你有闻到什么吗？”
卡尔说:“什么也没有，主管如果闻到了什么最好不要继续拿着了。”
“很奇怪，很奇怪。”艾尔维斯特没有把[伪善]给卡尔，而是看着卡尔的眼睛，和他对视，“我一开始闻到了，但现在它消失了。”
“卡尔部长，我并不认为这是意外。一定是有原因的。”
卡尔皱起眉，他说:“您最好去检查一次，为了避免您的身体受到它的影响。我会为您安排的。”
卡尔没有给艾尔维斯特选择，而是直接下了决定，“您需要参加一次检查。”
这原本是艾尔维斯特一来就需要参加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那边一直没有通知他。
“我会的。”艾尔维斯特意识到卡尔的回避，他没有继续追问，“这把E.G.O武器先留在这，卡尔部长之后再给我带一把别的。”
艾尔维斯特这句话是命令，他知道如果他不“命令”，卡尔一定会拿走它。所以他只能“命令”。而听清这句话的卡尔也明白主管的意思。
他没有反驳主管，但他的脸色更差了，这不是对主管，而是对那位把东西给主管的莱利。
艾尔维斯特没有停止思考，他很清楚自己不可能会这么简单就被“侵蚀”，他一定是被影响了。
是那个梦还是什么别的？
卡尔在说谎，他一直在观察他的状态，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闻到。
但是他选择隐瞒，这件事一定和其他部长有关。
那天他接触的部长只有……莱利。
是莱利。
艾尔维斯特把[伪善]放到桌子上，然后恍若无事地继续看着监控。
部长们果然有事情在瞒着他啊。
————
查尔斯还算轻松，小精灵们没有表现出任何攻击性，他的工作也进行得很顺利。
接下来是最后一项[分析环境刺激]。
查尔斯看着它们的翅翼，然后往上面喷了些水。小精灵们对这些水没有任何反应，甚至没有避开的动作。
会飞的生物总是讨厌水的，水会使它们的翅膀变得沉重，从而导致它们无力飞起。
水珠渐渐凝结在它们的绿色翅翼上，但很快，水珠上就铺满粉尘，随后滚落下来。
“啪嗒啪嗒。”
这是水珠们落下的声音。
[不害怕水]
查尔斯收回喷瓶，然后拿出一些新鲜的菜叶——它们还被清洗过，上面带着些许水珠。
小精灵们围绕着查尔斯，对那些翠绿色的叶子毫无兴趣。甚至在那些叶子凑近时，它们还刻意避开了。
[不食用植物，也可能对这种菜叶不感兴趣。]
查尔斯预感不好，这些东西不吃植物，那么它们吃什么？
想到这，他呼吸重了几分，查尔斯努力维持镇静，但看着眼前的无数小精灵，他意识到自己被包围了。
它们一直在慢慢靠近他。
但他对此毫无察觉，直到现在。
眼前无数翅翼扑闪，查尔斯听到它们独有的扑闪的声音，簌簌的、混杂在一起的。
耳边无数的声音让他有些头晕目眩，他甚至有种脑子被搅乱的感觉。
他知道这时候更是不能慌，查尔斯迅速观察周围，他发现那群小精灵并没有什么动作，即使是在这种他逃不了的情况下也什么都没有做，唯一奇怪的也只有他身上一层绿色粉尘。
那层已经堆积到几毫米的粉尘，真是绿得让人心慌。
这绿色晃过查尔斯的眼睛，也让他清醒了一点。
查尔斯冷静下来，他把草叶塞回口袋，然后拿出蜂蜜，在看见这群小精灵再次不为所动时，他心里已经有了判断。
这群家伙要么不吃东西，要么就是吃肉的。
想到后一种可能，查尔斯的呼吸更是沉了，和他的心脏一样，但他的大脑在这种情况下越发清醒。
他知道自己绝对不可以慌乱。
绿色的粉尘悄悄发出绿色的光芒，和那些小精灵的绿色翅翼一样——
作者有话说：去查资料了，周日更六千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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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白干第一天（3）
查尔斯沉默地站在那, 他没有停下，而是继续从衣服里掏出一种又一种食物。
甜点、饼干、水、生肉……
他拿出这些东西，然后稍微往小精灵所在的方向递去。但小精灵始终不为所动, 这让查尔斯稍微安心了一点，虽然也就一点。
毕竟那个想法，那个小精灵吃“人”的想法一直停在他脑子里, 让他忍不住胆怯, 让他忍不住想要逃走。
他回头看了一眼文森特，在小精灵们哗啦啦的翅翼间，正好对上文森特紧张的双眼。
文森特始终站在他身后, 他的搭档状态很好，这让查尔斯更放松了。而此刻他的工作已经做完了, 至少这次的是完成了。
所以他可以和搭档一起安全地离开。
尽管如果主管让他们负责小精灵们, 那下回他们还要来。查尔斯想到这，他呼吸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 但他仍旧成功遏止住了这种情绪波动。
他慢慢走向文森特，小精灵们也跟着他的动作一齐散开。
“走吧，工作完成了。”查尔斯站在文森特面前, 他的嗓子有点哑, 这是因为之前太过紧张的原因。
文森特点了点头, 他们一边用余光观察小精灵们, 一边迅速离开了收容单元。
但当他们站在收容单元外时, 意外发生了。
文森特刚转头就发现了不对，他看见查尔斯身边飞舞着的小精灵, 他忍不住惊叫:“喂！它们怎么跟着出来了。”
“什么？”查尔斯回过头，接着他也发现了不对。
那些漂亮的小精灵飞舞在查尔斯周围，为他橙红色的衣服增添一抹奇异的色彩, 但这种奇异的色彩在他们看来只能说是诡异。
“它们想做什么……”查尔斯呢喃，但下一刻他就立刻闭上了嘴，他不想表达出任何胆怯的情绪。
尤其是在文森特面前。
但文森特比他慌得多，即使他并没有听见查尔斯的呢喃。他睁大眼睛，然后扭头看向走廊里的监控，试图从主管那获得一丝帮助。
看见文森特的动作，查尔斯的喉咙动了动，他拉过文森特，轻声说:“他不会的，主管不会管我们的，我们得立刻回去接受检查。那样或许还有救。”
说着他顿住了，像是被这个他所说出的事实所刺激到，他努力维持平静，试图说服文森特，说服自己:“我们必须得自己想办法。”
查尔斯:“不要看不要看……”
“不，主管会帮我们的。”
“不，文……，不。”查尔斯几近失声，“不会的，我很清楚这一点。”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文森特，在意识到自己离文森特太近时，他猛地后退，双手不知所措。离太近或许会让文森特也被这群可怕的怪物盯上，想到这，查尔斯的心情更加难以平复，
“不，是我必须得去接受检查，我一个人！”
“你在说什么？我不会逃走的。”文森特不敢相信，查尔斯居然要一个人去，但查尔斯已经下了决定，他转身就走，没有解释。
文森特试图追上查尔斯但查尔斯根本没打算让文森特跟着他，他毫不犹豫地往电梯那跑去，在文森特追上来之前关闭电梯。
“查尔斯！”文森特捶打电梯的门，大声喊道，“打开！否则我不会原谅你的。”
但这里只剩下电梯上升时挤压轨道的声音。
文森特要气死了，他咬牙切齿，几乎要气得跳脚。“查尔斯！”
……
“呼呼呼”
查尔斯站在电梯内，不停地呼吸，吞咽口水。他听到文森特骂他了，但他不会停下。
“叮——”
下层实验区到了。
查尔斯抬头看了看监控，然后走出了电梯。
“什么事？”
看见进来的员工，里面的人立刻问道，他很紧张，上次员工们来是因为【神树】。
“我把异想体的一部分带出来了。”
查尔斯说着偏头，给众研究员展示他身边的小精灵。然后他说:“有什么办法吗？”
眼见查尔斯要上前，有人立刻举手阻止他，那人给其他人一个眼神，看上去紧张极了，
“等等，你先站在那。我先汇报上去，别动。”
他试图稳住查尔斯，但实际上，他比查尔斯慌得多，他甚至忍不住睁大眼睛，努力盯着查尔斯。
而查尔斯很冷静，他站在离研究员有段距离的地方，耳边是忽闪的翅翼声。
就在这时，一个有着枣红色短发的女人举起手，示意其他人看她。她长得有点矮，所以很难被注意到。
“不用汇报，我在这。”
在众人的视线集中在她身上时，有个人突然开口了，“乔伊部长。”
“乔伊部长”他们紧跟着道。
“嗯。”乔伊点点头，然后转头看向查尔斯，“你是福利部的查尔斯先生吧。按照规定你应该先去福利部主休息室，不过没关系，先来接受检查吧。”
见查尔斯有些犹豫，她看了看查尔斯身边的小精灵然后解释说:“它们不会立刻伤害你的，记录部记录过这种异想体，它只有在你试图前往其他异想体的收容单元时才会攻击你。”
乔伊说的很委婉，与其说是“攻击”，不如说是“啃食”。
“走吧，我来带你去做检查。”
查尔斯犹豫片刻，还是跟上了前面的乔伊。
“您是记录部的部长还是研发部的？”查尔斯小心地问道。
“是记录部的，叫我乔伊就好。”乔伊回过头，她并没有看查尔斯，她在看那群小精灵。
查尔斯不明所以，但他同样回过头，顺着乔伊的目光看过去。
在他们的注视下，小精灵们慢慢飞离查尔斯，他们的光在实验区苍白的灯光下格外显眼。他们看见属于小精灵的绿色光芒在空中上上下下，往实验区外而去。
看来它们是要回收容单元了。
突然摆脱这群怪物让查尔斯有点不知所措，毕竟他早就做好自己会死的准备了。他盯着那群绿光，对乔伊问道:
“乔伊部长，需要我跟着它们吗？”
他害怕需要自己去跟着它们，但他仍问出来了。
“不用，我们去做检查就好了。”
幸好，乔伊部长没有让他去，她只是回过头，带着查尔斯继续往深处去。
————
而此时的办公室。
艾尔维斯特扫过原地踏步的文森特，看向另一个监控里的查尔斯。
“主管，要打个赌吗？”
艾尔维斯特:“我赌查尔斯会没事。”
“看来您和我想的一样。”卡尔说:“这只不过是ZAYIN级，正常工作一般不会出现问题。”
更何况他工作的结果是优。
【精灵盛宴】的收容单元上无数的正脑啡肽盒子闪烁着绿色的光芒，那是“优”的证明。
艾尔维斯特拿起剩下的异想体资料，正准备为后面的员工分配工作时，他突然想到那身奇怪的E.G.O衣服。
他顿了顿，随后状似无意地问道:“查尔斯的那身衣服是哪个异想体的？怎么换了。”
卡尔:“是【血浴缸】的，之前那套坏掉了。是正常的E.G.O装备更换。”
E.G.O装备这么容易损坏吗？
拥有某种力量的武器一般来说很难损坏，因为损坏而更换这种理由似乎站不住脚。
“嗯，把资料给我。”艾尔维斯特下意识命令道，但话刚说出口他就意识到不对，立刻弥补，“抱歉，我自己来吧。”
“不用。”卡尔已经将资料翻到【血浴缸】那，他把资料推到艾尔维斯特前，像是想说什么似的。
但他没有说。
艾尔维斯特拉过资料，再次道歉:“抱歉，我忘记你在这里了。”
“不需要道歉，你是主管。”卡尔的态度突然变差了，但他这种情绪不是针对主管。他说:“而主管不需要为任何事道歉。”
“这也是我对主管您的要求，永远不要向我们道歉。”
“……？”艾尔维斯特始终看着资料，他问道:“这是你的想法，还是[情报部部长]的。”
艾尔维斯特察觉到卡尔态度的转变，以及奇怪的混乱的措辞。
卡尔在否定某一点，尽管他表现得并不明显。但第一天他看见的卡尔可不会要求他什么。
“是我的，是卡尔的。”
这听上去[情报部部长]和他是不同的，还是说是因为某个人，所以他想和[情报部部长]区分开，而且很强调他们是不同的这一点。
艾尔维斯特说:“介意我问你为什么吗？”
“很介意呢。”卡尔再次挂起假笑，“请您开始工作吧，您已经玩了很久了。”
看监控应该不算是在玩吧，艾尔维斯特沉思。但下一刻通讯的提示声打破了他的思考。
“嘀——”通讯突然响了。
“主管！”
通讯器被接通，里面传来一个男人急促的呼吸声，“实验区这边突然来了一个身上带着异想体的员工，我们该怎么做？”
那个员工应该是查尔斯，主管思考着，他该怎么做处理。这时，那头换了个人，是个女声。
“主管，记录部部长，乔伊她已经带他去做检查了。”她声音很好听，“我是研发部部长艾卡莎。主管，代乔伊向您问好。您不用担心，我们会处理好这次突发情况的。”
“嗯，我知道了。”
看来查尔斯去的是下层，他还以为查尔斯会去福利部，毕竟那边也有检查的设备。
主管回应完就准备挂掉通讯，但对面的声音再次打断了他。
“主管，请您转告卡尔，下午来研发部一趟，有事情找他。”
艾尔维斯特听着通讯里的声音，转头看向同样在听着的卡尔，他看见卡尔稍微靠前，贴着话筒，然后说:“我会去的。”
卡尔没给对方说下一句话的机会，在自己说完就迅速关掉了通讯，动作干脆，毫不留情。
艾尔维斯特感叹道:“卡尔部长还挺忙的。”
“当然，不过以后肯定比不上您。毕竟主管要做的有很多。”
卡尔笑着说:“比如说现在由控制部几乎所有上司承担的任务，都将交给您。”
“我一个人处理？”
这也太离谱了。
“不，我们会给您配一个秘书。”
“一个是不是有点少？”艾尔维斯特怀疑他能不能继续顺利干下去了，“你的意思是我得一个人管理这些东西？”
“不，您接手后，所有部门都将辅助您工作。”尽管他们只是做传达命令的工作。
“这就是主管吗？”艾尔维斯特无话可说，“需要做的比谁都多？”
“您的工资还是挺高的。”
“我又不在乎这些钱。”艾尔维斯特试图讨价还价，“这些工作我能重新分配给其余部门吗？”
“我们的工作内容是总部决定的，不是我，也不是您。当然我不介意您将您的责任推给我。”
“……不要阴阳我，我不会的这么做的。”艾尔维斯特眼见卡尔开始说反话，反驳道，“我不会推卸我的责任，只要那是我的责任。”
卡尔说:“那就好。”
艾尔维斯特听见卡尔的回应，撇头继续手里【血浴缸】的资料。
【血浴缸】
编号:T-05-51
等级:TETH
伤害:精神
……
E.G.O护甲
【割腕者】TETH级
描述:这件盔甲蕴含着过多的悲伤与痛苦，可他也能使穿戴者抵御多数的心灵伤害。*
“悲伤和痛苦。查尔斯我记得他前任搭档死了，是因为有着类似的情感？类似的情感会使E.G.O武器发挥更大力量吗？”艾尔维斯特喃喃自语了一会，然后转去问卡尔，“查尔斯的前任搭档是谁？”
“我也不知道哦。”卡尔站在一旁回道，“情报部会销毁所有死去员工的记录，而查尔斯的前任搭档已经死了吧。”
死了？
艾尔维斯特问道:“还有没死的？等等，删掉？”
上次他看到的资料有未删去的。
“员工们的搭档是上级分配的，当然能换。虽然换的人比较少。”卡尔说:“您也拥有这项权利。不，严格来说，以后员工们的搭档由您决定。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而删掉，所有死去员工的资料都会被删掉，不过部分员工的经历会被保存进异想体资料里。至于原因可能只有总部知道了。我们只是按照命令做。”
“删掉……他在[忏悔]，为自己的行为吗？但现在变了。”
是因为文森特吗？
而且主管要做的也太多了，艾尔维斯特没有将这个感叹说出来，他开始低头看员工资料，一一为后面的员工分配异想体以及工作内容。
而他身后的卡尔抚摸了一下那把[伪善]，意味不明地又看了一眼艾尔维斯特——
作者有话说：*脑叶公司原文
剩下的更新在晚一点的时候，这一章剧情到这比较合适。
os:小精灵们翅膀扇动的声音就像是一群蛾子在飞一样，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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