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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年少不知仙尊好 10、人前

10、人前

    朦胧皎洁的月色下,白玉京好整以暇地把下巴放在玄冽肩膀上,俨然一副得寸进尺的模样,完全不担心对方会因为被戳到痛脚而直接出手将他打死。


    要是真出手了还好,白玉京漫不经心地想到,要的就是某人恼羞成怒的效果。


    待自己假死脱逃后,世界上便再没人会知道他丢人的事。


    所以,眼下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从一件变成了两件,第一件事,是找出沈风麟身上的古怪,而第二件事,则是把玄冽激怒,待这人忍不住出手,自己便能假死脱逃了。


    完美。


    正当白玉京搂着身旁人畅想自己自由且美好的未来时,玄冽竟然没恼,反而神色如常地解释道:“修出灵心者,方有心魔。”


    ……这厮居然在跟我解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白玉京心下纳闷,面上不信邪一般继续煽风点火:“以仙尊的实力,想必早已修出了灵心。”


    ——才怪。


    白玉京曾经借着挑衅的名义,故意把尾巴探进玄冽的乾坤境中摸过。


    为此他被玄冽掐着脖子按在地上,险些败北。


    但废了这么大劲,最终他半块灵心的影子也没能从玄冽乾坤境中找出来。


    这便说明……对方当时根本没有灵心。


    那日白玉京在玄冽身下笑得张扬,摇着自己空空荡荡的蛇尾揶揄道:“我的好仙尊,修行万年连个灵心的苗头都没有,您这是修的什么仙啊?”


    “怎么,仙尊大人难不成也要学初代灵主?”白玉京在那人暴怒的灵气威压下,用尾尖勾着对方的脖子,凑到他耳边低声道,“那本座便勉为其难……也给您跳上一段巫舞如何?”


    传闻初代灵主死于其妻之手,待那段祭祀天地的巫舞落幕后,他被大巫剖心祭天,死相极为凄惨。


    白玉京此话和咒玄冽暴毙没任何区别,故而话一出口,他便被冷怒的男人拽着尾巴,直接倒吊在寝殿之内。


    那是白玉京第一次见玄冽如此动怒,后来每一次回味都忍不住失笑。


    所以按理来说,灵心一事,应该是他十拿九稳能把玄冽惹生气的话题。


    可对方听了此话后居然依旧不恼,只是摇了摇头:“我灵心不全,因此暂无心魔。”


    灵心不全,而非尚未修出灵心;暂无心魔,而非永无心魔。


    白玉京一怔,第一反应不是问玄冽灵心为何不全,而是——区区十年未见,这石头什么时候修出的灵心,他怎么不知道?


    玄冽在雾气中扭过头,见白玉京怔在原地,打量了对方半晌后,他竟意味不明开口道:“若真有一天心魔劫降世,你愿把妖丹借予我吗?”


    这话问得古怪又离奇,他堂堂渡劫期灵修,怎么会用得上一个金丹蛇妖的妖丹。


    白玉京原本也该这样反驳的,可看着近在咫尺却被雾气遮得几乎看不见的容颜,他心下竟产生了一股熟悉的恍惚。


    恩公……


    他仰脸呆呆地看着对方,那一刹那,莫说妖丹,他甚至连自己都甘愿献出去。


    ……不对!


    白玉京蓦然回神。


    他恩公早已离世,灵族没有来世,所以哪怕轮回转世,那人也不可能是玄冽。


    更何况沈风麟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再多的情根深种,转世之后,也不再是一个人了。


    白玉京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前的雾气没由来的散了,露出了玄冽那张实在好看,但又实在让人生厌的俊脸。


    ……想要本座妖丹的王八蛋,呵呵,你等着。


    “我当然愿意了。”白玉京笑着塌下腰身,没骨头一样腻着玄冽的胳膊,软声轻语道,“只不过——仙尊得拿剩下的那半颗灵心跟我换,如何?”


    说话间,他用手指暗示般圈着玄冽胸口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我只要半颗灵心而已,是不是很划算?”


    小小金丹期蛇妖的妖丹,居然敢拿出来换渡劫期灵修的灵心,哪怕只是半颗,也称得上僭越至极。


    可玄冽闻言居然依旧没有生气,只是闭上眼,没再多言。


    空心的臭石头,白玉京见状,搂着他的手臂在心底磨牙,本座到要看你能忍到何时。


    第二日,苏家玲珑宫正殿。


    苏家家主苏千堂战战兢兢地立于台下,他侧前方坐着长明宗宗主烬瑜,正前方坐着那尊不可直呼其名的大神,身后则跟着面无血色的苏九韶,和一众表面战战兢兢,实际上想来看苏九韶笑话的苏家子弟。


    “回禀烬宗主,”苏千堂行礼时恨不得把腰贴在地上,“按您的吩咐,苏家不肖子孙苏九韶给您带来了。”


    说着他侧身让出苏九韶,同时不忘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苏九韶来之前已经做足了准备,可真站到这里,渡劫期修士磅礴的威压扑面而来,将一旁烬瑜的气势都衬得宛如萤火,更不用说他们这些筑基期修士了。


    几乎是苏千堂让出位置的一瞬间,苏九韶便想直接跪下了结此生,也省得再经历身后那些人的讥笑与嘲讽。


    然而,当她瞟见玄冽身边除了烬瑜外再无其他身影时,她却不由得一怔,连带着恐惧也淡了几分——白玉京呢?难道他已经被这位仙尊处死了不成?


    想到这里,苏九韶心头泛起一阵悲凉,腿竟也没那么软了。


    玄冽直接了当道:“沈风麟同你交代过什么?”


    此话一出,周围子弟或是讥讽,或是嘲笑的目光一拥而上,尽数落在苏九韶身上。


    苏九韶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道:“回仙尊,他先是将他师尊……那条通天幼蛇的蛇鳞交与晚辈,而后命我告知烬宗主,让他用长明宗内门弟子之位来交换此蛇的妖丹与蛇鳞,除此之外并无他言。”


    听到苏九韶在回禀时特意隐去了苏家,将一切事情全部揽到自己身上,苏千堂面色一顿。


    玄冽知晓此事全貌,闻言并未深究:“沈风麟身上法器几何、法阵几何,将你见过的尽数道来。”


    ……沈风麟已经死了,仙尊问这个做什么?


    这几乎是此刻全场所有人的疑惑,苏九韶也不例外,但她压根不敢这么问,只敢老老实实将自己见沈风麟用过的法器和法阵报菜名一般报了出来。


    玄冽敲着桌案一一听去,奈何苏九韶报出来的全是白玉京昔日的藏品,并无其他异样。


    ……这蠢蛇养徒弟可真是煞费苦心。


    在其他人不明所以且胆战心惊的目光中,玄冽冷下神色,又问了几个更为奇怪的问题,苏九韶疑惑下,还是一一答了。


    听完全部回答,没有找到任何奇诡之处。


    在众人胆战心惊的气氛中,玄冽沉吟了片刻道:“你们下去吧。”


    苏家人闻言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除了苏九韶。


    毕竟,玄冽并没有特意吩咐如何处置她,那对于苏九韶来说,结局似乎便已经注定了——苏家绝对不会留着她这样一个招惹过沈风麟的祸患。


    似是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苏九韶闭了闭眼,在苏千堂行过礼,打算带他们这些苏家子弟离开时,她睁开眼,豁出去一般道:“敢问仙尊,那只蛇妖……”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众人万万没想到苏九韶竟然敢在这种场合,提起那个扰起一切的祸端。


    原本因为她主动保下苏家而动容的家主当场变脸:“九韶!”


    苏九韶咬住话头,却倔强地站在那里没有动。


    玄冽见状眸色一顿,倒是没恼:“你找他何意?”


    “那蛇妖并非……”家主灼灼的目光下,苏九韶只得换了种说法,“那蛇妖于晚辈有恩,晚辈只是想知晓,他此刻是否无恙。”


    “……”


    苏千堂眼前一黑,险些昏过去。


    其他那些原本只是来看苏九韶笑话的苏家子弟一时间也生怕引火上身,纷纷对她怒目而视。


    然而,就在这阵诡异的寂静中,一阵珠玉叮当的清脆声音在正殿外响起。


    苏九韶闻声回眸,却见一身披华服,珠宝簇拥的美人旁若无人地迈入正殿,在她愕然的目光中,笑着跟她挥了挥手:“九韶姑娘找我吗?”


    “前——”苏九韶下意识开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当即咬住话头,一时间不知道该喊什么。


    白玉京扫视了一圈,最终在烬瑜发木的神色中,笑盈盈地和苏千堂打招呼:“旧闻家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苏千堂见他居然没死,反而活生生地站在这里,整个人一下子便僵在了原地。


    毕竟,苏九韶只是传话之人,而苏千堂才是那个真正将蛇鳞送出去的人。


    玄冽突然开口:“卿卿。”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在喊谁,白玉京便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般,不打自招地扭过头。


    苏九韶见状突然意识到玄冽在喊谁,脸色一下子变得相当精彩。


    玄冽淡淡道:“过来。”


    其他人闻言总算回过神,纷纷震惊地看向两人。


    白玉京:“……”


    白玉京顶着众人如炬般的目光,脸颊宛如烧着一般滚烫。


    ……这王八蛋当着外人面胡喊什么呢!?


    他脚步黏在地上根本不想过去,然而,就在此刻,一道灵光突然从白玉京脑海中闪过。


    其实在场只有苏九韶一人认得他且知道他的名讳,但眼下这副容貌并非他的真实容颜,苏九韶这姑娘绝对不可能知道昔日妖皇的名讳,更不可能把他和妖皇对上号。


    所以,四舍五入就等于在场根本没人认识他,但所有人都认识玄天仙尊玄冽……这岂不是天赐良机?


    一瞬间,白玉京的羞恼全部烟消云散,心情立马如柳暗花明般洋溢起来。


    他走到玄冽身旁坐下,无比自然地搂着对方的手臂,轻轻往人身上一靠。


    原本还在冒充壁画的烬瑜一下子看呆了。


    白玉京本就是蛇,此刻故意软下身子,整个人就像无骨一般腻在玄冽身上。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他捏着自己听了都犯恶心的软声道:


    “主人唤我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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