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外地人士，完全不清楚自己做出了哥谭人人喊打的谜语人行为的拉娜透过蝙蝠车窗向外望去。她没能看到在这个时间点本该出来活跃的某些地下人员，街道上除了闪烁的灯光和偶然间一闪而过的野猫外，安静地犹如一片死地。


    她的目光落在弹出后就一直没有消失的终端界面上，血红色不断闪烁的红头罩标识预示着调查员二号现在不稳定的情况。


    “你觉不觉得外面的街道有些奇怪？。”拉娜冷不丁的开口道。


    终端界面的反应有些不安定，眼看着警告守密人不能主动提醒调查员的警告就要跳出来，拉娜熟练的用这是守密人的怜悯将从哪方面看上去都不怎么智能的终端糊弄了过去。


    她望着静止不动的界面，眼底漫起思索。


    明明收录着整本守密人规则书，却对守密人和调查员之间的关系这点毫无意识…该说不愧是骰子女神的作品吗？


    一路行驶而来，蝙蝠侠的眉头始终没有放开。


    他的眼角余光留意着趴在车窗前的拉娜，没了碍眼的镜片遮挡，更能显露出她那双非人的眼瞳。或许连拉娜自己也没有发觉，此刻，她正用欣赏一幅画般的眼神望着道边的景色。


    听见拉娜的问话，蝙蝠侠驶向哥谭港口的动作没有停顿。


    “你知道什么？”或许是每个人独有的气场的缘故，蝙蝠侠就是有着能够将疑问句说成肯定句的能力。


    拉娜将目光从车窗外转移到了身边这个男人身上。


    如果不是守秘人规则和模组不完善的双重限制，她真想直接把所有线索都告诉给这个人，早点解决事件好回家。


    “你看。”拉娜侧过头向他示意道旁闪烁着灯牌的酒吧：“明明霓虹灯闪烁个不停，也停着各式各样的车子，却连泊车小弟和迎宾都没有，甚至都听不到音乐响动声…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养生酒吧？真想不到哥谭人这么注重保养。”


    听起来十分真挚的语气配上阴阳怪气的话语，让人很怀疑她为什么现在都还没有被打。


    蝙蝠侠还不至于等到别人提醒才注意到那些奇怪的地方，他的目光从拉娜身上飞速略过，落在外面的景象上。


    守秘人终端的界面适时跳了出来。


    【调查员一号蝙蝠侠正在进行‘侦查’技能检定，请守秘人在心中默念技能检定以拨动虚空中的骰子，为确保调查员隐私，骰子结果将直接显示为‘成功/困难成功/极难成功/大成功/失败/困难失败/极难失败/大失败’其中一种，而不会透露该调查员此项技能的具体数值。】


    万一他的调查员没有点这项技能，只是保底数值怎么办。唯独在骰运这方面毫无信心的拉娜从缝在披风里面的内兜中翻出块口香糖，熟练地拨开包装纸塞进了嘴里。


    她用舌尖顶住甜到有些发涩的口香糖，目光顺着死寂的街道游移向港口，但也只是在港口停留了一瞬，便又将目光转向了蝙蝠侠。她边嚼着口香糖边问道：“你说暴风雨会使海平面上涨，形成淹没城市的巨浪吗？”


    被询问的人沉默着没有回答。


    蝙蝠车却突然加快了速度，每一任罗宾都垂涎过的蝙蝠车究竟能够达到多快——拉娜说不出来，她抓住了车门上的把手，只觉得一阵又一阵的眩晕感从后脑下落，通过食道进入胃中翻江倒海。


    等她忍住了那股让她想将之前在商业街和西蒙娜吃过的下午茶展现到蝙蝠车上的呕吐感，蝙蝠侠已经打开了车门。


    拉娜没有急着下车。


    连续不断的、恼人的、好像有几万只猫叫那样的巨响不断从不远处的地方传来，拉娜只是扒着车窗向外面看了一眼，就感觉到了那位的愤怒。


    聚集在港口附近的这些猫品种全面、数量繁多到几乎能够开一个免费的猫咪博览会。


    “如果猫奴站在这里恐怕能够兴奋的晕过去吧。”拉娜嘟哝着。


    也说不定是被吓到晕了过去，因为这些猫全部都凶神恶煞的炸着毛、呲着牙地不断向一个方向扑过去。


    不幸的被这些一爪子就能够将哥谭港口结实的地面挠出又深又长的爪印的‘小可爱’们盯上的，正是在此之前和拉娜有过几面之缘的红头罩，以及他的小队——以三角的队形背对背警惕地阻挡着猫咪袭击的法外者们。


    要让拉娜来选的话，她更希望自己的调查员是那位有着头漂亮金发、不但能够在这些强化过的猫咪袭击下保护自己，还能够是不是帮旁边两位队友一把的亚马逊小姐姐。


    “哥谭居然有这么多只猫吗？”拉娜用那种乍听上去似乎很是吃惊的语气叫道。


    即使和那些专业演员相比，演技也绝不落下风的蝙蝠侠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根本没有点伪装技能的拉娜抬起手用刚刚剥掉的口香糖纸捂住嘴，将已经嚼软的口香糖吐在了上面包好，跟在蝙蝠侠的身后下了车，看着对方气势汹汹的扬起黑披风加入了那场十足诡异的战斗当中。


    有意降低了存在感的拉娜用斗篷裹住自己。


    她站在道边看着那群毛像是被蛊惑了般前仆后继、执着且专注的不断向着法外者们扑去，却对加入战局后已经对它们造成了不少伤亡的蝙蝠侠持完全无视的态度。


    这可真是够奇怪的。拉娜想。总不可能是被围攻的三人中的那位女性是那位对家猫投毒的人吧？


    她的目光落在阿尔忒弥斯的身上。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这位身手矫健体型高挑的亚马逊女战士都不像是模组最初描述的那位女学生。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最近哥谭新出现了什么坏蛋吗？能够操纵猫的那种？”从埃及那边坐了好几天的轮船，今天才刚回到哥谭，来不及休息就被卷入这样一场古怪的战斗中的阿尔忒弥斯抬手将一只扑过来的黑斑杂毛猫拍回去，对着红头罩问道。


    “不知道，如果真有这样的坏蛋出现，第一个震怒的应该是猫女那帮人吧。”比起另外两个人，看上去比较轻松的比扎罗答。


    红头罩透过密密麻麻的猫群，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正在向着他们这边前进。


    “……如果不是知道那是蝙蝠侠，我可能会以为是哪只猫成精了。”同样注意到了的阿尔忒弥斯嘴上很是恶毒的说，“他就不考虑把头上那两坨奇怪地尖尖角去掉吗？还是说这是什么特殊的战斗方法，试图把敌人萌死？比如小丑？”


    就算是隔着厚重的面具，比扎罗都能够感觉到红头罩对着阿尔忒弥斯翻了个白眼，他抢先开口阻止了队友之间说不清楚是调情还是吵嘴的对话。


    “或许他会知道些什么，毕竟这里是哥谭。”比扎罗说。


    和正义联盟有着各种渊源的比扎罗和阿尔忒弥斯都十分相信蝙蝠侠对哥谭的控制力，就连红头罩都对此表示了同意。


    一点都不知道法外者对蝙蝠侠的期望，拉娜正捧着从某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店摸来的、还带着热气的薯条坐在道边看着他们打架。


    看着蝙蝠侠一抖披风，周围的猫就像是受到了无形的攻击般后退好几米，却毫发无伤后，她撕开一包甜辣酱，蘸着薯条塞进了嘴里。


    【我觉得这个调查员在演我。】


    看着蝙蝠侠气势汹汹的战斗身姿，比扎罗有些欲言又止，红头罩却一言不发的揪住差点扑到他面具上的猫领子将它扔回了原地。


    阿尔忒弥斯没他们想的那么多，看着蝙蝠侠向着他们越来越近，她提高了声音对着蝙蝠侠喊道：“不要伤害这些猫，它们都是普通的哥谭市民变成的！”


    拉娜差点没被薯条呛死。


    原来在她还没有和二号守秘人相认的时候，对方就已经调查出了这么多模组相关讯息了吗？她一边反思着在模组准备期的那三天里是不是过于松懈了，一边戳开守秘人终端将二号调查员的面板调到眼前。


    还没等她看清楚，就听到了一声痛呼。


    阿尔忒弥斯的手臂上出现了几道深可见骨的抓痕，弥漫在空气中的铁锈味道更是激发了围绕在四周那些‘猫’骨子里的野性。眼看着法外者和蝙蝠侠因为顾忌着这些猫的身份不敢放开手脚，导致身上出现了不少伤痕的样子，拉娜沉默着。


    “快想到能够让这些东西安静下来的办法！！”


    被这群凶性完全被调动起来的猫冲散了的阿尔忒弥斯对红头罩和蝙蝠侠大喊着，本就性情暴躁的她已经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了，管它们是不是被牵扯的无辜市民，阿尔忒弥斯只想把它们全都打飞。


    飞在天上的比扎罗状态几乎没有任何的损伤，但就算是他拥有着一瞬间颠覆战局的强大力量，这个时候也不敢轻举妄动。


    红头罩看了眼稳如泰山的蝙蝠侠，心底发出了一声冷哼。


    他可不信老家伙没有留后手。


    但就连红头罩自己都没想到，这个想法刚从他的脑海中冒出来两秒的时间都不到，围绕在周围的那群猫忽然集体竖起了尾巴，向着蝙蝠侠刚才过来的方向跑了过去。


    这种时候才想起拉娜的蝙蝠侠一个激灵，追在了它们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