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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秦三

    此时隔间回话,“姑娘,李归南求见。”


    尚琬只偏一下头,春分便去打帘子让了人进来,又自己避出去。李归南垂手入内见礼——果然风尘仆仆的模样,衣裳也还不曾换。


    “吃过饭吗?”


    “刚吃过。”李归南道,“卑职换了三匹马,紧赶慢赶才到,春分姑娘安排了饭食。”四顾无人,便乍着胆子悄声打听道,“姑娘,李归鸿这是稀里糊涂拿了哪一位要紧人物?”


    尚琬一听李归鸿便气不打一处来,“他可滚了?”


    “滚了,再也不敢回来了。”李归南求情道,“也是唬得可怜见的,姑娘饶他一回——”


    “不说他,我有要紧事。”尚琬打断,“越姜的人我虽然已经打发了,可秦三那厮还在中京城里,昨日事发突然,中京城闭,只怕秦三现在还没得着消息——你想法子让秦三速回南越,不许再回来。”


    南越王虽同自家姑娘交情不一般,但无故解散人家一个据点仍是匪夷所思,如今竟然连掌事的都要打发走,这到底是惹到了什么人物——李归南心中一动,相问终于没敢,“是,我这便去。”


    秦王既已经回去,中京应当不会再闭城。尚琬道,“你亲自进城去办,不要用僚鸢传信,之前罢了,眼下既已生事,中京城能人异士多,叫他们逮着麻烦。”


    “是。”李归南垂手听了,便要退走。


    “等等。”


    李归南顿住。


    “你去打听看看,秦——”尚琬说一半又强行忍住,“不必了。”秦王既已交给北府卫,便不可能出什么意外,还是不要叫李归鸿知道自己阴差阳错拿的是秦王才好。


    便去洗浴,除去衣衫时只听得“叮”一声响,有一物坠在池边,俯身拾在掌中——是自己临走前夺回来的海哨,因为割断了绳子也戴不得,随手塞在袖里。


    尚琬看一眼,想扔没地方,随手一撂在脏衣服篓子里,仍去洗浴。


    第二日过午李归南过来,带了琴,和新聘的琴师——年纪很轻的一个男人,身姿极高挑,面貌也极好,风流超逸,有魏晋之风。


    “这位是礼经书院的琴技先生——吴临鹤。”


    尚琬站起来,“吴先生好。”


    “也是机缘巧合。”李归南道,“卑职原说回京给姑娘寻个好先生来,谁料中京城闭,只许进不许出,卑职恐怕入了城便出不来。正在为难,竟遇上吴先生也想回京取银两嚼用,也正恐怕入了京便出不来,我二人既为同一件事犯难——索性便请先生来我府,一则姑娘也有了教琴师傅,二则也解了吴先生的银钱之困。”


    尚琬听得心下打鼓,面上却不露,转头叫,“春分——带先生去书房,我换件衣裳就来。”


    等吴临鹤出去,尚琬问,“中京城怎的还禁着出入?人已经放了,不是应该已经了结了吗?”


    李归南敛了笑意,“姑娘,中京城闭,果然跟李归鸿劫错的人有关?”


    尚琬沉默地点一下头。


    “这许入不许出的……难道——”李归南谨慎地看她,“对方也知道城里还有我们的人?”渐渐神色凝重,“这是要瓮中捉鳖,拿了秦三?”


    只能是个原因了。尚琬无语,“毕竟是越姜的人,又为的我们的事,总不能叫秦三为这事落在秦……落在对方手里。”


    “此事麻烦在于——”李归南道,“秦三可否知道闭城正是在寻他?”


    秦三那厮非但不知道自己劫了谁,甚至也不知道人已经放回去。


    尚琬顿觉棘手,“你进城去,想法子通知秦三寻地方原地躲避,万不可四处走动,自寻死路。”又叮嘱,“定不可使用僚鸢传信。”闻名天下的训禽高手高希鹊就在秦王府当差,他这等本事的训禽师,半路截了她的只是举手之劳。


    那便是自投罗网。


    “是。”李归南迟疑一时,“姑娘,咱们误拿的是谁?若能知道对头,秦三才好应对。”


    秦三那货出了名的心狠手黑,又是个破落户,告诉他只怕秦王危险。尚琬稍一踌躇便道,“不必告诉他,你同他说,让他寻个地窖子安生躲上一二个月。中京城这么大的地方,北府卫不可能都翻一遍,也不可能一直闭着城——等风声过去了再走。”


    “是。”


    尚琬原地坐着,再理一遍没有纰漏,才往外书房去。吴临鹤正等着。二人见过礼,尚琬说了学琴意图,“不指望有多进益,只求学会汉宫秋月这一曲,不去殿下跟前丢人。”


    吴临鹤笑起来,“秦王殿下乃当世大家,谁去殿下跟前都是丢人——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又道,“姑娘习琴,偶尔抚琴养性也是极好的。”


    尚琬满腹烂账,暗道我养个鬼的性——但去秦王跟前丢脸这件事如今绝计不能,便施一个礼,“请先生教我。”


    吴临鹤原是投中京化缘寻钱,眼下突然耽误也无住处,尚琬便命在外院收拾一进院子给他住下。每日早来晚走,教尚琬学琴。吴临鹤琴艺既高,又比松崖老头机变得多,尚琬跟他学琴,简直进益神速。


    不数日便已经初具体统。


    这日过午尚琬正学琴,园门口两个人相携入内,远远便听人拍手笑道,“还是得地方清静才能进益——我听你这琴竟很像个样子了。”


    竟是崔炀,后头跟着李归南,怀里还抱着有琴。


    李归南不是去中京了,怎的出来?尚琬心中一动,抬手推开吴临鹤——因为教导指法,吴临鹤正立在她身后给她纠正动作,二人密密挨着。


    尚琬站起来,“你怎么来了?”便相互见礼。


    崔炀原满面堆着笑的,看见吴临鹤在,慢慢敛了,“这位是——”


    “我先生。”尚琬道,“京里那个你不是看不上么,另请了这位吴先生教我。”又介绍,“吴先生,这位是小前侯,崔炀。”


    吴临鹤恍然“哦”一声,“久仰。”便见礼。


    二人寒喧数句,吴临鹤识趣道,“姑娘既有客人,我晚些再来。”


    尚琬客气道,“先生且休息,晚间一同吃饭。”


    崔炀看着吴临鹤走远,“以为你在此禁足辛苦,特意来看你。依我看——”他目光投向吴临鹤离开的方向,“你是美人在侧乐不思归,有什么辛苦处?”


    “那又如何,不行么?”尚琬懒怠分辩,只问,“你怎么来了,中京城不是禁人出城么?”


    “中京朝廷首府,怎么能整日闭着城门?”崔炀坐下,“早解了。”


    尚琬便看李归南。李归南把有琴放在案上,隐晦地解释,“听说前一段有强人犯事,闭了城拿他的——如今既然已经有了画像,九城门持着画像寻人便是,故尔只是搜检格外严格,正经人家出城没什么为难的。”


    “画像?”


    “是。”李归南点头,“画得活灵活现的,只要那厮现了身——拿他容易。”


    尚琬一滞——这是在告诉她,各城门的驻军已经有了秦三的标准画像,只要露面,必定被抓。


    至于画像怎么得来的,还用问么?


    秦王刚回去画像就有了——还能是因为什么?


    没一件好事,全是坏消息。


    崔炀不知主仆二人打什么哑谜,“你再练三年到殿下跟前也是现眼,不如想法子讨个好,殿下一欢喜,说不得饶了你。”


    尚琬正陷在流年不利的烦恼里,“讨什么好?”


    “如今殿下病着,懒进吃食,我母亲特意命人从清河加急送了两筐殿下爱吃的玉圆李来——”崔炀道,“你跟我讨个好,这个人情我便让与你,你提着去,殿下吃了新鲜果子,说不得放过你。”


    找死么?尚琬摇头,“我不去。”


    “殿下最爱吃这玉圆李。”崔炀道,“如今病着身上不畅快,这种机会千载难逢——你送了去,殿下看你孝心可嘉,说不得就放过你,还不去么?”


    “孝——”尚琬正在吃茶,险险没喷出来,直憋得口角抽搐,脸都扯得变形,“他才多大——就要人孝敬了?”


    “慎言。”崔炀道,“廷州那个都督快五十了还想给殿下做义子——让你去孝敬是看得起你。”


    尚琬心说一声谢谢,婉拒了,“他有很多义子吗?”


    “那倒没有。”崔炀摇头,“廷州那货倒是想做呢,被殿下当面呵斥,骂他钻营苟且,降三级留用——再没人敢了。”


    这还算像样。尚琬便打听,“殿下怎的病了,现下如何?”


    “前回去祖山受了风寒卧病,有几日了。”崔炀道,“阁里的事如今都是阁老们去东临坊回禀,已是破了例——殿下好些年不在府里见人说事了。”


    尚琬踌躇道,“我不能去——殿下罚我禁足,琴还没练成就出门逛,不是送上门挨骂?回头再骂我钻营苟且,我不去现这个眼,”连连摇头,“……不去。”


    “我不是给你弄了玉圆李——”


    “你自送去。”尚琬站起来催促,“行了你赶紧走吧,原要留你吃饭的,改日吧,你赶紧送果子去——天热,再放就不新鲜了。”


    崔炀同她说不通,恨铁不成钢道,“迂腐不堪。我倒看你能学出个什么来。”便拂袖而去。


    “李归南,送小前侯。”


    尚琬原地站着,等李归南送走崔炀回来,问他,“可见着秦三?”


    李归南摇头,“不知那厮躲在哪里——我在见面的地方给他留了讯息,那厮回去,应能见着。”停一停又道,“画像我见着了——秦三他们几个人都齐了,画得神情面貌大差不差的,简直难以置信。论理,秦三他们做这等事,必要蒙面的。”


    尚琬摇头,“秦三他们反贼做惯了,托大,说不得没有认真遮掩容貌。天下之大能者甚众,观骨骼而知面貌,也不是什么奇事。”


    早就听说秦王殿下琴棋书画俱是当世大家,没想到在这种事情上见识到他的本事。


    流年不利——惹上谁不好,怎的惹上他?


    尚琬问,“李归鸿的小像也有?”


    “那倒没有。”李归南道,“归鸿同他们不同,他还当着咱们府里的正经差使,他必定不敢轻狂,认真遮盖了看不出来的。”便宽慰,“其他人都跑了寻不着,秦三那厮既已经躲了,至少说明他知道衙里在拿他,那厮机变——既铁了心想躲,便北府卫也难寻。”


    这话倒不错。尚琬稍稍放下心,仍然发奋学琴,晚饭也同吴临鹤一处吃。兀自忙碌时,李归南匆匆进来,顾不得吴临鹤在场,“僚鸢——”


    尚琬站起来。


    “才刚看着僚鸢过来,被人打了。”


    “什么?”尚琬惊得瞳孔都震了一下,“不是说不要放僚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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