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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黑月光今天也想创亖我 4、第04章:噩耗(一)

4、第04章:噩耗(一)

    八月的帝都连下了几场雨,秋风拂过,昨夜的雨水从屋檐角上滴滴坠落。


    明晏住在城北的离厌宫,他自打回来就在养伤,顺手把时浅也接了过来。


    白沙洲调查未出,这本来是件挺不合规矩的事情,但既然皇上没提,应该就是默许了。


    时浅穿了身单薄的衣裳,他独自站在院子里,青色的瞳孔长久凝视着水滴,仿佛一场大梦初醒。


    这双被捧上神坛的眼睛此刻像蒙上了一层雾霾,他隐隐约约有种奇妙的感觉——祸福相依。


    但他不知何为祸、何又为福。


    半个月前的战败恍若隔世,白沙洲被万流军占领屠了城,爹战死,娘失踪,两个哥哥也至今避而不见。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个无家可归的人。


    轻咳声从身后传来,时浅下意识地扭头看过去。


    明晏换了身月白常服,玉带束腰,虽然外表温润儒雅,但一个箭步欢脱地扑到了他的面前,还冲他龇牙一笑。


    好奇怪,这个人上阵杀敌的时候像一只矫健的雄鹰,这会怎么又好像一只扑扇着翅膀的母鸡?


    明晏围着他转了两圈,几乎凑到了鼻尖上,直接用双手捧住了他的脸,盯着那双眼睛看个不停,好奇不已:“喂,你实话告诉哥哥,那个天卦问命到底几分真、几分假?”


    时浅后退一步:“都是虚名,没有那么神奇。”


    明晏又捏了捏他单薄的肩膀:“我没有亏待你吧?怎么一下子瘦这么多!你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弄去。”


    时浅鬼使神差地脱口:“母鸡。”


    几个婢女对视一眼,“噗嗤”一笑。


    “母鸡?”明晏总觉得这家伙眼神怪怪的,似乎欲言又止,又似乎不怀好意,但他也没想那么多,“是该吃点好的补补身体,那就炖母鸡汤……”


    话音未落,一辆疾驰的马车飞奔而来停在宫门口。


    明晏扭头望去,几个锦衣卫不请自来,下马拱手行礼:“十七殿下,卑职奉皇上的命令,特来缉拿时浅,还请您行个方便,把人交给我们。”


    “缉拿?”明晏听出了一丝异常,“他犯什么事了?”


    锦衣卫圆滑搪塞:“皇上没说,卑职也不敢问。”


    明晏犹豫片刻,让开一个身位。


    时浅在明晏的身后,本能让闪躲了一下,然而狂风骤起,锦衣卫不由分说抓住他,又提着他的后领扔上了车。


    明晏从飞起的窗帘下看到了时浅苍白失神的脸,大步追出:“你们态度好点,别这么粗鲁。”


    锦衣卫面上恭敬,手上动作却丝毫未缓。


    时浅茫然,长发凌乱的遮住了眼睛,像一只被骤雨打落的囚鸟,既不挣扎,也不哭喊。


    车轮碾过湿漉漉的青石板路,泥浆四溅,狠狠泼了明晏一身。


    离厌宫恢复安静,明晏站在原地,心中转瞬闪过无数种猜测。


    婢女小心地瞄着他,半天才小声问道:“殿下,母鸡……还要吗?”


    “你们自己弄了吃吧。”明晏往外走,边走边沉思,“我去大哥那坐坐。”


    ***


    整个帝都笼罩在一层阴霾里。


    明晏其实几天前便得了消息,说锦衣卫已经从白沙洲回来,只是不知到底带回了什么样惊人的线索,至今竟然一点风声也没有传出。


    半个时辰后,太子挥手屏退左右,书房内只剩兄弟二人。


    明晏围坐在香案前,一把抢过大哥手里的书卷扔掉,语气焦灼:“喂!我问你半天了,你别装死!锦衣卫刚刚去我那把时浅带走了,是查出来什么了吗?”


    太子的手还停在半空中,他素来拿这个亲弟弟没什么办法,又不能把人直接轰出去,只能慢条斯理地又把书捡了回来,淡淡训斥:“白沙洲调查结果都没出来,时浅的两个哥哥都知道主动避嫌,你倒好,你还把人接到自己宫里去。”


    明晏理直气壮,一点认错的意思都没有:“没规矩你们不也没反对!”


    太子一个抬眸,明晏果然眼神心虚地回避。


    但他也不害怕,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继续坐着一动不动。


    太子无奈:“护送赈灾粮这事本来是派了别人去,你不仅偷偷锯断梯子,害人家摔伤腿在家躺了半个月,后面发现白沙洲情况不对,竟然还脑门一热单枪匹马的闯过去,又任性又莽撞,成何体统!”


    明晏小声辩解:“情况紧急,顾不了那么多。”


    太子心有余悸:“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城里有毒烟,多危险啊?”


    “我命大。”明晏不以为然,借机追问,“大哥,毒烟怎么来的,锦衣卫查清楚了吗?”


    太子顿了顿,反问:“父皇压着不让说,自然是有难言之隐,倒是你,这几天你有从时浅嘴里套出来什么东西吗?”


    明晏摊手:“一问三不知。”


    太子放下书卷,这才正色:“那先说说时磐吧。”


    明晏小鸡啄米似得点头,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忠厚的老好人形象。


    太子道:“时磐此人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和正妃也是相濡以沫,直到那个舞伎高韵出现,他忽然就像鬼迷心窍一样坚持纳其为妾,后面又生了第三子,时浅。”


    明晏默声半刻,老好人的形象瞬间崩塌,尴尬地道:“英雄难过美人关,人之常情嘛,时磐也没有乱搞,就一个妾罢了,父皇宫里的女人……”


    “咳咳。”太子一声轻咳打断他,“不要口无遮拦。”


    明晏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太子被他的表情逗笑:“小儿子养在家里没让碰军务,所以两房妻妾也算和谐,再到五年前全国大疫,国库吃紧,各地军饷皆减,到后面更是分文未发,好在东地富裕,时磐的老丈人接济了不少,时浅也靠着一双青瞳,让当地的富商争先恐后地斥重金求他起卦,就这样东拼西凑熬过了三年。”


    明晏脱口而出:“这不就是欺负老实人吗?而且……你也信那什么天卦?”


    太子从桌上翻出一张纸递给他:“战后,锦衣卫冒死潜入被敌军占领的白沙洲,在苍王府的废墟中发现了一个玉匣,里面不仅有侧妃高韵私通万流的书信,还有一张祈雨卦象图。”


    明晏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祈雨……有什么问题?”


    太子提醒:“你仔细看看这张图像什么?”


    明晏接过来,紧张道:“地图?白沙洲的地图。”


    “对。”太子又点了点上面的几个标记,“锦衣卫找到了那天祈雨祭祀上幸存的侲子,人家很肯定这就是时浅画的,不仅覆盖整座白沙洲,卦象所指之处还放了引风铃协助起风落雨,每一处位置都与毒烟扩散的源头完美吻合!”


    书房内陷入死寂,太多的震惊让明晏的脑子一团混乱,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有想过这事和时浅有关联,但决没想过是这种关联!


    太子语气森然:“锦衣卫继续追查高韵的身世,这一查更是令人震惊,她可不是一般人,她是前朝神算一门的后裔,前朝覆灭于巫蛊之术,神算一门早就被杀干净了,两百多年过去,居然还会有漏网之鱼!既是前朝余孽,私通敌国也就顺理成章了。”


    明晏的心情远比太子更复杂:“大哥,你是说我千里迢迢拼死救回来的人——是卖国贼的儿子?”


    太子神色漠然:“我看这事不像凑巧,倒像是算准了时间故意为之,祈雨招来的大风助长了火焰和毒烟,这才是白沙洲溃不成军的根本原因,父皇念及时家世代忠烈,时磐虽糊涂一时,最后也已以身殉国,他的宠妾和儿子惹出这么大的事……


    明晏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眶也是通红:“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压得住?时磐已经死了,高韵到现在都是下落不明,那……”


    太子盯着他,在短暂的沉默后,声音低如叹息:“母债子偿,这事父皇自有定夺,你不要再任性乱插手了,万般都是命,你把他救回来,就是要让他清清楚楚看明白自己的罪孽。”


    明晏如遭重击,他起身欲走的时候,太子近卫在门口跪地求见:“殿下!卑职有要事汇报。”


    不详的气氛笼罩起来,太子低喝:“进来。”


    近卫满头大汗,加快语速:“殿下,三王借故不愿出兵相救,白沙洲……只能谈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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