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303文学
首页枕春 40-50

40-50

    第41章


    徐斯人发来了一个视频。


    方知有点开。


    听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一点点讲解刷络。


    方知有还以为有什么深意, 他拧着眉认真记了一会儿,直到视频播到二十秒后,背景中的光线变成暧昧的暗紫色。


    白大褂换成一身紧贴的西装, 男人跪坐在地的姿势, 在下一秒卡点中,突然劈开双腿。


    西裤绷直的肌肉线条, 与打开的讨好姿势,暗示的水花,砸到方知有的脸上。


    “……”


    现在的擦边视频,前摇都这么长了吗?


    这些男人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抓起来?


    方知有咬牙切齿, 指尖疯狂地按下去,屏幕上报复性地重力。


    小芳:姐妹,刚感动了一会儿, 恋爱脑都快长出来了,正准备去陪王宝钏挖野菜呢,你又给我来这一套了?


    小芳:欠操呢?很想□□吗?记住, 姐妹永远不会让你输!老地址,我现在就给你买点药寄过去。明天做饭你就给你老板下了, 必须让你爽到!


    小芳:你的喜好我也记得!我再给你买点男仆装、性感烫钻渔网衣、约束带……我多买几身你随便挑, 造吧!造吧!祝你玩得开心!!


    方知有的胸膛起伏的厉害, 他怒瞪着眼, 重新点开视频,直接跳转到擦边的部分。


    他挑剔地打量, 目光紧盯。


    呵, 有那么好看吗?很一般啊!胸肌练的又没他大,腿部的肌肉也没有完全开发出来……啧!


    方知有气到丢下手机,他翻下床, 夹臂匐地,一口气做了二十个俯卧撑。


    他又从地上爬起来,撩起衣服,不甘心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腹肌,人鱼线。


    不懂,有他,还用得着看别人吗?


    方知有咬住衣摆,露出大片的身体,他一手搭在自己的裤腰上,一手握着手机打开摄像头。


    一个瞬间,他拍完了照片。


    他低眸放大自己的照片,对比徐斯人发来的视频,打量比较,他甚至有冲动想照葫芦画瓢,拍个差不多的擦边视频发给徐斯人。


    看我吧,看我吧徐斯人,不要看别人。


    方知有紧握住手机,精神上抑制,咬牙。


    “嗡嗡——”直到徐斯人又发来消息。


    徐斯人:hhhh,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男生都很喜欢看肌肉男的,我也来研究一下呗。


    徐斯人:一起审判一下啊,看看有没有勾到你的,我留给我老板看。


    接着,又有十几个擦边的视频,接二连三地冲出来,屏幕一清水的腹肌,粗臂,有卷发的,奶狗的,黑皮体育生的……


    无数类型涌进来,直接把方知有看蒙了。


    什么?什么?


    他将屏幕拉上去,重新琢磨徐斯人的想法,可无论他怎么想,就是想不通,为什么要留给他看?


    徐斯人不知道吗?健身党看的一般都是练习类的视频,不是擦边类的视频,他又不是gay,垂涎男的干什么?


    “呼——”方知有无可奈何地长舒了一口气。


    他的心情复杂起来,他对这样糊涂的徐斯人,也是有些没招的。


    他还没想好怎么回,直到另一部手机跳出新消息。


    徐斯人:老板,看看手。忘记你的手指长什么样了。???


    方知有不明所以地伸出手,看了一眼。


    直到下一条消息跳出来。


    徐斯人:你今天怎么没有伸进来?


    “……”方知有的心头一跳。他突然知道,徐斯人在说什么了。


    所以……那十几个视频,没考验到他,倒考验到徐斯人了。


    她在看到别人的时候,想的也是他吗?她想他什么?想今天中午,他给过她的初体验?她有回味吗?她那时不是也很喜欢吗?


    方知有的唇畔荡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回道:我现在下楼?给你看看。


    方知有放下手机,他看了一眼手指,找来磨刀,将指尖再次打磨的圆润,他往自己的皮肤上抓了抓,反复确认感受不到尖锐。


    他走进卫生间,打上洗手液,重新将手指的所有缝隙清晰干净。


    他准备好了下楼。是的,他要下楼。


    “……”


    徐斯人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了一遍。


    下楼?下楼吗?


    这都快12点了,方知有要下来?他要干什么?


    心里的猜测令徐斯人心头狂跳,她猛地坐起来,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老汉衫。


    她将手伸到衣领后,拎着往上一拉,她还没全然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但她近乎是毫不犹豫地,将衣服脱了。


    视野里,她的身体跳出来,雪白一片。


    她伸出手,掌心压盖着,挡了挡,她撇过头,看向刚刚被她脱掉,搭在一旁晾的内裤。


    徐斯人将腿挪了挪,踩在地上,她鬼使神差地走到衣柜前,拉开最底下的抽屉。


    一股浓郁的暖香涌出来,吹进徐斯人的鼻子,徐斯人凝眸,见几套衣服,平静地躺在那儿。


    她还是没忍住,捡起布料最多的那套,穿在了身上。


    徐斯人心里欣赏地摸了摸身上的蕾丝,漂亮的花边,让性感清纯,她喜欢此刻充满吸引力的自己。


    “噔!噔!噔!”有人在敲门,动作干脆,也不疾不徐。


    被打破的宁静,似突然甩来的软鞭,令徐斯人心头一跳,她的身体一颤,慌慌张张看向门口。


    “徐斯人,我来了。”方知有的声音低沉幽婉,闷在门后,有些含蓄娇羞,也带这些雀跃主动。


    突如起来的口干舌燥,令徐斯人不适应地咽了咽沫子,她慢慢站起来,手臂上的金镯子,撞击着,叮啷作响,似人心兴奋的歌。


    脚步印在地上,起起落落,徐斯人走过去,贴在门的这一边。


    她微微低下头,她看到自己踩在地上的赤脚,脚尖不安地缩了缩。


    “你来干嘛?”徐斯人的声音有些干,带着微微的沙哑,仿佛被抻坏的绸布。


    “我……我来……给你看看……手……”方知有吞吞吐吐,充斥着老实人豁出面皮的感觉,“我……重新……修过指甲……我……”


    欲拒还迎的拉扯着,搅浑徐斯人的心思。


    徐斯人被诱惑着,抬起手,掌心落在门背上,她的视线,落在这一墙之隔。


    她噘了噘嘴嘟囔,言语上轻轻搡他,“大半夜的不睡觉,你修指甲干嘛……跟我说这些干嘛……”


    “……”


    门外的回应,一阵意味深长的沉默。


    徐斯人等了一会儿,忍不住把耳朵贴上去。


    久久,她才听到门口一声似有若无的轻笑。有些冷,也有些坏。


    方知有:“还能干什么?干正事,干你。”


    近乎直白的正经语气,咬字清晰地陈述,听得徐斯人脸颊一烫,她都没想到,方知有看上去明明那么斯文正经,怎么也……


    哦,徐斯人想起来了,金瓶梅也是名著。不是地摊上的故事会,才能给人性启蒙。


    徐斯人的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说什么。


    方知有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催促,也带着引诱:“可以开门了吗?徐斯人。”


    “你想要什么?你想我做什么?你知道的,我在床上很听话。我会为你服务,做任何事。”


    是的,方知有特别听话,他甚至还记得让她舒服后,对她说“谢谢你的给予和赏赐,很美味”。


    一切余味犹在,徐斯人将脑袋靠在门上,有些无力。


    打不开房门。她不想只想着自己,畜生一样。


    是,让方知有给她,她是爽了,可方知有又能得到什么?热情邀请太监上青楼,还大爷的一天邀请两次?这也太不是人了。


    徐斯人不想方知有在一天之内,被自己的身体缺陷打击两次,她自责了一会儿,真心道:“方知有,对不起,你回去吧,明天再说。”


    “……”门口又静了下来。


    夜里冰窖一样的氛围,气息凝冻。


    徐斯人自我批判地挨了一会儿,她背过身去,靠在门上。


    夜里没有时间,她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又听见方知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方知有问她:“有穿内裤吗?”


    徐斯人:“……”


    方知有:“脱了?湿了?全湿了?拍给我看看。


    徐斯人:“……”


    徐斯人转过头,看了一眼被自己凉在床边的内裤,不确定它干了几成。


    她沉沉舒了口气,重新埋着头,鸵鸟一样,假装自己不存在,不肯动。


    直到方知有在她背后敲门。


    “噔!噔!噔!”三声清脆的敲门声,似叩在她的背上,她的脊骨上。


    徐斯人紧张地站直了些,贴在门上的背,触电般离开。


    夜里的冷空气包裹着她,她终于觉出冷,双手抱住自己的胳膊,缩了缩单薄的肩。


    “徐斯人,拍给我看看,好吗?我想看?”


    “你是为我湿的对吗?我依然有吸引力,不是废物,对吗?”


    “徐斯人,我好想你。”


    柔弱的,带着破碎感的脆弱声音,在门外低低响起,又仿佛是贴在她耳边。


    想念,想念,这是方知有这两天对徐斯人说过的,最多的话。


    也是他的身体与心灵,真实残缺的一部份。


    徐斯人的心里动摇起来,层层软念,盖住她放不开的羞耻心。


    她不想看方知有这样,她也不想方知有难受。


    她的脚尖再次动起来。


    走过去,走回来。


    她的手指搭在门把上,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将门打开,将忍不住换上漂亮衣服的自己,暴露出来,全部给他看。


    风扑到方知有的鼻子里,他嗅到浓香,鼻尖微微做痒。


    月光银冷的光线里,他看到徐斯人穿着他挑选的那套粉丝蕾丝内衣,娇嫩细腻,柔软俏皮。


    徐斯人静静地伫在门后,她的目光局促小心,她看着他,留意着他的变化和反应。


    方知有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承认道:“徐斯人,你真漂亮。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孩。”


    他的目光凝在徐斯人身上,见徐斯人深吸了一口气,唇畔荡起一抹笑意,花一样,阳光里自信地舒展开。


    徐斯人昂着头看他,她将眉头挑起一撇,酷酷地调侃道:“看来,咱们的品味很一样。”


    徐斯人脚底挪了挪,朝他走近了几步,她伸出手,将手里团成团的布料,递给他。


    “给你,魅力男孩。”徐斯人的语气轻轻的,软软的,像是在笑话,又像是在害羞。


    方知有心头做痒,他伸手接过,薄布料湿答答的,黏在他手上,黏在他心底。


    方知有:“徐斯人,你明天不用给我准备早饭了,我直接去看医生。”


    徐斯人点点头,她的唇畔荡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她的眼睛弯弯,她说:“好,方知有,我等你来干我。”


    “你想用哪儿,就用哪儿。我陪着你。”


    第42章


    从天黑, 到天亮,心就没踏实下来过。


    徐斯人面朝着落地窗侧卧,她枕着自己的胳膊, 任温度慢慢升高的风, 抚过她的脸。


    她缓缓睁开眼睛,朦胧的视线, 渐渐清晰,她看到纱帘外浅蓝色的天,太阳快要出来了。


    从床上爬起来,坐了一会儿, 她从衣柜里取出另一身裙子,兜头套好。


    拖着慵懒的步伐,简单洗漱, 将自己收拾完,徐斯人走到门口,手搭在把手上, 旋下,却没有打开。


    她顿了顿, 听见开出的一点点门缝后, 泄进来的动静。


    轻盈下楼梯的脚步声, 步伐径直走到门口, 利落坚定的步伐,让徐斯人想起方知有出差那天, 离开她的场景。


    鞋柜打开的声音, 鞋子丢到地上。


    “吱——”大门被打开。


    “砰——”大门被关上。


    徐斯人知道,方知有出门了。


    徐斯人旋开门,慢慢走出来, 听着屋外传来汽车的发动声,她一步拖着一步,踱到门口。


    玄关处,只剩下方知有的拖鞋,徐斯人左右手揣在一起,捏了捏大拇指。


    她站了一会儿,愣了一会儿,直到再听不见任何动静,她缓缓舒了口气。


    脚底扭动,半转过身,徐斯人抬眸,看到自己挂在玄关处的广告袋。


    “阳.痿、早.泄,就去xx医院”


    “……”


    这也……太扎眼,也太扎心了。


    方知有刚才看到了吗?他……


    徐斯人嘴唇紧抿,她几步冲近,一把将广告袋抄下来,手伸进去,拿出来,她将自己的东西,几把抓到玄幻台上,直到把袋子掏空。


    死死盯着广告袋,她气愤地喘了几口恶气,手里上下一翻,像缠毛线一样,唰唰唰把它团成球。


    她拉开抽屉,一股脑儿将广告袋塞进深处,“砰”地一声,牢牢关好抽屉门。


    手按在抽屉门上,下一秒,她又后悔了。


    拉开抽屉,她把广告袋拿出去,砸到地上狠狠踩了几脚,脚下踢来踢去,最后捡起来丢进垃圾桶。


    “死病!臭病!狗屎病!这辈子别进我家门!”她插着腰凶巴巴警告一番,狠狠大喊:“再见!”


    徐斯人转过身,回到厨房,重新在自己攒的广告袋子里,挑了个质量厚实的粉红色奶茶广告袋。


    反复检查上面没有敏感字眼后,她把玄关台上自己的东西一一放回新袋子里。


    把袋子挂回去,徐斯人双手合十,上下搓搓。


    近乎祈祷的心态,心底把对未来的期望都想一想,徐斯人的嘴角新挂上微笑,重新打起精神。


    重新回到厨房,给自己蒸了点玉米和鸡蛋,徐斯人站在厨房的窗台前,看着开始变黄的树叶,慢慢吃完早餐。


    没多久,物业里相对应负责的管家,带着家政团队来了。


    还是熟悉的五男三女,已经出任这里一年有余,很熟悉方知有的要求和标准。


    他们的年龄具在四十岁左右,穿着统一整洁的套装,面带微笑,动作灵巧。


    徐斯人打开了门,让他们进来。


    二楼有监控,一楼本就是共同活动区,没有放昂贵物什,是以平时方知有都是直接让物业监察。


    今天方知有不在,徐斯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陪着物业共同在旁,让家政们从二楼开始,一间一间地打扫。


    “辛苦。”徐斯人第一次做监工的活儿,还有些不好意思。


    “应该的,应该的。”不知道是不是担心言多必失,管家的话不多。


    屋子里几乎没有说话的声音,每个人的行动都很高效?勤快。


    他们的目光专注,做事细心。擦尘,擦玻璃,冲洗洗漱台,检查霉污,更换防滑垫和拖鞋。


    检查日用消耗品,检查电动牙刷的电量,检查全屋遥控器的电池余量,备齐每日用的干浴巾。


    冲洗拖扫地一体机器人,更换新拖布,人工跪坐在地上,边检查边重新抹地。


    给被芯除菌除螨,换洗被套、给沙发除螨吸尘,更换沙发罩,洗烘脏衣服,熨烫笔挺,整理衣柜。


    通风口擦灰,家用电器清洁,通电口电压检查,出入水接口检查。


    专业且事无巨细的收拾,令徐斯人瞠目结舌。


    这段日子,每天一起生活,吃着一样的饭菜,徐斯人并没有真切地体会到她与方知有之间的阶级差别。


    心底深处,她还想着方知有连管家、保姆、家政都没有,不过是个普通的有钱人。


    她还是现在才意识到:方知有没有聘齐,只是因为不想家里有太多无关紧要的人走动。


    实际上,他的生活保障质量一直很高,只是她的认知不全,没看懂他不过是换了其他形式而已。


    拢共2个小时,全屋焕然一新。


    管家又望了一眼徐斯人的房间,礼貌确认道:“徐小姐,您的屋子还是不用我们收拾吗?”


    徐斯人愣住了。她已经无法继续心无芥蒂地说“不用”了。


    她住进来两个月,在此之前,她都是在他们打扫的时候,关上屋,也给房间整体再收拾一下。


    可是,直到今天,她见过了他们的卫生标准,她才知道自己做的好像远远不够……


    她犹豫了一会儿,改口道:“你们来收拾吧……我……我可能打扫的不够好。”


    镇里长大的小女孩,第一次看见阶级生活所存在的落差。她说不出心底的情绪,只是对“城市”有了新的认知。


    “好的,谢谢你,徐小姐。”管家礼貌地微笑,让家政们重新走进去。


    徐斯人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


    她看到他们擦拭她屋里的中央空调,共换了三次水。


    她看到他们擦拭落地窗,拆下用了两个多月的纱帘、窗帘,重新换上干净的。


    她看到他们检查屋里各个潮湿角落的霉点,重新喷除。


    “……”徐斯人无话可说,她挠了挠脸颊,不好意思地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麻烦了。”徐斯人由衷地说。


    “不会。”管家依然是那副正式的模样,和气道:“徐小姐,欢迎您加入这个家,加入我们。”


    “……”徐斯人看了一眼自己,又看了一眼收拾好家务工具的家政们。


    她看到自己在这个社会上,所被归类的位置,浅色的环痕围绕着她,就算她站到方知有身边,也不会有人将她认错。


    那是她的出身,她的印记,她的存款。


    复杂的情绪似感冒时的鼻塞,堵住她的心口。


    徐斯人掩了掩,露出一抹市侩热情的笑意,竖起大拇指,无声胜有声地朝他们比了比。


    一直到近12点才收拾完。


    管家请徐斯人一一验收完毕后,带着所有人鱼贯而出,将屋子还给徐斯人。


    屋里看着还是那样,可是徐斯人现在知道了,“还是那样”,到底需要做多少事。


    “哎……”徐斯人感觉自己已经来不及做饭了。


    她掏出手机,准备找家不错的餐厅,请方知有去外头吃。


    一点开消息,看到方知有给她转了两千块钱。


    方知有:斯人,记得好好吃饭。我有点事,得下午4点归家,晚上跟你一起吃。!!!


    徐斯人两只眼瞬间竖了起来。


    有事?有什么事?不是去看医生了吗?


    所以是医生说了什么吗?那方知有还……


    所有的忧郁情绪一扫而空,全新的压力扑过来,令徐斯人眼前一黑,几乎站不住。


    紧急扶着沙发,慢慢坐下,徐斯人心里复杂地缓了好一会儿。


    搓搓额头,叹一口气,揉揉眼角,叹一口气,挠挠胳膊,叹一口气。


    徐斯人长吁短叹,摸出手机,决定先写些能安慰方知有的话。


    解锁屏幕,手机上方跳出新消息,是小芳发来的。


    小芳:人,差不多选好情.趣男装了,很火辣,估计今天下午到,注意查收。


    “……”徐斯人扶额苦笑。


    计划赶不上变化。小芳的消息还是延迟了,她不知道,老板的身体可能……


    哎,方知有到现在都不敢回家了,不会是正在哪个角落里偷偷擦眼泪吧?


    徐斯人光是想了想,心里便很不是滋味。


    无数歪招蹭蹭往外冒,她一拍膝盖,决定了:今晚无论如何,也要陪方知有睡。


    她可以像上次那样,掌控着,侵占他,用身体湿润地咬他。


    他喜欢怎样,她就迎接什么,不拒绝,不扫兴,尽力配合,她不能再让他受到新打击了。


    如果最后依然不成的话,那就……


    徐斯人长舒了一口气,她撑着膝盖站起来,低着头,心事重重地回到厨房。


    中午煮了碗素面吃。稍休息了半个小时,徐斯人便爬起来,开始准备晚上的饭菜。


    第一道是软烂咸香的把子肉。


    精选的五花三层,肥瘦相接的五花肉,在煎锅的时候,就已经逼出了多余油脂,入口肥而不腻。


    而两面微焦的煎色,还能尝出淡淡的锅香,因为火候把控的刚刚好,瘦肉还保留鲜嫩的口感,一口下去,完全满足了口腔对于吃肉的所有欲望。


    第二道是弹嫩鲜滑的紫苏牛蛙。


    新杀的牛蛙肉,肉质饱满健实,加入了料酒与生抽腌制,煎至两面金黄。


    热锅下姜葱小米辣先将油炒香,再倒入牛蛙与紫苏叶一起翻炒,加入寂静、葱段,与少许的芝麻油,最简单的烹饪方式,不去掩盖食物本身的滋味与魅力,好吃!


    第三道是清甜脆爽的蔗虾卷。


    加入蔗汁小柠檬的嫩虾肉,用低温煎熟,与生包菜,葱段,卷在透明的薄皮米纸卷里,沾泰式甜辣酱,一口一个,怎么也不腻。


    再配一道爽口清甜的西葫芦炒牛肉。


    嫩后腿肉,入口弹韧,搭配西葫芦清炒,很是解口。


    徐斯人将饭做完,转眼也到了4点。


    “噔——”她听见开锁的声音。


    心里冒出方知有哭过后,红着眼抱住她,梨花带雨的可怜样,她忐忑不安地转过身。


    方知有——


    第43章


    门关上, 换好脱鞋的男人,走进屋里。


    上身绿白相间的正肩Polo领针织条纹衬衫,搭配一条熨烫笔挺的烟灰色西裤, 干净俐落的打扮, 衬出他的儒雅。


    方知有嘴角含笑,他单手抱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白盒子, 嘴里淡淡哼着:“笨笨的我~傻傻的话~容易感动没有心机~~”


    低沉磁性的声音,过于洗脑的旋律,从矜贵冷漫的方知有嘴里冒出来,有种痴梦乱想的荒唐感。


    徐斯人以为是自己太过紧张产生了幻觉。


    她揉了揉眼, 见方知有在她的目光里,轻扬起眉头,小幅度的挥了挥手。


    他的目光澄澈干净, 他继续哼唱着:“受了伤还不知道~长记性~一路走来~我不优秀~~”


    真的是土味情歌……


    徐斯人的神情瞬时复杂起来。


    理发店门口的旋转灯,集市里踩得黢黑的地,歌曲来自她熟悉的家乡, 被另一个繁华的大世界融入。


    心底刚滋生出的陌生感与阶级意识,又被慢慢抹淡。


    方知有慢慢向她走来, 他们之间的距离在缩短, 他离她越来越近。


    好像, 也没什么……


    黄土山野里长大的狗尾草和金尊玉贵里养大的润白玉, 也能活进一个庭下,让雅与俗共赏。


    徐斯人想, 妈妈一直说:世道会变, 世界会更好。原来是真的。


    徐斯人的心头涌出淡淡的期待与温暖。


    她捡起围裙抹了抹手,脚底轻快地朝方知有走近几步,她的眼角弯弯, 声音也软了几分。


    “方知有——”徐斯人笑着问他:“你抱着什么呀?”


    方知有瞥了一眼桌上刚摆好的碗筷,见徐斯人朝自己走近,他脚步微顿,悄然偏了偏方向,将人转向往客厅领。


    幽深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促狭的坏。


    方知有抿着薄唇笑,装糊涂道:“不知道呀,应该是你的快递,我是在回来的路上,遇到物业,顺便拿回来了。”


    “啊?我的?”徐斯人惊讶地扬起眉,睁着一双圆润水盈的眼睛,无辜地看着方知有,直愣愣道:“什么东西啊?”


    “不知道。”方知有也跟着无辜地耸耸肩,他带着徐斯人走到茶几跟前,才停下脚步。


    两人面对面站着,方知有端着纸盒,也没有要给徐斯人的意思,反而主动掐住纸箱上的拆封条。


    方知有:“要不拆了?看一下就知道了。”


    “拆……”


    “嘶——”刚听到一个字,方知有已经大手一挥,利落地撕完了。


    一副拦不住的迅猛速度,完全淹没了徐斯人还没说完的话:“什么拆……我没买快递……别送错了……”


    “……”


    徐斯人脸色一黑,颇嫌弃地“啧”了一声,她拧着眉,打了一下方知有还捏着封条的手。


    徐斯人:“干嘛呀?我还不确定是我的快递呢。”


    怎么会不是呢?这些衣服都是他从医院出来后,进了好几家主题店,花了好几个小时,一件件试穿过,才挑选出的最适合的几套。


    他用小芳的帐号提醒过徐斯人的呀?装备今天下午送到,怎么还忘记了?


    方知有心里猫抓似的,又不好提醒不记事的徐斯人这是什么,他只能绷着心态,面色木了木。


    方知有:“哦,那看一眼确认下?这要不是你的,我再送回给物业。”


    “额……我看看!”徐斯人掏出手机,准备翻一翻自己的网购记录。


    诶?见徐斯人还真埋头翻起来,方知有无奈地皱了皱鼻头,决定化被动为主动。


    把纸盒放在茶几上,他打开纸盒往里面一抓,直接掏出最上面的那件渔网碎钻装。


    他展了展,露出一副错愕又茫然的表情。


    方知有摇摇头,肯定道: “徐斯人,这可能真不是你的,这渔网上怎么还有碎钻啊?哪条鱼看得懂?”


    “……”大记忆恢复术,瞬间奏效,徐斯人只是撩了一眼,立刻就知道这一箱都是什么了。


    “我靠!”徐斯人下意识往下一扑,拿身体一把盖住纸箱,生怕方知有再看到里面的其他款式。


    这……这……


    徐斯人的心跳扑咚狂跳,视线左漂右移,完全定不下来。


    视野之内,她看到方知有也矮了下来,蹲下,单膝低下。


    他的一直腿跪在她的左侧,另一只腿挡在她的右侧,将她圈在茶几之间。


    偏低的视线,渔网装在她眼前晃了晃,她看到缝隙后方知有的腰线,不敢想象他穿上后的视觉。


    应该……很好看吧……


    徐斯人心虚地抬起头,见方知有正低垂着眸,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


    方知有:“是你的东西吗?怎么搂的这么紧?”


    徐斯人将目光探进他眼底,她舔了舔唇,快速判断了一会儿,发现自己现在是藏也藏不住,还不如大大方方认了。


    徐斯人挤出一抹尴尬的苦笑,承认道:“还真没送错地方,这还真是我东西。”


    徐斯人朝方知有伸出手,她的指尖微抖,声音微颤,她道:“那个,你手里那件……麻烦也还给我一下呢。”


    方知有沉了沉心底的笑意,他将渔网装左右翻着面打量,惊奇道:“真是你的东西呀?这是什么?看着还挺像件衣服的。”


    “额……”徐斯人的脸颊有些热,她挠挠脸,目光凝在他脸上。


    方知有乌润的眸子微闪,浓密的睫毛垂帘,他清纯地看向她,撞进她眼底。


    他的唇角弯弯,眉眼弯弯,露出一抹清净柔和的笑。


    徐斯人鬼使神差地回答道:“买给你穿的。”


    “啊?”方知有扬起眉,诧异地看了徐斯人一眼,仿佛是在判断她是不是在开玩笑,他玩笑着,咋舌道:“这怎么穿啊?渔网……这算泳装吗?”


    还泳装?是指男人的比基尼吗?


    干净单纯的方知有,令徐斯人平白无故来了点底气。她的色胆被鼓动着,大了起来。


    她直起身,一手按着纸盒的盖子,一手伸出去,一粒粒解开方知有的衣扣,“你把衣服脱了,换上看看,就知道了呗。”


    她的手,悬在他身前,他的身体,一点点褪去遮掩。


    方知有低眸看她,白净精致的脸,透着任人摆布的水性,泛着浅浅折痕的眉心,情绪太浅,他不安地舔了舔嘴唇,瞧着格外乖顺听话。


    “脱了吧。”徐斯人解开最后一粒纽扣,将他的衣襟往后掀了掀。


    “好。”方知有展肩往后一缩,将上衣脱去。


    精壮健硕的上半身,宽肩窄腰,白馒头一样的胸肌,一瞬间填满徐斯人的眼帘,她的鼻头一热。


    “你帮我拿一下。”方知有把存有体温的衣服,塞到徐斯人手里。


    淡淡的木质冷香,绕在徐斯人鼻尖,她紧攥着,目光一瞬不眨地看着方知有雪白莹润的肌。


    方知有抬起胳膊,一眨眼将渔网装穿在身上。


    方知有摸了摸腰际,一副完全不知道这件衣服该怎么整理的迷茫样,低着眼打量自己,他不确定地问徐斯人:“是这么穿吗?”


    痒痒,心痒痒。


    纵横的网线,压着方知有胸膛上的米粒,徐斯人舔了舔唇,她抬眸,睨了方知有一眼。


    “闭眼。”徐斯人命令他。


    方知有毫不犹豫闭上眼。


    徐斯人身体倾过去,一只手勾着方知有的脖子,她贴着他,用鼻息吹拂他的耳蜗。


    又探着另一只手,在他心口拨了拨,反复揉送着,直到将米粒放进缝隙。


    “嗯……”方知有敏感地抬起手,看似制止地将她按住。


    他的呼吸低而长地吹进她的领口,他柔弱地谴责她:“徐斯人……你……你怎么这么坏呢?”


    徐斯人的睫毛微颤,她将身子将后拉,空出一点距离,去看方知有的神情。


    方知有仍闭着眼,他的脸皮微红,嘴唇微张,呼吸微乱,喉结上下滚动。


    一副被动被迫的乖顺模样,宛如她的玩具。


    一股做坏的冲动,驱使徐斯人。她搭在他肩上的手,将他往下按了一点,她倾下身,贴过去,解救他的另一边。


    舌头挑过网线,拨开,米粒勾进嘴里。


    牙齿轻柔的触碰,舌尖深情的纠缠。


    湿热的吻,令方知有的身体一颤,他松开徐斯人的手,搂住她,大掌抚着她单薄的脊背,也摸了摸她的脑袋。


    他喜欢她用任何方式“折磨”他。


    徐斯人磨蹭了一会儿,直到她听见方知有的碎呼,直到她的身子湿透,她松口,抬起头。


    她贴着他,她抱着他,将他往自己身上搂,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他的睫毛。


    她又一次确认,方知有真实的存在着。


    方知有静静睁开眼,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湿润地看着她,他的嘴角委屈地平抿着,又淡淡化开,雨后丁香花一般的清新素雅。


    徐斯人看着方知有,唇角荡起一抹暧昧粘稠的坏笑,她抚摸他脸颊的手,抚过他的喉结,锁骨,又落到他的身体上。


    她捏了捏被吻湿的两粒,戏谑道:“方知有,你知道这件衣服叫什么吗?”


    方知有的耳根微红,他低垂视线,看着徐斯人灿然的笑,他掐着她的腰问:“不是正经名吧?”


    徐斯人咯咯笑了起来,她手里重力了些,揉掐他。


    她咬字清晰,呼吸贴着他,一字一句道: “叫——好男人不包二奶。”


    “呀。”方知有的鼻尖溢出一声笑意。斯文俊朗的俏模样,与嘴角一抹清甜,勾的人心痒痒。


    方知有掐在她腰上的手掌,慢慢下滑。


    他拨了拨她的裙摆,手掌湿热滚烫。


    她腿内侧的肌肉,线条流畅,握有结实的肉感。


    方知有的呼吸磨蹭着她的脸,他问:“饿了吗?吃吗?”


    第44章


    阳光渐渐落了, 夕阳一片深橘色,涂抹他的脸,她的眼, 一片水汪汪的情。


    方知有静静凝视徐斯人, 他伸出手,将她落了满脸的碎发, 别在耳后,他贴着她的脸颊,揉了揉她的耳垂。


    一小坨软肉,一颗小小的耳洞, 方知有还是第一次摸到她的耳朵,他生疏地,如愿以偿地揉着。


    潮湿抚在脸上。痒痒的。徐斯人咽了咽沫子, 紧张问他:“你……你……我都忘了问了,医生怎么说的呢?”


    一句话,打在了七寸上, 早上赶去医院时的紧张心情,又一次倾盖而来, 方知有的喉口微紧,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 将他的心抓起来。


    他在一片虚无中张牙舞爪, 又因为想起医生的回答,想起徐斯人的回答, 那些紧迫惶恐的情绪, 几乎一瞬间消失。


    方知有深情凝视着眼前的爱人,他伸出手,轻轻捧着徐斯人的脸颊, 指腹缠绵地蹭了蹭她的唇。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底阴暗的角落,甚至病态地期待坠落,也期待被接住。


    因为他是那么确定:徐斯人会救他。


    无论如何。


    “你说话呀,是好是坏,总有个说法不是。”徐斯人在他的沉默中,急得直跺脚,两只胳膊也面条一样,跟着扭甩了几下,打在他身上。


    方知有的嘴角荡出一抹平和轻快的笑意,他垂手,握住徐斯人的双手,捏了捏她柔软的掌心。


    方知有: “医生说我各方面都挺好的,让我尽快找个对象,别忍着,憋久了不好。”


    徐斯人: “所以就是没问题?”


    “是的!”方知有掷地有声,目光期待地看着徐斯人。


    “也就是说……”徐斯人又想起自己的担忧与猜测,她的眉头紧皱,一脸的难色。


    她欲言又止地剖析道:“不行就是……人不对?可以这么理解吗?你……我……我是女人……”


    什么呢?方知有不明所以地,又将徐斯人仔细端详了一遍。


    她仍留着碎短发,皮肤白软软的,浓眉大眼,小脸挺鼻,模样的确是有几分雌雄难辨英气。


    可是,她也有着满当当的胸脯,与两瓣圆滚滚的蜜桃臀。她很漂亮,也很火辣。在性别上,是绝对不会出现争议的存在呀。


    “怎么了?”方知有微微颦眉,握着她的手,慢慢变紧,桎梏一样,圈着她。


    徐斯人嚅了嚅唇,难以启齿道:“方知有,你可能……是受。”


    “什么?”方知有一时错愕。


    他的思绪飞速运转,却不是在寻找徐斯人定论的证据,而是在思考她错误的思路,对他们关系的影响。


    她……他……


    很快,方知有放弃纠结,因为他已经确定:只要能跟徐斯人在一起,他可以放弃底线。


    “不过这没关系吧?”徐斯人似乎也很怕他紧张,她说完后,立刻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贴过来。


    她柔软的心口,依偎在他的胸膛上,她在他的耳鬓磨了磨,在他的脸颊两边,各留下一个吻。


    “啵、啵。”


    徐斯人紧搂住他,睫毛戳在他的脸颊上,她凝着他,安慰着强调道: “你知道的呀,我这人也还挺擅长进攻的,不过是换个姿势,我能把你掰直。”


    “我会捧着你的脑袋,让你吻我,然后像那次那样,坐在你身上,然后将你……”


    低软柔和的话语,塞满他的耳朵。


    她语言上的撩拨攻占,不断吸引。


    一直到方知有的耳朵被吹红了,徐斯人才停下诉说,陈词结论:“方知有,我欢迎你,我认可你,我喜欢你,我给你。”


    方知有的鼻尖溢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他回应着,结实的臂弯紧搂住徐斯人,猎豹一样的眼神,狩猎中贪婪地紧盯着。


    他撇过脸,见徐斯人将眸子半垂下,目光留在他身上。


    他弱下语气,又换成了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你真的会那么做吗?那么……爱我。”


    徐斯人的身子有一瞬间的紧绷与僵硬,又想起自己适才的信誓旦旦,她慢慢靠过去,侵扰他。


    徐斯人的呼吸与方知有的呼吸缠在一起。


    方知有的睫毛颤动着,他看着徐斯人呼吸间微张的唇,想吻她。


    贴着她的脸颊,他吻住她的耳垂。


    “徐斯人,你要了我吧。”方知有贴紧她,在她软香的身上撒娇, “我也欢迎你。”


    徐斯人羞了一瞬,她亲了亲他的唇角,将身体后倾,她拉开一臂的距离,勾住他的腰。


    指尖是他的体温,澎湃湿热。


    头顶的视线灼心,如有实质。


    她知道方知有在看她,她将两只手,虚搭在他腰上。


    解开,解开,解开。


    他的身体对她来说,也已经不是秘密。不过是又一次拆开。


    空气里,荷尔蒙的气息愈浓。


    徐斯人抬起头,瓷白的脸颊,染上红霞。


    徐斯人:“地上冷,你要不要坐到沙发上去?”


    方知有的喉结上下滚动,他慢慢站起身,任西裤褪到脚踝。


    他顺从地坐到沙发上。两只手垂在身侧,没有任何或迎或拒的倾向。


    依然是副带着些娇受的性子。


    徐斯人心里难过了一瞬,又暗暗在想:绝不能永远这样……毕竟,她没法陪他一辈子。


    徐斯人的目光扫过某一处,她抬起一只脚,踩在他身上。


    裙子被她的腿支起来,徐斯人的手扫过裙边。


    目光探进方知有的眼眸。


    徐斯人问他:“你喜欢我穿着,还是脱了?”


    方知有的心如风中火芯一般,噼嘭直跳,发出轻微的爆响。


    橙暖的光线下,一切如此清晰。


    方知有:“你想穿着吗?我都可以。”


    “都可以?你没有自己喜好吗?”徐斯人慢慢收回腿,单膝跪到方知有身侧,靠坐在他腿上。


    她牵起他的手,微偏头,在他的掌心蹭了蹭。


    徐斯人:“你也有表达的权利,方知有,你可以主动一点,当你想攻占我的时候,不要紧张,勇敢地试试,好吗?”


    方知有只觉得心痒痒。


    他们体温贴着体温,一个热,另一个更热。


    方知有凝视着她,眼眸半垂,喉结滚动。他问:“徐斯人,你穿的还是昨晚那套粉色蕾丝吗?”


    徐斯人的面皮微红,她往上坐了点,找到他的人鱼线。


    再开口,她的声音带着稚气的笑意,透着淡淡的傻气,故意装傻充愣道:“啊?你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看一眼……看……


    方知有的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他喜欢他的每一步退缩,都能看到徐斯人朝他逼近。


    他的手伸出去,又停下,他勾着她的手,继续清纯的娇模样:“可是……我……”


    狭长的眸子,一副让人心软的俏模样,看得徐斯人心头无力一晃。


    她咬了咬唇,拉着他,拨动裙摆。


    方知有又一次闻到了淡淡的芬香,如桃枝临头一摔,他的指尖捻动。


    他花枝乱颤地靠过去,低沉沙哑的声音,落在她耳边。


    “徐斯人,我真的真的好想你。给我吧。”


    男人的热情,喷在她脸上的呼吸,染红她的脸。


    敏感的地带,被霸道的攻占,徐斯人身子一软,倒在方知有身上。


    “嘶——”下一瞬,腰上一勒,布料擦过她的身体,被扯出去了。


    呀!徐斯人的心头一跳,她钝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真是个很好的倾向呢。


    她长舒了一口气,嘴角一绽,淡淡笑了。


    夕阳已尽,残留的光线,人影如剪。


    徐斯人撑在方知有肩上的双手,轻推开,她支起身体,从他身上起来。


    一只手捡起耳下的一缕发,懒散地卷了卷,她坏笑着,眼里带着一丝促狭的调侃。


    徐斯人故意激惹他:“对不起,老板,我感觉我好像还是更适应被睡……”


    她的眉毛淡淡皱起,一副怅然若失的遗憾模样,赔礼道:“头一次真正做主攻,我还没完全适应过来,我……”


    “哎,要不……再给我点时间润一下?先吃饭吧。饭菜都做好啦,吃完饭,洗个澡,你等我今晚上楼找你。”


    “什么?”方知有以为自己听错了。


    徐斯人神色清明地退后两步,又好整以暇地耸耸肩。


    “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儿呀。”徐斯人指了指餐桌,无赖道:“这不是……我做主攻嘛……这也没办法呀……”


    徐斯人扬起眉,潇洒道:“老板,你肯定能理解我的吧,咱俩同病相怜……所以你看,你的小毛病,其实还是挺正常普遍的,真没什么。”


    故意的吧……惩罚他的不主动?


    方知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刚撕坏的布料,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


    有力气……有力气……呵呵,好呀。方知有轻笑一声,眼里闪过幽深的光。


    方知有忍下难受,脚下踩着布料互相蹭了蹭,他勾着西裤丢开。


    只穿着渔网碎钻装,内裤,半赤.裸地站起来,他饱满的如同一把被拉开的弓。


    他将手里的碎布料,流利地塞到自己的裆里。


    双手握着徐斯人的肩膀,方知有推了推徐斯人,催促她:“好吧,走吧,尝尝你的手艺。”


    徐斯人顺着方知有的推力,往前走了几步。


    她回头看他,低下眼,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方知有的□□。


    她嘴角勾起一抹彻悟的笑意,肯定道:“老板,动作太熟练了,所以那天晚上,乱来的人是你,不是我吧。”


    方知有浅挑了挑眉头,鼻尖浮现一抹轻笑,他揽着徐斯人,墙一样庞大的身体,轻易地盖过她。


    他说:“这我不好说……徐斯人,你忘了?还是你告诉我的呢,我是受。”


    “我觉得我能对出击感兴趣吗?”


    “我还是更喜欢被你霸道强占的感觉,被你坐,被你上,被你欺负。”


    方知有无赖一样的陈述,徐斯人听的脸红,也听的有些生气。


    她伸手,恨其不争的地给了方知有一巴掌。


    直到方知有摸了摸脸颊,笑意盈盈地对她说:“谢谢恩赐。”


    干!天杀的阴湿受!


    第45章


    昏黄的餐厅灯光, 代替夕阳。


    方知有和徐斯人一如往常面对面对坐,较过往不同的是,他们一个没穿裤子, 一个没了内裤。


    徐斯人一抬头, 便是穿着渔网碎钻装的方知有,一低头, 便是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这一顿吃的,简直是鼻热口干,秀色可餐。


    “叮——铛——”筷子碰到碗碟,金手镯互相撞击, 气氛很安静,只剩下清脆的碎动作。


    两个人都没开口说话,没心思调侃, 也没心情调戏,因为正在各怀鬼胎地酝酿着今晚的故事。


    一直到吃完饭,收拾完厨房, 钻进卫生间,热水从头淋下来。


    徐斯人才整理完心事, 彻底完善了掰直方知有的策略。


    “呼——”徐斯人长舒了一口气, 将淋浴关掉, 她湿漉漉的走出来, 用浴巾将自己包裹好。


    从储物柜里拿出吹风机,将缠在机身上的电线绕几圈, 解开, 插上电。


    “呼呼呼——”吹风机将头发扬起来,她不断打散,直到将头发吹干。


    目光直视的镜子里, 一张被热风吹得通红的脸,紧绷着,干净的。


    一张薄脸皮,找回了徐斯人鲜少滋生的少女的羞涩。


    她抿了抿唇,顺了顺散铺在脸颊上将干的发梢,拿起桌上方知有给她的护肤品,倒在手心,往脸上又拍又抹。


    被滋润修护后的脸,渐渐冷静下,仿佛披了张沉沉的皮,那是徐斯人习惯的防护。


    身上的本命老汉衫,早已被头发的湿痕弄潮,徐斯人迟疑了一会儿,扯起衣领埋头看了一眼。


    锁骨、奶.子,干净粉嫩的脚趾。


    一个女人的身体。


    她静静伫立着,直视平静的目光,像在看院里头的一口水井。


    徐斯人盯了一会儿,再抬起头,她的目光锐明。


    她折身走出卫生间,步伐急快,宛如冲锋行令的战士,径直走到衣柜前。


    她弯下身又一次拉开抽屉。剩余的三套性感小衣,还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


    她伸出手,指尖半空中停了一会儿后,拿起那套豹纹。


    黑丝、深V、高叉腰,惹火的吸引。


    徐斯人抬手一掀,把身上松垮变形的汗衫脱了,换上手里那套。


    衣服上的催.情香温和浓郁,气息缠绕在徐斯人鼻尖,惹得人心荡漾。


    “呼——”风吹来,她的身上一阵清凉。


    她又瞄了自己一眼,镂空的设计,若隐若现,存不住温。


    可是,好看。


    “嗡嗡——”消息震动的提示音响起。


    徐斯人拿起手机一看,是方知有发来的消息:


    方知有:你什么时候来?


    方知有:我有点紧张,我行不行啊?


    方知有:你还来吗?你会嫌弃我吗?


    方知有:明天跟我去趟房产局,我给你过户一套门店,徐斯人,谢谢你,祝你幸福。


    矛盾不安的言语,敏感脆弱的心灵,统统无意遮掩。


    而他不吝给予,周全的保护,重新支撑起徐斯人贫瘠的内心,给予她试着去爱一个人的安全感与底气。


    因为相信即使摔倒了,也会有护着她的一双手,接着她,扶起她。


    因为知道那双手充满力量,无谓风雨,可以成为她真正能避风的港湾。


    她试着勇往直前。


    爱人。在遇到方知有之前,徐斯人从未想过。那是习惯了贫穷的人,心底最缺失的能力。


    可是很微妙的是,正是如今,她看着仿佛活在悬崖边,总在崩溃的方知有,她的心底总能生出无穷无尽的力量,撑着她强大起来。


    她试着相信自己,也有拯救爱人的可能,她要抓住方知有的手,带他回到安全地带。


    眼前方知有发来的消息,无意间又看了两遍。


    徐斯人焦躁地嘟囔:“过户门面肯定是没问题的嘛,干嘛又讲自己不行?”


    目光往屏幕上方一扫,足足将此刻的时间看了两遍,徐斯人才反应过来。


    竟然已经10点多了?


    初约定10点,她还觉得时间上绰绰有余。


    她还以为还早呢。没想到迟了。


    徐斯人搓了搓两鬓,按下说话键,轻声疾语:对不起呀,现在就来,你不要乱想啦,你不信自己,还能不信我吗?你一定行的。


    一时间,有了被火烧屁股的感觉。徐斯人下意识拍了拍,她满屋子重新看了一眼,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东西。


    可一时也想不起来,她又担心方知临阵脱逃,她咬咬牙,还是转头往外走。


    走到门口,她才想起来最最重要的——


    她一拍脑门,又急忙忙转过头。


    火速地重新打开抽屉,拿出一盒东西,往怀了一揣,她弓着身藏匿,这回真是一秒都不敢再磨蹭,拧身就开始往楼上赶。


    “呼哧——呼哧——”


    一分钟后,徐斯人畅通无阻地走进了方知有的房间,如入无人之境。


    屋东面的磨砂玻璃后,传来淋浴的声音,徐斯人拧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看到。


    热气与沐浴液的香味若隐若现,仿佛存在于假想。


    无数亲昵的场景,一一涌现。


    还是这张床,还是这床被单。


    徐斯人咽了咽嘴里的沫子,扶着床沿,正对着浴室的出口,慢慢坐下。


    她看到自己的影子,落在门上,单薄的一片。


    她想起那些彩排与设计,挪了挪屁股,退出来一些,挨着一点床沿坐着。


    脚尖点在地上,她支开腿。


    有风吹进来,灌进她的身体,徐斯人不禁打了个冷颤。


    空气里的暖香异样的沉,萦绕,萦绕。


    徐斯人有些呆不住了,她犹豫了几秒,还是拧过身爬了爬,躺到方知有松软的床上。


    她蜷起身体,流连,流连。


    方知有为什么还没出来?


    浴室里,腰上围着浴巾的方知有正靠在洗漱台上,收看手机里的监控。


    画面聚焦在他的卧室,徐斯人在他床上。


    他看到她的手,她的腿,她的结构。他的眼前是她身体的一切。


    她大胆破格,她诚实开放,她了解自己,也敢取悦自己。


    心里的滋味奇妙。方知有抬起手,嗅到自己身上的暖香。


    香气是他适才将香薰在房间被褥上时,残留下的,与徐斯人衣服上的如出一辙。


    他凑到鼻尖嗅了嗅,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滋味,不禁令他想起藏在手机隐藏空间里的那4条秘密视频。


    关于她奔放活泼的展示。


    关于他无可抑制的沉迷。


    他永远比徐斯人,拥有更多的回忆。


    一如单纯的,嫩青似的徐斯人,永远不会发现小芳是谁。


    一门之隔,方知有舔了舔唇。


    他真喜欢啊。


    他的身体,心灵,都在为她雀跃。


    他看她,看她。


    眼见着自己的床单晕开一圈水渍,方知有按灭手机,起身走出去。


    “”玻璃门被突如其来地拉开。热气潮湿地涌过来,扑到徐斯人身上。


    方知有一瞬间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徐斯人一时还来不及反应。


    接着,她发现自己正对着他。她的脸瞬间烧了起来,有些窘迫也有些尴尬。


    “徐斯人。”方知有向前几步,他单膝跪在床上,俯下身。


    方知有静静欣赏着徐斯人娇红水嫩的脸,与那双秋水动情的眼睛。


    心里无数冲动涌上来,被他克制。


    他主动道:“我先试试,由我来主导。你别放弃我,成吗?”


    阴影落在她的身上,他背着光,如雾里青山,只见轮廓高挺,乌黑的眸子,灿若繁星。


    他没穿衣服,健硕饱满的薄肌,白灿灿地跳到她的视野里,气息招惹。


    理想的答案,梦寐的结果,徐斯人舔了舔唇,抬起一只腿,踩到方知有的身上。


    她的声音软糯糯的,言语娇柔:“好……”


    “谢谢你。”方知有眷恋地摸了摸徐斯人的脸。


    “不客气。”徐斯人翘了翘嘴角。


    她看着他,见他从视线里下移,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湿热的鼻息,落在她身上。


    热吻烫在她的心尖上,经车熟路的缠绵,一路惹火。


    身体如僵土,徐斯人咬着小拇指,沉迷中,分神看了一眼他的手指,确认她今晚的退路。


    徐斯人晃了晃脑袋,真实地、坦白地,也柔柔软软地承认:“方知有,我好想你。”


    方知有抬眸看她,脸上的笑意妖媚,视野似情蛊落在皮肤上,痒痒的,很是勾人。


    方知有:“我也想你。摸摸。”


    他将身体毫无保留地贴向她,给予她这一夜的答案。


    是醒的。


    他请她确认,再确认。直到她的身体也有了答案。


    “可以吗?”他低沉的声音,忍到沙哑撕裂。


    徐斯人没有出声,而是探出手,找了找。


    方知有豺狼一样的目光,胶在她身上。


    他渴望饮食,所呈现出的需求,所需要的爱,对她才是考验。


    很好。乐意奉陪。


    勾着他的脖子,徐斯人的气息缠着他鼻尖,她道:“不用再问我了,拿出你的手段和本事——”


    “做。”


    方知有的唇角微勾,露出一抹欲望的笑意,他不再忍受,不再斯文,打破距离。


    她在,她在,她在。


    他在,他在,他在。


    打骂、冷嘶、依靠。


    求饶、呼吸、拥抱。


    被彼此折磨,被彼此哄宠。


    徐斯人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好像咬了方知有很久。


    不想自己的反应挫伤方知有,她伸出手,擦了擦方知有脖子上汗水。


    徐斯人边调整呼吸,让自己松弛下来,边解释道: “方知有,对不起,我也是把持不住,太喜欢了,才会这样。”


    徐斯人将脖子后仰,微迎起身体,柔声肯定道:“继续吧,继续吧,我喜欢你。”


    “谢谢你,徐斯人……你不知道,这世界,你最美丽……”方知有低下头吻她。


    一晚上,不断尝试着。


    一直到天亮,徐斯人才慢慢适应。


    从“根本没书上写的那么有意思”,到“爱真令人上瘾”,徐斯人彻底陷入。


    一直到眼皮子打架,睁不开,徐斯人松开对方知有的拥抱,脑袋一歪,昏睡了过去。


    她后知后觉地想:睡到了……睡完了……


    那……是不是可以做他女朋友了呀?


    爱——她要,钱——她也想要。


    第46章


    徐斯人是被饿醒的。


    肚子好饿, 几乎是前胸贴后背。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躺回了自己的床上。


    她习惯性地撇过头看向落地窗的方向,厚重遮光的窗帘, 挡住所有天色。


    房间里暗沉沉的, 只剩下另一端床头,亮着一盏昏暖的睡眠灯。


    徐斯人蹭了蹭枕头, 愣愣发了一会儿的呆。


    她的心事一时是常晾在床头的内裤,一时是切完的菜爆在锅里喷出的鲜香。


    她的生理和身体,各自在生活中觅食。


    下半身的感觉,还很清晰。


    想起方知有昨晚的表现


    “嗯?”徐斯人搭在枕头上的手, 后知后觉地,往被子上一拍。


    她终于发现,她的身体干爽, 清香,□□。——显然是被人细心擦拭过。


    肯定是方知有。徐斯人一想到自己被毫无遮掩地暴露,被他看到……


    她的脸颊一热, 无奈扶额,荡出一抹淡红的苦笑。


    这太离谱了。所以, 擦身、搬动, 发生了这么多事, 竟然一点知觉都没有……


    呵呵, 见笑了,睡的比猪还沉。


    不过……一切都怪方知有!如果不是他非要缠着她一次又一次地讨伐, 她能累成这样吗?


    脑海里一时间又钻出方知有主动攻克的模样, 指尖的银丝,唇角的水渍,他压着她, 俯视她,凝着她,神情撩人地抚过他的喉结、锁骨。


    “徐斯人,是这么占有你吗?深夜里将你戳出一个洞,让我融入你……所以,舒服了吗?喜欢吗?还要吗?”


    性感健硕的身体,持续爆发的体力,情迷野性的模样,每一次回忆浮现,都有美味的感觉。


    徐斯人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她很高兴,能看到方知有由受转攻时所生发的所有苗头。


    她傻笑了几声,脚趾在被子里弹钢琴。


    又赖了一会儿,直到再次听到肚子“咕咕咕”地响,徐斯人醒了醒神,拿起床头柜的手机,亮屏看了一眼。


    已经晚上8点多了。


    真没想到,眼睛一闭一睁,就睡了12个小时。


    做饭肯定是来不及了,要不煮碗面吃。


    方知有昨晚也干了一天,他应该也饿了。


    徐斯人扭了扭身子,被子里伸了个懒腰。


    手撑着床,支起身体,坐起来。


    “哧——”房门被轻轻打开的声音。


    屋外的冷光泄进来,一个欣长高大的影子,一路延伸,落到徐斯人的床单上。


    徐斯人遁声望去,便见方知有一只手落在门把上,另一只手正掌着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健硕的身材,被光镶嵌,一圈茸茸的环,他清爽洁净地站在门边,像一幅活过来的画。


    “徐斯人,你醒啦。”方知有惊喜地轻呼着。


    他往屋里迈了几步,速度迅猛,快到搭在肩上的毛巾,跟不上他的身体,一刹掉落。


    几乎瞬息,方知有已经到了跟前。


    双手一伸,牢一样,大大地扑了过来,将徐斯人又压倒在床上。


    “呼——”视野里的黑影子,变成一床“厚”被子,搂紧她。


    他柔软的发质,潮湿地蹭在徐斯人的皮肤上,接着是潮热的呼吸,亲昵的湿吻,一下下地落,暖着过徐斯人偏冷的体温。


    哎呀!徐斯人还有些没适应,下意识挣了挣。


    “徐斯人,”方知有叫她,语气低沉又蛊惑,贴在她的颈弯里的,他像小狗一样撒娇道:“你还是太有魅力,太有本事了。”


    “我还以为我是0,没想到真被你掰直了,我好感激,好喜欢,徐斯人,我要爱你一辈子。你就是我的救星。”


    半是故意地逗趣,也有一半是真话。


    直到怀里的爱人不再试图挣脱,方知有的眼底掠过一抹幽深的光,唇角不自觉荡开笑意。


    他侧过脸去看他单纯的爱人,便见女孩在他的哄拢中,早已听直了眼。


    莫名其妙的虚荣心涌上来,徐斯人自豪地挺起胸膛,翘着嘴角,很是得瑟地显摆了一会儿。


    事实胜于雄辩!这几天发生的事,徐斯人一清二楚!


    绝对没错!方知有都是实话实说!而她——就是妥妥的魅力女人!就是绝对的gay男消除键!


    徐斯人肯定道:“确实没夸张,这个评价很中肯,我说白了,我这人实力非凡,不容小觑!”


    徐斯人的胸膛随着她的情绪而起伏,秋夜微冷的风,敏感作祟,红莓在雪笼的枝头打颤,花开正茂。


    方知有忍不住将她搂紧了些,琴上拨弦,缠绵悱恻。


    一反常态的黏人,全然没了平日的理性淡然。


    徐斯人觉得自己像是被烙铁熨开的冷水。


    感性的情,直吹进徐斯人嫩青初长的心尖,涌来的浪,没入她理性的线。


    她不再挣扎,而是任摧枯拉朽的力量推倒她。


    直到更深的饥饿涌上来,临将要被淹没前,徐斯人猛地睁开眼。


    她拢腿,飘去利眼,给了方知有一巴掌。


    她红着脸斥责他的不正经,骂道:“谁让你勾引我了?又想干我是吗?想进入我身体?想我坐到你脸上?方知有,你脑子里没别的事了?”


    她抓着他湿漉漉的发,一脸恼羞,床上的对待,是控制,是羞辱,是欺压。


    脸上轻弱的声响,一晃而逝,方知有心爽地仰着头,痴迷地看着徐斯人,见她脸颊透红。


    曾经的长相,偏稚嫩幼圆,更干净清纯,可一夜过后,她的双眼皮似乎变得更宽了些,目光流连时,比起曾经的机敏灵动,更多了一份缠绵妩媚。


    这样近距离地看着徐斯人的脸,方知有才发现:一夜之后,女孩和女人的长相也有了区别。


    那是他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他们睡了。


    方知有心动道:“徐斯人,你真好看,你也很好闻,很好吃,——是的,我又想睡你了。我没想到你会令我上瘾。”


    昏黄的灯光笼在方知有的脸上,他偏锋利的棱角,也变得柔和,他的嘴唇微张,带着淡淡的笑,喉结滚了滚,气息嘶哑。


    方知有痴心的眼神,身体的变化,还是讨好了徐斯人。


    她皱了皱脸颊,坏笑了一下。又眉飞色舞,臭屁地扬了扬下巴,打赏似的摸了他一把。


    徐斯人:“上瘾也没用,哪能时时刻刻便宜你小子?你当我是谁呀!”


    “你是谁——”方知有顺势将话题接了过来。


    被子底下,徐斯人还在试图推开他,他假装感受不到,隔着被子,厚脸皮地磨蹭她,讨好她。


    话在心口打个转,他又有了抻她的劲儿,故意似笑非笑道:“哦是是是,你是最好的徐阿姨。”


    “哎呀,徐阿姨,你看上去、摸上去、亲上去,都好像真的只有23岁诶,你真的是那个王国的子民吗?这太神奇了。”


    几乎要被彻底遗忘的谎言,又被翻出来。


    几乎要被彻底遗忘的童话,也被翻出来。


    那是他们的开始。虚报自己43岁,是为了拿下工作,而想要拿回23岁,是为了拿下他。


    被方知有目光惊奇地看着,他的打量,他的疑惑,他的信赖单纯,都令徐斯人忍不住一乐。


    她低下头,抚过方知有的脸,掐着他的下巴,将他的头抬起来。


    “么!”她亲吻了他的眼眸,揉了揉他的头发。


    身子主动往下挪了挪,徐斯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主动走进方知有布下的陷阱。


    她凑到与方知有平齐的高度,搂着他,盯着他瞧。


    依然是那双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像星星眨眼。


    他总是这幅干净纯洁的模样,掉到她身上,像一片雪花,初时还有些冷,可是慢慢地便融进来。


    如今,她的温度,就是他的温度。她在他柔和的眼神中试着敞开心扉。


    徐斯人以玩笑的语气,戳了戳他的脸颊,凶巴巴道:“社会险恶呀,老板,你小时候但凡是看过两集张无忌,你就该知道,越漂亮的女人越会撒谎!”


    “而你但凡把这个道理听进去了,你就不会栽在我手里咯!”


    徐斯人的声线一颤一颤的,似被风打晃的枝头,在风雨里懵懂,也在风雨里坚强。


    她背着光,模样藏在阴影里,清澈的眼,冷白的皮,水汪汪一潭,透着淡淡的忧伤。


    心事打乱她,她紧张地咬了咬唇,又逼着自己松开,可忐忑不安的目光,与渐渐平直的嘴角,还是暴露她心底真实的状态。


    姑娘不安,姑娘犹豫。


    方知有能猜到徐斯人想说什么,也知道她在紧张什么。


    一如徐斯人不是真的善于心计,方知有也不是真的单纯好骗。


    事实上,在徐斯人身上,方知有始终都能感受到她的矛盾与善念。


    比如她刚来面试时,非要把老花镜的镜头给抠了,头上的糙假发也是一眼出戏。


    不去将谎言修饰的毫无破绽,是因为徐斯人不想撒谎。


    而她拼命想抓住机会,努力用饭菜的口味征服他,才是她心底的真正偏向。


    他喜欢徐斯人在为人处事上的清醒、圆滑、干净、简单,也喜欢徐斯人对遇到的人或事,总能保持善意的初心,不胡乱揣测。


    正是因为徐斯人有着这样的品质,才会有他每一次设计逗她,她都会上当受诱。


    多有趣啊,他喜欢跟徐斯人在一起后,所得到的简单而又愉快的生活。


    他很确定:徐斯人是安静的对抗词,是他心里需求的着落。


    “栽你手里?听着很不错嘛,所以是什么呀?”方知有捉住徐斯人的手亲了一口,柔软的应对,蕴含无尽包容。


    他望着她的目光,坚定沉稳,像张开手,让她勇敢跳过来的大人。


    跳过去,会有人接着她。


    徐斯人感性地将头埋下去,在他怀里蹭了蹭,耍赖一般撒娇道:“老板,你现在都跟我睡觉了,那我也摊牌啦。——喂,你别再跟我计较这些事。”


    “其实,我的真实年龄就是23岁,我当初是为了拿到这份工作,不得已才出此下策……骗了你。”


    扑通、扑通徐斯人想按住自己的心口,不自觉加快地心跳,几乎要从她的嘴巴里蹦出来。


    她不敢去看方知有,直到听见方知有的声音,温声细语地从她头顶传来。


    “啊?”方知有惊讶地看着徐斯人,满眼写着不可置信。他刻意地缓了一会儿,还很不确定道:“徐斯人,你不会是在逗我吧?你是担心我会嫌弃你43岁,所以故意撒谎吗?”


    方知有故意插科打诨,他将语气一定,拍起胸脯打包票道:“我不会的,爱情与年龄无关,我喜欢你,等我们一起老去,我也会像现在这样喜欢你!”


    方知有的表现,似举着被打磨圆润的石头,一下下砸着徐斯人的心窗。


    而他始终一幅不可置信的天真模样,与煞有其事的糊涂安慰,透着顽皮的孩子气,也揉碎徐斯人防备的心。


    一起老去吗?永远喜欢吗?


    徐斯人抬头,看见那张俊朗的容颜,也看见那双墨黑目光里的自己。


    她的鼻尖一酸,眼睛一热,她咬着唇,将情绪慢慢逼回去。


    “这简直是在危言耸听,你什么意思呀,你刚才还说我看上去、摸上去、亲上去都像是23岁呢!我怎么就一定得是43岁了呢?”


    “我就是23!我23!”徐斯人胡搅蛮缠地争辩,以给予自己靠近的借口。


    她主动扑过去,搂住方知有,又朝着方知有的肩膀,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她的鼻尖是淡淡的茉莉香,她还是没忍住,落了两滴泪,滑在他的锁骨里。


    “呀——”方知有故作吃痛地轻呼一声,赶紧求饶道:“好了好了,对不起啊,是我想多了,你就是23岁,牙齿也没松,有劲儿。”


    “”徐斯人拧过头,瞪了他一眼。


    两人面面相视,绷着唇角,然后不约而同地“噗嗤”一笑。


    徐斯人:“你这个大猪头!”


    方知有纠正道: “不!我是大色狼!”


    “……”徐斯人没忍住,捂着唇,又笑了。


    她看着方知有,看他坏笑,看他舔唇,看他左一眼,右一眼,充满暗示地打量。


    这一夜,明明发生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她撒谎了,也坦白了,可就像春风带走了一地的柳絮,秋水带走了一地的落花。


    一切好像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过去了。夏天好像也快要结束了。


    “呼——”徐斯人忍不住长长呼了口气。


    坦白后,心里好像轻松了好多呀,最大的把柄都交代了,是不是就可以……


    徐斯人嘴角一咧,又讨好热情地笑了起来。


    被子里的腿翘起来,隔着绒絮,勾上方知有的腰。


    她紧紧夹着方知有,一副生怕他跑了的模样,侧身骑着他。


    徐斯人:“老板,要不要跟我谈恋爱?虽然我没房没车,但是我的vx个性签名可以填写你的名字!”


    徐斯人的语气诚恳,态度端正,她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又露出那副老实憨厚的模样。


    方知有的眸中闪过敏锐的精光。


    放在个性签名上?这个官宣条件可太诱惑了,简直是撞到了方知有的心坎上。


    他恨不得一口答应,甚至想跟徐斯人商量一下,能不能最好再特别@傅观。


    心里来回算计,方知有做策略上迂回了一下,没有直接答应,而是模棱两可地应声:“啊……”


    “啊?第几声呢?我没听出来,你再‘啊’一遍我品品呢。”徐斯人也跟着打了波太极。


    她故意晃了晃方知有,待将他完全推到在身侧后,她翻起身,直接坐到他身上。


    被子掉到方知有的身上,他被斯文地盖住,换徐斯人春光乍现。


    将一夜的激战,被堂皇地挂出来,她身上的红痕如雪地里开满了梅花,一朵朵各有各的娇艳。


    她靠下来,胳膊抵在方知有的锁骨上,脑袋抵在胳膊上。眼里闪过市侩的锐光,她近距离地凑在他身上,用呼吸去撩拨他。


    徐斯人黏黏糊糊道:“哎呀,老板,我是真的很想当你女朋友,就是月薪500万的那种。”


    “当然啦当然啦,我不是说厨娘的工作我就不干了,我才23岁,年轻力壮,身兼两职完全没问题!”


    徐斯人嘴角弯弯,笑得比花儿还灿烂。


    她不太习惯在利益上拉扯,待说完自己的“求职”诉求后,她干脆直接地放出自己的全部筹码。


    “老板,好不?你先跟我谈两个月嘛,就当是试用期?再说了,你这病也还没确定好完全了不是?怎么着,也还得我给你治一治。”


    徐斯人生怕自己暗示的不够清楚,隔着被子,她伸手抓住他,讨好一样,温和地顺了顺。


    “”


    昨夜的激战,又一次占据方知有的大脑。


    隔靴搔痒的感觉,似有若无,方知有看着一脸缠绵的徐斯人,忍不住伸手爱抚她。


    他的指尖擦过她的脸,她极配合地,咬住他伸过来的手指。


    舌尖在他的指尖打圈,那是她圈禁他的时刻。


    一点,一点。


    很遗憾,徐斯人没有相信他的承诺与爱意。


    可是没关系,他会用一辈子,实践他对她的承诺。


    “505万不方便转账,直接就600万吧。”方知有的喉结滚动,偏神情格外正经:不过你真是提醒我了,我得再确认一下,我还是不是个男人。”


    “你选择一下吧,进来跟我深入探讨,或是直接坐到我头上,让我检查一下。”


    “哈?”熟悉的荤话,没有乱徐斯人一分,她很精确地捕捉到了这几话里的关键字眼。


    是600万。600万。


    耶!成啦!


    徐斯人眼睛弯弯,嘴巴一咧,露出两排小白牙,灿烈地笑着。


    她傻乎乎地乐,直到方知有搂住她的腰,要将她提起来。


    “诶!”徐斯人紧忙抓住盖在方知有身上的被子,掩蔽自己的身体。


    “等下等下!”徐斯人举手告缓道:“老板,能不能晚一点再战?先吃个晚饭,休息一会儿。——11点,11点再来成吗?我一定让你做回真男人!”


    还叫“老板”呢,把恋爱当工作,也许这就是徐斯人的事业心吧。


    方知有伸出手,温柔地将徐斯人的碎发别到耳朵后面,扬眉问她:“真的吗?让我重振雄风?”


    “一定!”徐斯人点头如小鸡啄米,又握紧拳头,做了个加油的手势,重复保证道:“一定!”


    拒绝人后,总习惯再给对方喂一颗甜枣的徐斯人,下意识地松开被子,摊着身往上凑了凑。


    心口在方知有脸上揉了揉,她牵了牵他的手,没入她敏感的地带。


    直到被他回应着圈吮。被他吻到身子酥麻。


    徐斯人无力的倒在他身上,终于说出了她的心里话,可怜巴巴地求绕道:“不过老板,今晚不能再那么疯狂了啊,最多就2次。行吗?”


    健硕的臂弯又一次搂着她,这一次,方知有终于回答了。


    “行!”方知有将徐斯人裹着被子拢起来,他抱着她,搂着她坐起来。


    长臂一伸,捡起被徐斯人晾在一旁的老汉衫,他兜头帮她穿好。


    又见徐斯人始终乖巧温顺,不反抗不叛逆,一幅好拿捏的模样,方知有的眼珠子悄悄打了个转。


    他突然唉叹了口气,趁机而为,语气祈求地问:“对了,女朋友,那你可以每天都跟我做吗?”


    方知有抿了抿唇,一脸的为难与后怕,吞吞吐吐道:“你知道的,我有前科,我真的没你帮我,我心里好不踏实,总担心我”


    懂!都懂!


    徐斯人眉眼淡定从容,小手一扬,很是潇洒道: “无需多言!我亲爱的——男朋友!”——


    作者有话说:宝贝,我爱你,以下是下本书的文案(正文风格与本文一致)求收藏(卖萌打滚.jpg)


    高考结束后的暑假,余温搬进了冯玺的家。


    她捏着书包肩带,眼眸低垂,静静看着入户垫上给她准备的新拖鞋,紧抿的朱唇透着无助。


    浓长的睫毛掩住她的情绪,温顺乖巧的模样,像只被遗弃的小狗模样,楚楚可怜。


    等待多时的冯玺眼里闪过侵占与兴奋,可是很快,他只是弯弯嘴角,笑的人畜无害。


    冯玺:余温,你的房间就在我隔壁,有任何事都可以来找我,我都会帮助你的。


    余温绷直嘴角,她抬头,温柔的眼神落在冯玺身上,又慢慢收回来。


    余温:我也会帮助你的……如果你有需要。


    余温换上拖鞋,她看向身边的男生,壮着胆子,还是跟着他慢慢走进屋。


    **


    同居了2个月后,余温才发现:天之骄子冯玺,原来也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全能。


    后背擦伤的地方,需要她帮他上药;


    湿着头发敲开她的房门,需要她帮忙找毛巾;


    拖鞋不防滑了也不记得换,总摔倒在她身上。


    比任何人都需要她,还总是清朗干净地对她笑,朝夕相处,惹得余温的心跳,越来越烈。


    直到某天夜里,梦游的冯玺走错房间,踩着银灰的月色,睡到了她床边。


    余温不想叫醒他,偷偷往他身边蹭了蹭。


    小心翼翼探出手触碰到冯玺的余温:???


    天呐……冯玺这是梦到什么了?怎么这么硬。


    第47章


    两只脚踩到地上, 徐斯人站起来,拢了拢头发,抓到脑后, 轻荡了荡。


    路过时捡起掉在地上的毛巾, 她左右看了看,一时不知道放哪, 干脆随手搭在门把上。


    她往门外光明处走。


    把门拉开,白冷的光线扑过来,刺进她眼睛,她抬手短暂遮了遮, 适应后,重新放下手。


    “咕咕咕——”她的肚子又叫了起来,她盘了盘肚子, 把自己半抱住。


    身后跟来的影子,带着淡暖的体温,黑压压地笼在她身边。


    高大的身影, 压迫感十足。徐斯人瞥了他一眼,喜气洋洋地笑了笑。


    徐斯人:“真的要饿扁了, 老板, 咱们今晚简单些, 吃碗面条成吗?卧两煎蛋, 橄榄油低温煎制,六成熟外焦里嫩, 咬下去有点点溏心流到嘴里!”


    “再切点冷制的牛腱肉配餐, 哇,一口牛肉咬下去,弹韧有嚼劲, 你都能感觉到这牛跟朋友们打架时老爱蹬腿踹人的动静……”


    徐斯人越说口水分泌越多,她抹了抹嘴,斯哈咽下口水,一幅馋猫样,眼里放光。


    已经近10月了,夜里的空气还是有些冷。


    紧贴上徐斯人的方知有长臂一展,将人给搂进了怀里,掌心抚在徐斯人的胳膊,来回摸了摸,确认她不需要加衣服。


    方知有:“我也不知道你几点能醒,只点了些寿司、卤味、糖水……你先垫垫肚子。还想吃什么?我重新点,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剩下的我吃。”


    “不用再另点了,先合着吃点儿,省得撑着了,夜半积食堆着难受。”徐斯人表完态,又反应过来,直愣愣道:“怎么都是我爱吃的啊?”


    想到方知有不太爱吃卤味,也不太习惯糖水,徐斯人仰起头看他。


    方知有恰恰也低下眼,他的嘴角带着淡淡的清风一样的笑意,耐心温柔地看着她,冷皮墨眉,俊朗的俏模样,惹人心喜。


    方知有皮了一句:“就是呗。这就叫‘霸道总裁狠狠宠,性感娇妻哪里逃’?嘿!我都是有剧本的!”


    徐斯人被逗笑了,她伸手搂紧方知有,靠进他怀里,由衷感叹道:“又幸福了,总裁大人。”


    方知有扬起眉,嘴角微勾,显然心情很好,见已经走到餐桌前,他单手提着凳子拉出来,把徐斯人按到餐桌上。


    方知有微微躬身,在徐斯人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煞有其事地叮嘱道:“那性感娇妻,你可一定得往心里去,千万记着我的好。”


    屁股底下挪了挪,待坐牢了,徐斯人手脚麻利地开始一盒盒拆外卖盖子,整齐地码好。


    听到方知有揶揄她,她叛逆地乜了他一眼,嘴里否认的很彻底,“您这话说的,我哪能做那忘恩负义的事儿?感激您还来不及呢!嘻!”


    阴阳怪气地。方知有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又见徐斯人明明已经望眼欲穿,还在强忍着咽口水的模样,方知有忍俊不禁,拆了双筷子,夹起一颗寿司塞到徐斯人嘴里。


    “呀!作弊!吃可真能堵上我的嘴咧!”徐斯人眉开眼笑,一幅品味的认真模样,细细嚼了几口。


    待糯米的清香和蟹肉鲜甜将口腔填满,她一声惊呼,仰凝着方知有,两眼弯弯,憨态可掬地傻笑道:“啊呀啊呀!真香!”


    “好好吃呀!”徐斯人满意地摇了摇脑袋,长睫毛眨巴眨巴,手舞足蹈,很是无邪天真。


    方知有的嘴角翘了翘,也给自己塞了一颗。


    明明还是常吃的口感,可他嚼了几口,总觉得这一顿寿司格外的好吃。


    “坐呀坐呀!”徐斯人招呼方知有,顺便也给自己拆开双筷子,手里兴奋地夹动。


    她看着方知有,直到方知有动筷,她才光速埋下头,大快朵颐地吃起来。


    方知有坐在徐斯人对面,在她不曾关注的视线里,他幽深墨冷的目光,一如既往写满城府,他静静睨着她,势在必得,嘴角含笑。


    直到徐斯人吃了一会儿,动作慢下来了,他才捡起动静,开始他暗暗布局的话题。


    方知有:“徐斯人,我给你买了些衣服,咳咳,就当是提前赔给你了哟。”


    “赔给我?”徐斯人竖起脖子,一脸困惑地看向方知有。“这还有能提前的情况呢?怎么说!”


    “你……这……主要是……”


    方知有吞吞吐吐,徐斯人预感不妙。


    眼见方知有眼神飘忽地闪避了一会儿,又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扭捏半晌后,他舔了舔唇,露出一抹羞涩的坏笑,坦诚道:“大概率,往后,像昨晚那样的事应该不会少?反正到最后你穿什么,都会被我撕坏……”


    撕坏,是的,撕坏。


    徐斯人立刻意识到了方知有在说什么,那都是她刚报损的财产,她记忆犹新。


    昨天在客厅里,方知有才撕了她一条内裤,后来在他床上,他又撕了她一套内衣。


    也是幸好她外头没穿点别的,不然被撕坏的可绝不止这些。


    “……”徐斯人一时竟有些无话可驳。


    方知有握拳挡着唇,清了清声线,他直视过来,颇有些撒娇的意味,半是无赖地挑明道: “以防万一,我把你的衣服提前都买了,省得你没法出门。”


    败家!徐斯人忍不住道:“那你不能不撕吗?”


    方知有立刻答应道:“可以啊!反正我也喜欢被骑着,被控制的感觉,那以后,就由你来睡我!”


    “……”回答的这么干脆,酝酿很久了吧!


    难道方知有就是拿准了她性格里的弱点,故意用出这招,还是想逃避她的治疗?


    一瞬间,徐斯人的脑海里浮现的,是她身下,咬着唇,用一双湿润微红的眼,楚楚可怜地看着她的方知有。


    她忘不掉他被动的,忍受着,等着被她享用的模样。他将两只手锁在自己身侧,将身体完全地呈现给她,像只摇尾乞怜的小狗,湿红地讨好。


    也受到不能更受!


    不行!小猫不答应!小狗不答应!


    小徐更不答应!


    徐斯人警惕地竖起脊背,反口道:“鲁莽了!刚才是我考虑不周,我将撤回我的全部意见!”


    “方知有,还是你说得对,快快快,赶紧买几身衣服,多买点儿。——记住了,以后你想撕就撕!”


    这感觉就仿佛有人在烧自己的发尾,头上噗噗直冒火气,徐斯人急得搓了搓鬓角,嘴里“嘶—嘶—嘶—”直抽抽,一时心焦气躁。


    哎!什么治疗不得花费点儿呢?撕几身衣服怎么了?能把孩子掰直,比什么都强!


    徐斯人催促着,豪迈肯定道:“方知有,别拖着拖着忘了,你现在就买,这事儿可不是小事儿。”


    “哦!好吧!”眼见徐斯人走进他设下的圈套,方知有心中暗喜,又装模作样低下头。


    他看了一眼昨天下的订单,大概明天能到齐。


    他又折出去,给徐斯人买了几十套各式各样的内衣。


    满脑子都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撕裂,撕裂,他与她……


    方知有心底雀跃地跳了一下。


    很好,他早想把徐斯人那些低劣衣服都给撕了,心底深处,他一直认为:徐斯人值得拥有更好的生活,他可以给予她这世上美丽的一切。


    他付完款,放下手机,一抬眼,见对面的徐斯人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地打量自己。


    嘿。方知有压着心底的心思,悄悄将凳子向后移了一些,以便于腾出自己身前的空间。


    面上故意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勉为其难地配合道:“买了,都买了……你放心好了,我会继续发挥攻势的。”


    果然,徐斯人的脸皮在他多愁善感的表现中,不受控地抽了抽,可很快,她又硬生生地换上副鼓励的嘴脸。


    “好孩子!好孩子!你这么做才是对的!”徐斯人放下筷子,紧急起身。


    她越过餐桌,迈步至方知有身侧,利落地将腿跨出去,一屁股坐到了方知有腿上。


    她的背后就是餐桌,支着她,限制她。


    徐斯人探出手,勾着方知有的脖子。


    偏冷的体温,镇压下他渗出的燥热,她身上的浅淡幽香,诱惑的绕在他鼻尖。


    一时间,有种灵魂被按住的感觉,让方知有在无数瞬间动念挣脱,想要反扑过去,一寸寸占有。


    可他必须压制所有冲动的念头,甚至总在想方设法地,刺激徐斯人给予他近乎强迫的爱意。


    她的爱比风还难捕捉,她的灵魂是如此自由,这令他总在害怕,害怕她不爱他,不够爱他。


    方知有也是才顿悟:爱是病态的,矛盾的。


    他凝视着他的爱人,真想将她藏起来。


    “方知有。”徐斯人撩了撩他脑后的发茬,昂首挺胸,积极地回应他,鼓励他:“这就像撕礼物的包装袋一样,其实没什么的。”


    “我喜欢你将我拆开,喜欢你的主动占有……你难道不喜欢吗?”


    “喜欢!”方知有肯定地回答,他将头靠进徐斯人的心口,眷恋道:“徐斯人,今晚我还要继续主动!”


    好听,太好听了,比“求你要了我吧”,“求你疼疼我吧”,“求你坐在我身上”,简直要好听一千倍!


    听到方知有攻气十足的话,徐斯人的心里不自禁大舒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终于慢慢活了过来。


    深刻意识到了在根除方知有的“受性”上,必须得步步为营,她声音清脆地应答:“好!”


    徐斯人咧着一排白牙,娇俏可爱地笑,一脸运筹帷幄的小模样,鲜活生动。


    方知有忍不住抬手,用指腹蹭了蹭她的脸颊。


    心里的欢喜,心动,溢出来,简直要将他溺毙,他是那么的满意,满意到愿意在这一刻死去,也会不甘心在这一刻死去。


    他好想跟徐斯人一辈子在一起。虽然这一意愿,暂时只是他单方面的相思。


    “徐斯人……”方知有的眸底幽深,继续自己的棋局——


    作者有话说:宝贝,我爱你,以下是下本书的文案(正文风格与本文一致)求收藏(卖萌打滚.jpg)


    高考结束后的暑假,余温搬进了冯玺的家。


    她捏着书包肩带,眼眸低垂,静静看着入户垫上给她准备的新拖鞋,紧抿的朱唇透着无助。


    浓长的睫毛掩住她的情绪,温顺乖巧的模样,像只被遗弃的小狗模样,楚楚可怜。


    等待多时的冯玺眼里闪过侵占与兴奋,可是很快,他只是弯弯嘴角,笑的人畜无害。


    冯玺:余温,你的房间就在我隔壁,有任何事都可以来找我,我都会帮助你的。


    余温绷直嘴角,她抬头,温柔的眼神落在冯玺身上,又慢慢收回来。


    余温:我也会帮助你的……如果你有需要。


    余温换上拖鞋,她看向身边的男生,壮着胆子,还是跟着他慢慢走进屋。


    **


    同居了2个月后,余温才发现:天之骄子冯玺,原来也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全能。


    后背擦伤的地方,需要她帮他上药;


    湿着头发敲开她的房门,需要她帮忙找毛巾;


    拖鞋不防滑了也不记得换,总摔倒在她身上。


    比任何人都需要她,还总是清朗干净地对她笑,朝夕相处,惹得余温的心跳,越来越烈。


    直到某天夜里,梦游的冯玺走错房间,踩着银灰的月色,睡到了她床边。


    余温不想叫醒他,偷偷往他身边蹭了蹭。


    小心翼翼探出手触碰到冯玺的余温:???


    天呐……冯玺这是梦到什么了?怎么这么硬。


    第48章


    冰冷的白炽灯, 刻在方知有身体的线条上,肩膀,胸膛, 一块块分明的肌肉饱满地呈现, 净白润莹的视觉,掐上去弹韧的手感……


    方知有赤裸着身上, 性感的身材,配上他矜冷漠然的五官,如同禁欲期迎来的一场勾引。


    口里生津,徐斯人没出息地咽下, 她凝着他,食指尖勾住他的裤腰。


    她将手指戳进去,指尖蹭到的体温, 紧绷着,澎湃湿热。


    她主动碰了碰他的身体,唇角一抹得逞的坏笑, 试图在这片明亮的光线里看清他动摇的神情。


    “好玩吗?坏女人……”方知有的掌落在了她的手背上,他笼下来, 握着她的手, 也将她拉出来。


    很难想象竟然是方知有按下暂停。毕竟他——


    徐斯人诧异扬眉, 她忍不住低头确认, 见他们相握的手十指紧扣,见他的身体正诚实的嚣叫。


    头顶的视线灼热, 她知道方知有在看她, 可是她有些不明白……


    “怎么了?”徐斯人抬头凝他。


    其实没什么,纵然身体紧绷、冲动、蓄势待发,可方知有的心底, 依然是平静稳泰的。


    爱永远能排在所有的生理冲动前,而他喜欢徐斯人,也胜过想干她。


    方知有的眼睛弯弯,露出一抹无害温和的笑容,他问:“徐斯人,今天的心情怎么样吗?”


    这……徐斯人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


    方知有耸了耸肩,风轻云淡道:“你有没有留意到你的存款余额?就是发工资的那张卡。”


    什么呀?今儿个又不是发工资的日子。


    徐斯人随手拔了拨头发,撇了撇嘴,露出一脸满不在乎的洒脱样,也跟着耸耸肩。


    徐斯人: “害!谁没事儿看存款余额呀!”


    她还没琢磨透方知有的心思,哪想到身上的影子一瞬间扑下来。


    强壮健硕的身体贴到她身上,气息滚热。


    方知有单手搂住她的腰,撑着她,另一只手伸过她的身体,够到桌那头,将她的手机拿过来。


    “看看?”他把手机递给她,唇角一抹含蓄羞涩的笑容,浓长的眸子,水盈盈一双眼睛,干净单纯。


    徐斯人福至心诚,有点猜出方知有的心思了。


    来自纯情男孩的小心思,大概就是:他是不好提出要求她记住这一天的,于是他决定想办法,让徐斯人永远记住这一天……


    方知有应该是把工资发给了她。


    方知有刚才问她:今天的心情好吗?


    后知后觉意识到方知有主动停下的意义,徐斯人心里仿佛被人偷袭着,给了一拳,枝叶动摇。


    徐斯人:“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也是未来的每年每月,都该纪念的一天。”


    徐斯人接过手机,先输入密码解锁屏幕,再打开APP登入帐户,最后解锁帐户界面。


    半天又半天,直到映入眼帘的界面里,她看到她的余额从5位数变成了8位数。


    啊?徐斯人以为自己看错了。


    可即便这是在做梦,也能让她的心跳瞬间加速,噗咚噗咚一路冲到她的嗓子眼,一瞬间,染红了她的脸颊,她的耳根。


    徐斯人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还是8位数?!


    再揉!


    真是8位数?


    这还是她的银行卡吗?应该是吧?


    主要是这串数字的后五位数,她一天得数800遍,真的是一点也没差。


    个、十、百、千、万!


    到这里,她还认识,每一个数字都是她用汗水换来的辛苦钱,她能打包票!全部都是属于她的!


    但再往前的十万!百万!千万!


    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这谁敢想?


    徐斯人紧张又惶恐,忐忑又兴奋,她将视线挪上去,又确认了一遍这张卡的所属人。


    徐斯人、徐斯人、徐斯人。


    她看了三遍,怎么看都是自己。


    这是在做梦吗?怎么会这么多呀!


    这要是真的就好了!


    徐斯人的手止不住地颤抖,她尽可能地抑制,却还是差点儿握不住手机。


    指尖松一下又紧一下,心里也松一下又紧一下。她好紧张。


    可是这金额……她怎么也想不通。


    如果多出的是600万,她能很确定这就是方知有给她转的!但这是……


    徐斯人不安道:“完了老板,我必须得去趟警局了,我怀疑这是有人把赃款误打到了我账上,这是要陷害无辜百姓啊!平白无故多出八位数!这不是要人命吗!”


    有贪心没贪胆,徐斯人遗憾又痛心的小模样,惹得方知有一乐。


    他捏了捏徐斯人的脸颊,忍住想咬她的冲动,将她往自己的腰上揽了揽,临时磨蹭着舒缓。


    方知有平静道: “应该不用去警局吧。你数数,多出的是1800万吗?我下午给你转的。”


    “我懂你的规矩,压二付一嘛,我每月该付给你600万,合着也就是1800万,徐小姐,辛苦你看仔细了,没少吧?”???


    方知有所说的每个字,徐斯人都能听得懂,就是连在一起后……


    压二付一?那是她曾经的戏言,偏离谱的贪念痴梦,她自己也没往心里去,却没想到他都记得。


    所以……这是她未来三个月的工资?


    这1800万,都是她的钱了?


    啊啊啊啊!心中的万般滋味一瞬间淹没她。


    徐斯人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故乡的山头,在漫山遍野的春天里一路奔跑,被风亲吻,被花敲头。


    幸福到不敢相信自己也能拥有这样的生活。


    徐斯人的嘴角一翘一翘的,鼻尖微酸。


    突然之间,一夜暴富。


    真有种印钱都没这么快的感觉。


    徐斯人喜笑颜开,一时间,激动、欣喜、振奋的情绪纷至沓来,她紧攥着手机,力气突然爆发,几乎要将它捏碎。


    接着,她紧盯着她的余额,在巨额的财富面前,慢慢滋生出新的忧愁。


    好多钱呀。可是,这其中的900万都还只是方知有暂时预付给她的,还没完全写着她徐斯人的名字。


    徐斯人几乎不敢想象万一哪天要转回900万给方知有的场景,那绝对是痛心的,痛苦的,抓狂的。


    真转不了一点,徐斯人甚至有种哪怕是真想分手了,也能硬着头皮再干两个月的感觉,毕竟……


    钱没进口袋还好,进来了再……


    对1800万的满足,与对900万的贪婪,交织在一起,徐斯人一时整理不好自己乱七八糟的心情,直到方知有的声音,在她耳边轻柔地吹。


    他吻了吻她的耳朵,赤诚真心道:“徐斯人,我想你天天开心。我喜欢看你笑,你开心我就开心。”


    简单的初心,温暖的爱意,明媚的男孩贴着她,照耀她。


    徐斯人再忍不住,挣开方知有,双手攀上去,紧搂着他的脖子。


    不想被他看见自己湿红的鼻头,她眨了眨眼,躲在方知有的肩膀上,偷偷擦了擦眼。


    徐斯人抽了抽鼻子,又作怪地笑了几声,忐忑地揶揄道:“这样会不会显得我很物质呀?总在惦记你的钱。”


    方知有轻笑了一声,理直气壮道:“你只想要我的钱?可我还想要你的身体、灵魂、时间、精力,要你陪我,要你跟我一起经营生活……”


    方知有笑声反问她: “难道这一切要你免费?徐斯人,我都要分不清我们之间,到底是谁在狮子大开口了,美丽的女孩,你不要太好了。”


    方知有的手搭在徐斯人夹在他身侧的两条腿上,他被她偏冷的体温沾染。


    四面徐徐吹来的风,这渐深的夜,正该拥抱取暖。


    方知有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圈在身体里,贴着他心口。


    “方知有,你真好。”徐斯人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哭腔,她吻了吻他的脸颊,触碰他的脆弱。


    她知道他想要,那么想要。


    徐斯人往上蹭了蹭,坐上去,围绕着他的一叶扁舟,给予波澜。


    被勾着,被压住,他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揉开他心中的褶皱,那是徐斯人藏在最深处的爱。


    方知有偏过头看她,他的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他的眼眸半垂,喉结滚动。


    徐斯人看着方知有的目光,热切温柔,她邀请道:“我亲爱的男朋友,请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将毫无保留地满足你。”


    方知有的唇畔笑意愈浓,他低下头,埋在她的肩窝里,深深地笑了。


    再抬起头,他的目光又恢复了一丝清明,撒娇似得请求道:“徐斯人,说好的vx签名要改写成我的名字呢?这事也不能再拖了,你现在就改嘛。”


    徐斯人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笑声牵动她,一颤一颤地,无意间摩擦在他的米粒上。


    也许是风,也许是爱,总在蹂躏他。


    徐斯人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好巧,她刚看完她的工资,现在,她要给她可爱的小男人一个名分了。


    徐斯人重新解锁屏幕,打开vx,将原有的个性签名全部删掉,她一字一字地重新打上。


    她嘴角促狭的笑意,渐深渐坏。


    方知有感觉不妙,问她:“你写了什么?”


    徐斯人扬扬眉,端着手机,一副玩味的表情,抑扬顿挫,大声念道:“男狗,男仆滚远点。我男朋友不让我跟你玩。”


    “……”方知有忍不住扑过去,咬在她的嘴唇上。


    微弱的痛感,丝丝麻麻。徐斯人身子一紧,忍不住在方知有的心口,回击地掐了掐。


    呼——方知有的身体一颤,他下意识地松口,靠到她身上,忍着身体的冲动。


    暧昧的轻风,贴过来,吹在他耳旁,他听见徐斯人勾引道:“亲爱的男朋友,你吃饱了吗?现在开心吗?”


    “如果你忍不住了的话——不用再等待了,请撕掉我的衣服,抱着我去浴室。”


    “方知有,尽情地干我吧!”


    第49章


    一夜到天亮。


    徐斯人醒来的时候, 已是下午三点。


    她睁开惺忪的睡眼,伸直双手抻了抻,身体扭动着, 在被子里伸了个懒腰。


    白色的纱帘外, 光线晴朗。


    软乎乎的床睡着异样舒坦,被单上的淡淡茉莉花香, 也有着清新干净的夏日味道。


    徐斯人在大床上从左往右滚了几圈。身体紧致丰润的感觉,被喂饱后精神上的充盈与满足,令她身心愉悦。


    再回忆昨晚,事实上, 连她自己都没想到,他两还能有张床睡。


    一切还得归功于方知有的意识,昨晚没把她按到床上, 而是在冲洗淋浴后,他直接抱住她,在浴缸里, 在洗漱台上。


    他掐着她的腰,扶着她的身体。他有的是蛮力气, 也有的是浑办法。


    方知有真厉害啊……


    徐斯人静卧着, 眼睛从东到西的打量, 看了一眼方知有的房间。


    她眨了眨眼, 衡量这一室的安静。


    等等,明明最出力气的人是方知有, 他怎么跟没事人似的?又比她气得更早?


    忙什么去了?


    徐斯人终于爬起来, 她到处找了找,只看到床尾的春凳上,放着一件折好的睡袍, 她愣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的衣服已经在昨夜被撕碎了。


    徐斯人扶额苦笑,又磨蹭了一会儿,她无奈地爬过去,捡起睡袍穿上。


    起床,打开房门,温度偏高的光线,照到她的脸上。


    徐斯人拿阳光拍了拍脸,重新拎起精神。


    楼下传来滚轮推拉的动静,徐斯人遁声跟过去,大声嚷问:“方知有,你在楼下吗?”


    “你醒了?”方知有在楼下应声,邀请道:“下来吧。”


    “哒哒哒。”徐斯人走下楼。


    入目便见厅里多了两列推拉式衣架,上面挂满了色彩艳丽的女式,一排夏装,一排秋装。


    方知有从两排服装中间走出来,笑意淡然道:“衣服送来了,你有空可以试试,有不合身的、不喜欢的,挑出来,咱退了再买。”


    徐斯人没想到方知有一下子买了这么多,她的心砰砰直跳,慢慢走过去。


    薄荷绿、樱花粉、婴儿蓝、薰衣草紫……


    活力饱满的颜色,经典先锋的设计,生命中缺失的青春视觉,在这一刻仿佛被全部补了回来,填进徐斯人贫瘠简陋的人生。


    方知有应该是把每套搭配都检查过一遍,包括衣服上的挂饰、腰带、统一配置着,颜色和谐。


    好多套衣服啊,比徐斯人衣柜里的所有衣服,加起来都还要多。


    她珍惜地摸了摸衣服的料子,因为觉得漂亮,嘴角止不住地扬了扬。


    可她没有买过这么多衣服,她有些不习惯这近乎铺张浪费的拥有,下意识地忍不住反问:“你怎么买这么多?”


    方知有只觉得心仿佛被兔子蹬了几脚,明明是不轻不重的力气,却还是将他的情绪踢到了偏离的方位。


    40套多吗?不知道。方知有只是想到了徐斯人洗到几乎一戳就破的内裤,在这之前,他从没想过人可以窘迫成这样。


    徐斯人以后再也不用过这样的生活了。也许她还不会消费,也许她还不懂享受,都没关系,他会给她买好,给她配齐,他要带她去过好日子。


    而这只是个开始。他会让她慢慢习惯。


    方知有掩盖下心事,他茫然扬眉,挠了挠鬓角,一副被动懵懂的模样,透着难以启齿的羞。


    他反问回去:“啊?多吗?大概40套,一天一身,抛去你来大姨妈的日子……其实还不够你穿2个月。”


    “……”太直白的原由,一笔购销了徐斯人心底的所有勤俭与不舍。


    徐斯人想起来了,这哪止是衣服呀,这是方知有另一种性形式的“套”。


    是她穿上不同风格的衣服,诠释不同角色的魅力,填补他多样的想象,满足他花式的癖好。


    说白了,这些还是“工服”呢。


    徐斯人一下子就释然了,她拉着漂亮的裙摆荡了荡,两眼弯弯,甜甜笑道:“那我真得赶紧穿,争取一件衣服多多穿几次,省得沦为一次性。”


    徐斯人真好骗。方知有嘴角翘了翘,他伸手摸了摸徐斯人的头,低下身,亲吻她的脸颊。


    方知有的气息扑在她的鼻尖,痒痒的,暧昧不明,“好呀。待会儿试试吧,很喜欢就留着出门穿,不喜欢的就在家里穿。”


    “啊?”徐斯人假装听不懂,她仰起头,故意问他:“你难道还想随时随地把我给拆了吗?你是发情期的公狗吗?”


    哈哈哈。又暗戳戳地骂人。方知有没忍住笑了声,他靠过去,搂着徐斯人的腰往怀里一贴,冷迫地压着她,目光游离在她的肌肤上。


    “谁知道呢。”方知有挑衅回去,声音低磁道:“你不是说最喜欢我的公狗腰吗?你昨晚背对着我,让我轻点儿,让我快点儿,你不是说了吗……”


    徐斯人没脸听下去,急忙抬手,紧紧捂住了方知有的嘴。她红着脸瞪了方知有一眼,见他不痛不痒地轻挑眉头,一副冷漫得意的慵懒模样。


    一声蔑笑溢出鼻尖,徐斯人憋着一口恶气,不甘示弱地磨了磨牙,也开始翻捡昨夜的旧账。


    她傲慢地抬起下巴,冷酷道:“笑了,也不知道是谁没本事呢,弄了我半天,还没让我湿透。啧啧,方知有,我看你最适合的还是当舔狗。”


    明丽的五官,横眉冷对,清澈水汪的大眼睛,小巧圆润的鼻头,薄唇紧抿着,颇为桀骜的反叛。


    方知有目光直视进徐斯人的眼睛。她干净,单纯,他总觉得神奇:怎么他说什么,她都会相信。


    其实,怎么可能会没湿透呢?她的身体就像水井,总在敏感地反馈。她的需求从来并不比他浅,他们是爱到一块儿,你情我愿,怎么做都舒服。


    只是徐斯人的确没什么经验,她对自己身体的反应总是稀里糊涂的,也不是很知悉。


    是以她明明都软到没力气,还会相信他借口,被他忽悠着,给他吻。


    不过徐斯人说的对,他喜欢当舔狗,喜欢她的味道。


    他凝着徐斯人,伸出舌头,在她的掌心痴迷地打圈儿,亲昵地吻着她,直到徐斯人害怕地,紧张地,将手挪来。


    方知有搂紧她,不让她躲。他掐着她的腰,撩过浴袍衣摆,很是主动地交出他身体的反应。


    他低着身,纠缠着她的呼吸,很是没皮没脸地反问她,邀约她:“女朋友,女朋友,你今晚想在哪里试试?今晚想要几次?”


    徐斯人的腿屈了屈,她红着脸,遮掩性地,磨了磨腿根,脚步如踩进云里。


    她恨他的大掌故意在她身上游离。他的体温,他的攻势,总是强势霸道,又阴湿跗骨。


    ——她还没穿内裤。


    徐斯人在他怀了挣了一下,给了他一锤。


    她真是拿方知有没办法了,也不知道是谁给他开了窍,撕了他斯文沉冷的性子,改成这幅如饥似渴的模样。


    他是没尝过女人吗?他是……


    难道他是铁了心了?甭管这日子是黑的白的,统统都过成了黄的?


    真是没谁了。


    她踮起脚,脱离他的魔爪,凑上去,咬了咬他的喉结,惩罚性地折磨他。


    徐斯人:“晚上的事晚上再说,现在是白天,我要去打另一份工了!老板,你今晚想吃什么?我准备开火了,咱们还是5点半开饭。”


    徐斯人说完,又捏着方知有的鼻子,以女朋友的身份警告他:“男朋友请勿捣乱!注意避让,千万别女友拖后腿,记住:我也是有社会身份的人!”


    所以,这也是徐斯人。


    即使是他的女朋友,即使知道他不会提醒她还兼有一份厨娘的义务,她仍会自主自发地行使厨娘的工作职能,把一切当成事儿办。


    徐斯人有事业心,也很有职业精神呢,简直魅力四射。


    方知有不自禁笑了,他听话地松开徐斯人,全力支持她:“好,男朋友绝不打扰你上班,老板也不会搞职场x骚扰,你放心!”


    他恢复了正常的状态,漫不经心道:“吃什么都行,你做的我都爱吃。”


    又怕徐斯人太费功夫,他提醒着补充了一句:“不过最好简单些吧,你抽空先把衣服试一试。”


    徐斯人又看向两排新衣服,多年物质上的缺乏,让她在得到后,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否兴奋。


    她很是羡慕地凝视着这些漂亮衣服,明知这些都是她的,可她还是觉得很不真实,很遥远。仿佛在看别人的人生。


    她知道,她该开始学习拥有更好的生活了。


    她现在已经拥有了600万的存款,从今往后,她都不用再因为缺钱而焦虑了。


    “我现在就去试。”徐斯人伸手去抓挂衣杆,拉着往自己屋里进。


    方知有跟在她身后,帮她拉另一排,还有商有量地跟她闲聊:“摸会儿鱼?能不能插句题外话?”


    那就是以男朋友的身份了?徐斯人提防地瞥了他一眼,淡声道:“你说。”


    方知有:“吃完饭一起看电影好不好?”


    徐斯人:“什么电影啊?”


    “黄色电影。”方知有冷静淡定地看着她,眉眼从容道:“咱们一起学习一下。”


    “……”徐斯人还真没尽力过这等大场面。


    被男孩邀请看黄片,还是带着学习的心态,即时尝试的那种。


    她的脸皮一烫,可很快,她又接受了下来,很诚实道:“看就看,你去挑吧,挑点好看的哦。”


    “行。”方知有眼里一亮、露出一抹期待的笑容。


    两人已经走进徐斯人的房间。


    “嗡嗡——”床头正充电的手机传来消息。


    徐斯人走过去拿起来一看。是她的学姐,上一任室友李蔓,发来的消息。


    李蔓:脱单了?男朋友谁呀?请吃饭请吃饭。


    徐斯人抬头看了方知有一眼,嘴角露出一抹幸福的笑意,她回道:好呀,明天请你吃饭,餐厅你选!随便挑!


    第50章


    徐斯人还是选择了李蔓更偏好的西餐厅。


    她找了家专做私房菜的格调小众店, 定了独栋花园江景洋房二楼,落地窗前的位置。


    方知有怕她坐地铁不方便,回去太晚也不安全, 作为男朋友, 他干脆揽下接送的任务,跟着一起来了。


    洋房的位置很好, 只是在居民楼里,没有什么宽敞路,方知有将车停在附近,跟徐斯人下车后, 两人并肩而行,缓缓往店的方向走。


    月色下,徐斯人穿着粉紫色的丝感半透连衣裙, 泡泡长袖,不规则多层次荷花裙边,可爱俏皮的设计, 搭配金盘扣黑腰带掐出曲线,脚上踩着一双黑皮靴, 一眼望去, 精致脱俗。


    她的碎短发有些长了, 披散在及肩的位置, 随风飘扬又跌下,淡冷飘逸的气质, 一双水汪汪的圆眼睛, 唇红齿白,干净清纯。


    那是被方知有精心打扮后的徐斯人。


    是方知有一点点完善看尽后,忍不自禁靠在她耳边说“这样真好看, 公主,我又可以了,今晚陪我试试”的徐斯人。


    方知有忍不住看她一眼,又看她一眼。时不时心痒痒地瞥过去,在夜风扬起她裙摆的时刻,他探出手,落在她身前,将一切按下。


    偶尔肌肤的接触,含糊暧昧,她的体温偏低,恰到好处的冷意,安抚他燥热的掌心。


    方知有一次次尝试着静下心神,低沉的声音,夜里矇昧:“徐斯人,我们以后每晚都出来约会好不好?”


    约会。好陌生的词。徐斯人一时怔了怔。


    她抬眸去看方知有,夜里阴冷的光线,切割他的轮廓,雕塑一样深邃的眼眸,闪着水墨般的光。


    他的唇角淡淡地抿着,碎着小情绪。


    徐斯人心里一盘:也觉得好像确实不太对劲。


    他们之间的密切总停留在房子里,身体上。少了些平凡温馨的仪式感,的确不太像正常的情侣关系,更像是地下情人。


    又想到今天一起出门,其实也不是和他约会。


    她会和学姐在二楼共进晚餐,方知有在一楼定了个位置,独自吃饭。


    而且——他们还约好了,为了避免让学姐沦为“电灯泡”,她还会当方知有不存在,等吃完饭散场后,她才会找回他,一起回家……


    挽在方知有胳膊上的手,改向穿过他,徐斯人将方知有搂住,故意勒了他一下,贴着他,仰望他,大声回答:“好!那我们明晚就出来约会!”


    徐斯人乖顺地靠在方知有怀里,风将她鬓边的发丝吹到她唇边,她张张嘴,发梢被她含湿。


    方知有的嘴角荡起一抹笑意,他低着眼,勾着她的头发别到耳后,亲昵地捧了捧她的脸。


    夜色下并肩的情侣,亦步亦趋。


    将进门的时候,紧搂的两个人才分开。


    徐斯人走在前头,手背在身侧悄悄朝方知有摆了摆,她低声道:“拜拜。”


    方知有朝她轻点了下头,没再说话。


    服务人员迎上来领路,他们一个往里,一个上楼,不同的方向,各自而行,都没有回头看。


    徐斯人提前20分钟到了,她坐下后,按照在网上搜到的攻略,提前先点了几道菜。


    焗蜗牛作为前餐,再点个奶油蘑菇汤润舌,以香煎干贝作为副菜,两份澳洲M9牛排做主菜,再配上一道鲜虾牛油果沙拉,点了两杯鸡尾酒。


    屋里昏暖的灯光下,摆盘精致,布景低奢,徐斯人抬眸向窗外看去,江上的灯带五光十色,印着水面倒影。


    这家店的环境与布灯很考究,人与食物无论怎么拍,都能轻易成为聚光灯下的主角,夺目美丽。


    徐斯人再次将位置发给李蔓,她按着语音键,语气温和俏皮道:学姐,我已经到啦,等你哟。


    **


    “呼——”门外偏浑的风,顺着被推开的门吹进来。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出现在门边。


    上挑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一抹烈焰红唇,偏深邃的浓颜,看上去不好惹的艳模样。


    李蔓目光疏冷地往屋里瞧了瞧,餐厅里三三两两坐着情侣,比较特别的是坐在进门右手边的独身男人。


    他所坐的位置,正面门口。


    唯一的光线,昏暖地从他头顶打下来,他坐在光的边缘,稍往后退一些,几乎能融入阴影。


    她朦胧的感觉他。锋利的面庞,硬朗的五官,光是坐着也能感受到的高大威猛,他若一座小山压在角落里,神情泰然。


    他端着水杯,健硕饱满的肌肉,如被拉满的弓,有着能让人侧目的速度与力量。


    大概是察觉到某个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停留过久,男人目光笔直地看过来,太过犀冷的眼神,令李蔓在第一时间,偏过头躲开。


    野性、极品。但是……不是她能碰触到的人。


    “小姐,你好请问有预约位置吗?”服务员从上一桌客人旁边走过来,面带微笑地咨询。


    “215桌。”李蔓近乎逃离地主动往楼梯口的方向走了几步,“我朋友说在二楼。她应该已经来了,一个女孩子。”


    “哦是的,请跟我来。”服务员带领李蔓走上去。


    走上楼梯,进入转角,缩进一楼视野的盲区,李蔓才感觉到身后的那抹紧迫的视线在消失,她悄悄舒了口气。


    这座洋房并不大,上了二楼,设计开放的视野,李蔓一眼可以看完所有。


    二楼一共只有5桌,其中三桌坐着情侣,一桌暂空,还有一桌坐着一个明艳靓丽的精致女孩。


    女孩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滑手机,开始等待。


    徐斯人呢?李蔓又将每一桌重新看了一遍。


    直到服务员指引着落地窗前的位置,告诉她:“女士,那里就是215桌,您的朋友来了有一会儿了,祝你们用餐愉快。”


    哪里?李蔓遁着服务员手指的方向,目光意外地,又一次落在了女孩身上。


    漂亮的女孩,像金尊玉贵娇养起来的公主,唯独不像徐斯人。


    李蔓挪了两步,又停下,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服务员已经下楼忙去了。


    已是6:35,离约定的时间已经很近了。徐斯人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她抬起头,往楼梯口看去。


    一个女人正站在空地中心,她穿着一身一字肩收腰黑长裙,腰间一盘锻制的黑玫瑰,裙摆半透的丝料下,一双笔直细长的腿,若隐若现。


    披肩大波浪,淡棕色的柳叶眉,腮下一点微醺的红晕,一如既往的亮眼。


    “学姐!”徐斯人站起来,边朝李蔓招手,边走向她,挽住她,“好久没见到你啦!好想你。”


    听到熟悉的声音,李蔓才对眼前的徐斯人有了实感。


    她重新打量徐斯人,看着徐斯人的粉紫色裙摆一次次打在她的黑裙子上,看着徐斯人俏笑嫣然地对她说笑。


    徐斯人:“我提前做了点攻略,先点了些招牌菜,你想吃什么可以再加菜呀,反正西餐的份量也不多,咱们慢慢吃,肯定能吃完。”


    徐斯人拉开凳子,将李蔓按在凳子上,她没有急于回到对面,而是亲近地靠在一旁,边用自己的手机重新扫码找出菜单页,边对李蔓娇憨地笑。


    那是徐斯人标志性的笑容,有一丝傻气,又有点像是在撒娇,她害怕别人不高兴,暗中察言观色的时候,总是会这么讨喜地笑。


    李蔓的心情很复杂,她抿了抿唇,斟字酌句中抬起手,替徐斯人理了理被踢乱的裙摆。


    李蔓:“徐斯人,一段时间不见,真没想到,你竟然改变了这么多……你现在和大学时期……简直判若两人。”


    “那当然啦!”徐斯人拍了拍李蔓的肩膀,翘着嘴角自豪笑道:“我现在可不是靠家里接济的穷学生啦,我有工作能挣钱,不一样咯!”


    有工作,能挣钱?可往大里算,不也才只上了三个月的班吗?能有多少?李蔓心里下意识地反驳,眉头轻皱了皱。


    她无意间一瞥,看到徐斯人皮靴上的香奈儿logo,似被人按住眉心,她的神情一顿,她下意识地,无声无息地打量,寻找。


    直到看到对面徐斯人座位上,放着一枚价值六位数的香奈儿包包。


    ——徐斯人背了四年的广告袋消失了。


    李蔓静静凝视着对面的那枚包包,那是她很喜欢的款式,只是太贵了,她买不起,她的男友Leo也没有想要买给她的意思。


    李蔓的心似被人狠狠拽了下去,情绪摔成无数碎片,有失落,有羡慕,也有……


    李蔓的笑意开始勉强,她抓着徐斯人的胳膊,将她往对面推了推,语气平淡偏低:“斯人,你坐回去吧,咱们之间就不客气啦。”


    李蔓突如其来的疏离,令本就对他人情绪格外敏锐的徐斯人,立刻捕捉到。她看了李蔓一眼,见李蔓低着眸,情绪萎靡,她很快收回目光。


    “好。”徐斯人满口答应着,回到原本的位置上,坐下。


    香奈儿被徐斯人的身体盖住。李蔓的眼前,换上了女孩干净的笑容。


    徐斯人语气真诚道:“学姐,你不知道,你是我在毕业后,第一个开口主动收留我的人!”


    “你怕我一个女孩子不安全,不让我去租老破小,知道我没钱,就只要了我每个月600块,让我跟你合租……学姐,谢谢你保护了我的安全。”


    “也谢谢你怕我心里过意不去,反复强调只是租给我半张床,小心地维护了我的自尊。”


    被提及的温馨过往,成了这一刻陌生关系的过度章。


    想起过去那个活得像流浪小狗一样的徐斯人,李蔓的情绪某一刻酸软了一下,可当她再抬起头,看到徐斯人的如今……


    李蔓被拉进了巨大的落差里,久久说不出话。


    直到对面的徐斯人,若有所思地垂下眸,她看了看桌上的刀叉,又看着她用了四年的安卓机。


    徐斯人嘴角的笑意淡去,她的声音很轻,也很锋利,她说:“学姐,你是不是有点儿妒忌我了?”


同类推荐: 绿茶女配能有什么坏心思呢[综英美]七分之一的韦恩小姐阳间恋爱指北[综英美]幼驯染好像黑化了怎么办死对头为我生崽了[娱乐圈][综英美]韦恩,但隐姓埋名家养辅助投喂指南[电竞][足球]执教从瑞超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