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303文学
首页曼娘 70-75

70-75

    第71章 抓一双


    “不见。”秦殊并不愿意任何人打扰他们的相处,何况还是个陌生的女人。


    “让她进来。”宋令仪说完,才看向男人,柔声的解释道,“妾原先在宫里,并没有多少人愿和妾说话,唯宁淑媛会时不时来同妾说些话,送些吃食炭火,才不至于让妾在宫里生活难捱。”


    秦殊自然回想起了她刚进宫时所发生的事,一时之间,愧疚心虚得竟不知如何面对她,只能拉过她的手,用力地握在掌心,“当时的事,是朕对不住你。”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只要陛下往后一直对妾好,妾就满意了。”笑得温柔的宋令仪反握住他的手,大有往事如烟过的大度。


    可是一些事怎么可能过去?


    就像不小心打翻水壶,沸水洒在皮肤上留下的丑陋疤痕虽能除掉,可那一瞬间的钻心剧痛又如何能从心底抹去。


    宁淑珍过来时,明显是精心打扮过了的,见到上首高大俊美的男人,心尖随之一颤,“妾见过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秦殊看着请安的女人,眉头紧锁得似在思考宫里头何时有那么一号人?


    “她是谁?”


    “是居住在喜露殿的宁淑媛。”宋令仪为男人夹了菜进碗里,“妾平日里在宫中没有什么说得上话的人,好在宁淑媛愿配妾说话。”


    握住她手的秦殊眼底愧疚之色更浓,“是朕的疏忽了,等朕忙完这段时间就带你出宫。”


    “好,妾等着。”


    后槽牙都快要咬碎的宁淑珍没想到他居然都不认识自己,哪怕知道她是谁了,仍把她当成空气一样无视。


    宋令仪像是才注意到她,笑着招呼,“淑媛妹妹坐下就好。”


    又吩咐宫人,“去给宁淑媛拿一副碗筷来。”


    等坐下后,宁淑媛看着桌上摆放的吃食,用的碗筷,和陛下时不时给她夹菜的亲昵动作后无不咋舌。


    她知道宋修仪受宠,却是第一次直面她受宠的程度,难怪皇后娘娘如此忌惮,厌恶她。


    陛下身为天下之主,本该对后宫雨露均沾,岂能让她一个人独占了全部宠爱。


    也不怕将自己吃撑了去。


    宋令仪没有忽略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嫉妒,让蝉衣拿了个新的酒杯过来,为她斟上递过去,“这是我自己酿的青梅酒,淑媛妹妹尝下?”


    宁淑珍接过后抿了一口,虽觉得寡淡如水,嘴上奉承,“修仪姐姐酿的酒果真美味,我一时间都不自觉多喝了。”


    “喜欢喝就多喝些。”


    秦殊却不舍得她将自己酿的酒分给除他以外的人,全程板着脸,气场凌厉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拔刀杀人。


    宋令仪见他杯中酒水空了后,重新为他满上,打趣道:“陛下何故板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妾惹了你生气。”


    “不关你的事。”秦殊在她满上后,一杯接着一杯。


    到了最后,完全忘了自己喝了多少杯,满脑子想的都是。


    这是她亲手酿的酒,绝对不能便宜了其他人。


    直到他喝完最后一杯酒后,已是醉得不省人事的沉沉睡去,


    宋令仪将人灌醉后,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两下,并凑到他耳边轻声道:“陛下,您喝醉了吗?”


    “要是醉了,可要妾让宫人进来抬你进去休息?”


    一连说了好几句话,对方都没有反应后,宋令仪才确定他是真的醉倒了。


    同宁淑珍合力将人抬回屋内榻间后,宋令仪看着已然蠢蠢欲动的女人,“我只帮你一次,记住你答应过我的话。”


    宁淑珍感激得就差跪在她脚边,“修仪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直到对方推门离开后,一收感激之情的宁淑珍看着醉倒在床上的男人,即她的丈夫。


    原本对死亡的恐惧渐渐抛去脑后,随后蔓延而起的是对荣华富贵的渴望。


    为什么宋曼娘姐妹可以,而她不行。


    若是她伺候好陛下,往后的荣华富贵合该有她的一份子。


    可是醉酒的男人真的就是醉酒过去了,任凭她怎么努力都没有反应。


    她不甘心,不甘心那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却做不成。


    宋令仪并不担心他们两人会发生什么,虽说男人醉酒后会同死了一样。


    但与其相信男人,她更相信自己。所以在点的香和酿制的酒里,加了点儿容易让男子易不举的药。


    她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亦不喜别人碰她用过的东西。


    蝉衣心中则是不安居多,觉得娘娘未免太心善了,要知道后宫里的女人不是这个想踩那个上位,就是那个想踩这个上位。


    宋令仪知道她想问什么,眯着眼睛望向远处花团锦瑟,“你觉得今天天气如何?”


    蝉衣不明白小姐为何问这个,点头道:“天气很好。”


    今天的天气是很好,没有风,阳光洒在身上正暖烘烘得催人欲睡。


    “那么好的天气,就不要总是说些令人扫兴的话。”


    蝉衣立马把要说的话全塞进肚里,小姐那么做理应有小姐的道理,她要做的就是相信小姐。


    晒了一会儿太阳,宋令仪想到快要结束了,便从石凳上起身,“该回去了。”


    只是还没走出御花园,一道颀长如玉的身影先从另一边窜了起来,脚步带着几分急切地向她走来。


    许慎快到她面前方才停下,拳头握紧,喉咙泛起干裂的哑意,“娘娘,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自那天回去后,许慎就一直想要找机会见她,想要同她解释那天的事,并表明他说的负责是认真的,而非开玩笑。


    但他是个外男,即便姐姐是皇后也不能随意入宫,何况是来到后妃经常出没的御花园。


    眼睫垂下的宋令仪后退一步,神态冷漠又疏离道:“小国舅。”


    许慎被她疏离冷漠的态度刺得心下一疼,唇边蔓延出一抹苦涩,“你不用喊我小国舅,喊我名字就好。”


    “说来那么久了,我都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姓许,名………”


    他的话尚未说完,就被宋令仪先一步打断,“我出来得太久了,该回去了,就不打扰小国舅了。”


    许慎在她转身离开时,下意识就要拦住她,可是手还没伸出来,就听到了远处传来的脚步声,也令他的动作僵在原地,随后蜷缩着收回指尖。


    “你刚才在和谁说话?”走过来的许素霓见他望着某处,目光随之落去。


    正好见到对方消失的一抹浅色衣角。


    许慎不想让她知道,随口扯了句,“没谁。”


    “没谁?你觉得我会信吗。”许素霓眯起眼睛,带着凌厉的审问,“你该不会是和那狐狸精说话吧。”


    要不然怎么一副做贼心虚的样。


    “姐,她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你总是骂她………”原本的狐狸精三字,如今竟成了他嘴边的烫口之物。


    “她是抢走你姐夫,抢走我丈夫的女人,她不是狐狸精是什么!”声线拔高的许素霓一想到因宋曼娘而死的霞霜,就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后拿去喂狗!


    贱人!


    她一定要弄死她为霞霜报仇!


    神色扭曲了一瞬的许素霓目送着他远处的背影,对白玄说,“打听一下,刚才他在这里和谁说话。”


    那天不在翊坤宫,从而逃过一劫的白玄皱起眉心,“娘娘是怀疑小国舅和那位在说话吗?”


    许素霓自然希望是自己看错了,因为她绝对接受不了自己的亲人背叛了自己。


    随着太阳一点点往西边移,原本晒不到太阳的角落反倒被偷了家,洒落一地黄澄澄。


    伸手摁住眉心的秦殊没想到,几杯青梅酒下去会醉人,等醒来时竟有种宿醉后的头疼。


    等下得问下她是用什么酒酿制的。


    起身时,突然在枕边摸到一具温热细腻的皮肤,却远不如往常摸到的细腻光滑,就连萦绕鼻间的都不是清冽梅香,反倒是过于腻人的甜香。


    原本残留的睡意瞬间散去,只剩下一片凌厉的骇人杀意。


    “陛下,你醒了吗。”随着珠帘掀开发出的琳琅脆玉,是独属于她清冷如雪的声线落下。


    刹那间秦殊浑身肌肉绷紧,下颌线条用力绷着显出几分难得的慌乱来,“你先别进来。”


    一直没有睡着的宁淑媛见男人醒了,心下窃喜,夹着嗓音就要从身后抱住男人,“陛下。”


    “你们,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进来后的宋令仪看着这一幕,脸色煞白,眼眶泛红得浑身发抖,摇摇欲坠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倒。


    似不敢相信她所看见的,更无法接受得就往外走。


    被恐慌给淹没的秦殊在她要走后,顾不上有没有穿衣服,跳下床就神色慌乱地拉住她手腕解释,“曼娘,你听我解释,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我的床上。”


    “难道我对你的心意,那么久了你还没明白吗。”


    手腕被拉住的宋令仪羽睫坠泪,欲落不落惹人心疼地一点点抽开被握住的手腕,“妾已经亲眼见到了,陛下你让妾怎么信你啊。”


    “你说你不知道,难道陛下想说是宁淑媛一个弱女子强迫的不成。”随即泪水滑落脸颊,唇边蔓延起苦涩的笑,“妾本就应该明白的,陛下是天下之主,一些话陛下随口说得,妾却不能信。”


    “不是,我说的是真的,我完全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我的床上。”


    床上的宁淑媛目睹着这一幕,嫉妒得连后槽牙都要咬碎,更不明白事情的走向会变成这样。


    不甘心完全被无视,泪水涟涟的出声道:“陛下,妾………”


    而在这时,被秦殊拉着手腕的宋令仪身体一软竟晕了过去。


    蝉衣扯着嗓子立马朝外面喊道:“小主晕倒了,快叫太医来!”


    第72章 孩子是谁的?


    宋令仪晕倒后,立马有太医扛着药箱过来。


    为她诊脉的还是罗太医,罗太医放下诊脉的手后,笑着拱手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修仪娘娘这是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先前娘娘突然昏倒,多半是因为受到了刺激。”罗太医不明白她为何要让自己,把将近怀有三个月的身孕说成一月多。


    因她是自己恩人的妻子,现恩人不在,他理应要将恩情报给其夫人。


    即便是冒着杀头的威胁,也得要对自己的主上说谎。


    宋令仪悠悠转醒过来时,听到的就是那么一句,脸上带着茫然的无措。


    不同于她的无措,早已做到喜形不于色的秦殊,难得情绪欣喜外露得就想要把她抱起来,转上两圈。


    又担心会伤到肚里的孩子,最后只是难掩狂喜地握住她的手,“曼娘,我们有孩子了。”


    秦殊说完就想到他们上次的那个孩子,喉咙泛起一阵干哑的酸涩,又带着一丝难掩的愧疚,“你说,会不会是它回来了。”


    靠在男人怀里的宋令仪温柔的点头应着,随后看向跪在床边的宁淑媛,咬着唇扯着他袖口。


    她一个字没有说,可想表达的话一个不落。


    秦殊这才注意到害她晕倒的罪魁祸首,戾气十足犹如看死人,“拖下去,杖毙。”


    原本还坐着飞上枝头美梦的宁淑珍瞬间吓傻了,不明白事情的走向为何同自己设想的完全不一样,在宫人上前要拖自己走后。


    惊恐得尖叫连连,眼泪鼻涕齐齐涌出就要爬过来拉他袖子,“陛下,你不能那么对我!”


    “妾在后宫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何况,何况妾只是伺候了你一回,妾并没有做错任何事啊。”最重要的是,她不想死。


    眉骨低沉的秦殊想到前面一事,胸腔中似有一把无形的怒火在燃烧,那把火越烧越烈,烧得理智全完,烧得他憎恶碰了别的女人的自己。


    薄唇扯动,眸底杀意迸裂,“没有朕的允许,谁允许你碰朕的身体,单凭这一点你就该死。”


    “妾,妾只是伺候陛下,难道这也有错吗。何况若不是陛下主动,妾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强迫得了陛下。”泪水打湿满脸的宁淑珍胆怯得往后退,随后指甲掐紧,猛地抬头看向宋令仪。


    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才会答应得如此爽快!


    要么就是在陛下耳边吹了耳边风。


    欣赏了一会儿好戏后,对上她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目光的宋令仪才怜悯地叹了一声,“妾虽然生气,可她好歹伺候过陛下一回,陛下对她如此残忍,往后岂不是让宫里其她姐妹伤心。”


    “本来她们就对妾独占陛下不满了,要是宁淑媛真因此香消玉殒,只怕整个后宫前朝都会视妾为眼中钉,肉中刺,妾也没了能同妾说话解闷的人。”


    秦殊认为她说的都不是问题,“要是想解闷,我待会儿让人给你送只鹦鹉来。”


    宋令仪并不赞同他的话,“鹦鹉虽好,但畜生毕竟是畜生。”


    以额触地的宁淑媛听着他们三言两语就决定了她的结局,还将她比喻成解闷的鸟儿。


    完全不是把她当成一个活生生的人,心中屈辱愤恨难消。


    可她的恨,怨,怒,不敢朝高高在上的男人发泄,只会把它们迁怒与和自己同为女人的宋曼娘。


    要不是她从一开始心软的答应自己,她怎么会一步步滋生养大了野心。


    哪怕自己求她帮忙,她也应该直截了当的拒绝她才对!


    宋令仪拉过男人的手覆在腹间,眉眼间全是为人母的温柔,“陛下就当是看在这个孩子的份上,饶过她一回吧。”


    唇线半抿的秦殊想到那个孩子,生怕这个孩子也会因他做过太多杀孽离他们而去,终是默认的点头,只是眼锋一转,“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将其打入冷宫终身不得外出。”


    宁淑珍等最后一字落下后,整个人惊恐生惧得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委顿在地得连半句话都发不出。


    但她又清楚的知道,最起码她活下来了。


    宋令仪再次有喜的消息,犹如晴天中的一声巨响。


    “什么!宋曼娘那个贱人又有了!”折断了手中花枝的许素霓脸色难看得几乎狰狞,指甲掐进肉里都察觉不到刺疼。


    这一刻的她甚至恨上了秦殊。


    恨他眼瞎,恨他有眼无珠,更恨他薄情寡义。


    对比娘娘的盛怒,白玄却显得格外冷静,“这一次,娘娘不妨让她把孩子生下来。”


    “要是真让她把孩子生下来,本宫的皇后之位是不是都得要让给她坐了!”


    白玄见娘娘没有听出自己的弦外之音,遂压低声线道:“娘娘要知道,自古女人生产就像是在鬼门关走上一遭,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抬手抚上花枝的许素霓明白后,突然笑了,笑得眉眼舒展,笑得端庄大气。


    之前找不到机会弄死她,现在机会不正是摆在眼前了吗。


    她不会再让她肚里的孩子出事,相反她比谁都期待这个孩子能平安生下来。


    正让宫人将地上残花收拾干净,就有宫人来报,“娘娘,宋昭容来了。”


    自从宋曼娘复宠,宋今禾被毁了容貌后,她在许素霓眼里就成了被踢出局的废物。


    原以为她起码能分走宋曼娘的半点宠爱,谁曾想如此没用。


    从那一刻起,也令许素霓深刻的明白到,就算她找了再多和宋曼娘容貌相似的女人又如何,他心里依旧有宋曼娘那女人的一席之地。


    倒不如说,只有宋曼娘那女人。


    原本同往常一样不见的,只是这次突然改了主意,“让她进来。”


    来了很多次,但都被拒之门外的宋今禾不过短短数月,就被宫里的踩低捧高,将自信又高傲的性子给磨得只剩下狰狞的恨意。


    但她的漫天恨意对准的唯有宋令仪,要不是她,她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不人不鬼的样!


    进来后,她压着恨意,露出讨好的笑,“妾过来,是有个关于宋曼娘的秘密想告诉娘娘,妾相信皇后娘娘肯定会感兴趣。”


    闻言,把玩护指的许素霓倒是来了兴趣,“你说。”


    许素霓前面还想着如何处理宋曼娘,没想到就有人将刀子递了过来,她要是不用那还当什么皇后,不如直接当眼瞎心盲的蠢货婆子。


    宋曼娘,这份来自亲手足送来的礼物,还望你会喜欢。


    回来后,就在户部挂了个官职的许慎得知她怀孕后,脑海中突无的浮现起,不久前他们二人缠绵的场景。


    最令他心惊发颤的,当属那个孩子怀上的时间正是那天。


    这个胆大包天的念头仅是刚冒起一个头,就遇春风细雨迅速生根发芽,随后变成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


    自从她有孕后,许素霓都免了让她三日一次前往翊坤宫的请安。


    既不用去请安,宋令仪落得个清净,每日里等男人上朝后就捧着书来看。


    像极了一块,正不断吸水的青苔。


    逢春端着碗糖蒸酥酪进来许久,见小主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只能无奈的出声道:“小主在看什么?”


    “在看书,只是书里有些道理我不甚清楚。”宋令仪说话时眼睛不曾离开书本半寸,“为何自古以来,男人的政治联盟都要寄托在女人的身上。”


    “是他们想要结盟借用对方的权势,理应要他们嫁过去才对。”


    逢春回,“小主可想听真话?”


    宋令仪颔首。


    就听到他说,“自是因为女子天然处于弱势,弱势在他们眼里不过是阿猫阿狗,舍了一只漂亮的猫狗就能换来自己想要的东西,何乐而不为。至于那只漂亮的猫狗过得如何,全然和他们无关。”


    逢春说完,谦虚的低下头,“奴才所学不多,唯恐让小主看了笑话。”


    “我倒是认为你知道的很多,说不定我还得要叫你一声师父才对。”因为她就是被随意送人,更不允许有任何反抗之力的猫狗。


    逢春受宠若惊得把头低下,“小主莫要如此,小主此言简直是折煞了奴才。”


    “在我眼中,你当得上我的一句师父。”


    “小主,宋昭容来了。”


    宋令仪自此搬出玉芙宫偏殿后,就再也没有关注过她了。本以为会被遗忘掉的人,如今又突然出现在眼前,倒是有趣。


    “让她进来。”


    “宋曼娘!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拳头握得咯咯作响的宋今禾怒气冲冲地走进殿内,见到她那张和自己相似,却光滑如玉的脸。


    恨意从心底蓬蓬滋生,嫉妒扭曲得要用簪子把她的脸划烂,变得和自己一样不人不鬼才行!


    正在看书的宋令仪看着闯进来,即便用厚厚脂粉都仍遮不住脸上坑坑洼洼的女人,放下书,好笑道:“我该得意什么?”


    宋今禾见她事到如今还不知道错在哪里,直接抢过她的书扔在地上,指着她鼻子大骂,“得意就算你是个二嫁妇,给别的男人生过孩子后,陛下心里依旧有你!”


    “怪不得你会流产,肯定是你肚子里头的孩子知道你是个什么下贱的三流货色,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你。否则等他出生了,知道自己有你那么个不知廉耻,水性杨花的母亲定然要以你为耻。”宋今禾完全不把她当姐姐看,反倒是当仇人,知道她哪痛就往哪扎。


    她敢说那些话,也是认定是她的妹妹,有恃无恐。


    不曾想宋令仪脸色骤沉,抬手朝她脸上扇去,“来人,掌嘴。”


    “她不会说话,你们就教她怎么说话。”


    第73章 巫蛊之害


    突然被打了一巴掌的宋今禾没想到她真的会动手,脸上闪过震惊,诧异,全然不可置信地捂着被打的半边脸,双眼赤红得拔高着音量,“宋令仪,你别忘了我是你妹妹,要是让娘亲父亲知道了,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什么我的双亲,分明是你的双亲才对。”宋令仪有时候真怀疑她是不是和自己一母同胞,否则怎会那么的蠢。


    早就想动手的蝉衣听到小姐发话后,薅起袖子就将人扯下去。


    在宫人上前时,宋今禾瞬间产生毛骨悚然的后怕,后退中不忘怒目圆瞪,厉声惧色地威胁道:“大胆,我可是昭容!我的位份比她还高,你们要是敢动我,陛下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一个小小昭容,我还就真打了。”宋令仪捡起地上被踩脏的书,似笑非笑,“你说,陛下会为了你来罚本宫吗?”


    她前面纵容她,不过是看在她好歹叫过自己十几年姐姐的份上。


    未曾想她的忍让落在她眼里,反倒成了她蹬鼻子上脸的好欺负。


    知道她不是开玩笑后,指甲掐得掌心鲜血淋漓的宋今禾心里虽怕,眼神却如同淬了毒的刀子,并且赌她不敢真的对自己动手,“宋令仪,你要是真的敢动手打我,信不信我就当以后没有你这个姐姐!”


    “我本就不是你大姐,又何需你来认。”宋令仪扬起手上的书,“把人带出去打,免得脏了我的地。”


    “宋曼娘,你不能那么对我,你会遭报应的!”呲目欲裂的宋今禾刚说完,就被蝉衣用帕子堵住了嘴。


    那么吵的东西,还是别吵到小姐,坏了小姐的心情才好。


    蝉衣没有在宫外行刑,而是挑了个人来人往的御花园。


    要是有人问起,就说宋昭容出言不逊得罪了她家小主,现替小主教她学规矩。


    话虽如此,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在杀鸡儆猴,也想要对外传达出她有多么受宠。


    毕竟昭容的位置可比修仪高,这当修仪的胆敢当众派宫人打昭容的脸,不正是仗着有陛下在撑腰吗。


    此事传到翊坤宫时,兰妃洛清歌正在殿内做客,闻言忿忿不平,“一个修仪胆敢对昭容动手,她还真是无法无天得把自己当成宫里头的女主人不成。”


    洛清歌的话落在许素霓耳边,刺耳至极,认为这个蠢女人在指桑骂槐。


    如今对外,说得好听点她才是皇后,可在宫里这个踩低捧高的地方,那些宫人只怕会在背地里认宋曼娘当女主人,从而笑话她这个失了丈夫宠爱的皇后。


    不过她能猖狂得意的日子也就这几天了。


    一直在找机会入宫的许慎此次借着给姐姐送礼,才得以踏入宫中。


    又在送了礼后迟迟没有离宫,反倒寻了由头前往御花园,并期盼着能在这里遇到她。


    因为除了这里,他不知道该去哪里偶遇她。


    就在太阳一点点往西边斜,犹如金子揉碎了的阳光铺满大地,以为今天不会遇到她时。


    却见到远处有抹令他日思夜想的纤细身影,骤然间连呼吸都跟着漏了一拍。


    生怕她会在下一秒消失不见。


    正准备折下一朵山茶花的宋令仪,没有注意到脚下石头,脚下一滑就要往后摔去,正好被及时赶来的许慎扶住。


    “娘娘,你没事吧。”清冽如山泉叮咚的声线骤然于耳边响起。


    手臂和肩膀被扶住的宋令仪身体僵了下,迅速挣扎着要从他怀里离开,“我没事,多谢小国舅相救。”


    确定她能站稳后,许慎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扶着她的手。


    宋令仪生怕他会说出什么语出惊人的话,便让宫人退下。


    见到她的那一刻起,拳头握紧的许慎紧张得连心跳都随之加快,想说的话有很多,只是到了嘴边又尽数化为干巴巴的一句,“我听说你怀孕了。”


    不动声色拉开距离的宋令仪点头。


    许慎原本那句,孩子是不是我的,到了嘴边又变成了违心的一句,“恭喜。”


    手覆上腹部的宋令仪后退一步,清冷的眸子坦坦荡荡对上他的眼睛,“我知道小国舅想问什么,孩子是陛下的。”


    她如此斩钉截铁的回答,落在许慎耳边非但没有打消怀疑,反倒是疑色更重。


    垂下眼眸的宋令仪抿着朱唇,随之转了话题,“妾听闻皇后娘娘最近帮小国舅相看了不少姑娘,想来再过不久,妾就能听到关于小国舅的喜事了。”


    喉咙泛起一片涩意的许慎很想说,那都是他姐姐的一厢情愿,他本人并没有成家的打算,只是话到嘴边又跟着咽了回去。


    甚至在她转身离开时,连半句挽留的话都说不出。


    他知道像她说的最好,但她是自己的第一个女人,他怎么可能说忘就忘,何况她肚子里,现还怀有他的孩子。


    许慎越想,越觉得他当真不是个东西。


    直到目送着她的背影彻底消失了,许慎才失神落魄的回到翊坤宫。


    知道姐姐肯定会问他的婚姻大事,嘴唇张张合合许久后到最后闭上眼,决定遵从本心,“姐,我好像有喜欢的姑娘了。”


    正在逗弄鹦鹉的许素霓转过身,笑了,“这不是好事吗,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许慎伸手揉了一把脸,努力地想挤出一抹笑来,结果反倒成了笑比哭还难看,“可是,她成亲了。”


    闻言,许素霓当即皱起眉头,“该不会是国都选址不好,要不然一个两个的,怎么都喜欢上别人的妻子。”


    这个别人,许慎自然猜得出来是谁。


    更令他羞愧难当的,当属他不知廉耻的喜欢上了姐夫的女人,这个女人还是姐姐最讨厌的人。


    一时之间,他像是同时背叛了两个对他很好的人。


    因这是弟弟好不容易松口说有喜欢的人,许素霓拧着眉头纠结了一下,才叹道:“你告诉我,你喜欢的是哪家夫人,若是她对你有意,我不是不能帮你。”


    “不用,而且她和丈夫感情很好,我不想当拆散他们的恶人。”何况许慎心里清楚。


    对那天意乱情迷耿耿于怀的恐怕只有他,而她早就抽身忘记了。


    可是,她怎么能那么快就抽身出来了,反而将他一直困在那一天里。


    夜里,秦殊回来时问她,“你今天见到了皇后的弟弟。”


    他好像不是在单纯询问,更像是在敲打。


    就算许慎是皇后的胞弟,可在他眼里也是个男人。


    宋令仪清楚,只要他想知道,宫里发生的任何事都瞒不过他的眼睛耳朵,便隐去了最重要的一点,半真半假道:“他只是见妾快要站不稳,正好扶了妾一把。”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遂夹了一筷子菜到他碗里,打趣道:“难不成陛下连这点儿醋也要吃吗?”


    秦殊握住她夹菜的手腕,遒劲有力的长臂一揽,直接将她拦腰抱在腿上,下颌搭在她瘦削的肩窝处,呼吸滚烫又炽热地落在她脖间,“如果朕非得要吃这个醋呢?”


    任由他抱着的宋令仪软下身体,伸手点他鼻子,“那妾有理由怀疑,陛下上辈子定是醋坛子成精了。”


    并不否认的秦殊抱着她,罕见地镀上了一层温柔的语调,轻唤她,“曼娘。”


    宋令仪回抱住他,脸埋男人胸口,“妾在的。”


    随着月份渐大,宋令仪的腰肢不在纤细,或许是因为她过于单薄,近十个月身孕看着竟和别人四五个月一样,而对外,她正处于七岁活八不活的第八个月。


    好在太医说胎儿一切健康,才压住了秦殊的问责。


    不知秦殊究竟是怎么想的,如今的她依旧没封上妃位,虽无妃位,其待遇堪比贵妃。


    连带着后宫嫔妃和前朝官员们都跟着摸不清,陛下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时隔几月,宋令仪又一次被叫到翊坤宫请安。


    这一次的她不再是孤零零站在角落,而是有了专属的位置。


    宋令仪扶着肚子刚坐下,就对上一道淬了毒的阴冷目光,她不用刻意去看,都知道那道目光来自于谁。


    是她的好妹妹,宋今禾。


    坐在上首的许素霓不动声色划过她的肚子,敛下锋芒笑得温和,“修仪的身子应该快有八个月了吧。”


    “多谢娘娘关心,正好有八个月了。”


    端起汝窑粉白荷花茶盏的许素霓压下眸底冷笑,关心道:“这可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等你生下孩子后,可是功臣了。”


    宋令仪抬手抚上腹部,“妾只是侥幸生下了陛下的第一个孩子,妾想,往后宫里头的孩子定会越来越多的。”


    此时白玄突然发出惊呼,上前就去扶住许素霓,“娘娘,你身体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怎么脸色那么白。”


    “太医,还不快点请太医过来!”


    “本宫无事,不必小题大做。”许素霓压下白玄的手,脸色惨白得捂着胸口,“最近也不知怎地,总觉得心口闷闷的不舒服。叫了太医来看过几次,均说身体无碍,倒真是奇了怪了。”


    一向心直口快的惠妃讥讽道:“依我看,皇后娘娘不像是身体有事,更像是被人下了巫蛊之术。”


    绞着帕子的洛清歌皱起眉头,“应当不会吧,谁敢在宫里用这些腌臜物啊,除非是活腻了。”


    惠妃不动声色扫过宋令仪一眼,暗藏鄙夷,“你不敢的事,有些人可敢做。要知自古以来,哪一个不都是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宋令仪就听着她们一唱一合,全然不在意她就是话题中心。


    反倒觉得皇后殿内的糕点,不如她宫殿的糕点来得软糯蓬松。


    惠妃这时站起来,视线扫过事不关己的宋令仪,唇角微勾,“说来也巧,本宫今天过来时,正好派人去宋修仪居住的寝宫拿了点东西。”


    她刚说完,就有个宫女神色慌乱又恐惧的走了进来,“娘娘,婢子,婢子在宋修仪居住的宫殿找到一样东西。”


    说着,那宫女还神色惊恐的缩起脖子。


    宋令仪前面就奇怪,为何她今日会让自己来请安,敢情打的是栽赃嫁祸,但她并没有多少慌张,反倒饶有兴趣的问,“是什么,不妨拿出来看看,我也好奇,你们究竟在我和陛下居住的宫殿里,搜查出了什么?”


    许素霓冷声喝道:“还不快呈上来!”


    等宫女将此物呈上时,只见里面呈放的,正是一个写着生辰八字,上面用血浸泡过,还扎满针的巫蛊娃娃。


    没想到会有那么个惊喜的许素霓压下唇角笑意,当即怒目而视,抬手重重拍上桌面,“宋修仪,此巫蛊之物是在你殿中搜到的,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第74章 咄咄逼人


    巫蛊之术一出,整个殿内先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随后开始了对宋令仪的口诛笔伐。


    原先大家都没有得到陛下的宠爱,便以为陛下是单纯不喜男女之事,可是自她入宫后,陛下基本就成了她一人的专属。


    这怎么能不令她们愤怒,不令她们嫉妒!


    要知道她们在入宫前,都曾幻想过自己会是那个得到帝王独宠的例外,但当另一个女人成了例外后,他们有的只是愤怒和诋毁。


    洛清歌唇角翘起,往本就烧得旺盛的火堆里倒油,“我就奇怪为何她如此受宠,敢情是给陛下行了巫蛊之术啊。”


    “也是,毕竟她一个二嫁还生过孩子的女人,要不是凭借这些下流手段,如何能获得陛下的心。”


    她们不愿承认自己不如她有手段,只会诋毁她定是用了其它的旁门左道,从而抹杀她的本事。


    “陛下,出事了,出大事了。”小顺子得了消息后,那是一刻钟都不敢耽误直奔御书房,生怕晚了一步就真完了。


    守在殿外的李德贵见他这模样,气得脸皮子直抽的伸手就捏他耳朵,“咋咋呼呼成何体统,咱家平日里教的规矩你都忘了不成。”


    被捏着耳朵的小顺子哎呦喂着,连忙解释,“不是,干爹,是出事了,出大事了。”


    李德贵眉毛都不皱一下,“陛下正和齐相在里面商议要事,就算发生了天大的事,也得等陛下和齐相商量完要事先。”


    “干爹,是真出了事,十万火急的大事。”小顺子如何不知,但此事事关宋修仪,哪儿是他能慢得了的啊。


    此时李德贵也琢磨出点儿不对劲了,“出什么事了,值得你如此慌张。”


    “是,是宋修仪出事了。”


    李德贵听到是那位出了事,等问清楚发生了何事后,心里直呼作孽就往内殿走去。


    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他怎么不早说啊。


    此时殿内的秦殊正和齐信商议着,匈奴柔然回鹘集兵来犯一事。


    匈奴当年虽被打退十里地,前朝也因此元气大伤,即便他接手后大力发展民生农业,可失去的元气哪儿能那么快恢复。


    以至于在大邺立国不久后,野心勃勃的匈奴柔然回鹘联合其它大大小小四十二个部落,欲趁大邺根基尚不稳定,集兵再次南上,称霸中原。


    即便柔然没有提前打来,秦殊也准备拿他们开刀。


    因为他必须要靠一场完美的胜仗震慑邻国,和那心怀不轨欲复国之人。怀柔虽有用,只治国还是得要看拳头大小。


    齐信对他要等到十一月份才开战的做法,明显不满,“我们得等,边境饱受骚扰的百姓能等得了吗。陛下别忘了,他们也是你的子民啊!”


    秦殊知道他这个师兄什么都好,只是有时候过于追求道德的仁善了。


    双手负后来到窗边,“现在正是匈奴兵强马壮的时候,百姓地里的庄稼尚未收好,国库空虚,我们拿什么打?让士兵赤手空拳的去送死吗,边境的百姓是朕的子民,士兵就不是朕的子民了吗。”


    就算国库充足,对秦殊来说现在也不是开战的好时机。头上的虱子虽然只是小打小闹的无伤大雅,可留着总归不舒服,倒不如一鼓作气将其歼灭。


    走进内殿的李德贵顾不上陛下正在商议要事,匆匆上前覆耳道。


    齐信看着进来的李德贵,脸色难看的猜到了什么。


    想到宋曼娘做的那些事,心头更是恨意难消。恨她的阴险狡诈,恨她的心肠歹毒,其实更恨的还是无能的自己。


    仇人就在眼前,他却不能为自己妻子报仇雪恨,着实窝囊懦弱得枉为男人。


    听罢,秦殊周身气势陡然凌厉迫人,抬脚就往外走去,“朕有事要去处理,此事容后再议。”


    “是宋修仪出了事,是吗。”齐信不是询问,而是带着讥讽的笃定。


    在他背影顿住后,骨指攥握成拳的齐信溢出一抹嘲讽,儒雅的面庞上冷肃一片,“臣在这里倒是想问陛下一句,陛下当初做的承诺,说过的话可还算数。”


    他指的,自然是当初虞城,宋曼娘持箭射杀他的场景。


    骨指绷紧的秦殊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


    当时的他是恨透了宋曼娘,恨她薄情寡性,恨她满嘴谎言,恨她虚情假意。可归根结底,恨的是她又一次抛弃了他,选择了另一个男人。


    甚至为那个男人伤他。


    久未等来回答的齐信泛起浓浓自嘲,他就不应该多此一问。


    除了自取其辱以外,还有什么用。


    又在男人即将踏出宫殿的那一刻,神色严肃且嘲弄道:“陛下别忘了,你当初娶皇后娘娘时,说过的话。”


    说会保她一世平安。


    唇线半抿的秦殊先是沉默,随即大跨步往外走去,“朕记得。”


    秦殊赶来时,见到的就是,在众人围攻下,她单薄得如风势急猛海面上漂浮的一叶小舟,仿佛会在下一秒就会连人带船掀落海底,连带着他的心脏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攥得喘不过气来。


    甚至在想,在他没有注意的角落,她是不是一直被人欺负?


    许素霓在他出现后,便迎了上前,“陛下您来了,有人在宋令仪居住的寝宫里找到她行巫蛊之术的证据,妾现在正在处理。”


    她说着,便让宫人将搜集到的证据递上去。


    所谓的证据,正是呈放在盒里的两个巫蛊小人。


    那小人上面贴的生辰八字,一个是许素霓,它的胸口处正扎着一根针,另一个小人却系上了红绳。


    指腹摩挲扳指的秦殊见到她们摆出的所谓证据,忽地溢出一声冷嗤,“她一直和朕在一起,如何有机会能行巫蛊之术。”


    眼皮半掠间,目光锋利如刀刃扫过一圈殿内的女人,“依朕看,倒是有人想要栽赃陷害她才对。”


    因为他不信所谓的巫蛊之术,要是世上真有这种东西,还要军队打什么战,干脆圈养一群方士做法就够了。


    许素霓看着证据都摆出来了,还想着维护那个女人的丈夫,胸口骤然涌上一团郁气,怒目瞪圆而咬牙切齿,“陛下,前朝就有妖妃以蛊祸国,莫要忘了前朝之鉴!”


    原本默不作声的宋令仪皱着眉走了出来,“皇后娘娘的意思是,妾得宠,皆因妾对陛下行了巫蛊之术?”


    落清歌并不希望她能无事揭过,扯唇冷笑,“我们可没有说过,就怕做过的人会心虚。”


    “我对没有做过的事,为何心虚。”宋令仪转头看向许素霓,“妾自小就和陛下认识,难不成皇后娘娘想说,妾自小就对陛下行了巫蛊之术?”


    在她欲反驳时,宋令仪继而又问,“反倒是妾有件事很好奇,为何皇后娘娘如此笃定,那巫蛊之害是在妾的宫殿里搜出的。难道皇后娘娘忘了,妾现在一直都住在陛下的寝宫里。”


    “姐夫,我要检举宋令仪她之前根本没有怀孕,而是假孕!”而在这时,一直充当透明人的宋今禾眼神淬毒般站了出来。


    谁都没有想到宋今禾会喊出这句话,还有她嘴里说的那些话。


    宋令仪之前根本没有怀孕,而是在假孕。


    一时之间成为目光所及之处的宋今禾,胸腔中燃烧起浓浓的,是名为报复和毁灭的火焰。


    要不是她打了自己,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她,她怎么会说出来。


    要怪就怪她做事太绝,怪她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宋昭容,你刚才说的是真是假?可有证据?”许素霓知道单凭一个小小的巫蛊之害,恐怕不能真拿下她,好在还有个蠢货能用。


    往前走出一步的宋今禾清了清嗓子后,痛心疾首地指着她鼻子满是痛恨,“我有证据,不但能证明她骗人,就连当时公孙夫人出现意外,也是她找杀手下的手,就是因为怕公孙夫人说出她的秘密!”


    短短几句话,宋今禾说得铿锵有力,颇有大义灭亲的风范。


    “如果是真的,她也太恐怖了。”有胆小的妃嫔突然捂住唇惊呼出声,恨不得离她远一点,再远一点。


    倒吸一口凉气的洛清歌知道她心狠,没想到她居然连假孕,买凶杀害重臣之妻的事都做得出来。


    随后涌现出来的是狂喜,看她这一次还有什么办法能翻身。


    水晶镶金护指掐进掌心的许素霓压下唇角笑意,板着脸厉声惧色,“宋修仪,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宋昭容说我没有怀孕,那我倒是想要问宋昭容一句,你从何得来的证据?”宋令仪看向她,眼里全是失望,“我知道你为攀荣华富贵,不知廉耻得连姐夫的床都爬,没想到现在还要为了荣华富贵,捏造莫须有的罪名污蔑我。”


    “宋今禾,有时候我真想要问你一句,我这个做大姐的,究竟有哪点做得不对的地方。才让你如此恨我,恨不得将我置于死地。”


    被戳中了心思的宋今禾铁青着怨毒的一张脸,说出的话却经过了美化,“我才不是为荣华富贵,我说出来只是不想让你一错错到底,想要让你迷途知返,更不愿意陛下被你蒙骗在鼓里。”


    最后更是拔高着音量,咄咄逼人,“何况你敢发誓,你真的没有做过那些事吗!我的好大姐。”


    冷沉着脸的秦殊并未出声,唯独眸光不含一丝温度的落在宋令仪身上,想知道她这一次如何解释。


    因为直到现在,他都还在自责第一个孩子的离开。


    宋令仪捂着肚子缓缓跪下,晶莹的泪珠从脸庞滑落,凄厉得声声控诉,“妾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才会惹得皇后娘娘对妾不喜,甚至说动宋昭容一起编造莫须有的罪名来污蔑妾。”


    她又转过身,屈辱又愤懑地看向许素霓,“若是皇后娘娘实在容不下妾和肚里的孩子,妾发誓以后再不出现在娘娘面前,皇后娘娘又何必使出这种手段逼死妾。”


    一直关注着宋令仪的宫人,见到从她身下蜿蜒流出的血后,突然大喊道:“快叫太医过来,宋修仪小产了!”


    一声惊起千层浪,


    “快叫产婆过来!”此刻惊慌失措的秦殊,早已顾不上她先前是不是假孕,抱起她就往内殿走去


    “太医,接生的产婆在哪里,快叫她们来!”


    许素霓看着地上的一滩血,像是吓到一样愣怔得忘了反应。


    等回过神后,立马催着产婆和太医过来,任谁见了,都觉得她是在担心宋令仪母子二人的安危。


    先前离开了片刻的白玄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娘娘,人都已经安排好了,保管这一次,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回她。”


    第75章 除掉她的左膀右臂


    在羊水破了,并被男人抱起来的那一刻,脸色惨白的宋令仪伸手扯着他领口,气若游丝的说,“陛下,可否重新从外面找信得过的稳婆来。”


    “朕给你找的稳婆都是最好的,你放心,朕绝对不会让你出事的。”在秦殊的心里,最重要的是她,其次才是那块肉。


    疼得汗水从额间滴落的宋令仪咬着唇,摇头,“妾不是不信,妾只是胆儿小,怕自己出了意外怎么办。”


    “拂衣,你要知道宫里讨厌我的人很多,不想要我活的人也很多。”所有人都不希望她活着,她偏要活着,还要活得比所有人都好。


    在小主动了胎气后,没有人注意到逢春带着早就准备好的人手,前往了冷宫所在的位置。


    秦殊的嫔妃不多,甚至称得上少得可怜。


    而被打入冷宫的嫔妃,仅有宁淑媛一人。


    推门进来的逢春扫过殿中,正在贵妃榻上吃着燕窝,显然气色极好的宁淑珍,皮笑肉不笑,“宁淑媛,想来你在冷宫的这段时间过得还不错。”


    这里说是冷宫,可是该有的吃食衣着样样都有,就连怀孕的宁淑珍都养得先前还面色红润几分。


    躺在贵妃榻上的宁淑珍伸手抚上圆鼓鼓腹部,桌上还摆放着刚喝完的燕窝,“我还得谢谢修仪姐姐,要不是她,我怎能身处冷宫也活得如此体面,滋润。”


    逢春,“娘娘是个知恩图报的就好。”


    闻言,宁淑珍抚着腹部的手一顿,就差没有把刚吃的燕窝吐出来,“你想做什么。”


    “娘娘,现在该到你为小主偿还恩情的时候了。”逢春不愿和蠢人多废口舌,直接让带来的宫人将她压住。


    意识到不对的宁淑珍想跑,可是还没跑远就被宫人摁住,双目惊恐得用手捂住腹部,“你想要做什么,你别忘了我肚里怀的可是陛下的龙嗣,要是他出了事,陛下不会放过你的!”


    这几个月的滋润日子,反倒让宁淑珍快要忘了,她肚里怀的孩子是怎么来的,又是谁的野种。


    “娘娘放心好了,咱家虽是个阉人,却不会心狠手辣到要你孩子的命。咱家还会送这个孩子一场,泼天的富贵。”逢春在她被人摁住后,转身打开带来的乌木食盒,从里面取出准备好的汤药。


    见到那碗散发着腥臭的黑乎乎汤药后,被摁倒在贵妃榻上的宁淑珍瞳孔骤缩,挣扎着就要逃离,“放开我!”


    “你们不能那么对我,否则陛下知道了,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端着汤药的逢春眉眼凌厉,“你们还不按住她,否则药凉了就失了药性了。”


    手臂被桎梏住的宁淑珍被人撬开嘴,紧接着一碗腥臭发苦的汤药就往她嘴里灌去。


    没一会儿,她感觉到腹部传来一阵阵宫缩的剧痛。


    守在殿外的秦殊听着里面传来的惨叫声,他当初上战场厮杀得命悬一线,都没有此刻来得掌心发汗,脊骨生惧。


    从来不信神佛的人,如今竟求起了诸天神佛,只愿盼求她平安无事。


    “陛下,您不能进去。”宫人见他要进来,急得伸手将人给拦下。


    “女子产房为污秽之地,陛下您不能进去,要不然会冲撞到你金龙之躯。”


    “一个小小的产房,如何能冲撞得了朕,让开。”


    正在里面艰难生产,疼得整个人像是浸泡在水里的宋令仪,听到他要进来的声音,指甲掐进床单里,用尽全身的力气怒斥,“秦殊,你出去!”


    “你给我出去,我不允许你进来!”


    手抖得不行的秦殊听到她动怒,即便担心得不行,仍咬牙退了出来,“好,我不进去了,你留着点力气。”


    此时的产房中,蝉衣抓住一个医女的手,冷面疾色道:“你手上拿的是什么,还不拿出来。”


    医女紧张得连手都在发抖,缩着脖子,“我拿的只是帮助娘娘恢复力气的参片,不是什么。”


    蝉衣冷笑一声,“既然说是参片,为什么不敢拿出来。”


    医女此刻早已怕得连嘴唇都在哆嗦,双腿发虚得连连后退,“真的只是普通的参片,姑姑为何不信我。”


    蝉衣不想再听她废话,直接吩咐,“来人,将她给我捆了,等下交给陛下处置!”


    还好小姐早有准备,否则说不定真会让对方得了手。


    因为这个医女已经是她抓到的第二个了,足矣证明那位的手伸得有多长,又有多想要小姐的命。


    随着时间一点点从指缝中溜走,殿内她的声音越来越弱,也令秦殊的一颗心随之沉入谷底。


    他甚至顾不上她前面说的不允许他进去,抬脚就往里走去,“她要是不行了,朕要你们全都陪葬!”


    一字一句皆裹挟着凌厉杀意,令人心生胆寒。


    那么久了,里边都没有任何动静传出的许素霓压下唇角笑意,担忧的劝道:“陛下要是真那么做,落在后人眼中,岂不是成了暴君。”


    脸色黑沉得骇怖的秦殊甩开她的手,大跨步往里走去,“只要她能平安无事,暴君又如何。”


    何况他不信她真的会出事,她那么爱自己,怎么可能舍得丢下他走了。


    就在秦殊走过屏风,一道婴儿的啼哭声骤然响起。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修仪娘娘生了个小皇子。”产婆笑着抱着襁褓里的婴儿出来,心中无不感叹那位宋修仪的好命。


    神色绷紧的秦殊看都没看那孩子一眼,抬脚就往殿内走去。


    此时刚生产结束的殿内气味并不算好闻。


    秦殊并不在意那些气味,他眼里有的只是那躺在床上,虚弱得宛如睡过去的女人,


    来到床边的秦殊,见她双眼紧闭犹如睡过去的模样,心下一颤,正欲暴怒的问责。


    负责接生的产婆小声解释,“陛下,修仪娘娘这是没有力气了,所以睡过去的,等她醒过来就好了。”


    哪怕她们说她仅是累得睡着了,秦殊仍不安地伸手往她鼻间下方探去。


    见她呼吸虽孱弱但是温热均匀的,那颗自她生产时就高高提起的心,终在此刻落回了原地。


    并没有进去的许素霓听到宋令仪平安无事,还成功诞下了一个男婴后,险些控制不住脸上的大方得体,压着声线质问道:“怎么回事,不是都安排好了吗。”


    此刻的许素霓简直想要不管不顾的吼出来,质问宋曼娘那女人为什么还活着,她不应该是死了吗!


    手臂被掐得青紫的白玄也不明白,明明都安排了那么多人,为什么她还会活着。


    随后她想到了最糟糕的一点,要是宋曼娘没死,那她安排的那些人,蓦然间,她猛地打了个寒颤。


    在她正低头思索着对策时,猛地抬头中对上了一张裹挟着熊熊怒火的脸。


    走出来的蝉衣双眼通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婢子要状告有人谋害我家小主!”


    “谋害我家小主的人,正是皇后娘娘和宋昭容!”


    前面没有走的嫔妃听到后,皆露出吃瓜的神情,却不忘往后退一步,生怕成了被祸池殃鱼的那条鱼。


    秦殊神色骤沉,恐怖得犹如噬人,“你说什么。”


    蝉衣忍着身体发抖的惧怕,将前面的话又说了一遍,后又道:“婢子有证据,还请陛下为我家小主做主啊!”


    很快,前面蝉衣发现的医女和产婆都被扣押带上来。


    医女和产婆皆大声喊冤,说她们根本没有做过,更反咬一口是蝉衣做的,目的就是为了不给她们赏钱。


    蝉衣顿时气炸了,上前就抓住产婆的脸左右开弓,“去你爹的赏钱!我家小主得陛下宠爱,生的还是陛下第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会贪污你们几个的赏钱。”


    “就连今日的局,她们全都是针对我家小主所设。先是污蔑小主,刺激小主提前小产,后又在产房里安排人手,不正是想要小主她的命吗!若非小主不放心让婢子看着,只怕小主根本不能平安诞下小皇子,早就被她们给害死了!还请陛下为我家小主做主啊!”


    秦殊并非糊涂蛋,否则怎能颠覆前朝创立大邺,难怪曼娘进去后,再三求他要找新的产婆进来。


    她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有人想要害她,打的还是一尸两命的主意。


    好啊,她们一个两个当真是好得很!


    怒火在胸腔剧烈燃烧,连呼吸中都带上了血腥味的秦殊甚至不敢去想,要是没有及时发现的话。


    眼神暴戾凶狠的男人在此刻,仿佛要将所有人都给生吞活剥,“将她们带下去,派大理寺来查。”


    听到要让大理寺来查后,许素霓的脸竟比刚生产过的宋令仪还要白上几分。


    要是真让大理寺来查的话,届时肯定会顺藤摸瓜查到自己身上。


    不要,绝对不行。


    许素霓从未觉得自己的脑子转得那么快,抬手一巴掌打在宋今禾脸上,厉声怒斥,“宋昭容,你心肠怎能如此歹毒!居然做出买凶杀人的事!”


    被一巴掌打蒙的宋今禾捂着半边脸,双眼猩红凄厉着大喊,“不是我做的,你凭什么打我!”


    打得掌心发麻的许素霓居高临下的,审判着她的累累罪行,“你前面捏造不实刺激宋修仪流产,后在产房里安排人手想要害她一尸两命,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


    “来人,还不将这毒妇捂住嘴拖下去乱棍打死!”为何要捂住嘴,自然是担心她会乱说。


    眼珠子瞪大的宋今禾盯着她,宛如疯癫的婆子突然仰天大笑起来,跪在地上膝行着爬向男人,“陛下,你知道是谁害我大姐的吗!”


    说着,她满脸阴毒的死死缠着许素霓,指着她,“还有我前面说大姐假孕一事,也都是皇后娘娘指使我做的,要不然我一个小小的昭容,哪儿有那么大的本事。”


    她说着,又看向惠妃,涂满厚厚脂粉的脸笑得诡异至极,“那所谓的巫蛊小人,其实是惠妃放在大姐寝宫里的,因为她嫉妒大姐的得宠。陛下派人去查,说不定还能在她宫殿里找到被扎的小人。”


    此时的宋今禾就像是一条逮谁咬谁的疯狗,她完全不在意自己会落得什么下场。她想的,是要在死之前狠狠咬下所有人身上的一块肉。


    心中更怨恨,为什么宋曼娘没有死在产房里。


    而被她咬过的人,皆是身形觳觫面白如纸,恨不得跪在地上以证清白,又在男人恐怖的气场威压下,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殊眼神冷漠又残忍的落在许素霓身上,“皇后,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她说的那些话纯属空口白牙的污蔑,要知道妾比谁都期待那个孩子的到来,又怎会做出那种事。”跪在地上的许素霓后背冒出涔涔冷汗,恐惧得心脏狂跳。


    从他问自己起,许素霓就绝望又愤懑的知道,他是怀疑上自己了。


    说起来何其可笑,她这个妻子居然比不上一个妾在他心里的位置,他现在还要为了一个妾来责问她这个正妻。


    秦殊垂下眸,看着身体不断发抖的皇后,忽然感到好笑,“你确定到现在了,还不说实话吗。”


    “还是皇后,想要试一下大理寺审讯犯人的手段。”她是皇后,他自然不会那么对她,不代表他能一直容忍她。


    同跪在脚边的白玄闭上缠满蛛网血丝的一双眼,随即又睁开,抬起头带着孤注一掷,“千错万错都是婢子一人干的,和娘娘无关,因为婢子讨厌宋修仪,比谁都恨不得要她去死!”


    “所以才假借娘娘的名义对宋昭容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就想着今日刺激她早产,还在产房里安排了人手就想要她一尸两命。”


    “因为要不是她,霞霜不会死,娘娘更不会被欺负到夜夜以泪洗面!她该死,她比谁都该死!”双目充血的白玄说完,趁着所有人都没有注意时直接冲向柱子,一头撞死了过去。


    刹那间原本鲜活的一个人,变成了一具软绵绵的尸体瘫软在地,满地鲜红的血,都在证实着,不久前这里正有一条年轻生命的离去。


    愕然得身体发僵的许素霓抬起头,目睹的就是她撞柱离世的场景。


    目眦欲裂,心如刀割得崩溃绝望着就要把她扶起来,“白玄!!!”


    “你怎么那么傻啊!”


    在宋令仪醒来后,此事早已尘埃落地。


    当日在翊坤宫里的人全被带走调查,后查出巫蛊出自宋今禾之手,连她前面说的那些话都是污蔑,直接被带走处于绞刑。


    惠妃轻易听信宋今禾的话,从妃贬为嫔。


    许素霓所做的事被白玄用死一力顶下,最后只落得个治下不严,禁足。


    这轻飘飘的处罚落在宋令仪耳边,她都忍不住想要发笑。不过她身边的左膀右臂现在都除掉了,也该轮到她了。


    毕竟她说过了,她是个很小气又记仇的人。


    宋令仪这才想起那孩子,“把那孩子抱过来给我看看。”


    蝉衣亲自从奶娘手里接过,并把他抱到娘娘面前,“刚出生的小孩都皱巴巴的,听说过段时间长开了就好了。”


    接过后,宋令仪看着抱在怀里的孩子,他正躺在怀里安静的睡着,倒是个乖巧的。


    抱了一会儿,宋令仪把孩子重新给她,“皇后那边现在是什么动静。”


    “皇后被禁足了,国丈为保她,自愿捐了一半的身家。”


    宋令仪听后,心中竟产生了一丝羡慕,“许家即便只是捐了一半身家,都够朝中国库开支三年。孰轻孰重,他自然懂得取舍。”


    “你说,陛下对皇后容忍的度会在哪里?”宋令仪说完,连自己都忍不住自嘲了,“派人请皇后过来。”


    “就说我自知身份低微不配教养皇子,理应要将孩子给她这个母后抚养。”


同类推荐: 鸾春嫁给病弱木匠冲喜后侯门夫妻重生后逢春茎刺萌新病友,但恐怖如斯红玫瑰和白月光he了坏了,冲着我无心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