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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重回荒年养夫郎 5、抵达南安

5、抵达南安

    离南安还有三日路程,大伙早已疲乏至极,只凭本能机械移动。而越靠近南安,官道上行驶的马车也愈渐增多,偶有食物从车窗抛出,惹得难民疯狂争抢。


    “是吃的!”


    “死娘儿们敢抢我吃食,想死是不是?!”


    “行行好把吃的留给我们吧,我家孩子已经几日没进食了,再饿下去怕是就要不行了。”


    汉子一脚将妇人踢开,“滚开!饿死算他倒霉,这点吃的还不够老子填牙缝的呢。”


    “没人性的畜生,我跟你拼了!”


    “娘呜呜呜……”


    马车绝尘而去,留下一片混乱与喧嚣。


    裴玄昭牵着何哥儿离远了些,待难民回归安静,方才从树后出来。


    这一幕被刀疤男兄弟瞧见,小弟盯着裴玄昭背上的包袱,眼馋得很,“大哥,咱什么时候动手?这两小子嘴巴都没擦干净,还沾着饼渣呢。”


    贵人施舍的那点粮食哪够吃,要不是官道上人来人往,他兄弟二人早给自个儿开荤了,哪还会饿到现在。


    刀疤男眯起眸子道:“今晚就动手。”


    那小子警惕得很,他观察两三日总算寻到了机会,这两人半夜总会拿撒尿当借口,实则是躲起来吃独食。


    怪不得一路上大伙都饿得面黄肌瘦,唯独这哥俩没啥变化,要不是他跟小弟眼尖瞧见这哥俩包袱里藏着吃食,还真被那一身酸臭味给骗过去了。


    “忒!”刀疤男往地上啐了口,表情阴森,“今晚就拿你们开荤!”


    随着夜幕降临,难民们也都睡熟了,裴玄昭睁眼望了一圈,见无人醒着,便小声唤醒何哥儿,二人往林子里走了一阵,确定发出响动也不会有人听见,方才停下步子。


    “大哥,这两崽子还真会找地方。”


    刚要拿出饼子,便听身后传来说话声。


    “谁?”裴玄昭忙将何哥儿护在身后,警惕地看向来人。


    林子里一片漆黑,迎着零碎月光只能勉强看清个轮廓,刀疤男兄弟见裴玄昭语气慌乱,只当他怕了,得意地笑出声。


    “还不快把吃的拿出来孝敬爷爷们,敢吃独食,我看你们两个小崽子是活腻歪了。”


    裴玄昭盯着二人,声音有些发抖:“只要你们答应放过我跟我弟弟,我就把吃的交出来,不然我就喊人来,到时谁也吃不成!”


    “这小子还敢跟咱讲条件,大哥你等着,我这就去把那个小的弄死,咱今晚开个荤。”说罢撸起袖子便要上前。


    “我还有银子!”裴玄昭边护着何哥儿往后退,边说道,“都给你们,只要你们放过我跟我弟弟!”


    汉子扭头,“大哥,这小子有银子,进城免不了要打点官差,咱身上可一枚铜板都没有。”


    趁二人说话之际,裴玄昭猛地将包袱丢出去,随即抱起何哥儿扭身朝林子外跑去。


    “大哥,人跑了!”小弟说罢要去追,被刀疤男拦住道,“别追了,当心吵醒那些难民。”


    到嘴的鸭子飞了,小弟气得直磨牙:“明儿非拿那小的打牙祭不可!”


    他悻悻然拾起包袱,一翻看,里面竟有两张饼子和二十枚铜钱,当即眉毛一挑,吊儿郎当地吹了声口哨:“两个小兔崽子,藏的好东西真不少。”


    兄弟俩将饼子分了,闻见荤腥更是喜不自胜。


    “大哥,这里头还掺了肉沫!”说着两三口将饼子吞下肚。


    哥俩意犹未尽舔净掌心饼渣,歇息片刻,刚要起身出林子便觉得腹中一阵剧痛。


    “大哥,我肚子好痛!啊!!好痛,痛死我了!”


    刀疤男也好不到哪去,二人面色惨白,不多时便痛得倒地不起。


    约莫过了一刻钟,裴玄昭从远处的大树后走出,先是用棍子捅了捅地上两人,确定彻底断气后,弯腰取回刀疤男身上的铜板,又在草丛中寻得方才扔进来的油纸包,拾起离去。


    路过那二人,用力踹了两脚,冷声道:“断肠草的滋味如何?这般痛快地叫你们死了,倒是便宜你二人了。”


    断肠草又称野葛,这东西浑身带毒,少量误食只会让人恶心、呕吐,大量食用则会腹痛而亡。


    他给那二人下的量,足够放倒四五个壮汉,服用后不出一刻钟便会毒性发作,便是华佗再世也难救。


    这断肠草是他三日前偶然间在林子里寻得,当时正愁用什么法子对付这二人,不想意外碰见此物,于是便故意暴露包袱里的粮食,又佯装放松警惕,将二人引至林中。


    之后发生的事一如裴玄昭所想。


    这二人一路上靠着坑害同伴方才得以活命,手中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落得如今这下场实乃罪有应得。


    “哥哥……”何哥儿躲在树后,小声呼唤。


    裴玄昭立即应声:“别出来,哥哥马上就来。”


    “好。”


    小家伙听话地蹲在原地,待瞧见哥哥身影,起身哒哒哒朝人跑去。


    “哥哥!”何哥儿扑进裴玄昭怀里,朝后探了探脑袋,而后紧张兮兮地问,“哥哥,那两个坏蛋被你打跑了?”


    裴玄昭拍拍胸前包袱,“哥哥不仅把坏蛋打跑了,饼和铜板也都抢了回来。”


    小家伙仰起头,那双泛着红意的眸子瞬间被点亮,他一把抱住裴玄昭的腿,小脑袋蹭了蹭,乖乖软软地说:“哥哥最厉害了!”


    裴玄昭摸了摸小哥儿发顶,“饿了吧,吃点东西。”


    “哥哥也吃。”


    “好。”


    钱大娘在包袱里放了不少糙面饼,他与何哥儿省着些吃,足够撑到南安,今日是第四天,原本该剩下四张饼,方才浪费了两张,现下又跟何哥儿分食了一张,便只剩一张饼子了。


    裴玄昭咬着糙面饼,眉头不自觉皱起。


    一路上都是些逃难的百姓,便是有铜板也派不上用场,若是拿出来说不定还会遭人眼红惦记,还有两日路程,看来得再节省些了。


    想着他将咬了两口的糙面饼,重新放回包袱里。


    他自小帮家里做农活,多饿两顿也能挨住,何哥儿体弱,断不能少了吃食。


    “哥哥,你吃得好快呀。”


    何哥儿原本小口啃着带着肉香的面饼,见哥哥这么快便吃完,不禁有些着急,两只小手捧着面饼往嘴里推了推,两颊顿时鼓得像只藏食的小松鼠。


    裴玄昭看得好笑又担心他噎着,忙从腰间取出水囊。


    “慢些吃,当心噎到。”


    小家伙就着哥哥的手喝了口水,咽下饼子小声说道:“何哥儿吃完啦,哥哥我们快回去,叫人发现又要来抢我们吃的了。”


    裴玄昭点头。


    月色下,二人轻手轻脚返回队伍。


    两日后,满身疲惫的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南安。


    “是南安,咱们……到南安了。”


    “太好了,能活下去了,可惜我家二毛才三岁就被饿死在半道呜呜呜……”


    难民们喜极而泣,原以为南安知府会接收大伙,却不想被官差拦截在城外。


    “官差老爷,我们是平洲逃难来的,不是流民,还请行行好,放我们进城吧。”


    “是啊,我们有户籍的。”


    为首的官差手按刀柄,目光扫过眼前黑压压的人群,声音里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那也不能放行,这么多难民一股脑涌进城,南安城还用不用运作了?”


    难民们被赶离城门,却见一个穿着还算得体的中年男子走上前,弓着腰毕恭毕敬道:“官爷,我们是赵家旁支,平洲遭难,我家二爷携家眷前来投奔本家,劳烦几位官爷行个方便。”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串铜板,背着人塞给官差。


    守卫掂了掂,只挑了挑眉没答话。


    男子又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那官差收下后,方才挥手叫手底下人放行。


    难民瞧见这一举动,纷纷有些坐不住。


    “凭啥他们能进,我们不能?”


    “放行!我们也要进去!”


    几个胆子大的汉子想要硬闯,为首的官差拔出佩刀,大声呵斥:“我看谁敢上前!”


    “他们皆是有亲朋在城内,且能为其作保不会在城中作乱,你们若是也有作保的人,也可进城!”


    大伙都是从平洲来的,两地相隔甚远,若无旱灾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到这南安城来,又怎会有亲朋在城内?


    只几户半道加入逃难队伍的百姓,上前询问。


    “官差老爷我们有,我家三丫头在城里给大户人家当丫鬟,她能为我们作保。”


    “丫鬟不行,须得是良籍且有住所可查。”


    一家子被赶离,接着又有人问:“我家老大在药铺做学徒,还在城里租了宅子,官差老爷我们能进城不?”


    “可,那边交钱,每人二十文。”


    妇人大惊,“这咋还要交银子?”


    官差道:“进城税,当然你们要是不急着进城,也可不交。”


    裴玄昭牵着何哥儿坐在城门下,听见不懂的,小家伙扬起小脸问:“哥哥,什么是进城税?”


    “是商税的一种。”


    可寻常百姓入城根本无需缴纳,他们不过是想借此敛取些钱财罢了。


    方才问话的妇人纵使再不愿,也只得交了银子,城外没粮食吃,只有进城才有活路。


    何哥儿虽只有四岁,却比同龄孩子聪慧,他晓得自己跟哥哥在城内举目无亲,身上也没有铜板可打点,小家伙愁眉不展,边揪着地上杂草边担忧地问:“哥哥,我们要怎么进城呀?”


    裴玄昭望着不远处的几辆马车,“何哥儿可相信哥哥?”


    小家伙用力点头,“信的!”


    他起身拉起何哥儿,“好,哥哥这便带你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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