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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50

    第46章 “还不能说吗?”……


    花瓷在桌子上润笔, 练字忌讳有一日没一日,须得日复一日地练,许久没有拿笔, 她还得先临个帖,找找手感。


    钟铭臣在边角处站着, 倒是也不急,不过看得仔细,偶尔视线凝聚在宣纸墨点上,偶尔游移落到握笔的玉指, 察觉到她落笔犹豫时,又会跟着屏气探视对方神色,最后说不清他到底是在看字还是在看人。


    等到花瓷开始落笔对联的第一个字, 钟铭臣仿佛比她还先松了口气。


    热了手,这一副对联也只需几秒数笔就能完成, 连贯到一气呵成。


    “怎么样?”花瓷问, 有些紧张。


    钟铭臣冲她肯定地笑了一下,说:“行书?很不错。”


    笔锋走势鸾翔凤翥,看着不大像是一个女生写出来的字,飞扬且优美。


    “看来你也不是完全不懂。”


    “以前喜欢过一个人的字。”


    花瓷下意识说:“你爷爷?我现在的字跟你爷爷自然是没得比的,这副还是挂家里好了。”


    钟铭臣知道她会错了一声, 说:“不是。”


    “那是谁?说说看,说不定我还认识。”


    花瓷不说自己阅过半数以上古往今来的字作,但你要随便拿一个入了门又有作品的人的字出来, 她百分之九十能一眼看出是谁的,就是临摹的也能一秒分辨。


    “不认识,不过我就看过她一幅字画,作品很少, 可惜没见过人。”钟铭臣说


    看来又是个跟老爹一样清高的,不知道也好,一听就跟她观念合不来的。


    她要是有条件,肯定开好多书法画展,有人要就写,不搞物以稀为贵那套,艺术这种东西的价格完全就是被人哄抬上去的,到现在搞得好像没钱就欣赏不来,或者买点字画就是会欣赏的了,其实一半以上的人都是为了装逼。


    “想什么呢?”


    “没想啊。”


    钟铭臣见字干得差不多了,说:“就这幅吧,该写我的了吧?”


    花瓷被打断了手感,心里闷闷的,想到什么没好气地说:“不写,手酸。”


    找你喜欢的去吧。


    “怎么突然手酸了?”钟铭臣善于察言观色,见她脸色微变,还欠嗖嗖地问一句。


    花瓷将毛笔搁到笔搁上,转身窝去了沙发椅上,“不想给你打白工。”


    花瓷心想要不是太久没没练,今天非得给钟铭臣来上几百个大字,按头让他好好看看,她的字就只值一个“很不错”,不值得一个“喜欢”吗?


    “那等你养好了再写?”钟铭臣过来圈着她的手腕,像拉着一个易散架的娃娃。


    “那年都过完了,还写对联干嘛。”


    钟铭臣说:“不定要对联,想写什么写什么。”


    之前被摸到手茧那次,钟铭臣因为这个字怀疑过她,所以花瓷没再敢在家里练字,这人现在怎么又像不记得了似的。


    “你好像很爱看我写字?”


    钟铭臣:“嗯,所以能写吗?”


    花瓷摆起架子,傲娇说:“考虑考虑吧。”


    “好小猫。”钟铭臣伸手在她头顶揉了揉,手法也像极了撸猫。


    正月初一,钟铭臣没再拖延,带着三花坐上车,给她系上安全带,回了老宅。


    老宅客厅的茶几边已经被堆满了礼物,阿姨蹲着在分类收纳,其实这已经是归置了一部分,剩下的了。


    “钟先生,老爷在刚睡醒,马上下来。”阿姨起身说。


    “嗯,你忙吧。”


    钟玉清刚从后花园回来,脚上沾了些土,一只手撑在门框上,弯腰收拾,最后换了双室内拖鞋,才踩着进来。


    晚了这会儿才看到钟铭臣,没好气地说:“你再这么下去,钟窈那小金库都够买郊区一套房了。”


    钟窈确实没少给他挡事儿,不过她这么勤快也就是因为掉进了钱眼里,舅甥俩各取所需。


    “给她当嫁妆了。”


    “去去去,她才多大。”


    说着,这钟窈就踩着拖鞋踢踏着下来了,“妈,我要喝海鲜粥还有小笼包。”


    这会儿才过九点,老爷子是吃完了上去又小眯了一会儿,钟窈则是现在刚起,钟玉清已经忙了一阵儿了,刘墉因为公司的事,昨晚吃完年夜饭就回去忙了,也没有在老宅留宿。


    “阿姨做好了,小笼包刚开始蒸,等会儿,看见人了不知道叫啊?”


    钟窈睡迷糊了,搁之前看见钟铭臣过来早就喊了,今早这声更是比往日还要甜,毕竟刚收了钱,“小舅早上好。”


    “嗯。”


    三花听见早餐菜式已经急得抓猫箱了,早上她起太晚,直接被钟铭臣撸起来塞进车里,十多分钟前才醒。


    钟窈听见动静探头,一看见钟铭臣脚边的猫箱,眼睛一亮,说:“舅舅你把三花送回来啦?”


    “一起来的而已,跟送不送的没关系。”钟铭臣眼神示意她用词需谨慎,转头问从厨房出来的阿姨,“早饭好了吗?”


    “好了,钟先生。”


    “你没吃过来的啊?”钟玉清问。


    钟铭臣说:“嗯,一会儿我拿点到屋里吃。”


    他那间屋子阿姨每天都有打扫,直接上去就好了,钟玉清说,“那一会儿让阿姨给你送上去。”


    “不用,我自己拿上去就行了。”


    此时,楼梯上响起一阵脚步声,伴随着拐杖杵地的声音,“吃饭回房吃,像什么话,怎么,身体还没好?”


    “咳咳,好差不多了,但是还是得防止传染,钟窈开学不是挺早的。”


    钟老爷子看了眼钟窈,回头再看钟铭臣,皱着脸,摆了摆手,随他了。


    三花到了房间,等钟铭臣锁上门才出来透了口气,看着眼前现做的手工包子,馋的口水直流。


    “你不吃吗?”花瓷问。


    “吃过了。”


    钟铭臣早上胃口一般,一般都是咖啡对付一下,已经养成习惯了。


    “那你刚刚钟铭臣你现在很会骗人哦。”


    花瓷的嘴被塞得鼓鼓囊囊,就差把自己噎着了,“闹饥荒?别吃得像我在家虐待你了似的。”


    她早上胃口一向很好,不管几点起都得吃早饭,这会儿虽然想回怼,但是自己嘴里忙得在大家,根本无暇说话了。


    钟铭臣说:“我去趟书房,回来接你下楼,我房间没人会进来,不用锁门。”


    他出去了,门还反锁着,这反倒更加奇怪。


    花瓷点了点头,临了往钟铭臣嘴里塞了个小笼包,钟铭臣一大早不爱吃油腻的,但是笑了笑开始嚼着咽下去了。


    钟老爷子泡了茶,老花镜刚摘下放在手边,看见钟铭臣慢道:“我瞧你对猫倒是好,来去都不忘了带上。”


    “这猫招财。”


    “招财?哼,你倒是信这个。公司的事我不管,现在全是交由你拿权,但我看我的话你也是越来越不听了。”


    钟铭臣说:“除了联姻的事,其余的我应该没有什么特别不听的。”


    “那是因为除了联姻,其余的事都是小事,对你来说,听我的也无伤大雅,但一到关键事情上,你就固执己见。”


    钟铭臣一副默默受训的样子,一言不发,老爷子说:“你把过年的时候来通电话,我同他说了你的事,他让你自己决定,但不要同他一样,走进怪圈里,当年你母亲飞机失事的意外,他比你更痛苦。”


    “那他确实该,如果他对公司像对母亲一样控制欲这么强,也不至于混成现在这般,母亲也不会为了避她跑去国外。”


    最后死在飞往自以为全新开始的路上。


    “我同他本就不一样。”


    “喜欢玩乐和喜欢工作是不一样,但是喜欢掌控乐趣和喜欢掌控工作是一样的,本质不在东西上,而在人身上。”


    即便钟老爷子不说,他也应该明白,一个人的控制欲望,不会单对某一方面,只不过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公司罢了。


    “嘉亿需要一个备选,这不是让人侵犯领地,而是共担风险。”


    自从之前那次大病过后,钟老爷子就一直在思考这个,这也是他这两年为什么执着于钟铭臣联姻的关键原因。


    钟铭臣不可能每次都能做到起死回生。


    不过眼下各家关系都比较紧张,也急不了一时,钟老爷子拿着花振凡年前送过来的邀请函,递给钟铭臣。


    “过几天是良思的三十周年校庆,你代我去吧。”


    现在的良思是花振凡的,钟老爷子过去难免会悼念故人。


    钟老爷子见钟铭臣迟迟未接,说:“我知道你不愿意出席这些,但是花家在文坛还有影响力,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知道了。”钟铭臣接过都没打开看一眼,就放下了。


    钟铭臣出了书房,听见楼下传来嬉闹声,还有三花的猫叫声,踱步回房间,门果然是开着的。


    三花吃完觉得太撑了,又不知道钟铭臣要什么时候才回来,于是变了身打算去楼下溜达溜达,她到了新地方就忍不住四处走走。


    这不走还好,刚下到楼梯,就被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西西吓了一跳。


    比起刚开始在远处的伺机而动,现在西西已经开始自来熟起来了,看见她仿佛见到了老相好,直接扑上来。


    三花刚吃饱,身体笨重得很,没完全躲开,被西西不小心揪掉了衣服上的假尾巴,其实就是一个白色的球,出门前钟铭臣给她换了一身兔子服,也是连体的,包裹得严严实实,从远处看就像是一只真兔子。


    但是小猫互相知道气味,一眼就能认出来。


    两只猫在地上厮打的时候,钟窈吃完从厨房出来,要去拉架,结果西西躲得比兔子还快,已经上到猫爬架上了。


    三花则是脑袋钻到衣领里,查看自己有没有被抓掉毛。


    “西西,你打老婆啊!”钟窈过来抱着三花说。


    钟铭臣从楼上下来,目睹了这场战斗的后半场,冷着脸将西西从猫爬架上逮了下来,掐着它后颈那块儿,西西本能地放弃了抵抗。


    “下午我开车,把它送去绝育。”钟铭臣把西西丢到钟窈怀里,伸手将三花捞了过来,语气是不容置疑的。


    钟窈这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之前怕西西哭闹、割蛋抑郁,所以一直没下定决心。


    西西这下像是被触发了关键词,躲到钟窈怀里,开始求救。


    “抓花了没?”钟铭臣在问三花。


    三花眼睛有气得挤成了三角形,一边舔毛,一边冷暴力所有人,肚子上的猫本就不多,还被揪掉了一撮黄毛,简直士可杀不可辱。


    “喵!(你这个胖猫,还我肚肚毛!)”


    “喵!(你不行找主人假老虎威力你的猫奴太凶!)”


    三花的猫言猫语水平有限,实在是不能完全听懂西西的乱叫,不过听着就骂很脏,直接干脆利落,“哈”了一声,把西西吓住。


    “还不能绝育,我得先给西西做好思想工作,不然就跟产后抑郁一样后患无穷。”钟窈说。


    钟铭臣看三花凶得露出獠牙,扭头看见钟铭臣在盯她,又立马缩成了樱桃小嘴,居然开始有形象管理了。


    “你最好快点,我怕忍不住自己帮它绝育了。”


    “喵~(好吓人猫奴欺猫不看猫奴)”


    西西看了眼跟它一样畏缩的钟窈,叹了口气,趴在地上不动,又开始emo了。


    自从这以后,三花每次出门都坚持穿连体裤,那些好看的小裙子就只能在家穿给自己和钟铭臣看了,毕竟猫咪的美貌和贞洁也一样重要。


    钟铭臣带着三花在家里住了两天,最后眼看着三花跟老爷子快培养出感情了,一天到晚除了吃饭、铲猫砂知道找他,其余时候都跟着老爷子混。


    于是他当机立断决定回家,并且克扣了三花两个罐头。


    花瓷一脸气闷坐在副驾上,“我这是见家长,你看谁见家长的时候跟对象腻歪的,那不都得讨老人家欢心吗?”


    “我没不让你讨他欢心,但你不能一天到晚房间都不回吧?我问你,这几天我打了几个工作电话?”


    “我记这个干嘛?”


    “平时在家,不是最爱玩儿我手机?”


    花瓷见钟铭臣脸色不对,生死赌一把,之前平均每天都会有三到五个,两天的话就是六到十个,取个中间数就是,“八个。”


    “呵,我这次回去根本没带工作电话。”因为是临时决定留宿老宅的,所以大部分工作都是在电脑上开会解决的。


    “你有病啊,故意挖坑是吧?”


    钟铭臣说:“你要是关注过,这答案比猜数来得快吧?”


    “我做这些不都是为了这个家?”带过去的那幅对联也是哄老爷子开心的,她讨好他不也是一样的目的嘛。


    钟铭臣现在简直就是在无理取闹!


    “话虽如此,但还是要注意距离。”他又险些被她一句话哄好。


    “行行行,都是我的错好了吧。”花瓷觉得委屈,老人家一天就睡几个小时,她什么时候这么起早贪黑过,真是吃力不讨好。


    钟铭臣:“我又没说你错了。”


    花瓷:“那你什么意思?”


    钟铭臣:“我没什么意思,你这么凶干嘛?”


    花瓷:“”


    两个人热火朝天吵了十多分钟,现在一下子安静下来,感觉车内氧气都充足得有些醉氧了。


    “钟铭臣。”待车子回到明楼车库,花瓷喊了他一声。


    “嗯。”


    花瓷一边解安全带,一边说:“你好像怨夫啊。”


    说完直接溜之大吉,行云流水,留下钟铭臣一个人在车里后知后觉。


    最后花瓷在家门口的玄关处被人抓到,钟铭臣气息压迫,眼眸深邃,压着在她起伏的胸口说:“几天没亲了?”


    “三天。”花瓷秒答。


    “这个记这么清楚?”钟铭臣这下才满意了。


    花瓷说:“嗯,也可能是四天,如果你今天”


    她又是话没说完,就被人钳住,带着本就微喘的气息,迎合着他,身体娇柔靠在玄关的镜子上,面前的外套被打开,衣服被人从下往上掀起探入。


    钟铭臣总是在她身上感觉到隐隐不安的失控感,只能用不断的索取强求安全感。


    “别怕。”花瓷哄他,不过这次不是为了让他放松力道。


    因为钟铭臣除了嘴,其余地方始终没有对她真的用力,反倒是花瓷,说着将他的手掌弯曲成自己背脊、后颈的弧度,让他覆上去用力,她学着享受。


    “我不会跑。”花瓷说。


    钟铭臣手指一抖,刚好指尖的冰凉温度贴到了花瓷温热的脖颈,冻得她哆嗦了一下。


    “嗯。”钟铭臣在用力,但是这个力度始终在一声声“别怕”中反复加强又减弱,徘徊在失控的边缘,却始终没有越线


    良思的三十周年校庆就在这周五,花振凡过年也没闲着,却在这之前赶回了北江,作为现任最大股东出席庆典。


    在彻底弄死蚂蚁前,逗一逗也不是不行,更何况这个良思,钟铭臣觉得自己是得去一趟,正愁没有合适的时机,这邀请函就送上门了。


    除了钟铭臣之外还有许奇观和付霈。


    付霈一直是圈内有名的才女,对字画一直颇有研究,所以来这里不光是为了世家走动,更是为了良思本身而来。


    此外,还有不少教育学界的专家和现在已经在各行各业有了不小成就的荣誉校友。


    虽说良思是靠着书法源起的,但是经过改革,现在早已经是一所综合性大学了,只不过其中名声最响、影响最大的依旧是书法艺术专业,现代书法家不少都出自这里。


    钟铭臣出国留学以前跟着老爷子来这里参观过,现在还算有印象。


    这会儿花振凡正带着参加庆典的人走逛,介绍着学校这两年的成绩,满满一面墙的荣誉和获奖学生照。


    “这都是哪一年的?”钟铭臣看着墙上的照片问。


    花振凡笑着说:“这一批都是近五年毕业的优秀毕业生,上面两排是获得过书法国奖的学生,都在这儿了,不少还是跟钟老爷子取过经的。”


    家里老爷子算是闲散人里书法造诣极高的,跟花家那种祖上出过先生的正紧门生不同,但是在现如今,其手中的笔也是相当有分量的。


    见钟铭臣感兴趣,校长带着众人,将他们领到了边上那一面墙说,“哦,对了,这是这些学生当年获奖的书法作品。”


    软笔、硬笔工工整整地挂在墙上,钟铭臣耳濡目染,算懂点皮毛的,看到这些字,不禁想起自己书房头顶上挂的那一幅,还有之前看着她写的那几幅,相差甚远。


    虽然都是有天分的,但这个水平连他这个不完全懂行的人都能看得出来高低,可这荣誉墙上却不见那个人的照片。


    “看来花老手底下的良思,真是年年胜往年啊。”


    “钟总谬赞了,不敢当啊。”花振凡自谦说。


    钟铭臣用手机给他看了张照片说:“但是我这儿倒是有位极有天赋的学生,我看不懂,就拿来找花老一起评鉴评鉴了。”


    大家都知道这花家最离经叛道的一支就是他花大家,钟铭臣说自己不懂,找花振凡来评鉴,就像是一个吃过几口饭的人,找了一个丢了碗筷的人来一起品尝,对方还没说,周围的人都知道他只能闭门造车。


    但是这种场合最忌讳的就是掉了脸面、撕破脸,花振凡笑着看了眼钟铭臣手里的几个毛笔字。


    付霈走在侧面,许奇观跟着她过去,也看了两眼。


    “这字笔下有乾坤,看着不像是一般学生的字。”付霈说。


    付霈是毕业后一直自己在研究字画真迹,很开窍。


    花振凡听她都这么说,眉毛压了压,额头上皱出了几道深深的纹路,拿过来又看了两眼,这字眼熟。


    虽然花振凡对这方面就是白痴一个,但是看多了一个人的字,就算你不懂那也能记住风格,他曾经一度在家宅之外看见临摹这风格的字,都会心惊肉跳。


    花瓷从小就在家习字,成年以后虽然闭关练字的时间少了,但是相对于普通学生来说那时间也是成倍成倍的,这也是圈内人鲜少见到花瓷的原因之一。


    花瓷的字从小就被家里老人长辈拿去当牌匾、门联贴起来,不是逢年过节,在家里也是处处能看到的,所以花振凡才一时恍惚,这个眼熟的感觉。


    “怎么了,花老。”


    花振凡回神,原被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摇了摇说:“无事,只是钟总这位朋友的字确实好,不知名叫什么?”


    钟铭臣讥笑说:“我这位朋友风格跟良思一贯的字体很像,花老认不得?”


    “哦,我今天没戴眼镜,看得有些不清楚了,也可能是年纪大了,这学生一多啊,就忘了。”


    花振凡虽然这么说,但是他在仔细回想,近几年送出去的学生里,貌似没有那个是跟钟氏沾边的,钟铭臣拿的这个字如此熟悉,难不成是巧合?


    转念一想又觉得是自己多思了,钟铭臣无非就是想要拆他的台也不是没可能。


    钟铭臣说:“原来如此,那看来这评鉴是评鉴不成了,等下次有机会我亲自带人过来,请花老引荐引荐。”


    “那是自然,不劳烦钟总就好。”


    一群人参观完,就到了大礼堂坐着,按照流程就是颁奖、汇报演出了。钟铭臣坐了一会儿,手下的人上台代表钟氏颁完奖,他就起身离开了。


    原本抽出的时间就只有半天,这会儿已经超时了。


    许奇观陪着付霈硬是坐到了最后,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付霈说:“你就不能稳重点。”


    许奇观往下缩了缩,靠在她耳边说:“我可没钟铭臣那么能装,你自从看了钟铭臣手机里那字,兴致就格外高,有那么好吗?”


    “好,也不好。”


    “什么意思?”


    付霈没打算说,敲打他说:“台上开始发言了,认真听。”


    许奇观装装样子,实则心思早飞了。


    不过这良思的风气倒是和之前大相径庭了,少了许多书香气,倒像是什么高端的表演场所,学生们都画着淡妆,制服也从之前的朴素蓝白,变成了红黑裙,在这室内倒是不冷


    花瓷十二点多起来,钟铭臣没有回公司,直接回的家。


    昨天晚上原本要为今天赶进度,却被某人一通催促反而提前下班了,剩下的工作都是在床上做完的,所以有些文件资料还在家里。


    花瓷昨天看电视,刚好切到了一部新出的刑侦片,她不怕鬼片,看完鬼片倒头就能睡着,但是刑侦片是害怕又爱看,昨天那个案件引人入胜一口气刷完了,躺在床上才发现眼睛都不敢闭,脑子里一直在进行被害妄想。


    躺着躺着听到门外的开门声,她拉紧被子,试探性地叫了一声:“钟铭臣?”


    没有人应答,她都开始冒汗了,房间门被打开,进来一个跟门框一边高的人,她一下子松了气,从床上坐起来说:“老公!”


    “做什么了,一脑门的汗。”钟铭臣一只手提着电脑包,一只手搭在她额头上量温,还以为她发烧了,结果一摸脑门冰凉。


    花瓷躲进他的外套,贴着他单薄的黑色高领衫,胡说八道,“梦到你出轨,吓死我了。”


    “就为了这个把我叫回来?”


    “这还不算大事吗?”花瓷严肃地抬头问他,像是在谴责他不知轻重。


    之后秘书电话打来,问他这会儿整理好的资料要不要派人再给他送过去,钟铭臣想了想,说:“都送过来吧。”


    花瓷不敢睡觉硬生生熬到两点多钟铭臣回屋办公陪她,她才睡过去。


    所以这会儿钟铭臣从良思退回来,她才刚醒,还没从床上起来。


    钟铭臣手里头拿着良思给的纪念品,一套珍贵的毛笔,粗细皆有,笔头质感难得。


    “你怎么大中午回来了?”


    “嗯,去了良思的校庆。”钟铭臣去的时候没有跟她提过,这会儿才说。


    而花瓷早已经过得混沌了,根本没记得这个日子,花振凡现在公司的事忙得焦头烂额,居然还有时间操心校庆的事,不像是他利己的作风啊。


    花瓷问:“感觉怎么样?”


    “不错,可能会考虑入股的事。”


    “入股?”花瓷不懂他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的。


    钟铭臣说:“嗯,这方面嘉亿过往工作上涉及得少,所以现在需要正式考虑一下了。”


    但花瓷觉得,就花振凡的作风,加之前阵子她在学校内网查到的良思现在的情况,他们怕是不会愿意别人入股。


    即便钟铭臣入股是给了花家又一个捆绑的机会,甚至可能会被花家当做一个巨大的垫背。


    “被你们校董带着看了一圈学生照,就是没看见你的。”钟铭臣说。


    “那不是很正常,我都毕业两三年了,更何况我这水平还没到能上墙的高度。”


    花瓷有些心虚,花永良对她的保护很好,那些墙上不会有她的照片,之前上学的时候也没什么人知道她,就这么毕业了。


    至于这之后,花振凡更不可能让她出去抛头露面。


    其实她在家练字的时间远远比在学校多,去那儿也就是混个文凭。


    “也许有,但是我不知道你落款是什么,所以看见了也没认出来。”钟铭臣说。


    花瓷听他意思,是要提自己名字,当下有些局促。


    “还不能说吗?”


    “我不喜欢那个名字,所以不想提。”


    钟铭臣眼神犀利,像是在强迫花瓷与他对视,她不得闪躲,只能表现得人畜无害,掩盖心虚。


    良久,钟铭臣才淡淡说了一句:“知道了。”


    “对了,花家最近怎么样?”花瓷还是放心不下良思的事,如果花家现在真的蒸蒸日上,那未来嘉亿会不会压不住,或者说会不会不能完全压住花家,到达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程度。


    若是良思出了事,那也必然会波及到嘉亿,她不打算让花家好过,但现在的形式,这样肯定会威胁到钟铭臣的利益。


    钟铭臣之前之所以跟花家表面较好,是因为许诺过自己,要留住了父母的墓地,但日后若是花家再借此绑架他,难道还要因为自己再退?


    “你还是很关心花家的事。”钟铭臣语气不大好,但不是之前怀疑、敌对的那种。


    花瓷怕他起疑说:“那是老师的心血。”


    “嗯。”


    钟铭臣往她床头柜上放了带回来的纪念品,花瓷看了一眼校徽,扭头说:“送我了?”


    “我不需要,给你留个纪念。”


    “我都不动笔了,给我也是积灰。”


    钟铭臣说:“找时间可以练练,花总看你字眼熟,说是等我找机会再给他评鉴评鉴。”


    花瓷翻弄砚台笔墨的手一滞,原来不是来给她送的,是来借此试探她的。


    “你想说什么,钟铭臣?”


    “我只是想知道,花振凡这个草包不懂书法人尽皆知,良思几十年来有这么多学生,他怎么就唯独对你的字眼熟呢?”


    钟铭臣轻轻抬起花瓷停滞的手,将她摆乱的砚台收回去,工工整整搁置在盒子里,放在床头柜上。


    “自己跟我说很难吗?”钟铭臣表情有些失落,不过刚好被他低头整理的动作挡住了,伪装成了一句再平常不过的问话。


    花瓷说:“我只是觉得不重要。”


    “什么不重要?”


    花家不重要,还是我不重要。


    花瓷嘴唇翕动,像是想说什么挽回什么,但是到最后还是想不到措辞,弄不清目的。


    不想说,因为之前是谁不重要,因为花家也不重要,重要的事良思,是墓园,是但是在钟铭臣的角度,怎么能做到把这些和花振凡分开来看。


    一开始花振凡拿着自己企图牵制他,从那时候起,她就该被归为一党。


    要是以前,没办法了她大可以直说,跟花家同归于尽,但现在她却害怕说,因为她现在活着,不止是为了看花振凡的报应。


    如果钟铭臣知道,他会怎么办,为难?还是当机立断。


    花瓷收回手,手指悄无声息地摩挲了两下,脑子里略过了无数可能,最后在这件事上,还是当了缩头乌龟,“我觉得过去比现在重要。”


    钟铭臣低着头,“我觉得你的过去和现在,一样重要。”


    “怎么去了趟良思,变得这么会说话了?”花瓷努力让气氛好起来,也是不想再沉溺于这个话题之中。


    大概是觉得那墙上没有你的字,就像那年只被展出了半天的字画一样可惜,可惜到讨厌。


    钟铭臣深吸了口气,最后还是叹了出来,伸手抱住花瓷,懒洋洋地说:“因为某人不会说话,所以只能我说。”


    “阴阳怪气,以后就算起得很早也叫醒我一下。”


    “为什么?”


    “因为这样我睡完回笼觉醒来,起码知道你去哪儿了。”


    钟铭臣这下把人抱得更紧了,确认她在,“知道了老婆。”


    “你叫我什么?”花瓷想将人推开,看他表情,结果被人死死扣在怀里不让动。


    花瓷说:“钟铭臣你越不让,说明你越害羞,快放开。”


    “嗯,不放,陪我再睡会儿,起太早了,困”,钟铭臣脱了鞋子外套,躺在床边就抱着人靠着准备小憩,“三点叫我,要开会。”


    花瓷边听他说边点头,嘴里“嗯嗯啊啊”地附和,思绪还飘在他那两个字上。


    第47章 新账旧账一起算


    钟铭臣年里也一直是照常上班, 只是作息要规律得多,只要每天定量完成一些工作就好。


    三花因为昨天白天睡太久了,晚上熬到快天亮才袭来困意, 所以今天复工第一天,公司人多事多, 钟铭臣就没带她去公司。


    花瓷摸着手机想看一下现在几点,拔了充电线,躺着举手机看,屏幕显示在她的备忘录, 是个新建的。


    上面写着:上班,中午有会,晚六点回来。


    简洁明了, 但已经把一天的作息都给列出来了,很像是钟铭臣的风格。


    花瓷侧过身子, 想在最顶上打个标题, 看了眼备忘录上记录的时间,想想算了,不动了。


    家里阿姨,来得比之前勤多了,现在只要钟铭臣不在, 她就过来备饭,即便不是阿姨也会是那位给三花做新鲜猫饭的宠物营养师。


    花瓷洗漱完,出了卧室, 看到阿姨正在更衣室整理衣柜,想起便问:“阿姨,之前我有一件棕色短夹克沾了泥的,送去洗了吗?”


    阿姨回忆了一下, 说泥点就有印象了,“有,年前的时候了,不过那洗衣店过年闭店早,说是年后才能拿,先生当时说不急,就送过去了。”


    “那现在拿回来了嘛?”


    “哦哦,拿回来了,是先生路过去拿的”,阿姨看了看身后,说,“是这件吧,小姐?”


    衣服藏在后排,被还未整理的前排挡住了,挂衣机器调换了个顺序,才将这件夹克送出来。


    花瓷伸手拿下,说:“麻烦了。”


    阿姨继续整理衣柜,花瓷拿着衣服回去了,到卧室的时候,伸手探了探她习惯放东西的左兜,摸到一叠厚纸,拿出来,就是上次放进口袋的照片。


    还好没丢。


    花瓷把东西拿出来整理好,打算把衣服送回去让阿姨收起来。


    起身的瞬间想到什么,步伐止住,脸色凝重,慢慢将手中搭着的衣服抬高,凑近鼻子一闻,是熟悉的熏香味道,再仔细确实还能闻到洗衣店淡淡的去污药粉味。


    花瓷觉得手上的衣服此时千斤重,回看床榻上的照片清晰、明亮,还反着窗外冬日里的太阳光。


    照片没丢没坏,衣服也洗好了,哪一步看着都没错


    花齐天的事没有着落,花振凡整天忙得就跟打仗似的,东奔西跑,这天耐不住白柳依的唠叨,打通了关系去探视。


    “爸,您得快点想办法,我实在是待不住了。”花齐天被人压着,上来就哭丧着脸说。


    花振凡看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就心里窝火,“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残废,这里呆不住,外头你就呆得住了?”


    “哎呦,儿子都瘦了一圈了,你还在这儿说风凉话。”白柳依打了花振凡一下,瞧着花齐天满眼的心疼。


    “爸,你得相信我啊,这次真不是我自己要去的,是是沁沁那个狗女人,是她撺掇的我。”花齐天为了把自己摘干净,想到了阿沁。


    白柳依说:“妈早跟你说了,让你老实找个姑娘结婚,结了婚收收性子”


    “哪个沁沁?”花振凡问。


    “就就会所认识的,我看她人不错就就”


    “会所的人你也真敢往身边带?你知道她之前接触过谁,有没有得罪过谁吗?啊?”花振凡真要活活被他气死。


    花齐天这下不心虚,翻地理直气壮了起来,激动得刚要站起就被身后的警员压了回去。


    他只能讪讪坐好,放小声音说:“爸,您说对了,她认识钟铭臣。”


    “什么?”


    钟铭臣是出了名的不混这些,即便玩儿也只会找些家世清白的普通人,断不会跟这种的打过交道。


    花齐天自然知道花振凡在想什么,解释道:“不是钟铭臣本人,是他身边的女人。只要钟铭臣在的场合,一半以上都会有那个女的,虽不是公开出席,但是都会随行。爸,您要是能买通那个女人,说不定就能找到关系把我就出来。”


    此话一出,花振凡不敢随便应,因为他试图联想这个人是不是就是前段时间新闻上的那个女人,但是始终找不到蛛丝马迹。


    白柳依给花齐天使了使眼色,让他跟他爸再好好说说。


    “爸,您还犹豫什么,这就是对咱家公司也是利大于弊啊,人家吹吹枕边风很多事儿不就成了嘛,况且就一个女人,事后您若想打发了,也就是一点儿钱的事。”


    花振凡紧抿着唇,最后板着脸让他别多管,说:“你老实在里面带着,你说的那个沁沁我会派人去找的。”


    自从花齐天落难,阿沁就回到了原来的会所打工,被花齐天找到的时候,她正陪着一个老客户组局喝酒。


    花振凡花了高价让人把阿沁从老板娘那儿给找到,带了出来。


    “您说的我不知道,钟总的事不是我们能过问的。”


    “我没问钟铭臣,我问的是他身边的那个人。”花振凡说。


    阿沁想起之前在马场的事,那天在更衣室里花齐天兽性大发,她当时不方便,但是又怕扫了花齐天的兴致,所以就顺嘴提了一下,钟铭臣身边的那位小姐方才找过他,还说了几个最近见好的股票。


    之后几天花齐天果然没什么心思,都忙着找机会溜去赌场,拿点本金,想着翻身。


    “我不认识她,只是碰巧见过一面。”阿沁说。


    花振凡坐在车里,将车窗再摇下了一点,“那就想办法再找她见一面。”


    “她这要是被钟总知道了”


    “见不见看你,我只要一个她的联系方式,这不难吧?”


    阿沁没法再推脱,身后两个保镖将她的肩膀快压断了。


    “知道了。”


    花振凡给她丢了一张名片,让她务必三天内将找到的联系方式,传到这个号码上


    花瓷没等着钟铭臣回家,倒是自己打车去了嘉亿,黑色大众在车水马龙中靠边停稳。


    这会儿已经过了中午下班的高峰期,集团附近来去的人不算太多,花瓷走到前台,前台小姐是轮班的,这个她没见过。


    准确来说除了顶楼那几个跟在钟铭臣身边的,集团里其他楼层的员工,眼熟她的估计还没有眼熟三花的多。


    “你好。”


    前台:“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您的。”


    “你们老板在公司吗?”


    “什么?”


    “钟铭臣,他在公司吗。”


    前台反应过来说:“哦,您说钟总,钟总现在还在开会,请问你有预约吗?”


    花瓷说:“没有,方便帮我约一下吗?你就打电话给秘书处的人就行。”


    知道前台的座机打不到钟铭臣办公室里,所以先让她给秘书办的人打,多少也算个人脉。


    果然,秘书办的电话接通了,前台说这里有位小姐要见钟总,低头记录才想起来还没有问她姓什么。


    花瓷直接接过电话说:“我找钟铭臣。”


    秘书办的人第一次接她电话,自然不能一下就听出来声音,于是走流程问了一句:“请问您贵姓。”


    “我是他老婆。”


    前台几个人听这她“口出狂言”,伸手就要把她的电话抢回来,怕再晚一秒自己下班的路上就要开始重新投简历了。


    “不好意思,她”,前台接过电话还没开口,秘书处的人说,“你开一下专梯,让她上来吧。”


    秘书处的人虽然第一时间没有听出这个声音,但是再听,加之这样说话的,有点脑子都想到是谁了,拦是不能拦的。


    趁着这个空隙,秘书到会议室门口敲了敲门,会议刚进行到后半段,项目组长正在梳理内容做总结。


    钟铭臣向来不喜欢打断别人,底下人发言的时候他总是听完,再简短地表态,不是接受,就是打回去重新做。


    但今天的氛围格外紧张,因为这个项目的进展不算顺利,拖拖拉拉了已经半个月了还没有给出实质性、可操作的建议,损失还在不断往上叠加。


    敲门声响起,秘书通过允许后,弯腰对钟铭臣说了两句话,“老板,之前那位小姐刚刚来电话,说是到楼下了,现在正在电梯里。”


    钟铭臣脸多绷了没有一秒,就说:“知道了。”


    现在看上去虽然依旧没有笑意,但是已经不似方才那般宛如凶神了。


    花瓷出电梯,往办公室走的时候,恰巧会议结束,一行人从会议室里出来,钟铭臣就是打头的那个,喜怒不形于色。


    反倒是后面的人一个个愁眉苦脸,拿着文件凑头还在讨论,明明是要午休的时间,却一点休息的心思都没有了。


    “怎么没让司机去接?”


    钟铭臣上班的时候,司机都是听她调派,晚上就不用了,都是直接给钟铭臣打电话去开车。


    原先走路低头,嘴里念念有词的几个人,听到这儿也跟着抬头了,一群人的视线都在偷偷打量着 冒出来的漂亮女人,只有几个认识花瓷的,颇有眼力见,开口道:


    “那钟总,我们就先走了。”


    “是啊是啊,先走了。”


    一群人一溜烟都跑没影儿了。


    花瓷故作轻松地说,“在家睡了一觉,醒了就过来了,家里阿姨在打扫,太吵了。”


    每周一次的全面清洁和吸尘是钟铭臣特地安排的,为的就是清理三花的掉毛。


    “最近精力不错?”已经连续好几天都没有出现小猫形态了。


    “还行吧。”反正现在维持起人形感觉压力不算太大。


    “看来之前的疗法有用。”钟铭臣说。


    看样子是要继续给她送了。


    花瓷忙道:“也就那样,过盈则亏,还是不能补太多了,我怕流鼻血。”


    花瓷也不知道食疗这些起了多少作用,但是直觉告诉她,应该不止是食疗的问题,毕竟那段时间她身体已经是精力充沛的,那种变不回来的感觉,不是身体精力造成的,倒像是精神问题。


    她感觉变身的时候,脑子找不到一个固定的落点,毫无目的,四处打转。


    不过除开难吃的养生汤,她还是很满意那段时间钟铭臣的服务的。


    花瓷坐到沙发上说:“我现在都不敢变回去了。”


    “怕回不来?”


    “嗯,有点吧。”


    感觉落了点后遗症,还怪后怕的。


    之前一直当猫想想也觉得没什么了,毕竟花齐天进去了,父母那边花振凡也轻易动不了,虽然花振凡还好着,但钟铭臣盯上他了,变坏也是迟早的事。


    现在变回来,还真有点舍不得回去,果然人比小猫要贪心得多。


    钟铭臣坐在沙发背上,侧着低头看沙发上的人说:“那就不变,现在这样照样能养胖。”


    话虽如此,但是同样的营养灌注到一只十斤左右的猫身上,那是大补,灌注到九十多斤的人身上那就少了,补充精力事倍功半啊。


    “诶诶,你能不能每次动手前知会一声,真的很突然。”


    钟铭臣看她愁眉不展,直接伸手将人从沙发托到了沙发靠背上坐着,而他站在沙发靠背后,正好和她同高。


    花瓷被人转了一百八十度,坐得高,身后还悬着,只能盘腿到对方腰上固定自己。


    钟铭臣看着她嘴里抱怨个不停,也像是听不够似的,越听笑得越明显,等人说完,来了一句:“我要亲你。”


    知会完,不由分说地将人按到怀里亲吻。


    花瓷现在完全没有支撑的地方,根本离不开他,更别说推开他了。刚想要换个让自己有支撑点的姿势,直接就被人一只手锁住。


    里面刚开始亲得跟打架似的,好不容易花瓷累了,任由钟铭臣摆弄,这边敲门声响了。


    “青天白日的,有人!”花瓷断断续续出声提醒。


    钟铭臣就像没听到一样,大气都不喘一声说:“他不敢进来。”


    那你好歹接一句话啊,不知道的以为里面在干嘛呢。


    结果不用等钟铭臣回话,秘书自觉说:“钟总,项目书我先放门口架子上了。”


    门口确实有个架子,但那是个放盆栽的架子,现在被逼得放项目书了?


    直到花瓷完全丢了力气,眼皮都在因为精力下降不自觉发颤的时候,钟铭臣才放开她,外面的落日也已经西落到山后,天色尽暗了。


    “我想去吃上次说好的那家。”花瓷说。


    钟铭臣见她还不忘吃的,又在她泛着血红的唇珠上啄了一下,“等我处理完刚刚的文件去,能等吗?”


    这话问的,好像她是什么很不可理喻的人一样,“废话。”


    钟铭臣笑着起身拿过文件,晚点结束后又收到了包里,应该是回家以后还要再做。


    因为今天没有提前定位置,这家店靠着江边,喷泉霓虹灯的表演都近在咫尺,所以花瓷也不想去包厢,两个人就挑了窗边的位置坐下了。


    “这么喜欢看表演?”钟铭臣看她从坐下开始就一直在看窗外,明明都是一遍遍循环一样的表演内容,她倒是每次都跟看新的一样。


    花瓷无意识地摆弄着身前的餐巾,说:“你不觉得很热闹嘛?”


    “闹倒是真的,热闹就算了。”


    “你跟你爷爷还挺像的,说真的我真佩服你爷爷。”


    “比如?”


    “他一个人能在山上住这么久,我就不行,我最怕人少。”花瓷说。


    钟铭臣看她弄了这么久还没有整齐摊开餐巾,伸手帮她,“他为了练字,什么都去得。”


    “也是,可能这就是我练不好字的原因。”


    练字也算是一种清休,前辈们都说越安静的环境,越能沉下心来练字,这样才能把字的每一划、每一个笔锋都写到位。


    她讨厌出门交流,也讨厌完全安静且避世的环境,她就喜欢在喧哗的城市中心找一间房子猫着,抬头就能看热闹,但是又不非要她去掺和进去。


    钟铭臣想起书房里现在还让人裱起来挂着的字,“你的字不好吗?”


    花瓷摇了摇头,嘲笑他说:“以前还行,现在更是差远了,你也有外行的时候了吧。”


    “嗯,确实外行。”


    “你从良思毕业以后,除了在家那两次就没有碰笔了?”钟铭臣突然提起。


    花瓷依旧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想回去。”


    “想还有什么理由,我也经常说想你了,你觉得是为什么?”花瓷绕了个圈说。


    聊到这儿,服务员端着几分精致的前菜和甜点上来,原本甜点是最后上的,但是钟铭臣提醒了一下先上,所以这会儿就端上来了。


    “放那边。”


    花瓷整理好面前的餐具,腾出位置先尝了蛋糕,“这家甜品也不赖。”


    “他们家的甜点师是从意大利请过来的,中和了部分我们这边人的口味,每个月会有会员甜品日,那天出的都是正宗意式甜品。”钟铭臣简单说了一下这家店甜品的来历。


    花瓷好奇问:“你怎么知道,你是会员?”


    “不是会员,股东之一。”


    靠,又被“出口转内销”了。


    “那你还说他们家,不就是你们家嘛。”


    钟铭臣说:“我投得很少,也算是人情入股而已,这家店是许奇观他妹妹许甄开的,你见过。”


    确实见过,只不过她那个时候还是个半岁大的小猫。


    “你们关系很好?”


    “跟钟窈差不多。”


    就她那一面之缘,也能看出许甄跟她哥完全是两种人,一个温柔识大体,一个花心暴脾气,“你跟许奇观怎么玩儿到一起的?”


    “世交。”


    好吧,很无聊的答案。


    “说起来,你们跟花家也算有点交情。”花瓷试探着说。


    之前从来没听父母提到过钟家的事,这个交情到底是怎么来的,居然好到能让两家联姻。


    钟铭臣现在习惯两个人出来吃饭的时候不带司机,所以也就没有点酒,拿着刀叉青白的指节抵着刀背,切着手上的吐司面包,说:


    “老爷子爱好书法,花家老爷在这方面的身份地位也是极高,造诣自不用说,只可惜去世得早,所以早年老爷子跟花三家时长来往,算是兴趣之交。”


    原来如此。


    “那你见过花瓷吗?”她吃着钟铭臣切好的吐司,沾着奶酪,看似有口无心地问了一句。


    钟铭臣按着刀背的手指因为用力,此时有些发白,切东西的动作变慢,来回几下才恢复。


    “没有”钟铭臣说,“别光顾着说话,把东西吃了,一会儿上来摆满了。”


    “好。”


    点单的时候,花瓷一个人点出了人家一个包厢的价格,幸好边上有移动餐车,上菜的人也会把时间排开,不然恐怕还得换到大桌去。


    不过花瓷虽然点的多,也确实是吃得完,胃口和代谢都不似之前那副单纯的娇小姐身子能比的。


    两个人吃完顺着江边走了一会儿,又看了几轮重复的喷泉表演才回去。


    钟铭臣到家先去洗漱,花瓷出门的时候刚洗过澡,出去也就吃了个饭,所以不急着。


    发现手机有了关机提醒,数据线上次留在了书房桌子上,花瓷就去了书房,打算一边充电一边上电脑逛会儿。


    然而刚给手机插上电,就收到了一条匿名信息,其实也不算匿名,。


    短信的第一句就是:你好,我是阿沁。


    花瓷自然记得,但是她貌似没有给对方留过联系方式。


    不过马场那边需要上马的客户,都需要登记信息本人信息,那次花瓷随便写了个英文名,电话倒是真的。


    阿沁肯定知道,去查就能拿到。


    对方接着直接表明的来意,说是花总有事想找她当面聊聊。


    花振凡?花瓷心里打鼓,排除了自己身份暴露的可能,就剩下一个原因了。


    花瓷答应了,但条件是只能短信联系,理由是她怕钟铭臣起疑。


    那边很快给了回信,说花总同意了。


    花瓷看着屏幕,室内暖光打不到她低头的脸上,手机的冷光照出她脸上的不削,按熄了屏幕继续让手机充电了。


    既然他一直想绑钟铭臣,那就新旧一起算,早点让他安静。


    “在书房干嘛呢?”钟铭臣头发半干,头发垂在眼前,遮挡住了一半的眼睛,看着像是平时在眯眼的模样,加之今天一身白的休闲装扮褪下,换回了深色的睡袍,整个然看着气质更加阴郁懒散,语气听着都变味儿了。


    花瓷被他这突然进入吓了一跳,“你洗好了?”


    “嗯”,钟铭臣走过来,动作自然地揽住她的腰,眼神却一直停留在她脸上,“吓一跳?”


    “废话,你进来都没声音的?”


    钟铭臣毫不拘束地笑了一下,说:“你没关门。”


    花瓷心想,这是你的书房,我进来还关门锁门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晚上一起睡?”钟铭臣发出邀请,像是之前说晚上一起吃饭一样轻描淡写。


    这段时间花瓷跟着上完班回到家都是倒头就睡,往往等钟铭臣忙完她都已经酣睡了,他也就不再摆弄她,所以两个人已经好几天作息不同步了。


    “我现在精力还不稳定。”


    “所以呢?”


    花瓷支支吾吾说:“那件事,很消耗体力的,这你都不知道吗?”


    钟铭臣从她身后绕到她面前,半坐在桌子边缘,耷拉下眼皮,看着她的嘴唇,又往下扫了扫,点点头说:“确实比较消耗我的体力,你担心什么?”


    “当然也消耗我的体力啊,你忘了之前耳朵出来了半天都压不回去吗?”花瓷想起那天在办公室隔间里的场景就觉得羞耻。


    钟铭臣摸了摸她的头顶,“之前不是急着和我上床,现在不急了?”


    “也不是不急”


    “既然急,那就今日事今日毕,省得夜长梦多,你说呢?什么名头都占了,不能私下还跟我玩儿拉拉小手的游戏吧?”


    果然今天公司前台那通电话打得冲动了,钟铭臣知道了。


    他甚至都不给她还嘴的机会,看了眼亮着的电脑屏幕,没给眼神就直接关机了。


    不费吹灰之力将人打横抱起,花瓷瞬间失重,只能环住他的脖子踢腿喊:“放我下去,我自己能走!钟铭臣,色欲熏心啊你!”


    钟铭臣就跟着怎么打都不知道痛的沙包一样,任由她拳打脚踢,还是稳步回了房间,“再闹直接给你扔地上。”


    “你扔啊,出事了也是你要送我去医院,啊——”


    花瓷狠话还没说完,就被摔了出去,下一秒落到了软垫上,钟铭臣是把她丢出去了,但是直接丢到了床上。


    钟铭臣欺身下来,浴袍的领口打开到直接能一眼看到底,真爱现。


    虽然这么想,但花瓷也是一眼没少看,等钟铭臣要下一步动作的时候,花瓷才说:


    “停!跟你商量个事。”


    钟铭臣手臂都弯曲往下压,想埋进花瓷身体里了,又被人生生打断,极其不好说话地挤出一个字:“说。”


    “你之前玩儿的那些招式别放我身上啊,我不耐揍的。”


    “什么招式?”钟铭臣皱着眉问她。


    花瓷手上比划得糟糕,嘴巴也说不清楚,半天了就说了个“那种”。


    钟铭臣倒是听出来了,问她:“你从哪儿听来的?”


    “反正有的是人说。”


    “再乱上网,拔网线了。”钟铭臣压着兴致,点了根烟。


    花瓷过去抢他的烟,放到自己嘴里吸了一口,被呛得难受,蹙眉说:“别抽烟了。”


    “烟和你,自己选一个。”


    “选了你也不会。”


    钟铭臣徒手在床头柜上灭烟,上床坐到花瓷身边,“你倒是挺自信。”


    花瓷见到好杆子就往上爬,贴过去说:“你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太想我了?”


    “我28,不是18,你整天撩完就跑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花瓷蹭着躺下,给自己盖好被子后说:“等什么时候咱俩名字在一个户口本上了再说。”


    “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敢用强的?”


    “你要是用强的,我现在就变回去。” 花瓷说完闭紧眼睛,身体一动不敢动,听不到身边人的动静这会儿,心里渐渐开始打鼓。


    直到身边的床位陷下去了一点,感受到身边的床位完全陷下去后,花瓷这心里的鼓才停下,翻了个身贴上背对着她躺下的钟铭臣,示好般地用脸在他背上蹭了蹭。


    这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手段,倒是练得炉火纯青。


    钟铭臣一个不怕痒的人,被她这来回蹭的动作,搞得心里发痒。


    一个大动作转身,险些压到花瓷,眼神像是恨不得将人拆吃入腹,手上却只是将人拉过来压牢了,其他动作都省略了


    第二天一早,花瓷先去书房把充了一晚上的手机给拿了回来,备忘录里是钟铭臣打下的新一天的行程报备。


    至于阿沁的信息早在她看过之后就被彻底删除了。


    再点开短信,又有一条新的匿名,不是阿沁,是花振凡。


    昨晚,花振凡对她还有疑虑,找手下的人一查,这个号码居然是钟铭臣本人的实名,这下已经有百分之八十的信任了,但花振凡还不知道对方想开什么条件。


    【良思的股份,百分之十。】


    良思并不算花振凡直接盈利的大头,但却是必不可少的一环,若是换一个人问他要,他或许会拒绝,但是一个商贾名流身边的情人问他,怎么也算是半个同行了,不过百分之十太多了。


    花瓷没跟他讨价还价,给他拍了一张照片过去。


    花振凡点开一看,照片桌子上摆着一份文件,写着新元影视投资。


    这是他和刘墉一起投资的那个,钟铭臣后来也入了其中。


    这人居然能这样随意进出钟铭臣的书房。


    花振凡:我要我儿子出来,还要确保这个项目顺利,且有巨幅盈利。


    花瓷:没问题。


    花振凡:成交,合同我之后找人发给你。


    花瓷:可以,你只要拟一份,签好字、盖好章发过来就好。


    花振凡:那


    花瓷:既然是高利贷,风险大,对方肯定有海外根基,海外的事,谁靠谱你找谁帮忙不就行了。


    花瓷没有再多说,看时间差不多就把花振凡给拉黑了,以免消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进来被看到


    洛希文回国这段时间虽然不像在美国的时候那么忙,但是洛氏在海外的项目不如许家和钟家成熟得早,现在还处在初创阶段,所以回国了也要忙着牵线、继续扩大地基,并不那么清闲。


    今天刚到家,洛琪琪就迎了上来,“你天天在忙什么,我差点以为你被人甩了坐上飞机回美国去了。”


    洛希文揉了揉眉眼,脱下大衣外套,给自己倒了杯水,先解渴,“你当我是你?还有啊,你是三岁吗?看不见人就嚷?想说话找你爸去。”


    “你以为我乐意找你啊,要不是爸出差去了,家里就我们两个人,你以为我乐意等你啊”,洛琪琪指了指家里的电话说,“那个方亚,打你电话打不通就往家里打,吵都吵死了。”


    洛希文这几天鲜少看私人手机,所以对这个名字都有些耳生了,“方亚?他说找我什么事了吗?”


    “还能有什么事,问你什么时候回去呗,说是你再不回去,公司要倒闭了,让你看着办。我要是三岁,那他就是连三岁都没有,你说方伯伯怎么生出的这么个玩意儿。”


    方亚大学毕业以后就去美国跟着洛希文一起工作了,三个人算是世家里面比较相熟的一群,小时候就是同学了,只不过洛希文比他们大两岁,年级也一直高两级。


    洛琪琪一向看不上方亚,方亚也看不上她,所幸现在一个在国内一个在国外也吵不起来,就是洛希文不太好,在国外有个少爷要顾,在国内有个小姐要顾,不过她也渐渐找到了对付的方法,那就是视若无睹,自己做自己的事。


    “方伯现在忙着呢,也没空搭理他,否则你就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教训教训。”


    “都忙都忙,听说花家那位今天也刚出差回来。”洛琪琪说。


    虽然忙已经是常态了,但是洛琪琪还是忍不住抱怨,就她还没毕业,谁看她都跟小孩儿似的,想去上班还得等毕业学成以后。


    洛希文自动忽略了她话里的废料,抓住关键问:“你关注花家的事做什么?”


    “谁关注他们了,现在媒体不就盯着他们嘛,有点动静早都被写烂了,听说是为了什么新元影视的项目,你知道吗?”


    洛希文手里的水杯空了,正想放下,听到“新元”两个字,动作停在了半空,“新元?”


    “好像是叫这个吧,好几家媒体都报了,应该没记错,怎么了?”


    “没事,我先上去了。”


    “诶,好不容易回来个人,你陪我聊会儿天啊!”洛琪琪双手叉腰见喊不来人,气得揪起手边的靠枕往沙发上一扔出气。


    洛希文上楼打开电脑,看了眼新闻网,果然有报道,不过看着并不怎么样。


    这时,电话就进来了,说曹操曹操到。


    “洛小姐,回国这么久了,有时间出来单独聊聊吗?”


    “花总?”


    花振凡挑得地方比较私密,洛希文第一次来,还是找人带去的。


    “洛小姐好久不见。”花振凡扬着慈父般的笑容,招呼洛希文进来坐。


    洛希文看他这样子,倒也眼熟,跟洛思泛的做作模样相差无二。演戏演得眼角皱纹都早生出来几年。


    洛希文坐下说:“倒也不算太久,花总这次找我何事?”


    花振凡说:“洛小姐这几年在国外混得不错,回到故里,有的忙不知还愿不愿意帮。”


    “说来听听。”洛希文听说了他话里的高帽,倒是不介意听他多说两句。


    “齐天最近的事,相信洛小姐也早有耳闻,对方有意针对,实在难缠,不过我听说他们的老板定居在海外,只是手伸得长了些,不知道洛小姐有没有什么人脉,可以帮忙说上两句话?”


    原来是想让她跟人要个面子,把花齐天给带出来。


    “钟总都不答应的事,花老怎么就觉得我有能力帮,或者愿意帮呢?”


    洛希文和钟铭臣那点假消息,在新闻上传了几年了,他就是再耳聋眼花也该知道点。


    更何况他花家的情况,外人不知道,钟家、洛家、许家这几家还能不知道?


    虚假繁荣、强弩之末罢了,帮与不帮有何差别,倒可能沾得自己一身腥。


    “若是洛小姐愿意施以援手,花家可以在国内出点力,让您在国外多一个帮手。”


    洛希文动了动筷子,把桌上煎得黄金酥脆的黄鱼翻了个面,没送到嘴里就又放下了筷子,说:“看来国内不好混呐,花总这是有意往国外发展?”


    让她多一个帮手?谁帮谁还不好说呢。


    花振凡被拆穿,这话虽然难听但也是事实,他难看着脸色说:“既如此,想来这几年,洛小姐忙得也对字画没有兴趣了吧?”


    洛希文咬了呀唇,“什么字画?”


    “就是洛小姐当年赶去看的那幅,不过我记得洛小姐当时赶到的时候,那画已经被我们撤了。看样子,洛小姐是还有兴趣了?”


    “用一幅字画就想换你的宝贝儿子?”


    花振凡看出了洛希文细微的变化,她手没再动,“钟总遍寻这么久我可都没给,今天看在洛小姐的面子上,做出一点诚意之举也是应该的。”


    洛希文看他这张虚伪的脸,恶心得冷笑一声,“那就等这画到了,花总再去接您的宝贝儿子吧。”


    “好嘞,洛总。”


    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中间隔了十几分钟,花振凡心情大好,在后面简单吃了几口——


    作者有话说:存稿余量告急,现在是每天能写多少发多少,不过应该还是打底6000,尽量保证不卡剧情,大家看得舒服点[亲亲]


    第48章 “乖一点,别让我失望”……


    东西交出去, 花齐天果然在交易完成的第三天就被放出来了,是对方主动撤的诉。


    花齐天在里面林林总总算起来,也呆了三四个月了, 这次花振凡没去接他,是白柳依一个人带着司机去的。


    “妈, 你们找到那个沁沁了吧?”花齐天问。


    白柳依被与他交手相握,劝告道:“找到了,以后这种人不要再来往了,这次回去多听你爸的话, 别再惹他生气了,知道没?”


    “放心吧妈,我一定听你们的。”花齐天搂着白柳依, 安她的心说。


    白柳依说:“最近公司项目不景气,不过靠着那个三小姐喘了口气, 你出来了多学着点做事, 好帮家里的忙。”


    “三小姐?”


    “那个阿沁说的,你爸打听了一下,就是钟铭臣身边的一个女人,这次你出来也是她帮忙出的点子。”


    花齐天问:“是哪家的小姐?”


    “不是,知道的人都叫这么叫她, 叫得好听罢了,说到底也就是个会讨好的情儿。”


    花齐天若有所思,倒是也没再问, 只说:“那倒是要谢谢人家了。”


    “谢什么谢,还不是你爸给洛家那个洛希文送了字画,才找到人帮忙的。”


    花齐天神色一紧,问:“什么字画?”


    白柳依说:“就之前花瓷放上去展出那幅。”


    “那画你们就这么送出去了?”花齐天高声问道。


    听说那字画钟铭臣都找了好久, 因为画上临摹的是它母亲生前最引以为傲的绘画作品。不过临摹那画的人众多,成品也是层出不穷,花瓷那幅既不是最像的,也不是最早的,一幅画上除了她提的那几个字不同,其余的说难听点就是个赝品,与其他人的并无多少差别。


    他之前还在马场拿这幅字画同钟铭臣说过,自以为是个筹码,转眼却变相地被自己给送了出去。


    白柳依说:“不送洛希文能帮咱们?要我说儿子能出来,比什么都值。”


    虽是这么说,但是花齐天脸色依旧有些难看,白柳依当他是在里面过得不好,安慰他也没什么反应


    开春之后,在集团里见到老板这位情人的时间越来越多了,之前基本上都是三花陪着上班,这位虽然也来过几次但到底不是很频繁,甚至中间一度消失了小半个月,当时有不少人以为她是被老板给换了,结果现在反倒是小别胜新婚。


    秘书把刚打印下来的项目部的资料交进去,刚进门就看见花瓷在沙发中央,坐着翻看手里的杂志,抬头看了她一眼,“三小姐。”


    那人打完招呼很快就低头自顾自的了。


    钟铭臣在座位上,时不时敲击键盘,核对文件签字。


    “钟总,这是刚整理出来的投标文件,需要您过目。”


    钟铭臣粗看了两眼,接过来放在了远一点的地方,说:“一会儿再叫你。”


    “是。”


    钟铭臣看花瓷嘴里含了个棒棒糖,说:“看完了吗?”


    “怎么了?”


    “我下去一趟,一起吗?”钟铭臣说。


    花瓷想了想拒绝了,她现在又不是猫,这么跟在钟铭臣屁股后头也不像话。


    钟铭臣也不强求,嘱咐了一句,有人进来别开门,说他不在就行了。


    “好。”花瓷点了点头,夸张地挥手跟他说拜拜。


    办公室的门打开又啪嗒关上,花瓷刚刚还在认真看的杂志,一下合上了,起身去到钟铭臣的办公桌前。


    她还没绕到座位上,就能看见那份单独放在桌子一出的投标书,普普通通没什么稀奇的,倒是这地下放了一份她眼熟的。


    底下的文件被投标书挡住,只露了三分之一出来,不过花瓷也能看出来,是新元影视的相关文件。


    她把手里的棒棒糖含进嘴里,伸手抽出了新元的文件,跟家里那份一样的,但书房的那份这段时间一直没动过,花瓷一度觉得钟铭臣就是有钱烧得慌,投都投了,也不管管,任它是赚是赔。


    眼下这份难道是新的复印件?


    花瓷刚打开看两眼,门口就被人推开了一条缝,探进来一个脑袋。


    进来的人花瓷觉得眼生,应该不是这一层的人,她看见花瓷以后慌忙说:“不好意思,钟总说落了一份文件在这儿,我过来拿一下。”


    “没事,正好我出去倒杯咖啡。”花瓷出去,回身关上门的瞬间看到那人拿了几个文件夹,连同刚刚那份新元的文件被一起夹杂着带走了。


    钟铭臣下去了半小时,回来说:“困了?”


    明明冬天都几乎过去了,但是花瓷还是觉得容易犯困,天还没暗她就有些没精神了。


    “有点,你能回家了嘛?”花瓷问。


    “嗯,今天早点回去,过几天要出差。”


    “又出差?”


    钟铭臣笑着说:“上次出差都是几个月前了。”


    现在这样的出差频率已经是调整过的了,放在以前,他平均一个星期就要出一次差,差不多是空中飞人的程度,哪有可能这么长时间都呆在北江,。


    “这次有什么好玩的嘛?”


    “一个酒会,一场海上私人派对,呆得久的话,可能会续一场沙滩篝火,还有定制烟花。”钟铭臣说了几个她可能感兴趣的项目。


    “听着比之前有意思多了,不像出差,像是去旅游。”


    一半一半吧,这次的酒会是之前在北江发展的朋友办的,现在在外地做烟草生意,受邀去的有不少都是北江这边的老板和名流。


    至于派对,其实是那位朋友的夫人生日,凑着时间一起办了,包了一片海域,在海上庆生。


    钟铭臣说:“你哪次去不是去旅游的?”


    之前都是他工作,她跟着去旅游。


    花瓷一想也是,幸好这次变回了人,不然都不能好好玩儿了。


    “酒会我可以去吗?”


    钟铭臣明知顾问道:“怎么,你有邀请函?”


    “你不是有吗?”


    “这次秘书陪我去,应酬的场合,你不会喜欢的。”


    虽然钟铭臣知道她是奔着喝酒去的,但是还是跟她说了真实情况,毕竟要是到时候不满意了,他可能就要一边应酬一边想着哄人,定难谈生意。


    花瓷听他这么说,兴致也低了说:“好吧好吧,那酒会我就不去了。”


    之前钟铭臣家里还有一墙的酒柜,被改造成她的包柜之后,那些珍藏的酒就都被送去了他郊外的私人酒窖里,花瓷嚷嚷了好几次说要去,都被钟铭臣拒绝了,只是偶尔会让人带两瓶回来给她。


    这次的酒会安排在海南三亚,刚好这会儿去温度适宜。


    钟铭臣的飞机落地,到酒店就撞上了两个人,许奇观带了许甄,不过早该想到的,毕竟酒店是统一安排的。


    “有段时间没见了,你最近不是在忙项目的事,怎么有时间来这儿?”许奇观拿了房卡没走,在边上同钟铭臣说。


    许甄笑着叫了声铭臣哥。


    “学你的,忙里偷闲。”钟铭臣跟许甄点头打了招呼,转头对许奇观说。


    许奇观眼神瞟到钟铭臣身边的花瓷身上,见前台办好手续,只递了一张房卡,便笑地说:“确实是忙里偷闲了,这位是?”


    “许总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不明显吗?”花瓷不等钟铭臣介绍,挎着钟铭臣的手说。


    “明显啊,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啊?”许奇观语气调侃,明显是拿喜酒这个事作弄她,看轻她的身份。


    人越缺什么才越要证明什么,花瓷倒是对他的看法不在乎,就是这个语气实在让人不爽,“等许总什么时候跟我们嘉亿和好的时候吧。”


    “你们嘉亿,好大的口气。”许奇观跟钟铭臣打闹了这几年,圈子里的人谁敢当面这么说,况且大家都知道两家世交,不过是自己人斗自己人罢了。


    谁想到这么一个身份不明,跟在钟铭臣身边过来陪玩儿的女人,居然敢当他面这么说。


    花瓷手机拿着房卡,装作热得扇风,也不理他。


    “钟铭臣,你不管管她的嘴?”许奇观想拿钟铭臣压她。


    谁知,钟铭臣说:“不是你先开始的嘛?”


    “我靠,我不是恭喜她嘛?”


    那话到底什么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偏他不能承认。


    花瓷看许奇观这个一被怼就着急上火的样子,心里痛快了。


    “好了哥,老老实实上楼吧。”许甄也是见怪不怪了。


    这次出差要呆四五天,付霈过不来,她对酒会也实在没兴趣,所以最后就换了许甄跟过来,顺便充当许奇观的女伴。


    “你哪边的?”许奇观问。


    许甄说:“我自己这边的,你不走我走了啊,刚下飞机累都累死了。”


    许奇观追着走开的许甄,嘴里还一直嘟囔。


    “不是,我是你哥,还是你是我姐啊?”


    “出门在外的,你能不能有点家族荣誉感?”


    “许甄!我跟你说话呢,你堵什么耳朵啊?”


    “他是怎么管公司的?”花瓷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发自内心地问。


    钟铭臣说:“脑子都砸在工作上了。”


    所以生活里跟个没脑子的直肠子一样。


    花瓷算是有点感悟了,跟着钟铭臣坐下一趟电梯上楼收拾去了。


    生意人的时间都是争分夺秒,更何况这次请的都是圈里报得上来头的人,一个个时间比谁都难空,比谁都难凑,大部分人都是在酒会当天到的,晚上就是酒会。


    钟铭臣挑了一套黑色休闲款西装,口袋做了白色翻口设计,下摆比普通西装外套短一些,没有了拖沓的感觉,长腿完全展示在外,外套里面是解扣的黑色衬衫,脖子上带了一条银色素链。


    整个人看上去不那么正式拘谨,看来这个酒会应该不是什么过于严肃的生意场,只是打着品酒的名号结交的场合。


    “你穿西装好帅。”


    其实花瓷之前一直对西装不感冒,甚至不喜欢男人穿西装,但凡这个人有肩窄、腰粗、腿短其中一个缺点,或者比例一般,那简直就是灾难。


    但是她喜欢钟铭臣穿西装的样子,有时候打了领带一本正经,有时候带点饰品,就像现在这样随性不羁,感觉能把人干死。


    不过就他那些变态习惯,还真有可能,想到这里花瓷还有点后怕。


    不知道钟铭臣什么时候扣好了袖口,弯腰过来,双手撑在她大腿两侧,“那晚上这样做?”


    花瓷咽了咽口水,这个提议确实很有吸引力,幸好时间还早,而且顾及到钟铭臣马上就要出门,她侧脸避开他滚烫的气息,说:


    “你要迟到了。”


    钟铭臣一只手掰过她的脸,嘴唇在她鼻尖点了一下说,“等我,有事打电话。”


    “嗯,少喝点”,花瓷忍不住这个诱惑,在他嘴上回吻了一下,“喝不完带回来。”


    钟铭臣被她这个馋样逗笑了,起身理了理衣服,说:“不如我酒窖里的。”


    花瓷撇了撇嘴,说了跟白说一样,也不见他带自己去。


    最近看的几本杂志上,已经上新的当季新款里没有她特别喜欢的,所以也提不起什么购物的欲望,只能拿着手机开始刷。


    自从花齐天出来之后,花振凡就有段时间没有联系自己了,不过看新闻,应该是在忙着新元的事,只不过听说进展不佳,钟铭臣只是投资入股,其余的事情一概不管,估计还没她了解得多。


    花瓷刷着刷着,弹窗就出来了一条信息,不是陌生号码,她给备注了,是阿沁。


    阿沁与她的联系更少,花振凡需要找自己帮忙的事,绝对不会通过别人来传达。


    所以阿沁与花瓷不联系的时间比花振凡还要久些,不知道今天怎么来了,这不可能是花振凡的指示。


    果然,刚打开,就看见阿沁说她自己想见她。


    花瓷回了一句说人不在北江,出不来。


    结果对方说了一句,她也在三亚。


    但花瓷事先并没有告知对方自己的位置。


    但也不奇怪,这次的洽谈酒会动静不小,随便一打听就能知道。只是即便是打听到了,阿沁也不至于特意飞一趟来找她。


    难道是之前花振凡给她的报酬不少,特意过来度假的?


    那约她出来又是怎么回事,阿沁一定知道钟铭臣也在。


    钟铭臣那边酒会刚开始,离结束估计还有一会儿,正好当做是去吃饭了。


    于是,花瓷问了地址就打车过去了。


    是一家海南特色菜馆,刚到目的地餐厅,花瓷就看见店门侧边停着一辆摩托,挂着一个摩托头,这边倒是有不少租车店,过来骑行的人也多,不怪,只是这摩托头着实眼熟。


    眼熟到她能一眼认出来,这是花齐天的宝贝,他总是爱在车上花心思,两轮的四轮的都喜欢改着玩儿,但是风格喜好又太过单一,以至于改来改去看上去都差不多。


    花瓷走到拐角,给阿沁的手机上发了消息,上一条还是问她到没到的,语气有些着急。


    【我只见熟人,花大少若是闲着无事,我有办法让你再进去,听说监狱伙食不错,还有不少社会义务活动,甚是丰富。】


    花齐天这会儿正坐在餐厅楼上的独立包厢,拿着手机看到来信,往桌上狠狠一砸,“一个女人,也敢来威胁我?”


    花齐天在家消停了几天,把自己是怎么被捞出来的事搞清楚了。没想到钟铭臣那么喜欢字画,洛希文那种清高的女人,为了他那字画居然都肯帮自己的忙了。


    他瞬间有了主意,要这些破烂字画还不容易,家里仓库多得是,烧起来都嫌麻烦,就一直堆放着,倒不如拿这些去换钟铭臣的好处。


    花齐天出来没几天就偷偷联系上的阿沁,这次酒会肯定会邀请钟铭臣去,那那个女人一定也要跟去,正好截胡让她帮忙送画,这人现在怎么也算是他们花家和钟铭臣的暗线了。


    结果没想到,他一路飞到三亚,这人却避而不见,这么难应付。


    花齐天虽然气大,但是一时也奈何不了,按照要求退到了最远的那个包厢。


    花瓷见到阿沁的时候,花齐天已经离开包厢十多分钟了。


    “我”阿沁见到花瓷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花瓷直接拿着手机给花齐天的号码打了过去,她没出声,在手机上打字,示意阿沁跟他说。


    花齐天上来就直接想让她帮忙牵线,并且承诺了相对丰厚的报酬,阿沁听着这个数字,有些吃味,她跟在花齐天身边,一共加起来也没拿到过这么多钱。


    “你想要什么?”阿沁代替花瓷问。


    “很简单,叫钟铭臣帮忙‘新元’,让这个项目走起来。”果然是花齐天。


    花齐天进去一次,出来倒确实有点长进,知道花家倒了,他连个屁都不是,没人愿意捞一个废人。这回没想着要块钱,到想着帮花振凡排忧解难了。


    花瓷心里发笑,只不过面上没什么表情,对着阿沁点了点头。


    “可以,但是要良思的股份再加百分之十。”阿沁小心翼翼,代为传的话却十分过分。


    “什么?再加百分之十?”


    花振凡接受良思到现在持股百分之三十,白柳依百分之二十,花齐天和花铃各百分之五,剩余都是散股。


    先前花振凡让出了自己百分之十的股份,现在如今这再要的百分之十必然要从白柳依和他们小辈身上出,到时候他们每个人的持股都将不如花瓷。


    虽说一家人加起来,赢面依旧大,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不同意的话,花家之后的盈利就就只有良思。”


    只有良思?可良思根本就不是为了盈利的。


    花齐天想这女人敢这么说一定是知道什么,难道钟铭臣冷眼旁观让他出来,就是为了亲手将他们一网打尽,除了良思其余的都不放过?


    “我回去跟我爸商量,给我两天时间。”花齐天抉择不下。


    阿沁:“可以,既然谈完了,花少就请先离开吧。”


    花齐天知道了规矩,也不多说,抓紧时间要回去,把他猜想的,这个可能存在的巨大隐患通知给家里


    酒会开始,钟铭臣身边跟着秘书小姐一起入场。


    秘书:“许总,许小姐。”


    “呦,跟着你的那个炸药包呢?”许奇观张望了一下问。


    钟铭臣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许甄挽着许奇观,拍了他一下,说:“铭臣哥今天没带女伴?”


    “嗯,怕带过来,你哥气得酒都喝不下去。”


    “不至于啊,我不跟她计较。”许奇观扯了扯领带,一脸大度地说。


    “我怕她跟你计较,吃不下东西。”钟铭臣这句才是实话,许奇观也听出来了,脸色铁青。


    许甄倒是习惯了,转移话题问:“对了,铭臣哥明天晚上的生日party去吗?”


    “嗯。”


    “那太好了,我哥原本还说懒得凑热闹。”


    钟铭臣说:“卫家之前在北江的时候,跟你们家也有合作,你哥不会不去。”


    许甄答应做他女伴的要求就是出来玩儿,顺便参加人家的生日会,许奇观说不去就是故意逗她的,让她气一气,这种场合能被邀请去私人生日会的,都是交往不赖的人,请了就不好不去了。


    “行了,走吧。”许奇观说。


    里面的各位已经开始品酒了,主人公这才出来。


    秘书穿着鱼尾裙也跟着钟铭臣一起。


    “你说铭臣哥怎么没带女伴来?”这个女伴已经是特指了,明明是带了人来了,偏偏最需要女伴的地方没一起过来,找了秘书。


    许奇观倒是不觉得哪里奇怪,说:“这种场合,带情人来?估计也就能在酒店撞上了。”


    他虽然平时玩儿得开,但是什么场合和什么人在一起许奇观是分得最清的,这种圈层意识他也是最强的。


    所以刚进来的时候,他才会打趣钟铭臣怎么没把人带来,其实他丝毫不意外,以钟铭臣的身份,一起出席重要场合的除了秘书,其余的身份地位只高不低,怎么可能随便带一个人过来。


    “你还挺期待?”许奇观看许甄的样子。


    许甄说,“嗯,想看他让你气红脸,给我报仇呢。”


    “嘿,那个party我还能真不去啊?”


    “所以,你就是故意恶心我?”


    “行了,别聊闲了,人认全了没,要是有看上的,哥给你要人。”许奇观说的话不正经,但是语气却很认真,因为在他看来,现在妹妹的终身大事确实很重要。


    许甄翻了个白眼说:“你操心操心你自己的事儿吧。”


    “有你这么跟你哥说话的吗?”


    许甄一直跟他这么说话,所以听到许奇观这么一问,跟看傻子一样看他。


    许奇观到卫闵那儿,寒暄了一番。


    “好久没见了,许总。”


    “是啊,都快一年了吧,上次你来北江都没跟我们说。”


    卫闵说:“上次去是临时的,这边还有事,第二天就赶回来了,所以就没麻烦你们,铭臣呢?”


    “后面呢。”


    钟铭臣这会儿刚好走到,结果小厮端上来的香槟说:“恭喜。”


    彼时正是卫闵和他夫人林意茹一周年的结婚纪念日,所以女方的生日也正是两人结婚择的日子。


    “这位是我夫人林意茹,这位是许总许奇观,钟总钟铭臣,许总你之前在婚宴上见过的,这位是他的亲妹妹许甄许小姐,钟总这回可是第一次见啊。”


    记得不错,当时婚宴,钟铭臣是让钟玉清来参加的,因为他当时有个很重要的工作,这边又是临时决定办婚礼,通知的太紧,一时调不开时间。


    林意茹说:“哪儿啊,上回区域合作会议钟总不是也在,不过没打上照面,钟总太忙了。”


    去上川参加区域合作会议那次,林意茹确实也在,不过当时她跟一群太太们在一起。


    钟铭臣刚出来,身边就跟过去了一个女孩儿,卫闵没看清脸,不过也知道关系不一般,就没上去多做寒暄介绍,这会儿差点忘了,倒是林意茹记住了。


    “是我疏忽了。”钟铭臣说。


    许甄等他们说完,才喊道:“意茹姐好。”


    “许甄妹妹?都不知道许总妹妹这么大了,这条件估计不带在身边都不放心吧。”


    许奇观说:“哪儿啊,还怕她没人要呢。”


    几个人都知道他爱开玩笑,怕不是没人要,是没人敢要。


    “要我说啊,多亏了卫闵这次酒会,要是换个场合,这家伙肯定就又开始推脱。”


    “哦?钟总对酒有研究?”林意茹问。


    钟铭臣说:“喜欢而已。”


    “等结束的时候给钟总挑几瓶上好的带回去。”卫闵跟身边的人道。


    “不麻烦了,家里有人嗜酒,还是不带了,戒戒酒。”


    卫闵在这边,对北江的事自然不会知道的事无巨细,尤其事这种私事,所以乍一听以为钟铭臣有家室了。


    “好事啊,既然如此,钟总怎么没带人来,我们也好认识认识。”刘意茹说。


    卫闵还觉得自己失了礼数,忙说要补一点心意。


    “她没定性待不住,正好这会儿不一定顾得上,就让她休息了,等明天再一起过来。”钟铭臣说。


    许奇观见他不带人来,却又这种语气提起,一副被瓜砸晕了的样子,身边的许甄冲他挑了挑眉,一副你说错了的表情。


    钟铭臣虽然人在酒会上,从容应付着这个那个,但是时不时会吩咐秘书交谈,自己抽身到一边去换了杯酒,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实则点开手机查看消息。


    一晚上一点动静都没有,都快十点了。


    钟铭臣站在围墙外,靠着一侧的矮墙,看了眼漆黑的天色,嫌弃这会儿过得属实有点慢了,转身入内。


    “这么快就走了?”卫闵问。


    钟铭臣手臂上搭着外套,通身黑色,衬衫西裤,整个人因为喝了点酒显得更加矜贵。


    “差不多了,回去还有点事。”


    “那行吧,明天见了。”


    钟铭臣出门到车前,司机冲他点头示意了一下,上前给他开门,而后开车往今晚住的酒店开。


    “这是三小姐让我给您的解酒药。”司机说。


    钟铭臣坐下,一只手撑在坐垫上,看见前面的暗格里有一个药盒,伸手拿过来看了眼,司机见状才解释。


    “知道了。”钟铭臣拆开,没喝水干咽了一颗,“先不回去,买点吃的。”


    这个点外卖估计点不到太好的,而且还慢,干脆直接开车去买点打包带回去。


    方才听酒会上当地的朋友说,附近是有一家挺有名的当地特色餐馆


    花瓷没去关阿沁离开后的门,从里往外,从上往下,看着花齐天骑着门口的摩托车离开,才下楼。


    前脚刚落到最后一级台阶,后脚就接到了钟铭臣的电话。


    “在哪儿?”


    “出来逛逛,你什么时候回来?”


    钟铭臣阴了一晚上的脸,这下终于松了下来,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从容,靠在后座上说:“现在才问?”


    “不问不代表我没想,这个道理你懂吧?”


    钟铭臣说:“嗯,吃了吗?”


    花瓷想说吃了,但是又确实没吃饱,于是思考了一下说:“没呢。”


    但这几秒的思考在钟铭臣那儿却有了别的意味。


    钟铭臣说:“找时间带你去店里吃。”


    “可以啊”,花瓷听他那边风大,又问,“你出来了吗?”


    “嗯,准备回去,开了点车窗,沿海风大,要我去接你吗?”


    花瓷怕他麻烦,说:“不用,我已经打车了。”


    “好。”


    电话里安静了两秒,花瓷正打算挂电话了,结果手机刚离开耳畔,就听见电话里的人说:“三花,乖一点,别让我失望。”


    这里晚上车窗外没有灯火通明的街景,远处一望无际的海平线也随着夜晚幕布的降临变得模糊,盯着看久了让人恍惚。


    “钟总?”


    司机出声提醒,车子已经到达,并在这附近停了许久,而那餐厅就在前面不远处。


    “车子别开过去了,你去挑几样特色打包就行了。”钟铭臣说。


    司机:“是,钟总。”


    钟铭臣一人坐在车里,从外衣口袋里拿出烟盒,火机打起的火光照得他脸终于清晰,连带着眼底似乎也跳出了火苗。


    他嘴里叼着烟,脸色冷淡,周身都是拒人千里的气质,待到烟条抽完,钟铭臣打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事张淳,公事,“喂,钟总。”


    “盯着花齐天。”


    “是。”


    第49章 “这么担心,不如时时刻……


    不需多久, 钟铭臣就回到了酒店楼下下车,原本喝了酒坐车有些头晕,好在吃了药, 这会儿又吹了风,酒劲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房卡一式两份, 钟铭臣手里也有一张,到了套房直接刷卡进去了。


    钟铭臣推门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落地窗外的海景,还有琳琅满目矗立的高楼大厦,五光十色的, 跟屋里稍显暗淡的灯光,一动一静,像是两个图层。


    跟落地窗垂直相对的落地沙发上嵌了一个人, 脚上的拖鞋已经不知道被踢到了哪里,漆黑的头发散在浅灰色的沙发上, 一条腿搭起, 另一条腿差点落在地上。


    听到开门声人也没动。


    “困了?”钟铭臣知道她没睡,走过去握着她纤细的脚踝,将她耷拉在地上的那条腿放到了沙发上,自己坐了过去。


    花瓷说:“没有,就是懒得动。”


    看见钟铭臣手里提着的东西, 花瓷接过来打开,肚子这会儿是真饿了,“酒局上带的嘛?”


    “不是, 随便找家店点了两个,打包的。”


    钟铭臣其实对吃的并不挑剔,也不算热衷,出差去过那么多地方, 吃饭基本上都是靠应酬解决,有时候酒喝多了回到酒店也是直接睡觉。


    “好吃吗?”钟铭臣见她吃了一口,问。


    “好吃,你也吃。”花瓷给他夹了一个鲍鱼,沾了点酱汁,喂到嘴边。


    钟铭臣一晚上的面无表情,此时才有了点情绪,张嘴吃下。


    咽下后说:“生日会在明天晚上,晚饭时间就开始了,白天想干嘛?”


    花瓷问:“你明天不忙吗?”


    “嗯,你觉得我应该忙什么?”


    “没有啊,只是奇怪你这次怎么把行程安排得这么松,第二天就一个私人派对。”


    按照钟铭臣的行事风格来说,第二天没有公事,他肯定就直接飞回去了,哪怕晚上有私人活动,白天也应该会安排工作。


    钟铭臣解释说:“这次朋友生日,再加上是他们周年结婚纪念,上次婚礼没来,所以这次不好再缺席。”


    “这样啊,那白天出去逛逛吧,我感觉要闷坏了。”


    “最近身体怎么样?”


    花瓷活动了一下筋骨,说:“好像没什么,老样子,动得厉害了容易没劲。”


    其实她没说,最近总有猫形出现,但是时间都比较短,而且只要稍微睡一下就能回去。


    变回猫身她尚且可以控制,但是到底能不能再从猫身变回人身,她不确定,或者说是根本没有把握。


    “那明天逛一逛,买点东西就回来,不然晚上累了不舒服。”


    “可以啊。”


    花瓷洗漱完,看着酒店送上来的椰子水,没忍住又喝了几口。钟铭臣此时还带着耳机在和嘉亿那边的人开线上会议。


    花瓷走过去,侧面看了眼屏幕,钟铭臣的镜头没开,于是大胆坐到了他腿上,面对面在他嘴上亲了一下。


    钟铭臣抿了抿,还带点椰子的清香,下一秒摘下一边耳机,想要回吻,却被花瓷指了指屏幕上的麦克风,没关。


    “现在关了。”钟铭臣说。


    “吃完更困了,什么时候开完啊。”


    因为最近身体状态出现了一些波动,所以花瓷心理上似乎变得更加依赖人,总要看见钟铭臣也躺着了才能安心睡觉。


    这点,倒是让钟铭臣很是受用,不过今天的会议比较重要,明天又计划了出去,所以不能中断延后。


    “你就这么睡,开完了我抱你去床上?”


    “好吵。”花瓷被纵容了一下,心里发热,得寸进尺撒着娇。


    钟铭臣笑着说:“我带着耳机,也吵?”


    她根本听不见别人说话,房间里很安静。


    结果花瓷不依不饶说:“你开会不说话?”


    意思是嫌他吵。


    “可以不说话。”


    “那就别说话,亲我。”明明刚刚自己躲开了,现在却又上赶着要求。


    钟铭臣面色柔和,用眼神描绘着花瓷此时的轮廓,晚上在车里的郁气有所纾解,压着她往自己身前靠,覆唇上去,没有前期的蜻蜓点水,温柔描摹,而是长驱直入,搅动山河。


    花瓷原本就坐在他身上,对方的一举一动都能清晰感知,却不知道钟铭臣今天为什么这么急,似乎想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亮光刺眼,打在两个人身上,钟铭臣的眼镜镜片上倒映着图像,参会人员还在侃侃而谈,加班加点。


    而此时远在外地出差的老板,却已经闭眼不顾,有力的双臂将身上的女人死死焊在身上,与她唇齿交缠,像是在细细品味这特色椰子。


    只是实在有些狼吞虎咽了,让花瓷都忍不住叫出了声,但很快又被人吞没了。


    花瓷体力不支,抬手贴到钟铭臣肌肉线条流畅,肌肉凸起的手臂上,将人推开一些,结果反被擒住了双手。


    钟铭臣一只手解下领带,另一只手握住花瓷的两个手腕,让它们交叉后,熟练用领带绑上。


    “你干嘛?”花瓷问。


    “别动”,钟铭臣语气略重,“乖点。”


    花瓷觉得钟铭臣今天有些古怪,但是手上已经无法将人推开,会议还在继续,钟铭臣却已经将人抱去了床上,手托着她浑圆的屁股,不让人掉下去。


    “不是说不会跑?”钟铭臣语气有些不善,紧绷。


    花瓷也是没明白,嚷嚷着说:“我是没跑啊。”


    要是想跑,还能让他这么绑着嘛。


    但是钟铭臣明显听不进去,将她双手聚过头顶,就埋头到她脖颈出,亲吻变成了啃咬,密密麻麻的痛感让花瓷无所适从。


    “钟铭臣你吓到我了。”花瓷只能踢着腿说。


    其实吓到她的不是钟铭臣的方式,而是他的状态,很危险的状态。


    钟铭臣埋在她肩膀深处,一怔,慢慢停下,看着花瓷因为挣扎变得凌乱的衣领和头发,深呼吸后将人抱起来,他一言不发,低头在解领带结。


    花瓷见他这样,心里也没底,但见钟铭臣拿着刚慌乱中摘下的眼镜,要往办公区走,就没再多想,伸手拉住了他。


    “你怎么了?”花瓷问。


    “有点累,你先睡吧。”


    钟铭臣撇开花瓷拉着他的手,要走开,不料,花瓷直接从床上跪起,这次直接双手圈住他的腰,骂道:“你发完疯,丢我一个人,钟铭臣,你有病吧?”


    花瓷不管他到底什么毛病,现在敢走她就敢闹,发完疯自己走了,这不是妥妥的冷暴力?


    “我在这儿你不怕?”


    “我怕你不能轻点?”


    花瓷见钟铭臣不吱声,两边的耳机都已经被摘下了,她说:“要么我跟你去开会,要么你陪我睡觉,二选一。”


    “过来。”钟铭臣招了招手。


    花瓷直接跳到他身上,像树袋熊一样,盘腿到他腰间。钟铭臣过去把会议结束了,就将人抱了回来。


    钟铭臣:“睡觉。”


    关了灯,房间里漆黑一片,黑暗中无声了将近一分钟后,花瓷慢悠悠道:“下次绑松点试试。”


    钟铭臣一时没说话,但是过了几秒,花瓷贴在他胸口处的脸颊感受到了一下震动,钟铭臣似有若无地“嗯”了一声,将手收紧


    第二天花瓷照旧中午才醒,推开房门,钟铭臣已经在客厅边上的办公区,坐在电脑前敲打了。


    “不是说今天没工作吗?”


    钟铭臣合上电脑:“查一下工作进度而已,洗漱好了出门?”


    “等我半小时。”花瓷扭头赶紧去收拾。


    钟铭臣笑了一下,倒是不急,重新打开电脑,看着张淳发过来的花齐天近几日的行程,回复道:盯死。


    张淳:是。


    上川市还是很好逛的,虽说门店都大差不差,但是出来走走心情总是不错的,而且这边的自然风光要比北江市多得多,来打卡旅游的人也多。


    虽然钟铭臣给她拍的每张照片都很“观光客”,但好在地标都打卡到了,钟铭臣也很有耐心,一直按照她说的调整角度,算下了,这一天两个人还算是合作愉快。


    “逛累了?”钟铭臣低头看了看她的脚。


    花瓷为了拍照穿了一双高跟的鞋子,这会儿鞋带把脚背磨得翻红,这鞋贵了却一点都不好穿。


    花瓷揉了揉脚踝,还没说话,就被钟铭臣拖到了一家鞋店,挑了一双平底的外穿凉鞋,跟她今天的风格也挺搭的。


    “试试。”


    “36吗?”


    “37先试试,喜欢让他们拿你的码。”钟铭臣把鞋放到她脚边。


    花瓷拖鞋高跟鞋,穿到平底鞋上。


    “好看诶。”花瓷坐着看面前的镜子,除了脚后跟那边有点空隙,其他没毛病。


    路过的店员发现两人在试鞋,面带笑容地走过来问:“这是我们的限量款,喜欢可以试一试。”


    “喜”


    “有36的吗?这双大小给我太太不太适合。”


    花瓷抬头相冲店员说换个鞋码,结果刚说出一个字,身边的钟铭臣就开口,说话语调依旧是起伏轻微,加上他原本就低沉的音色,平时说什么都像是在命令、吩咐。


    但是这流畅的一句话里,花瓷只听到了三个字“我太太”?


    花瓷还来不及转头,就看见店员笑得更加灿烂说:“好的好的,我去给您拿,稍等。”


    “你刚刚叫我什么?”


    “什么?”


    敢做不敢认,可不像钟铭臣的风格。


    “没什么,可能是我听错了吧。”花瓷嘴角含着笑,装作自己空耳了的样子,摇摇头说。


    钟铭臣看着她不自觉也笑了一笑,双手插兜等着。


    刚送上来的鞋子标签还在,花瓷原本就是随便看了一眼,结果这个价格让她不禁朝店门看了一眼,这什么牌子。


    进来的时候是被拽进来的,这会儿才知道进了什么店,果然现在的钱都不是用来买东西的,而是用来买牌子的。


    花瓷换上鞋,看了眼钟铭臣。


    钟铭臣:“买单。”


    店员马不停蹄拿着pos机就过来刷卡了。


    换了鞋子舒服多了,最后应花瓷的要求,他们找了一家大排档体验体验。


    坐在海岸边摆着的露天塑料椅上,吹着海风吃着香精料洒满的烧烤,感觉就一直在这儿也挺好。


    因为是白天,所以人相对少一些。


    “喜欢这里?”钟铭臣问。


    “喜欢啊。”


    虽然这边快速发展,但是人文情怀是很难彻底改变的,除了中心那一块儿,周边的居民大多崇尚的还是慢生活,所以这种旅游闲暇空间尤其多。


    在北江,花瓷一直鲜少想着去郊外,加之北江的繁荣区域不断扩大,整个城市都是被高楼排得拥挤,繁华是繁华,大家都很忙,忙到晕头转向,忙到不知道为什么而忙。


    “你知道你为什么要挣这么多钱吗?”花瓷问。


    钟铭臣说:“如果是为了钱,我应该从出生就可以退休了。”


    话糙理不糙,钟铭臣这样的人,要是为了钱而工作,那就太没有奔头了。


    当钱只变成一个数字的时候,很多事情就变得没意思了,情绪阈值不断被调高,搞到现世有的一切物质享受,都难以引起你的情绪波动,而精神欲望大多数时候也来自于钱,剩下的兴趣爱好这些,对于忙碌的人来说简直难以保持。


    有钱,但是没自由,钱就跟废纸一样,花不出去。


    所以啊,还是像她这种有钱但是又不是那么有钱的人最好,想买什么咬咬牙就有了,想去哪儿跺跺脚就飞了,也不会觉得无趣。


    “那你工作是为了什么?”


    “打发时间。”


    “打发时间?”


    “既然没事做,那就把能做的事做好,把工作当成闯关,看看自己能做成什么样而已。”


    花瓷没有工作过,那些格子间里工作的人和钟铭臣这种人她都体会不了,准确来说她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的这些离奇的事是为了什么,搞完花家她又要做什么“打发时间”。


    “那你比较适合创业。”


    钟铭臣说:“既然有可以利用来做基础的资源,为什么要放弃金矿,去一片大概率只会有土的地方找存在感,那是资源浪费,也是自我浪费,况且现在创业的失败率还在稳步上升。”


    好吧,对于他来说,可能一切皆可利用,他说的那种做法确实有些傻,但也勇气可嘉。


    “所以你的目的呢?”钟铭臣突然发问。


    花瓷原本还在走神,一下子被揪紧了神经,“什么目的?”


    “留在我身边的目的。”


    “不就是为了混口饭吃嘛。”


    钟铭臣淡淡地点了点头,手上依旧在为她布菜,看上去一如往常,但花瓷看出来了,他是在试探什么


    林意茹生日会承包的海域就在他们相邻的另一片海域,开车约莫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不过两个人还得先回去换个衣服,所以到得难免比预计时间再晚一些。


    这一场相对来说就没有昨天来得正式,游艇加上地下一层一共七层,大家上了游轮就开始自己观光,除了切蛋糕的环节,基本跟去酒吧差不多,三五成群地聊嗨。


    花瓷穿着一身紫色绸缎长裙,跟着钟铭臣上船。


    到门口就有人指引拿身份牌,进去刚接过酒杯,卫闵携着林意茹过来款待:“感觉怎么样?”


    钟铭臣说:“不错,这就是你之前谈下来的码头?”


    “是啊,重修了大半年,才赶上的今天。”卫闵碰了碰钟铭臣未动的酒杯,然后林意茹自然地要去碰一旁花瓷的杯子。


    “这就是钟总昨晚说的女伴吧?”


    “嗯。”


    花瓷看着林意茹的脸,总觉得熟悉,不记得在哪儿见过,“叫我三花就好。”


    “很特别的称呼,是花家小姐吗?”林意茹说完不觉得有什么,倒是卫闵脸色骤变,看了眼边上的钟铭臣,“太太平时不太关注,想来是认错了,莫要见怪啊。”


    花瓷这才想起来,这个林夫人是在上次区域合作会议上见过的,那个说去过花铃生日的林夫人,看上去与上次不大一样了。


    她此时手心有些出汗,想要说些什么缓解紧张尴尬,结果钟铭臣快她一步,伸手覆在花瓷挽着他的手,说:


    “无事,不过林夫人之后还是认清了再说好。”


    林意茹也感受到了钟铭臣稍许低气压,尴尬的笑脸有些挂不住了,卫闵替她解围说了两句,才结束。


    夫妻俩走去继续招呼新来的朋友,打了灯的甲板上进来一个人,正弯腰提着裙摆,准备下台阶进到船舱里。


    “又见面了。”洛希文露齿微笑,从容的样子仿佛早就看到了他们。


    身后跟着进来的还有许奇观和许甄,应该是刚刚一起在外头等着看烟花的。


    “昨天你来得晚,没碰上可惜了。”许奇观在一边添了把火。


    不等钟铭臣开口说,花瓷都大概知道昨天是个什么流程了,故意曲解说:“许总跟洛小姐关系不错啊,还惦记着见面?”


    许奇观被她这么一拉郎,气得上手就要指着她回击,本来昨天的气就没出,这会儿刚好一起撒了。


    许奇观手刚伸出去,就在身前被钟铭臣按住了,后者低头抬眼蹙眉说:“有点分寸。”


    这边许奇观不乐意,洛希文更不乐意,一向就看许奇观没好脸色,仗着自己的背景到处花天酒地,还打着享受生活的幌子,所以此时的表情也是嫌弃。


    许奇观刚被钟铭臣挡住,转头就看见洛希文,不满道:“你那什么表情,我也不喜欢女强人ok?”


    “闭嘴吧你。”许甄捂着许奇观的嘴,想让他少说两句,每次一到只有熟人的场合,总是第一个出来丢脸。


    洛希文不理他,冲花瓷说:“我早就跟三小姐一见如故,昨天没见到聊几句,有点可惜。”


    “今天这不是见到了,不过我是真来吃自助的,你们聊。”花瓷大方留下钟铭臣,不就是想要老情人叙叙旧嘛,聊呗,我看看到底能不能从诗词歌赋聊到风花雪月。


    两个小时前刚吃完烧烤,哪里就饿得这么快了,钟铭臣看她就是想找机会喝酒去。


    不过,钟铭臣难得说了一句:“别走远了。”


    算是默认她今天喝一些。


    “感情不错,差点以为你真能把我的话听进去。”洛希文依旧自嘲地说。


    洛希文转过身,面对着钟铭臣站,背对着宴会上的其他人,“新元项目这么大的事不管了,陪着过来过家家?”


    钟铭臣伸手到她握着的杯子,借着杯子将她推开,拉远了些距离,“你挡风了。”


    说完冷漠了几秒才道:“看来洛家最近清闲了。”


    “听说新元项目那边要有动静了,看来要提前祝你们合作愉快了。”


    “谢谢。”钟铭臣是昨晚上半夜收到的消息,不过今早才看到。


    一个被卡了许久的项目,偏偏昨天过后就有新动作了。


    洛希文皱紧眉头说,“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看来洛小姐是没有别的事了。”


    钟铭臣抬步要走,洛希文喊道:“等等,字画我替你找到了,找时间让人给你送过去。”


    他果然停住了,看不出动容变化,但是手里酒杯里的酒开始略有晃动。


    “多谢,我会让人送个项目过去,方便洛小姐在国内站稳。”


    钟铭臣亲自将手里的酒杯满上,碰了碰洛希文手中的高脚杯,仰头一口喝完,在岛台处放下杯子走了。


    一幅无名氏的字画,换他一个这么好的项目,该说自己赚了呢,还是亏了呢?


    许奇观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面冒出来,幸灾乐祸道:“吃瘪了?不用尴尬,我就当没看见。”


    “许奇观,我真的很好奇,付霈是怎么看上你的。”洛希文白了他一眼说。


    “骂人就骂人,你攻击我们夫妻感情干嘛?”


    这边不欢而散,花瓷一手拿着蛋糕勺,一边拣着三文鱼吃,闻到环过来的熟悉味道,没有转身直接问道:“聊完了?”


    “嗯,想去看烟花吗?”钟铭臣问。


    晚上一共两轮烟花,第一轮就在开场的时候,后一轮要等到结束。


    花瓷刚刚就想问,烟花是不是已经过了,因为他们来晚了,所以现在直接点头说:“想,你能搞定嘛?”


    钟铭臣想要搞到烟花还是轻而易举的,边上的私人游艇几分钟就能回到岸边,去沙滩上自己放烟花。


    “质疑我?”


    “怕你搞砸了,在我这儿没面子,所以降低一下期待。”


    钟铭臣看她手里放下勺子,已经等着被带走了,笑得烟波微动,拉过她说:“放心,有钱就能搞定。”


    那对钟铭臣来说确实就是小到不能再小的事了,花瓷心想。


    两个人从轮船上下来,被接到了私人快艇上。


    一轮船的人,不少站在甲板上拍照的人,他们两个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出逃回到了岛上。


    “我靠,什么情况?”许奇观眼睛最尖,看见了扶着外面的栏杆问。


    许甄看见快艇开动,拉扯出几条长长的白色浪花,越开越远,朝着亮光点点的岸上开。


    快艇还没到,不远处就散开了烟花花束,一声一朵,每绽开一束烟花,海面就被打亮,能看见快艇上两个人,一个抬头看着烟花欢喜,一个看着看烟花的人欢喜。


    “哥,刚刚希文姐跟臣哥说什么了?”


    “你打听这个干什么?”许奇观低头回着消息。


    许甄摇了摇头说:“就是好奇,他们真的交往过?”


    如果是交往过,那这待遇前后差距也太大了。


    “谈联姻跟交往是两回事,外人不知道,你从小听了不少,还能不知道?”


    也是,条件合适就联姻,要是都是这样的想法其实也没什么,就怕两个人一人一个想法,总有一个人不如愿。


    许甄回头看了看坐在正对着门板沙发上的洛希文,对方手边的酒杯空了又满,满了又空。


    “看什么呢?”许奇观看她出神问。


    “没什么啊,回你的消息去。”


    快艇靠岸,海浪拍打起船身,停得不是很稳,钟铭臣先下了快艇,将花瓷直接从上面抱了下来。


    花瓷看着堆满的还未点的烟花,问:“这么多?一晚上能放完吗?”


    “让你过过手瘾,剩下的给人送回去。”


    她还以为要她全放完呢,那也太夸张了,还不环保。


    花瓷怕点火滋出来的那一下,所以都是她拿着让钟铭臣给她点好了玩儿。


    “开心吗?”


    手捧烟花的光亮在花瓷脸上,整张脸都是笑的,“开心,还有好多。”


    一支烟花棒亮着,在海风吹起的岸边,好像还有点余热,照得衣着单薄的人暖暖的。


    “钟铭臣谢谢你。”虽然日子一直脱轨,但是起码此时在她身边的人,是那个原本就要跟她一起过日子的人,也算是殊途同归了。


    钟铭臣点完这一束里的最后一根,花瓷把燃尽的烟花棒一齐丢到了纸箱里回收,倏然,又一阵强大的海浪排到了岸上,花瓷急着往后倒退,深怕被浪拍倒。


    “钟铭臣,我脚脏了。”


    慌乱之下,第一时间就喊了这几个字,已经是习惯使然。


    钟铭臣踩着被浪打湿的沙子,眉峰一凛,一眼就能看穿她不加掩藏的心思,仍旧一步一印地迈近,长臂一揽,将人纳入怀里,任海浪拍起水花淹没到膝盖,将人抱起走到离岸边更近的地方。


    等海浪褪去,钟铭臣才捡起她脱在一边的高跟鞋,前面的人踩着沙滩小跑打转,裙摆扬起铺在男人的膝上。


    “跑慢点,别摔得一脸沙。”


    花瓷回神,手放到嘴边,大声喊了一句:“你别管——”


    这会儿逆着风,头发和裙摆都被朝前吹着,像是流落在街头无人认领的落魄小姐。


    钟铭臣轻松几步上去,拉下她捂嘴的手,带着她走,走着走着像是不大满足,低头吻了上去。


    花瓷玩儿开心了,赤脚踮起,努力回应,势必要将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拉下来,跟自己交缠,等到两人都短气时才放开。


    “刚刚洛希文跟你说什么了?”


    “查岗?”钟铭臣调笑道。


    “对啊,心虚啊?”


    钟铭臣替她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最后温热的手掌落在她脸颊,替她挡着,“就是跟她买了幅字。”


    字?


    花瓷心里有点猜想,“就你喜欢的那个?”


    “嗯。”


    果然是,这人居然还真对别人的字念念不忘,“要我说,不会是洛小姐写的吧,你们在这儿打着字画的名义暗通款曲。”


    钟铭臣在她嘴上重重啄了一下,说:“我倒是不介意跟你这样。”


    “去去去,别亲我,生着气呢。”


    “气什么?”钟铭臣颇有明知故问的意思。


    只是花瓷现在生着气,根本没多注意,“三心二意,风流浪荡,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钟铭臣就看着她把这一个个莫须有的罪名都扣到他头上,然后不紧不慢地说:“这么担心,不如时时刻刻盯着我。”


    “我盯着也没用,叫不醒装睡的人,就是你,钟铭臣。”


    “没用?你的时时刻刻就是指在游轮上,自己跑去喝酒,把我一个人丢在那儿?”


    钟铭臣此时语气宛如怨夫。


    事后才来查岗,当时看见洛希文,倒是把他甩得快。


    花瓷说:“你又不是三岁,再说了时时刻刻盯着,那不是成监视、囚禁了,你不嫌啊?”


    “还好。”钟铭臣笑着搂过她说,心想,要是这样,好像更好了,她也跑不了。


    两个人在海边呆到了九点,回到游轮上参加完最后的庆祝仪式,就上了飞机回北江了


    花家再来的消息,是花振凡给她发的,之前跟花齐天谈得条件他那边同意了,要求依旧是让花瓷想办法从钟铭臣那边将新元项目推动起来。


    这个项目被钟铭臣卡了很久,现在如果拿不出点实质性的动向,估计不光项目搁置,连其他的投资人也要跑光了,这对于嘉亿来说只是一个普通项目,但是对于花家却是能让他们起死回生的契机。


    花瓷答应了,放下手机,看了眼桌上放着的新元项目的合同文件,给花振凡发了地址,要求依旧是让阿沁过来碰面。


    当天,花瓷驱车到了南区,这边属于新开发区,人流尚且不算多。


    她刚进到茶楼坐下,就看见阿沁姗姗来迟。


    花瓷不欲久留,给花振凡打了单向视频通话,在他眼皮子底下将文件合同翻了一遍,最后交给阿沁,这份是盖过章的,公开即有效。


    花瓷一如往常,做完交易就要拎包走,没注意到边上阿沁得神色,紧张又心虚。


    因此,她出了镂空雕花设计的包厢门,迎面就看到了花齐天。


    然而对方原本瓮中捉鳖的泰然自若,在见到花瓷以后,却大惊失色,后退几步,揉搓着眼睛,反复确认后喊道:“花瓷?”


    花瓷深知自己被算计了,她算准了花振凡会考虑大局,不敢冒险坏了规矩,但是忘了还有个不知死活的花齐天。


    “好久不见,大哥。”


    “你没死?”花齐天问。


    花瓷双手抱在胸前,故弄玄虚说:“死了就不能活吗?还是大哥不信这世上有鬼?”


    “你你少在我面前装神弄鬼,你根本没死。”花齐天虽然被吓得不轻,但好在大脑是发育完全的,一下子品了过来。


    花瓷见状也懒得吓他,“大伯看都没看就急着把我烧成灰,这没烧死,也不能怪我不是?”


    “你是怎么拿到嘉亿的合同的?钟铭臣是疯了不成,想拿一个女人对付我们等等,哈哈哈,啊哈哈,钟铭臣不会还不知道吧?”


    没有人能真正了解钟铭臣,但要想在北江混下去,更不会有人完全不了解钟铭臣,毕竟活阎王不是说说而已。


    这样的人怎么会留一个一而再再而三绊脚的人。


    花齐天觉得自己抓到了把柄,笑完却发现花瓷不为所动,她脸上甚至没有一丝恐惧和后怕。


    “你不怕我告诉钟铭臣?”


    花瓷无所谓说,“你大可以试试,看你们花家这群蝼蚁在他眼里有不有一个女人重要。”


    花齐天听到这里,疯子一般地上去,扼住花瓷的喉咙,将她狠狠砸在墙上,“你再说一遍?”


    “恐怕连条狗都不如。”花瓷被疼得皱眉,却仍笑着说。


    花齐天抬手想要抽他嘴巴,被里面听到动静出来的阿沁拦住了,“动静太大了,会被人看见的。”


    她今天本就是瞒着花振凡把花齐天带来的,要是东窗事发,她这活也不用干了,可能还得被赶出北江,那她就无地可去了。


    花齐天理智稍稍回笼,压近威胁花瓷说:“你要是不老老实实替家里卖命,我有的是办法把你的事儿抖出来。”


    “那你最好保证新元能顺利启动,再管好你的嘴,否则我就有本事让花家也跟着姓钟。”


    钟铭臣可以不在乎这个项目,但是她不能再让他因为花家吃亏,或者被花家吸血。一直这样下去,花振凡只会变本加厉,成为他甩都甩不掉的累赘。


    花家不配。


    况且单是一个新元只能恶心花振凡,却弄不死他。


    她想要他跟爸妈一样,躺到棺材里。


    花齐天甩手松开她,花瓷扶着墙匀气。


    “你最好别搞幺蛾子。”他终究不敢拿花家堵,毕竟那可是他的“避风港”。


    阿沁跟着花齐天离开,花瓷靠坐在墙角,看着刚才震动过的手机,到钟铭臣午休的时间了,他发了张午餐照片过来,吃的是上次那家徽菜。


    大概是以为花瓷还没醒,所以也不等她回复,就接着发了几条评价。


    花瓷坐上回明楼的车,才回复。


    看到钟铭臣秒回,问她中午想吃什么。


    花瓷想了一下,没答,让师傅直接转道去了嘉亿——


    作者有话说:掉马已提上日程[吃瓜]


    第50章 合作愉快


    放下手机, 花瓷又开始头疼,接下来还有良思的事情,她之前有的内网账号估计是被查到了, 有人已经进行封杀,登陆进不去了。


    所以想要知道良思的情况, 并不那么容易。


    车子还没到开到沧海路,在金梧大道上便掉了头。转向后刚走过一个岔路口,突然被别了车,强行停下, 刹车声响破天际。


    玛莎上下来的洛希文,通过挡风玻璃,冲后座上的花瓷招了招手。


    花瓷心想, 当代年轻人,出门还是得看看黄历, 不然容易“撞大运”。


    “师傅, 订单就到这儿吧。”


    被别了车的司机,刚刚咒骂了一句,这会儿干脆结束了订单,将人放在了能暂时泊车下人的路口。


    洛希文过来,看见花瓷, 无意地打量了一下,“好巧。”


    巧个屁,明明就是故意逼停她的, 花瓷心想。


    “洛小姐有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刚刚在茶楼,看见花三小姐,见你走得快, 没来得及打招呼,特意过来说一声。”


    洛希文以前见过她?


    花瓷神色微动,“洛小姐好记性。”


    “放心,我没见过你,只是碰巧上次白水河滩动工到了现场,看了眼花三小姐的遗容。”


    花瓷问:“想说什么?”


    “找个地方坐坐?这边不好停车。”刚刚别人车的玛莎还大摇大摆停在路边。


    花瓷也不习惯跟人站在大马路上聊天,于是上了洛希文的玛莎,往附近的咖啡店去了。


    “是你让花振凡拿着画来找我的?”洛希文刚落座,点完喝的便问。


    又是画,从头到尾,花瓷就不知道有什么鬼画。


    “我不知道什么画。”


    “那就是你让花振凡来找我的,你想回花家?”


    花家三兄弟虽然关系有亲疏,但是因为花振凡善于做表面功夫,在外人眼里并不觉得有到分家的程度,所以都是将他们看作一家。


    洛希文既然能说出茶楼,那大抵就是也看到花齐天了。


    “我想不想回与你何干?”


    洛希文轻笑了一声,说:“你不怕花齐天把你这事说出去,也不怕我说?”


    “到底是哪一点让你们以为我怕自己还活着的事让别人知道?”


    死了没死透难道是她的错?凭什么她要畏畏缩缩,不能承认自己是谁。


    她不认的原因只有她不想,没有她不敢。


    等到按死花振凡的那天,她会让他清楚地知道,是谁做的。


    花瓷这个名字会跟着自己一辈子,也将会跟着他一辈子。


    “花家要是想坐实我是花瓷,办法可太多,毕竟我跟他们一起生活了十几年,随便拿点照片,验个DNA都可以,但你猜他们敢吗?”


    她仰头笑着,故作惋惜继续说:“他们不敢,因为他们要的就是我死,我认了这个身份,更会让他们深恶痛绝,他们不好过,我自然就好了。”


    现在不说,只是怕花振凡知道以后,还有反击的机会罢了。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再不济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一个‘新元’不足以把他们打到站不起来。”更何况在目前看来,花瓷还算是帮了花家。


    “所以洛小姐打算来帮我?”以洛希文的性格,她断不会因为一个男人,就找上情敌,那样做太失自尊,也不够自爱。


    所以一定是有更重要的事情才会过来,花瓷几乎一瞬间就想到了她来找自己的原因。


    “知道秘密的人太多人,就没有交换价值了,所以趁着这个秘密还有利用价值,换个交易?”


    回国这段时间,洛希文不是没有查过她,尤其是在知道她就是花瓷之后。


    所以这个交易算是深思熟虑之后,只不过之前犹豫不决,是因为中间夹着一个钟铭臣。


    但现在那字画送出去以后,就算是彻底断了念想了,既然有钟铭臣一个大项目帮她,那自然得抓住机会,若是高开低走、


    马力不足,那嘉亿给的礼物可就浪费了。


    现在北江的商人,多多少少都跟洛思泛有着联系,只要洛思泛在,她就没有办法越过他,在国内扎根。


    思来想去花瓷成了最好的合作对象,要是花振凡没了,那花家就可以是她将来合作的第一个对象。


    花瓷已经猜到了:“你想要资源,花家的的资源。”


    花家虽然没有尖顶上那三家的优渥资源,但是对于在国内没有根基的洛希文来说,已经够用作“第一桶金”了。


    “当然如果花三小姐对接手花家有想法,那就各退一步,我需要作为花家合作的第一顺位。”


    彼时的花家,换了个人,身后还有钟铭臣,不会差。


    不过花瓷摇了摇头,“我只要良思。”


    从始至终她就没想要花家,花家是花振凡的个人名利场,而她到底还是跟父亲一样,只想拿回良思,对这之外的名啊、利啊的没什么追求。


    “那就合作愉快?”洛希文用调羹搅了搅拉了花的拿铁,抬眸说。


    花瓷说:“愉不愉快不一定,因为我现在可能就需要洛小姐先付出点人力了。”


    “你说。”


    “新元项目已经开了,你帮我盯着良思那边,花振凡最近这段时间一定会从那边挪人,记得留点证据。”


    “你的重点在良思,对吧?”


    洛希文之前一直好奇,既然花瓷想要整花家花振凡,为什么还总是帮着推动项目,原来关键在这儿。


    花瓷说:“是人都知道,我自然也知道,一个新元成败决定不了太多,钱和利而已,对于花振凡来说可能是跟性命一般重要,但是对我来说这只算让他受了点皮外伤。


    但是有了新元,一个全靠资本推动的影视资源,一个企图用来藏污纳垢的项目,花振凡一定会确保捧红的人是对自己有利且忠心的。


    那么最好的选择就是去动良思的人,渐渐编织自己的人脉网,而这网里除了名、利还有什么?”


    “色”,洛希文说,“你怎么确定真的有?”


    “不用确定,这是事实。”


    就她之前知道的,良思早早就有这方面的倾向,披着教书育人的外衣,实则打造了一个专门用来输送“女人”、“眼线”的笼子。


    钱色交易藏得好自然无事,但要是闹大了,闹开了,够他牢底坐穿,好一点,还能在里面安度晚年。


    “为什么不让钟铭臣去查?”洛希文问。


    相比起她动用人力,拜托钟铭臣显然是更方便,更万无一失的。


    其实花瓷不是没有,在洛希文回国,洛家牵头的资本会前一天晚上,她在书房同钟铭臣有意无意提到过良思,但是他似乎并未注意。


    当时花瓷通过学校内网只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并不足以当做证据,而现在钟铭臣表面上还是跟花家有合作的,帮她去调查弊大于利。


    “他太忙了。”花瓷说。


    洛希文对这个回答半信半疑,就她之前所见,让钟铭臣帮她查应该只要一句话就够了。


    花瓷同洛希文聊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把接下来的事情敲下,花瓷也是这才打车再去嘉亿。


    而静音的手机这是已经被信息和电话塞爆了,等她到办公室的时候,钟铭臣脸色铁青坐在办公室,手里握着手机。


    看见花瓷进来的时候,箭步过去,抓着她问:“去哪儿了?”


    “过来找你,路上太堵,眯了一会儿,晚了。”


    花瓷见他眉宇间都在紧张,上去替他抚了抚。


    钟铭臣舒了口气,说:“下周我生日,陪我在家过?”


    “你生日?”


    “嗯,不愿意?”


    花瓷了然一笑,说:“有好吃的怎么会不愿意,蛋糕可以选我喜欢的口味嘛?”


    “提前订了,你喜欢的。”


    花瓷踮着脚,想在他脸上啵唧一口,没想到男人这时候侧了一下头,让她落到了他耳垂上,钟铭臣耳垂居然有些发烫了。


    不过不等她出言调笑,钟铭臣就侧身抓住了什么,说:“尾巴出来了。”


    这是她发现自己体虚,时不时出现不可控的猫身形态后,第一次在钟铭臣身边展露出。


    “最近很累?”钟铭臣问。


    确实有点,不过现在要做的事就只有等着花振凡做出动作了,所以应该能稍微休息,不用总是提心吊胆的。


    花瓷垂下毛茸茸的尾巴,不让它把短裙掀起来,“可能是太久没有变回猫身的原因。”


    钟铭臣把她手里的小香包取下,摸了摸她藏起来的尾巴,说:“花了这么多钱,怎么还越养越回去了?”


    “没回去啊,这不是在这儿呢嘛。”


    “嗯。”


    钟铭臣大手将文件尽数扫开,抱着人到桌上,眼神探究、手指摩挲,眼皮轻挑,问她:“怎么弄的?”


    脖间有淡淡红痕,被人再次碰触的时候才有火辣辣感,“早上带的饰品不大合适,应该是那时候留下的。”


    钟铭臣眼神依旧在她脖子上打转,滚烫的气息让花瓷本就不舒服的地方,变得更加难适应,连吞咽的动作都变得缓慢,感觉对方的眼神像无形的镣铐,将她桎梏住。


    “你”花瓷艰难吞咽了一下,发出一个单音,等来的却是钟铭臣的埋头。


    他将唇贴到了她方才被人扼住的脖颈,现在的这种感觉,远比在茶楼花齐天想要掐死她时,更让她窒息。


    钟铭臣轻微摆动着头颅,像是在换着角度舔舐,花瓷在他的引导下,逐渐变得放松,但是身后虚掩着的门,始终让她不能完全放下心来。


    “你能不能关个门?”


    钟铭臣抬头说:“亲一下也要关门?”


    “亲你这叫亲一下?”靠,他居然只想亲?!


    花瓷有些难为情,到后面恼羞成怒,将人推开,自己蹦到了地上,只不过又被钟铭臣一只手拎了回来。


    “既然不合适,就丢了,下次再让我看见痕迹,这账就算你头上。”


    钟铭臣边说边轻柔着她的耳朵,循循善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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