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你们大半夜去青岛做什么去了?”
“朋友的一个亲人出意外过世了, 到太平间确认一下尸首。”
“……”
空气瞬间死寂了几秒,梁瓷的呼吸比方才还急促。
下个瞬间王鸣盛忽然吸了一口冷气, 敏捷地探到他后腰眼拿住梁瓷的手, 咧着嘴说:“轻点儿……”
梁瓷拧了不松手,冷冷地说:“一件事翻来覆去的吓人, 你到底有没有句实话?”
“错了错了。”他嘴上敷衍着妥协,却没有多少诚意。
两人想携着深一脚浅一脚往巷子伸出走,王鸣盛单手打着伞, 另一手搂她的腰身。
前脚刚踏进院子门,梁瓷抬手往外推他一把,扭身钻进雨幕往楼上走,步速很急,踩在地板上, 这一块木板发出的余音还没消散, 下两块的声音已经打破寂静, 声音缠绕着有些嘈杂混乱。
王鸣盛姿态消散地举伞,望着她的背影发笑。
房门吱呦一声打开又关严,伴随着上锁的轻微声。
王鸣盛收伞的功夫人就没影儿了, 在楼下兀自挑眉,没跟上去, 退到大门口屋檐下, 给她编辑了条微信消息:没见过这么会过河拆桥的,过分了啊。
等了两分钟没人回复,从兜里掏出根烟抽, 屋子房门没动静,只透过窗户看到里面亮着的灯,还有个清瘦剪影走动。
香烟点燃刚抽了几口,巷子外面传开一阵急促脚步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咔咔清脆,由远及近。王鸣盛踩着门槛亚洲蹲,来不及站起让路张燕微就跑到眼前。
两厢一对眼,皆愣了下,张燕微先说话:“王总,大冷天怎么蹲门口了?不进屋吗?”
她往梁瓷房门仰望一眼,紧闭着,心中立马有一个猜测,想笑赶紧憋住。
王鸣盛扫了她一眼,也是出门没带雨伞且有可能不看天气预报的主,此刻手举着皮外套撑脑袋上避雨,这会儿外套上沾了一层水珠。她拍了拍衣服,水花四溅,王鸣盛不由得蹙眉,站起来给她让道,顺手把手里烟掐灭,被问的有些下不来台,不咸不淡解释:“出来抽根烟,女人事多,屋里不让抽。”
原来是自己想多了,张燕微点头“哦”了一声,抬腿往院子走,回身关心了句“那你抽完赶紧进屋,天冷小心感冒。”
王鸣盛:“嗯,谢谢。”
待院子里又恢复平静,短暂的交谈声也引起了梁瓷的注意,她透过窗户往外眺望,可能是心灵感应作祟,王鸣盛竟然同事望这瞧。
她心里愧疚,正犹豫着要不要开门请他进来,对方给了个无所谓全然不生气的眼神,往身后指了指,意思是他要走了。
指罢擒笑挥了挥手,大步流星离开。
梁瓷呆呆瞧了许久,还以为他欲擒故纵偷奸耍滑,等到什么也瞧不见才打开房门,张望了一眼,不见王鸣盛回来。
这才晓得人是真走了,说走就走。拉上窗帘,心里忽而升起几缕异样感觉,容不得她去忽视。
这感觉有些像早年她外出求学,父亲只身去送她,把一切安排拖以后她目送父亲上车离开的情形。
梁瓷其实不愿意两鬓斑白的父亲为她劳碌奔波,尤其是送完她自己开车赶路回家,她会极担心极心疼,一直惴惴不安的挂念,直到他平安到家才释怀。
梁瓷收了垃圾袋开门放外面,张燕微还没睡,廊下拿着电话,瞧见她提醒了句:“我刚才看见王总在门口蹲着抽烟,苦大仇深的样子。”
梁瓷说:“哦,我知道。”
张燕微看她一眼,心里想着,这大概就是百炼成钢绕指柔,别看小斌上次把王鸣盛描述成那样的刺头,但这刺头当着梁瓷的时候却很服帖。
她真想向梁瓷讨教一下御夫之道。
这么想着,也没多大心思打电话,很多时候上杆子求来的太过勉强,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梁瓷洗漱好准备休息,瞧见梳妆台上头的镜子正对着自个,今晚让王鸣盛搞得有点疑神疑鬼,她扫一眼镜子都觉得毛骨悚然。
赶紧走过去把镜子反过来扣下,这才松了口气不如刚才压抑。
掀开被子刚要躺下,外面就响起两声细微哭泣,她坐起来仔细听,这次但是没觉得吓人,因为她确定是人的抽泣。
梁瓷猜测是隔壁的张燕微在哭泣,相互留颜面就没有过去安慰,安慰意味着听到别人的隐私,且不管对方的意愿拆穿。
刚合上眼,桌子上电话响起,她惊觉而起,拿起看了一眼。
“喂?”
“到家了。”
“好。”
说完听见王鸣盛那边哗哗流水声,不由得问:“你做什么呢?”
王鸣盛挤了牙膏,对着镜子口齿不清说:“刷牙。”
梁瓷没说话,他继续胡扯:“最近牙齿不好,敏感,上次吴大伟买的那管脱敏牙膏不错,可惜上面写的都是英文,看不懂。”
梁瓷说:“是你小时候不刷牙吧,所以导致牙齿没保护好。”
王鸣盛手里惦着牙刷柄对镜子轻轻一笑,洗干净嘴角的泡沫,“我小时候不光不刷牙还不洗澡,就爱看别人洗澡。”
“……”
****
小刘最近被王鸣盛使唤的次数没有往常勤,内心隐隐觉出一份微妙,这份微妙来不及扩展出影响力,周一会所进行了一次内部员工的聚餐。
王鸣盛在戈林酒楼订桌请客,大有犒赏三军的意思,不用多说大家伙都知道,会所最近盈利不少。
小刘看王鸣盛进来,吴大伟跟随左右,上坐雅座自然得留给老板,相互一个眼神一个肢体动作纷纷旁边让位,小刘从送花那次事以后就没再见过梁瓷,会所里关于这女人的传闻比前段时间冷淡许多,纷纷传闻王鸣盛私下里又换了女人。
这个“又”字用得不太严谨,据他所知王鸣盛并不是很花心的人,作为成熟男性,单单从不染指会所里的姑娘这一点就挺让小刘佩服,他私下里隐晦低调,有过的女人能沸沸扬扬闹得满会所都知道迄今为止只有两个,一个是调走的文静姐,另一个就是梁瓷。
关于王鸣盛的出身大概也只有吴大伟摸得最清楚,不过吴大伟是跟着王鸣盛的老人了,肚子里稍微有点墨水,虽然传闻王鸣盛的学历最高,但也有传闻学历造假。这几年王鸣盛生意做得越来越规矩,从开夜店转为正经的私人会所,违法犯罪的事敬而远之严防死守。
说他是正经的商人但又带点江湖义气。小刘通过接触渐渐得出一个结论,气魄这东西,对男人来说还真是点睛之笔。
想到这回神,菜已经一一上来,从王鸣盛脸上看到几分春风得意,小刘不过是个小喽啰,老板愿意跟他们同坐是老板赏光,但老板可以跟你没大没小,你不能跟老板没大没小,这也是经历了高永房那个事以后,小刘总结出的一个道理。
敬酒不能随便敬,只有老板一敬多,没有下属一敬多的道理。所以小刘跟吴大伟喝了一个之后就没再主动凑过去跟王鸣盛套近乎。
吴大伟在席间提了年终奖的事,还让大家都回去好好考虑下今年想要什么年终礼物,各组长汇总完给他发过去。
王鸣盛说:“是这样,不过要求不能太高,如果人人要房要车,我可没那么多钱。一万以内的礼物吧,一万内还可以满足你们。”
酒桌上群情激奋,只小刘想说什么也不要,现金最好。
在遇见王鸣盛之前,工作不稳定,人也没什么责任感。这几年跟着王鸣盛办事,许是年纪大了,也许是多少被盛哥影响,潜移默化下人通透多了。
中间出来抽烟,正好跟吴大伟迎头遇上,他打了招呼要去洗手间,吴大伟忽然喊:“小刘。”
小刘停住脚,脸上带着笑答应:“吴经理什么事?”
吴大伟走近他,“阁盛酒店最近缺人手,你以前就做过酒店服务,我想着,你要是没意见,先把你调过去两天,等那边招到员工再把你调回来,你没意见吧?”
小刘一听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挠了挠头:“什么工作?”
吴大伟说:“你先过去,到那边再听那边经理安排吧。工资依旧按照这边的开,你不用担心。”
小刘沉默一会儿,过去之后别得倒没什么,很明显小费不好拿,酒店里的小费明显没有会所里好拿,眼下他正好处于缺钱之际,肯定心里会有点不舒服。
吴大伟既然这么安排了,他也没什么好说,只能硬着头皮答应。再回去喝酒就有些食不知味。其实有个事他一直瞒着,他老爹一直身体不好,眼下可能是真得癌了。
小刘晚上回到住处,大姐正跟朋友打电话借钱,他默默听了一阵,咬牙说:“你不用打电话了,我去找盛哥借,只要我张口,他肯定得顾着我。”
大姐闻言有些不高兴,蹙眉看过来,“你老板有钱是你老板自己的本事,你平常不是说他待你不薄,越是这样越不能轻易挥霍人家对你的器重,朋友跟上司不同,朋友的人情可以欠,老板的人情不能欠,这边我先借了一笔,真到万不得已你再说吧。”
说起来这个器重与挥霍,小刘就有些心烦,忍了许久,忍不住说出自己内心深处敏感的地方:“盛哥最近确实没之前待我亲厚了,不过我知道,一天叫他盛哥,他就得顾着我一天,不过你说的也对,不能肆意挥霍,毕竟他不可能无条件的纵容下属。”
☆、第 42 章
王鸣盛三分醉七分装, 吴大伟看在眼里却装糊涂,他架着王鸣盛往车里走, 冬□□服穿得多手脚不利索, 拉开车门扔进去,已然是一身汗。
喘了口粗气, “盛哥,你好好在后面呆着别乱动,我开车送你回家。”
刚要起身王鸣盛勾住他的脖子, 掀开一边眼皮子慵懒地看他,“吴经理,你看我醉了吗?”
吴大伟一时不明白什么意思,心里暗暗一计较,试探说:“盛哥海量?”
王鸣盛抬手给他后脑一巴掌, 也就不当着手下小弟的面才这么不给面子, 吴大伟被打醒, 忙不迭说:“盛哥,你别说,这么一看确实像醉了……等等, 不是像,是真醉了。”
他说完往后退了一步要合上车门, 扯着领子散热, 王鸣盛抬脚收回去,往后座直接一摊,话说的隐晦又清晰:“你知道送我去哪吗?”
吴大伟心里咯噔一下, 认真看向他,“送梁瓷那儿?”
在梁瓷这个事上,吴大伟第一次猜到点子上,说完等王鸣盛发话,王鸣盛没否认也没承认,闭眼坐回去打了个呵欠,老神在在地说:“去哪都行。”
吴大伟对于他装模作样的架势见怪不怪,很好奇他跟梁瓷发展到什么地步了,倒是很会给自己安排机会。
吴大伟想着就上了副驾驶,他也碰了酒,自然不敢开车,交代了地址回头看一眼王鸣盛,见他合着眼假寐,一副要睡不睡的神态。
吴大伟眼睛盯着马路,一排排的路灯往后倒退,他喝了酒有些困倦,眯着眼说:“盛哥,小刘那个事,我今天找机会跟他说了。”
“怎么说的?”
“我说阁盛那边人手不够,暂时把他调过去帮几天忙。至于什么时候调回来没跟他保证。”
“嗯,”王鸣盛沉默了会儿,“那些我让你处理的东西,处理好了吗?”
吴大伟说:“你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一事,最近高司南的助理跑过来一趟,跟我东拉西扯谈了半天,问题总围绕咱们会所安防问题,你说奇怪不奇怪?”
王鸣盛启开眼,往司机方向看了一眼,似是而非道:“高司南好像丢东西了,这个事明天到会所再给你细讲。”
****
张燕微最近白天跟没事人似的跟肖斌有说有笑的胡侃,不过接连几天梁瓷偶尔都会听到张燕微跟人电话里争吵,吵的不可开交。这天张燕微下班早,含笑跟她打招呼,梁瓷看见这一幕都有些转不开眼。
张燕微不解,见梁瓷盯着她,堆起笑问怎么了,梁瓷抿了抿嘴找借口自己没睡醒有些懵便搪塞过去。
前几天梁瓷担心她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李容曼,李容曼满不在意地说:“不要多管闲事,现在上班族压力都大,说不定是排遣负能量呢。”
梁瓷当时认真一过脑子觉得有几分道理,就没再多想。
观察了几天张燕微的情况,忽然想起新闻报道里那些有抑郁症的患者,也都是白天很正常工作说话,到了夜深人静会把自己关屋子舔舐伤口,如果真是这样她不能坐视不理。
想到此悄悄推门出去,张燕微的房门半掩,微弱的光投射出来。
走廊有两片低洼,下雨打湿的积水排不出去还有残余,她绕着走,推开张燕微的门。
张燕微愣了一下,抽纸擦了擦眼角,撇嘴扬眉解释:“心情不好,哭两嗓子,影响你休息了吗?不好意思啊。”
梁瓷温柔笑了笑:“我没事,就是担心你过来看一眼。”
张燕微说:“过来坐,陪我说说话。”
“好啊。”
她穿着睡裙,这会儿脚脖子冷风嗖嗖,反手把门关严,走到她床边坐下。
梁瓷静静地看了她几秒,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时刻,女人更容易理解女人,“晚上女人不睡觉偷偷缩在床上哭,如果不是病理的原因……十有八九是为情所困。”
两人从来不交流感情的事,不过梁瓷就算不交流也被摸清七七八八,毕竟王鸣盛每次来都是登堂入室光明正大,她都不知道外人会怎么想,懒得想。
张燕微扯嘴角笑说:“没什么大事,失恋了,不痛不痒的,就是偶尔会心情不好。”
她说的很坦荡很轻松,梁瓷反而不知道怎么去安慰。
张燕微说:“我羡慕你。”
梁瓷愣了一下,“你羡慕我什么?”
张燕微讲了这么一个故事:“我以前上学的时候,跟一个男哥们关系不错,我同寝室的舍友是他女朋友,一开始这男的对女的那叫一个掏心掏肺,但这个女孩子呢,从来不缺追求者,心气挺高的,她跟我哥们在一起的那一年,有几次我看见我哥们大冬天在女生宿舍楼下站着,回到宿舍看见她却在被窝睡觉,有次实在忍无可忍,我把她叫出去,让她好好对我哥们,她没有听从我的意见。”
顿了下,继续道:“我觉得这一切可能都源于她不够喜欢,才舍得这么欺负人,后来她喜欢上我哥们的时候,我哥们忽然移情别恋了,她在宿舍哭哭啼啼的时候,我心里就想,真他么活该。我不禁心里说她活该,我还给我哥们发了一条消息:你小子终于有血性了。”
张燕微说完就挑眉看着她,梁瓷沉默了一会儿,忽而问:“这个跟你哭有关系吗?”
张燕微叹了口气,擦干净眼泪,平淡道:“没关系,我哭是因为我觉得‘龙配龙,凤配凤,土鳖配王八’这句话太有道理了……我就是个酒店工作的打工妹,确实高攀不上开劳斯莱斯的有钱人。”
梁瓷说:“哦,我知道了,原来你男朋友这么有钱。”
张燕微摇头说:“什么男朋友,也得人家这么想才行,是我车展个人做模特的时候认识的一富二代……”
“富二代?”
张燕微抿了抿嘴,并不愿意多谈,转开话题:“但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给你讲我男哥们的故事吗?”
“为什么?”
“因为那天我看见王总独子蹲在大门口没你允许不上楼,忽然就想起我朋友……有些人呢,你可以不喜欢,但不可以挥霍别人的喜欢,因为等到有一天你喜欢上人家的时候,也得看人家给不给你机会,会不会在原地等你。”
梁瓷被说的哑口无言,垂下头抿了抿嘴,张燕微看着她,笑问:“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
梁瓷舔了舔嘴皮子,顿觉不好意思:“我知道了。”
张燕微说:“你好自为之啊,我要休息了。”她掀被子直接躺下,只露出个脑袋。
梁瓷被搞了一鼻子灰,有点灰溜溜的意思,站起来走了两步,到门口的时候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两句,回过身说:“燕微,你可能不知道,我跟王鸣盛发展的有些突然,我刚单身,还没有想好,感情那些事,我觉得挺靠不住的。”
没想到张燕微比她还直接,张口就问:“什么叫发展的有些突然,是指你们上床那事?”
梁瓷面上立马一热,“你都知道啊?”
“哈哈,”张燕微露出两边的小虎牙,揶揄着,“废话,那天我看见王鸣盛进了你的屋子之后一夜没出来,难不成你们盖着被子畅谈了一夜什么也没做吗?大家都懂,理解理解。”
“……”
梁瓷脚上动了动,“你觉得那天我做的有点过分是吗?关于把王鸣盛关外面不让他进屋这事儿?我没有想太多,他城府很深,好像什么事都伤不到他。他离开时脸上也没表现出什么异样……就是走的有点突然……”
张燕微顿了一秒,“我大风大浪见多了,这种小儿科已经不足以让我惊讶了。不过我觉得王总可能会心里不舒服,不过说不说是他自己的事,有时候男人还是挺好面子的,不然我问他为什么不进屋的时候他何必说自己只是出来抽根烟……我没有多管闲事的意思,就给你打个预防针,听不听是你自己的事。”
梁瓷点头,刚要再说句什么,楼下忽然传来动静,张燕微下意识从窗台往下看,夸张到:“哟,说什么来什么。”
梁瓷起初还不明白什么意思,走到门外打眼就瞧见吴大伟扶着王鸣盛上来。
吴大伟看见她脸上满满的不好意思:“搭个手?”
梁瓷往王鸣盛脸上瞧,面色潮红,满身酒气,不需要多说也明白他喝醉了,眉头蹙了下,“他喝醉了?”
吴大伟说:“醉了。”
梁瓷就问:“喝醉了你不送他回家去,怎么弄到这儿来了?”
吴大伟说:“酒后吐真言,怕是盛哥有什么想跟你说,我是想送他回家,可是他说不找你就要跳车。”
“……”
梁瓷半信半疑:“真的假的?”
吴大伟渲染一番:“是啊,不过这会儿酒劲上来就老实了。”
说着看向梁瓷,肩膀颠了颠王鸣盛的手臂,额头隐隐开始出汗,半天想了个折中的法子,“怎么办?要不你跟我走?送盛哥回家?”
梁瓷沉默了会儿,撩起王鸣盛的头发往他脸上打量,脑子里忽然想起张燕微劝告的话,蹙了几秒的眉,吩咐吴大伟:“扶他进来吧。”
吴大伟听了这句话那叫一个如释重负,梁瓷在一边搭手帮衬,一前一后进了屋。
吴大伟搁下人脚不沾地就走了,生怕梁瓷会反悔似的,一股脑跑到巷子口,看见司机在这无所事事的抽烟,提眉嚷嚷说:“你挺会享受。”
司机笑说:“盛哥呢?”
吴大伟想起梁瓷不情不愿的样子,故作玄虚说:“盛哥逞凶作恶去了。”
☆、第 43 章
王鸣盛躺进屋里, 一动不动,挺有那么回事, 梁瓷以为他真醉了, 垂着头看他,室内没开大灯, 微弱灯光打着,打在他脸上泛着柔和光芒。
梁瓷去下面打水,张燕微被惊起来, 披着衣服爬窗户边看她。
梁瓷被看得不好意思,解释说:“他好像喝醉了。”
张燕微嘿嘿笑了两声,“你不用跟我解释,想留宿就留宿呗。”
梁瓷否认:“不是……醉的不省人事。”
张燕微建议:“那你要不要给他煮点醒酒汤?”
梁瓷有些赧然:“怎么煮?我不会……”
张燕微略微惊讶,想了想了然于心, 像梁瓷这种读书人, 平常应该没有多少机会下厨, 可能打打下手收拾家务没问题,再有技术含量的可能就不行了,主要是接触的少, 可能在家里父母都不让进厨房那种。
她指点说:“其实醒酒汤也没多大用,你给他泡点浓茶一样解酒。”
梁瓷:“你那有茶叶吗?”
张燕微点头:“有啊, 不过是劣质的茶叶, 说是碧螺春,我猜是假的……可以吗?”
梁瓷打了水上来,放下水盆, 挽着袖口说:“有的喝就不错了,他不会挑剔。”
张燕微闻言从抽屉里拿出来铁盒子,绿色的包装,封的挺好,不是茶饼,是碎茶叶。
梁瓷接过去看了一眼,对她含笑:“你快去睡吧,打搅你了。”
张燕微摆手:“没事,有什么事大可以叫我。”
梁瓷道了谢,端水进房,洗了个热手帕往床前走。
又想起张燕微提醒的事,好像他当着自己的时候,确实很能忍。
这男人对女人上杆子献殷勤,有时候是想追你,有时候是想上你。梁瓷以为有了那夜的冲动慌乱,王鸣盛大概会冷静少许。
不过他事后表现很出人意料,时不时就到梁瓷这边打转。
梁瓷自然也不是铁打的心肠。
想到这里才意识到他可能不太舒服,犹豫着把他的鞋子解开,蹙眉叫了他几声没反应,手刚碰到他的外套,忽而被握住,王鸣盛往前拉一把,梁瓷身子失去平衡直接倒他胸前。
她爬起来,视线扫了一眼紧握自己手腕的大掌,开始怀疑他真醉假醉。
王鸣盛眼角启开一条缝看过来,嘴角往上弯。梁瓷见状有些不悦,低声问他:“你真醉了假醉了?”
王鸣盛动了动身子,“酒不醉人人自醉。”
梁瓷:“你别跟我打太极,我问你真醉了假醉了。”
王鸣盛只好赔笑:“真醉了,头还晕着,这会儿刚舒服点儿。”
她将信将疑:“是么?”
王鸣盛抬手搭额头上,躲避着她的目光,勾唇说:“真的,你没闻到酒味儿?”
梁瓷回手把手帕扔水盆里,溅起一片水花,垂着眼眸说:“你知道吗,信任就是这么薄弱,你努力维护许久,可能只要一件小事就会功亏一篑。”
王鸣盛拿下手,身子往上抬了抬,不再跟她来虚的:“那你说怎么办?有些话非要逼着我说的很敞亮吗?不瞒你说,我招数都用完了,黔驴技穷,挖空心思,感觉身体都要被掏空了,你好像软硬不吃。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天天跟你吟诗作对?谈诗书歌赋?”
梁瓷看着他不语。
王鸣盛说:“这些我都不会,我只会耍赖……就这个对我来说还简单点。”
梁瓷沉默了会儿,讷讷说:“谁说你什么都不会,这不……挺会表白的。”
“挺会表白,然后呢?”
这次换王鸣盛跟不上梁瓷的心思,他倏然撑身子坐起,一腿曲着,手搭膝盖上,两人身形差了点,王鸣盛不是五大三粗的身材,但守着女人看起来就宽肩厚背。
他眯眼瞧她片刻:“你方才那么说什么意思?”
梁瓷把头侧向他看不到的一边,“吟诗作赋我也不会,民国时期都流行破四旧讲白话文了。”
“……”
王鸣盛听到后面已经心猿意马,直接覆上去拉她,惯有的强势作风。手臂箍住她的腰肢往上一带人便落入怀中。两人拉扯一番。
他嗓音略有几分沙哑,“后面的话我不想听,我只想知道前面那话具体什么意思,要是否定的话,你就不要说了。”
梁瓷抿了下唇,额头抵着他胸膛平复了会儿,有意无意摩挲他衣服的纹路,只说:“你自己去想。”
“那我就不客气地胡思乱想了。”他眉开眼笑地看着她。
梁瓷咬了咬嘴唇,不解地问:“你喜欢我什么?”
“只有傻缺才会问这种问题。”
“……傻什么?”梁瓷一时没听清。
“夸你聪明。”
“带傻字的肯定不会是夸人的话。”
王鸣盛低笑,“你知道狍子在被猎人追捕的时候,跑的很快,猎人是追不上的,但它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在跑的过程中,会停下来回头看,这样就给了猎人机会,所以大家就称袍子为傻狍子,傻狍子的爱称就是傻缺,我方才说你傻缺。”
“……我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王鸣盛抬手握住她的手,拿在掌心揉捏。
两人对视了会儿,梁瓷撇开头,慢慢叹了口气,“我答应了高老师离婚的事暂且保密,既然婚已经离了,对他的不满都已经是过眼云烟,他好还是不好跟我都没关系,不过他毕竟是我多年导师,我要忠人之事……”
王鸣盛敷衍地“嗯”了声,“能不能别提他?”
梁瓷拢了拢额前的发,拇指磨着指甲说:“有些话先说清楚……我并不是很贤惠的女人……我不太会做饭,五谷不分,四体不勤。我是个路痴,不太会辨别方向,开车时打着导航迷路也常有的……我只是长相温柔,说话温柔,平常不太爱计较,但不代表我没脾气,触碰到我在意的点的话,我只认理不认人。”
王鸣盛嘴角的笑有些兜不住,坏笑着:“嗯,还有呢?”他心情非常好,全都写在脸上。
梁瓷又想了一阵儿,“暂时就这些。”
“暂时?”
“以后有什么不满意我会直接提。”
“以后?”
“……”
王鸣盛贴近她认真道:“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点什么?”
“可以说。”
王鸣盛冲她手腕扬了扬下巴,“我送你的镯子呢?”
“……收起来了。”
“明天戴上。”
“平常做事碍手碍脚的,怕碰碎就想办法摘下来了……容曼说这一款挺贵的。”
“你自己都说了,五谷不分四体不勤,能碍什么事?”
“……”
她沉默良久忽然打了个哈欠,有些犯困。不过也不好说睡吧之类的话,不清楚他今晚会不会走,主动说睡觉跟她刻意邀请似的。
外面有些动静,男人对话的声音,是肖斌跟他三个室友回来了,他们在一个地方上班,同去同归感情很要好的样子。
王鸣盛往外扭了扭头,很快又兴致了了地收回眼,默然片刻忽然喊:“梁瓷。”
她精神不济,抬眼看看他,“嗯?”
王鸣盛:“那晚你对我是否满意?”
梁瓷:“……”这让人怎么答?
他喉结动了动,带着性感:“我没尽兴,只顾着取悦你。”
梁瓷才不信他没尽兴,都过去好几天了,大概尽兴也变得不尽兴了吧,闷闷说:“……你脑子里只有那些事吗?”
他不加遮拦地说:“跟你共处的时候的确是,但肯定不是只有那些事。”
“……”梁瓷不敢迎接他滚烫的目光,那晚的事还记忆犹新,不得不说,他很man,有着源源不断的精力。
即使是抱起她上下颠簸的姿势,对他来说也没什么难度。
窸窸窣窣地声音逐渐响起,她发出几句闷闷低叫,压抑着声线。床板吱呦吱呦响了两声。
安静一阵以后。
“能不能吻下面?”
“不能。”
“理由?”
“就是不能……”
“我保证你会喜欢的,会比直接进/入你更舒服,给我个表现的机会,”他低声诱哄着,“尝试一下,如果你不喜欢,以后我不会再提。”
梁瓷面红耳赤,躲进被褥中,她一定是到了年纪,不然怎么会被他三句两句轻佻的话搞得全身发热。
王鸣盛舔了下嘴唇,不再征求她是否同意,低头从她翘在被子外的脚踝处钻了进去。
梁瓷有些狼狈后退,但是抵不住他的力气,两腿被扣住往后一拉,她往下滑了将近半米,被单皱皱巴巴地卷起来。
刚想指责他眼眸忽然一睁,咬着嘴唇喘粗气,指尖揪着枕头套用力,骨节全然泛白。
他捧着她卖力伺候,用恭敬膜拜的态度。梁瓷很羞涩,脸彻底红了,就像高烧不退的重患。她觉得这种行为真是比直接做更让人尴尬,这超出了她的接受范围,不管是从心里还是从感官。
她开始失魂落魄,轻合着眼看向绿莹莹的墙布,密密麻麻的叶子晃眼,让她头晕目眩。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完全掀开被子,让她直接袒/露在灯光下,梁瓷有些后悔有些纠结,忽而觉得王鸣盛就是变态,这相当于在亵/玩她。
可她就是情不自禁,在他视线洗礼下不知矜持地迷失自我。
她满身汗水,头发湿答答凌乱了,整个人就像被拧干的布,等眼前清明才看清他在笑。
梁瓷瞬间恢复冷静,转身抱住自己,鬓角的头发成了绺。他询问要不要把空调调低一些,梁瓷哪有功夫在意那个,她恨不得钻进缝隙里,藏起来,掩饰尴尬。
王鸣盛不知道自己该得意还是该叹息:“你怎么这么敏/感?我还没正式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王鸣盛:不要小看会用面条打结的我
☆、第 44 章
小刘这人生性比较爱注意事儿, 所以一开始跟着吴大伟办事还算妥帖,吴大伟也信任他, 他们这一行的一般都比较讲情义, 小刘是这么一路看一路走来,身上自然少不了江湖义气。
他听从上面的安排, 吴大伟让他来阁盛酒店,自然第二天就屁颠屁颠的来了,按照往常值晚班。
到酒店许文静正忙得抽不开身, 瞧见他没功夫招呼,不过吴大伟提前打过招呼。
他在电话里说的很含蓄:“小刘在会所跟客户发生了口角矛盾,客户还是常客,只能暂时把小刘调到你这里,麻烦文静姐多照应, 人回头我还是得要回去的……关于突然把他调过去这事, 我只说你这边人手不够, 怕小刘在意就没多说。”
许文静浸/淫这行多年,见多识广什么都经历过,自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多过问, 看见小刘也很客气点头。
等她忙了一圈回来,小刘依旧无所事事, 掏兜在前台站着, 人事那边显然对此事不知情。
许文静看了他一眼,边翻文件边说:“要不你先去餐厅帮一下吧,这个点儿吃自助早餐的多, 我有些忙不过来。”
“行。”
“工装你穿多大号?”
“175。”
许文静拉住旁边一人,“你带着小刘去仓库拿工装,整套的行头啊。”
然后又随便指了几个人,你去干某某他去干某某,排兵布阵似的,分配的很仔细,他以前听吴大伟说过,许文静虽然是女流之辈,但能力很强,毕竟学过管理,之前在会所的时候,井井有条。
如果不是许文静走了,也没吴大伟什么事。
吴大伟其实没多大的真才实学,全靠手里几个秘书助理帮衬。上头有王鸣盛撑腰提拔,也没人敢说他不行。
自助餐厅既然为自助餐厅,一般是不怎么需要伺候客人,只要及时加餐补充餐具就齐活了,他换好行头,把衬衫塞腰带里面,漫不经心扣上。
酒店这边的人都比较脸生,轻易见不着熟人,百无聊赖到门口一站,就像个看门的石狮子。
歇了半天脚,有人冲他招手,说铁皮保温桶里的汤勺被他不小心掉进去了。
小刘走过去看了一眼,竟然是熟客,也算难得。
他认识人家,人家不一定认识他,点了个头也没多说话。
周省之端着餐盘,盘子里放了两块糯米素烧鹅,他侧着身子跟身边人讲话。
“院里最近找我谈话了,没说的很直白,可能还是比较钟意高永房。”
“高永房品行一般,怎么可能花落他家?”
“你在外面是不是听到了一些不好的风评?”
“听说最近跟高夫人闹得不怎么愉快。”
“老夫少妻,倒是没什么奇怪。”
“话是这么说,不过听说他一直不怎么检点,人风流了些。”
“这些事不过是讹传,没有证据不好拿到台面上讲。”
小刘已经取出汤勺,换了一支新的,回身看了看周省之身边的人,那人还在侃侃而谈。
“这要是有点什么证据,再来个顺藤摸瓜,你的位子就稳了。”
“高永房身后有高司南撑着,变着花样跟企业合作横向课题,我呢,只能纵向跟教育部教育厅合作,国家级课题不是想拿就能拿到,省部级课题影响力低。”
周省之掂起勺子给对方盛粥,对方致谢递过碗,话匣子好像被打开,依旧说个不停:“跟企业走的近有好处也有坏处,千万别落下把柄,否则一发不可收拾。”
周省之淡淡地笑:“晚上到酒吧再细聊。”
那人说:“你看得倒是开。”
他无奈叹息,“现在就像板上钉钉,更改无力,这时候要是出现点什么转机,让我花钱也心甘情愿。”
说着忘记手里的勺子,直接掉落下去,小刘眼疾手快去扶,这个动作才引起对方注意,垂眼看向小刘,想了一秒说:“这不是……”
小刘点头哈腰问好:“周教授好。”
周省之客气了一句:“怎么在这上班了,之前不是在会所?”
小刘说:“都是盛哥的地方,临时调过来帮忙。”
另一个人已经走了两米远,周省之没跟过来他出于礼貌又回来,问周省之:“这位是?”
周省之当着小刘的面介绍:“古桥会所里的旧识。”
三个人寒暄几句周省之跟那人一前一后离开。
走远以后那人才好奇:“你还跟会所里的打工仔是旧识?”
周省之扶手笑说:“这不是当着面礼貌性抬举他,看在王鸣盛的面子……根本不是什么旧识,他是王鸣盛手下端茶送水的小弟。”
“王鸣盛好大的名气,我来了不久,已经听说过两次。”
“开娱乐场所的老板,涉足圈子多,人比较圆滑,跟什么人都聊得来……咱们住的这家酒店就是他麾下,我刚到本市不久便结识了,出手阔绰,初次见面还送我一张会所金卡。听说他会所开业的时候,本市有头有脸的都免费送了金卡会员。”
周省之喝了口汤,“搞得有身价的人不去古桥消费就不入流似的。”
“这不有点像虹桥一姐,凡是跟她合照的都是脸面人。”
“哈哈哈,估计王鸣盛就是奔着这个来的吧,看穿男人的虚荣心。”
早晨醒来,梁瓷轻轻翻了个身,腿脚虚浮不适,脑海忽然浮现昨夜羞耻的事。被他折腾的精疲力尽,昨晚他兴致上来有些吓人。
以为他在自己醒之前已经走了,就像上次一样,没想到还在身侧躺着,呼吸很匀称,微鼾。
梁瓷静静盯着他的侧脸发呆,原来他也会累,还以为他不知疲倦呢。
攒着力道挤身而入,两人侧身,有先前他的努力梁瓷这回没有太难过,背对他,王鸣盛膝盖顶上来,把她弯成勺子状,两人就像交叠的勺子。
他捏着梁瓷的细腰爱不释手,说了诸多不堪入耳的话。在又白又嫩的腰肢掐了几把,留下一片指印才心满意足。
肆无忌惮地动作了一回又嫌弃不好发力,扯着她换姿势,口气商量着哄着讨好着,动作丝毫不见诚意,用好像能毁灭她的力道行之。
事后他要洗澡,浴室在楼下,室外单独的房间,冬天的夜晚寒风凛冽怎么洗?她跟他讲道理,怎么也不行。
自己洗也就罢了,非要抱着她出去。夜深人静外面漆黑,他裹着被子包裹两人。下楼梯的时候不管再怎么小心也有声响。
小风像钝刀子一样割着她的肌肤,浴室里如自己想的那般冷。她上下牙打架。
梁瓷忽而觉得王鸣盛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他真是爱瞎折腾,特别讲究,讲究不到点子上。
对他的不满呼之欲出,垂着眼皮子差点当场发彪,幸好他调节的水温合适,浴室里的浴霸全部打开,只要洗透彻也还凑活。
他很会伺候人,梁瓷有气无力,头枕着他的肩膀被伺候着,心下柔软了。不过也只是柔软了几分钟,洗到最后他起来兴致,按着她又进行了一次。
像往常一样对她温柔也凶狠着。
热水兜着头喷洒,她感觉耳朵懵了一下,听觉短暂失聪,过程中被呛了几口水,胸腔里最后一丝力气被压/榨干净。
气若游丝,勉强吊着小命,水花完全对着她的脸喷洒,梁瓷眼睛睁不开,只能攀着他的肩膀,又被他结实的小臂托抱住抵紧,他给她支撑,又欺凌她。梁瓷像溺水的小孩儿,死死抓住他这根救命稻草,热流全身游走,莫名涌动。
后背揉搓着墙壁,浴室幸好是全瓷的,滑滑的,就是凉,冰着她的骨头。这么简陋的条件他照样花样百出,不被限制。
梁瓷服气了,服气到五体投地,他会所里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是不是也被他这么□□出来的?
想到这微微出神,嘴上的节凑跟不上他的动作,咬着嘴唇闷不吭声跟他较劲,其实哪是什么较劲,不还是得任他收拾。
很累很累,身心俱疲,防线被攻破第一次以后,一次比一次脆弱不堪。
梁瓷很怀疑这是不是就是王鸣盛大半夜非要两人鸳鸯浴的恶趣味,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也没有一直受罪,期间大概狠狠抓了他几把,带着不满跟委屈。指甲修剪的整齐漂亮,抓人的时候也很疼。
力道血珠子冒出来,她心里平衡一些。
只不过这几下猫爪助长了男人的野性,她被翻过去,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梁瓷回过神,发觉自己心慌,就像心律不齐的病患,床事上,甚至有些怕王鸣盛。只要他得逞,就会在她身体里称王称霸,肆意横行。嘴上说的一套一套的,一套比一套好听,什么只想取悦她,什么生怕她不爽,通通都是骗小姑娘的。
她翻了个身,空调一夜运作,室内干燥温热嘴皮子有些干,嗓子微痛,她害怕是昨晚洗澡着凉了,清嗓子感觉了一下。
没想到他睡得不沉,忽而睁开眼,刚睁眼带两份迷离,慢慢聚焦她脸上,两人视线交织。
昨晚刚进行了负距离深入了解的两个人,一个坦荡一个难为情。
“几点了?”
“再睡会儿。”
“你……”梁瓷发觉嗓子有些喑哑,说完一个字费劲清了清,“能不能帮我递下水杯,我好渴。”
他抬手去拿杯子,扶她起来喂水,梁瓷扫向他又挪开,视线投向别处。
他没穿衣服,在她面前丝毫不在意,掀被子又进来,凑近她低声说了几句,她听完埋头不语。
他说:“你什么你,昨晚还晓得叫老公。”
作者有话要说: 二非:没更新了哈,今天冬至,晚上包饺子吃~~大家冬至记得吃饺子哦,不然会掉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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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鸣盛:跪谢亲妈,我的亲亲亲亲妈。
梁瓷:≥﹏≤
☆、第 45 章
梁瓷瞬间尴尬不好意思, 那种情况下被塞进角落里,他挤/压的她好像要喘不过气, 跟她打商量骗她叫老公, 说叫了他会心软,软下来两人都可以好好休息。
梁瓷只好叫了, 哑着嗓子,眉蹙起,闭上眼, 额头抵着他的肩膀,但喊出口的话并非出自她本人意愿,是情势所迫,她顶多算是个……识时务的人。
只是她识时务却看不准时务,结果也没换来好果子吃。紧接着就是一阵狂风暴雨, 她在风中凌乱摇摆, 仰着脖子眼前却无法聚焦, 嘴唇差点给自己咬破。
她当时发出口的声音是情不自禁的、无法自控的,不是女人敷衍男人配合男人的,后来连发声也无法疏解自己的感觉, 被憋出眼泪,抽泣起来。
他当时反而笑了, 停下来, 撑着两胳膊问她哭什么,为什么哭。
哭什么为什么哭,难道你不晓得原因么?
梁瓷当时很无语, 特别想对着他的脸挠一下,让他陪着她哭。
梁瓷打跟他第一回合就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不过显然今夜又往大门里使劲迈了一步。
这一步其实需要天时地利人和,首先她年纪到了成熟期,从生理结构上就注定会比十□□、二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知趣。
其次就要归功于王鸣盛这个老司机。两人遇见前经历了什么梁瓷不想去考虑那么远,毕竟她也是离婚女士的身份。
两人也算旗鼓相当?
梁瓷收回思绪,半趴在枕头上默不作声跟他对视。
懒懒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一愣,有些不淡定。
“我要起了。”
王鸣盛喉结微动,“天还早起什么?”
“今天周一,领导十点开会。”
“寒假准备做什么去?”
梁瓷裹着毯子饶过他爬到床尾,淡淡说:“回家过年。”
王鸣盛笑:“你家这个春节,过起来有点长。”
他闲适遇见地盯着她穿衣服,梁瓷被看得很不好意思,扭身走到门口屏风隔断处。
他往上动了动,背靠软海绵的床头隔板,赤着身子,羽绒被角搭在身上,只盖到胸前,露在外面的肌肤经常接触阳光,呈现小麦色,被子下遮盖的地方冬日偏白,男人比较随意,不像梁瓷夏天会刻意防晒保养,所以全身颜色不一致,自然分割。
王鸣盛身材不错,三十来岁的男人正处于生理的鼎盛期,胸前略微带点肌肉,不是那种壮汉,也不是那种细胳膊细腿的娘炮。
小腹的肌肉紧致,用力的时候腹肌隐隐若现,用吴大伟的话就是,操小姑娘练出来的。
操小姑娘能不能练腹肌他不清楚,因为身上的肌肉都是以前力气活儿残留下的,这几年消去不少,不过他知道靠小姑娘练肌肉肯定比去健身房贵。他宁愿把钱花在健身房。
王鸣盛以前身材属于精瘦型,瘦的肌肉突显,有钱以后心情舒畅,前些年难免涨了几十斤肉,现在虽然肌肉不如从前,但身形比以前好多了。
吴大伟说他自从胖到八十几公斤以后,反而比从前更有型了,秘书助理现在从店里拿衣服,都是按照欧美男模特的标准尺寸来,他以前不称衣服,恰恰现在刚好。
梁瓷以为屏风隔断够隐秘,其实不然,他往外探头就能瞧见里面的倩影。
女人侧看最撩人,长发顺着半边脸颊、脖颈下来,优美的柔软,细致的腰身,挺翘的臀部。
要不是昨晚刚魇足,他现在肯定就掀被子过去,直接上手把她往死里弄。
这么想着小腹开始不受控制发紧,他特别想点根烟放松放松。其实他烟瘾还可以,只有在某些特定时间控制不住,比如饭后,床事后,疲倦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
不过他当着梁瓷的面不敢这么肆无忌惮,门第高的女孩子都讲究,尤其是嫌弃男人在空气不流通比如卧室客厅这种地方里抽烟。
提到抽烟,男人都有些恶趣味,他昨晚看见梁瓷在自己身下那小鼻子小脸的模样,就控制不住力道,想着,如果眼下手里有根烟,肯定把她翻过去从后面,捏着香烟边动作边眯着眼往深了吸,等到烟头的火星冒红,反手摁在她腰/肢跟/臀的交接处,实打实盖上戳,留下烙印。
王鸣盛不否认自己具有社会大染缸底层最黑最浓最肮脏的习性,虽然他从良了,但是仍然有些旧习难改。
当然这只是想想,实际干不出来。他现在一直标榜自己是生意人,是老板是王总,其实就是时刻提醒自己,已经不是早些年的小混混了,现在是有身份有身价的名流。
以后结婚生子,儿子就是别人口红提起来羡慕的牙痒痒的富二代,女儿就是梁瓷这样的大家闺秀。
梁瓷见他发愣,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我去上班了,你怎么吃早饭?”
“我送你吧。”
“很近,过去古城桥就到了,桥上禁止走车,开车反而还要绕道。”
“你身体没事吧?”
“……”
“听你昨天嚷嚷疼了。”
梁瓷垂下眼,“不跟你磨叽了。”说要随便挽起头发,低头收拾东西,见自己气色不太好,眼窝发青,一副睡眠不足、纵/欲过度的样子,只好拿遮瑕笔遮了遮。
而后就匆匆忙忙套上棉高桶靴开门出去。
一股冷风后门又关上,不及王鸣盛反应,不过他也没多少诚意送,梁瓷上班的地方很近,校门就隔了一条河一条双向道马路的对岸。
开车的话,得从西面KTV绕过去,最近的道还得直穿公园,从公园里面走,过两个栏杆,绕着公园的小湖出去,到前方掉头转向,右转弯,顺着交通规再回来。
室内安静下来,只有钟表指针滴答滴答地走,他打了个哈欠,掀被子下来,昨晚脱自个衣服时被憋坏了,动作有些激烈,随手扔下床,扔的到处都是。
她刚才顺手收了,挂到衣架上。
王鸣盛阳奉阴违,这会儿见梁瓷走了才敢从衣服兜里拿出香烟盒与打火机。
躺回去点燃,抽了一口慢慢品味,烟灰没地方弹,瞧见她桌子上有个精致的类似实验室玻璃皿的物件,也不知道干什么用的,直接当了烟灰缸。
王鸣盛以前什么都开过,还有几家洗浴中心,提供按摩捏脚SPA推拿这种,只是提起来大家想当然都会以为是大保健,往不正经那方面想。
他渐渐悟出来一个道理,娱乐可以,一定要上档次,上了档次就高雅,高雅了有钱人才会光顾,这是一个层层递进的过程。
洗浴中心这种只能赚一般有人钱的钱,特别有钱有身份的不来那种地方,单单从名字就不上台面。
所以他打着降低贫富差距,从富人腰包里平衡收入的无耻名号经营私人会所。几家洗浴中心他转手给熟人经营,自己只入了大头股份当老板。
一根烟抽完拿起手机查看消息,有两则邮箱消息,全是以前订阅的英文杂志报刊发送的免费小文章,他有段时间应酬多,被普通话里时不时蹦出两个英语法语意大利语的老总刺激到,总觉得人家骨子里就透出高级感。
他太土太俗太接地气,待人接物也不够端着。
发愤图强想要学习,学什么呢?学英文,那两天就像打了鸡血似的,下载了几个软件,找了几个英语界经常露脸制作英语授课的网红。
每天晚上睡觉前,拿着手机有模有样,吴大伟对此特别无语,说盛哥你羡慕他们什么,你也太爱才了,真是缺什么稀罕什么。最后也就坚持了两天,第三天学着学着没耐心了,直接扔到一边,通通不碰了。
他这辈子跟文曲星八字不合,注定没那个才情。不过王鸣盛觉得自己也是人生大赢家,虽然自个才情不行,但梁瓷很行,这辈子就指着她,拿她来给自己人前扬眉吐气了。
手机划拉着往下看,许久没联系的许文静给他发了一则消息:小刘安排到餐厅酒吧了,那边人少,很难再惹事生非。
王鸣盛斟酌了一下“惹事生非”四字,她说的有些太直白,很明显吴大伟透露了什么,又想了想她为什么发给他,这种事往常直接通知吴大伟就好了。
这一点也说明许文静为人通透,而且很了解他的脾气性格,往常虽然他会发火,但不喜欢人员调动,只要没惹毛他,平常那些小是小非他从不插手。
小刘这事,他忽而觉得自己做事太不周全了,如今生意做得越好,越小心翼翼不喜欢得罪人。
其实小刘那事可大可小,罚了钱不调走的处理也没错,只是他觉得小刘太冲动太较真太任性,可能还没看清状况。
拿自己太当回事,拿所犯的错太不当回事。这种特别有想法的人,谁能晓得他下次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想到这也就没再多考虑,给许文静回消息:你自己看着安排,有事直接跟吴经理沟通吧。
刚发过去不久,许文静就像一直捧着手机等他消息似的:最近天冷,多加衣。
王鸣盛看了两秒,手指点着键盘打出“你也是”三个字,想了想又删除了,手机随手往床上一扔,起床穿衣服。
他不是不给许文静面子,是觉得自个醒了许文静还没醒。
刚穿上裤子,腰带还没扣上手机又响,这次许文静改了风格,带着试探带着期待又给他发了一条消息,内容甚至有哀怨跟委屈——
你打发我到酒店的时候,也安抚说事情平息了还会调我回去,你真坏,尽打空头支票。
☆、第 46 章
王鸣盛看完仍旧没回。
又想起她那晚的落魄模样, 失去了会所经理要死要活的,往常的清高一点儿也没有了, 王鸣盛那晚就得出一个结论, 她太贪心,既想跟他又想保住职位。
殊不知一点, 只要跟了他,职位什么的,求什么得什么。许文静这个女人, 虽然温柔,但是掌控欲太强,做事太霸道。
王鸣盛跟她走很近那段日子,深刻意识到这件事,等闲没有男人能受得了这股子强势霸道。
比如说请吴大伟他们几个小弟吃饭那几次, 许文静想要下厨展露贤惠, 王鸣盛很支持, 一边帮她打下手。
择菜时,菜叶子不小心落地上她会挑剔,包饺子形状跟她不同, 她就得手把手教你改正,调吃饺子用的蘸料必须得先放什么再放什么。
较劲的时候特别不会给王鸣盛面子。人前他耐着性子不计较, 但不代表不往放心里。
看似温柔, 办事也利索,就是不适合娶回去当老婆。王鸣盛不嫌弃梁瓷不会家务这种,就是特别不喜欢许文静贤惠到牵着他的鼻子走。
有时候她体贴到, 他不小心忘了嘱咐,用凉水洗个手她也会念叨个没完,说冬天用凉水冰手,老了对身体不好,问他一遍又一遍解释他怎么就是不听。出门没带围巾,她会跟自己生气,争吵,说都是为了他好,他怎么不理解。
王鸣盛理解,但他是个爷们,冬天去海里洗澡都可以,有时候根本不会在意这种小细节。可能是他不识好歹罢,总之没这个福气享受不了,他要的是老婆,不是老妈。
他也跟许文静沟通过,问她能不能别这么啰嗦,别管他管这么严,事无巨细地束缚让他很憋屈,许文静听了很委屈,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让他觉得自己真是个混账。
后来这事就传到许文静婆婆那,闹了一番,让众人看笑话,王鸣盛便就着这个理由跟她分开了。讲到底还是两人性格不合。
王鸣盛有日子没回家了,今天周一会所很冷清,没什么事需要他过去,想了想便买了些海鲜肉类回家。
王鸣盛父亲是个比较风流的人,从年轻的时候就那个德性,仗着自己英俊到处招蜂引蝶勾搭小姑娘,年纪大了儿子有钱,就更加不知天高地厚了,所以王鸣盛平常给他零花钱的时候,从不给大钱,拿捏他拿捏的很紧,十天半个月给一次,每次用到哪些地方了,必须得交代明白。
就算这样父亲最近还出了档子事,母亲说从他手机里翻出来暧昧图片和聊天记录,断定他又出轨了,这次出轨的还是本小区的人,父亲抵死不承认,就怕王鸣盛知道了弄他。
这不闹了一个月,父亲撑不住招了,前天还给王鸣盛打电话,说他可以写保证书,这真是最后一次了。
王鸣盛真是恨的牙痒痒,这种事还不能声张,他这个身份也尴尬,总不能坐视不理吧?其实王鸣盛也无法理解父亲这份耐不住的寂寞,同是男人,管不住屌非要溜鸟,又干什么结果呢。就说要么你离婚吧,离婚祸祸别人去吧,别伤害我妈,她这么多年不容易,你别霸着了。
父亲哭哭啼啼不答应,王鸣盛觉得这里头没多少夫妻情分,只是怕身为儿子的他,离婚了不给养老。
王鸣盛跟姐姐王琪都是母亲这派的,小的时候看着父亲欺负母亲,眼下跟父亲的关系都比较平淡。
十几岁的时候一家人还打过架,他们三个打父亲一个,一次就把父亲打服帖了,看着自己的儿女这样,大概也是伤心了,从那就收敛很多。王鸣盛有时候都觉得他活得像个笑话,小区里是拆迁房,都是以前政府搞开发一个地方拆迁集体安置过来的,邻里都是熟人,争着看他们家的笑话。
王琪本科学历,月薪五千多,跟老公一月共一万五收入,儿子一岁半,眼下刚辞职要考证又怀了两个,幸亏王鸣盛有钱接济,要不然房贷车贷一起压下来,不疯也得半条命。
王琪经常怂恿母亲田芳雯去离婚,说离婚了就不管父亲的,饿死他。
关于王鸣盛三十好几没结婚,邻里是这么评价的:王鸣盛娶不到老婆就对了,你看他爸王德峰,整天胡搞八搞,一把年纪了不为自己想也不为儿女想?人家好人家的姑娘到这一打听王鸣盛,好嘛,有其父必有其子,谁敢嫁!
梁瓷饮食很规律,早饭吃多吃少都会吃,不过今天收拾好都已经九点半了,王鸣盛说的时间还早,是一句极不负责的骗人话。
幸亏她没信。
空着腹,人也疲倦,腰酸腿软肌无力,跟他缠绵与她而言真是一件劳民伤财的事。她到学校奶茶店点了杯卡布奇诺带走,这家店是连锁奶茶店,台湾的,口比较淡,没那么甜腻,她一开始喝不上来,后来喝了两杯越发喜欢,渐渐戒不掉了。
小姐姐多给了条焦糖调味,没往里面放,梁瓷不喜欢焦糖口味的卡布奇诺,捏在手里没加,打开口边喝边进办公楼。
这个点儿明显迟到了。
进门果然见李容曼人已经到了,组长也来了,李容曼看见她笑了笑,冲她挤了个眼,人齐了开始开会。老师之间都比较客气尊重,讲话心平气和,谁也不给谁脸色看。
尤其是大学老师,心里什么都有,嘴上啥也不说。
梁瓷与李容曼距离这边近,留下核对论文信息,本来应该是宏远楼教务处应该着手的事,组长说那边最近很忙,就派给了她们。
左右新来的老师根基不稳,谁都能安排点工作使唤。
办公室就剩下她们两人忙,其余人开完会离开,送暖这块很大方,穿着单薄的线衣都觉得热。梁瓷哈欠连连,一副无精打采模样。
李容曼斜眼看她眼,又看她眼,一惊一乍道:“你别动。”
梁瓷不明所以,抬眸问:“怎么了?”
李容曼眯着眼凑过来,皱着鼻子闻了闻:“怎么一股子骚狐狸味儿,还是公的。”
说着就要掀开梁瓷高领下的脖颈查看,梁瓷“啪”一声轻轻拨开她的手。
“有话就直说。”
“……我今天原本想约你一起吃早餐的,打过去电话是男的接的,你跟王鸣盛?”
“你什么时候打电话了?”
“七点多。”
梁瓷拿出手机看,通话记录里果然有李容曼来电的记录,通话时间十一秒。
犹豫着打开微信,好几条她没看过的消息都显示已读,包括高司南隔三差五的问安,时不时嘱咐她按时用他送的那些保养品。
梁瓷心想:谁说指纹解锁就安全,她连什么时候被王鸣盛拿着食指解了锁都不知道,这男人好鸡贼,光明正大查看了别人的东西也不知道通知一下。
李容曼打断她,继续追问:“你还没回答呢,别装傻充愣。”
梁瓷翻开一页纸,核对电脑上的信息,眼皮子都没抬,“我跟他在一起了。”
李容曼表情夸张地看着她:“哈?哪个在一起?”
梁瓷抬眼看向她,眼睛睁大,“跟你上次说的一个意思的……‘在一起’。”
“什么?”李容曼压低声音,“梁瓷你这么做……就不厚道了,就算老高再怎么样,你也不能婚内出轨!这是原则问题!还有你们这样各玩各的,你也成了过错方,万一被外人知道对你很不利。王鸣盛这男人太不是东西了……他勾引的你是不是?”
梁瓷静静地看着她,忽而想起自己忘了一个事,李容曼还不知道自己离婚的事,今天有些困就糊涂了,犹豫几秒,只能说:“他太有魅力了,我没把控住,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他又没用强……”
李容曼顿时愣住,没想到梁瓷会说出这么惊世骇俗的话,沉吟半晌,眨着眼说:“梁瓷我没听错吧,我以前觉得你挺淡漠的人,X冷淡似的。”
梁瓷听她这么评价自己蹙了蹙眉,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也只能硬着头皮承认:“嗯,忽然……开窍了。”
李容曼吸了口气,脖子往后一仰,嘴巴微启,用一种受到惊吓的表情回应她。
梁瓷低头推开她,嘴里嘟哝着“你好烦”。
李容曼收了表情笑问:“我怎么烦了?”
梁瓷低头走到饮水机接水,拿着水杯跟咖啡勺默默喝水,半天才指责:“你每次大大方方跟我分享这种事,我都从来不笑话你,你现在这样是取笑我……我暂时不离婚有苦衷的,跟高永房都讲好了。”
李容曼噗嗤笑出声,安慰她:“没有没有,恭喜。”
梁瓷眼中不解,“恭喜什么?”
自然是恭喜她获得新生。李容曼没明说这茬,笑嘻嘻走过去,神秘问道:“大不大?”
梁瓷蹙眉看她两秒,隐忍地摇摇头,李容曼惊讶:“很小?”
梁瓷说:“你问这个做什么,以后还要见面的,见了面不尴尬?”
李容曼说:“不尴尬啊,我健忘。”
梁瓷:“……”
李容曼用手比划着长度跟粗度,“有没有这么大?周省之都这么大!”
梁瓷单手捂住脸,憋不住笑了,肩膀一抖一抖的,“你真是个活宝,服你了。”
李容曼咬唇,“干嘛这么吝啬,说说嘛。”
梁瓷笑得直不起腰,李容曼拉椅子坐下一直纠缠着问,梁瓷被缠的撑不住,这才松口敷衍:“差不多差不多……我对他还不太熟。”
李容曼评价:“自己男人都没手感?你这女朋友做得不合格啊。”
作者有话要说: 王鸣盛:小姑娘还是欠/操
今天两更哦,晚上有事~
☆、第 47 章
小刘在酒店工作了几天, 这几天时不时都会碰上周省之的面,一来二去他才知道最近高校有个全国性的学术会议, 全国学术界有头有脸的人都被邀请过来, 在阁盛酒店落脚。这种会议几年才能有一次,本市高校第一次有承办权, 校领导格外重视。
小刘不知道周省之什么身份,不过大小事他都要过问确保周全,这天小刘还看见了高永房, 身后带着几个学生,从他身边走过谈论些有深度听不懂的话,高永房跟小刘擦肩而过时,看见他一顿,不易觉察地挑了下眉。
小刘在会所的时候, 经常在前台出没露脸, 迎宾送客。只要去过几次古桥, 留意了,不可能面生。高永房也是因为那天闹了个不愉快的事,格外注意了小刘的长相。
这一挑眉不当紧, 在小刘看来有几分取笑意味,当即便尴尬下不来台。
他不是傻子, 虽然吴大伟安排自己过来的时候说话的态度和说话的语气没显露任何不对劲, 但他能感觉到能猜到,就是因为之前的事得罪了高永房,指不定时候还投诉他, 迫于压力,才把他调过来的。
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心里建设不足,承受能力差,心胸不开阔又极要脸面尊严。想要别人把自己当根葱,却不知道人微言轻无足轻重。
这件事彻底引起了小刘对高永房的不满,高永房什么行径他在会所不是没见过,现在装得人模狗样一本正经,其实骨子里都是渣渣,算个鸡/巴。
他垂头丧气走到客房部,许文静正跟安排值班表的下属协调时间,瞧见小刘情绪不对,关心了句:“怎么了?”
小刘长叹了口气,“心情不爽。”
许文静放下文件,当员工的面没有跟他多聊,两步走到眼前,侧头看看他,“走,出去说。”
小刘不太情愿地跟她出去,两人一前一后走到走廊尽头,紧挨着抽烟区的地方,许文静一直很好奇这次因为什么事小刘被‘发配边疆’,因为吴大伟的嘱咐她不能主动说,不过潜意识觉得他今天郁闷的原因可能跟这个有关。
没想到还真猜着了,许文静以前也是小刘的上司,在小刘刚到会所没几天,脸都还没认清的时候许文静就被调到酒店了,当初的事他隐约模糊,不过私下里都传言,无论是从工作还是从感情,盛哥辜负了许文静一片真心。
说王鸣盛刚开会所的时候阻碍重重,从别得会所把许文静挖过来的,当时会所入不敷出,王鸣盛许了许文静经理职位,且保证过,如果许文静帮着挑起大梁,等到会所步入正轨以后,无论如何王鸣盛都会记住这份恩情。
这么看来,似乎是一件狡兔死走狗烹的现实版故事。
小刘想了想,一五一十把自己最近的糟心事说了说,憋在心口实在压力难受。
许文静方才明知故问,这会儿也只能装傻充愣扮演知心大姐姐的角色,她说:“那你爸爸现在怎么样了?感觉你可能只是压力太大,爱想东想西,按照你这么说,那个叫高什么的既然是个教授,无论出于颜面还是身份,都不会跟你计较太多,这样显得他不大度。”
小刘说:“高教授才不是什么好东西,盛哥手里有他不少有料视频和图片。别看盛哥不吭不哈看见谁都点头哈腰,其实心思深沉,城府深着呢,那些平常去消费娱乐的达官贵客,估计他都留了证据,以备以后不时之需。”
许文静还真不知道这茬,不过这事非同小可,酒店人多眼杂不是讲话的地方,她往后看了一眼,“你不要乱讲,如果是真的,这事一旦传出去对谁都不利,你方才也说了,王总待你不薄。”
小刘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自然不会多讲,其实他也是猜测,并不确定,他只在吴大伟办公室瞧见过高永房跟会所里的姑娘拉扯不清的照片,由此推测来的。
遂说:“文静姐我知道,不会乱讲。”
许文静沉默了几秒,“高教授真有把柄在王鸣盛手里?”
小刘说:“有啊,当时照片还是我开车跟着吴经理负责去洗的照片,找了个嘴巴严的哥们,不过我当时没看见是什么,后来交给吴经理的时候,信封没封好,一不小心顺出来几张,我就瞅见了……”
说到这忽然意识到身后有轻微动静,两人皆噤声,许文静跟小刘纷纷往身后看,没看到有人前来,不过许文静被搞得毛骨悚然,摆手说:“不说了,这个事你继续烂肚子里。”
她嘱咐完又怜悯的看看他,“不行你就休息吧,去医院多陪陪你爸。”
小刘苦笑:“不上班哪来的钱看病,现在都快砸锅卖铁了。”
许文静说:“有多严重?”
“前几天在市医院检查了下,确诊了,我姐想去北京再检查检查,家人都接受不了……我爸才五十五岁。”
按照常理许文静应该说句“没钱了说一声,我可以借你点”,这话到嘴边她没说出口,如今她儿子在读大学,父母年纪大了说不定什么时候有个三灾五难,正是用钱的当口,根本不敢许给小刘钱。
许文静也只能在心里同情,拍了拍他的肩膀,“车到山前必有路,想开点。”
小刘点了根香烟,默默开始抽,眼前烟雾缭绕,许文静只好捂住鼻子。
“收拾一下心情,待会儿过来好好工作。”
她说完踩着黑色中规中矩高跟鞋往前走,刚走出几米,迎面撞见周省之,吓了一跳,捂住胸口看过去,“周教授?有什么事吗?”
“哦,”周省之往许文静来的方向扫了一眼,看向许文静,“许经理,我来找你问下明天早餐的安排。”
“都安排好了。”
“几个细节跟你再确认下。”
“嗯……可以。”
“你忙吗?”
“不忙。”
“麻烦了。”
“不麻烦,都是我们酒店的贵客。”
“自从在美国闹了次大乌龙,现在做什么都比较小心谨慎,还希望你别见怪。”
“理解,可以看出周教授是个比较负责的人。”
“许经理太会说话,不过是勉强过得去。”
小刘手里这根烟抽完,抬脚往前走,刚拐过弯就看见许文静跟周省之,他们二人说完要走,这时又看见跟上来的小刘。
许文静向小刘介绍周省之:“这是周教授,我们有些事要先去忙。”
周省之已经开口:“我认识,不用介绍。”
许文静很惊讶:“原来认识?”
小刘说:“是周教授记性好,还能认识我这无名鼠辈。”
周省之无视小刘身上的工作装,故意说:“什么鼠辈不鼠辈,以前刘先生跟着王总在会所里工作,也算王总眼前的红人,现在怎么来酒店了,是调到这边做管理层历练?”
这话出口让小刘无地自容,抿了抿嘴唇说不出什么,许文静还算会说话,看看周省之又看看小刘,解围说:“不是,是这边缺人手,小刘有酒店工作经验,就暂时过来帮衬,忙完这段时间就回去了。”
周省之点头,明知故问:“是因为这次学术性大会?”
许文静说:“不是,年底辞职的多。”
周省之说:“眼下辞职不明智啊,熬到年终还有年终奖。”
许文静笑:“周教授有所不知,他们哪有你们高级知识分子那么好的待遇,别说年终奖,三险一金都拿不上。”
周省之眉毛动了动,“在国外呆久了,一时转换不过思维。”
许文静笑而不语,跟在他后面走远,小刘沉默目送。
晚上下班的光景,小刘刚换下工装,周省之就像把着时间一样出现在门口,小刘像往常一样点头问好,周省之只冲他笑,比往常多了几分耐性,就在他抬脚要走时,忽而喊:“刘先生。”
一天被喊两次刘先生,听在小刘耳朵里仍旧有些陌生,往常他在别人眼里不过是阿猫阿狗,不配有姓名,不是他夸张,小刘小刘大伙儿喊习惯了,像许文静这种很可能都叫不上他的全名。
他就像不配有名字,更不要说被谁喊一句刘先生了。其实他全名叫刘平。
周省之说:“刘先生能不能帮个忙?”
刘平看他一眼:“什么忙?”
周省之说话很客气:“我正想着去洗车,两台车,自己开不过去,你能不能帮我一起开过去?就在前面路口洗车店,开到那边洗完再开过来,耽误你的时间不好意思……”
他说着递过来几张票子,“这是小费。”
刘平看了一眼,出手还挺阔绰,他犹豫着接了,“车钥匙呢?”
周省之递过来,“车停在车库了,你得跟我一道儿去提车。”
“没问题。”刘平把钱揣进兜,埋着头跟上周省之的步伐。
周省之看了他一眼,忽而问:“缺钱花吗?”
刘平一愣,“什么意思?”
周省之道:“我想找几个兼职,是我友人的工厂,大概二十天,晚上过去办公室值班,没别的事做,就半夜起来转两圈检查仪器,防止被盗。薪水可观,不影响白天正常工作。你要是认识什么人,介绍给我?”
刘平问:“什么要求?”
周省之笑笑:“识字就行,因为要签到。”
刘平沉默了会儿,“你看我行吗?”
周省之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垂眼看他,爽快说:“当然行啊,本来想直接问你行不行的,又觉得你可能比较忙。”
说话间到车库,寻到车子,两人分别上车。
作者有话要说: 二非:平安夜啊,你们会不会没空看文哈哈哈
☆、第 48 章
王鸣盛真没想到一根烟蒂能引发什么后果, 其实他想着,顶多也就是某个化妆的容器。用就用了吧, 梁瓷顶多念叨两句。
结果隔天就看见她发消息质问:为什么在屋里抽烟?随便拿什么都当烟灰缸, 是觉得很像吗?
王鸣盛正好走到巷子口,把这个事给忘了, 看见质问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想了几分钟才明白她指的是哪件事,到楼上瞧见梁瓷房门虚开, 站在窗户下抱着手给人打电话,他进来时只抬眼皮子瞄了瞄,脸上还带着余怒。
“不好意思,嗯,仪器不小心让我打碎了……会不会耽误你使用?在上海还没回来啊?这次出差时间还挺长……我知道学术性大会的事, 我哪有资格参会, 以前做学生的时候跟着导师参加过, 对我来说没什么营养,听不懂。”
那边不晓得说了什么,梁瓷抿嘴失笑, “好好,你回来一起吃饭……”
王鸣盛默不作声走近她, 从后面往前探手抱住她, 胳膊箍紧她的腰肢,下巴抵着她的后肩,胡茬摩擦到她的脖颈, 有些刺,她蹙眉,头往一边躲,胳膊肘微微用力隔开他,王鸣盛刚要凝神听电话里是男是女,梁瓷已经讲道:“嗯,那先这样,改天见面聊。”
说完收了手机,双手掰他的手臂,王鸣盛不松手,越勒越紧,梁瓷只能偏过头,用眼角余光打量他,“你还敢来?”
王鸣盛抬了抬脖子,撩开她脖子上被他肩膀压住的乌黑秀发。梁瓷不吃这套,扭头说:“放手,还有话要问你。”说出的话柔软里头带点怒气,引人邪念。
他明知道要问什么,却故意无辜问:“怎么了?”
梁瓷平复一下:“你就会装蒜。”
“我没装蒜,真不知道怎么了,我很无辜。”
梁瓷胸口慢慢平缓下来,眼睛点了点玻璃皿自己玻璃皿里面的烟头,“这东西,我在阿拉丁买的,实验室仪器,这么小个一千多块,你一根烟下去不能用了……最主要是我一个理学院的朋友托我购买的,要走学校的财务,我那天取了快递拆开检查,周末一直没回学校,就暂时放家里了。”
王鸣盛说:“不就是个玻璃皿,这么值钱?”
梁瓷扫他一眼,“透明材质就是玻璃?贵金属蒸发皿还有五千一只的呢。”
她继续道:“跟你的烟灰缸长得很像吗?”
王鸣盛自知理亏,连忙摇头:“不像。”
“不像什么?”
“不像烟灰缸。”
“烟灰缸什么材质?”
“……一般都瓷的。”
“既然不像烟灰缸你为什么随便乱用?”
“……我没想那么多,抱歉。”
认错的态度还算诚恳,梁瓷也没揪着这个事一直僵持下去,她确实不应该把实验室里的东西拿到实验室外面,尤其是家中。
隔行如隔山,如果不是朋友让她代办,其实她也不晓得实验室还有这么个东西。
“一千块钱卖给你。”
“嗯?”
“你拿走当烟灰缸吧。”
王鸣盛舔舔嘴唇,胸腔里发出几声笑:“强买强卖?”
梁瓷并不是真让他出钱,只是想教训他一下,含有赌气的成分,不等回答王鸣盛已经说话:“买买,以后你们实验室有什么破损的东西都卖给我,我都买,这叫转嫁危机,我懂。”
梁瓷淡淡地看他,王鸣盛又笑,捏着她的指尖把玩。
他有意无意转开话题,询问她:“什么学术大会?刚才听了两句。”
梁瓷成功被转开,“就是邀请国内外教授齐聚的一个座谈会,除了教授还有各大记者,听说今年科技日报的主编也会出席。前两年有幸见过他,言辞犀利,几句话让教授们个个下不来台。科教兴国,科学排在第一位,作为科技日报主编他挺敢说,针砭时弊,振聋发聩,时不时给各高校或者研究所敲警钟。”
王鸣盛点头说:“你怎么没去?”
梁瓷叹气,“资历不够。”
他挑了下眉,“得要什么资历?”
她随口说:“像高永房那种才有与会资格。”
王鸣盛清了清嗓子,鼓励说:“你以后比他还厉害。”
梁瓷并没有攀比心,低头说:“其实就算读到博士,男女还是有区别的,首先就是女教授比较少,其次就是女教授发展前景不大,像我们这种还好,理工科那些女教授,鲜少有哪个纵向或者横向发展好的。”
王鸣盛其实对学校那些舞文弄墨不感兴趣,但见这个话题可以让她侃侃而谈,也就多说两句:“什么是纵向什么是横向?”
梁瓷解释:“横向是指跟企业单位、公司、工厂等等合作的项目,就是和企业联系主要用于解决实际问题的课题,纵向的是由国家或省市科技主管部门拨款的课题,多数是一些基金项目如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省市自然科学基金等,还有写攻关项目、政府拨款这些……横向纵向是按照经费渠道来源划分的,大体就是这样子。”
王鸣盛拉着她坐下,“那我要是出资赞助你做课题,是不是也可以?”
“可以是可以,但对你有什么好处?企业寻求合作是为了互利共赢,提升企业效益。”
王鸣盛沉吟了会儿,“真可惜,早知道我就不开娱乐会所去开厂子了。”
梁瓷抿嘴笑了笑,“我研究的方向偏向文学,思想理论类,你就算开了厂子,咱们也很难合作。我们学院纵向课题多,横向课题并不多。”
“思想理论类,”王鸣盛品味着,扬唇说,“我听说现在大学里都有专门研究《红楼梦》这本书的专业?思想理论类尚可,我就喜欢《水浒传》,让我设立个课题的话,肯定会是……‘潘金莲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梁瓷问他:“你不觉得潘金莲可怜吗?”
她忍不住评价:“潘金莲一开始在富贵人家做丫头,被老爷看上差点玷污,抵死不从才许配给了武大郎,后来跟西门庆有染,变成了人尽可夫的□□。你有没有想过,这不是潘金莲的罪过,是那个时代的罪过,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王鸣盛刚要说话兜里手机作响,掏出看了看来电人,只能道:“等我下。”
梁瓷垂眼不小心看见来电人,显示是吴大伟,他没有避开便接:“什么事?”
吴大伟说:“今天许文静生日……”
王鸣盛沉默两秒:“然后呢?”
“咱们要不要表示表示?我去定个蛋糕,以您名义送过去?”
“以会所名义吧,就说大伙儿一块送的。”
“许文静打电话说邀请大伙儿吃饭。”
王鸣盛视线往梁瓷脸上打量,瞧见她眼角有一缕发丝,食指探过去拨开,梁瓷略微不解,看过来,他说:“我很忙,你们过去意思意思就行了,还用我出场吗?”
吴大伟说:“这个……我当然不好做盛哥你的主。但是我觉得你应该去,许文静毕竟是个经理,往年都要一起吃饭。”
王鸣盛拍了拍梁瓷的屁股,示意她从自己腿上起来,站起来大步往外走,悄悄把门合上,扶着栏杆叹气,“去年她生日,你也在场看见了,很尴尬。”
吴大伟自然知道,去年许文静喝多了,大伙儿那会儿已经都离开,包厢只有王鸣盛跟许文静还在,吴大伟进去找王鸣盛,许文静酒劲上来躺沙发上往死里哭,怎么喊都不动弹,王鸣盛看见吴大伟就像看见了救星,连个手都没搭,让吴大伟抱她去医院打针醒酒。
吴大伟也很为难,男女有别,怎么抱?许文静确实不是装醉的,到医院后半夜才醒了,知晓当晚自己那样很尴尬,她对吴大伟说:“我知道王总挺想让我走人,我只能装傻充愣,厚着脸皮硬着头皮不走……以后再也不敢喝酒了。”
吴大伟觉得以王鸣盛的心思,大概没那么容不下她,是她自己想多了,王鸣盛很能装也很能撑,感情这块直接果断,他如果对许文静有感情就不会放手,如果放手了,那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的。
不过看着许文静当时那个样子,带几分瘦弱的落魄美,他突然明白王鸣盛一开始怎么看上她,还吃了一回窝边草。
吴大伟想到这,忍不住说:“盛哥,要不你带梁瓷一道儿来吧,正好绝了许文静的念想。”
王鸣盛往梁瓷屋里看了一眼,语气忽然变得特别严厉:“你他妈脑子有泡。”
吴大伟不明所以:“盛哥你先消消气听我给你分析……”
王鸣盛不给吴大伟解释的机会,不耐烦说:“我不听你解释,我跟许文静早就没事了,凭什么拉别人过去灭火才行?梁瓷要是听见我他妈削你。出得什么馊主意,我行得正坐得端,没什么好说的,你给我歇歇。”
吴大伟碰了一鼻子灰,摸了摸眼角,忍不住说:“许文静也挺出挑的,不比梁瓷差什么。”
王鸣盛闻言愣了一下,“你小子好像有想法?”
“盛哥瞧你说的,我可不敢有想法。”
“有没有想法随你的意,不跟你扯了,挂了。”
王鸣盛没把戏言往心里放,说完拿着手机直接进屋,刚开门就瞧见梁瓷站门口,王鸣盛跟她对视了下,还算坦荡地放下手机。
梁瓷说:“不是故意偷听的,听见你说我的名字,就……”
王鸣盛眼皮子猛跳两下,转过头盯着她:“听见什么了?”
梁瓷的脸色还算正常,眼神里透着沉静,淡然说:“自己的屁股自己擦,你说的挺好的,没挑出毛病。”
作者有话要说: 王鸣盛:梁瓷你过来,看把你嚣张的
梁瓷走过来:你叫我?
王鸣盛卷着袖子:来坐下,我给你洗脚。
☆、第 49 章
梁母是上海人, 在上海认识了梁父,与之相爱, 婚后就跟了过来, 高一开学的时候母亲送她去寝室,惊艳了一整个寝室的人, 她穿着一身黑,手上挂着包不怎么说话,同学的母亲都觉得她不好相与, 没人敢主动搭讪。
赵女士不止一次说过,因为梁瓷爸爸的原因,导致梁瓷长相上不太像她,说这种话的时候,带点批评的口吻。
梁瓷从一开始坦言自己不会做饭并不是谦虚, 她确实不怎么会, 也就处于吃不死那个水平。从小梁母的教育方式就是——
我女儿的手注定十指不沾阳春水, 是用来拿笔杆子不是用来做家务的。
梁瓷小时候不懂事,尽被这句话耽误了。
厨房里一阵噼里啪啦鸡飞狗跳,张燕微刚回来还以为谁在厨房拆家, 探出一个头,梁瓷听到声响也回身, 脸上挂着惊魂未定:“油太热, 刚才菜锅着火了。”
张燕微看向菜板上,“你在做饭吗?”
“刚跟王鸣盛逛菜市场回来,想自己做饭呢。打算是这样, 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张燕微点点头,放下帘子进来,今天多云转阴,冬天昼短夜长,夜幕比以前更快降临,她把其余的灯也都打开。
“要帮忙吗?”
“好啊,待会儿叫上小斌一起吃晚饭。”
张燕微捏起梁瓷切好的黄瓜看了看,下刀这么厚,待会儿能炒熟?幸好黄瓜生吃也没问题,否则就尴尬了。
刚想到这,王鸣盛也进来,手里提着保温壶,瞅见张燕微点头问好。
他放下水壶贴近梁瓷要笑不笑瞧了眼,梁瓷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关了火说:“火太大了,所以花椒跟葱花都糊了,看起来黑漆漆的,西红柿不晓得怎么炒,都变成汤了。”
梁瓷就像在陈述事实,脸上也没见多少愧疚,她在做饭上没天赋,早就意识到了这点。
张燕微拿起铲子拨拉两下,噗嗤笑了,这一笑有些夸张,本来不尴尬的梁瓷瞬间被笑的有些窘迫。
“我倒了吧,”梁瓷轻声叹了口气,低头看了看脚尖,“幸好我多买了西红柿,待会儿再试一下,我去楼上拿手机,搜一下教程……很长时间没做了,手生的很。”
王鸣盛扬起眉梢,嗓音响起,慵懒中透着一股子性感,“汤多了好啊,正好今天吃米饭,不会太干。”
张燕微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多余,无辜吃了狗粮,梁瓷扭身去拿手机,王鸣盛就把锅里不堪目睹的西红柿鸡蛋……汤,给盛进盘子里。
张燕微听到外面梁瓷的声音,通知肖斌他们下来吃饭,打开塑料袋看了看,有肉有菜,还有一小袋儿真空封起来的大米,东北的稻花香。
张燕微最爱吃的牌子,当即还客气什么,挽起袖子择菜。
肖斌进来帮忙时梁瓷拿手机还没下楼,刚踏进一只脚,迎头瞧见梁瓷那盘杰作顿时笑了,指着盘子说:“谁做的黑暗料理?”
张燕微心想,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挤了挤眼,示意他别问了,待会儿激起梁瓷的好胜心,肯定还要炒一盘。
这么想着,王鸣盛已然搭腔:“家里做饭重在怡情,现在生活节奏快到连挑剔这样的时光都很奢侈。”
说到这看向张燕微,“是吧?”
张燕微讨好地冲他笑笑,王鸣盛提起一双筷子,在她目瞪口呆注视下吃了一口。
“也还行,就是卖相难看,吃起来味道都差不多。”
梁瓷进来瞧见这一幕,抿了抿嘴同时拧了拧眉,问王鸣盛:“味道怎么样?”
王鸣盛给了个还算中肯的评价:“微酸。”
梁瓷接过去筷子,看着盘子有些下不去筷,侧头询问:“能吃吗?你确定?”
“你对自己也太没信心了,”王鸣盛理所当然说,“肯定能吃啊,我感觉还好。”
话音还没落地,梁瓷就直接拿盘子倒进垃圾桶,眼疾手快王鸣盛没拦住,他可惜道:“好端端的怎么倒了?”
梁瓷说:“我不倒你肯定会硬着头发吃完,然后还对我说好吃。”
“……”她说话太直接,上来就把王鸣盛说愣了,男人被戳穿淡淡解释,“我吃什么都可以,嘴巴没那么叼,吴大伟经常取笑我是牲口。”
梁瓷听得喉头微动,抬眸看着王鸣盛,想说些什么动听的话,又觉得当着人不好肉麻,垂头去洗盘子。
肖斌跟张燕微厨艺都可以,尤其是张燕微,她简直就是当代小厨师,不过张燕微爱吃辣,无辣不欢,辣椒这东西越吃越能吃,越不吃越不能吃。
她说自己已经很克制了,平常都放一把辣椒,这次只放了半把,不过梁瓷嘴唇还是辣红了,就像被男人吻过许久似的。
晚饭后梁瓷静静刷盘子,觉得自己没怎么出力,有些内疚,主动跑到厨房善后。
王鸣盛在上面闲聊片刻,抽完烟回来不见梁瓷身影,一问张燕微才晓得她在厨房。
跟过来不远不近抱着膀子靠墙站着,隔了会儿从木架子上拿了副塑胶手套,并排洗碗。
梁瓷回头看着他,刚做过饭的厨房温度适中,她只穿了一件卫衣,能闻到自己长发一股油烟味。
问他:“是不是一比较觉得我不像个女人?”
王鸣盛安静地看着她,闻言眨了眨眼,无声笑了。
“你在笑话我吗?”梁瓷垂头把盘子放下,“早知道把那盘西红柿炒鸡蛋留给你了,让你吃完。”
王鸣盛调侃她,“没事,下次你可以再来一盘。”
“……”她都不想再做饭了。
王鸣盛这个时候才说:“现在会做饭的小姑娘不多,可以理解,厨房里油烟味太重,不会做饭也好,没事,我妈挺年轻的。”
梁瓷没想到他忽然扯上父母,话题进入的有点深远,把她搞得不知道怎么说,其实很想说一句,你妈年轻关我什么事,我跟你八字没一撇,还关心不到家庭问题。
不过她跟王鸣盛发生了那事,这个年纪的男女,只要不过分都会很快水到渠成。
王鸣盛在床事上,并不会对她一时新鲜夜夜纠缠,到目前为止两人也就两夜,相比较之下,他似乎更倾向于,一次吃饱,饱一顿三天不吃饭那种。
张燕微提着垃圾下楼,抬头就看见王鸣盛跟梁瓷拉扯,男人手扶着梁瓷的腰往大门外带,她似乎有些不情愿,眉角微微泛红,眼中水波流转。
张燕微转身默不作声上楼已经来不及,闯入梁瓷的视线,王鸣盛知趣地收了手,只说:“门外等你。”
梁瓷不情不愿拢了拢头发,被张燕微看得不好意思,解释说:“王鸣盛要走,我送送他。”
张燕微说:“哦,我扔个垃圾就上去。”
她小跑到门外,抬头就见王鸣盛靠着墙,听见动静以为是梁瓷,看清是她脸就有些冷。
张燕微只好干笑着缓和气氛,把垃圾袋丢进绿色大桶,低头往回走,梁瓷刚走到楼上要进房,张燕微以为两人又一言不合闹了别扭,好心说:“梁瓷,我刚才看见王总在门外还没走。”
梁瓷点点头就进屋了,张燕微心想可真不体贴,没想到刚进屋梁瓷就出来了,这次拿着外套提着包,看样子是出门。
临走把灯全部关上,房门紧锁。晚上很可能不回来了的意思。
梁瓷放轻脚步走到大院门口,王鸣盛等了那么久基本不抱什么希望,看见她眨眼笑了。
做饭折腾了很长时间的功夫,天彻底黑下来,伸手不见五指,巷子漆黑不见人性,静悄悄的只有几声虫鸣。
他两手一搂就控制住她,反身把她推墙上,一条腿挤进去,往上抵。梁瓷被控制住,机会动弹不得,低声说:“我都答应跟你回去了,还要怎么样……唔……”
后面半句话被堵住,王鸣盛低头啃咬她,唇齿之间带着狠厉,雷同某种变相惩罚,摩挲到她耳边才哑声说:“这么半天才出来?故意吊着我是不是?”
梁瓷闷声解释:“总要拿包锁门吧。”
“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
“……”那我为什么要去?
☆、第 50 章
车子停到楼下, 他没有下车,搂着她耳鬓厮磨一阵, 外面的风很轻, 微风浮动,耐寒的树木在飒飒作响, 树叶在摇动,把灯光打散,梁瓷却觉得是灯光在晃动。
他的手伸进衣服里面轻薄, 被他弄得很热,梁瓷呼吸加重,看着他,忽而问:“你前任叫什么名字?”
王鸣盛手上微顿,又重了几分, 启唇去堵梁瓷的嘴, 唇齿间被挤出几声闷哼, 她已经变得情难自禁。
攀着他的脖子呼气,他掉头往下走,顺着裤边像游蛇一样探入, 摸到什么便笑了,“我以为是我不够卖力, 所以你没感觉, 一心只想着毫不相干的事。”
梁瓷严重水光潋滟,保持着一丝清明,轻声说:“我妈跟我讲, 不要想着去跟一个女人比较,不需要真去比,只要开始想比较,心里就已经决得自己不如别人了。自己难受纠结把人家当成假想敌,人家却不认识你是谁。比你差的不会当回事,因为觉得不是对手,比你好的不会比,因为望尘莫及。”
王鸣盛就着微弱的灯光含笑看她,“嗯,然后呢?”
“但是我想知道她叫什么,免得哪天不知情况跟她做成了朋友,把好姐妹带回去介绍给你认识,没想到你们曾经也这么耳鬓厮磨。”梁瓷平静地说,“毕竟听你打电话的口气,你们好像还有来往。”
“工作上的来往,仅限于此。”王鸣盛回答很官方,这会儿冷静稍许,沉着眼审视她,“你放心,你如果有一天跟她不小心成了朋友,我肯定会给你提醒……毕竟真正难堪的人是我。”
梁瓷是个极其容易满足的人,得到这句话也安心了不少,关于前任这个东西,不能询问太多,有时候你过分在意过分追问,反而会勾起男人曾经的美好回忆,对于爱情这种东西,除非离开时被伤的体无完肤,否则在以后的岁月里,总会时不时想起,不好的记忆会随着岁月被抚平被模糊,美好记忆却会在午夜梦回想起。
他没有在车里再行凶作恶,大概是被她刚才那三两句话搞得没了兴致,梁瓷这厢有些暗喜,方才很害怕他一激动会直接胡作胡为。
他往地库里开,停泊到自家车位牵着她的手下车,另一只手里拎着车钥匙,姿态随意。
从地下车库走到电梯,做电梯直达楼层,他一直气定神闲慢条斯理,梁瓷忍不住想,刚才那盆水太冷了吗?直接扑灭他今晚所有的激情?
可惜她低估了自己的魅力,因为刚进门就被压制住,他推上去她的衣服直奔主题,客厅灯没来得及打开,后背就贴上冰冷的墙壁。
不是怎么好的体验,梁瓷直接打了一个哆嗦。他往她屁股上抽了一把,一边霸着她一边得意:“想问什么一次性问完吧,这会儿没人堵你的嘴,兴许我高兴,什么都可以满足你。”
梁瓷咬紧嘴唇,一句话被断断续续拆开好几段,自己都不晓得说了什么。
他在耳边说了几句新奇污俗毁三观的话,梁瓷觉得自己骨子里就是他说的那样,至少认识他以后成了那样。三两句话就牵动了她,让她小腹发紧,深刻意识到自己是个听觉动物。
说句中肯的话,王鸣盛对她其实算不上暴力,但可能是因为有句传言说男人鼻子高挺又大的话,内在硬件不容小觑,所以每次都导致梁瓷有些吃不消。床笫之间,把她送上浪头之巅于他而言似乎是一种极为荣耀的事,比起他自己享受,明显更乐在其中。
所以不管她愿意还是不愿意,他都会强迫着逼着,紧追猛赶着让她攀上悬崖绝壁。等到她要掉落下来,他又变得温柔,碾磨她,给她喘息的机会。
王鸣盛这次又逞了一把鸳鸯浴的雄威,这次不仅自己毫无顾忌,还鼓励她放开嗓子跟身子。
梁瓷已经很放开了,跟他那个从来不敢拘着,从来不敢挤压他让他不前。只是这次他仍旧不甚满意,大刀阔斧的动作看起来似乎想拆了她,吃了她,不疯魔不成活。
他一直在耳边问,吃了你好不好,嗯?真想就这么吃了你。
梁瓷被问的面红耳赤不晓得怎么回答,埋头不语。
之后的一切顺理成章,两人都还算配合对方,主要还是她配合他。
她不清楚男人对浴室是否都有一份执念,尤其是有一面落地镜的浴室。事实上梁瓷特别想问他,一个大老爷们,为什么会干出在浴室装一面镜子这么娘里娘气的事。
打死也不信王鸣盛每次洗澡完会对着这么大一面镜子观赏自己的身体,想到这梁瓷忽然明白了,他肯定是用来观赏别人的,就像此刻,恶趣味的观赏她。
一边轻薄一边观赏,不顾她意愿抱着她过来,眼睛越来越深,动作上也一丝不落下。
梁瓷被羞得泛起粉红,眼神迷离地望着镜子里肤色差别明显的两人,失神地看向她自己,脸颊两朵高原红飘浮,被衬托起白皙的肤色,眼波流转暗含秋水,似乎下一秒就能挤出水,突然就明白他为什么用泛红血丝的眼镜凝视她,锁着她不放。
梁瓷有些心惊胆战,垂下头不再去看。
王鸣盛这时又在耳边变着花样说话,说她骨子里就是桀骜不驯的烈马,得让他多骑几次才乖才听话。
梁瓷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他床下从不敢讲这样的戏言,也就只敢在这种方式把她收拾服帖的时候,才好说出口。
他是以为她神志迷离记不住么?梁瓷探手抓住他的腰,用力抓了一下,感觉他吸了口气往前沉,沉到极致。
后来的事梁瓷就记不太清了,她知道自己肠子都悔青了,不该逞一时之气抓他那一把……
李容曼有句话就说,床上不要惹男人,因为他们能屈能伸。不管是生活中多怂的男人,在这一刻都是开疆辟土的王者。
梁瓷没有睡着,她抱着枕头闭目养神,脑子里昏昏的晕晕的,什么都不想管。
耳边听到他两声询问,问她要不要喝水,要不要泡个澡疏解疲劳。
梁瓷现在不想碰任何跟水有关的东西,不是她矫情,刚才浴室里待得时间不短,她的十个拇指肚已经都发白起了褶皱,这会儿还没恢复。
有些人不能长时间浸泡,有些人则可以,这是体质问题。
他裸着背起身出去,梁瓷以为他去阳台抽烟,过了会儿拿着纯奶的盒子进来,喝了几口,低头吻她,嘴角都是奶味,她一根手指都懒得动,更不要提推开他,所以反应还算顺服。
床前就是落地窗,还能看见城市的微光,霓虹灯星星点点闪烁。
王鸣盛斜身子凑过来,床垫陷下去一个软窝,抱着她问:“睡了吗?”
梁瓷眨了眨眼,眼眸有些沉,没回答他。
他叹气看了会儿手机,工作群里分享了几张照片,除了他许文静邀请的人应该都会过去,所以很热闹,有人录了视频,还有人分享到朋友圈,图片随手点开看了,视频没敢点,怕有什么不适当的内容,引起误会。
手机电量告急,他探身充上电,从后搂住梁瓷,手下的女人就像人事不省了一般,忍不住凑到她耳边又问:“睡了?”
梁瓷被惊醒,这才没方才脾气好,忽地睁开眼,脸色微冷:“你一会儿问一句睡了吗,你觉得我能睡着吗?”
王鸣盛闻言立马笑了,鼻息扑洒她而后,“讨厌我了?”
梁瓷懒懒地动了动身子,嘴皮子就像挂着秤砣一样沉,实在没力气说话。
“魇足就觉得我烦了?”
梁瓷被弄得没脾气了,哼哼唧唧了两声,“你烦不烦,我真的很累。”
他明知故问:“怎么就累了?出力的不是我吗?”
梁瓷揪起被子遮住肩膀,闻言转过头,困意席卷而来,眼睛有些睁不开,勉强看了他一眼又闭上。
王鸣盛摸了摸胡茬,今早出门太匆忙没想起来刮胡子,一天就已经冒出青茬变得扎手。
想到什么,顿时坏笑起来,拉起她的手腕对着她的手背搓了一把,她瞬间吸冷气,睁开眼还没说什么,王鸣盛又捏着她的下巴,低头摩擦她的脸颊,蹭她的脖颈。
梁瓷忍不住叫出声,“嘶……真的很痛!你不晓得自己胡根很硬?”
她往后撤身子,差点掉下床,王鸣盛扑上来,拉开她两条腿,撑着胳膊说:“是么,正好帮你醒醒神儿。”
“变态。”
“变态不是一天两天了。”
“还让不让人睡觉!”
“睡什么,我还没睡。”
“……懒得理你。”
王鸣盛被梁瓷要睡不睡是喑哑柔软的嗓音撩得心痒痒,那句“懒得理你”让他小腹一紧,隔着衣服不轻不重咬了她一口。
这会儿凑近才瞧见刚才被他下巴胡乱搓过的手背红了一条,唇线往耳根去的地方也红了,有些理亏,俯身躺下去。
他以后从后面紧贴她,手探过去摸她,她胸线优美,即使脱了束缚也挺立着,不大不小刚好满握,没被男人怎么疼过。透着股青涩,让他爱不释手。
梁瓷觉察到了异样,后面胸膛的温度以可以感觉到的速度极速攀升,手臂烫人,脸庞烫人,就连挤过来的两腿都变得烫人。
他像发高烧了一样奇怪,烤得她无法忽视,赶紧转过身,抿唇不语,王鸣盛从脖子到脸都是红的,她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夸张,过了会儿带着疑惑问:“你……体温怎么忽然变得这么高?”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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