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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我靠种田当上校长 8、舅父

8、舅父

    “颂弟所言有理。”


    黎仁诚听罢点头。饮食多样确是养生正道,自己还需努力多抄几本书多挣些银钱,让母亲和家中姐弟吃得好些。


    “做饭之人黎兄可有推荐?”


    放下碗筷,程颂问向黎仁诚。只是做两顿饭,总不能把全村人都吆喝来试工。


    “嗯,住在村尾的孙姓佃农,有些做炊饼的手艺。每逢年节,村里人会去他家买些胡麻饼。”


    “那他不去摆摊卖饼,还租种学田?”


    “似是有些内情,具体如何不知。”


    只说村人去买饼,也没说饼怎么样,程颂猜黎兄没买过也没吃过孙佃农做的胡麻饼。


    不过有人愿意买,那手艺就不会太差。反正也没其他人选,吃过午饭,程颂跟着黎仁诚去找帮工,身后的画砚还提了一篮果子。


    孙家人口简单,只有夫妻二人和两个孩子,男主人名叫孙大。


    除了租种的十二亩学田,两口子还攒钱买了架织机。一有空就会坐在家中织麻布,攒够一匹就背到县城换些银钱。


    程颂他们到的时候,孙大媳妇正要穿线织布。


    黎秀才很少在村中走动,也不会与村人闲话,更没来过他家。突然带着新住户登门,孙大夫妻很是意外,客客气气把人请进了堂屋。


    孙家没茶叶,程颂拦下要去倒水的孙大媳妇,直接说明了来意。


    进门后他就观察了。孙家院子开了大片菜畦,院中却并不杂乱。两个孩子穿得也干净,能看出这对夫妻都是勤快人。两人也都是忠厚的面相,只是孙大右脚似是伤过,略有些跛行。


    听说要雇自己做饭,孙大夫妻先是高兴,又说了些顾虑:


    “不瞒公子,我是有些家传的做饼手艺。除了胡麻饼,寻常的蒸饼、杂粮烧饼也做得。我家娘子也能做些汤羹,此外就不会了。”


    “会做发面饼吗?”


    “会,杂粮细粮都会。”


    “那就行了,我就是雇人每日做些面食主粮,具体做什么前一日会与你商量。”


    县城铁锅都要五两银子一口,程颂不用问也知道寻常百姓不可能擅长炒菜。自己准备的那些调料孙大都未必认识,还不如安排画砚每日把菜洗好,孙大只做主食,自己回来连切带炒也不算费事。


    谈完工作内容,程颂又和夫妻俩谈了工钱。


    来之前他听黎仁诚讲了学田的产出收益。县学的耕地都是上等田。每年都是种一茬冬麦,一茬杂粮。亩产三石左右。


    麦子通常要卖掉换钱。杂粮的收成县学不按分成抽,只每亩收半斗粮食做地租。剩余杂粮全归佃农,也就是各家一年的主粮。


    孙家租了十二亩学田,收成约是三千六百斤。上交县学一半,自家能剩下一千八百斤,合算下来十二三两银子。加上杂粮和织布的收入,程颂猜他家一年能收入二十五两。


    “小郎君算多了。田税是免了,还有丁税。赶上不旱不涝的好年景才能有二十两出头。这还是如今的县令大人清廉,免了那些杂七杂八的摊派。还有就是我这腿不好,不用服徭役,还能在家侍弄点菜地。婆娘会织布,也能贴补些。就是如此,一年下来总不会超过二十二两。”


    一年二十二两在乡下算多的,放在长宁县城也够温饱。没有大的花销,一年也许能攒下五六两银子。孙家田地是少,可人口也简单,相比吴婶子家租了二十亩地,他家日子可能更宽松些。


    “孙大哥既然有手艺,为何没去县城摆个摊子?”


    学田离县城不远,按说两口子做个小买卖总比织布挣得多。


    “摆过,他这腿就是摆摊时伤的,遇上了不给钱的泼皮,非要追……唉!”


    孙大媳妇坐在门边,一直没说话。听程颂问起摆摊,才忍不住插了句。话没说全,程颂也能猜个大概。


    别说那些势大的泼皮,碰上一般市井无赖,像孙家这样的小摊贩也很难对付,即便告去衙门得来点赔偿,都未必够买药的。


    比照孙家的年收入,程颂给孙大定的工钱是五百文一个月,工作内容就是每日去做一顿面食。


    上午他们夫妻经常下田劳作,做饭的时间就定在下午,每日酉时半前做好就行。


    一次要做出三顿的主食量,这样第二天的早饭午饭直接热热就行了。目前先这样安排,等天热了吃食放不住再说。


    一个月五百文,一年就是六两银子。每日做顿面食就能挣以前全年三成多的收入,孙大夫妻不敢要,说程颂给太多了。


    双方推拒不下,最后程颂让孙大随自己回去取些细面和面肥,当晚就发面,明日一早做些蒸饼送到秀才院。他尝过蒸饼再做决定,不满意,就再找其他人,要是满意就按照五百文付工钱。


    离开前程颂把带去的果子倒到了孙家的笸箩里。前日秀才院分果子时他家一儿一女也在。一人两个果子俩孩子没舍得吃,揣回家后这两天全家人每日分食一个,吃得特别香甜。


    现在这笸箩里得有十多个果子,两个孩子向程颂三人行礼道谢,之后就围在笸箩旁不肯离开了。等客人走了,孙大媳妇给他们一人洗了个林檎,也不分食了。


    “娘,以后我也去帮爹做饼,给咱家换果子吃!”


    九岁的大儿子牛娃啃着林檎果,找到了子承父业的理由。


    从孙家出来原路返回,路过一个院子时,忽然冲出来几个孩子,险些把程颂撞倒了,亏了黎仁诚手快扶了把。


    “嚯,这家孩子真多。”


    看着跑向村口的六七个娃娃,程颂笑道。


    “不是这家的,这家就一个人。”


    “一个?”


    听黎兄说一个,程颂往院子里看了眼。确实,这院子和秀才院差不多,没有加盖房屋,应是人口不多。


    “直学不是说村里独居的只有黎兄?”


    程颂突然想起来问道。


    “原本是兄弟俩,眼下只一人在村中。”


    黎仁诚回道。


    原来如此。租住佃农村的都是穷苦人,各有难处,程颂也不好奇陌生人家事,收回目光回了秀才院。


    送走了取面的孙大,程颂向黎仁诚问起自己舅父一家。自家亲人的情况还要向外人打听,多少有些怪异,程颂还简单说了下两家走动少的原因。


    “周家与我同一年来的学田,这家人应是好相处的,没听过不好的传言。”


    黎仁诚回忆着说道,没有多打听程颂家事。


    黎兄种地以外的时间都用来读书了,与村人接触少,了解不多也在意料中,程颂便没再多问。


    未时过半,表姐夫妻还没到,黄豆和细盐倒是送来了,收了货,程颂拎着礼品带着画砚先去了舅父家。位置黎仁诚给他指过了,就隔了五六个院子,没几步路。


    程颂到的时候周家人都在,舅父舅母自然认得程颂,对他突然登门很是意外,尤其想不到他能找到学田来。


    大表哥周青山赶忙搬来两个凳子,招呼程颂画砚:


    “原来秀才院新搬来的竟是表弟,快坐,小郎君也坐。”


    “前日秀才院分果子我还看见小郎君,却没见到表弟。”


    二表哥周青河跟着笑道,说完去了厨房烧水煮茶。


    周家没有小娃,没人去看修井,更不会去领果子,只是听说秀才院搬了个新住户,却不曾想是自家亲戚。


    程颂对亲爹印象都模糊了,更别说久不见面的舅父舅母和表哥。见了人倒是很快找回了熟悉感,毕竟是血缘近亲,天然的亲近还是有的。


    舅父周伏身材中等,看着很结实,容貌应是肖似外祖父,脸方耳大,眼角额头都有了明显的纹路。母亲和自己都是小圆脸,可能是随了外祖母。


    舅母比寻常女子身型高些。上午程颂还觉着表姐与母亲周宜相似,见了舅母才看出表姐的长相还是更像亲娘。两个表哥都是壮实的大高个,肩宽背直,相貌取了爹娘优点,浓眉朗目,很是精神。


    放下点心瓜果,程颂向舅父舅母行了礼,又向表哥问了好才坐下,说起自己的近况和找来的经过。


    周家人还真不知道程颂去年过了预考,尤其舅父周伏,高兴地很是夸了一通,尬得程颂实在没好意思提自己挂在榜尾的成绩。舅父与表哥满口称赞,舅母倒也说了好,只是话语间明显带出了对程家的不满。程颂没装糊涂,向舅母请教其中的缘由。


    舅母姓卫。见丈夫没有拦话的意思,卫氏就把两家以往的矛盾全说了。


    十几年前,周家的买卖正是红火,在长宁城内算是小富。周宜样貌出众,上门求亲的自然不少。没人知道周宜在何处见过程父。比起街面上常见的糙汉,小白脸的程父最能拿出手的就是皮相不错。迷了眼的周宜只愿答应程家的提亲,疼惜女儿的爹娘只能答应。


    论家世,当时两家还算门当户对,但程父早早立好了啃老的人设,太大的毛病没有,就是不够上进。两家结亲前,程父在周家人面前承诺了绝不再娶,会好好对待妻子。


    可惜这份承诺只维持了五六年,程父就以妻子身体不好、后续子嗣艰难为由娶了侧室。


    外祖和舅父上程家理论,程父那个胆量只敢唯唯诺诺地辩说自己也是为了程家香火。程老夫人既然能答应儿子再娶,当然和亲家说不到一块儿。自此两家的关系也就是勉强没撕破脸。


    后来程颂外祖母还惦记女儿身体不好,想把她接回家休养,也被周宜拒绝了。


    她是可以回家,却不能带走程颂。那时周宜心里唯一记挂的就是儿子,加上对爹娘的愧疚,到死也没再回过娘家。


    接下来几年周家的买卖遇到了危机,两家往来就更少了。再后来的事程颂倒是知道。母亲和外祖父母相继去世,除了丧礼上那一面,之后再无联络,自己通过了预考,程家也没想着给周家送个信儿。


    要不是担心自己和舅父在县城亲家路窄,估计祖母还不会让他来走这门亲戚。在祖母眼中,老人都去世了,一个舅父家走不走动算不上重要。


    过往就是个俗套的婚姻不忠故事。娶侧室在大琞也不犯法,碍着孝道,儿女也不可对父亲多加指摘。


    画砚听得津津有味双目炯炯,程颂却只敢在心中叫好。待舅母说完,他没有多言爹娘,只说了自己也有不对,应该早些来长宁看望舅父舅母。


    “不怨你,你年纪小,家里事知道得也少,还是程家不做人。”


    见程颂没替亲爹辩白,卫氏对他印象好了不少。听孩子道歉就更不忍苛责了,反而安慰了两句。


    “过去事就算了,你既到了县学就好好读书。当初为给你找夫子,你娘没少费心,还托了我和爹在县城打听,如今你能入县学也是全了你娘的心愿。”


    周伏见媳妇儿说痛快了,外甥态度也很谦顺,就给这话题结了尾。同住学田将来肯定少不了来往,一次把两家矛盾恩怨讲完,以后也就不提了,反正他们和程家其他人也没什么见面机会。


    程颂又打听了几句家中买卖,舅父和表姐说的差不多。山货铺干不下去了,木工行也接不到大的生意,不如带着两个儿子来种地。


    有了母亲的前车之鉴,舅父舅母又心疼女儿,不愿表姐远嫁,就给她招了婿。姐夫刘实是孤儿,一直在周家做事,知根知底,老实勤快。


    两人自幼相识,双方也都有意。大琞孙辈的守孝期是一年,去年秋天家里给他们办了婚礼。婚后两人就守着县城的铺子,日子过得也算安稳。


    快聊完时,刘实推着一车笸箩进了院子,周青月提着上午程颂送去的礼物跟在后面。他俩不清楚秀才院在哪儿,就先来了爹娘院子。


    “你这孩子买这么多笸箩作甚?”


    周伏听说这一车笸箩是程颂买的,立马猜到他是为了照顾自家生意,让女儿把钱给程颂退回去,笸箩也推回铺子。


    “不必不必,舅父我是真买来有用。”


    程颂赶紧出声阻拦。


    “你买这些有何用?”


    卫氏好奇道。


    “做酱油。”


    “酱油是甚?”


    “就是酱清,与豆酱制法相似,但做出来是油状,可用来调味。不过我也未曾上手做过,只知做法,还需试制。”


    程颂没谦虚,做酱油的方法他刷过不少,虽然耗时长,但步骤简单,他打算试试,毕竟酱油的作用太大了。


    豆酱大家都吃过,酱清可没几个人听过。酱油更是个新鲜词儿,不过既是调味用,还和豆酱相似,兴许真是有大用的。


    黄豆一斤三四文,豆酱一斤四十文,这要是能做出来,他家这外甥本事可牛大发了。卫氏听完就说要帮忙,周伏倒是冷静了些,问程颂这法子哪来的,是不是保密。


    “书上看的,知道的人应是不多。咱们自家人当然不保密,对外人还须少提,而且这酱油还未做出,说多了做不出还徒惹笑话。”


    “那是自然。哎呦,这孩子真是灵光,怪不能过了预考。书读得多,有见识!”


    下午刚见时,因着过往纠葛,卫氏对程颂虽无不满也说不上多喜欢。此刻却是越看越顺眼,止不住地夸。


    比起最后一名通过预考,靠着酱油被夸也强不到哪去,尬得程颂暗暗搓手,借口赶着回去干活儿向舅父舅母告辞。


    一句自家人不需保密已经把周家人都收服了,看程颂的眼神又亲近了许多。卫氏是急性子,听说做酱油的原料都送到了哪还坐得住,拉起程颂就走。画砚都来不及问少爷要不要带上笸箩,捯着小短腿赶紧跟上。


    见程颂引着亲人过来,黎仁诚便知他这一趟走得不错,向周家人拱手问好。


    学田就这么一个秀才,村里人对黎仁诚都有几分尊重。外甥与他合租,周伏也很高兴,笑着向黎仁诚回了礼。


    黄豆和细盐已经送到了。


    “剔去坏豆,加一倍清水泡豆。做酱油不似磨豆浆做豆腐,无需浸泡太久,一个时辰左右,豆皮微皱即可。”


    程颂检查了黄豆品质,颗粒饱满、颜色鲜亮,应该都是新豆。


    “表弟还会做豆腐?”


    二表哥周青河正帮忙搬笸箩,听程颂说起做豆腐,抢先喊了一嗓子。


    “呃,知道点。”


    对上众人眼中的不可置信,程颂一下囧了。县里就有卖豆腐的啊,这算不得秘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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