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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三国]我夫君能止啼 9、第 9 章

9、第 9 章

    初平三年,各诸侯各怀鬼胎之时,长安内部又出现了新动荡。


    专断朝政、残暴不仁的董卓死了,正是死在他义子的方天画戟之下。


    一时间举世哗然。长安城内载歌载舞者无数,仿佛此人一死,这天下的光景就又能回到过去了。


    桓灵二帝时,日子虽然也不好过,但起码不会像现在这般乱作一团,整日担惊受怕。


    朝廷中许多人也松了一口气,但是也有部分明眼人意识到,从洛阳跟到长安的大汉旧臣们几乎把全部重心都放在如何对付董卓上了。而长安之外的形势发展,早已脱离了掌控范围。


    一个董卓倒下了,无数个“董卓”正在崛起。


    没过多久,由于没有了董卓的压制力,西凉诸将打着为董卓报仇的旗号,又开始了对长安的肆意掠夺。汉天子依旧被人挟制在手,只不过换了人而已。李傕、郭汜二人杀死王允,把持朝政,长安内部争斗不休。


    这天下不仅没有变好,反而更糟了。无尽的纷争和动乱让人看不到尽头,似乎再也回不去了。


    张辽带着手里的几千并州兵,归附了吕布,这是他此时能做出的最优选择了。这两年,张辽觉得自己在不停地辗转,却始终原地踏步,曾经的那股锐气被磋磨得不成样。


    他还记得,有人说自己将来一定能得遇雄主,做出一番功绩。那位明主在哪里呢?说这番话的女子又在哪里呢?


    被李傕、郭汜攻破了长安后,吕布似乎有意投奔袁氏兄弟。罢了,便随着吕布一同去碰碰运气吧。


    张辽催动马匹快行几步,追上了前方的高顺,“步卒都清点完了,可以出发。”


    高顺点点头,未发一言,只是伸手将被风吹得歪斜的“吕”字将旗扶正。


    **


    曹操平定黑山军有功,代替王肱成为新任东郡太守,原太守府吏也一并归于曹操帐下。


    这些佐吏大都是卫姝从未听说过的无名之辈,只有一人引起了她的格外注意——陈宫。


    若论起曹操被何人背叛过,卫姝第一个想起张邈,第二个就是陈宫了。


    动用四方人脉迎曹操入主兖州的是他,联合张邈叛乱起事差点让曹操丢掉兖州的也是他。


    卫姝心中清楚,造成此人前后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关键根本不是什么演义传说中的吕伯奢事件,而是曹操杀了一个声望极高的名士边让,得罪了以陈宫为代表的士族群体。所以后来陈宫到处游说时,才有那么多人响应。[1]


    这件事也成为曹操起势前期最大的一次失败,险些丢了基业。


    不过眼下陈宫还规规矩矩的,对曹操解东武阳之危十分敬佩。


    “环儿,你还记得咱们陈留有个叫边让的名士吗?”卫姝一只手搭在案上,无意识地轻轻敲着。


    环儿道:“当然记得,那个恨不得用鼻孔看人的老顽固嘛,傲得没边儿了,不知为何还有那么多人愿意捧着他。”


    卫姝道:“性格是傲,但文章写的也确实好。”


    “反正他写的那些我是看不懂,”环儿嘟囔道,“女公子怎么突然想起他来了?”


    “有空的时候,你派人回趟陈留,打听一下边让最近的动向。”卫姝皱眉道。


    环儿虽然心中不解,但她最近逐渐习惯了卫姝的作风。一些看起来莫名其妙的举动,最后总被证实是有先见之明的。


    “嗯。女公子放心,我明日就派人去。”


    **


    一切事态都顺着卫姝所知的走向发展下去,兖州刺史刘岱被青州黄巾军所杀后,曹操与鲍信合力击破了黄巾,收编三十万降卒,组成了那支战斗力非凡的“青州兵”。


    不仅如此,大量的降众给兖州带来了无数人口和耕民,一时间各处欣欣向荣起来。


    曹操也借此一战成名,威望大涨,坐稳了兖州牧的位置。为兑现当年起兵时对卫姝的承诺,加封她为兖州从事。


    卫姝坐在家中,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官服印绶,笑道:“谁说商贾就永远低人一等了,我这不是也摇身一变,做了吏员?”


    环儿走进来,看见卫姝箍起长发,身穿官袍的样子,忍俊不禁道:“女公子这样打扮实在俊俏。”


    卫姝对着铜镜,左照照右照照,开心道:“今晚曹公设宴,我就穿这身去咯。”


    “对了,”环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女公子之前让人打听边让的动向,有眉目了。”


    卫姝迅速恢复了严肃的神色,“快讲。”


    环儿道:“边让那老头子还在陈留,没去别处。不过脾气越发坏了,听说还时常大声辱骂曹公。最近他身体不太好,入睡困难,夜里频繁惊醒,为此他们府里还请了郎中,但总是不见好。”


    果然,此人这般行径,早晚要传入曹操耳中。杀一个垂垂老矣的边让没什么,但由此引发的连锁效应就不好控制了。


    “你说他频繁梦魇?”卫姝感觉自己抓住了关键。


    环儿应道:“是。”


    一条巧妙的计策涌上心头,卫姝偷笑道:“那就再给他加把火。”


    她附在环儿耳边嘱咐了一阵儿,二人终是忍不住,笑作一团。


    几日后的子时,边让正在榻上辗转反侧,忽然一阵怪风吹过,将关好的窗子吹开,吱呀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诡异。


    “谁?”边让吓了一跳。


    本来夜里就总是冒虚汗,惊吓后连双手都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刚刚酝酿出的睡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边让伏在榻上不敢动,隔了好一会儿,见无人应答,便颤颤巍巍去关窗。


    谁知刚走到窗边,就忽然看见一个白衣长发的身影一闪而过。那人似乎没有脸,他只看到一绺绺打结的长发,像是还滴着水。


    “什么人?”边让大声叫道。


    叫声惊动了府里的侍从,守在屋外的小厮被吵醒,揉揉眼睛推开门道:“家主怎么了?”


    可边让刚受了惊吓,正在疑神疑鬼,夜色中恍惚将进门的小厮认作一道黑影,瞪大眼睛微弱地喊道:“不要过来......离我远点......”


    随后双腿一软,晕倒在地上。


    接下来几日,不少郎中被请进了边府,最后都摇着头出来。


    据陈留市井流传的说法,名士边让夜半见鬼,一病不起,大半时间都在昏睡,一醒来就指着窗子大喊捉鬼。


    边家人求医无门,只好寻求巫术。


    不久,边府上下都贴满了黄色的纸符,身材魁梧的大傩带着几十名童子声势浩荡的上门了,开始所谓的“逐除”仪式。


    那大傩将脸上画的花花绿绿,口中振振有词,绕着边让的屋子转了几圈。忽然,双眼瞪圆,指着桌案上的茶杯道:“邪气就出在它身上!”


    边家人骇道:“这是家主喝茶的杯子,用了很久了,怎么会有问题呢?”


    那大傩装模做样摇头道:“并非杯子的问题,而是邪气附着于杯上。不知煮茶的茶饼是从何处买来?”


    侍从连忙打开柜子,取出半月前从徐家铺子买来的茶饼。


    大傩突然向后跳了一步,喊道:“慢着!不要碰!邪气就来自这茶饼!”


    那侍从吓得手抖,不小心将茶饼撒了一地。


    大傩又道:“不好,茶饼一撒,邪气蔓延,这屋子不能待了,大家快出去,我得用符文镇住此处。”


    于是边家人手忙脚乱地将边让抬了出去,都不敢再靠近。


    大傩带着童子们将屋子围住,不断地向门窗贴符,不知嘴里嘟囔着什么,一炷香的功夫才消停下来。


    边夫人壮着胆子向前一步问道:“好......好了吗?”


    大傩道:“暂时无碍了,不过这府里毕竟出过邪祟,短时间内不要住人了。”


    边夫人连连点头道:“对对对,我们有亲戚在扬州,这宅子是一天也不能待了,今晚就出发,离开陈留。”


    “还有,”大傩嘱咐道,“徐家铺子卖的茶饼怕是有问题,不要再买了。”


    “哎呀,我们哪敢再买呀?本以为那徐庆与我夫君关系不错,谁能想到他竟然要害我夫君啊!”边夫人几乎快哭出来。


    这时管家指挥着小厮将一大箱银锭抬过来,道:“多谢大司命,一点薄礼,一定要收下。”


    大傩表面推脱了几次,最后还是让童子抬着,大摇大摆地走出了边家府邸。


    在市井上招摇过了,回到自家宅子,大傩将脸上的油彩洗净,这才来见一直坐在正堂等他的卫姝。


    “都办妥了?”


    “卫从事放心,边家今晚就搬去扬州,几年之内都不会再回来。”大傩语气确凿。


    卫姝顿了顿又道:“还有徐庆那老匹夫......”


    “我已将邪祟的源头指向他家卖的茶饼,以边让的名气和声望,不出三日,此事定会传遍陈留,甚至整个兖州。这生意他以后是别想做了。”大傩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愤恨,胡须都微微翘起,“当初他欺凌我阿父阿母,四处造谣从事的时候,就早该想到自己也有这一天。”


    原来,刚刚在边家装模做样的大傩曾受徐庆欺侮,以致父母双亡,是卫姝雪中送炭给了他些银钱,这才让他的爹娘得以安葬。从夜半鬼影到驱邪仪式,都是卫姝想出主意,大傩和童子们一手操办的。


    “曲未,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若非边让于曹公有重要阻碍,我也不会行此一事。至于徐庆,只是顺手罢了。”卫姝知道他是恩怨分明的性子,出言安慰道。


    “总之,新账旧账一起算了,我心里痛快!”曲未拿起案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整碗。


    卫姝笑道:“你这番替边家驱邪,名声大涨,日后请你办仪式的人少不了,再不用愁吃穿用度了。”


    曲未听完卫姝的话,碗中的酒喝了一半却撂下了,“我不想再做大傩了。”


    “为何?”


    曲未呲着嘴道:“天底下哪个大傩连自己都不信鬼神的?”


    卫姝问:“那你信什么?”


    “我信我自己的力气呀!”曲未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虬结的肌肉,“我从小就有神力,能单手举起牙门旗。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世道不太平,我要给卫从事当护院。以后谁敢欺负你,我一拳把他打趴下!”


    卫姝被逗得笑出声:“我现在也算是曹公的座上宾,哪个不长眼的还敢欺负我?”


    “不过......”卫姝瞧着曲未魁梧的身材和结实的肌肉,“你想当将军吗?我可以帮你引荐给曹公。”


    “想!”曲未斩钉截铁地答道。


    “可能要从小兵做起。”卫姝道。


    “不怕,我是在己吾村长大的,出身微末,连名字都没有,当然要从最低等的步卒做起。”曲未道。


    卫姝迟疑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提及身世,“曲未,你不是有名字吗?”


    “没有,”曲未挠了挠头,嘟囔道,“卫从事当初要帮我付买棺材的钱,你问我叫什么名字,我不敢不答,就自己胡诌了一个。”


    卫姝无奈摇摇头道:“要是将来真做将军的话,你恐怕需要一个更霸气的名字。”


    曲未的眼神忽然变得明亮起来,“如果真有那样一天,我想好了,我要叫典韦!”


    “什么?!”卫姝惊得差点将刚入口的茶呛出来。


    “对,典韦听起来霸气多了。”他开心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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