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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二人朝暮日常 22、此她,已非彼她

22、此她,已非彼她

    林大婶怀揣着满心欢喜,脚步轻快踏入家门,一抬眼,便瞧见林大叔正安坐在堂屋里,手捧一杯香茗不紧不慢地品着。


    她脸上的笑意,从眉梢眼角满溢而出,脚步愈发轻快,三两步就走到林大叔跟前,顺手拉过一边的椅子坐下。


    “当家的,”她声音里透着抑制不住的欢快,“你可真是没瞧见呐,玄染和曲儿相处得那叫一个好啊。”


    林大叔放下手中冒着袅袅热气的茶杯:“哦?究竟怎个好法?”


    林大婶顿时来了兴致,兴致勃勃讲了起来:“我方才呐,特意去给他们送粽子,到那一看,嘿,他俩正一块,坐在那美滋滋地吃着粽子嘞,那氛围哟,可真是透着一股说不出的亲昵劲。”


    她双手一拍,语气里满是赞叹:“玄染呀,真真是知书达礼,一举一动都透着股教养。”


    说到这,她笑得眼角堆起褶子:“我在一旁瞧着呀,曲儿跟换了个人似的,对玄染可上心极了,那满心满眼都装着玄染呢。”


    林大叔满含笑意:“这般说来,咱们怕是很快就能喝上这俩人的喜酒喽,毕竟他们这年岁也都到了该成家的时候了。”


    林大婶连连称是:“可不是嘛,这俩自小就定了亲,要是没那几年的闹腾,说不定早喝上了,唉,不过现在看他俩这样,也算是苦尽甘来喽。”


    林大叔颔首示意,双眸微眯,未再言语,似是在沉思着什么。


    “对了!”他猛地抬起头来,“你方才不是说见到玄染了?他现在境况如何?”


    “哎呀呀!”林大婶眼睛倏地一亮,兴奋之色溢于言表:“今天瞧见玄染呀,可真真把我给惊到喽,你是不知道呀,如今出落得那叫一个出色,我都快两年没见过他了,乍一看,差点没认出来。”


    “以前的玄染清瘦单薄,虽说小脸精致得像画里走出来的,但总透着股弱不禁风的模样。”


    “可现如今,个头窜高不少,还长结实了,浑身透着一股子精气神,你要是见着了,肯定也得夸,那模样,那身板,瞧着真真是极好!”林大婶说得眉飞色舞,接连不断地一阵夸赞。


    林大叔脸上露出笑容,点头表示认可,语气感慨:“苏大哥夫妻两人的相貌确实极好,想当年他们刚来村里时,咱们可真是从未见过那般好看的人,这玄染啊,可不就是随了他爹娘嘛。”


    林大婶连连点头,眼神悠远,一脸怀念神情。


    是夜


    温曲儿沐浴过后,如云青丝尚染微润,为其增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感。


    她抬手轻轻一挽,漫不经心地将长发松松束起,松散的发束垂落颈侧,周身萦绕着清甜淡雅的香氛。


    她来到隔壁的房门前,轻叩门扉,款步而入,径直行至茶桌旁,慵懒倚靠着。


    苏玄染沐浴方毕,墨发高束,他倚窗临案,垂眸执笔,笔锋落处,撇捺间尽是文人风骨。


    温曲儿与他背对,倾身倚靠桌旁,眼眸熠熠生辉,透着灵动与俏皮,她时不时轻轻吐出几句话语,声音清灵悦耳,如丝竹之乐,动人心弦。


    苏玄染垂眸专注手中笔墨,许久才淡淡回应一句,清润的嗓音在屋内流淌,虽话语不多,却似幽静山间清泉落于石上,滴滴坠入心间。


    端午节隔日


    周老夫子的书房内,阳光透过精美雕花窗棂,轻柔倾洒于地面。


    授课暂告一段落,周老夫子与苏玄染正趁着这间隙休息。


    周夫人款步而入,身后丫鬟端着一碗余温的汤药。


    师娘一进书房,目光便径直投向苏玄染,语气关切:“玄染,饮下此汤药罢。”


    苏玄染朝着师娘行了一礼:“劳烦师娘挂怀。”


    待师娘离去后,书房中蓦地陷入一片寂静。


    周老夫子眉头微蹙,神色凝重,沉吟片刻,语重心长地开口:“玄染啊,考生员的日子逐近。”


    他顿了顿,目光满是赞许:“以你的天资,本不必对这场考试心生怯意。”


    说到这,他微微叹息一声,话语关切:“但为求万无一失,再者,你每日于村镇间往返奔波,着实辛劳,不妨搬至我这府邸中,闭门专心攻读。”


    苏玄染清冷的神色稍显动容,拱手行礼:“多谢老师垂爱,只是如此一来,恐会多有叨扰。”


    周老夫子大手一挥,语气庄重且肃穆:“万勿这般见外,为师器重你的才华,只期望你能在此次科考高中,日后成就一番大业。”


    苏玄染再次行礼:“老师大恩,学生定当竭尽全力,绝不辜负您的殷切期望。”


    “好!”周老夫子望着他,满意地点点头,“你且回去收拾一番,于这两日搬过来即可。”


    是夜


    夏风悠悠吹拂,稻花香田里蛙声一片。


    苏玄染轻推开院子门,目光投向满溢着生机的菜园子,静立片刻。


    他款步踏入屋内,沐罢,换上一袭清爽衣物,行至书桌前落座。


    温曲儿自榻上起身,端起桌上摆放着的香甜糕点,缓步迈向隔壁房门。


    “叩叩叩”


    “请进。”屋内传出清浅的声音。


    温曲儿轻推门而入,声音里裹着笑意:“苏玄染,我新做的点心,你尝尝。”


    “有劳了。”苏玄染的声线清清浅浅,却在尾音处漫开一缕暖意。


    温曲儿眸光如水,凝望着伏案疾书的他,唇角扬起浅浅的弧度,透着俏皮与欢喜。


    她将糕点轻放在桌上,悄然走到茶桌旁,素手托腮,倾听窗外此起彼伏的蛙声一片。


    苏玄染垂眸书写,屋内一时间静谧非常,唯有灯火轻轻摇曳。


    又写满一页,他手中笔稍顿,沉默片刻,温声道:“今日恩师告知于我,让我搬去府邸备考。”


    温曲儿一怔,托着腮的手,骤然一松,脸上原本安然惬意的浅浅笑弧凝住,轻轻开口:“何时走?”


    苏玄染语调清润:“这两日。”


    “嗯。”她低低应了一声,几缕发丝悄然垂落,遮住了有些暗淡的眉眼。


    屋内重归寂静,唯有窗外蛙声依旧,声声入耳,却无端添了几分寂寥。


    苏玄染搁下笔,起身走向柜子旁,拿出一个粗布荷包,从中取出三两银子。


    他踱步至茶桌旁,将银子轻置在温曲儿面前,未多言语,转身回到书桌前,再度执笔书写。


    温曲儿凝眸望着桌上银锭,眼底翻涌着复杂情绪,她知晓,这三两纹银是他夜夜伏案抄书所得。


    一股生活不易的感慨涌上心头,既心疼他的拮据,又因这份赤诚心意而感动。


    温曲儿将几两银子拿起,来到书桌旁,将那些银子轻轻放了回去:“你还是将这些银子自己留着傍身吧,此次前去考试,一路上难免会有不少的花费,莫要因为银钱之事而有所困扰。”


    苏玄染手中毛笔一滞,眼睫轻抬,声音温润平缓:“恩师已为我将诸多事宜安排稳妥,你无需为此事担忧。”


    温曲儿静静凝视着那道潜心书写的侧影,目光里缠了几分疼惜,又掺着些许敬佩。


    跳动的烛火下,他清瘦却笔直的脊梁,似撑起了一片天,令她心中悄然泛起波澜。


    她忍不住慨叹:眼前之人着实刻苦勤勉,不过十六岁的少年郎,竟这般辛劳,每日早起晚睡,学习与书写从未有过间断。


    遥想自己当年,若有这般坚韧的学习毅力,怎说也得是个清北之才。


    罢了,回想自己那时,也算是颇为刻苦。


    整整三年的题海战术,好不容易才勉强跨上一本线,差一分都得流泪,三年的拼搏与付出,如今忆来,仍感慨万千。


    况且,自己本就不算聪慧,旁人听一遍就能懂的知识点,她得反复琢磨半天才算摸清门道,读书向来比别人更费时间、更耗心力。


    考上大学后,日子也没松快多少。


    父亲虽还替她担着学费,可生活费全得靠自己挣:上课、赶作业、泡图书馆修学分,再挤时间去做各种兼职,连轴转的日子里,她从不敢有半分懈怠。


    毕业后进了公司,更是如履薄冰,同批入职的大学同学,不顺心了便敢裸辞换工作,她却连抱怨都不敢。


    自己一人在那大城市里,身后无依,今天敢停下脚步,明天的房租、后天的饭钱便没了着落。


    穿越前那次熬夜赶项目计划,何尝不是因为团队里的活儿大半压在她身上?


    一个人扛着所有,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最终才在疲惫中迎来那场意外。


    忽有夜风穿过窗棂,烛火被得摇晃,将她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目光重新落到苏玄染身上,有些陈旧却依旧整洁的衣衫,便映入眼帘。


    袖口磨得发白,衣角几处磨损泛着毛边,显然是穿了许久又经多次浆洗的。


    她望着这身旧衣,眼底的疼惜漫开,目光落在他清瘦的侧影上,嘴唇动了动,似在斟酌措辞,好一会才轻声:“那你便安心备考吧,切勿再去抄书劳累。”


    话落下,她声线又软了几分:“银钱若是不够,我平日里摆摊挣得虽不多,可也是足够咱们日常花销的。”


    苏玄染垂眸书写着,耳畔传来身旁关切的话语,素来清冷的眉眼,竟难得漫开一丝暖意。


    他笔尖未停,声音却温软了些:“多谢挂怀,你的心意我记下了。”


    执笔的手腕微微一顿,语气舒缓:“只是,抄书于我而言,算不得劳累之事。”


    温曲儿听出了他话语里不容更改的决意,心里虽依旧担忧,可也明白此刻再劝也是徒劳,便只轻轻点了点头,垂眸落在书写的身影上,一时无言。


    她思忖片刻,想着苏玄染刚应下了前面的话语,伸手轻推了一下放在桌上的银子:


    “那这银子你便拿回去吧,留着也好以备不时之需,备考期间,各方面的花销想来是不小的,身边多留些银钱,总归能多几分安心。”


    苏玄染悬在宣纸上的笔尖一顿,终是搁下手中那支,一直未曾停歇书写的毛笔。


    他沉默片刻,指尖从银子上轻轻拂过,最终,仅仅取了一两银子,动作从容而笃定。


    他眼睫轻抬,目光静静落在窗外那片朦胧的夜色中,声线温润:“足矣。”


    苏玄染早已明了,眼前的她,绝非昔日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子。


    尽管外貌依旧,可她的言行举止、一颦一笑,皆透露出截然不同的气质。


    让他早就笃定,此“她”已非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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