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笙看着自己缩小的双手,再看看四周拔高数倍的景物,新奇地原地跳了两下。
好久没这么轻盈过了。
“我变成小孩了?”
软糯的童音从唇间溢出,她自己都被那稚嫩的声音惊了一下。
别告诉她,让她变成另外一个人,就是所谓的穿越时空的旅行。
她原来那具身体,岂不是很有可能已经被裴怀璟掐死了?
还没来得及询问系统,不远处的一声厉呵骤然斩断她的思绪。
一位面容肃杀的老嬷嬷领着几个下人,气势汹汹地朝她冲来。
“小姐,皇宫重地,可不是您能乱跑的地方!公主正等着您陪她玩呢!”
温晚笙揉了揉耳朵,潜意识里就觉得那嬷嬷是个危险人物。
几乎是本能反应,她拎起裙摆转身就跑。
这具身体小巧灵活,拐进回廊,又绕过假山,就将追赶的声响远远甩开。
小小的身体大大的力量,跑了这么久,她气都不喘一下,就迫不及待打量起四周。
看来这里是皇宫。
估计她又变成了哪家小姐,也不知道这次是哪本小说。
风从耳畔呼啸而过,把人吹回现实。
萧瑟的寒风中,只有几颗梅树正凌寒盛放,但景色依旧宜人。
温晚笙冷得缩了缩肩膀,看着自己身上簇新的绯色斗篷,有点好奇自己现在长什么模样。
不远处恰好有座临水的小亭。
湖面要是没结冰,正好能照见人影。
抬步走近,却发现亭子已经被人占了。
几个穿着锦袍的半大男孩围成一圈,像是在玩什么游戏。
温晚笙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就被刺耳的骂声止住了脚步。
“小野种,把你那玉佩交出来!”
“就是,给我们看看怎么了?”
她定睛望去,只见人群中央,有个小男孩笔直跪在地上。
不过五六岁的模样,衣袍破旧得不成样子。
他死死抿着唇,不叫、不哭、也不辩解。
“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把你丢下去喂鱼!”
话罢,他们齐齐伸手,狠狠揪住男孩的衣领,就要把人拖到水边。
那男孩竟也不挣扎,只是垂着眼,紧紧攥着手里的东西。
显然,他们想抢人东西。
“住手!”
眼看男孩就要落水,温晚笙来不及多想,几乎是本能地冲到亭内,将人拽回来。
几个人被她这一撞弄得措手不及,推搡间,纷纷狼狈摔倒在地。
温晚笙手肘磕在石阶上,疼得龇牙咧嘴,却立刻爬起身,像母鸡护崽般张开双臂,将浑身是伤的孩子挡在自己身后。
她仰起脸,目光灼灼地扫过这群出身不凡的孩子。
“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你们爹娘就是这么教你们的?”
她半点没意识到,自己现在也是个五六岁的小奶娃,连身高都只到人家的肩膀,却一副大人训孩子的架势。
那群男孩一时被她的气势震住,迟疑片刻才站起来。
只有为首的少年一直站着。
紫衣跟班率先跳出来,指着她的鼻尖倨傲喝道:“大胆!你知道你骂的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温晚笙毫不客气地撸起袖子,架势十足,“欺负人就是不对,小崽子们给他道歉!”
“道歉?”蓝衣跟班紧接着叫嚣:“这等小野种,杀了便杀了,又能如何?”
温晚笙杏眼圆瞪。
小小年纪就这么残忍。
“人待会再杀,”为首的男孩忽然抬手制止了他们,唇角勾出一个玩味的弧度,“还是第一次...有人敢与本殿作对。”
温晚笙嘴角一阵抽搐。
什么中二病。
既然他们执迷不悟,那她就不废话了。
她猛地冲上前,小短腿快如闪电,一脚精准无比地踢向要命之处。
少年全然没有防备,当即痛得闷哼一声。
“殿下!”
“殿下!”
“滚!”少年捂着要害,额角青筋暴跳,看向温晚笙的眼神里只剩下戾气。
“给我杀了他们!”
两个跟班得令,立即举起双拳,可不管对方是不是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温晚笙赶紧回头道:“孩子你快跑,我断后。”
反正迟早要回到现实。
而且她现在力气不小,不一定打不过。
一个拳头猛地砸来。
温晚笙侧身灵活躲开。
另一个跟班也扑上来,一拳直冲她的脑袋。
温晚笙侧身一滑,抓住短暂的空档,握拳,狠狠砸向蓝衣男孩的脸。
紧接着,她抬腿,一脚踹中紫衣跟班的肚子,把人踢得仰面倒地。
两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他们是学过拳脚的,结果竟被一个糯米团子揍成这样?
殿下还看着呢。
他们立刻咬牙加力,攻势变得疯狂又狠烈。
两拳对四手,温晚笙渐渐有些吃力,动作开始乱,险些也要被踢到要害。
就在她快要招架不住时,一阵清清悠悠的萧声飘来。
清悦动人,却在婉转处陡然一转,透出几分突兀的激越。
似是警告。
紫衣男孩欲言又止,“殿下,是谢…”
蓝衣跟班脸色乍变:“殿下,若是让陛下知道了...”
少年面色阴沉,眼神扫过对面的两个人,终究嗤笑一声,拂袖转身。
虽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突然停手,温晚笙还是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好女不吃眼前亏。
她累得够呛,一屁股坐到凉亭里的靠椅上,一边平复呼吸,一边回味自己的拳法。
“咦?”她忽然注意到什么,转过头,“你怎么还没走?”
小男孩仍站在原地,额角的血痕蜿蜒至下颌,脸颊上也有几处擦伤。
单薄的身影立在寒风里,看起来脆弱不堪。
小男孩抬起黑沉沉的眼,看向她渗血的手肘。
亭外隐约传来的萧声渐渐淡下去。
温晚笙没想到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是:
“你不该打他们的。”
“为什么?”温晚笙皱起好看的眉头,语气里带着未消的愠怒,“他们不该打吗?”
小男孩沉默了。
他垂着眼,睫毛落下淡淡的影。
什么是该打,什么是不该打,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们往后只会变本加厉。
温晚笙只觉得他被吓傻了,迈着小短腿到他面前,无奈又可怜。
“孩子,你住哪?我送你回家吧。”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不必。”
温晚笙无所谓地耸耸肩。
只是看他脸上血污混着灰尘,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便伸手在衣袖里掏了掏。
还真让她找出一方浅粉色的手帕,边角绣着几朵小小的、认不出品种的花。
她将手帕递给他,指尖点了点自己脸颊对应的位置,“你先擦擦吧。”
小男孩犹豫半息,伸手接过。
见他开始擦拭脸上的伤痕,就算是一场梦,温晚笙心里有点不得劲。
“好好活下去。”她无意识开口。
小男孩忽地捏紧帕子。
“我们看着好像差不多大,”温晚笙眨了眨眼,“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男孩黑润润的瞳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有一瞬间,她差点以为她不是个孩童。
“念安。”
“念安?”
“念安…”
床榻上,沉睡中的少女唇瓣跟着动了动。
裴怀璟眼里似乎划过一丝迷茫。
他不自觉俯身凑近,却再没听见任何呓语。
娘?
还是...念安。
【恭喜宿主,好感度到达20%】
*
金銮殿外,群臣陆续散去。
温升荣并未随着人流离开,反而鬼鬼祟祟走到一人身侧。
“谢大人,留步。”
被他叫住的男子放缓脚步。
“当真许久未见谢大人了。”温升荣拱手,暗暗打量,“谢大人身子可爽利些了?”
谢衡之一身深绯官袍,衬得整个人愈发清隽冷肃。
他稍稍颔首,眉宇间似凝着终年不化的霜雪,“有劳温国公挂心。”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温升荣抚着胡须,声音压低了些,像是在做什么亏心事:“小女这两日在谢府借住,若有言行无状之处,还望谢大人海涵。”
谢衡之神色一顿,侧眸时,唇角略带了点弧度。
“温国公说笑了,舍妹同温二小姐兴趣相投,很是投缘。”
温国公圆润的脸下挤出双下巴,笑得不值钱,“那就好,那就好。”
看来女儿没闹出什么幺蛾子,去谢府小住当真是因为手帕交,而非为了接近谢衡之。
女儿的眼睛终于恢复正常了,他这个老父亲也算是真正放下心来。
他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么一个沉默寡言的男子,缘何能引得京中那么多名门贵女趋之若鹜。
纵有潘安之貌,位极人臣之望,他也受不了日日面对这样的女婿!
*
“啊啊啊!”
温晚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又迷迷糊糊地撑着身子坐起来,被门口那道灰扑扑的人影吓得魂飞魄散,险些从榻上滚下去。
刘掌柜耳膜差点被刺穿,赶紧推开门,露出自己的脸。
“小姐,是老朽,您莫惊!”
他方才差点就推门而入,还好眼尖瞧见了里面的状况。
本该空无一人的百草堂里多出一个人来,着实也将他吓得不轻。
“刘掌柜,”温晚笙捂着心口,“您在这里做什么?”
刘掌柜忍俊不禁:“小姐,这话应该是老朽问您才是。”
20、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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