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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VIP】

    第九十六章 讨厌的弟弟。


    清晨, 屋外响起一阵阵的蝉鸣声。


    苏玉融一下子就惊醒了。


    她从榻上爬了起来,蔺瞻上朝去了,卧房里就她一个, 还好他还算有良心,知道把干净整洁的衣裳摆在床榻边, 要不然苏玉融都不知道怎么出门, 昨日穿的衣衫都脏了,干涸斑驳,不合适再套在身上。


    她趿拉起床边的绣鞋,穿好衣服后,怀着忐忑的心情, 匆匆往蔺檀的住处赶去。


    越靠近那扇熟悉的房门,她的脚步就越发迟疑,到了廊下便不由自主停住了,苏玉融站在门边, 手抬起又放下, 反复几次, 就是鼓不起勇气推开。


    屋里安安静静的, 听不到什么动静。他是不是还在睡?


    昨夜明明答应他会回来和他说会儿话的,结果她又被蔺瞻那个坏东西弄得晕头转向, 苏玉融在心里责怪自己怎么那么没用,一点定力都守不住。


    她觉得自己就像那种表面上同妻子保证早点回家, 实际上逮着机会就在外偷腥, 被美貌小妾迷得神魂颠倒,不知南北的坏男人一样。


    管不住身体,毫无定力,事后还会装模作样的愧疚。


    好丢人, 好没用。


    苏玉融一下子进退维谷,站在门边想着找个什么理由将昨夜失言的事情掩盖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坐立难安之时,屋内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寂静。


    “融融,怎么一直不进来?”


    蔺檀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似乎带着一丝刚醒不久的低哑,他浅浅笑道:“外面日头渐渐起来了,很晒,当心暑气。”


    苏玉融回过神,抠了抠手。


    他怎么知道她在外面。


    只是都被抓包了,她也不好扭头就走,只得硬着头皮,伸手轻轻推开了房门。


    屋内光线比外面稍暗,窗子半开着,晨风带着草木气息徐徐吹入。


    蔺檀躺在榻上,肩上披着一件外衫,靠坐在床头,手里持着图纸,静静地望着门口的方向。


    他的脸色比刚醒来时好了许多,但依旧有几分苍白,眼下有淡淡的青影,显是昨夜并未睡好,头上的纱布估摸着是换过了,雪白一条横在额前,衬得他眉宇间那份清隽多了几分脆弱的味道。


    见苏玉融磨磨蹭蹭地挪进来,低着头,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角,一副做错了事等待训斥的模样,蔺檀的眼神几不可察地黯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温和。


    他放下手中的书卷,朝她招了招手,声音放得更柔了些,“过来。”


    苏玉融挪着步子,慢慢走到床边坐下,低声道:“昨夜我……我散步完很晚了,怕你已经睡着,就……就没来打扰你。”


    她看他一眼,又垂下目光,撒谎道。


    “嗯。”蔺檀轻轻颔首,“想来也是如此,不知何处风景这么好看,引得阿融一直驻足。”


    苏玉融扯着嘴角讪笑,“就是,就是东边那个小池塘,开……开花了。”


    她随口扯了一句。


    蔺檀微微一笑,“这样啊。”


    苏玉融想要将话题绕开,“你今日觉得怎么样了,还难受吗?”


    “好很多了,就是头还有一点痛。”


    苏玉融面露担忧,“叫大夫来看看吧。”


    “已经看过了。”他说:“早上安大夫来过,还给伤口换了药。”


    苏玉融抬眸看着他额前缠绕的布条,那个时候她瞧见他满脸都是血,吓得腿都发软,那些血擦了很久才擦干净,这么久来,蔺檀受了许多伤,先前在栗城落水,那样重的伤本来需要修养一年半载,结果才刚好不久,便又被房梁砸伤,真是多灾多难,一年下来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修养。


    “那你吃过饭了吗?”


    苏玉融盯着他还有些发白的唇色看。


    “吃过了,喝的小米粥。”蔺檀也问她,“你呢,吃过饭了吗?”


    苏玉融一睁眼就着急过来,哪来得及吃饭,她摇摇头。


    蔺檀笑一声,侧过身,将榻边的柜子拉开,抽屉里放着一盒糖耳朵,裹着蜜糖,闻着便香甜。


    他拿出来,打开,“我之前买了放这儿的,怕你来找我也没个零嘴吃,你先垫垫,我刚刚让厨房给你做了虾丸小饺,估摸着快好了,一会儿会有人送来。”


    苏玉融听完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埋着脑袋,往嘴里塞东西,糖耳朵炸得很酥脆,她腮帮子鼓起来,唇边都沾了蜜糖。


    才吃了一块,便有下人端着盘子走近,碗里还冒着热气。


    下人将碗放下后便躬身离开了。


    蔺檀示意她去吃,“你尝尝喜不喜欢,府里的新厨子是从南方来的,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


    苏玉融盘腿坐在小几旁。


    蔺檀静静地看着她用食,一口一口,细嚼慢咽。


    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苏玉融都改不掉吃饭速度很快这个毛病。


    她常年饿肚子,细细品味食物而言对她来说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小时候要趁爹娘没注意,用最快的速度往嘴里塞东西,要是咽下去慢一点,可能会被他们发现后硬是从嗓子眼抠出来。


    蔺檀第一次给她送点心时,他瞧见苏玉融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枚,凑到鼻尖嗅了嗅,试探性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尝到糖霜的甜味后,她不由笑了起来,这才真正张口去咬,但因为习惯促使,所以那么大一块糕点,她在没有茶水搭配的情况下,咬了两口后便习惯性的直接全部塞进了嘴里。


    而后就噎住了,咽也咽不下去,吐也吐出不来,苏玉融满脸窘迫,蔺檀着急地给她倒了茶,她喝了两杯,这才缓过来。


    之后,还很害羞地同他道歉,因为她没有吃过这样好吃的食物,所以很紧张,希望他不要介意,他听后只觉得心里好难过。


    虽然被养父母收养后,那种朝不保夕,两天只吃一顿饭的日子终于过去了,但真正可以慢下来品味美食,去感受食物本身魅力这件事是这两年才开始的。


    一是她不需要着急地吞咽食物以填饱肚子,二是蔺檀让大夫告诉她,吃太快的话会很伤身体。


    苏玉融记在心里,之后也改掉了这样的坏习惯。


    看到她现在可以慢慢吃东西,蔺檀心里很开心。


    他一直盯着她的侧脸看,忽然忍不住伸出手,微凉的手背轻轻擦过她的面颊,喃喃道:


    “在外面站很久了吧,脸都晒红了。”


    苏玉融刚好吃完,正在擦嘴,闻言抿住唇,吃惊看向他,小声问:“我又没有发出声音,走路也很小心,你怎么会知道我一直站在门口?”


    蔺檀失笑,说:“有影子映在屏风上。”


    光从屋外照射进来,将她踟蹰不前的身影照在了屏风上。


    苏玉融一愣,脸更是一红,既然如此,同理,昨日屋里点着灯,蔺瞻抱着她站在外间的模样,他岂不是都瞧见了?


    所以其实……他当时就知道他们两个正在外面。


    苏玉融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蔺檀的目光从她绯红的耳根划过,落在微微颤抖的睫毛上,又看着她那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心里再多的哀怨,也被她这可怜兮兮的样子冲淡了。


    他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伸手,轻轻拉住了她绞在一起的手指,“无妨。”


    蔺檀开口,声音平稳,听不出太多波澜,“我知道的。”


    她的脸瞬间又涨得通红,羞窘得恨不能立刻消失,支支吾吾说:“那我撒谎骗你,你也都知道?”


    蔺檀点头,“嗯。”


    苏玉融悄悄抬起眼,看他,蔺檀面色平静,并无任何怨怼不满之色。


    她羞赧不已,脸红得发烫,一想到昨日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窝囊地想要辩解一二,好在正室面前稳固自己没有那么朝三暮四、放浪的形象。


    “阿融,你是在为昨日之事觉得愧疚吗?”


    蔺檀忽然出声问道。


    苏玉融抓住衣摆,手一紧,而后点头,“是……”


    蔺檀笑了一声。


    他笑声似乎是从嗓子里溢出来的,轻而短促。


    苏玉融不由抬眼看他。


    “你有这样的想法,说到底,还是心里在乎我不是?”蔺檀抬起手,拂过她颊边一缕发,缠绕在指尖,绕成圈。


    “因为在乎我,所以才会担心我,才会想要瞒着我,倘若你心里不爱我,又怎会顾及我的感受。”蔺檀温声说道:“我更多的是开心,你不用对我愧疚,阿融,我唯一害怕的是他会欺负你,让你不舒服。”


    蔺檀淡淡吐字,“阿瞻年轻气盛,做事不知轻重,若欺负你了,叫你不开心了,你就不要依着他,也不要忍耐,我会帮你教训他。”


    话音落下,苏玉融忙解释,维护蔺瞻,“没!他没有欺负我,也没叫我不开心,他对我挺好的。”


    蔺檀:“……”


    面上依旧平和,微笑,“是吗,那样也好。”


    苏玉融点点头,“嗯嗯。”


    她担忧蔺檀以为蔺瞻对她不好,想替她出气,但事实上并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她不想兄弟二人之间生出嫌隙。


    说完这句话后,蔺檀好一阵没再开口。


    沉默许久,苏玉融突然发现不对劲。


    她扭头去看蔺檀。


    他安静坐在那儿,依旧维持着一开始的姿势,手里虽然握着一卷书,但目光并没有落在其上,凝望着半空中虚无的一点,有些失神。


    苏玉融一下子就懊恼起来,她干嘛那么说呢,落在他耳朵里,不就是她先失言与蔺瞻厮混,又出言维护蔺瞻,冷落了他,明明他刚刚想起那些记忆,眼下正是需要她的时候。


    她挪过去一点,伸手,拉住蔺檀的衣角,“你生气了吗?”


    蔺檀依旧看着那个方向,不曾转头与她对视,喉咙里低低“嗯”一声。


    苏玉融顿时无措,她本来答应他,结果却忍不住诱惑,跟另一个人跑了,还被蔺檀撞个正着。


    可下一刻,他却说:“不是生你的气,我是在气我自己。”


    “怪我,是我受了伤,没办法与你亲近,若有另一个人能让你欢愉,我应当觉得宽慰,但我还是不能做到完全毫不在意,是我太小肚鸡肠。”


    在火场的时候,蔺檀脑袋被砸伤,腿也扭了,他最近只能躺着,什么也做不了。


    好在人是清醒的,能看书写字,就是看不了太久,这一日,有同僚上门看过他,告知了最新的工程进展,蔺檀与他们谈论了一会儿,说明了情况,他们便离开了。


    皇帝知晓了蔺檀受伤的事情,对于内情,蔺家只说是夏天天干物燥,三房的夫人不小心打翻了烛火,这才起了火灾,太监上门探望,并代皇帝表达了慰问,叮嘱蔺檀近来好好休息。


    后脑勺被房梁砸伤,大腿被火燎到,烧伤一片,牵扯就疼,需要修养一阵子,大夫叮嘱过,这半个月内,不可以行激烈之事。


    他做不到,那自然需要另一个人来取悦苏玉融。


    苏玉融讷讷说:“怎么能怪你呢,你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蔺檀只是失落地垂着眼,难过是真的,昨夜他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她过来,明明知道她在骗他,被蔺瞻诱得昏了头,他不怪她,他就是恨自己受伤,那么没用,只能坐在那儿,眼睁睁看着她被引诱走。


    那个恬不知耻的狗东西。


    蔺檀低声说:“是我没用。”


    若不是重伤失忆,又怎会给别人可乘之机。


    苏玉融俯身上前,摸他的脸,“不要这么说,你没有。”


    蔺檀垂着眼皮。


    苏玉融抿抿唇,犹豫一番。


    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直起身,而后伸手,将坐着的蔺檀推倒。


    榻上有软枕,不会压到脑袋,他茫然地看着她。


    苏玉融一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事,便觉得脸臊得慌。


    可是尽管如此,她也没有退缩,蔺檀看着她爬上榻,双腿半跪在他身体两边,而后一点一点地膝行上前,直到繁密的裙子将他的视野彻底遮住。


    她羞涩的声音自上方响起,“你既然觉得自己现在受了伤没用,那……我给你一个机会……取、取悦我。”


    最后几个字眼,她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


    苏玉融说完,觉得自己都要冒烟了,但是她还是鼓起勇气没有逃走。


    这样的感觉很新奇,因为平时在这些事情上,大多数时候她都处于一种被动的,任人拿捏的状态,现在是第一次由她来主宰别人。


    蔺檀喉间滑动,心中怔然,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苏玉融。


    那种青涩的、故作强硬的命令语气,让他心生痴迷,只想为她肝脑涂地。


    他不由自主伸出手,扣住她的腰肢,牢牢固定住,仰起头。


    努力将另一个人带给她的愉悦挥去,让她只能沉沦此刻,即便他受了伤,双腿暂时无法行走,他也可以让她沉迷其中。


    苏玉融不得不抓住床头的栏杆,才能支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影,双腿打着摆,她还惦记着蔺檀的伤势,不敢全然坐下去,好在他的大手托着她,让她不至于就那么窝囊地滑下。


    那条崭新的裙子,像荷叶一般摇摆,莲叶田田,碧波摇曳,苏玉融神志不清,只记得他含糊地说了几句话,声音黏腻。


    “还说没被欺负,都肿了。”


    “他不好是不是?我帮你。”


    “融融像雪一样化掉了……”


    苏玉融听着,脸颊爬上红霞,好像真的如他所言,变成一汪化开的水,天呐,她到底在做什么,苏玉融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她的礼义廉耻,她的底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


    大火灭后没几日,着火的那处偏院废墟便已快被清理干净,焦黑的木梁与瓦砾被逐一运走,只留下光秃秃,被熏得乌黑的地基和残垣。


    袁琦与周嬷嬷主仆的遗体,已烧得面目全非,勉强辨出人形后,蔺家以最快的速度低调处理了后事,三场法事后,便将棺椁送入了蔺家坟茔。


    五郎经此巨变,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魂灵,他跪在母亲灵前,不哭不闹,只是呆呆地望着棺木,眼神空洞,任谁唤他都无反应,不过几日,人便迅速消瘦下去,形销骨立。


    族中长辈见他这般模样,知他留在京城恐更难振作,怜他父母双亡,妻子又和离归家,商议后,便决定将他送往滁州。


    那里有三房早年间置下的一处田庄产业,虽不豪奢,但足以度日,族老们期望他远离伤心地,能知晓些营生,日后也能有个着落。


    对此,五郎并无任何想法,去哪儿都一样,他都无所谓了。于是,在母亲下葬后的一个天色灰蒙的清晨,他带着几个老仆与几箱简单的行李,悄无声息地驶离了蔺府。


    日子如同海水退潮,逐渐风平浪静。


    蔺檀的伤势一日好过一日,后脑的淤肿渐消,腿上的伤也开始结痂,扭伤的脚也可以行动了,虽然还是有些不便,需借助拐杖,但已无大碍,精神也好了许多。


    待他伤势稳定后,苏玉融便回小院了,离开数日,她养的那几只母鸡倒是争气,在负责喂食的小厮照看下,竟然攒下了不少蛋。


    苏玉融将它们仔细收拢起来,拿去市集上贩卖,换了不少铜钱,菜田里种的瓜果成熟,苏玉融给认识的人都送了些,还有不少,她拿竹筐一装,也全都背到集市上卖了。


    “苏娘子,奇怪了,同样的品种,怎么你种的就是比别人家的大,还更甜,结的果子也多。”


    她随便从商贩那儿买的种子,也不是什么特殊瓜种,别的人家也会买,但苏玉融种出来的就是比别人的个大香甜。


    闻言,她腼腆一笑,挠挠后脑勺,“嗯……我也不知道呢,我就是正常浇水施肥。”


    大家向她请教,她只能把自己能说的都说出来,“我就是最开始松土的时候倒了些羊粪啊鸡粪啊做底肥,还有瓜苗不能种在墙下,要种在太阳能一直照到的地方,不能浇太多水,要拿稻草给瓜垫个底,别让它贴着泥地,免得烂了脐,等瓜蒂处的须子枯了,瓜皮上的纹路鼓起来,一拍当当响,准是个沙甜沙甜的好瓜!”


    说罢,她随手从竹筐里捧起一颗,在手上掂了掂,拍一拍,听得咚咚响,苏玉融重重点头,道:“嗯,这是个好瓜!”


    大家都嘿嘿笑,“好嘞好嘞!”


    卖完甜瓜和鸡蛋,苏玉融的瓦罐里装满了,她倒出来,数了数沉甸甸的铜钱,这么久,她独自攒下了二百四十两,啊,终于可以在京城买下一个茅房了!


    又过了半旬,蔺檀可以自己走路,头上的纱布也终于拆下,只余一道浅粉色的新疤隐在发间。


    他回到宫中,继续督建未完的工程。


    转眼,夏去秋来,皇宫那一片历时数月的修建工程终于竣工,殿宇巍峨,廊庑回环,漆彩焕然,皇帝龙颜大悦,嘉赏了许多人。


    论功行赏完,皇帝单独留下了蔺檀,看着他伤后有些清瘦的面容,温言道:“蔺卿此番督建有功,更兼先前治水辛劳,伤势方愈便勤勉任事,朕心甚慰,朕欲擢升你为工部侍郎,赏金千两。”


    蔺檀走上前,撩袍端带,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接着从袖中取出一份早已备好的奏疏,“陛下天恩浩荡,臣感激涕零,但微臣才疏德薄,如今只想觅一清净之地,读书耕地,安度余生,恳请陛下……允臣辞去官职。”


    皇帝微微愕然,沉吟片刻,这件事情,在几个月前就提过,那时,皇帝以为他会改变主意,几个月说短也长,足以改变一个人的心思。


    “蔺檀,你确定要辞官?并非朕吝啬爵禄,只是惜你之才。”


    蔺檀再次深深一拜:“臣心意已决,恳请陛下成全。”


    皇帝凝视他良久,“罢了,人各有志,朕不勉强,准你所奏。念你往日功劳,赐金百两,绢五十匹,以作安家之资。”


    蔺檀跪拜,“微臣叩谢陛下隆恩!”


    他领了赏赐,迎着夕阳,回家的路上,心中饱胀。


    以后,所有的累赘都没有了,他终于可以遵从本心,永远跟随在苏玉融身侧。


    哦,想起来了,也不是完全没有累赘。


    还有一个很讨厌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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