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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

    第31章 撞到


    看来看去,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条一条,都是一个名叫“宝宝巴(4)”的群聊,青玫也在里面,应该是棘梨的宿舍群。


    他沉默片刻,把手机重新放回桌子上。


    棘梨得意起来,她和白蔻一直都是用小号联系,当然不会被他轻易发现,“你看吧,我哪里会找什么野男人呐,都是你疑神疑鬼的。”


    哪怕刚才发生了个小插曲,重新进去的时候还是很轻松,荆淙发出一声喟叹,“你要是没找,你紧张什么?”


    棘梨眼珠子只一转,就立马想出来个由头,“女孩子的聊天怎么能给你看!”


    荆淙没说话,这么一闹,兴致低了下来,只配合着她,结束后轻轻亲去她眼角溢出的泪水,“我刚才好像看见,你的室友们约着明天要出去,你去不去?”


    棘梨懒洋洋地搂住他的脖子,习以为常地撒娇,“我不,我要和你在一起。”


    荆淙笑一下,这是种什么感觉呢?就好像是有一团浸了水的棉花,突然晒了所有水分,重新蓬松绵软起来。


    他轻轻搭着她的肩,“也要和室友们好好相处。”


    棘梨:“我有和她们好好相处的呀。”


    荆淙把衣服重新给她套上,她上半身穿的衣服还有些厚度,下半身却只穿了短裤,露出两条腿晃荡在外面。


    “等你以后年纪大了,肯定会得了风湿关节炎。”


    棘梨道:“才不会。”


    棉裤和秋裤真的很不舒服,她还是喜欢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


    中午一起去外边吃了铁板烧,晚上棘梨就不太想吃东西。


    荆淙又不满起来:“你这么下去,肠胃怎么好得起来。”


    每次都是这样,遇到喜欢吃的就吃撑,下一顿干脆不吃。


    早上早饭起不来,春秋冬还好,到了夏日连晚饭也不想吃。


    棘梨显然又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边进门边脱衣服,换了个松垮垮的吊带裙睡衣,因为露着肩膀太冷,过一会儿又去套了个针织外套。


    她躺在荆淙腿上,橘子躺在旁边,正好可以摸到毛茸茸的小猫肚皮。


    她一边摸小猫,一边兴致勃勃提议,“明天我们去看电影吧?有个电影重映了,我想去看。”


    荆淙头都没抬,就点头同意。


    这种小事,他一向顺着她。


    她理所当然一般,关灯后也赖着不走,非要抱着他睡觉。


    荆淙挺无语,“你为什么会觉得,你要是留下来,就只是抱着睡而已?”


    棘梨愣了一下,在床上呆呆地看他把橘子拎起来扔出去。


    ****


    叶椰这次回家并不是很开心,她那个讨人厌的表弟居然在她家。


    五六年级的小男孩,真的很讨厌,她周日是呆不下去了,周六上午刚回家,就又收拾东西要走了。


    她是个闲不住的人,在路上就在群里叽里呱啦问起来,宿舍里有谁空闲。


    虽然四个人已经一起住了一个学期,但也很难聚在一起。


    叶椰家里离得近,每周基本上都要回去。


    青玫的妹控哥哥几乎每周都要过来。


    棘梨一有空就往她那个表叔家跑。


    唯一经常有空的只有陶梦桃,她的社交能力和她的身高成反比,周末都是一个人待在宿舍。


    其实整个宿舍里,唯一称得上社牛的也只有一个叶椰,陶梦桃腼腆,青玫傻乎乎的,棘梨天天二五八万的,不知道在拽什么。


    今日却真的是凑巧,在新学期开学的第一周,她们终于能出去聚会一次。


    青玫说她哥哥进深山老林里拍戏,估计没有十天半个月回不来。


    这次导演特别严格,为了在家里过年,青佼已经迟到了近十天,要是再敢偷溜,估计就要被换了。


    导演拍的戏几乎都是冲奖的,但对青佼来说,奖项什么的还在其次,也就听着好听其实没什么大用,至少是对他没什么用,反正他是资源咖。


    最最最要紧的是,担任女二号的是他的女神,流量小花车厘厘,正好和他饰演的男二号是一对。


    所以,他只能耐下心,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呆上几个月。


    在走之前,他就拉着青玫发誓,等之后一定会好好补偿她的,也不管青玫需不需要什么补偿。


    宿舍一共四个人,就少了一个棘梨,她回了消息说表叔很可怜的,年纪大了几个儿女都不孝顺,她想多陪陪他。


    三人凑在一起商量,准备先去看个下午场的电影,然后在商场里溜达一圈儿,等到七点左右去吃晚饭,有家新开的自助餐正在做活动,价格很是划算。


    下午两点左右出发,坐了近四十分钟的地铁到达市中心广场,哪怕叶椰是本地人,她也只是一年来两次,原因无它,太贵,买不起。


    这次她们的目的地也不是这里,只是电影还有一段时间,所以先随便逛一逛,里面都是奢侈品牌,叶椰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的,并没有买的打算。


    陶梦桃更是像是童话故事里刚获得双腿的小美人鱼,连路都不会走了。


    青玫想买东西送她们,两人头都摇得像是拨浪鼓一样。


    她们选的影片是一个喜剧电影,青玫很是兴奋,“这是我第一次和这么多人一起看电影。”


    叶椰刚想问怎么可能,就想通了其中关窍。


    青玫之前说过,她家里有个超大的私人影院的……


    可恶的有钱人。


    这对青玫的确是一项十分新奇的活动,等两个小时后,她抱着还剩了个底的爆米花桶走出来,还意犹未尽得很,“这真的好有意思唉。”


    一个人或者几个人看电影,确实没有一大群人一起看来得有氛围感。


    就像是今天看的这部喜剧片,有些地方其实也不怎么好笑,但听着其他人的笑声,好像也很好笑起来。


    青玫开心道:“到电影院来看电影太好玩了,以后我们经常来吧。”


    剩下的两个人却都没说话,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同一个方向。


    青玫奇怪道:“你们在看什么?”


    叶椰满脸古怪,指给她看,“你看那边儿,那个人,不是棘梨吗?”


    青玫视力很好,点点头,“是她。”


    叶椰:“她不是说,照顾她那个七老八十儿女不孝的表叔去了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青玫道:“这有什么很奇怪的,说不定是要老人家出来玩玩呢。”


    确实也有这个可能,下一秒,一个男人出现,手里举着两杯饮料,棘梨自然而然地接过一杯,然后牵住他的手。


    叶椰惊住了:“她和一个男人牵手了!!!”


    青玫视力真的很好,她只瞧了个侧脸,就认出荆淙,不以为意道,“不就是牵个手嘛,这有什么的。那个人叫荆淙,我们都认识好久了,他就像是棘梨的亲哥哥一样,牵个手而已,很正常……”


    接下来荆淙低下头,飞快在棘梨唇上碰了一下。


    沉默,是现在的叶椰和陶梦桃,两人无言许久,直到那两人已经消失在视线里,方道:“哥哥和妹妹还能亲嘴的吗?”


    青玫也愣了一下,哥哥和妹妹当然不会亲嘴,可是荆淙和棘梨……


    只犹豫片刻,她还是坚定自己的想法,找补道:“可能是因为棘梨嘴巴太干了,所以帮她润一润?”


    陶梦桃:“……”


    叶椰:“……”


    她知道青玫傻,但没想到她这么傻。


    接下来逛的时候,她在想棘梨的事。


    吃自助的时候,还在想棘梨的事。


    好啊,这个不讲义气的家伙,还说自己没碰过男人一下呢,结果背地里谈了这么个高腿长的大帅哥,还瞒着她们。


    说什么照顾表叔,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都是和男朋友出去玩了。


    可恶的棘梨,都影响了她的食欲,疑问在心里不断发酵,占据了预留给食物的位置,出门前的雄心壮志,都华为烟云消散了。


    等三人吃完回去,棘梨早已经在宿舍了,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地跟她们打招呼,“回来啦?”


    叶椰冷哼一声,向前一步,把她按回椅子上,表情十分严肃,“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棘梨只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配合她的表演,“在我的律师到来之前,我是不会回答任何一个问题的。”


    回复她的是叶椰的冷笑:“律师个鬼,我问你,你今天下午去了哪里?不对,应该是这么问,你每个周末都去了哪里?”


    棘梨又心虚起来,昨天刚在荆淙面前心虚,今天又在叶椰三人面前开始心虚。


    她选择沉默。


    叶椰也不是要她的答案,毕竟,她已经亲眼看到了一切。


    她也不像青玫一样脑子不太好使,接吻的年轻男女绝对不是什么哥哥和妹妹。


    “好你个棘梨,浓眉大眼的也能做出来这种事情,嘴上说着去照顾老表叔,结果偷偷在外边跟帅哥亲嘴。”


    棘梨狡辩:“没有的事,不好污蔑我。”


    叶椰冷笑道:“还污蔑你,我们仨可都看到了,今天下午四点多,在中心广场,你跟一个男的又搂又抱,他还亲你了。是不是非得拍个照片给你看啊?”


    棘梨摸摸鼻子,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叶椰都把地点时间说得这么清楚了,她们仨真的就在现场。


    “好巧啊,居然真的撞见了。”


    叶椰皱眉,不客气道:“你还嬉皮笑脸的,多久的事?为什么要瞒着我们?”


    棘梨讪笑道:“也没多久,就半年吧。”


    叶椰:“好啊,半年,刚开学你就有男朋友。”


    棘梨缩缩脖子:“你们都说没有,我也不好意思说我有。”


    叶椰道:“呵呵,那我们还真要谢谢你的善解人意。我不管,你欺骗了三个少女纯洁的感情,你得负责。”——


    作者有话说:青玫真的呆啊


    先让葱得意两天,等我们梨大发神威


    第32章 担心


    棘梨:“怎么负责?”


    叶椰想了想,过了一会儿才说:“你和你男朋友请我们仨吃一顿好的,要不然绝不原谅你!”


    棘梨连忙点头答应:“可以可以,地点你选,时间你选。”


    叶椰这才满意。


    这场审判终于结束,青玫总是慢一拍,终于从震惊中脱身出来。


    棘梨,和荆淙?


    他们什么谈恋爱的?不说天天腻在一起,她和棘梨绝大部分时间也都是在一起,她居然毫无所觉。


    犹豫片刻,她还是忍不住凑过去,小声提醒,“所以你在洛水根本没什么表叔,每次周末,你都是和荆淙在一起吗?”


    棘梨的沉默就是肯定的回答。


    青玫一时之间语塞,憋红了脸才说出来几句话,“我觉得你们刚刚恋爱,还是不要这样子。荆淙虽然和我们一起长大,但万一他要欺负你,你肯定反抗不了。”


    说完叶椰就从洗手间出来,青玫立刻闭嘴,扶着梯子蹭蹭爬上了床。


    棘梨心想,她和荆淙待在一起,怎么看担心的都是他吧。


    洗漱完躺上床,宿舍的床又小又硬。棘梨曾经想买个床垫,但宿舍是上床下桌,床边的栏杆又只有那么高,要是再加一层床垫,估计不安全,更别说她睡觉一向不怎么老实。


    从这么高的床上掉下来,想想就痛得厉害。


    她切换到了小号,小号里的好友除了她另外的几个小号,只有白蔻,上一次对话结束日期还停留在寒假里那次。


    对于白蔻要去闯荡娱乐圈,棘梨很看好,就青佼这样的歪瓜裂枣都能大红,白蔻肯定可以的啦。


    她觉得这是好事,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要是白蔻一直站在万众瞩目的地方,死也没有那么容易。


    切换回大号,荆淙一直是她的置顶,她点进去,和荆淙说了要请室友们吃饭的事情,和意料之中一样,不用花什么唇舌,他就欣然同意。


    次日是周一,棘梨有节选修课,和荆淙上课的教室在同一栋楼,下课时果然撞上。


    她兴冲冲跑过去挽他的手,“荆淙!”


    荆淙没如何吃惊,一直以来会这样的只有她一个。


    他笑着轻哼了一下,“怎么,我终于能见人了?”


    棘梨:“你一直都能见人啊。”


    旁边的宿安终于忍不住开口:“不是我说,你们旁边还有个大活人呢,请重视一下保护单身狗好吗!”


    棘梨这才看到他,抬手打了个招呼。


    马上还有两节专业课,她没说两句话又匆忙要走,还不忘回头嘱咐,“明晚的事情不要忘了。”


    荆淙还没来得及点头,她已经头也不回跑出了老远。


    宿安好奇问道:“明晚你们要去做什么?”


    荆淙:“就和她的几个室友吃个饭。”


    宿安眼睛一下子亮了,理了理领口,“那不就是和学妹们吃饭!我也要去!”


    荆淙挺无语:“你去干什么?”


    宿安清了清嗓子:“我就要去,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有女朋友了,宿舍里可还有三个嗷嗷待哺的单身狗。”


    荆淙还是无语,说是有三个单身狗,但其实嗷嗷待哺的只有宿安一个,天天嚷着要找女朋友,但又没什么实际动作,真遇到了对他表露出好感的女生,他又失了智似的,什么也不懂起来,好似智障听不懂人话。


    还有就是,因为前世的一些事情,他不太想让这些人相见。


    宿安见他没松嘴,也没气急败坏,依旧纠缠,“帮个忙嘛,大家都是好兄弟,我真的很想脱单,真的很想很想。你别忘了,我可是牺牲过什么来帮你的。”


    这么说了一路,荆淙无奈,只能松了个口风,“好吧,一会儿回去问问陈否和张奕,如果他们俩也都同意,我就去和棘梨商量。”


    宿安如愿以偿,荆淙耳边终于清静下来。


    回到宿舍,张奕是个爱凑热闹的性格,自然是双手赞成。


    陈否却还有些犹豫,他本来是计划晚上去自习室的,还没等他拒绝的话说出来,宿安已经冲了上来,捧着自己的脸开始撒娇,“去嘛去嘛去嘛,反正学习也不在于这一天啊。”


    做作的语气让陈否起了鸡皮疙瘩,嫌弃想把这比他还高的男人从自己身上甩开,但宿安就像个牛皮糖一样,根本甩不开。


    顶着如此恶心的表情和语气,他只能妥协,“好吧。”


    宿安这才放过他,目光重新聚焦在荆淙身上,“快点跟棘梨说,一定要说你三个室友,一个比一个帅得惨绝人寰,当然最帅的就是我。”


    荆淙按照约定,给棘梨发了消息,询问她的意见。


    棘梨倒是没什么大不了,反正都是荆淙付钱,而他也不缺这几个钱,在宿舍小群里说过之后,叶椰立马开始发表情包,【好耶好耶,举双手双脚同意!】


    【对着帅哥流口水(表情包)】


    剩下两人也没什么意见,客随主便。


    荆淙把这一消息转达出来,宿安挥动双臂手舞足蹈起来,嘴里还欢呼道,“学妹学妹,可爱的学妹。”


    陈否无奈扶了扶眼镜,嫌弃道:“我求你正常一点好吗?就你这副样子,别说学妹了,我都要被吓跑了好吗?”


    命运的齿轮转动着,像是有自动校准的功能,总能回到原来的轨迹。


    荆淙有片刻茫然,又有片刻忧伤,该发生的事情,一定会发生吗?


    躲得掉吗?


    *****


    这次晚饭地点是由叶椰拍板的,是一家新开不久、口碑很好的烤肉,价格对于学生党来说也适中,虽说威逼利诱棘梨请她们吃饭,但也不能宰得太狠。


    原本男生只有棘梨的男朋友,叶椰当然也没想着怎么打扮,但突然又多了三个单身男青年,她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很重视地化了个伪素颜妆,还特意借了隔壁宿舍的蛋卷卷发棒。


    等到在店门口会合,她不禁眼前一亮,三个人各有风采,最低也可以称得上小帅,想跟靠她最近的青玫说几句话,抬头一看就是青玫心不在焉的样子。


    也是,青玫有喜欢的人了。


    她转头想跟陶梦桃分享,“这趟真是来值了……”


    然后看到陶梦桃也是一脸魂游天外的表情。


    叶椰不由一愣,陶梦桃这是什么情况,她也有喜欢的人了?


    不是吧,宿舍里只有她一个没有目标的单身狗了。


    宿安很自来熟,有他在中间插科打诨,很快就没了尴尬的气氛,大家都是年轻人,说说笑笑,不出半个小时就熟络起来。


    青玫不太习惯吃油腻腻的烤肉,一直在吃送的配菜。


    叶椰顺手分了一块给她,青玫吃了就立马要去开可乐。


    易拉罐不知道在到达桌前经历了怎样的千山万水,刚一被拉开,就像被封印的魔头等了好久似的,一下子喷出来。


    青玫身上不可避免溅上了许多,更可怜的还是就坐在她旁边的陈否,因为这无妄之灾,黑色上衣留下一大片痕迹,浅色的牛仔裤更是明显。


    青玫从来没遇到这种情况,立马拿过纸巾盒,重复抽了好几张纸,胡乱往陈否身上擦,嘴里不住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烤肉店里就算没开空调,温度也比外边高出不少,大家都脱了外套,陈否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狼藉,更狼狈的是他要躲青玫的触碰。


    她大概是真慌了,拿着纸巾就往他裤子上一顿擦,也不管位置尴不尴尬。


    他站起身来,脸已经红透了,扶了扶眼镜框,又摸了摸鼻子,连声道:“没事,真的没事,回去洗一下就行了。”


    青玫看着他脸涨红的样子,终于发觉不对劲,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干了什么,立马脸色比陈否还红,呆呆坐在椅子上许久,还是忍不住道,“我赔你一套衣服吧,今天真是不好意思。”


    冷白的灯光下,烤盘里的肉滋滋作响,烤肉的香气仿佛有实质一般往上冒,眼前女孩儿脸红得像个苹果,陈否眼神微微一滞。


    刚才宿安好像把所有人的名字都说了一遍,但他没怎么在意,已经忘了她是三个人中的哪一个。


    几秒后,他缓慢摇摇头,刚才的可乐已经被收拾好,代价是两包纸巾,他语气少见带了点涩,“小事罢了。”


    青玫还是坚持:“不行,都是我太不小心了,怎么能把口对着你呢,都是我的责任。这样,要不然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最起码让我把清洗费用转给你。”


    陈否犹豫了一下,这次没有拒绝,拿出手机,扫码加好友一气呵成,不超过两分钟的时间。


    这一切都被暗中观察的叶椰看在眼里。


    棘梨这个人,平时看不出来,居然是个十成十的恋爱脑,一和男朋友在一起,就两只眼睛一直黏在男朋友身上,哪里还能容得下其他人的存在?


    在拿生菜叶子把烤肉包成一个卷儿的过程中,她偷偷用眼神打量起那个姓陈的眼镜男。


    他长得还不错,很是眼熟,仔细想想,才想起在学校门口的宣传栏里上看见过他。


    洛水分数线不低,陈否绝对是学霸中的学霸。


    叶椰觉得,如果青玫能移情别恋也不错,陈否看起来比她喜欢的那个人靠谱很多。


    第一点年龄就卡住了,青玫喜欢的人都工作了,三十岁的男人和二十七岁的女人没什么差距,但二十二岁的男人和十九岁的女人差距可就大了。


    尤其是青玫这样的,一个有钱的傻白甜,对方要真是个凤凰男,想从她身上算计东西,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结束后也才八点多,宿舍关门时间在十点半,叶椰还想在外边儿玩一会儿,可是其他人都没这个意思,唯一有可能成为同盟的棘梨被她男朋友瞪了,就缩脖子装乖了。


    四人都是一身烤肉味,叶椰有些后悔了,不应该穿新衣服去吃的,难闻死了。


    明天上午没课,大家可以睡到自然醒,洗去一身烤肉味,谁也没有立马入睡的意思。


    棘梨洗完澡出来,就看到青玫和叶椰不知道在嘀咕什么,不过最让她惊讶的还是陶梦桃。


    陶梦桃很端正坐在椅子上,桌子面前是放在支架上的手机,上面正放着青佼主演的那部电视剧。


    棘梨呆了一下,陶梦桃为什么会看青佼主演的电视剧,难道说,她就是青佼安插在青玫旁边的那个卧底吗?


    但如果是卧底的话,在宿舍里就看青佼主演的电视剧,不会暴露吗?


    好吧,除了棘梨,也没人会怀疑她们之中会潜伏着青佼安排的眼线,就青玫那个脑子,怎么可能会这么想她的好二哥。


    陶梦桃戴着耳机,直到吹风机嗡嗡嗡的噪音响起,她才发现棘梨从洗手间里洗完澡出来,把手机收起来,面上看不出来什么表情。


    棘梨犹豫再三,还是只当做不知道,什么也没有问——


    作者有话说:不会坑的马上写完了就差个结局


    就是感觉自己有在进步数据却一本比一本很难过,感觉自己努力但并没有什么用呜呜呜,吐个黑泥


    全文四十多万字马上写完了


    第33章 小白眼狼


    再一次在学校食堂正好遇见宿安和陈否时,棘梨总算察觉到了不对。


    宿安热情地过来跟她说话,还非给她们一人买了一杯饮料。


    陈否看起来稳重许多,手扶了一下黑框眼镜,戴眼镜的人好像都有这个习惯,在她们旁边坐下,很礼貌地打了个招呼,“真巧。”


    棘梨笑了一下,心里却在想,恐怕不只是巧吧?


    洛大面积这么大,还有南北两个校区,如果不是特意,怎么会短短一周之内遇见五次?


    她无意识想咬勺子,但又很快反应过来这是食堂的,不知道多少人用过,还是不要咬为好。


    继陶梦桃是不是青佼派来的卧底后,她又面临了第二个推理难题,是宿安还是陈否,他们对这三个室友中的谁感兴趣?


    棘梨第一反应就觉得是青玫。


    青玫一直异性缘不错,如果用花来比喻,她应该是纯洁的白色百合,花瓣上面还沾了几点露水,更显得我见犹怜。


    未经世俗侵染的美貌,是很多男人喜欢的类型,没有攻击性,容易掌控。


    只可惜,他们都看错了,青玫傻乎乎,但她背后的青家可一点都不傻。


    只有辛夷那种门当户对的人,才配做她们青家的女婿。


    那日聚会,有荆淙在场,棘梨自然是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很难分给别人一丝一毫,只能从现在宿安和陈否的态度来推断。


    宿安一直在跟她说话,这人简直像是青家花园里浇花的水管,只要一打开了水龙头,源源不断的话像是无穷无尽。


    棘梨原来只觉得叶椰话很多,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强中自有强中手,根本不用去多远,就有宿安这等高人。


    她不再怀疑宿安,无论是男是女,在喜欢的人面前总是会想维持好形象的,宿安根本没这个意思,他搭话的对象还都是棘梨。


    因为十句有五句是有关于荆淙的事,棘梨也挺感兴趣,给面子地没有打断,甚至还捧哏。


    她一心二用,一边听宿安的废话,一边观察陈否的动作神情。


    被命名为喜欢的情感像喷嚏一样,就算费尽心思瞒住,也会有其他表现,憋得满脸通红是最外显的表现。


    陈否的脸并没有红,但棘梨已经可以判断出,绝对是他喜欢青玫没跑了。


    突然有种猜测,目光朝着陶梦桃飘了一下。


    她正低着头,自顾自吃面前的米线,上面零星飘了几滴红色的辣椒油,堆着的香菜几乎盖满了米线碗口。


    青佼也很爱吃香菜。


    趁陶梦桃还没发现之前,棘梨把目光收回来,正好听到宿安在叽里呱啦,“荆淙刚开始也是住校的,有一次放小长假回来,我们那幢宿舍楼比较老旧嘛,潮湿得很,回来一开抽屉,里面密密麻麻都是粉粉嫩嫩的小蟑螂,可把他吓死了,没过几天就搬出去了。”


    棘梨听得入了迷,笑起来,荆淙居然会怕蟑螂。


    他在棘梨心里,一直都是很可靠的形象,从来没见过他花容失色的样子。


    毕竟无论是青家还是隔壁的荆家,绝对不会出现蟑螂这种生物。


    哈哈,等下次见面,她一定要去吓唬他并嘲笑他几句,最后才安慰地亲亲他。


    棘梨小时候也很怕虫子,有一次大伯给她炸了蝉蛹和蚂蚱,她就不怕了,香香脆脆的真好吃。


    但是对于蛇这种生物,她还是避之不及,连尝试看一眼都不敢。


    吃完午饭分开后,棘梨对于陈否和青玫不怎么看好,这注定是一段无望的情感。


    首先青家已经为青玫选定了未婚夫,那个眼镜男虽然不讨青玫喜欢,但青玫的意见向来是没这么重要的,只要青远航和容顺慈喜欢就够了。


    或许青谨喜欢也很重要。


    看吧,这个人好可笑,自己就是不需要裙带关系,到了青玫这里,就是为了她好了。


    真不知道,青玫是怎么能觉得他是个好哥哥的,她真的笨得无可救药了。


    其次就是,就算青玫不接受家里的安排和辛夷在一起,她也有了暧昧对象,那个不知姓名的陌生男人。


    在青玫的描述里,他是个神秘的男神级别的人物。


    话不多,长得非常好看,有故事的一双黑眼睛,整个人是忧郁的,不说话的时候像是黑洞。


    这样的人,对于青玫这样的傻白甜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就算自己身处的就是一片沼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陷落下去,她还是想着去拯救别人,然后得到一份真挚完美的爱。


    周末的时候,棘梨故意提了蟑螂的事情,给他看蟑螂的图片和视频,但并没有如愿以偿,荆淙的脸上有无奈有好笑,却并没有棘梨想看到的惊慌失措。


    她很不满,捧着他的脸质问,“宿安明明说你很害怕的,陈否也这么说,你怎么现在突然不怕了?”


    这其中一定有秘密!


    事实也正如她所料,荆淙的确有秘密,既然是秘密,当然不可能堂而皇之说出来。


    人都是在不断改变的,很多人小时候不喜欢吃的食物,长大喜欢吃了,更直观的就是,小时候粗制滥造的小挂件什么的,大家也很觉得好看得不得了,甚至还被炒到价值不菲。


    成长就是这么个过程,回首过去,甚至都不能理解昨日的自己,这就是在成长。


    荆淙经历了一世,自然也成长许多,例如,他不再怕虫子。


    这还要多感谢橘子,在棘梨离开的那几年,它总能找到各种虫子,故意叼过来给他看。


    荆淙看得多了,也就从大惊失色变得无动于衷。


    趁着棘梨去洗澡的时间,他想起往事,把橘子小肥猫揪起来,捏住它的后脖颈,逼问道,“你之前为什么一直抓虫子故意吓唬我?”


    橘子是只看人下菜碟的小猫,不耐烦嗷呜两声,从他手底下挣脱,“喵喵喵!”


    (喵才没有吓唬你,喵是在安慰你!)


    荆淙无语很久,它的安慰还真是不同凡响,叼个大蜘蛛塞他手里,真棒。


    棘梨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湿漉漉的,就往他身上扑,“我的小狗有没有想我呀?想要亲亲。”


    荆淙用她脖子上搭着的毛巾擦了擦她的头发,无奈道,“什么小狗,不要一直乱叫我。”


    有些话,床上调情说说就算了,平日里也一直这样叫怎觉得好不正经。


    棘梨:“你没听说过吗?喜欢一个人就是会觉得他像是可爱的小动物的呀,我只是太喜欢你了而已。”


    荆淙被她的歪门邪说逗得笑了一下,仔细想想,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


    刚洗完澡的棘梨,头发上还滴着水珠,眼睛又黑又亮,的确像是只小狗,只不过是会捣乱的那种。


    他认真把头发擦到不再滴水,举着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吹完之后,棘梨就更像是一只小狗了,炸毛的可爱小狗,他没忍住亲了亲她的鼻尖。


    这倒是和小狗不一样,小狗的鼻尖总是湿漉漉的。


    他的头发长长了一点,棘梨玩着他的头发,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那个室友,姓陈的那个,是不是喜欢青玫?”


    荆淙“唔”了一声,顿了一下又反问,“你怎么知道的?”


    棘梨道:“我既不是傻子,也不是瞎子,当然能看出来他对青玫有意思。”


    荆淙笑了一下,有些回避这个事情。


    人都是亲疏有别的,在这个为期四年的寝室里,和他关系最好的是宿安,陈否关系平平。


    他有心提醒了几句,青玫家里很有势力,对方眸光一滞,长久没有说话。


    他本以为陈否是放弃了,没想到还是在跟青玫制造邂逅。


    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但他也知道,陈否追着青玫跑,也并不会得到想要的结果。


    前世就是如此。


    青玫对陈否毫无意思,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可恶的男人。


    青佼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穷小子十分厌恶,把他整得很惨,明明在学生时代是闪闪发光的人物,毕业后却落魄得不像话。


    后面迫不得已求到荆淙这个早就不联系的室友面前,荆淙给他说了好话,青佼才放过他。


    荆淙那时候是真不知道该如何说他,沉默许久也只是叹口气。


    陈否笑容惨淡,吸了一口烟,又重新吐出来。


    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吸烟,但毫无疑问,他已经爱上了这项以前觉得无聊的活动。


    烟和酒,的确是失意者用以麻痹自己的利器。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但我真的不后悔,哪怕是有一丝机会,我都不后悔。”


    发生这件事的时候,棘梨已经走了有一段时间了,具体有多久,荆淙也说不上来,他总觉得好像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但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没有资格对陈否指指点点,他自己也是这种人。


    那天宿安提出要和棘梨的室友一起吃饭,他下意识就是拒绝,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这件事。


    如果遇不到,是不是就不会重复错误?


    前世青玫并不是棘梨的舍友,陈否和她相识于一场颁奖典礼,靓丽的女主持人和得到学校表彰的优秀学生,听起来像是美好故事的开局,实际上却是一厢情愿的开始。


    这个一厢情愿爱情故事的代价,还很惨烈。


    荆淙只在宿舍住了半年,陈否又不是宿安那样自来熟的性子,他并不如何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只从宿安嘴里知道些细枝末节。


    他不知道,因为阴差阳错打乱了一切,陈否再见到青玫,会不会还和前世一样。


    一见钟情的概率太小,青玫又不会盛装出席,如果不是特定的环境特定的时间,人的情感会改变吗?


    荆淙现在知道了,不会改变,前世爱上的人,今生也注定爱上。


    他心里复杂许多,但要改变陈否前世的境遇也很简单,只要他和青佼说一声,青佼应该会给他这个面子,毕竟他和棘梨在一起,就算是青家的亲戚了。


    前世是这样,今生也是这样。


    只是青佼好解决,可陈否心里的那道坎,只能他自己迈过去了。


    棘梨叫了好几声,才把出神的荆淙拉回来,她很不满,“你在想什么?”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棘梨就开始判罪,“荆淙你这个人也太过分了,跟我在一起,怎么还能想别的事情?”


    她总是这样蛮不讲理。


    荆淙想起前世的事,这个小白眼狼真是心狠得很,抛弃他的时候连个消息都没回过,现在还一个劲地撒娇卖痴。


    他态度冷下来,捏她脸的动作不再温柔,听到她呼痛才松开手,冷冷把被子给她盖上,声音也无感情,“睡觉吧。”


    棘梨一脸莫名,不是,他又发什么疯?


    第34章 发誓


    现在的生活太过美好,棘梨黏他黏得厉害,只要两人在一处,她的目光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他。


    他都要被她完全骗过去了,以为她真是一心一意爱他。


    想起前世的事,他才又清醒过来。


    这个小骗子,哪怕现在装的再好,只要她那个真哥哥一出现,自己这个假哥哥肯定会被毫不犹豫地抛弃。


    不行,还有三年,等大学一毕业,他就带她去国外避一避风头,白蔻、青玫、青佼、辛夷,这几个人如何纠缠,就随她们去吧,他管不了,也不想管。


    他只顾着想自己的事情,床头灯暧昧昏黄,像是旧时候发黄的信纸上的一滴泪。


    旁边的人悄无声息好久,估计是已经睡着了,他伸手想给她掖一下被子,没想到看到她背对着他,肩膀有轻微的抖动。


    这是干什么?


    难道是在哭吗?


    荆淙沉默起来,棘梨这个人除了在床上,根本就没有哭的时候,往不好听了说就是没心没肺。


    但这个没心没肺的人因为自己哭了,他心酸起来,定定望着她露出的一截后脖颈发呆。


    他不由反思起来,是不是自己刚才的语气真的太差了?


    不论之后她会做什么事,她现在的确是一门心思扑在他身上的。


    微微叹口气,重生以来他总是对她叹气。


    “哭什么?”


    他想掰过她的脸看一看,对方却躲开,把被子蒙过头,好像是打定了主意不理他。


    荆淙只能将声音放得更柔和,轻声哄道:“宝宝,别哭了,刚才没有要凶你。”


    不知道因为隔着一层被子,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棘梨的声音显得闷闷的,不似平日清脆,“你总是这样喜怒无常的,你就是变了,根本就不喜欢我了。”


    荆淙听了她的控诉,很是愧疚。


    无论棘梨之后会如何选择,现在的她的确什么事也没做过,自己无缘无故发脾气,实在是很不应该。


    隔着被子,他搂住里面的一团,也分不清楚,哪里是她的腰,哪里是她的脑袋,轻声道歉道:“怎么会,我怎么会不喜欢你?”


    被子里的人没说话,荆淙脑补了很多,她父母早就没了,青家的人又不喜欢她,那个倒霉哥哥只是利用她。


    除了他,她什么亲人都没有了,他的确应该改变策略,既然决定在一起,就不能总是这样,镜子一旦有了裂缝,再想重圆就难了。


    他又哄道:“我真的错了,绝对没有下一次了,这次就原谅我吧,好不好?”


    得到他的承诺,棘梨才把被子掀起来,脸上哪有一点泪痕,笑容很是得意,“这可是你说的!”


    她不是个大气的人,就像刚才她感觉荆淙真挺不识好歹的。


    她所有的耐心都给了他,他居然还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他甩脸色。


    刚才她在筹划着怎么报复回去,好让他知道,她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但是拿起手机,切换到小号,看到了白蔻发来的短信,她就把这件事情推到后面,先和白蔻聊了几句。


    白蔻说他饰演的这个不过是公司安排的一个小角色,戏份不多,剪完后估计在电视剧里会出现个二十分钟,但人设很好,是个美强惨,运气好能刷个印象分。


    聊天的日子久了,白蔻身上冷淡的阴郁都消散了,他又变成了棘梨印象里的开朗哥哥,健谈且时不时会说个小笑话逗她开心。


    棘梨就被他逗得笑了起来,可是旁边还有荆淙,她不能笑出声,憋得很辛苦,肩膀一抖一抖的。


    荆淙突然转身问她,她还担心他发现自己在和白蔻聊天呢,没想到他会错了意,索性将计就计,躲到被子里切换回大号,再逗逗这个坏蛋,谁让他老是这样,间歇性对她冷淡。


    荆淙很快意识到自己被耍了,脸上表情僵硬下来,他是想发火的,但承诺才刚说出口,还没过十分钟又立马撕毁,未免太过。


    所以他现在只能表情十分僵硬地盯着她,嘴角向上对不起自己,向下又违背刚才的承诺。


    棘梨看着他的古怪表情笑出声来,亲热地搂住他的脖子,哼哼道:“这次我就原谅你啦,你说的不会再有下一次。”


    荆淙没接话,收获了棘梨的一个白眼,她捏着他的脸催促,“你什么意思啊,又开始这样……”


    她有点生气,又有点委屈,“我真的要讨厌你了!”


    荆淙这才有反应,把她的脑袋往自己胸口按,“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棘梨终于高兴,这个动作让她不禁心猿意马起来,手不老实地往衣摆里伸,“我怎么觉得,你胸肌好像又大了。”


    她嘿嘿笑了两声。


    荆淙一脸无奈,很配合地直起身子,更方便她摸来捏去。


    棘梨摸完了,意犹未尽收回手,继续发号施令,“我要亲你。”


    荆淙很听话地低头,垂下眼皮,将唇瓣送到她唇边,她立马迫不及待凑了上来,摩挲两下,舌尖入侵进来,很轻地**他的。


    她在这方面学习得真的很快,恐怕要不了多久,她们俩之间又会回到之前那样,他在她面前无力反驳,只能任她为所欲为。


    棘梨亲完的时候,不知不觉红了脸,分开之后,她能更仔细看到他的脸,在暖黄灯光的照耀下如暖玉一般,唇上红润润的,她离开后他睁开眼睛,有些茫然地看着她,像是在询问她怎么突然结束了。


    被这样的目光看着,棘梨忍不住把人扑倒,他配合她的一举一动,平静添了几分柔弱可欺的韵味。


    他好漂亮啊,棘梨对自己的所有物很满意,亲了亲脸颊,郑重其事道:“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荆淙一愣,就听到她接着说,“你必须也这么喜欢我。”


    荆淙第一反应竟然是好笑,很快迎来她愤怒的眼神。


    她的睡裙很薄,隔着这样一层布料,他的手搭在她后背,可以轻而易举摸到脊椎那条骨头。


    他很有耐心地从脖子处开始往下摸,到摸到腰部的时候转而去摸那两个小小的腰窝。


    一个冬天过去,她胖了一点,腰窝似乎也变浅了。


    她总是这样,冬天食欲好会多长些肉,到了夏天又恹恹的,飞速瘦下去。


    眼看棘梨要生气,他反问道:“我还不够喜欢你吗?”


    如果他对棘梨这都不算是喜欢,那他也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了。


    棘梨委屈伏下身体,耳朵正好对着他心脏的位置。


    她一边听他的心跳,一边小声抱怨,“你如果很喜欢我,就会像我一样,根本不舍得对你发脾气。”


    荆淙只在心里道,他才不会抛下她一声不响离开。


    但这句话太莫名其妙,他说出来肯定又要被她追着问,他不能说出来。


    许是她不再混不吝地插科打诨,流露出的真实情感让荆淙心里也酸酸的,像是喝了一口泡了一整晚的柠檬水。


    棘梨回洛水的第一个周末,就去烫了个卷发,他在店里等了很久。


    黑长直像是柔软又波光粼粼的绸缎,卷头发则更像是小绵羊。


    提起绵羊,第一个跳出来的形容词似乎总是温驯,但棘梨和温驯可毫无关系。


    荆淙开口讲话,声音带着明显的涩,“我喜欢你,可你有时候真的过分。”


    棘梨不满:“我哪里有过分,就像是刚才,我只不过是问了你室友和青玫的事情几句,我也是好心呐,我们都知道的,青玫已经有未婚夫了,你室友肯定没希望的,真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就开始发火。”


    荆淙道:“我想到了你做过的坏事,发火不是很正常的吗?”


    他揉了揉棘梨的脑袋,吸了一口凉气,最近天气转暖,橘子倒是根本不掉毛,不会一口吸到猫毛。


    他发誓道:“只要你以后不离开我,我就绝对不会对你发脾气,好吗?”


    棘梨一愣,小声嘟囔道:“我本来就不会离开你啊。”


    她生怕荆淙反悔,忙道:“我同意,你可要说到做到!”


    荆淙:“你也要发誓。”


    棘梨毫不犹豫竖起三根手指,快声道:“我发誓,只要荆淙喜欢我,不做对不起我的事,我就绝对不会离开他。”


    她这样一点儿也没有迟疑,荆淙松口气,捉住她的手指亲了亲,“那我们都说好了,一言为定。”


    蹲在床尾的橘子眼睛眯着,只露一条缝来观察这两个笨蛋的情况。


    作为一只活了很多年的猫,橘子无疑是见多识广的,它也习惯了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尤其是高楼多了起来之后。


    人虽然都笨笨的,但手里有不少好东西,猫条真是它吃过最美味的好东西!


    棘梨和荆淙这两个笨笨的人真的很奇怪,明明手里有很多这种好吃的东西,但就算不给它吃,还说是为了健康。


    笑话,它可是一只活了很久很久的小猫,虽然说不出来自己到底活了多久,但它认识的人死了一批又一批,它肯定比棘梨和荆淙的爷爷的爷爷还要大得多的。


    这两个笨人,都没它能活,怎么好意思跟它说健康?


    猫粮虽然也好吃,但味道比起猫条来说还是差一点,她们不给它吃猫条,只能吃点干巴猫粮了,聊胜于无。


    等到荆淙能听懂它说话后,橘子才终于实现了猫条自由,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别说不健康了,它就算不吃东西也不会饿死,纯粹是为了解馋,它可不是一般的小猫呀。


    就是这两个人,怎么感觉比上一次还奇怪。


    没重来的时候,两人几年都不会吵一次架,现在不过短短半年,她们就吵好几次了。


    橘子不懂,只觉得荆淙真的很奇怪,棘梨不在的时候要死要活的,棘梨在了他又开始没事找事,真是个奇怪的人。


    第35章 钓鱼


    白蔻从深山老林里回来,没有和棘梨约见面。


    洛水和离开时一样,还是那么热闹,车上随处可见豪华跑车,来来往往的行人穿着精致,去赶公共交通的时候却是大步流星的。


    忙碌,喧嚣,孤独,每个人在洛水都会成为一粒尘埃,而白蔻之前则是最细小的那颗。


    这样弱小的他,又能做什么大事呢?


    路口的红灯转变为绿灯,他立马低头走过去,又在下一个路口被红灯拦下。


    店铺的玻璃橱窗倒映着人的影子,旁边的两个女生一直在窃窃私语。


    白蔻下意识觉得她们是在议论自己,想伸手去扯一下口罩时扑了个空,才恍然惊觉,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伤痕了。


    但女生的目光还是若有若无地往这边飘,他面上沉静,心里却恐慌得厉害。


    为什么在看他?


    他脸上都没有疤痕了,为什么还要看他?


    这几分钟格外漫长,白蔻非常后悔,为什么出门没有戴口罩。


    女孩们依旧还是叽叽喳喳着笑,捕捉到他飘忽的目光,笑闹着斥责同伴,“都怪你,声音太大啦,人家都看过来了……”


    绿灯像是救世主,终于亮了,白蔻立马低头,几乎是小跑了过去。


    春日的太阳已开始有了威严,四周的玻璃窗户反着光,把人照得眼花缭乱。


    白蔻走到地铁站,因为不是上班时间,里面人倒不是很多,这让他更安心下来。


    找了个位子坐下来,耳边却还萦绕着女孩子天真活泼的笑声,像是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


    直到那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你好……”


    羞怯怯的。


    白蔻才猛得抬起头,看见就在右手边就坐着一个年轻女生,是张没尝过痛苦的明媚笑脸。


    根据衣服,他判断出了这是在刚才在路口遇到的那几个女生之一。


    蓬松的裙摆很大,主色调是像水蜜桃一样的粉色,上面还都是各种蕾丝蝴蝶结点缀,在人群中实在是醒目,白蔻一眼认不出才是奇怪。


    他又飞速埋下头去,女生迟疑着问,“我不是推销东西的,就是想问问你,可以加个微信吗?”


    一秒,两秒,三秒……


    这段时间对于两个人都很难熬,女生也没怎么做过这样的事情,刚才被朋友怂恿着过来,说出这简短的两句话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勇气了。


    她和白蔻像是在比赛似的,到底谁的脸能够再红一点。


    过了半分钟后,白蔻才摇头拒绝:“不好意思……”


    他话音还未落,那女孩立马干笑了几声,“没关系没关系,我就是来问问,你当然有不加的权利啦。”


    她拎着裙摆逃也似地离开,还不忘转身小声夸赞一句,“你真的好帅啊。”


    回到原本的位置和小姐妹们汇合,她无奈摊手,“人家没同意。”


    随后又小声道,“不过近距离看更帅了唉,还会脸红,纯情忧郁大帅哥,更喜欢了……”


    这些对于白蔻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话,几站后回到狭小的出租屋,这是他新换的房子,比起之间合租的来说还是大了很多,总算不是一进门就转不过身体。


    虽然不是之前的地下室,但也还是潮湿的,卫生间上的玻璃雾蒙蒙的,他随意用手擦干,玻璃上映出他现在的一张脸。


    和那场大火之前还是有些区别,是啊,坏了的东西,怎么也不能回到以前了。


    首先第一个想起的还是棘梨,他这套房子的钱还是用她给他转的。


    在这个世界上,他们是彼此之间唯一的亲人,他以前想到她,总会觉得好像就有了活下去的希望,但是这一刻,心里漫上来的却是无边无际的酸涩。


    在他缺席的这几年里,她身边已经出现了别的人,她对他来说是唯一,他对她却不是。


    他从棘梨口中无数次听到那个男人的名字。


    荆淙?


    荆淙。


    荆淙……


    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白蔻很好奇,但是又不那么好奇,在他还未真正见到他时,他就已经下了定论。


    这个叫荆淙的富家公子哥,拐带了他的妹妹,不是个好人。


    和青家狼狈为奸的,能是什么好人?


    镜子里的人眉头皱起来,眼珠子乌黑,他和棘梨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但是光从面貌上来看,相似的地方却并没有多少。


    左看看,右看看,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的模样。


    他叹口气,想到了海瑭,那个女人是青佼的经纪人,却向他投来了橄榄枝。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当年的事情,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忘记,也绝不会忘记。


    但他要如何和那些人抗衡呢?


    白蔻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一无所有的人,除了他自己,他什么都没有。


    或许是青佼的肆意妄为真的惹恼了海瑭,她才会把目光转向他。


    他也好奇为什么会看中他,海瑭并未遮遮掩掩,回答得很是敞亮,“之前有一种说话,男人三十一枝花,女人三十豆腐渣,我认为这是完全不对的。”


    她手指间那根细细的女士烟不断在燃烧,像是微型火炬。


    “女人就像是酒,年纪越大越有韵味,现在这些女演员不都是如此吗?三十岁才真正艳光四射起来。可男人就不一样了,在这个圈子里,我见过太多帅哥了,他们就像是可乐,年纪一大,就是没有气泡的可乐,虽然还是甜的,但依旧不够吸引人了。”


    白蔻没说话,他已经习惯了,对一切都抱着怀疑的态度。


    海瑭继续道:“你和青佼不一样,他这个人什么都得到的太轻易了,根本没把这当做一份工作。你现在很缺钱吧,说实话,依照你的条件,没学历,没背景,想赚钱只有两条路了,一条就是去当网红,第二条就是跟我走,我会带你走一条阳光大道。”


    白蔻似乎没有不同意的道理,他也真的同意了。


    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也算是了解了青佼是怎么样一个人,蛮横、肆意妄为的,不愧是青家的人呐。


    一样地惹人讨厌。


    这个二世祖不止一次跑到他面前,挥舞着拳头警告他,“我告诉你,我妹妹不是你这样的人能肖想的,不要想着癞蛤蟆吃天鹅肉的没事。”


    白蔻只是垂着眼睛没说话,这种不反抗的样子让青佼的怒气小了下来,他依旧是没有走,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小声嘟囔道,“玫玫真是审美堪忧。”


    转身离开时还不忘再次恐吓:“要不是玫玫求我不要针对你,你早就被赶出去了。”


    他们俩都知道,青佼说的是事实,就算是海瑭,也不会冒着得罪大少爷的风险保下他。


    他还需要真正的助力。


    既然提到了青佼,他不可避免又想到了青玫。


    和嚣张跋扈的青佼不一样,青玫有些天真得太过,紧紧是一面之缘,和手机上几句聊天,就敢和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出来约会。


    白蔻不知道该说什么,觉得棘梨也是这样被骗了的。


    如果他再心狠一点,完全可以用些非常规手段对付青玫,这是她警惕性太低的代价,但他没有。


    当年那件事发生时,青玫和棘梨同龄,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这件事应该和她没有关系。


    他不知道要怎么对待她,至少在现在,他还没有想看一朵鲜花在自己手里枯萎。


    可他也绝不可能对她的感情有什么回报,她想要的那些,永远也不可能在他这里得到。


    他一日又一日冷淡下去,偶尔青佼让他烦了,他才会说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勾着她。


    他是钓鱼的人。


    可这还不够。


    那场火就算熄灭了,也一直燃烧在他的心里,无时无刻不在灼痛,每一寸皮肉,每一滴血液,都在叫嚣着,绝对没有了结,必须要由他了结。


    镜子上又有水汽凝结,像是一行行泪从他脸上划过。


    *****


    棘梨和妈妈的生日都在春天里,隔了一个月,伍灵竹给她发来消息,邀请棘梨在妈妈生日那天去她家玩。


    那天正好是周六,棘梨很快同意了。


    棘梨的妈妈叫青菩月,爸爸叫于新霁,她却姓棘,荆淙也曾经疑惑过,这是为什么,棘梨回答得很爽快,“因为在照顾我妈的保姆阿姨姓棘,你应该没见过,她是秋渺的奶奶啦,已经去世很久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青远航和容顺慈两口子才更生气,觉得青菩月这是在挑衅她们。


    一个被雇佣来的下人,就算在他们家工作了一辈子,但怎么配?


    棘梨嗤之以鼻,不就是一个姓氏吗?爱跟谁姓就跟谁姓好了,她可以姓棘,也可以姓于,但就不会姓青,这也是青菩月的意思,她连自己的姓氏都想改掉,太过麻烦才一直维持下去。


    荆淙还是有些不高兴,他心里还惦记着小时候两人相识的事情,脸上还是带着笑,说出的话也尽量的婉转柔和,“小孩子的话不能当真的,对不对?”


    已然屋漏,他只能祈祷着不要再逢连夜雨。


    前世,徐将和棘梨也见过面,他却不知道他们有这样的联系。


    突然有种引狼入室的感觉。


    棘梨知道他是吃醋了,她很喜欢看他吃醋,吃醋总比莫名其妙对她冷淡好上很多,就像现在这样,他看起来像和品尝一样,但闪烁的眼神出卖了他,眼睛也由一池春水,变成了冬末春初时节,水面还漂浮着薄冰的池塘,带着点小心翼翼和对自我的厌弃。


    脆弱使人美丽,现在的荆淙比平常还要漂亮。


    她的回答是抱着他的脖子亲了亲侧脸,笑嘻嘻哄道,“当然了,我只喜欢你,以后肯定要跟你结婚的啊!”


    第36章 鬼片


    伍灵竹在院子里种了很多花,上次来的时候是秋天,没怎么看到,这次来正好赶上了花期,触目便是鲜艳欲滴的花朵。


    以前父母还在的时候,青菩月也在家里种了很多花,不过因为懒得打理,活下来的都是生命力顽强的品种。


    能做朋友果然是有相似之处呢。


    令荆淙松一口气的是,徐姜今日并不在,伍灵竹给出的答案是,“这臭小子不知道又去哪儿疯了,天天不务正业,就知道和一些狐朋狗友疯玩。”


    真实原因就无法得知了,可能是他察觉出来荆淙对他的防备,索性做个顺水人情,也可能是他想起小时候的事,觉得尴尬不自在。


    徐姜不在,上次遇到的石琉自然也不在,这顿只有三个人的晚饭,让棘梨生出来温馨的感觉,好像是一家三口一样。


    她在荆淙家没有这种感觉,庄以欣态度转变得太厉害,像是怕她跑了似的,不太像一家人。


    如果爸妈还在的话,他们一定也会很喜欢荆淙的。


    荆淙本来就很好,又是她喜欢的人,爸妈一定会爱屋及乌。


    棘梨不免有点难过,幸好伍灵竹没有继续说些煽情的话,只说了些青菩月年轻时的事情。


    许是常年养尊处优,伍灵竹看起来真的很年轻,柔美得像是江南小桥流水旁垂下的柳枝,看着别人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温和的笑,让人情不自禁就放松下来。


    棘梨很喜欢她,荆淙心里犹豫,这些年棘梨就算住在青家,但是被青家拘着,并不如何了解这个圈子的事情。


    他和徐姜相熟,对于徐姜的妈妈当然也是听说过不少事迹的,这个看起来温柔的女人,可并不像是表现出来的这样,手段雷厉风行得很,虽然不常去家族企业工作,但大权还是牢牢掌握在她手里的。


    再看一眼棘梨,她笑得眉眼弯弯。


    算了,这些事也和她没什么关系。


    伍灵竹对棘梨而言,就是已故母亲的好友而已,没必要再想些其他的。


    回去的时候天色还没完全黑,落日周围彩霞明艳,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车窗打开,夹杂着花香的晚风争先恐后往里面涌入,冷意已经很不明显。


    家越来越近,夜色就越朦胧,时间和距离此刻好像连接在了一起。


    荆淙去停车,棘梨回头望向落日西沉的方向,那里只残留了几道白色的光。


    夜晚来了。


    棘梨在小县城的时候,有几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那个小县城离乐嘉不远,经济水平却和乐嘉天差地别。


    没有高楼大厦,没有灯红酒绿,每到晚上,外头就真的寂静下来,虽然有路灯,但也没人在外头行走,那才是真正的夜晚。


    棘梨的好朋友们都很害怕晚上,有的说太阳落下了,深山老林的妖怪会跑出来。


    棘梨对此嗤之以鼻,小县城地处平原,最高的山也不过是个一百多米的小土包,说是丘陵都算是抬举了,哪里有深山老林这种地方?不过都是大人吓唬小孩子的把戏罢了。


    棘梨从来不相信这些,也从来不害怕这些,她生来好像就胆子大。


    进门往沙发上一趟,她突然想到个主意,又抱着猫头形状的抱枕坐起来,“我们来看恐怖电影吧?”


    情侣之间看恐怖片绝对是增加感情的好方法,如果荆淙可以被吓得往她怀里躲就更好了。


    荆淙把她乱丢的鞋子在鞋柜里摆好,听到她的提议一愣。


    他也算是活了两辈子,但从来也没看过恐怖电影。


    棘梨倒是爱拉着他看爱情片,提出要看鬼片还是两世头一遭。


    不过也没什么不能理解的,她这个人向来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


    荆淙没说话,棘梨就当他是默认了,去社交软件搜“适合和男朋友一起看的恐怖片”,选了点赞最多的一部。


    兴奋打开电视,把荆淙拉到身边坐下,紧紧搂住他的手臂,夹着嗓子努力营造出楚楚可怜的感觉,“我很害怕,你一定要保护好我哦。”


    荆淙沉默一瞬,然后将头扭向一旁,背着她笑了一下。


    她这样子真的不太像会害怕。


    中式恐怖的绣花鞋和女鬼,似乎要比国外的血腥暴力要更恐怖一些。


    咿呀咿呀的歌谣响起,黑色的长直发披散着,红裙子太长,遮住了脚,看不到那里有没有一双红色的绣花鞋。


    棘梨拼命往荆淙怀里钻,一边撒娇一边摸他的胸,“真的好可怕啊。”


    荆淙拍拍她的背当做安慰。


    鬼突脸时,棘梨还没来得及表演尖叫,就已经有一声锐利的叫声冲上云霄了。


    叫的人不是她,也不是荆淙,他刚才脸上表情还算是镇定。


    家里活着的生物,除了她们两人就只有橘子了。


    荆淙打开灯,正好看到橘子仓皇逃窜的影子,速度快得惊人,简直像是偷鸡的黄鼠狼。


    棘梨和荆淙对视一眼,小声嘀咕,“猫真的能看懂恐怖片吗?”


    她按了暂停,想了想又直接关掉了,跟着小猫来到了卧室,橘子此刻正躲在床底瑟瑟发抖。


    荆淙随后跟进来,他此刻心情比棘梨更要复杂许多。


    他是知道,橘子不是只普通的猫,它也老在他面前吹嘘,它是如何见多识广,又是如何有勇有谋。


    就算那些都是它说的大话,但猫通人语,它不就是个妖怪吗?


    虽然不像民间传说和聊斋志异里那样,有厉害的法术,但它应该也称得上是妖怪。


    鬼怪从来都相提并论,为什么妖怪会被恐怖片吓到?


    棘梨跪在床头,手机来了手电筒往床底下照,橘子目的还是很大,可以看见正在最里面抖得厉害,毛茸茸的大尾巴不再翘得高高的,而是低了下来,围着自己的身体。


    她轻声安慰道:“电视已经关掉了,那个都是假的,故意拍出来吓人的。我们橘子最勇敢了,听妈妈的话,快出来好不好?”


    她跪在那里趴着往里面看,膝盖都疼了,橘子还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荆淙劝她道:“先别管它了,等一会,它应该就会自己出来的。”


    他从没听说过,有被恐怖片吓死的妖怪。


    棘梨不赞同道:“不行,你没看到吗?小猫如果应激了,是真的会死的。”


    她才不要看到橘子死,橘子真的是一只很乖的小猫,好像真的能听懂说话。


    聪明的人总是敏感些,小猫应该也是如此。


    棘梨找了个垫子垫在屁股下面,天气转暖,地板还是很凉,每隔个几分钟,她就要趴到床底下看一看。


    这个过程持续了近一个小时,橘子才终于不再那么害怕,从床底下慢悠悠爬出来,蹭了蹭棘梨的小腿。


    棘梨忙把小猫抱进怀里,“别怕,别怕,有我在,就算是鬼也不能对橘子怎么样的。”


    橘子叫声很嗲,又带着有气无力。


    “喵。”


    (吓死喵了。)


    荆淙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此窝囊的小猫妖怪,还真是第一次见。


    这个说法也并不是很严谨,除了橘子,他也没见过别的妖怪,妖怪是什么样子,他也不知晓。


    不过看着橘子和抱着它的棘梨,他叹了一口气,心里变得很软很软。


    如果能一直这么下去该多好啊,反正橘子只是只小猫,也不指望它出人头地。


    一直这样就好了。


    *****


    自从看到陶梦桃在看青佼的电视剧,棘梨就留了个心眼,总是忍不住观察陶梦桃在做什么,她会不会就是青佼派来的那个间谍?


    可结果总是无功而返。


    陶梦桃这个人性格说得上呆板无趣,刚上大学的时候还好,没想到时间越久,居然越内向,这和青玫形成了鲜明对比,青玫上大学之后,时间越长脑袋上的傻气越少了。


    不光是棘梨,宿舍里的其余人跟陶梦桃说话,她也只是笑笑,绝不会像是叶椰那样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她穿着算是朴素,都是很常见的大学生会穿的衣服,一看就没什么钱。


    如果她真是青佼的卧底,大概不会过得这么朴素,毕竟青佼这个人,人傻钱多的代名词,出手绝对的大方。


    所以,陶梦桃到底是不是呢?


    这个问题就像是个一个杂乱的线团,怎么也找不到可以抽丝剥茧的那根线。


    事情的转机是在青佼去深山老林里拍的那部剧,他真的人傻钱多,从选角开始到拍摄结束,一直热搜不断,营销不断,风头盖过了男一和女一。


    这次也是这样,明明早已经杀青,电视剧应该还在制作过程中,定档播放应该还得等好久,但是关于青佼有关的路透新闻,还在热搜上挂着。


    这种混脸熟不要脸的方式,是头猪都能被捧红。


    棘梨这次却没有像以前一样不感兴趣,主要原因是无意中一瞥,在后面的芸芸背景板中,看到了白蔻的身影。


    从寒假前那次会面开始,就没再见过。


    以前不知道还有个哥哥在人世就算了,现在知道之后,居然也经常会想起来。


    之后她便每次都会看一眼关于青佼的视频,两人戏份有重叠,十条里面能有一条有白蔻的身影。


    先发现她在偷偷看有关于青佼视频的第一个是叶椰,她看上去大大咧咧话又多,其实是个心细的人,最起码是宿舍四个人里最心细的那个。


    从短视频软件里看到棘梨推荐了有关于青佼的视频,她十分惊讶,立刻揶揄起来,“你不是说,青玫她哥不是个好人吗,怎么还偷偷点赞他的视频?”


    此言一出,宿舍里其余两个人的视线也都集中到了棘梨身上。


    第37章 傻子


    棘梨一时语塞,她点赞的才不是青佼,这个该死的大数据时代,她点赞的视频,为什么要推给叶椰,好烦。


    一边去找隐私设置,一边嘴上也不承认,“我哪里有点赞,不用说,肯定是手滑,他这个人那么讨厌,呆在我的喜欢列表里都是一种侮辱。”


    青玫听到这话不太乐意了。


    她有两个哥哥,大哥青谨对她也很好,但性格使然,看起来总是淡淡的。


    青佼就不同,在她心里,青佼就是最护着她、全家最爱她的那个人。


    虽然有心跟棘梨打好关系,但听到棘梨这么说对她最好的哥哥,青玫还是十分不高兴,“你怎么能这么说,二哥真的不坏的,他就是嘴巴坏了一点儿,其实还是很关心你的。”


    棘梨没有回话,她还在网上找教程,顺便把其他软件的类似推荐给熟人的功能也一起关掉,免得还有下次。


    青玫一向是软糯脾气好的,虽然是大小姐,但根本没什么性子,为人也不骄纵,在为人处世中,倒是很容易吃亏。


    她乍一生气,始作俑者叶椰倒不好意思起来。


    和千百万个爱嘴贱的大学生一样,叶椰也很爱耍嘴皮子。


    在宿舍四个人里,陶梦桃内向少话,青玫又是个乐呵呵的傻小妹,唯一会跟她斗嘴的只有棘梨。


    这也成为了她们俩的日常,叶椰真没坏心眼,也不是想挑起什么矛盾,她就是想随便找个什么由头,和棘梨随便扯皮几句。


    刚组织好语言想打哈哈圆场过去,喜欢充当透明人角色的陶梦桃却突然开口,“我觉得青玫说得对,她二哥应该是个很好的人。棘梨你不应该带着成见去看待别人。”


    青玫接着道:“本来就是嘛,我二哥才不是坏人,陶梦桃都不认识二哥,她肯定不会站偏队的,就是棘梨你老是觉得他是个坏人,才会有这种想法。上次周运那事,我二哥听说了之后,还去警告了周运,让他不准再找你麻烦呢。你真的误会他了。”


    她们俩成了同一阵营,棘梨不由哂笑,“他听说的,他是从哪里听说的?你有跟他说过这件事吗?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个傻子,能蠢成这样也真是没谁了。”


    青玫很生气,她长这么大,从来没人说过她傻,与之相反,大家都夸她聪明。


    这么当面骂她蠢的,棘梨是头一个。


    她想反驳,嘴唇才刚张开,却突然又愣住了。


    是啊,她从来没有跟二哥说过周运的事情,她怕家里人觉得是棘梨惹是生非,又要训斥棘梨,根本不可能主动提起这件事。


    看着她脸色一下子苍白下来,棘梨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冷笑几下,继续道,“他的确是个好哥哥呢,为了监视妹妹,都在学校宿舍里玩起无间道了……”


    她本来想再说几句的,但看着青玫的眼睛已经湿润了,不由哑然,人怎么能脆弱到这个地步。


    她选择闭上嘴,不再添油加醋。


    棘梨当然不能理解青玫现在的心情,她可从来没对青佼抱有什么希望。


    如果假设一下,荆淙一直这样监视着她,她肯定要当场发疯的。


    事实上,青玫面对的情况比这还要糟糕。


    她本来以为,上了大学之后,真的暂时脱离了家里的掌控,成为了一只自由飞翔的小鸟。


    比起凤凰,做只麻雀的滋味儿也真不错。


    她可以不用再管什么礼仪礼貌,想笑就大声笑,想跑就跑,想跳就跳。


    也不用像在家里一样,只能吃最健康的食物,汉堡可乐炸鸡,什么好吃吃什么,寒假回家足足胖了五六斤,这也让妈妈很不高兴,勒令她该保持体型了。


    在大学这个梦幻的伊甸园黎,青玫好像真的在做为自己而活,当然,其中最应该感谢地,就是二哥,是他在中间周旋,给她争取到了这个自由玩乐的机会。


    如果不是今天这个小插曲,她似乎还没发现,原来她没有在天空中展翅高飞,她还在笼子里。


    只不过这笼子,由华丽的金笼子变成了透明的材质。


    青玫难免崩溃,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棘梨说的没错,是自己太蠢。


    被点破后,前尘往事仔细回想,那些被她忽略的细节都浮出水面。


    周运的事情不是唯一一次,像这样的事情还发生过很多次,只是她从未去怀疑过谁。


    现在回头看,处处都是漏洞,许是因为她太蠢,青佼连撒谎都敷衍。


    青玫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


    棘梨脑袋都大了,怎么这么容易就哭了。


    隐隐后悔,刚才就不一时嘴快说出来,要是青玫突然硬气起来,去找青佼对峙发疯,透露出自己来,那可怎么办。


    毕竟青佼这个人,又蠢又坏,他肯定会恼羞成怒。


    他不会对青玫怎么样,但会把所有错都推到棘梨身上来。


    棘梨暑假还要回青家,她可不想真的惹到他,青佼真的很记仇。


    叶椰还在发蒙,她始终没搞明白状况,站起身递了一包纸巾给在床上坐着的青玫,她迟迟没接。


    她有些尴尬,伸出去的手还没收回来,就听到青玫的质问。


    “是你吧,他给你多少钱?”


    声音全然没有往日的甜美。


    叶椰又愣住了。


    *****


    青佼认为,钱是万能的,没有钱办不了的事情,只有不够有钱的人。


    而他,足够有钱。


    所以,他自觉是无所不能的。


    但这显然是错误的,比如现在,他就完全不知道某个女生宿舍内正在发生的事情。


    棘梨许多话真的带着偏见,青佼真的不丑,当然也并不符合她的审美。


    他的好看,是那种锐利的,张扬的,无法无天的。


    就算没有这么多金钱作为推手,他在娱乐圈这个靠脸吃饭的地方也不会寂寂无名。


    这种天上地下我最拽的感觉,很容易就会吸引到一批人格粉。


    青佼此刻很不爽。


    是的,非常不爽。


    宝贝妹妹居然喜欢上一个小白脸,还哀求他不要插手这件事,更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家里其他人。


    后来他的经纪人又把这个小白脸带到了他身边,他们居然成为同事。


    最让他不能忍受的是,他进娱乐圈的目的、他心中的女神车厘厘,居然在片场那么多人的情况下,夸赞这个小白脸一定会大红大紫的。


    这个小白脸还一脸平淡,一点儿受宠若惊的意思都没流露出来。


    该死,面前的这位可是车厘厘,也不知道白蔻有什么可傲的。


    如果车厘厘这么夸他,他一定会激动地跳起来的!


    这可是车厘厘啊,在他十八岁不久后参加的某个慈善晚宴,就让他一见钟情的车厘厘啊。


    青佼十分不爽,他是个绝不会委屈自己的人,不爽就要发泄出来,但还没等他找到白蔻,这小白脸就杀青跑路了,他要继续留在深山老林里,穿破破烂烂的戏服,被导演那个死老头骂得狗血淋头。


    好不容易等他出来,他第一件事就是要找白蔻麻烦。


    借题发挥的对象是经纪公司买的营销号放出的视频,他是绝对的主角,但他打开评论区就又不爽了。


    点赞最高的第一条是夸他帅的,很好。


    第二条也是夸他帅的,也很好。


    但第三条,夸奖的对象是站在最后面那个白蔻。


    白蔻怎么配?


    新仇旧恨一起算,青佼冷笑一声,看向经纪人海瑭的时候,眼神危险眯起来,高高在上地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海瑭眼皮一跳,无奈揉揉太阳穴。


    她今年刚刚三十岁,还没有完全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圈子里熬出头,只能伺候这种大少爷。


    尽管在心里叫嚣着真的受不了了,但她表面上还是压抑所有怒气,堪称心平气和解释道,“这并不是公司买的水军。”


    只要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的,这个道理她懂,也在白蔻身上很快得到证实。


    她想当个伯乐,也需要一匹千里马帮自己在公司稳住,青佼这种人就像是定时炸弹,就是玩票性质。


    他混好了,是理所当然,她在其中能起到的作用不多。


    什么时候突然想退圈,也是很大概率发生的事情。


    海瑭明白,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她不能把希望放在青佼身上。


    这个时候白蔻出现了,她希望自己没有看错人,希望自己可以成为伯乐。


    所以,即便是大少爷把手机摔到她面前,又甩了冷脸让她看着办,海瑭只是吸了口气,并没有去找营销号删评。


    她就是要凭自己,再捧出来一个大明星,而不是给青佼干着老妈子的活儿。


    但几分钟过后,她又冷静了下来,还是去备忘录里翻找那个营销号的联系方式。


    要是不删评,青佼肯定会继续闹个不停,他这个人无法无天的,什么事做不出来。


    保险起见,还是先如了他的意吧。


    她再买个营销号试一下,想办法先让白蔻先刷个脸。


    有一张好看的脸,事情就成功了一半。


    另外一半,则要看他的态度。


    就像是青佼这种,他永远也成为不了海瑭想要的那种作品。


    桌面上手机的视频还在循环播放,海瑭心情颇好,拿过来看了看,双指将屏幕放大。


    帅哥美女不一定上镜,现实里好看在镜头下不忍直视的人多的是。


    她不由更加得意起来,她真是眼光独到,一下子就挖掘到了这么一块和田美玉。


    说起来还都是因为青佼,她才误打误撞找到白蔻,一切都是命运最好的安排,她才不会久居人下,只给少爷当老妈子。


    第38章 度假


    叶椰整个人呆住,不是,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什么“是你吧”,又什么“多少钱”?


    这句话也太没头没尾,把人绕得云里雾里。


    她当然不会知道,这句话也不是对着她说得,这表姐妹两人莫名其妙大吵一架后,青玫又完全无视了自己这个站在她床前的大活人,眼睛只看着陶梦桃,再次质问道:“是你吧?我哥答应给你多少钱?”


    青玫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比起被叫过去和那个未婚夫见面时,还要苦涩,还要郁闷得多!


    她是当事人,仔细想一想,知道的细枝末节肯定比棘梨要多。


    陶梦桃一直以来沉默寡言,但总爱往她身边凑,无论是选修课还是食堂图书馆,都见缝插针跟过来。


    青玫原本还美着呢,以为自己特别亲和大方人缘特别好,现在想想,真是自作多情得可笑。


    陶梦桃经常面对歇斯底里的指责,但是她从来没想到过,这样的愤怒会出现在青玫身上,毕竟她一直都是甜美温柔的。


    她手背到后面,仿佛又回到了家里,无措得捏了捏衣角,张张嘴想说什么,但又好像没有解释的必要……


    青玫说的都是真的。


    所以她什么都没说,只是低着头,再低下去,再低下去。


    青玫得不到她的回复:“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朋友,”


    她吸了一下鼻子,“但以后不是了,我会和辅导员申请换宿舍,还请你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


    说罢,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


    叶椰感觉自己被孤立了,直到现在,她还是迷迷糊糊的,朦胧猜到了一点儿,但离真相还有一段距离。


    青玫和陶梦桃情绪一个比一个差,棘梨倒是看起来很正常,叶椰选择发消息求助这个唯一可以交流的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好好的吵起来了?】


    棘梨本来就在玩手机,回复得很快,


    【你还没看懂?】


    【陶梦桃拿了棘梨她哥的钱,一直在当眼线监视青玫呗。】


    【(白眼)(白眼)真不知道,你这智商怎么考得上大学的。】


    主要是监视青玫,但恐怕连她也顺带上了。


    棘梨现在心情真的很复杂,要是自己没那么小心,白蔻的事情肯定会被陶梦桃告诉青佼的,到那时候,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尽管之前对陶梦桃印象还不错,觉得她虽然有些放不开,但也挺好相处的,最起码不是网上那些奇葩室友。


    但确定了她就是青佼的眼线,棘梨对她的好感也降到了冰点。


    叶椰那边回复了好几个省略号的表情包,棘梨没回答,她也在考虑要不要换个宿舍。


    毕竟学校里一间宿舍就这么小,还要住四个人,隐私空间实在有限,她实在是服了青佼,真把亲妹妹当成特务对付呢。


    但换宿舍的事情才没有这么容易,大学辅导员都是和稀泥的一把好手。


    棘梨一向不喜欢她的辅导员,这人讲课罗里吧嗦,三句话就要扯到“我先生”和“我儿子”上面。


    虽然棘梨也不怎么爱学习,但比起中年人不知道为什么凡尔赛的凡尔赛,她更厌恶后者。


    谁想听两个老东西的甜蜜日常啊,棘梨也并不觉得如何甜蜜,辅导员简直比CP粉还能扣糖。


    青玫先在聊天软件上找了辅导员,毫不意外得到了敷衍的答复,甚至连什么事原因都不问,就先数落一番“同学之间要好好相处”之类无用的话。


    青玫无法,她是乖惯了的,只能老老实实消了念头,宿舍里气氛一直很古怪。


    棘梨还好,自从和荆淙的关系公开,她有时间就要去黏着他。


    荆淙最近又回复了最初的样子,对她百依百顺,但棘梨反而怀疑起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得小心一点,反正她喜欢荆淙,荆淙之前勾引了她,他就必须负责,也只能是她的。


    到了周末,她一边使劲揉捏橘子,一边儿跟荆淙吐槽,“你是不知道,青佼有多变态,居然收买了一个室友,让她盯着青玫,估计也顺便盯着我想找我的不是。”


    荆淙侧着头仔细听了,评价道:“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情,但是……青玫吧也确实让人不放心。”


    这说的是实话,青玫的确脑子不清楚,笨得可以。


    但棘梨已经没心思去说青佼的破事了,荆淙说话好温柔,和她对话的时候总是这样凝望着她,好像只乖乖坐好的小狗。


    棘梨忍不住了,放弃手中的猫,转而去楼他的脖子,“你真的好可爱,我好喜欢你。”


    这种类似的话,荆淙已经听过了无数次,无论是哪一世。


    前世她说得最多的就是,他好像萨摩耶,是看了就会让人心情很好的天使。


    哼,鬼话连篇。


    心里这样想,还不是被她乖乖摆弄,


    棘梨像是揉小猫一样乱揉他的头发,直到最后成了个蓬乱的鸡窝,她才满意似的,亲亲他的脸终于放过了他。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了暑假前,其中最难过的还是青玫,在宿舍里,除了叶椰,她谁都不搭理,心里终于一起埋怨上棘梨。


    陶梦桃是青佼的眼线,棘梨同样也让她很失望。


    她明明早就察觉到了,为什么不提醒她一下呢?


    她压根就没拿自己当朋友,青玫总算认清了这个事实,两人的姐妹情,完全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棘梨一直都是冷冷的,不主动,也不驱赶,像是在看个小丑一样看她忙前忙后。


    青玫心都要碎了,她以为的美好大学生活都是假的,就连叶椰,她也不确定起来。


    尽管叶椰不是青佼的眼线,对她也很热情,但很明显,叶椰更爱和棘梨一起玩。


    这让青玫更加沮丧,她也不敢去问叶椰到底有没有把她当朋友。


    万一对方的答复是否定的,她该怎么办?


    她和青佼吵架后,也一直冷战到现在,人生似乎灰暗到了极点。


    人的本性是逃避,她想从别的地方寻找一点安慰,可那个能够给她安慰的他,却比以往更为敷衍、更为冷淡。


    突然就没意思起来,青玫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座孤岛。


    棘梨倒是有了好消息,她原本是计划着,随便做个旅游计划,去什么地方玩上两个月,度过这暑假。


    她是不想回青家那个地方了,但之前跟容顺慈联系过,她却不答应,强硬要求她必须回来。


    这让棘梨很不解,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两看相厌,但容顺慈还非要这样做?


    不过她也没当一回事,反正她现在已经十八岁了,是个成年人,青家总不能报警把她抓回去。


    容顺慈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她就是不要回去了。


    正在僵持的时候,伍灵竹邀请她去小岛上度假,还和青家那边儿打好了招呼。


    棘梨很开心,听说那是伍阿姨的私人小岛,风景很好。


    就算在期末周,她也分了其他心思,开始准备起度假的东西。


    各种防晒霜,适合海边穿的衣服,还有泳衣,她这次一定要学会游泳。


    荆淙有点不高兴,相比起棘梨在乐嘉的无牵无挂,他有太多事情要处理,肯定要回去呆一段时间。


    要是棘梨去别的地方玩也就算了,却偏偏是去伍灵竹的小岛上,不可避免会和徐将打上照面。


    棘梨发现了他的不快,哄人的时候却很敷衍,“你也可以一起来呀,伍阿姨也很欢迎你的。”


    荆淙没立刻说好,只在心底默默盘算着,在暑假两个月里,他奶奶的生日,他爸的生日,还有几个大大小小的聚会,他能分给度假的时间,最多只有半个月。


    他叹口气,很是担心老婆提前被人拐跑,看棘梨完全没有这么自觉,还是拿着刚买的东西给他看,笑容十分明媚,“你看看,我穿这个好不好看?”


    荆淙无论什么都说好看。


    他早已经明白,她已经买了回来就是喜欢,他的意见,对她来说其实并不是很重要。


    他说不好看,她也只会撇撇嘴吐槽,“男人都是没有审美的。”


    他如果说好看,她则是会很高兴亲他一下,“你眼光和我一样好!”


    他当然会选择后者。


    他夸完衣服漂亮,又夸了一遍她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她果然心花怒放。


    荆淙有时候觉得,棘梨像是玻璃瓶里透明的水,一眼几可以看到所有。


    当然,这只是他以为,前世证明,她绝非对他表现出来的那样简单。


    看她这样兴高采烈,他还是泼了冷水,好心提醒道:“别老想着这些事,要是挂科了,看你怎么办。”


    棘梨道:“才不会呢,我每天都有好好复习的。”


    虽然没有上次复习的欲望强烈,但是她也很努力了。


    大学基本上都这样,想要拿到九十分以上很难,但是想拿到及格的六十分,还是很轻松的,只要不逃课拿满平时分,期末周再头悬梁锥刺股几天。


    棘梨对自己很有信心,她也比较爱面子,想着前一次既然都拿了优秀,这次也总不能太差,最起码要一半以上优秀,要不然多难看。


    小岛度假就像是钓在她前面的那根胡萝卜,她这辈子还没去过海边呢。


    蓝天,大海,白云,还有她这个美女,想想画面就很好看,肯定适合拍照片。


    到时候,她一定要拍好多好多漂亮的照片发朋友圈,收获很多很多点赞。


    真是想想就开心,背书的时候更开心了。


    去自习室时正好路过学校的宣传栏,作为上个学期专业里凤毛麟角几个拿了全优的人,棘梨的照片自然也在上面挂着。


    她欣赏了一会,觉得拍得没有她本人好看,但也还凑合吧。


    唯一不爽的是,在她旁边,就是大二的优秀学生代表,那个讨人厌的左心远。


    这种道德败坏的人,也配跟她的照片放在一起。


    呸呸呸,晦气死了。


    第39章 左心远


    棘梨真的后悔,今天出门前为什么没看个黄历,自习室的同桌居然就是左心远这个大贱人。


    一对视上,棘梨立刻转身想走,但这个念头刚起来,就又没了。


    搞笑,凭什么要她走,要走也应该是他。


    现在是期末周,如果不是一大早就去图书馆占位子,根本抢不到座,自习室的位子是用软件预约好的,要是现在转头再去图书馆,肯定是来不及了。


    所以,她才不走,宿舍压根不是学习的地方。


    她暗戳戳地想,最好这个左心远有骨气一点,收拾东西赶紧滚,免得让她看了就不爽。


    可惜左心远是个死皮赖脸的人,哪怕她都看到了,他在她坐下来那一刻很不雅观地翻了个白眼,但之后还是什么动作都没有,就跟死了很久的尸体一样,躺在棺材里站不起来了。


    棘梨也翻了个白眼。


    她还以为他多了不起呢,天天趾高气扬的,道德水平极低,还摆出来一副精英的样子到处晃悠,结果不还是期末周苦背重点的普通人啊。


    棘梨自己也挺爱装的,但她很讨厌左心远这样又装又low的人。


    等到和荆淙约定的午饭时间,她将东西放好在包里,反正都是些课本,最贵的也不过是一只几百块的钢笔,棘梨没打算拿。


    她抬起头,就看到荆淙已经在教室门口站着,更顾不得这些了,立刻飞奔过去,很不客气地黏住他的手,“你怎么来了也不喊我?今天我们去吃什么呀?”


    荆淙握住她的手,很轻地皱了一下眉,“你怎么会跟左心远坐在一起?”


    棘梨吐槽:“谁想和他坐在一起啊,这个装货,自习室抢座不显示姓名,我特别倒霉,才跟他选一起去了呗。”


    荆淙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揉了一下她的脑袋。


    她说的没错,喜欢一个人,眼泪真会觉得她像是小动物,她现在就会觉得,棘梨很像一只气呼呼的小猫。


    当然,不是橘子那种。


    之前听不懂橘子说话,他还觉得橘子毛茸茸的胖胖的,虽然花色斑驳,但还是很可爱的。


    但自从能听懂这只猫讲话后,他就不觉得它可爱了。


    这只猫凭借着救命之恩,简直是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开罐头晚一分钟就要痛骂他是个恩将仇报的无耻小人。


    托它的福,荆淙现在真的懂了猫语,遇见学校里的流浪猫和朋友家养的猫,也都能听懂它们的叫声,顺带着狗叫声也能听懂一点儿。


    但这些猫猫狗狗智商不高,绝大多数不能像橘子一样顺畅交流,有的连正确表达自己的需求都很吃力。


    他没把左心远当一回事,棘梨这个人就是这样,如果讨厌一个人,就是很讨厌很讨厌,如果不是那个人过来救了她的命,她绝对不会原谅他的。


    青玫就是如此,虽然她好像也没有什么惹到棘梨的地方。


    恰恰相反,她还一直笨拙地想和棘梨打好关系,但因为她姓青,棘梨讨厌所有青家的人,顺带也讨厌她。


    吃完午饭再次回来,左心远还在那里坐着,不知道是没去吃午饭,还是吃过了。


    他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头发和衣服都打理得很整洁,在一群或胖或邋遢的男生中,也算得上是鹤立鸡群了。


    棘梨在心里骂了一句,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衣冠禽兽,呸呸呸。


    或许是努力学习,肚子就会饿得特别快,棘梨抬头时,左心远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她心里泛起隐秘的得意,这次卷学习,是她赢了。


    她三下五除二将桌面上的文具收拾好,重新放入笔袋里。


    她有很多种颜色的笔,笔记和课本常年都是五颜六色的,像是在进行某种艺术创作。


    吃过晚饭后回宿舍,这里的气氛还是那么诡异,陶梦桃和青玫都不说话,叶椰也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又因为自己的多嘴多舌,引发第二次寝室大战。


    在此之前,四个女孩儿虽然性格各异,但总体相处不错,最起码从来没这样吵过。


    叶椰是真怕了,如果能穿越回去,她真想狠狠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叫你多嘴,叫你多嘴,看吧,现在事情闹成了这个样子。


    棘梨对此却看得很开,她可没有一点自责的意思。


    陶梦桃监视青玫,是事实。


    青佼给陶梦桃钱,这也是事实。


    既然是事实,那迟早都是要暴露的,早暴露,晚暴露,都是暴露,她把事实捅出来能有什么错?


    根本没错嘛。


    青玫还算讲点道理,就算和青佼吵架,也没有把她供出来。


    棘梨没有去问,但就是知道,要是青佼知道这其中还有她的事儿,早就跑过来大吵大闹了。


    夏天的夜晚来得很慢,外头还是乌蒙蒙的,并未完全黑下去。


    城市里听不到蝉鸣,只有学校老旧的空调外机工作时发出的沉闷声响。


    洛水的夏天是闷热的,空气里都是潮湿的水意,让人像是处在一个巨大的蒸笼里,让人喘不过气来。


    棘梨洗完澡,觉得整个人终于活过来,清爽了不少,无视其余人的沉默,这是她在青家最常做的事情,早已习以为常。


    不要被别人的情绪所影响,这是她在青家学会的事情。


    哼着不知道哪里听来的旋律,她打开手机,本是想切换到小号,看看白蔻有没有给她发消息,没想到刚人脸解锁,大号就跳出来一条好友提醒。


    点进去一看,验证消息只有三个字——


    左心远。


    棘梨摸不着头脑,他加自己干什么?又想出什么鬼点子要来对付自己?


    她选择忽略,并不想让这种败类呆在自己的好友列表里。


    没过半个小时,好友申请又发了过来,这次申请消息里多了一行话:


    我的钢笔在你那。


    棘梨只觉得这大沙比疯了,这话什么意思,说她偷了他的钢笔吗?


    她同意申请,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他骂了一顿。


    左心远十分无语:


    【谁说你偷东西了?那只钢笔对我很重要,请你赶快还给我。】


    这还不叫诬陷她偷东西,那什么才叫?


    棘梨又把他骂了一顿。


    左心远:


    【…………】


    【我都说过了,没有说你是小偷。你笔袋里里有我的钢笔,你在哪幢宿舍楼,我去找你,麻烦你送到门口给我,可以吗?】


    棘梨还没有上床,就坐在桌子下,只觉得好笑。


    左心远的钢笔,怎么会在她笔袋里?


    都这年头了,还有谁会带钢笔出来啊?


    装死了。


    不对,她是例外。


    她放在笔袋里的那只已经过了很多年,还是她初中时,朋友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几百块的钢笔,在初中生眼里绝对是奢侈品一样的存在,她收到之后就爱惜得不得了,还盘算着,等好友生日时,她要回什么礼物,可还没等到好友生日,她家、她大伯家,就都出现了意外,她也从小县城,来到了大城市乐嘉。


    现代社会只要有心联系,就很难杳无音信。


    但比物理上的距离更糟糕的是,只要人一旦分开,两颗心也就越来越远了。


    棘梨和好友就是这种情况,刚到乐嘉时,两人还是喋喋不休聊天,随着时间的流逝,能说的话就越来越少,大家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家庭,学业,以后还有工作,要为生计发愁,很难有一条道路上一直走下去的两个人,最终成为变为彼此通讯录里的一个头像,多年提起以后,会会心笑一下,成为青春的符号。


    这只早就被淘汰的钢笔,就这样躲在笔袋里,一直没被使用过,但一直也没被放弃过。


    她随手从帆布包里将笔袋拿出来,打开拉链翻了翻,没想到还很看到一只完全陌生的笔。


    沉默片刻,才将那只不属于她的钢笔拿出来。


    这只黑色的钢笔找不到logo,笔身处有花体英文的刻印,花里胡哨的,又小,棘梨也没认出来。


    她拿起来端详了一遍,脑中仔细回想起来,这只笔是什么时候跑到这里的?


    该不会是左心远这个坏人趁她中午离开,偷偷放到这里,好用来诬陷她的吧?


    棘梨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她决定先发制人,又噼里啪啦打字,继续把贱人左臭骂一顿。


    【搞不搞笑啊你,都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一套。】


    【你是不是小学生啊,以为就凭一只破钢笔就能陷害我吗?】


    【赶紧让你妈回家生个二胎吧,大号废了趁还有精神抓紧练个小号。】


    【这次可记住了,别又把婴儿扔了,只把胎盘留下来。】


    左心远一连发来好几个问号,真是难以置信,短短几分钟内,他就挨了三顿骂。


    【我什么时候陷害你了?】


    【教室里是有监控的,我查过了,这支笔滚到地上了,有同学路过,以为是你的,就捡起来放到你桌子上了。】


    然后估计就是棘梨收拾东西的时候根本没注意。


    棘梨顿了一下,没想到这小子居然不是过来给她使坏心眼的。


    但是即使她平白无故骂了他,让她道歉也是不可能的,左心远就算这件事没有那么坏,但他这个人还是很坏的。


    无论多少骂,他都受之无愧。


    棘梨没好气回复:


    【那你不早说,鬼扯那么多没用的废话!】


    左心远是真无语了,沉默两分钟后,才回复道:


    【你在哪幢宿舍楼?我去找你。】


    【麻烦你,把笔还我好吗?】


    棘梨想也不想就拒绝:


    【不好,明天再说吧。】


    她当然不是想贪图这一支笔,但是这大热天的,她才刚洗完澡,男生又不能上宿舍楼,让她跑下去,肯定又会出汗,岂不是白洗了?


    第40章 胡说


    左心远又一连发了几个问号过来。


    【那你想怎么样?】


    棘梨不耐烦:


    【我没想怎么样,不就一只破钢笔吗,也只有你当个宝贝,我才不稀罕,明天还你不行啊?】


    她可是住四楼,这是四楼唉,蹭蹭蹭跑下去,再蹭蹭蹭跑上来,绝对会出汗,她才不要。


    左心远态度很坚决:


    【不行,不能等到明天。】


    棘梨懒得理他。


    过了几分钟,左心远又回复道,


    【这样吧,你开个价。】


    呦呦呦,还开个价,又装起来了。


    棘梨:


    【五百万。】


    【五百万打我卡上,我立马飞奔到你宿舍楼底下。】


    左心远这次回复倒很快:


    【你疯了吧?】


    棘梨呵呵,没点实力就要硬装。


    左心远拿不出钱还要纠缠不休,棘梨本来想把他拉黑的,但这人眼看利诱不行,又打起来了感情牌,开始讲述这支钢笔对他的意义有多么重大,这是他那早就去世的妈妈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一直很珍惜。


    他要是说去世的是别人也就算了,棘梨只当听不见,但偏偏是妈妈。


    她刚才才让他妈回去生二胎,还怪不好意思的。


    因为这一点愧疚,她终于松口。


    【行吧,我在B5,你来的时候去旁边超市给我买个冰可乐,买个冰淇淋,低于三块的我不吃啊。】


    【对了,你到宿舍楼底下再叫我,别提前给我发消息。】


    左心远:


    【行(微笑)(微笑)】


    *****


    左心远也不知道,人怎么能倒霉成这样,没喝凉水,都能塞牙。


    他苦哈哈去超市买了棘梨要的东西,在楼下等了好一会儿,夏日的晚风也不凉爽,吹得人更心烦气躁。


    好不容易等棘梨下来,他把东西递给她,刚拿回自己的钢笔就听到后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他真是倒霉到极点了。


    玉婉淑就站在不远处,旁边还站着她的室友符寻双。


    左心远的心沉下来,两人高中时就是同学,最后要成为男女朋友的这层纸,戳了这么久,却每次都是紧要关头出差错。


    生日聚会那次表白后,他解释了好多遍,玉婉淑才终于相信他,但一直还在生他的气,最近好不容易有松动,但这么一闹,估计又没戏了。


    今晚本来是有个很有名的大厨来洛水开了家餐厅,玉婉淑本来是叫他一起去的,左心远答应的好好的,可从自习教室回来后,洗澡后赴约的衣服都换好了,才发现自己的钢笔不见了。


    立刻去自习教室找了好久,不光是他坐的位置,顾不得还在的学习的众人的眼光,他弓着腰,仔细将整间教室都搜罗了一遍,还是连个影子都没有。


    眼看赴约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玉婉淑没在校门口等到他,打了两个电话过来,手机静音他也没听到。


    钢笔是必须要找到的,否则他也没什么约会的心思,就算去了,整个晚上也只会错误百出。


    拨打玉婉淑的电话后,他表示自己现在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不能陪她去给尝试新餐厅了,等事情解决了,一定专门去给她赔罪道歉。


    玉婉淑只是静静听着,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等他说完后,也没给个答复,而是直接点了挂断。


    听着电话那头的嘟嘟声,左心远就知道,她一定是生气了,可事有轻急缓重,餐厅可以什么时候都去吃,钢笔要是不趁早去丢,极有可能真的找不到来了。


    他顾不上去安抚她的情绪,急着准备去申请调监控。


    这应该是他今天唯一幸运的事情了,监控拍到了,那支钢笔是如何在没人注意的时间滚落下去的,又是如何被路边的同学捡起来放到棘梨的桌面上去的。


    无论如何,他松了一口气,没丢就好。


    可现在,他心中的一口气又重新堵了上来。


    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玉婉淑怎么会恰好路过?


    眼看着她脸上的神情变化,先是震惊,然后是不可置信和难过。


    她那张流畅的鹅蛋脸,此刻五官都皱了起来,那双眼睛里原本的温柔笑意,此刻都是惊讶和难过。


    她质问道:“这就是你推掉约会要忙的事情吗?不能和我去吃晚餐,在这里给别的女生送零食?”


    棘梨本来是嫌热的,但遇上来了这样一场大戏,她索性先拆了雪糕,边吃边看,要是化了就不好了。


    左心远懊恼道:“婉淑,你听我解释……”


    许是因为路灯,玉婉淑的脸色分外惨白,“我不想听,你总是有那么多解释的话,如果你能把解释的心思都用到正地方去……”


    她停顿在这里,掩面离开,左心远也追着离开,“我真的……这件事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场戏只唱了个开头,居然就匆匆结尾了,棘梨很是失望,又咬了一口冻得梆硬的冰淇淋,情不自禁吸了一口气,好冰。


    戏已经散场,她这个观众自然也没有要待的必要,转身想走,却又被玉婉淑的室友叫住。


    “同学,你知道左心远有女朋友吗?”


    棘梨转过身来,很是惊讶:“她们没交往吧?”


    左心远之所以能保持单身,说起来还是她占头功呢。


    棘梨对此很是骄傲。


    符寻双噎了一下,的确,左心远和玉婉淑是还没有交往,但是她们俩是一对,早已经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所有人都默认,她们迟早会成为一对恋人。


    作为玉婉淑的室友和好友,符寻双当然会选择站在玉婉淑这边,棘梨刚才那句反问就耐人寻味起来,很有挑衅的意味。


    她看待面前这个陌生女孩儿的目光也不善起来,打量的时候也带着几分不满。


    是和玉婉淑完全不同的风格,宽大外套下很明显是睡裙,此刻还有心情咬着手上的雪糕,眼睛倒是很亮,看起来似乎是个聪明人,却尽不做聪明事,居然想当插足的第三者,真让人不屑。


    “现在不是,将来也会是。”


    符寻双斩钉截铁道。


    棘梨笑了一下,故意道:“那可真不一定呢,毕竟感情的事情,可是没有先来后到的呦。”


    为了给左心远找麻烦,棘梨真是下了好大的功夫,天知道,她究竟是忍着多大的恶心说出这句话的。


    看见符寻双脸上的愤怒,她这才施施然转身离开,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她再一次,挽救了一个头脑不清醒的少女跳入火坑。


    她真是不理解,为什么玉婉淑一定要和左心远纠缠不清,天底下这么多男人,怎么就非要找个歪瓜裂枣当宝贝呢,还担心她要来抢。


    她才不会看上左心远这种又装又贱的人,她的荆淙才是真的宝贝呢。


    回去宿舍,她立马给荆淙发了个消息。


    【宝!】


    【陪我玩!】


    荆淙:


    【这次陪你玩哪个游戏?】


    棘梨想了一下,MOBA游戏太气人,跟荆淙玩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不要因为游戏影响好心情。


    寒假时玩的那个经营游戏,她早就玩腻卸载了。


    一时之间,她也想不出来,有什么好玩的。


    【什么游戏都不玩,我们就这样聊聊天不好吗?】


    荆淙的回复是一张照片,橘子吃得圆滚滚的肚皮。


    棘梨看到了恨不得现在就去把小橘子使劲揉成个小猫面团。


    荆淙才刚被骂骂咧咧的猫指使开了个肉罐头,心里很有怨言,和棘梨吐槽道:


    【好大的肚子。】


    再这么吃下去,真的要成猪了。


    棘梨不假思索:


    【那你那个大不大?】


    荆淙:


    【……】


    他就不该对棘梨抱什么希望。


    这才不过几个月,那个逗两句的棘梨就一去不复返了,取而代之的是记忆里那个女流氓棘梨,老是突然来上这么一句,他又回到了以前那个悲催境地,动不动就要被调戏。


    不对,比以前还是悲催,毕竟前世他们还能算是同龄人,但现在可不是,心理年龄他可比她大了不少。


    秉持着这种不能输的想法,他红着脸,绞尽脑汁地想,终于想出个满意的回答:


    【你不知道吗?】


    可惜他永远都在低估棘梨。


    【我忘记了嘛。】


    【要不然你现在拍一张,发给我看看呗。】


    【(害羞)(好色)(捂脸偷看)】


    荆淙再也不回复了。


    这是棘梨意料之中的事情,但还是难免有点小沮丧。


    她之前还以为,荆淙突然开窍,但骚话说来说去也就那么几句,他根本还是那个荆淙,小惊喜是假的。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她以后可以慢慢教他啊。


    枕边教夫,也算是别有一番意趣。


    但不是面对面聊天就是这个坏处,荆淙不高兴了就不回话,棘梨也不能冲过去掰过他的脸,强硬要求他要跟她讲话。


    唉,荆淙真是一只敏感的小猫咪,橘子就不这样,她想怎么抱怎么抱,想怎么揉怎么揉。


    棘梨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顺手把网名改成了“橘子妈(已封肚)”,满意地笑了笑,她真是太有梗了。


    好想再亲亲橘子这只胖小猪,但是它最近好像有点太胖了。


    人一旦胖了就会有三高这样那样的并发症,小猫应该也不例外。


    荆淙那个人就是没有什么原则的,估计只要橘子要吃他就会给。


    不行,再见面的时候她得给橘子制定一个减肥计划。


    上次去宠物店洗澡的时候,她有特意问过橘子差不多多大了,给它洗澡的小姐姐掰牙看了,说是估计年纪不小,五岁往上。


    要知道,一只小猫的寿命也就十几年,橘子马上就要迈入老年猫行列了。


    动物大多都一样,一旦岁数上来了就爱生病,应该从现在注意一下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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