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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笨蛋美人翻车实录[快穿] 100-110

100-110

    第101章 遭遇时停的艳鬼12 “真的好喜欢你………


    郁舟莫名打了个寒噤, 后背唰的发冷:“纸人不是已经被你烧了么?”


    “那只是一个纸壳分身。”宿水慢慢思索,“虽然这鬼的本体暂时被束缚在某处不得脱身,只能以分身显于人前, 但似乎他的感知力遍布了整座别墅。”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郁舟的腰还被宿水搂着,他急三火四地就要起身,“他很可怕的……”


    郁舟并不想得罪那只大鬼。也许是气度使然, 也许是鬼王对小鬼的等级压制,那大鬼轻轻一个眼神都令他胆颤。


    宿水皱起眉, 他想起在第三晚的梦境中, 郁舟跟他说自己的丈夫有暴力性癖, 他现在怀疑那个梦境也许差不多就是上一世的重演。


    “我会杀了他。”宿水突然说。


    郁舟倏地掀起眼睫看他。


    宿水看着他的反应:“你不忍心?”


    郁舟乌泱泱的睫毛又垂下来:“……没有。”


    他眼睫簌簌而动,在思量。


    他是真的怕被大鬼报复, 如果天师能制服那煞鬼, 那……


    他用指尖捏住宿水的袖角:“他真的会报复我们的, 我怕……我也希望你能收服他。”


    “好。”宿水反握住他的手。


    在宿水准备法器的时候, 郁舟就凑在他身边看。


    宿水让他不要靠得太近, 以免被法器误伤。


    郁舟有种要参与大事件的紧张感, 期期艾艾地问:“我、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宿水:“准备艾草。”


    郁舟震惊眩惑:“你、说什么话呢!”


    宿水有些好笑,眸光流转看向他:“艾草能辟邪……你想到哪里去了?”


    宿水点燃干艾叶, 双手抱臂, 看那艾叶在小坛子中静静燃烧。


    干燥的暗黄叶尖渐渐卷曲、烧焦, 烧出细微的“噼啪”声, 袅袅白烟升起,苦涩艾香弥漫。


    宿水衣领边的微型摄像头闪起红光,之前被他中途掐断的灵异直播到了规定时间再度定时开启。


    ——宿水你的嫉妒心是不是太强了?上次对你老婆说谢谢的兄弟们都被你拉黑得一个不剩啊?啊?


    ——妒夫啊妒夫!你老婆也忍得了你这样?


    ——为什么老婆走路姿势是夹着腿的,大哭,老婆你怎么了


    ——宿狗你对我老婆做什么了啊啊啊啊啊我杀了你我要向天师协会和超自然局和维安部检举你!!!


    ——上面的兄弟确定要检举宿水?讲个鬼故事, 到时候你的举报信是要交到他手里的,他是维安部的公职人员哦……


    ——不是说是谣言吗。真要是,他怎么可能这么闲,还开灵异直播?


    ——维安部平常都不敢主动给宿水派任务,宿水的行动一直很自由。话说这次任务居然请到他了我还挺意外


    ?


    宿水静立许久,垂眸看着排布在桌面上的法器,不知在想些什么。


    郁舟都等得忍不住问他:“下一步我们做什么?”


    宿水终于动了。


    他抬眼,凝视着郁舟,唇畔微启,念出一段法咒:“天精地精,日月之精,天地合其精,日月合其明,神鬼合其形,你心合我心,我心合你心,千心万心万万心,意合我心。”


    桃花和合咒,催生情根,庇佑有情之人终成眷属。


    郁舟眼神恍惚一瞬,瞬间着了他的道,身子软绵绵一斜,被宿水稳稳接在怀中。


    郁舟陷入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是桃花和合咒在生效。


    宿水垂下眼睫,眸光沉静地看着怀中的郁舟。


    他早就说了,他要带郁舟走。


    务求万无一失。


    等郁舟睡完这一觉,开了情窍,届时他也正好杀了那煞鬼,之后便直接带上郁舟离开这座别墅,远走高飞,走到天涯海角,在今后的漫漫人生中慢慢培养感情……


    那煞鬼已生生旁观了他与郁舟的亲密场面,今夜阴气最浓的子时,必定会有所作为。


    宿水擦拭剑刃,薄而坚硬的刃面反射出雪白的一道光。


    静待子时降临。


    ?


    万焚神色略带烦躁,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弹出的消息。


    手机一直在振动。


    师姐:师父有令,速回师门。


    一开始只是这样语气平淡的一条消息。


    算算时间点,万焚的师父此时应该是正在给还留在岑山的几个徒弟开会,在会议上吩咐了什么事情,让师姐通知他回师门。


    过了不久,又传来情绪激烈的几条消息。


    师姐:速回!速回!速回!


    师姐:放弃任务!立刻撤退!


    万焚:我已经有线索了,很快就能捉住那只煞鬼。


    师姐:别做任务了,情况有诈!


    师姐消息发得飞快,指头都快磨出火来,将刚得知的秘密消息速递给他。


    师姐:这个三方合作任务是超自然局发起的,可是超自然局对所有人都隐瞒了一条重要线索。


    师姐:那只百年煞鬼是印征的分魂!


    这个消息无疑是令人震愕的,万焚面上都闪过一丝细微惊诧。


    一位如此有威望的天师,与一只煞气深重的鬼祟,怎么料想也让人想不到这二者会有关联!


    师姐:印征是什么地位,是哪边的人,你好好想想!超自然局内部新旧两派分歧存在已久,要职三年一换,今年推选印征任正局长一职的呼声最高。但,旧的那一批老人不肯让贤,一直持反对意见。


    万焚:他的分魂怎么会是——


    师姐:好问题。堂堂一个天师怎么会分出一部分魂魄去做煞鬼呢?这传出去可是惊天丑闻,要让整个天师界都对印天师口诛笔伐,喊打喊杀。


    师姐:但你应该知道,印天师的父母都是因公殉职的英烈天师,前二十几年他就被超自然局接走,幼年起接受的就是最正派的教诲,修的是正得不能再正的道。但凡有所了解,谁都敢说,印天师这一世不可能做主动分出魂魄做煞鬼的事。


    万焚:“这一世”?


    师姐:师父推测,这是印天师上一世的变故,留下来的祸患。


    师姐:譬如,生前有强烈夙愿未了,浓烈的不甘、爱恨未消,不愿投入轮回,三魂之中人性最重的幽精挣脱主魂,做了孤魂野鬼,又遭惨烈之事,方才煞气冲天。


    师姐:师父刚刚去问了维安部一件事。维安部已经很久不敢主动给宿水派任务了,这次为什么会是宿水?你猜维安部那边给出的答复是什么?


    师姐:超自然局指定人选!


    师姐:豁出这么大的脸面请人,为什么?宿水身上有什么特质,是他们需要的?


    万焚的思维急速运转,几乎跟师姐发来的消息同一时间道出了关键。


    万焚喃喃出声:“名气,争议。”


    师姐:名气,争议!


    师姐:界内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的灵异直播间,只待揪出他的错处。那么多恨他的天师,对他紧盯不放,如在暗处的箭矢蓄势待发。


    师姐:宿水本人并不怕巨大名气给他带来的争议。但是,他的直播间的消息传播速度之快、影响力之大……


    万焚喃喃自语:“如果借宿水人流量巨大的直播间,将煞鬼是印征分魂的事公之于众……”


    师姐:会在天师界掀起轩然巨波。


    师姐:最阴毒、最小人、最唯恐天下不乱的一批天师,一直在暗中监视宿水的直播间。如果是他们第一时间得知煞鬼是印征分魂的事……


    万焚都几乎为之震愕、厌憎:“险恶之至!”


    师姐:有人因争权夺利,构陷印征。有人因私人恩怨,狙击宿水。我们岑山则因为坐了天师协会一把手的位置太久,有人虎视眈眈,要拖着你也去滚一遭刀片了。


    万焚:我有信心应对。


    万焚知道有人设这样险恶的局后,眼神仍然清亮坚定,正道走得笃定,不闪不避,迎难直上。


    师姐:应对个头?师父的意思就是叫你不要蹚浑水!速归!


    师姐:这不是逞英雄的时候了,师兄师姐们怕你折在那里,岑山离你那两千公里,我们坐飞机都来不及给你收尸的。


    师姐:你听到没有?


    师姐:……喂喂?人呢?


    ?


    万焚已经关了手机。


    他皱着眉,想找到印征,将自己刚刚得知的事情告诉对方,但他找遍了整座别墅,竟然都没有找到印征的踪迹。


    倒是找到了宿水。


    万焚先是扫视了一圈房间,没有看见郁舟的身影,愈发心乱焦躁,但还是忍着躁意,向宿水道:“不能再直播我们的任务情况了。”


    宿水脸色平淡:“什么意思。”


    “目标煞鬼是印征分魂,这件事不能播出去。”


    宿水眼神出现一丝微妙波动。


    对于直播他倒是无可无不可,但是……


    “直播摄像头不见了。”


    “有东西能从我身上窃走物品。”


    万焚瞳孔微缩。


    下一刻,他咬牙,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复盘一遍。”


    宿水:“复盘什么。印征的事与我无关,煞鬼我自会去杀了他。”


    宿水脸色冷漠,他的计划已经很简洁明了,只有两件事——杀煞鬼,带小玉走。


    万焚却因他这可有可无的态度而怒不可遏。


    “谁让你这么招摇的!”万焚忍无可忍地喝道,“之前我是不知道你直播间里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你自己不怕成为众矢之的,那别人呢?”


    “别人。”宿水慢慢复读这两个字,反问道,“你这是为谁出头?如果是印征,也许你视他为正派的前辈,那我告诉你,他前世做了小玉的丈夫,今世也与小玉暧昧不清。如果是小玉,那还用不着你担心,我不会让小玉被别的天师针对。”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有什么正义可逞?”


    这番话,并不难理解,一入耳就让万焚听懂了。


    万焚脸色一白,原本坚如磐石的道心都“啪嚓”瞬裂出一道缝,身形一下摇摇欲坠起来。


    之前,他一直以为郁舟前世的丈夫是自己。


    现在,有人告诉他郁舟的丈夫另有其人,竟是印征。


    荒诞、荒谬。万焚简直觉得整个世界都蒙上一层怪诞的色彩。


    “……”


    “复、盘。”他切齿,细细战栗的声音仍然发出这两个字。


    “你,是不是太自负了。”


    “如果印征是郁舟前世的丈夫,煞鬼是印征的分魂,那么……煞鬼百年的执念在于谁。”


    “你怎么敢保证你能完全防住煞鬼对郁舟出手。郁舟出了一点事你担待得起吗!”


    宿水微微皱眉:“我在郁舟身上下了金刚护身咒,就算是九天神佛来了都不可能一下子破开,任何对郁舟有恶意的活物死物都不能近身他两米之内。”


    ?


    据已有信息复盘。


    在前世,万焚是郁舟的竹马男友,自幼一起长大。后来万焚被家中送出国留学,不久故乡就发生了动乱,郁舟流离失所,被印将军救走。


    印征是郁舟的名义丈夫,对郁舟管束严厉,郁舟忍受不了他的管束,出来找到一个即将出国的剧团,希望剧团中最有话语权的宿水能带自己出国,摆脱印征。


    宿水是郁舟的地下情人,答应了带郁舟出国后,就与郁舟暗通曲款、私下幽会。


    别墅中尚存疑点的物品有两件。


    一件,是悬挂于主卧壁上的带血宝剑。意味着主卧中曾发生伤人事件,让宝剑见了血光。


    一件,是收藏于地下室中的求子观音玉像。意味着……


    万焚与宿水同时不虞地想到了,难不成那煞鬼还妄图郁舟给他怀鬼胎?


    想得倒美。


    非杀了那煞鬼不可。


    ?


    子时仍然如期降临。


    郁舟刚睁眼,见到的便是灯光煌煌的华丽吊灯。


    此时他正躺在别墅三楼的主卧,神色恍惚,有些分不清今夕是何年。


    郁舟眼神怔怔。


    吊灯的光晕在他眼中晃出许多个花。


    头好晕。


    想不起来自己这是怎么了。


    好像忘记了很多东西……


    “呃。”他发出一声难受的闷哼,头脑深处有一丝隐秘的锐痛。


    他认不清自己身处的境况,直到身侧有人叫了他一身。


    “小玉。”金发青年手撑在床侧,坐在床沿,轻声唤他。


    “你要我来印公馆找你,我来了。”


    郁舟微皱起眉。


    被这声音一提醒,他想起来了——是他的丈夫太可怕,所以他去剧院找了大明星,要人家带自己出国,远走高飞,逃离他的丈夫。


    他让大明星到印公馆找他,现在,对方来了。


    而且还是他跟公馆门卫交代的,他邀请了大明星今天来公馆做客,门卫才让宿水通行无阻地进来。


    印公馆的男主人不在,宿水直接上了三楼主卧。他做情人,倒做出了光明磊落、反客为主的气派。


    郁舟艰难地撑起身,手肘陷在柔软的床垫里,身边人扶了他一把。


    对方的手掌很宽大,很热,贴在郁舟的皮肤上,单手一握就能将郁舟纤细的手臂箍住。


    郁舟觉得自己好像是有些感染风寒了,头昏脑热,不太舒服。


    他没力气接待客人,有些生病的烦闷,撇开了脸。


    宿水眼睛定定看着他。


    郁舟扭过头,背着灯,脸也白得莹亮,羊脂玉一般。从宿水这个角度看,还隐约能看见唇珠闪光。


    只是那脸上的眉毛微微皱着,看着是很不高兴。


    郁舟没有给宿水好脸色,宿水竟反倒喉结滚动了下。


    “我给你带了礼物。”宿水放轻声音,像怕高声了会惊扰郁舟一样。


    宿水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也不想深究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么一副一头扎进爱河里的掉价样——明明一开始是郁舟带着条件来请求他帮忙,可现在居然是他更殷勤,随叫随到,还带礼物。


    “你看,我给你带的洋人电影里面的天鹅绒裙子,多适合你?”


    “你看,我给你带的明星们趋之若鹜的紫宝耳坠,多适合你?”


    他碧眼神采熠熠,将礼物拆出来送到郁舟眼前,让郁舟能看得清楚。


    名贵的礼物,多番波折才买到手。


    第一次看到这种审美顶级的设计,他就觉得会很适合郁舟。


    接下来的一切都发生得自然而然。


    宿水将郁舟从被子里剥出来,郁舟一身白皙肤肉露出来,又被漂亮的天鹅绒布包起来。


    郁舟被柔柔按倒在大床上,乌黑发丝铺散在雪白枕头上。


    冰凌凌的珠宝簇拥着他,全然是从玲珑累赘里捧出个玉人,照得一床潋滟冷光。


    宿水将头埋在郁舟颈窝,轻吻他的脖子。


    手掌,就握在郁舟的腰侧。


    郁舟的腰很细,胯很薄,似乎不论哪里都要长得小一号。


    好像,吃不进那种东西。


    这种念头莫名在宿水脑海中一闪而过。


    宿水尝试着轻轻在郁舟唇边啄吻一下。


    “这样。”


    “会讨厌我吗?”


    “不会……”郁舟半垂着眼帘,侧开脸,小半张脸都埋进柔软的被子里。


    不会讨厌。


    只是……


    他跟宿水躺着的这张床,是他与印征同床共枕过数个日月的。


    枕头被褥都还遗留有印征的气味。


    眼前是宿水的脸,嗅觉里却是印征的味道,那种冷淡的气味勾勒出卧室男主人的形象。


    漆黑的眉目,墨刷的一般,眼神一压,骨骼峻岭的脸像天暗了,投下山的影子。


    印征不在,却仿若在。


    像在被两个男人贴着不同的身体部分一样。身前被宿水俯首帖耳地伏着,身后被满是印征气味的被褥抱着。


    郁舟微微心悸,指尖蜷起捉住被角。


    宿水跟他接吻。


    亲出咕啾、咕啾的水声。


    他们的喘息轻轻交织在一起。


    郁舟吐息间的香气在其中越发浓郁。


    宿水睫缝中微露出的绿瞳都为之迷蒙一瞬,心跳一直维持在比平时要快得多的频率。


    呼吸交融,郁舟赐给了他像爱侣一样的亲密距离。


    他不自觉喃喃。


    “没见到你在想你,见到你了还是满心都是你,怎么会这样……”


    “小玉,真的好喜欢你……”


    “永远喜欢你……”


    “跟你出国,把我所有财产都给你,好不好?”


    郁舟不耐亲,一被亲就有触电的微麻感,他手臂无力地圈住宿水的脖子,眼睛无助地往上看宿水,含起点水雾。


    “我还有丈夫,不要、说这种话……”


    “有丈夫。”宿水复述,从郁舟口中退出来,含抿郁舟的下唇一下,“那我给你做小。”


    “现在先做小……等出国,做你新丈夫。”


    郁舟分不清自己是有点恼还是羞耻,红潮浮面,用手去捂宿水的嘴。


    “都叫你不要说了……”


    宿水嘴被他捂住,顺势就吻他细白的五指。


    “怎么哪里都是香的。”


    郁舟的指根很敏感,被亲得细细发抖。


    宿水声音清哑:“亲这里也会舒服吗?”


    “小玉好容易舒服……”


    “上面舒服了下面要不要也舒服?”宿水的眼瞳浓绿,半明半黯,压抑着积压已久的情绪。


    郁舟曲起手肘,用手背抵在自己的唇上,闷闷地“嗯”了一声。


    好像用手遮住嘴,声音就不是他发出的了一样。


    他舒服到晕头转向,本就昏沉的脑袋更如堕云雾中了。


    厚沉的衣服布料笼罩下,臀被宿水单掌捧起,郁舟的腰胯也不得不顺势抬高。


    宿水跪坐在床上,将他的臀抬起放到自己大腿上垫高。


    郁舟屏息,小小哽咽。


    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再怎么说,他也是……有丈夫……


    怎么还能跟宿水这样玩……


    郁舟睫毛颤颤地合起来,紧紧闭眼。


    他以为宿水应该是要来舔吻他了。


    但良久,都没有感知到宿水的下一步动作。


    他又略略撩起一点眼皮,去看宿水在做什么。


    然后就看见宿水正往那上面戴什么东西。单掌一捋,将薄薄的橡胶套扯上去,居然还裹不全,完全是勉强紧勒着。


    宿水皱眉,额角都憋出了点汗,见郁舟看向自己,回应安抚他。


    “有点难戴,稍等下。”


    “马上就做。”


    第102章 遭遇时停的艳鬼13 “马上就做你老公……


    郁舟傻住了, 被吓得腰胯都忍不住往后缩了一下。


    “那是……那是什么。”他的声音带着惧意,有点抖。


    “你说什么?纹身?”


    宿水仍垂首蹙着眉,实在戴不上, 无法,只能将那层薄薄的橡胶扯下来。充血状态,在灯光中投下可观的阴影来。


    宿水纹身。


    纹了一条黑曼巴蛇。


    这是一种凶猛致命的毒蛇, 蛇尾盘旋缠绕,漆黑鳞片覆在根根暴突的青筋上, 龙蟠虬结。


    在已经有些湿润的末端, 黑曼巴蛇口大张, 狰狞至极。


    蛇口直挺挺冲着郁舟。


    不合时宜的,恰好朝着郁舟落下一丝腺水来。


    郁舟让这大蛇吓得漂亮小脸煞白。


    他慌不择路往后退。


    却被宿水钳握住胯。


    宿水不假思索这么来抓住郁舟, 直接跟郁舟肉贴肉了。


    郁舟忍辱负重, 将唇咬了又咬:“不要……贴着我。”


    腰身抻得直直的, 努力往远处抻, 雪白清瘦的脊背从天鹅绒衣料里露出来。


    像一枝白玉兰从花束包装纸里抽条了出来。


    他连看宿水都不敢看一下了, 慌张张将眼神错开。


    那是什么啊……!


    怎么会有人长成那样啊。


    那是人能长出的器官吗……?


    郁舟一开始只是被吓到, 但很快,他想起来他前不久才知道的, 关于那种事情的知识。


    宿水原来是想跟他做那种事情。


    他更惧了。


    “不行……”他眼泪都要溢出来, “不行的……”


    “不会不行。”


    郁舟一哭宿水就忍不住先哄他。


    然后才开始理智地考虑起实际情况。但实际是怎么个情况他也还不知道, 得先摸索。


    “……我看看。”


    宿水皱眉, 把布料撩起一点点,他动作先是停顿了好一会儿的,见郁舟没抗拒,才继续用指节将布料勾高一点。


    结果第一眼直接被那种漂亮的粉色冲击到,差点当场鼻腔发热淌下血来。


    宿水人都恍惚了。


    “你, 这么漂亮。”


    这么漂亮,还让他看。


    简直是具备光辉神性的小玉。


    本来刚刚郁舟表现得那么怕他,好像他多么吓人一样,宿水真的觉得至少不应该、不至于怕成这样吧……


    但现在。


    他看到小玉什么样——跟他完全不一样,漂亮到不像同一个物种,他理解了。


    小玉自己这么漂亮,怕他也是应该的,在理的。


    只是,言归正传,似乎确实存在点问题……


    宿水用指尖去摸了摸,探了探。


    好像真的有点小了……


    不太适配。


    郁舟无知无觉地任人摸了,泪眼朦胧,嘴里还是在七颠八倒的就说那几个字:“真的不行……”


    跟小猫呜咪呜咪一样。


    宿水完全明白了。


    郁舟只要很浅的程度就能满足,只想亲吻不想走出舒适圈,舒服了就要把他踹了,一点都不管他那里的死活。


    但宿水完全被他钓住。


    热热的,软软的。


    宿水指尖只摸了摸外面,花了很大的毅力才没有冒然入把郁舟吓哭。


    “没事,先亲亲就没事了。”宿水声音都沙了,对他施以安抚。


    随后宿水就埋头去亲,去舔,间或用牙轻咬一下旁边郁舟腿根的软肉。


    郁舟很敏感,被亲一下就要抖一下,最后竟然真的被宿水亲得咕啾咕啾湿漉漉,本来紧张怯怯的,现在让亲软了。


    “呃、还能、这样吗……”郁舟有些茫然,眼底水光蒙蒙。


    这种事,居然还能是那种事的前奏。


    宿水愣了一瞬,声音像是掺杂着一丝好笑:“你连这种事都不懂,就做了他人妻?”


    郁舟不服气,好像被雄性挑衅了一样,莫名有了不服输的劲,非要气昂昂地反问道:“你难道就很懂吗。”


    宿水意识到郁舟的气劲,略快的呼吸尽力放平稳一些,回复他:


    “我没经验。”


    “也不是很懂。”


    “所以需要跟你一起弄懂。我们互帮互助,一起进步。”


    郁舟呆了呆。


    这逻辑是这样的吗?


    但宿水这会儿太会说话了,说得郁舟能接受了,于是郁舟只哼哼两下就让宿水继续钻研了。


    宿水的温热呼吸簌簌扑在郁舟的肤肉上,惹得郁舟忍不住想夹腿,但又被宿水用手掌挡住。


    宿水又顺势摸了摸,眉目都蒙了层薄汗:“怎么好像还是不太行……”


    他神情认真得像在研究什么百年难题,虽然是初学者,但很有学究的毅力。


    攻克难关,一条路走不通,就多方面想办法。


    “只能我这边……先弄消下去一点……”


    宿水皱眉,开始尝试用别的方法让自己跟小玉适配一点,自己草草用力拧了两把,但几乎没用。


    “呃,不行。”


    “小玉,需要你的帮助。”


    郁舟处于一种还有点茫然的状态:“帮助什么……”


    宿水深吸一口气:“伸手。”


    郁舟茫茫然地抬起自己的手。


    他的手指很长很细,指关节是透粉的,单薄的掌心看起来很柔软,像是稍微蹭那么几下就会发红……


    宿水呼吸一滞,带着郁舟的手,慢慢放过来。


    “摸摸它。”


    郁舟这才明白宿水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瞬间又惊又恼,眉眼涨红:“……谁要摸你啊!”


    他猛地甩开手,却不小心打到了宿水。


    宿水闷哼一声,被打中的地方猛然弹跳了一下。


    郁舟那一下挥得真的有些重了,这是他无意失手,下意识一慌。


    然而,在郁舟惊疑不定的视线中,那蛇竟然肉眼可见地更势头猛涨了。


    这个方法有用。


    宿水也看见这种自己都掌控不了的反应了,简直哑然失笑了:“……打也行。”


    能有什么办法。小玉怎么弄、给他什么他都喜欢。


    但郁舟这下又惊愕又无语,连打都不愿意打了。


    以他的认知根本不理解怎么会有这种被打也会爽到的人,彻底认清打宿水对宿水是奖励。


    宿水简直被他钓得不上不下,光靠自己搞根本没有效果,郁舟又不肯再打他。


    还是用回了老办法。


    郁舟两腿被宿水掀起来,宿水用两掌的虎口卡着他的大腿,把他按在床头,舔。里里外外都舔透。


    郁舟被舔得泪光粼粼,小小张着嘴不停哈气,时不时抽搐得蹬一下腿。


    他的手都不自觉按在了宿水的后脑勺,用力地按。


    是一种鼓励行为。


    宿水闷闷笑:“喜欢我吗?”


    郁舟眼尾溢泪,吐字都不清晰了:“才、不喜欢……”


    宿水笑声更轻扬:“口是心非。”


    郁舟恼得不行,用力揪他的短发。


    宿水根本不受影响,对他又亲又咬,弄得郁舟眼尾坠下一颗意乱情迷的泪……


    郁舟意识混沌间,听到一种“叮铃铃铃铃”的声音,那声音很耳熟,在他的脑海里不断盘旋回荡。


    他没有第一时间想起来这是什么声音,还跟宿水贪欢得很沉浸,结实的大床都被二人折腾得晃动。


    直到床沿撞到紧挨着的床头柜,床头柜上的转盘电话被震了一下,话筒直接掉了下来,自动接通了电话。


    郁舟刹那清醒了。


    ——刚刚在耳边响起的是电话声。


    家里唯有一个固定电话,单线连通着他丈夫办公室里的座机。


    ——这是印征的电话。


    郁舟慌乱去捞起话筒,腿根还夹着宿水的脑袋,就紧张、谨慎地赶紧开口,以免印征察觉自己这边的异样:“哥、哥哥……怎么突然打电话?”


    没想到郁舟会在这种时候接起电话,伏在他身上本来正在舔他的宿水都愕然地抬起头。


    [……]


    [刚醒?]


    郁舟鼻尖淡红,睫毛湿漉漉,紧张得脸上都在强颜欢笑:“刚起床,刚刚在穿衣服,才没有马上接电话。”


    他的声音含着点不清晰的鼻音,瓮声瓮气,模模糊糊的,还真像那么回事。


    “你不是工作很忙吗?”郁舟一手紧握着话筒,另一手不自觉地指尖抠起被子。


    他紧张得要死,没发现自己说的话很像不欢迎印征打电话回家的意思。


    电话那头只淡淡“嗯”了一声。


    是工作很忙,但再忙也要顾家的意思。


    卧室里一时间变得安静。


    郁舟有点姿态不自然地变得拘束了,宿水也停下了舔.弄,水声为之消停了一阵。


    [天气冷了。衣服穿厚一点。]


    “啊,有、有的。穿了你前两天刚给我买的外套……”郁舟磕巴道。


    然而,他现在状态太紧张,越是慌乱越不自觉扯谎多言,多说多错。


    电话那头古怪地顿了一阵。


    [前两天给你买的……]


    [是内衣。]


    郁舟眼睛慢慢睁大。


    印征前两天从百货大楼买回来的衣服,还在包装袋里,郁舟连拆都还没拆开。


    他根本想不到,那么大的纸袋,居然装的是……


    [不能外穿的。]


    印征在提醒他不能把那个当外套。


    光听印征那微微沉凝的语调,郁舟都能在脑海里想象到,印征此时是怎样皱着眉的凝重神情。


    郁舟面红耳赤,嘴唇都细微发抖了。


    肾上腺素在血管里激涌。


    胆颤,胸腔颤,能听到自己不安的心跳在颤抖的胸腔里重重跳动。


    咚——咚——咚。


    在这个还不是很开放先进的时代,丈夫去商场给妻子买贴身衣物是很罕见的。


    宿水脸色都微微古怪了起来。


    他之前听说过印将军这号人。


    传闻里是很古板严肃的保守派。


    呵,这种老古董能买到什么好看的适合郁舟的——


    [上面的银链会比较冰。这两天先别穿。]


    此时郁舟的衣服只穿得半拢不拢,大面积的皮肤都与空气相触。在情热褪去后,他裸露的肌肤被空气冰了下,给了郁舟一种错觉,好像他是被印征口中的那种衣服的银链冰的。


    他眼眶红了,咬着颤栗的唇,羞耻得要落下泪来。


    他又羞又恼,迁怒地去推宿水的脑袋,叫他不要再凑在自己那里。


    要不是宿水,他怎么会慌到,跟印征说出那些漏洞百出的谎言……


    宿水却被印征那番话激得冷笑,隔空较起劲来,不仅不离开郁舟,还反倒重重吮了郁舟一下。


    郁舟猝不及防泄出一声闷哼,又连忙用手捂住嘴。


    [撞到什么了?有没有事?]


    他来不及跟宿水算账,当先急急跟印征解释,绞尽脑汁编合理的说法:"呃,不是!是链子……勒到了……唔!"


    宿水又吻了他一下。


    这次吻的是郁舟的嘴。


    在刚刚的混乱中他撑起身,捧住了郁舟的脸。


    郁舟下意识就撇开了脸,然后忽然大脑空白了一瞬。


    宿水……刚刚亲过他那里,又来、亲他的嘴?


    宿水亲了他,还靠近他耳边,靠得很近,轻声说:“糊弄他。挂电话。”


    他回头含泪怒瞪宿水,想也不想,就甩了宿水一巴掌。


    然而。


    出乎郁舟意料,宿水居然跟被扇出狂犬病一样,反而猛然开始密集吻他。


    接吻、接吻、再接吻。


    郁舟越躲,宿水亲得越凶。


    郁舟被迫仰起脖子,承接深吻。


    当着丈夫的电话,跟别人深吻。


    怎么可以这样……


    郁舟眼泪打湿脸颊。


    发出一声又一声哼。


    ……这太刺激了。


    郁舟受不住。


    郁舟根本不知道世界上还能有这么刺激的事情。


    电话那头安静了片刻。


    [……]


    从郁舟故意说自己穿了印征买的衣物,到发出模模糊糊的甜腻声音,都很像在传递一种信号。


    两边信息不对等,印征误解了他的意思。


    [你是想跟我,phone sex?]


    即使印征曾学过洋文,这种带有情色色彩的词汇对他来说也是有些生疏的。


    郁舟被宿水亲得泄出一声呻吟,他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将电话死死按进被褥里堵住话筒,可是印征已经听到了。


    印征顿了下。


    [这就有反应了吗?]


    郁舟泪眼朦胧,不住摇头,微湿的黑发沾在雪白的脸边,好不容易才从宿水的吻中挣脱出来。


    “我……不是……唔……”解释没说完,又被宿水堵住嘴。


    [不准夹腿。]


    郁舟一哆嗦,他自己都没发觉,印征却猜到他现在在夹腿。


    印征一直认为这是坏习惯,在家里只要看到他这样就会阻止他。


    郁舟哽咽得不行。他想说不是的,他之前明明都已经把这个坏毛病改掉了,现在这样都是因为……


    他有一种像面对大家长一样的内疚。


    他不想成为印征眼里的坏小孩。


    然而电话里继续说话。


    [我抽不出来了。]


    郁舟瞳孔骤缩。


    什么意思。


    郁舟嘴唇哆哆嗦嗦。


    他不敢相信,印征居然是已经开始跟他phone sex了。


    他几乎要哭叫出来伸冤:“印征!我没有!没有夹腿……拜托你……”不要说奇怪的话。


    他边抽噎边委屈。


    立刻将两条腿岔开,大腿互相支离得远了些,以证清白。


    却给了宿水可乘之隙。


    宿水贴在他耳边轻笑:“他好自以为是。你平常在家都要忍受他这种作派吗?”


    边说,黑曼巴蛇边缓缓蹭着腿肉磨。


    郁舟头一次有这种体验。黑曼巴蛇贴在他大腿内侧磨,对于他细腻的皮肤来说,黑曼巴蛇太粗糙了。


    他失语了。


    不知何时,宿水拿过他掌中的话筒,按回了转盘电话上。


    电话挂断。


    宿水直接替郁舟挂了印征的电话。


    郁舟恍惚回神,脸色一白:“你挂掉了?”


    郁舟不敢想象,印征那边会是什么反应。


    “不然?”宿水对那通电话报以嗤笑,“你是要他听你跟我,还是你要边听他的声音边跟我?”


    宿水边吻他脸上的泪痕,边问一件很在意的事:“你管丈夫叫哥哥?”


    黑曼巴蛇头一下下戳来撞去,三过门而不入。


    郁舟啜泣得不行,又哭又哼的,只是皮肤被磨红了点都能娇成这样。


    郁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那点聪明完全用在了这种方面,直接声音轻轻闷闷地叫:“宿水哥哥……”


    宿水腹肌一绷,差点直接出来了。


    猛然加快的磨蹭频率和弹跳的动静,吓到了郁舟,他的意识都被撞散,不清醒地胡言乱语:“不能内……”


    “不能给不是老公的人生小孩……”


    宿水瞬间头皮发麻,额角青筋都鼓起来。


    “马上就做你老公。”


    “今天先……在外面。”


    郁舟红潮浮面,眼尾沁着点水光一熠一熠。


    郁舟总是不敢看,总是视线躲闪。


    好像不看,就能抹去他出轨这一事实一样。


    宿水非要他看,要他自己见证。


    钳住郁舟的下巴,指腹按在郁舟的下唇,迫使他低头看。


    看那客观存在。


    看小玉那么漂亮那么粉,黑曼巴蛇那么狰狞量那么多。


    郁舟猛地闭起眼,鼻息急促紊乱,一边发抖地闷哼一边喘着哭骂:“讨厌蛇……讨厌大蛇……”


    宿水腰脊绷着,不住吻他柔软的脸蛋,吻千遍万遍:“喜欢你……喜欢小玉……”


    ?


    宿水抱着湿淋淋、香漉漉的郁舟,相拥着安静了很久。


    他跟郁舟,在郁舟与丈夫的婚房里厮混。


    他像是偷得一日做了郁舟的丈夫一样,与郁舟情意胶胶,情话啾啾。


    ?


    从电话被挂断起,印征就有不好的预感。


    郁舟一声招呼不打,突兀地挂了电话,他怕郁舟出事,立刻搁置了工作就驱车往公馆赶。


    回到家,先是佣人告诉他今天有客人来访。


    上了楼,还没进主卧就闻到一种混乱糜香。


    印征微觉异样,猛地推开门,门扇轰然撞在墙上,震得房内苟合的二人身形一顿。


    宿水下意识迅速用被子盖住郁舟光裸的身子。


    印征连军大衣都没来得及卸下,肩上积着雪,帽檐上也积着雪,白皑皑冷冰冰。


    帽檐下压着的寂静双眼,正酝酿着一场暴风雪。


    然后,印征笑了。


    鼎鼎有名的大明星,在他家跟他妻子偷情,还拿被子遮他妻子。


    究竟是谁见不得光?戏子荡货!竟来勾引他清纯无知的妻子!


    印征猛然抽了墙壁上悬挂的藏品宝剑,砍向宿水。


    那柄剑挥过的轨迹,途经床头灯,灯泡都被无辜殃及,被劈碎了,碎片稀里哗啦落在床上。


    然后劈开床幔,床幔也被无情绞碎。


    “……”郁舟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失声了。


    那是一柄剑,一柄奇长的剑。


    贯穿了宿水腰腹的剑。


    宿水的瞳孔紧缩。


    宿水的血,热烫黏腻,浇在郁舟的小腹上。


    郁舟也战栗起来,惶恐不已。


    通天血河,腥气如瀑。


    血溅鸳鸯帕。


    本是郁印二人合婚时就铺在枕头上的鸳鸯帕,如今浸透汗、香、血。


    印征持剑站在床边,手仍握在剑柄上。


    雪白的剑刃从宿水右侧偏下的背部进入,又鲜红地从腹部出来。


    剑尖穿出寸许,只差一厘,连郁舟也要被牵连到。


    郁舟的泪珠溢出。


    他光裸袒露的雪白小腹,怕得一抽搐、一抽搐,柔软细颤。


    印征松开了剑,将宿水踹到床下。


    他俯身捧住郁舟的脸,眼瞳黑而深,问:“弟弟。哭什么?”


    印征的枕头底下常年压着一把枪。


    原是出于工作性质防刺杀的。


    印征犹觉不够,想起在电话里宿水是怎么勾得他老婆发出那种甜腻声音的,又怒海震荡,抽出枕头下那把枪,咔嗒上膛,反身单手持枪对准宿水的头颅。


    “哥哥!不要!”郁舟瞳孔缩成针尖般细,几乎尖叫。


    印征无动于衷,指腹微微用力,是即将扣下扳机的趋势。


    “……老公!不能杀人!”


    印征动作顿住,但手臂仍没有垂下。


    “老公我错了。”郁舟泪水直掉,爬起身,往印征怀里扑去。


    印征杀人的架势这么熟练冷酷,他怕印征连自己也要一起杀了。


    郁舟泪涟涟:“我错了,老公!”


    他仰起脸,清透的泪水沿着白皙的脸颊淌下。


    印征搂住他柔软的腰身,那里还有一层细汗。


    印征垂眼。


    子弹仍然射出。


    “砰!”


    ?


    万焚曾以郁舟同学的身份来印公馆找过郁舟几次,他对门卫来说已经是熟面孔,这次来访也被直接放行。


    佣人已经去找公馆主人通报他的来意,他本来只想在一楼客厅等待,但还没等待上几秒,楼上就传来巨响。


    楼上的动静引得他危机感丛生,怕郁舟出什么意外,他立刻寻上楼查看情况。


    却只见主卧内一片狼藉。


    一片混乱的捉奸场面。


    他的初恋竹马,还在没什么力气地小声叫人老公。


    万焚本来不知道。他本来以为郁舟的继兄只是继兄。他本来以为郁舟的相好只有自己。


    他远洋留学归来,只为与郁舟相爱结婚。


    可是——可是——


    万焚眼睛直愣愣的,完全呆住。


    爱,好难解。


    郁舟被吓到了,高热惊厥,被柔软的毛毯卷着赤裸的身子,两条白皙的腿垂下来。


    他被印征抱着下楼。


    印征步履如风,走得很快很稳,半点眼神都没有分给三楼的其他两个人,很快就在回旋楼梯中逝去身影。


    第103章 遭遇时停的艳鬼14 他已经是寡夫了,……


    一间大屋, 四个人,一场乱剧。


    郁舟是最先从梦境中醒过来的。


    他的意识混混沌沌,眼睛微睁开一线。


    然后慢慢往前看。


    先是看到一张苍白的脸, 冷汗涔涔,金色碎发都被打湿,双眼紧闭, 眉头紧锁。


    昏迷的宿水垂着头坐在一张鹅颈椅上,双手被捆缚在椅背后。


    郁舟瞳孔微缩, 不自禁颤声:“宿水……”


    他的意识还停留在前一刻的梦境, 眼前都好像还蒙着一层血色, 满眼的血,宿水的血。他犹记得如果人在梦境中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好在最后印征致命的那一枪终究因为他的话而偏移, 只打在了旁边的地板上, 留下一个深深的弹孔。


    他视线仓皇地在宿水身上扫去, 现实中宿水的身上没有血, 他松了一口气。


    突然, 一道声音近在咫尺地响起。


    “你很担心他?”


    郁舟这才发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 一条冰凉的手臂就箍在他的腰上。


    他呆住了, 眼睛迟钝地慢慢往下看, 看到那手臂也是虚幻的魂体状态——抱着他的, 是那只大鬼。


    郁舟瞳孔收缩得更厉害,浑身僵直,根本不敢回头去看。


    “不可以担心这个家伙。弟弟。”


    “你不了解他,他真的很阴毒。在梦境降临前,他是真的找到了我的骨灰, 想施法要我魂飞魄散。”


    天师的动作仅迟一步。


    随后就被梦境吞噬了意识。


    郁舟的余光隐约能看见,还有其他两个人被以与宿水同样的方法捆缚。


    郁舟渐渐认清事实。


    所有人都被困在别墅地下室。


    地下室光线昏暗,唯一的光源是一部手机的惨白色闪光灯,主要照射着宿水。微型直播摄像头落在地上,只闪着微弱的红光,同样对着宿水。


    ——这是?这是??操,我眼睛没出问题吧,宿水翻车了??


    ——刚打了超自然局热线,总局工作人员一直说已经转交专业人员处理,处理半天没见到半点支援的影子啊?什么情况?


    ——我就说这宅子大凶,之前评论提醒还被群嘲,现在真的应验出事了吧


    ——我服了没人管管观众的观影体验吗?能不能把摄像头方向转转?刚刚就看到我老婆一眼然后就看不见了


    郁舟身体前扑想逃,然而那大鬼道行高深,郁舟轻易就被擒住。


    冰凉的、属于男人的宽大手掌,就搂在他的身下,托着他的大腿,将他悬空抱起,走动,又将他放下。


    郁舟神情愣愣的,两腿岔开,被放置到了另一个男人的腿上。


    他一时没坐稳,上半身重心不稳地前倾,胆颤鬓乱,四肢柔柔,扑进对方的怀里,侧脸贴上对方温热的胸膛。


    他艰难地仰头,仰望见印征的脸。


    对方略闭着目,微蹙着眉,纵使意识还在梦境中,也仍是一副庄严显赫的端然宝相。


    一柄剑从郁舟的肩上越过,剑尖直抵印征的心口。


    那柄剑原本是挂在主卧壁上的藏品宝剑,百年的干涸血痕已被洗去,如今依然霜白光亮。


    “不要……”郁舟声带发紧,肩膀都在细微颤抖。


    “你以为我要杀他吗?”鬼在郁舟身后轻笑。


    随后,剑尖下滑,一路慢慢划开印征的外袍,轻轻停下。


    “我在教你。”


    “怎么做真正的艳鬼。”


    郁舟牙关哆哆嗦嗦,说出自己关于艳鬼吸食阳气的认知:“人……阳气最重的,是唾液……”


    所以,只要接吻就好了。


    “你说的没错。人之阳气最重在于唾液。但是,这种东西量很少,弟弟,你只吃这个迟早会饿死的。”


    “所以,要选择另一个量更多,浓度也同样合格的东西。”


    “我不需要……唔。”郁舟话没说完,口腔就被探入两根手指,被迫含住。


    “发育得本就晚了,又被伤了魂源,你已经很虚弱。”


    “怎么会不需要?”


    “除非是不想要。”


    “你能理解哥哥的心情吗?看着你这么虚弱,好像下一刻就要消散,哥哥是多么担心?”


    “造梦,时停,哥哥已经尽力帮你了,怎么这么多天才吃到这么一点阳气?”


    “不想要这个,哥哥就杀了他,换下一个。”煞鬼的声音变冷,剑尖重新抬起,似乎即将刺入天师的心口。


    “别!”郁舟慌张出声阻拦。


    “嗯?”煞鬼发出带询问意味的鼻音。


    郁舟冷汗渗出,雪白的额头细汗密布。


    ?


    郁舟掌心都渗出薄汗,差些握得打滑,只听印征气息愈重。


    怎么还不醒来……


    快醒啊!


    郁舟着急不已,手下忍不住用力了几分,然而除了令对方更硬之外,起不到分毫唤醒效果。


    他的眼睫不停翕张,眼睑泛粉。


    手掌用力,纤细的小臂都紧绷,握得很生疏,但很认真。


    整副身子都依偎在别人怀里,单薄的衣料透出丰腴的肉感,香肌粉汗,熟透软桃。


    “还不坐下去吗?”煞鬼突兀问他。


    郁舟身体一僵。


    “还是像以前一样,吃东西慢吞吞的。”


    “或者说,你在拖延时间吗?”


    ——打码的范围好大,老婆吃不下的吧


    ——突然从恐怖片变成限制片,这是我不付费就能看的东西吗


    ——好摄像头,居然会追踪声源自动旋转,让我们说谢谢摄像头


    ——从下往上的角度能把老婆看得好清晰啊,我舔我舔


    郁舟咬了咬唇:“没有。我只是觉得,还没弄好……”


    郁舟的手掌与掌中的器物被隐蔽地挡着,隐在阴影里。


    煞鬼声音真诚而疑惑:“还要弄什么?”


    “这么久了,他还没起来吗。”


    郁舟紧咬嘴唇,心下急着罗织谎言。


    还不待他想出个说法诓骗煞鬼,忽然,胸脯就被只大掌用虎口卡住。


    郁舟脸上一下失了血色,唇色都苍白了。


    他受惊了,惊惧得无法动弹,只被迫挺起清瘦的身躯,眼睁睁看着煞鬼轻捏着自己的一点软肉,往印征薄唇里送。


    “不要……”郁舟声带生锈一般,只溢出游丝般的气音。


    印征蹙眉,口腔中的外来软肉本该是被潜意识推拒的,但有点熟悉的朦胧香气,令他换了一种对待方式。


    郁舟那里让印征含衔住,重重吮了一下。


    郁舟惶惑,好像对整个世界的认知都要被重塑。


    他从来没被人碰过这里,更遑论用嘴含吮。


    “嗯?他对你的那种意愿好像很强烈。”


    “他的阳气对你来说,完全是手到擒来吧。”


    郁舟两耳嗡鸣到几近失聪。


    郁舟根本听不清煞鬼的话语了。


    整个世界都变成被放慢的默片。


    他肯定是剧烈颤抖挣扎了,巴掌慌张地扇打在印征的俊脸,推拒印征。


    软肉一度从印征口腔中滑出。


    那点晕粉漂亮的肉。


    绵软冰凉。


    柔滑韧性。


    嫩得要捉不住。


    煞鬼一开始确实也失手让他挣脱了一瞬。


    鼓胀的一点小珠扫过煞鬼的掌心。


    但很快就被再度牢牢钳住。


    郁舟被再吻、再吮,再吻、再吮。


    他仰起脸,沁泪的眼瞳都往上翻。


    微张着嘴,只能发出气若游丝的“呃呃”声。


    在折腾中衣衫更往下滑落了一些,卡在他的肋骨下端,那是腰部最瘦的地方。布料微绷,将他线条流畅的小腹裹着,严丝合缝,显出他腹部每一丝的收缩颤抖。


    郁舟跨坐在印征大腿上,洁白匀称的小腿悬空,在昏暗的环境中白得几乎发光。


    煞鬼立于郁舟身后,无尽垂怜的目光笼罩在郁舟身上,幽幽叹息。


    “外面的男人,都是消遣。”


    “哥哥会永远在家里等你。”


    “有家人在的地方才是家。”


    你是我不成器的弟弟,不忠的妻子,永恒的爱人。


    ?


    另一边,梦境仍在继续。


    主角缺席,场景换幕,梦境已经濒临溃乱。


    在这个歌颂纯洁爱情的时代,居然出了这样一桩混乱的情仇纠纷。


    有人学成海归年少气盛,却发现年少初恋成了他人妻子;有人位高权重积威已久,却发现年轻妻子出轨戏子;有人银幕光鲜爱惜羽毛,却与他人妻子苟合被撞破奸情。


    明明都是这场纠纷中的一员,却无人不愕然,无人料到事情全貌居然如此荒诞。


    若有人疑问,这场纠纷中究竟有没有爱情。


    “婚外情算爱情吗?”宿水答。


    万焚毕竟还是心存正义的学生秉性,不禁愤怒,与宿水争执:“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这叫外遇、偷情、第三者!”


    宿水反驳他:“那你和他又算是什么?”


    万焚愣了一下:“我和他,我们……”


    他嘴上说不出来,心里却已经先一步有了答案——他们自然是两情相悦。


    见对方无话可说,宿水嗤笑。


    谁又好得过谁。


    当然,宿水也曾为真相懊恼过。


    郁舟不仅有老公,还有个初恋男友,那他算是什么?排到第三位?连做小三都排不上号!


    但后来发现,做小四也可以。


    这个位置其实还是能舔到郁舟的。


    恰逢其时,印将军遇刺的秘闻传了过来。虽然后续情况的消息被及时封锁,但来递秘闻的人斩钉截铁地说是死了。


    得知消息的宿水瞬间披起外套,动作利落,快步往外走。


    “你去做什么?”


    宿水步伐一顿,微微感慨:“他已经是寡夫了,我不能再让他守活寡。”


    万焚震愕,继而震愤:“你,这是要置他于不名誉的境地!”


    ?


    现实。


    煞鬼豁然抬剑,将锋利的剑刃架在印征颈侧。


    郁舟悚然:“你要做什么!”


    他瞬间弹起身,直着细细颤抖的腰,以单薄的身子拢住剑刃。


    煞鬼声音不含感情,无起无伏道:“杀他。”


    郁舟微微回头瞪他,眼里含着湿润的泪。他都已经按他说的去做了,怎么可以还要杀人……


    “他快醒了。”煞鬼对于郁舟责怪诘问的眼神给出了回答。


    煞鬼的视线盯着郁舟护着他人的手,看了有一会儿,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不杀他,他必杀我。小玉觉得我杀得不对?”


    郁舟抿唇,他没有立场再为天师说话,只苍白着脸色,湿濡的睫毛垂下来。


    神情倔强沉默,不发一言。


    煞鬼的视线长久地投注于他的脸。


    郁舟潮湿的黑发沾在雪白的耳边。


    他蜷紧身子抱着剑,被吮肿的腻乳压在冰凉的剑刃上。


    那点肉怯怯的,亮晶晶裹着水光,热蓬蓬冒着白雾,将清晰如镜的冰凉剑刃熏染得一片白蒙蒙。


    是湿的,热的。


    好像还是香的。


    郁舟的柔软似能将锋利的剑刃融化。


    煞鬼凝望着他那里,看了很久。


    然后说:“别拿胸压着剑。”


    郁舟神色一恍惚,匆匆忙起开。


    这把剑前世能被挂在印将军的主卧,必然是把极具价值的好剑,他以为煞鬼对这把宝剑还很珍重。


    煞鬼却继续皱眉着说:“剑冰坏你了怎么办?”


    他收剑了。


    他完全是因为郁舟而做出退让。


    “可以不杀,但要削弱。”煞鬼道。


    印征有一把曾斩万鬼的桃木剑。


    其剑取材于桃木中的雷击木,桃木本已极具阳性,又受过雷击而带有一丝天道威严,众鬼见之无不被吓退。


    然而,现在,那剑被平放于印征的大腿上,郁舟的身下。


    郁舟夹着腿根,咬着下唇,紧紧闭眼。


    淡粉的眼睑与浓郁的睫毛都不安得细微颤动。


    “不准看,不准听,不准闻!”他耻极地勒令煞鬼,自己已经胆颤鬓乱,细汗布满鬓角。


    “好。我封闭五感。”煞鬼闭眼。


    滴答。


    滴答。


    木质的剑上,有深色的水迹氤氲开来。


    桃木剑被艳鬼的水浇了,被染透香气,只微微振动似是挣扎了片刻,随后就静止黯然,已然报废。


    “做得很好。”煞鬼睁眼,垂眼细看,甚至用指腹去抚那湿淋淋的木剑。


    在煞鬼手指靠近木剑的时候,当然,也会离郁舟那里很近。


    郁舟腹胯小小瑟缩了一下。


    他不敢看煞鬼。


    但纵使不看,也能感受到煞鬼的视线凝实得如有实质一般,直勾勾看着他那里。


    好像要舔上来。


    把那里还坠着的水珠舔掉。


    一滴都不浪费。


    地下室中的安静不知维持了多久。


    氛围诡异得,让郁舟白皙的足心都不禁蜷起。


    他被煞鬼看了很久,煞鬼不说话,他也抿着唇不敢出声。


    最终是一道微微干涩沙哑的声音打破这片安静。


    “……小玉。”


    万焚醒了,蓝色的眼睛怔怔望着郁舟。


    他本以为自己只是做了场噩梦,醒来就好了。


    一定是这样,醒来就好了……


    可是醒来,居然看见郁舟光着腿坐在印征身上,腿上还残留有水光。


    现实竟荒诞得像是另一场噩梦。


    “啊,差点忘了,其实还有更有价值的。”煞鬼发觉有人先苏醒了,视线掠过万焚那张苍白的脸,哑然失笑,“你的心,对他更有用。”


    煞鬼抱起郁舟,走向万焚。


    郁舟的膝弯被他搂在两掌中,两腿高高曲起在胸前,臀往下坠,尾椎紧贴身后煞鬼的下腹。


    郁舟先是被吓得一动不敢动,然后才开始微微挣扎。


    细白的小腿悬在半空中,一蹬、一蹬。


    这种姿势……


    几乎是在激烈的色.情片里才会偶尔出现的姿势。


    万焚神色怔忡。


    直到郁舟被轻轻放置到他的大腿上,他都没有缓过神来。


    郁舟跨坐在他怀里,身形纤细,轻得像骨骼中空的鸟类。


    万焚下意识想小心翼翼地搂住他。


    然而手一动,才发现原来双腕都被束缚在椅背后,被麻绳捆了很久,血液都已经不流通,神经都已经麻木。


    他与郁舟双目对视。


    两个未脱青涩的少年,就在这样的境况下,无言地看着对方的眼睛。


    煞鬼俯身在郁舟耳畔轻声言语,距离亲昵。


    “他的心是至阳赤子心,你吃了他的心,会修为飞涨。”


    郁舟先是茫然。


    然后才弄明白,煞鬼竟然是叫他去吃万焚的心。


    他身形滞住,一动不动。


    煞鬼的手掌轻按在他的肩头,透露出一种微妙的催促意味。


    “这个也不会吗?”煞鬼含笑。


    “那哥哥帮你剖出来,处理好,再让你吃。”


    郁舟悚然。


    “别!……我会,会的。”


    他不会。


    也不愿意。


    他犹犹豫豫地将手掌按在万焚的心口上,眼睛满含焦虑,看着万焚,希望万焚能想出办法,给自己示意。


    万焚却好像根本意识不到他现在有多着急。


    他像是还没完全从噩梦中抽离一样,失魂落魄,只会看着郁舟。


    “弟弟。”煞鬼冷不丁提醒道。


    “吃心,要先划破他的衣裳。”


    郁舟被煞鬼握着手腕,被迫往前伸,他浑身紧绷,努力缩手,却抵不过煞鬼的力量。


    他惧到流眼泪:“不要……”


    手指还是划破万焚的胸口衣衫,穿入了万焚的胸膛。


    血淋淋,热乎乎,指甲都勾到肌肉纤维,指腹都触摸到万焚那颗跳动的心脏。


    郁舟从来没有这么明显地感觉到,在他手中,蓬勃的生机随着滚烫的鲜血淙淙流逝。


    万焚却好像根本感觉不到他在做什么一样,只怔怔看着郁舟。


    “小玉,为什么流泪?”


    然而坐在他怀里的心上人,并没有回答他,而撇开头,去与煞鬼说话。


    “我不吃他的心,我不喜欢,我不要……哥哥!”


    泫然欲泣的一声“哥哥”。


    让煞鬼松开了手。


    郁舟的手终于可以从万焚心口抽出。


    血淋淋的手,泪滴滴的脸。


    阴阴冷冷的艳鬼,苍白秾丽的脸容。


    艳鬼的眼里含着无尽哀怨。


    煞鬼看清了,然后笑了。


    他的弟弟啊,嘴上叫他“哥哥”叫得那么娇,眼里却恨他不能死。


    煞鬼眼神暗沉,猛然钳住郁舟的下巴,重重吻下去。


    他们在少年天师面前接吻。


    艳鬼臀腿还坐在天师怀里,就被迫侧头与煞鬼接吻。


    郁舟不断皱眉推拒,却被煞鬼用力压着,箍在怀里亲,碾咬唇肉,吃他津水。


    郁舟被亲得簌簌颤抖,被亲哭,骂声都字句破碎,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吻很久才被松开。


    郁舟不敢看万焚的眼睛,难堪地撇开头,眼尾泛红,睫毛湿乎乎乱翘。


    煞鬼低笑:“一点都不爱我?”


    郁舟恨恨道:“永远不会爱你。”


    “恨你,恨死你。”


    他恨得本要咬唇,唇却肿胀得一碰就疼,只能悻悻收回牙。


    有水落到地上。


    滴答。


    “嗯?我听到了哦。”


    “听到你想要什么。”


    煞鬼垂首,鼻尖耸动,往郁舟腰下嗅闻,跟狗鼻子一样。


    “哥哥闻到了……你想要。”


    第104章 遭遇时停的艳鬼15(完) 他们知道互……


    空气沉闷的地下室, 有细微的尘埃味道。


    中了煞鬼陷阱的天师,只能被捆缚着失去行动能力。再如何擅长镇鬼的符箓,在这境地下也无法使出。


    冰凉阴森的鬼气弥漫满整间地下室。


    空气温度持续降低, 几乎如一间冰窟。


    煞鬼俯身,英挺的鼻梁凑在郁舟腰窝下方耸动。


    很痒。


    郁舟又怕,又敏感得发抖。


    隔着衣服布料, 煞鬼的鼻梁一下又一下顶进来,将布料都微微挤进缝里。


    郁舟臀尖颤着, 忍不住抬高, 躲那鼻梁。整个身子都有点上窜的趋势, 又重心不稳地摇摇晃晃往前倾。


    他脸泛着粉,咬着唇。


    万焚胸膛的伤口还汩汩流着血, 这是多么危险的境地。


    可是, 在郁舟被煞鬼顶得往前倾、脸扑到他眼前的时候, 他下意识、忍不住就吻了上去, 跟郁舟接吻接得忘我。


    心脏能与郁舟的手指深深接触, 几乎令爽意直冲大脑皮层。


    幸福死了……跟小玉骨血相融, 还能跟小玉接吻……


    他全身的骨头血肉都喜欢小玉。


    就是把他烧成灰,他的骨灰渣子也会无休无止地发声叫嚷着喜欢。


    小玉小玉小玉小玉小玉小玉小玉小玉喜欢小玉喜欢小玉喜欢小玉——


    “唔……”


    郁舟湿润的唇肉被迫挤开。


    汩汩的阳气流入郁舟口中。


    郁舟担心他的伤势担心得要死, 万焚却还不怕死地、在这种关头了还要喂他阳气。


    郁舟想拒绝, 却又推不得万焚受伤的胸膛, 还不敢贸然咬万焚的舌头, 只能泪盈盈地努力将唇瓣抿紧。


    这当然是没有用的。


    只换来万焚亲他亲得更用力,用力叩开他入口紧闭的湿热肉腔,狠吻得他水都流出来。


    郁舟要掉眼泪了。


    到底,还有没有正常人……明白这是一个多么危险的情况啊。


    明明是天师捉鬼的桥段,怎么天师和煞鬼都逮着他摸、逮着他亲。


    万焚还在流血。


    一开始那伤口确实令他冒了点冷汗, 血管也收缩失温。


    但现在,他的体温反倒异常升高,皮肤覆着一层情.热的薄汗。


    郁舟前不久被吮月中的软肉挤压在他心膛前。存在感很明显。


    那点软,抵消了他的一切伤痛。


    他终于如郁舟所愿停下亲吻,垂下眼睛,看着郁舟那泛粉的一点尖尖。


    他略带喘.息,低声跟郁舟说话。


    “小玉,你的这里月中了。”


    “月中得好可怜……痛不痛?”


    “唅一下就不痛了,好吗。”


    随即,垂首就伏往郁舟的身前。


    “呃……”郁舟眼神涣散,张着嘴,从喉咙里泄出微弱的无意义的音节。


    郁舟受不住这样。


    身前是天师,身后是煞鬼。


    两重刺.激夹击。


    郁舟闷.哼着骂:“松嘴!你真要死吗!”


    万焚不怕死,反而问:“死了,做鬼,就能和你在一起吗?”


    郁舟惊愕,一时无语凝噎。


    万焚有伤在身,他不敢动万焚,只能手往后伸,毫不留情地去推煞鬼,将煞鬼清俊的脸孔从自己臀下挤开。


    煞鬼轻笑了一声,没有反抗,被他推得顺势后仰了一下,鼻梁上都是水淋淋的痕迹,在整洁的脸上显得格外迷.乱。


    “宝宝。”


    “居然是推开我而不是推开他?”


    同一时间,万焚松开了口。


    软肉滑出来时,鼓着的怯弱小珠被万焚的牙齿轻刮了一下。


    郁舟瞬间浑身僵直。


    根本没听清煞鬼刚刚说了什么话。


    “……怎么更肿了。”万焚垂着眼睛,看那被自己含吮得更肿胀了一整圈的软肉。


    如果他的手不是被捆着,他应该会用掌心覆住那点软肉,轻轻安抚。


    如果他的手不是被捆着,他应该还会托住郁舟丰满的大腿,将郁舟托高,让郁舟坐到自己脸上,换个地方吮吻。


    然而,他的联想被打断。


    郁舟被煞鬼抱起,离开了他的大腿。


    “你对他心有不忍,对我心硬。”


    “你愿意跟他接吻,不愿跟我。”


    煞鬼客观叙述。


    “为什么?我亲得你不好吗?”他疑问。


    “不好、你一点用都没有!”郁舟绞尽脑汁,没有想出什么有威力的骂人词汇,只会骂轻飘飘的词句。


    煞鬼眼神一暗:“嗯?没用吗?可是宝宝之前也舒服到了吧……”


    郁舟的腿根被煞鬼大掌钳住,太丰满,指骨分明的手指陷得很深,腿肉都从指缝溢出来。


    当时郁舟无疑是舒服的,舒服到水都滴下来。


    他咬唇,辩驳:“我、我……怎么可能……”


    “又说谎。”煞鬼轻叹。


    郁舟开始挣动。


    他胡乱动来动去,本来两腿都被煞鬼的手托着,现在一条腿滑落下来,虚虚悬垂在空中。


    然而煞鬼单手也能将他抱得很稳。


    郁舟完全逃不开。


    煞鬼空出的那只手,抬指轻轻戳在他柔软的腹部。


    “哥哥很长,可以顶到这里。”


    “里面会被顶得乱七八糟……因为魂体半透明所以能看得一清二楚。”


    “黏稠的阴气灌在里面,灌到满出来。”


    “然后给哥哥怀个小孩好不好?”


    郁舟愣愣的,看着那根修长手指戳在自己的腹部。


    “宝宝,哥哥当了鳏夫一百多年,做了孤魂野鬼一百多年,随便一只有妻有子的鬼都能来嘲笑哥哥。”


    “宝宝不会让哥哥继续孤单的吧?”


    “嗯……宝宝也让哥哥,成为有妻有子的鬼,好不好?”


    煞鬼带着郁舟的手,覆在郁舟自己的腹部。


    “这里,会有哥哥灌注一遍又一遍的结果。”


    煞鬼的阴湿感密不透风地缠绕住郁舟。


    郁舟瞳孔放大。


    煞鬼说得这么真,说得好像,他真的怀了煞鬼的鬼胎一样。


    他不自觉慌乱地去按自己的腹部。


    煞鬼抬起一只手,温柔而有力地阻止他。


    煞鬼就那么握着他的手腕:“幼子何辜。弟弟。”


    还演。


    演得这么真、这么吓人。


    “假的……”


    “可以成为真的。”煞鬼回应他。


    ?


    宿水醒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他本就血色单薄的脸,顷刻如霜一般冷。


    煞鬼轻轻放下郁舟,用一件外衫罩住郁舟,让他倚靠着自己。


    郁舟无力地将脸埋在他怀里,肩上披着极长的一件黑色外衫,整副身子都被拢住,只在衣摆下露出极白皙的一对足踝。


    煞鬼的视线投向宿水:“天师总想着超度鬼祟。可你灵魂里的罪孽又比鬼祟少多少?”


    “仇恨,嫉妒,偷窃……”


    宿水脸色冷然:“我没做过偷窃的事。”


    煞鬼好笑地看他一眼:“偷妻,算不算偷窃?”


    宿水冷笑:“丧偶即离婚。他早八百年就单身了,你是他哪门子的丈夫?”


    “就算我做三。”他的语气气势毫不输人,“如果不是他不爱你,我又怎么会有做三的机会。”


    “更何况一个人是做不成三的。难道不是郁舟愿意跟我好,我才能做三?”


    “你对自己认知还挺明确的。”煞鬼若有所思道,忽然笑了下。


    “只要我在一天,你就永无上位之日。”


    “你可以做够你喜欢做的第三者。”


    宿水完全冷脸:“那你去死吧。”


    煞鬼唇畔挂笑,眼神冷漠:“你是不是没搞清楚,现在的情况。”


    天师与煞鬼。


    情敌与情敌。


    在这做攻击性极强的、有来有回的口舌之争。


    而郁舟只是安静地将脸埋在煞鬼怀中,后颈的发丝潮湿凌乱,如一只羽毛凌乱的纤细鸟类在栖息。


    他的左手拢着身上的外衫以免滑落,右手轻抬,柔软的掌心按在煞鬼的心口。


    他的掌心抵着一枚奇长的钉,尖锐的一端已经无声无息地送入煞鬼的左胸。


    煞鬼面上几乎闪过一丝愕然。


    顷刻之间,局势逆转。


    ?


    金光爆发,照耀满整间地下室。


    预先布置的法阵被激活,无数道法咒符文从墙面上亮起,浮于半空,光辉庄严。


    晦涩的符文密密麻麻,交织重叠,犹如一圈圈锁链,困住中央的煞鬼。


    煞鬼周身萦绕着蓬然的漆黑鬼气,黑气风暴般剧烈卷起,声势浩大,汹涌澎湃,浓郁凝实得如有实质,像一头暴怒凶兽冲天而起。


    “砰!砰!砰!砰!”


    地下室内无数杂物都被殃及,震颤数下后,纷纷爆作粉末,那尊三米高的送子观音玉像都没有幸免,爆破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响彻整片空间。


    就在这时,来势如风的一拳黑雾,轰地砸向宿水。


    宿水面不改色,引左气十二加右,以印向之:“天道通我,五行成我,谋议咒诅,凶魂恶祟,伏诛天罡下。急急如北斗越章律令!”


    “咚!!!”


    话音刚落,两股气轰然对撞,凶猛的气流从撞击点四溢开来,掀起地上无数碎屑渣滓,将它们吹向四面八方。


    宿水足跟一蹬顺势向后飞退,眼神冰冷冷静,边倒退边手势迅速结印:“受天之经,案天之纪,四时五时,斩无道之子,千精万邪不敢起。急急如律令!”


    又是两股强劲的气流剧烈对轰,天花板都被震出裂缝,簌簌坠下破碎的石块。


    在这样天昏地暗的乱斗下,一道鬼气灵活地穿梭而来,及时轻柔地卷住郁舟,裹着他远离战场中心。


    一道小小的符箓纸人也跟随过来,轻轻贴在郁舟脸边,温柔抚摸他,保护他,安抚他。


    天师与煞鬼斗狠斗得厉害,郁舟却被正邪两方同时保护。


    郁舟垂眼,用手掌轻拢住符箓纸人,像护住小孩不让其看暴力场面一样,盖住小纸人。


    小纸人感受到他的善意与回护之意,立刻欢快地往他掌心狂蹭。


    这是万焚的符箓纸人,与万焚心意相通,小纸人在这边的举动,万焚那边也会感应到。


    本来正在专注对付煞鬼的万焚突兀一顿,两秒后才恢复正常。


    万焚以血代替朱砂,以指代替毛笔,当场画符无数,执符把箓,夹在指间,甩向煞鬼。


    空中,无数圈悬浮的大咒符文开始迅速缩圈,上窄下宽,上下衔接,连线成面,凝集成紧实的一口金色大钟,重重下扣!


    钟罩震颤,声响鸿隆!


    煞鬼被罩住,阴冷的黑雾凶兽不断在金钟内四处冲撞,企图冲破束缚,钟罩表面都隐隐出现一丝裂痕,显然承受了极大压力。


    印征冷眼看着,将一枚法印按上金钟。


    有关印天师的传闻一直有这样一条——身携法印,可镇万鬼;炼度亡魂,开幽启明。


    瞬间,那煞鬼被死死镇压,有法印加持的金钟如泰山般沉稳,不再有一丝震颤。


    大战过后,齑粉在空气中悠悠飘舞,缓缓落地。


    尘埃落定。


    郁舟眼睫轻颤了一下。


    胸腔内一直提着的那口气终于能放下。


    天师捉鬼,算无遗策。


    这是场注定的胜利之战。


    连直播摄像头都“巧合”地在恰当的时间点被战斗波及摧毁。


    只是,大约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煞鬼会那样对郁舟……


    郁舟微微苍白着脸,又将身上的外衫拢紧了些。他的右膛被男人吮得肿胀不堪,比左边的整整大上了一圈。


    大腿内侧还有一片粉色的湿水,是当时万焚的血淌了些微到他身上,微量的血与丰沛的水融在一起,血色淡成了粉色。


    苍白的艳鬼,竟然也被滋养得有了熟透的韵味。


    正邪之战,因为艳鬼身处其中,而无端端染上香艳的情色色彩。


    战后的一片茫茫安静中,在场三位天师的视线,都静静落在艳鬼的身上。


    “……”


    郁舟垂着头毫无所觉,自顾自抬手,用手背将自己被亲得湿润的唇瓣擦了又擦。


    正当此时,异变陡生。


    金钟罩公然被从内击碎一角,煞鬼逃逸,如箭簇般飞窜至郁舟身前,大力握住郁舟的手腕。


    郁舟愕然地抬起微微泛红的眼。


    煞鬼孤注一掷,献祭一身百年修为,也要出来与他见最后一面。


    煞鬼身形虚幻得几欲消散,他剧烈咳嗽,仍嘶哑着低低笑出声:“我有病。他也有病。”


    “印天师的副人格性情暴虐。第一晚的梦境,从始至终都是他自己。”


    “上一世就有病的人,这一世也不会改好。”


    “知道吗,弟弟?不能跟他——”


    一柄剑贯穿了煞鬼。


    未尽的话语戛然而止。


    印征持剑,身姿挺拔伫立于此。


    手中仍是那把藏品宝剑。


    两世都用来杀情敌。


    他神情寡淡,是一种对杀人杀鬼都一视同仁的冷漠。


    哪怕此刻抹杀的是自己的分魂,眼睫也静定得没有一丝翕动。


    煞鬼忽然喉咙里发出“赫赫”的闷响,他笑了,用手捂住下半张脸,明明已经是鬼,却笑出一种要呼吸不上来的感觉。


    “原来是我被你耍了。”


    煞鬼喉中溢出自嘲的气音,破风箱般压出“嗬嗬”声,笑了又笑,有一种无可奈何的失力感。


    他被剑贯穿,回天乏术,但仍有很重要的话,要跟郁舟说。


    “真的永远不会爱我吗?”


    “我爱你。爱过你就不会恨你。你恨死我我也甘之如饴。”


    他的目光温热而留恋地流淌在郁舟脸上。


    极尽全力,身子轻轻往前倾,堪堪吻在郁舟耳边。


    极轻极轻地在郁舟的左耳耳垂上。


    留下一个,终结之吻。


    下一刻,身形虚幻的煞鬼就如泡沫幻影般,砰的破裂消散。


    郁舟瞳孔微缩,手掌下意识往前抓了下。


    却什么都没有抓住。


    煞鬼彻彻底底魂飞魄散,再无用处的金钟也随之渐渐破碎塌陷,化作光点,随风而逝。


    只遗留下一丝微弱鬼气,凝聚成小狗模样,憨憨跑到郁舟手边,狗舌头啪嗒啪嗒舔着郁舟的手背,小短尾巴一摇一摇。


    煞鬼那样令郁舟畏惧。


    可他消散后遗留的鬼气,却对郁舟摆出一副摇尾乞怜的小犬模样。


    直到印征的手落在他的耳畔,替他理顺耳边乱发,郁舟才微微回过神来。


    印征早就知道这古宅煞鬼是自己的分魂。


    郁舟恍惚地想起,在前不久的那场梦境里,他与宿水被捉奸在床,印征将高热惊厥的他抱起,用很软的羊毛毯子裹住他。


    印征一路将他抱下楼,依照梦境正常发展,印征将他抱上车,要带他去医馆看病。


    然而,在车里,印征对他说:“醒来。不要被梦境迷惑。”


    郁舟被他点醒,眼神一下清明起来,微微不安。


    “怎么回事……”


    印征面无波澜:“那只大鬼,是我上一世三魂中的幽精。逃逸百年,今已修炼至鬼王。”


    “你先出梦境。出去后,在我腰侧取一样锐器,伺机用以中伤那鬼。”


    郁舟忍不住好奇地问:“什么锐器?”


    印征:“棺材钉。”


    郁舟顿时吓得跳开来。


    印征看着艳鬼被吓得窜走,淡淡地继续说:“我上一世用的,今生取下,为我所用,为我辟邪。”


    青铜棺材钉,本就有辟邪破煞之效。何况那枚是上一世就镇过印将军之魂的,这一世拿来对付印将军的分魂煞鬼,更有奇效。


    总而言之。


    这是场圆满的捉鬼行动。


    ……


    十日后。


    岑山市。


    机场大厅内,电子屏幕上滚动播放着航班信息,中英文交织的字幕在大屏上往复循环。


    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洒入厅内,大理石地面光洁如镜,倒映着来来往往旅客的身影,行李箱咕噜噜的滚轮声连绵不绝。


    万焚拖着行李箱出了机场,秋天的太阳很明亮。


    他略微低头,单手拿着手机,眉毛微含纠结地蹙着,跟宗门师姐发着消息。


    万焚:就是,我说如果啊。我有一个朋友,他……他有了心上人,但是这个心上人在前世跟别人结了婚,现在他前世老公来找他了,我的朋友能跟他老公公平竞争吗?


    师姐转行玄学前是学法的,她想了想,打字。


    师姐:现代法律不保护转世人的婚姻关系。


    万焚松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


    师姐:。


    师姐:这个朋友不会是你吧?


    万焚:。


    ……这是很容易看出来的事情吗?


    万焚的宗门建在岑山山顶,层峦叠翠,万松翠绿,葱郁的草木之间有一条逶迤的石阶,上山方式只有质朴的徒步登山,从山脚走到山顶要四个多小时。


    万焚进了山门,穿过一座又一座恢弘殿宇,一一焚香跪拜。给祖师爷上香完毕,就去面见师父听训。


    等万焚出来,便见许多师兄在院门外探头探脑,见了他无不摇头叹气,陆续走过来,握一下他的肩,沉重地拍了拍。


    全师门都看直播知道了万焚的壮举——被艳鬼剖心都还要跟艳鬼接吻。


    简直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万焚:。


    全师门都惊叹于小师弟居然是恋爱脑,首次下山就狠狠遭了情劫,还为情劫受了血光之灾。


    万焚无从解释,无言以对。


    为什么要说他是恋爱脑……喜欢老婆就是恋爱脑吗,那就是吧。


    师兄们都以为他是受了蛊惑,纷纷宽慰他只是第一次出任务,没见过其他稀奇古怪的事,才会被这次任务影响得这么深,被虚假幻术弄得失魂落魄。


    万焚不语,心中有自己坚持的意念。


    累世的缘,累世的情,凭什么不能算真?


    万物为假。


    我心为真。


    万焚左手提着自己的行李,右手中握着一件柳木木雕,回了自己的丹房。


    一位师兄站在原地,抱臂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小师弟手里的木雕很眼熟啊……前几天三方会晤,我好像在印天师和宿天师的手里见过一样的?”


    师兄思来想去,不论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脸色奇怪:“他知道这事吗?他不会是被人骗了吧!”


    师姐也跟着一起抱臂望着万焚的背影,闻言沉默了下:“……没事,他们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存在。不要打扰四个人的幸福。”


    如今郁舟的状态颇为虚弱,长时间都在休眠,偶尔才会醒来。


    柳木养鬼,三个天师都随身携带柳木木雕,供郁舟随意任选一尊栖身休息。


    或许今天睡在这尊木雕里,或许明天睡在那尊木雕里。


    天师们身处四方,替他行好事,为他攒功德,助他升格鬼仙。


    峋山市。


    宿水回了祖地。


    此役过后,宿水的名声只增不减,他在奇门遁甲方面的造诣登峰造极,对一些剑走偏锋的案子又有独道解法,来找他的高价私人委托更多如雪花、纷至沓来了。


    但宿水一一拒绝,只接了些为寻常人家辟邪祈福的法事,收的报酬极低,只为行善事,结善缘,为郁舟攒功德。


    这天,他正在为山里的一户人家做法事。


    在清理得空旷的露天场地中央,桌案上已经摆放好果实花卉、香炉烛台,法器被擦拭得锃亮,一把剑压着一沓纸钱,作为对神灵的供奉。


    宿水垂眼诵读经文,声音沉静,咬字精准。


    案上三柱紫红色的檀香缓缓燃烧,轻烟缭绕。


    整片法场的氛围都宁静、肃穆而祥和。


    忽然,平地无故掀起一阵阴风,卷起漫天纸钱,呼啦啦全扇在了宿水侧脸上。


    宿水怔住了。


    他的侧脸都被刮出淡淡的红痕。


    一旁的委托人吓住了,以为天师不慎遭了反噬,声音颤颤巍巍、小心翼翼:“大师,这、您没事吧?”


    “老婆醒了摸我脸,见笑了。”宿水回过神来,眸光微动,原本冷冰冰的脸和缓了,春风化雪,笑里噙着点幸福。


    委托人瞠目结舌。


    ……刚刚那阵阴风的力度应该叫掴他脸了吧!


    事毕,宿水收拾了法器往院子外走,刚走出门,就将怀中的艳鬼压到墙角亲。


    郁舟甩了他一巴掌,呵斥:“大庭广众的!你还——”


    宿水心情甜蜜,唇角衔笑,将泛红的侧脸主动凑上来:“老婆好辣,嗯……再来一下。”


    郁舟憋气一下,羞恼骂道:“谁是你老婆了啊!”


    宿水眸光闪烁:“怎么不是了。上辈子都跟你私定终身了。”


    宿水垂首轻咬郁舟的耳垂,亲昵地凑在他耳边,隐隐绰绰地轻声说话:“想在这里……可不可以……”


    “啊!你敢!”


    “呃……讨厌,你下地狱……”


    郁舟仰起身躯,腰身打挺绷直,向后仰成微弯的小小拱桥。


    他喘着气,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脸色淡粉,泪光流转。


    宿水闷闷含笑:“哦,我下地狱。我就是下到十八层地狱,也会爬出来找你。”


    他响亮地在郁舟小腹亲了一下。


    郁舟刚醒,就被折腾得满额湿汗,筋疲力尽,最后只能绵软无力地挂在宿水身上。


    京河市。


    超自然局。


    天师界势力大洗牌,不肯让贤的那一批老人终于不得已只能退位。


    在超自然局的季度大会上,已经履职正局的印征坐在上首。


    印征身携一尊小小木雕,悬于腰侧,拿外袍罩着。


    会议上,下属正汇报着怎么讨伐鬼巢的计划。


    印征忽然感到自己外袍下罩着的木雕微动了动,知道是郁舟来了自己这里,于是用指腹轻抚木雕以作安抚,然后划开了自己的右掌掌心。


    “……”


    坐在主位上的印征垂着眼,貌似听下首天师们的伐鬼大计听得认真。


    实际上,右手却放在木雕上,暗地里割伤了自己,用自己温热新鲜的血液喂养木雕里的小鬼。


    他的小鬼,他的小玉。


    他的弟弟,他的妻子。


    ?


    【姓名:郁舟


    属性:万人嫌炮灰


    身份:遭遇时停的艳鬼


    本次贡献评级:S


    本次奖励积分:500】


    【即将前往世界五:攀附权贵的炉鼎。】


    【宿主请做好准备。】


    【滴滴滴滴世界连接中——】


    【传输通道搭建成功!】


    第105章 攀附权贵的炉鼎1 看起来……很娇,不……


    【你是一个隐瞒身份拜入仙门的炉鼎, 修炼不勤,心术不正,只一心妄想高攀仙门里的天之骄子。】


    【你有一个素未谋面的寒酸未婚夫, 有玉佩为媒,但嫌贫爱富的你并不想履行婚约。】


    【你已入仙门,明珠与沙砾岂可相提并论?此后, 自是与那寒酸的泥腿子未婚夫天各一方,永不相见了。】


    剑宗后山, 围猎之际。


    春树绿纷纷, 流泉鸣泠泠。


    忽有人一身玄色劲装, 驭马跃出树丛,似电光疾驰, 高举大弓——戎装骏马照山川, 弓如霹雳落飞鸢。


    只一箭。


    一箭射落飞鸢, 在最后关头拿下这场围猎的魁首。


    跟随其后的同门弟子瞬间爆发出一阵欢呼, 所有人都为陆照火这一箭高声喝彩。


    陆照火一拽缰绳, 将坐骑勒停。


    他黑发微微被汗水打湿, 水珠闪光的剑眉下,是一双明亮蓝瞳, 意气风发。


    剑宗年轻的少宗主, 火系天灵根, 家世、天赋在当世数一数二, 是毋庸置疑的天之骄子。


    郁舟屏息敛声,戴着帷帽,藏身于草木之间,观察着前方这群内门弟子。


    三三两两的修士围聚起来,其中一名金发碧眼的少年悠悠驭马靠近陆照火。


    金发碧眼, 是宫氏少主宫羽令的标志性特征。


    陆氏与宫氏,是有千年底蕴的两大修仙世家。陆氏名下的剑宗是众仙门之首,宫氏则隐居避世多年,为表友好,常将族中优秀子弟送来剑宗修行。


    宫羽令驭马行至陆照火身侧,突然出声:“照火,有一个弟子一直在看你。”


    陆照火骑着马,马匹只在原地悠悠晃晃地跺蹄子。


    他连瞥都没向宫羽令示意的方向瞥一眼,不以为意道:“看我的人多了去了,有什么稀奇的。”


    宫羽令若有所思,轻轻一笑:“是没什么稀奇的。”


    围猎结束后,内门弟子纷纷散去。


    郁舟见四处终于空荡荡没了人,也从灌木丛中走了出来。


    可他刚显出身形,就忽觉一阵寒意直指自己后脑。


    下意识转身,眼前被某种金属光点一晃——竟是一支锋锐闪光的箭簇瞄准了他!


    金发少年骑于白马之上,一身雪白骑装,将手中金弓拉至最满,利箭似乎随时都会离弦。


    宫羽令居高临下,睥睨着那以帷帽遮脸的可疑弟子。


    宫羽令淡定地确凿说道:“你在跟踪我们。”


    郁舟浑身一僵,手足无措。


    宫羽令的目光扫视郁舟衣衫,只见他衣襟松散,凌乱间露出一小片腻白胸脯。


    宫羽令厌恶皱眉。


    严肃的衣袍被这人穿得不三不四,穿出股狐媚子的味道。好似是特意跟踪他们,待有人落单,便会使勾人手段,勾得某个内门弟子与他在小树林里野合。


    “看你服饰是外门杂役。”宫羽令语气冷冰冰。


    “再敢跟踪,被我发现,便如此兽。”


    噗呲!


    宫羽令将弓箭往左侧略略一偏,松手,利箭离弦,将一只白毛兔子钉在树桩上。


    ?


    凡人拜入剑宗,无论资质好坏,都要先做一个月的外门杂役,以挣灵石,先交上暂住剑宗的屋舍费。


    等到每月初一,则有长老来外门,给杂役们测试资质。若资质尚可,便有机会成为外门弟子。


    郁舟是炉鼎体质,只擅长采阳补阴之事,天生难以单靠自己修炼,连灵根都只有微末的一丁点,是什么属性都分辨不出来。


    就凭他的资质,肯定是当不成外门弟子的。


    眼看测试之日将近,这对他来说当然是火烧眉毛了——若连外门弟子都当不成,他还谈何留在仙门,去钓仙门里的权贵?


    郁舟急中生智,想到倘若自己能服用灵芝,让体内临时充盈满灵气,必定能伪装成好资质了。


    于是,就有了今日的计划——上后山,采灵芝。


    郁舟边匆匆小跑,边将自己的帷帽扯下,露出张雪白的脸,鼻尖淡粉湿润,眼睫湿漉漉地一下下翕张。


    他心有余悸,怀里揣着一朵灵芝,快步往山下赶。


    还好,那金毛修士只以为他是跟踪他们,没有发现他偷偷在后山采了一朵灵芝。


    这种价值颇高的野生灵芝,长在剑宗的土壤上,剑宗是不让弟子私吞的,若挖到必须上交充公。


    郁舟怕被发现,一路跑得急,额角都渗出细汗。


    忽然,一根横空而出的木枝绊住他的小腿,郁舟措不及防踉跄一下,眼睁睁看着灵芝从自己的怀中飞出去,“啪嗒”坠在侧前方的一条小溪里。


    郁舟瞳孔微缩,勉强稳住平衡,那灵芝已浮在溪面上顺水流走,他慌忙去追。


    还不待他追上,灵芝忽然被横亘在溪水中的一截人影拦住。


    那是个身染血迹的人,侧倒在浅溪里,背后流的血将清澈的溪水都染成淡红色。


    灵芝被流水冲到他的嘴边,他尚在昏迷,潜意识却感应到灵芝里蕴含的灵气,启唇一咬,将灵芝咬入口中。


    眨眼间灵气就被他吸走,被抽干灵气的灵芝瞬间化为粉末,在郁舟眼前粉碎消散了。


    郁舟脸色一白,还不可置信地踏进溪里,在水中捞了又捞。


    他的灵芝真没了!被这不知哪来的家伙给吃了!


    他下意识又凑到那家伙脸前,忍着怒气,细看那张可恶的嘴,蜷起手指,直想叫对方吐出来还他。


    “……”


    润玉痕是被一股子湿湿漉漉的香气勾醒的。


    一睁眼,就是张粉白漂亮的小脸映入眼帘。


    他怔住。


    白到发光的一张姣好脸庞,近在眼前。


    精致的鼻尖下端呼出来的气都是香的,轻轻扑到润玉痕脸上。


    润玉痕微微咳嗽,哑声问:“敢问……这里是?”


    郁舟见他醒了,迅速起身远离。


    “这里是剑宗后山。”郁舟有点不太好的预感,“你……难不成你失忆了?”


    润玉痕手肘略微一撑,湿淋淋地从溪水中爬起身。


    他头中绞痛,记忆破碎,背后还有道剑伤,伤口鲜腥。


    “……抱歉,我只记得自己的姓名,其余确实一概不知了。”


    他微蹙着眉,苍白着脸,眉眼挺直优越,沦落狼狈之境,竟也一副端方持重、骨重神寒的姿态。


    【1号,润玉痕,剑尊转世,一心修道,有剑遇邪则嗡鸣,视炉鼎如邪物。】


    【任务1:润玉痕是剑尊转世一事,只有剑宗高层知晓,并暗中将润玉痕从人界接回。然而高层出了内鬼,润玉痕刚到剑宗就遭暗害,重伤失忆。遇到失忆润玉痕的你,决定趁火打劫,谎称你是他的道侣,哄骗润玉痕献出元阳供你采补,助你改善资质通过外门弟子的测试。限时:7天,完成奖励:70积分,失败惩罚:-700积分】


    这个任务来得太突然,好在郁舟对灵芝一事犹有怨气,能借情绪演上一演。


    润玉痕正按着太阳穴,凝神细思,试图找回几分从前的记忆,忽觉手指被人勾了一下。


    他低头看。


    是郁舟细白的手指来与他的手指轻轻勾连。


    他又抬头。


    只见身前的粉玉小郎君望着他,幽怨凝睇来,瞳珠清澈得好似浸泡在泪水里。


    “难道,你连自己的道侣都不记得了么?”


    润玉痕直接头脑宕机,瞳孔微颤:“……道侣?”


    这对润玉痕的人生观是个重大冲击。


    且不提他好像年纪轻轻、尚未及冠,他觉得按自己的性子不是会这么早成家的人。


    就算他真成了亲,他也不是会以美色标准择人成亲的人。


    再者,他记得自己刚醒时,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毫无情意。


    没有情意,却做了道侣,那是为了什么?


    润玉痕像是真受了大刺激,又剧烈咳嗽起来,极力忍下喉中腥甜血沫。


    “……我为何会跟你结为道侣?”


    郁舟抿了抿唇,掀起眼睫看他,看了几秒,才开始说话:“你我自幼定亲,情投意合,志同道合,约定一同修仙,从凡界穷乡僻壤的地方来到天下第一仙门。”


    “我们是凡人,来了剑宗只能从杂役当起。今日我们本是来后山采草药交工的,可你我中途走散,待我寻到你,只见你昏倒在地,不知为何身受重伤。”


    “从前,你都是唤我小玉的。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他的谎话张口就来,将人哄骗得一愣一愣的。


    但润玉痕直觉中仍隐隐觉得有些许不对。


    “情投意合?”他缓缓复述这几个字。


    郁舟点头。


    “志同道合?”润玉痕又反问了一个词。


    郁舟再点头。


    其实,润玉痕第一眼见到郁舟,是能感觉到对方跟自己不是同路人的。


    润玉痕自己能吃苦,愿意为了修道吃苦。但对方看起来……很娇,不像是能吃苦的。


    但如果道侣已是既定事实,那么润玉痕会始终如一,对道侣不离不弃。


    即使对方看起来并不像是会与他志同道合之人……润玉痕也会选择认下。


    “……”


    润玉痕蹙眉,两指并起,在自己身上点了几个穴位,止住了血。


    “那继续吧。”他淡声道。


    郁舟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采草药。”润玉痕恢复平静,抬眸看他,“你不是说我们今日要采草药交工?”


    郁舟讷讷:“但是你的伤……我们还是别采了,直接回去吧。”


    “无碍。我已经止了血。”润玉痕仔细感知自己的身体情况,“我的经脉内有一丝内力,正在修复我的伤势。”


    郁舟愕然。


    若是常人服用灵芝,只能让灵气在体内停留片刻,不久灵气就会逸散流失。


    可这人吃了灵芝,竟是直接突破到了练气期大圆满,从凡人一步踏入修仙道!


    无人指点,全凭天赋。


    郁舟更幽怨了:【他突破得这么轻松……】


    系统:【你可以比他更轻松。】


    郁舟期盼起来:【真的吗?其实我也是很厉害的天才?】


    系统:【一滴元阳,修为暴涨。一发元阳,一步金丹。】


    郁舟眼含热泪:【……呜呜?】


    是天才没错。


    但是是炉鼎领域的天才。


    郁舟鞋袜被溪水打得湿透,白靴也沾了些污泥。


    润玉痕垂眼看到了。


    “你的鞋袜。”他顿了顿,“湿了。脱下来。”


    郁舟穿着湿鞋袜确实不太舒服,他在溪边的干净巨石上坐下,曲起腿,白皙的手指捏住鞋袜边缘,轻轻褪下。


    一截雪亮的小腿从朴素的衣摆之间垂下来,小腿肚弧度流畅,微有肉感。


    足尖虚虚悬着,点不到地。踝骨关节泛粉,足心微微局促地蜷起。


    像是骨肉初成的妖。


    从头到脚都是白的,粉的。


    润玉痕猝然侧开脸,不去看郁舟光裸的足部。


    他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一言不发地从郁舟手中接过湿鞋袜。


    郁舟愣愣:“你……你拿我鞋袜做什么?”


    “洗净烤干。”润玉痕皱眉,“我不会拿去做奇怪的事,你无需多虑。”


    言罢,他就将郁舟的鞋袜拿到清澈的溪水里,仔细搓洗。


    虽然,系统一向知道郁舟钓男人是一把手。


    但此刻,它还是为润玉痕的行为而震撼了下。


    怎么会有人、对漂亮小郎君刚见面就给人家洗小袜啊!


    来头不小的转世剑尊,这辈子手还没碰过剑,就先给漂亮小郎君洗了鞋袜。若是让世人知晓,不知道要惊掉多少下巴!


    润玉痕拿枯枝生了火,将郁舟的鞋袜架在火边烤。


    他只让郁舟待在原地,看着自己的鞋袜不要被烧了,然后就独身离开去采草药。


    润玉痕的直觉精准灵敏,感应到许多草药的方位,自己亲手一一采摘,没有让郁舟费一丝力。


    直到润玉痕的身影徐徐归来,郁舟看着他漆黑清冷的眼睛,才慢慢反应过来,之前润玉痕为何会对那句“情投意合”发出反问。


    因为,在润玉痕第一眼睁开时,郁舟选择躲闪,态度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避之不及。


    郁舟眼神一下空白了。


    原来他的谎早有纰漏。


    但润玉痕似乎已经认了,选择接受这个曾对他避之不及的“道侣”。


    其实郁舟今日并没有采草药的任务,润玉痕采到的草药都能作为额外贡献上交剑宗,兑换灵石。


    兑换到了一袋灵石,润玉痕分毫不取,全都上交给“道侣”。


    郁舟跟润玉痕说了他们都是杂役,但润玉痕毕竟不是真的杂役,没有自己的住处,郁舟只能将他领回自己的杂役单间屋舍一起住。


    夕阳西下,霞映万山。


    润玉痕默不作声地跟在郁舟身后,跟着郁舟走。


    单间很小,床也很窄,睡两个人是比较勉强的。


    润玉痕静默无言,主动走到屋外,在门槛边坐下,为郁舟守夜。


    第二日,郁舟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然后去做杂役任务。


    劈柴,自己反倒被柴的反震力震懵了,柴无伤。


    抬水,抬不起来将木桶跌了,水全洒。


    锄地,误将灵植当杂草锄了,草仍在。


    郁舟拼尽全力,然而只把自己衣服上弄得都是水痕和泥点子,掌心也发红。


    郁舟讷讷,将惨被锄断根的灵植悄悄踢到土堆里,将脑袋低低地埋下去,不安地捏手指。


    润玉痕全程看到了他把事情无一例外地搞砸,神色沉默如死灰:“……”


    润玉痕用力闭了闭目,睁眼,第二次问:“情投意合,我与你定情,是喜欢你什么?”


    郁舟小小声:“自幼定亲,竹马情谊,日久生情。”


    润玉痕沉默。


    难道,从前的他真的喜欢对方吗?


    可他……不应该是那种,肤浅的、只会看相貌的人。


    系统也旁观了全程,淡淡无语:【他真的很装。】


    郁舟呜呜:【这样吗,原来是他装吗……我还以为我编瞎话的能力真的那么差。】


    系统:【。】


    系统:【那倒也不是。】主要是你的脸太好了。


    系统统计过,润玉痕两天内注视了郁舟两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


    其中有三个小时59分59秒视线都落在郁舟脸上。


    真的,就是,挺装的。


    不过装归装,终究对道侣还是不错的。


    此后几日,郁舟的杂活都被润玉痕做了,他一人不仅做两人份,还要大大超出任务量,做得又多又利落。


    劈柴、抬水、锄地。


    润玉痕一人包揽。


    至于郁舟,他只负责去杂务堂领任务牌回来,然后由润玉痕做完任务,郁舟再拿着任务牌去交差。


    郁舟的屋舍较为偏僻,得益于此,哪怕他的屋里多了个男人,也暂时没有被其他人发现。


    早上醒来,郁舟系不好复杂的衣裳带子,润玉痕蹙着眉给他系。


    擦脸用不得凉水,郁舟脸能被冰得发白,润玉痕蹙着眉给他烧热水洗脸。


    至于搓洗衣裳,郁舟更是做不得的,什么外衣、小裤通通都被润玉痕蹙着眉拿去亲手洗了。


    ……好一个转世剑尊,被剑宗接回来后,本该手握宝剑,却先学会了冷脸洗小裤!


    润玉痕从前不会做照顾人的事,但他学习速度快,在郁舟身边很快就学到了很多。


    这日傍晚,润玉痕照例将郁舟的衣裳拿去水渠边清洗。


    他听到有其他杂役在远处闲谈。


    “听说这几日,上面在找人……找什么人?我也不知道,又不给画像,只说在宗内遇到异常的人就带去第一峰让宗主亲自审查……”


    “听说连少宗主都来了外门找人,拿着一柄剑来,据说那剑认主,遇到主人会有反应。”


    “这事是有多重要?竟连少宗主都要来寻人……”


    润玉痕没有理会那些流言,只垂着眼,手掌下按,将郁舟的衣裳沉入水中。


    郁舟的衣裳总有轻细的香气,浸到水里,连水也被染香。


    润玉痕的手指,自然也被那股香气沾染。


    他蹙着眉,有些迟疑地抬起手,鼻梢微动,嗅了嗅自己的手指。


    香得发邪,有股淫味。


    第106章 攀附权贵的炉鼎2 他并不打算与那寒酸……


    润玉痕亲手洗了郁舟的衣物, 晾晒在屋舍外的空地上。


    润玉痕一回屋,郁舟就像个很体贴人的道侣一样迎上来,轻衣翩翩, 手如柔荑,装模作样地抬手擦了擦润玉痕额上并不存在的汗:“你回来啦。”


    然而他的袖子甚至没有碰到润玉痕的额头。


    他在屋里休息了一天,全靠润玉痕在外做事, 然而连摸摸润玉痕都没真的摸上去,好像怕沾到他从外面带回来的细小尘埃。


    润玉痕又是一阵沉默。


    郁舟继续甜甜腻腻地凝望着他:“今晚, 我们……”


    郁舟的食指指尖, 轻轻在润玉痕垂落在侧的手掌掌心里勾画。


    暗示意味十足。


    润玉痕腰腹一绷, 薄唇微抿。


    郁舟终于柔柔说出后话:“吃什么呢?”


    杂役的伙食都是粗茶淡饭,郁舟很不习惯。


    前几日他与润玉痕路过管事的院子, 他闻见院里飘出来的炖鱼香味, 一下就驻足住, 走也走不开, 翘首眼巴巴地望着管事的院墙, 喃喃自语:“要是能喝一口鱼汤该有多好, 管事家吃得真好呀……”


    当日,润玉痕就去了一处危险山谷, 从水势凶猛的河里捉了大鱼, 带回来给郁舟炖了鲜美的鱼汤, 以示他们的小家也能跟管事家过得一样好。


    郁舟发现润玉痕有能力开小灶后, 对每日的三餐都格外期盼了起来。


    他的目光那样蕴含期许,润玉痕闷声就开始日日外出打猎。


    “今晚是烤麻雀。”润玉痕回答。


    润玉痕负责打猎,做饭,摆盘。


    烤好麻雀后,将其从木签上剔下来, 切成小块,放到郁舟碗里,块块精细香酥。


    十分令人有食欲。


    郁舟抬筷正要去夹,手腕忽被润玉痕用两指轻轻挡住:“你我究竟为何会做道侣?”


    润玉痕神情有些凝重。


    就算失忆,可他的本能还在,知道自己的本性,也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对道侣的理解。


    他以为道侣应当是两人心有灵犀,互相扶持,坐而论道,共同进步……至少,不应当嫌弃对方,不应当有事则甜言蜜语、无事则十分避嫌。


    郁舟也慢慢放下筷子,看着润玉痕认真的眼睛,想了想:“你我竹马情谊,日久生情……”


    润玉痕:“不应当。”


    润玉痕:“如果日久就能生情,那岂不是不论与谁待久,都能生情。”


    郁舟又想了想,想到系统说润玉痕一天到晚都在看自己的脸,于是说:“你特别中意我的脸。”


    说到这点,润玉痕无言以对了。


    郁舟以为应付过去了,高兴起来,开始津津有味地吃饭。


    直到他吃到最后一口,沉默如雕塑的润玉痕才再度出声。


    “可你朝三暮四,怠惰因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意志薄弱,毫无道心。”


    郁舟微微讶异,原来短短几天中心人物就可以这么讨厌自己。


    他悟了:“即使如此,你还是喜欢我的脸。”


    润玉痕:“……”


    郁舟吃好了,伸手:“湿巾。”


    润玉痕起身将一块绢布放到水盆里打湿拧干,沉默地递给郁舟。


    郁舟轻轻擦了擦嘴。


    润玉痕又将另一块干净湿布递给他。


    郁舟轻轻擦了擦脸。


    润玉痕又将一杯清茶递给他。


    郁舟轻轻漱了漱口。


    兔子习性里十分注重清洁,只要有条件,就会将自己舔毛舔得干干净净。


    等润玉痕也洗漱干净,即将转身去屋外,继续在外面为郁舟守夜时。


    郁舟忽然轻轻捉住他的袖角。


    “那个……今天还没有做。”


    他们每天晚上睡前都要例行一件重要的事。


    是郁舟需要从润玉痕身上偷取元阳的事。


    “……”


    润玉痕垂下眼睛,冰凉的手指捧住他的脸,垂首吻了吻他的额心。


    郁舟抿抿淡粉的唇肉,小声细气:“是嘴巴。”


    润玉痕更垂首下去几分,克制地碰了碰他的嘴唇,轻如鸿毛。


    太近了。


    啄吻太轻,也太慢,太慎重,以致于这样的近距离停顿维持了很久。


    两人轻轻的呼吸都交织在一起。


    “不要让我再教你……”郁舟睫毛微微扑扇,“要张嘴巴。”


    润玉痕静默,微微张嘴。


    他们之间产生了一个湿濡的吻。


    “唔……好、好了。”郁舟被亲得太久,他还是学不会换气,总是会被亲呆、忘记呼吸。


    做完后,润玉痕帮他把复杂的衣裳带子解开,然后就向屋外走去。


    郁舟脱掉外袍,熄灯,上榻。


    夜深人静时,系统查到了某份资料,突然出声:【他前世修的道是无情道,这一世若无意外,应该还是会修无情道。】


    郁舟半梦半醒,睡得困懵懵的,不太清醒地复述系统的话,咬字一顿一顿:“无、情……道?”


    郁舟反应过来什么,泪眼汪汪:“意思是以后他会很无情地拿剑捅了我吗?”


    系统:【放心,炮灰部门有安全保护机制,不会让你被他捅的。】


    郁舟放心了,精神一松,沉沉睡去。


    翌日。


    这已是外门弟子选拔测试前的最后一日。


    只靠亲吻,汲取元阳的速度终究过于缓慢。


    系统替郁舟计算了下,还需要亲吻十次,才能让郁舟的资质提升到能成为外门弟子的标准。


    饭桌上,郁舟正在沉思,该怎么让正人君子做派的润玉痕与他多亲几次嘴。


    忽听润玉痕问:“你我是何年何月何日结为的道侣?”


    郁舟愣了一下,以为他还是不信他们是道侣,只能模模糊糊地回答:“五年二月一日前……”


    润玉痕凝重蹙眉:“我们竟已成亲五年?那时你我才多少岁?”


    郁舟心下一突,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个不合理的时间。


    他连忙补救道:“你,你也知道的,凡界乡下就是成亲很早的。”


    “况且我们自幼定亲,竹马竹马,两小无猜,从小都是像小夫小妻一样长大的……那天我们成亲就是家家酒,勾勾手指就那样子成亲了。”


    润玉痕仍皱着眉,关注的重点完全偏移:“我们的婚礼很简陋?”


    郁舟斟酌着怎么说才合适,慢慢道:“是挺简陋的……”


    他捉住润玉痕的袖角,小声嗫嚅:“不要再提从前的事了,现在我们已经比从前过得好很多了。”


    润玉痕脑中隐隐闪过一丝记忆碎片。似乎,他从前确实是在人界一处穷乡僻壤的地方长大的,家境颇为贫寒。


    润玉痕沉默了下:“是我亏待了你。”


    郁舟困惑了一瞬。


    也不知润玉痕是脑补了什么,竟这样说。


    不过他还记挂着自己今天要跟润玉痕亲十下。


    郁舟又来勾他的手指,声音纯纯:“那你跟我再多亲亲……就是弥补亏欠了。”


    润玉痕眉眼挺直清肃,正色道:“你我已入仙门,当以修道心为第一要务。我这几日观天地间自然变化,有些修道心得可以与你分享。”


    他顿了顿:“既已脱离凡界,我们还是不要再做那种俗事了。”


    一派正气凛然的模样。


    简直是正得发邪了。


    郁舟慢慢松开原本勾着他的手指。


    润玉痕一怔,下意识想伸手握住挽留。


    ……


    一盏茶时间后。


    微微的喘息,压抑的闷哼,都萦绕在小小一间屋舍里。


    “不是说,不做俗事吗。”郁舟表情冷冷,眼尾艳红,长发都散在床里,美得惊人。


    他被润玉痕按在床上,早就被润玉痕亲够十次,润玉痕却反而还不松开他。


    润玉痕忍了忍:“是我失言。”


    郁舟轻哼一声。


    润玉痕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艰难启齿:“但你不能再那样勾我,有伤风化。在家里就算了……”


    郁舟:“我怎么勾你了?”


    “你未着鞋袜,在桌下用脚勾我……”


    “我只是不小心碰到你。”郁舟面无表情,“是你自己道心不坚。”


    被郁舟拿道心说事,润玉痕无法反驳。


    他只能闭目,再认错:“是我失言。”


    郁舟胜负心得到满足,又轻轻哼了一声。


    从润玉痕身上汲取元阳后,他能感受到自己丹田内暖洋洋的。大约是润玉痕的元阳质量好,仅仅是一丁点元阳都有明显的滋养效果。


    忽然,润玉痕握住他的手腕,突然为他把脉。


    郁舟现在略有些那方面的知识了,曾经他以为接吻就会怀孕,现在他知道不会了,他也好心告诉润玉痕:“亲嘴巴是不会怀小孩的。”


    “……都胡说些什么。”润玉痕额角青筋都蹦起来一根,“刚刚我感应到你身上有异样波动。”


    刚刚郁舟的丹田被微量元阳洗涤过,产生了些变化,郁舟没想到这都会被润玉痕发现。


    他警觉起来。


    往被子里缩。


    他找借口道:“明日就是资质测试了,我要休息了。”


    润玉痕太敏锐了。


    郁舟跟这种聪明人做不了同路人,他玩不过聪明人。


    等润玉痕恢复记忆,郁舟心想,自己肯定比谁都跑得快,直接人间蒸发,单方面与润玉痕断联。


    毕竟润玉痕前世有一柄宝剑,遇邪则嗡鸣,视炉鼎如邪物。


    等润玉痕恢复记忆,拿回自己的剑,发现他是炉鼎,必定会拿剑捅了他!


    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可这都是郁舟诓骗他的,什么道侣都是虚的。


    郁舟并不认为润玉痕会对自己手下留情。


    等明天通过资质测试,润玉痕成为外门弟子,接触的修士越来越多,也许他就会被认出是剑尊转世,直接被剑宗高层接走秘密培养了……


    这一晚,润玉痕是与郁舟同榻而眠的。


    资质测试在郁舟看来跟考试没什么区别,他认为考前应当好好睡一觉,保持充沛精力上考场,于是让润玉痕不要再在门槛边睡,要早早上床睡。


    只是这床格外窄小,被褥也只有一小条。


    郁舟躺在靠墙的床内侧,睡相不好,时而平躺时而翻身,蛄蛹来蛄蛹去。


    润玉痕谨慎地侧着身躺在外侧,半个身子都越出床沿,悬在空中,背后还是会被郁舟贴上。


    郁舟睡得无知无觉,一翻身,身躯柔软地贴上来。


    胸脯贴着润玉痕宽阔的脊背,只隔着两层单薄亵衣。


    郁舟被布料磨得鼓起的两粒小珠,绵软粉腻,都让润玉痕感受到。


    润玉痕背肌坚实,郁舟压着他似也觉得难受,柔软的胸脯都快要被这硬邦邦的脊背碾扁,于是微微远离了。


    润玉痕才松一口气,忽然后腰就被踹上一脚,直接被踹得滚下了床。


    润玉痕一下狼狈得匍匐跪在地上,又懵又不可置信地回首,看见郁舟在昏暗中都白得发光的脸,还正睡得香甜。


    只听郁舟口中咕哝梦呓:“讨厌大狗……不要舔我!”


    润玉痕颇感荒缪:“……”


    他舔他了么?明明是他贴他,还蹬他……蹬得他起了俗人反应。


    这、简直无处说理!


    润玉痕重新上榻,只是这次没有立即躺下。


    他额角沁着汗,屈起一条腿掩着,掐按着自己不知为何低.俗.硬.胀的地方。


    怎么拧都消不下去。


    究竟该怎么消下去?


    此时过于年轻的润玉痕还不明白。


    润玉痕后半夜也没能入睡。


    ?


    晨光熹微,郁舟准时苏醒。


    郁舟一夜好眠,第一次起得这么早还神清气爽。


    润玉痕则一夜未睡,冷静了一夜,终于恢复如常。


    照例,润玉痕为郁舟系衣裳,又为他梳束长发。


    郁舟因为知道自己今天肯定能通过资质测试成为外门弟子,因而心态十分轻松。


    好似个陈世美,要飞黄腾达了,在临行前让自己的糟糠之夫为他梳妆打扮,把他的发丝梳得漂漂亮亮,闭眼仰着一张娇娇的小脸,像只小动物。


    润玉痕心中所想的却是,即使郁舟不能入选,他也会想办法让郁舟跟他一同留在剑宗。


    他不知道郁舟胜券在握,还在心中思量如何为郁舟托底、为郁舟谋后路。


    当了七日道侣,终归是有了些情谊。此时前路未卜,心中竟有些风雨来前微含隐忧的萧瑟静谧。


    然而郁舟并没有领会到润玉痕的千思万虑。


    郁舟想起什么:“对了,成了外门弟子后,你不能跟别人说我是你的道侣。”


    他怕知道的人越多,这个谎就露馅得越快。


    润玉痕为他整理衣领的手指一顿:“为何。”


    郁舟绞尽脑汁,努力地想,想到了:“修士都是先立业后成家的,仙门里没有像你我这样还未及冠就成亲的,传出去名声不好听。”


    润玉痕没吭声了。


    如今的他确实还没有什么成就建树。


    郁舟不放心,又耳提面命一遍:“绝对、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是你的道侣。”


    润玉痕手指默默收紧,还是“嗯”了一声。


    没有功业傍身,连自己的道侣都不能在外相认。


    他必须尽快增进修为,在仙门中打拼出一番事业。


    梳理完毕后,他们各自收拾行李,准备日后搬出这间窄小的杂役屋舍。


    他们的东西都不多,费时并不久。


    郁舟在屋内这一头,手中拿起一枚玉佩,温润剔透如羊脂,略看了看,就往自己的包袱中塞。


    这就是定亲玉佩,他那素未谋面的寒酸未婚夫那里有一块对称的。


    他虽并不打算与那寒酸未婚夫履行婚约,但反正他已入仙门,料想此生都不会与那凡人相遇,把这玉佩放在身上也没什么。


    润玉痕在屋内另一头,手中亦握着一枚玉佩。


    他蹙眉看着这玉,却因失忆而想不起自己身上为何会贴身带着一枚玉佩。


    第107章 攀附权贵的炉鼎3 郁舟与润玉痕的名字……


    选拔外门弟子的资质测试在高崖峰上进行。


    峰顶有一块感灵石, 只要将掌心按上去,就可以根据感灵石散发出的光芒,测出灵根的数量与强弱。


    郁舟本以为这场测试应当很轻松, 毕竟只要在峰顶将手按上石头就行了。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上峰顶还需要过索道、渡深河、攀长阶。


    郁舟有些恐高, 还没上索道,光是站在边沿往下看上一眼, 就脸色煞白。


    索道下方云海滚滚, 若是不慎从索道上跌落, 只有粉身碎骨的下场。


    润玉痕似早有预料,对此并不意外, 只安静地将背上的藤条卸下来。


    郁舟这才知道, 润玉痕清晨去打藤条是为了什么。


    若只有润玉痕自己单人过索道, 他自然不需要任何工具。但他不放心郁舟, 必须拿藤条将二人绑在一起, 亲手带着郁舟过去。


    润玉痕将藤条的一端系在自己身上, 另一端则要系在郁舟身上。


    郁舟紧张得鼻息都发急,两臂抬起, 哆哆嗦嗦的, 将腰腹微微挺出来, 好方便润玉痕来弄他。


    粗硬结实的藤条, 在郁舟腰上缠了一圈。


    他的腰只细细一把,润玉痕要将藤条勒了又勒,才能确保绑得稳固,不会滑脱。


    给郁舟缠完腰,润玉痕又半跪下身, 对郁舟说:“抬腿。”


    郁舟拎起衣袍下摆,将左腿微抬起来,润玉痕就继续拿藤条绕上他腿根。


    郁舟的腿根是浑身上下难得肉多点的地方,让藤条一绑,软肉都被勒得溢起点肉弧。


    右腿也同样,被润玉痕托在大掌里,牢牢束缚住。


    腿根被勒在很靠里的地方,跟勒在腿心一样没什么区别,郁舟被勒得路都走不利索了,只能往润玉痕怀里靠。


    润玉痕将二人中间那段藤条先甩到索道上,然后嘱咐郁舟跟自己同时往下跳。


    郁舟抿着发白的唇点点头,自己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壮胆,全神贯注听着润玉痕出声示意,将眼一闭就跟着润玉痕往下跳。


    急坠失重片刻,继而是抻直的藤条将人狠狠往上一提。


    郁舟的腰腹、腿根都被重重一勒。


    “!”郁舟猝不及防被勒得两腿紧闭,压抑的惊泣都哽在喉中。


    两腿嫩肉,被藤条又磨又勒。


    不消片刻就被箍出红痕。


    润玉痕注意到他难受,用掌根托住他的臀尖,借力给他。


    郁舟好像找到主心骨一样,连忙抱润玉痕抱得更紧,小小的青涩臀部往润玉痕掌心深坐。


    两人被藤条系在一起,顺着索道急速滑向另一座峰。


    “簌簌——”


    高空冷风呼啸着刮在郁舟脸上,冰得他鼻尖泛红,双眼紧闭,睫尾泛湿。


    润玉痕微微按住他的后脑,将他冰凉的脸往自己的怀里按,给他避风。


    眼见即将滑到索道底部,快要撞上一棵巨树——


    润玉痕亮出准备好的刀片,眼疾手快割断藤条,搂着郁舟的臀腿,抱着郁舟斜下冲刺着落地。


    平安过了索道,脚一沾到实地,郁舟就赶紧低头,抖着手赶紧去解自己身上的藤条。


    手指却哆嗦得不行,越急越解不开。


    润玉痕见了就来帮他弄,指尖不小心碰到郁舟的腿肉,才发现郁舟这里的肉都被勒得微微肿胀。


    郁舟腿根本就酸麻发痒,被他无意戳得低呜一声,腿根一夹就将润玉痕的手指含在腿间,夹着润玉痕的手指往他怀中栽倒。


    郁舟一时连路都走不了了,坐也坐不得,只能站着埋在润玉痕怀中休息缓和。


    到了高崖峰,接下来就是一条大河横亘在他们面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大河水势汹涌湍急,好在上方有一条绳索,不必泅渡,可以用跟过索道同样的方法过河。


    郁舟的腿根已受不得再绑了,这次只绑住郁舟的腰,让他双腿圈住润玉痕紧实的腹部,大半身子伏在润玉痕肩头,顺着绳索荡到河对岸。


    郁舟跟他配合得很好,没有因为畏难而止步不前,润玉痕嘱咐他做什么他都很清楚地做到了。


    润玉痕自从抱着郁舟过河后,就再也没把他放下来过。


    郁舟以为他没意识到可以放下他了,去推了推润玉痕胸膛,润玉痕没有反应。


    郁舟还是想要下地,可是两腿刚挣动两下,就被润玉痕一掌按住。


    郁舟小小白白的一张脸仰起,茫然地看向润玉痕。


    润玉痕:“你腿受了伤。”


    其实也不算伤,只是郁舟那里被勒肿,行走间腿根摩擦确实会不舒服。


    润玉痕不给郁舟分辩的机会,直接开始登长阶。


    石阶陡峭,郁舟不敢再动,怕影响润玉痕行差踏错。


    润玉痕看着清冷文雅,手臂却极为修劲,线条凝练,抱郁舟抱得轻松,跟搂起一小团幼兽没什么区别。


    他就这样横抱着郁舟,速度放得缓稳,一步一步走向峰顶。


    走过七七四十九百阶后,峰顶近在眼前。


    他们不是最早到的,已有资质测试不通过的人,垂头丧气地从峰顶上走下来。


    峰顶上,一块巨大石碑竖着,即是感灵石。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站在石碑旁,手持竹简,双目微闭,不知是醒是寐。


    郁舟与润玉痕先后上前,将手掌按在石碑上。


    资质测试的结果在意料之中。


    二人双双通过。


    老者分明一直闭着眼,却好像完全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右手提笔抬起。


    他们看着长老往手中的竹简上写字。


    郁舟与润玉痕的名字一前一后,被写在了新入门弟子的花名册上。


    【任务完成,获得积分70。】


    外门弟子的统一道袍要去库房领,一人两套,领好后就要去学舍报到,搬入学舍,正式成为剑宗弟子。


    郁舟与润玉痕去领道袍时,那里的库房执事告诉他们,成为外门弟子后就不可随意下山了,可趁现在最后下山一趟,采买好今后所需用品。


    剑宗是天下第一仙门,纵使坐落在千山万峰的险阻之地,也因修士来往交流频繁,而在山脚下逐渐汇聚出一座繁荣小城。


    许多散修向往剑宗,但无奈天赋低微,苦修多年也只能止步于低境界,便改行经营之事,在小城里广开商铺,在距离剑宗最近的地方安居乐业。


    润玉痕与郁舟下山来到小城,天色已近黄昏。


    长街次第亮起灯火,商铺中摆满奇珍异宝,琳琅满目,在灯火下光辉荡漾。


    郁舟的目光在许多漂亮小玩意上停留过,但他数数自己带的铜板,只有五十文,买不起。


    最终只节俭地买了些必需品。


    返程走到山门时,润玉痕突然说:“你先去学舍吧。”


    郁舟不知润玉痕为何这么说,茫然地看着润玉痕又折返走向山下。


    润玉痕又回到山脚的小城。


    他重复自己与郁舟之前走过的路,一路耐心寻找,用自己仅剩的积蓄,将郁舟目光停留过久的商品一一买回。


    买得堆起一小箱物件,手镯项圈,叮叮当当,羽帔纱衣,缤纷绮丽。


    润玉痕想的是,积蓄没了可以再挣,但郁舟喜欢的东西将来不一定还在,况且郁舟现在就拥有这些小玩意的心情一定也与许久以后才拥有的心情不同。


    今夜十五,圆月当空。


    寒气流泻一程山路,清辉倾洒一片排屋。


    郁舟来到学舍报到,领了自己被分配的学舍门牌号,沿着一排排屋舍,逐间寻找。


    借着月光,郁舟的目光在一块块模糊的门牌上逡巡。


    找到了!廿柒号。


    郁舟伸手推开门,屋舍内此时空无一人,一片昏暗。


    剑宗弟子的起居室比杂役的更宽敞,但为促进弟子之间的学习交流,不是单人间,而是双人间。


    郁舟与润玉痕先后登记入册,因而分配到的起居室是同一间。此时润玉痕还没回来,屋内自然空荡荡,郁舟并不意外。


    郁舟点燃窗下的油灯,将自己的小包袱摊开在其中一张床上,收拾行李出来。


    屋内只有豆大的灯火照明,郁舟并未看清屋内其他陈设,于是错失了发现他人生活痕迹的机会。


    他小小感慨剑宗对弟子倒是十分关心,竟会为新入门的弟子提前铺好被褥,干净整洁得无一丝褶皱。


    这里什么都好,只是这个山头似有野狼出没,郁舟方才隐隐听到悠长狼嚎。


    月圆夜是野狼的躁动期,说不准那些畜生会袭击伤人……也不知剑宗会否顾及弟子的人身安全,出手猎狼。


    简单洗漱后,郁舟开始脱外袍。


    外袍的带子难解,以往都是润玉痕为他解的。此时他微有困惑地想了想,怎么润玉痕这么晚还没回来。


    他轻垂着脸,细颈削肩,立于床前。腰带半解,外袍半褪,自然而然露出雪白亵衣。


    亵衣勾勒着的一段窄腰,陷在凌乱的外袍堆叠之间。火光一簌、一簌照着,灯影都为之迷乱。


    忽然屋门被从外推开,月光流泻进一地。


    一道高挑人影沐浴在月光中,头顶竖起一对毛色灰中夹白的兽耳,耳尖绒毛被照得银亮如雪丝,灵敏地微微耸动。


    郁舟背对着门,听到窸窸窣窣的走动声,还以为是润玉痕回来了。


    他解不开带子,眉间含着些郁闷,唤道:“快来帮我解衣裳……”


    对方来得很快,快得带倒了桌案上的油灯,火光瞬间熄灭,屋内陷入一片黑暗。


    一具修长宽阔的体魄瞬间覆上郁舟后背,灼热的体温透过布料,几乎烫到郁舟。


    郁舟眼神空白一瞬。


    这个体型轮廓不对,好像不是润玉痕。怎么回事……他的舍友是陌生人?


    陌生舍友呼吸粗重滚烫,唇畔抵在他耳后,声音低低地问:“你是小狼吗?”


    “你也发情了?”


    身后人鼻尖轻动,在郁舟耳后的头发里不断地蹭、胡乱地嗅,不知是捕捉到了什么气味,眼神都恍惚迷乱了片刻,原本清越的音色都发哑了。


    “发情来找我结合的小雌狼……味道很好闻。我同意了。”


    “同意跟你交.媾。”


    一缕发丝落在郁舟肩头,郁舟隐隐能分辨出是缕金发。


    郁舟浑身僵住。


    他认出是谁了!是剑宗后山那日拿箭指着他的——


    【2号,宫羽令,世家私生子,身藏狼妖血脉,曾射杀族中同辈,伐异党同,承袭少主之位。】


    宫羽令从后环抱着他,遒劲的手臂箍着他细伶伶的腰,手掌盖着他小小腹部,在他耳边轻笑:“我们一定能生出很健康的狼崽。”


    语气很是清扬松弛,狼耳却难掩亢奋地战栗、抖动。


    第108章 攀附权贵的炉鼎4 “呵。脾气好大的小……


    郁舟眼神空白僵住, 极为不可置信,差些以为刚刚耳朵听到的话语是幻听。


    宫羽令刚刚……说了什么?


    他们、生狼崽?


    宫羽令指尖轻轻一勾,就将郁舟的腰带抽开, 外袍如水般滑落下去,毫无章法地堆在郁舟脚边。


    郁舟涣散的眼神细微抖动两下,骤然凝聚。


    他终于回过神, 冷汗唰然直下,慌乱去掰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然而他力气不足, 无法撼动分毫。


    宫羽令手搂在他腰侧, 猛一带。


    眨眼间他就被宫羽令压在榻上。


    郁舟喉中溢出短促哼声, 刚挣扎两下,两只手腕就被宫羽令一掌握住, 轻易扼制, 桎梏在头顶。


    宫羽令牢牢擒住他, 膝盖一顶就抵进郁舟两腿之间, 胸膛紧贴郁舟清瘦的脊背, 伏于其上。


    是一种山林间兽物野合最常见的姿势。


    兽类能通过嗅闻气味, 来分辨对方传递出的信息。


    月圆夜,宫羽令的狼妖血脉变强, 他的嗅觉比平时更为敏锐。


    现在宫羽令闻到的香气, 那里面蕴含的意思分明就是求欢……


    这种香气本来应该只分泌在兽类的尾部, 身前这只小狼却浑身都香, 浓郁得不行,明显是自己舔毛把尾部的香涂抹到全身,标榜自己身体条件好,暗示自己怀崽几率高……


    碧绿瞳孔扩张,鼻尖耸动嗅闻越来越发急, 宫羽令深深埋首在郁舟颈后的长发里。


    ……特别大胆、特别喜欢他的小狼,求爱求到把自己送上门来。


    宫羽令瞳孔迷醉一瞬,幸福沉醉,喉咙发痒,身后粗大的狼尾高高昂起,幅度细微地像狗一样摇晃。


    还好他也很中意这只小狼。他不会辜负这只小狼的来意。


    每只狼的气味都是独一无二的,狼类靠嗅闻气味交流信息、识别双方的相性,比修士靠神交来识别伴侣匹配度还来得精准。


    宫羽令没想到自己会在规矩森严的剑宗,遇到命中注定的小狼。


    眨眼间,他连以后他们的狼崽小名叫什么都想好,他数量庞然的资源、灵石、宝器也将通通留给伴侣和幼崽。


    “你……你清醒一点!”郁舟细薄的眼睑都难堪得泛红了一整片。


    郁舟能感觉到,宫羽令血脉偾张的一根抵在他腿根,哪怕隔着布料,也是极其明显的粗糙滚烫。


    郁舟被前后磨蹭了两下,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东西,大腿肉受惊般紧张一绷,接着就哆哆嗦嗦起来。


    慌乱的泪意都快将睫羽打湿透,郁舟极力勉强地支撑着身子,想要往前爬,才软弱地扭动两下,腰身就被人一掌扣住,再也动弹不得。


    他微微颤抖的柔软腰腹,只有细细一把,被宫羽令修长的五指扣得死紧。


    郁舟忍不住呜咽。


    什么鬼啊……之前那个一身雪白骑装一副冷淡精英样的修士,真的是眼前这个对他发情的疯子吗!


    郁舟忍无可忍,将小腿一收一绷,蜷起足尖,就气冲冲往宫羽令腰腹踹去。


    宫羽令腰腹凝练精实,被踹了也坚如磐石、岿然不动。


    只是他的眼珠缓钝迟疑地微动了下。


    特意进了他房间脱衣服的小狼,分明就是来找他求欢的。


    他都答应他了还踹人,难道是玩欲擒故纵……?


    宫羽令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但气味不会说谎。身上淫香那么浓,毋庸置疑,就是求欢的意思……


    宫羽令手指还扣在郁舟腰上,郁舟满脸粉晕,憋足力气扭腰一挣——


    撕拉!


    布帛破裂之声清脆。


    这下竟是适得其反,他的亵衣反被撕裂一大片,耷拉着线头的裂口被撕得齐整,汩汩灌进冰凉的空气来。


    郁舟呆住。


    他亵衣只是粗制滥造的脆弱麻布,经不起扯,一扯就破,瞬间暴露出他大片雪白肤肉。


    腰肢苗条,但不是全然的清瘦,堆了点嫩肉在漂亮的地方,起伏出些微妙而柔软的弧度。


    宫羽令极其迟疑地眨了下碧眸,手中还茫茫然然抓着一块被撕下的亵衣布料。


    骨节粗大的手指下意识循着去掰郁舟肥嘟嘟的腿根。


    郁舟没设防,一下就被掰开了,他愣愣懵懵地在宫羽令掌下岔开了腿。


    像无知的懵懂幼兽敞着漂亮风光给别人看。


    宫羽令也愣了下。


    “你是粉的啊……好特别……”他喃喃自语,声音微哑,不太清楚自己喉间是不是滚动了下,魂已经飘飘摇摇飞走了。


    就是有点太小了。


    不会是还没成熟的发育期小狼吧?


    宫羽令虎口卡在郁舟腿根,还想再打开一点看看。


    郁舟这才脸色煞白地反应过来自己给人看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他连忙绞紧腿根,却没想到直接将宫羽令的手指夹住,差点要把人家的指尖吞吃进去一点。


    宫羽令没想到光是这样都让他爽得额角渗汗。


    郁舟意识到不对,又慌慌张张将腿重新打开。


    宫羽令的躯体又不知好歹地覆上来,亲他耳尖,深嗅他的香气。


    身后人的吐息与体温都烫得不行,郁舟被闹得也浮了层细汗,耳边碎发都被打湿。


    郁舟手肘艰难支撑着,被压得越发腰身下塌,柔韧雪腹都快贴到床上。


    “你……”郁舟咬唇,狠狠发威反手甩了宫羽令一巴掌,“都叫你清醒点了!”


    巴掌声清脆,打得毫不犹豫。


    凌厉得宫羽令左脸上都缓缓浮现浅淡红指印。


    以宫羽令的手段和地位,从来没有人敢扇他的脸。


    这一巴掌,打得宫羽令都愣了下。


    他原本混沌的碧眸,似乎渐渐清亮了起来。


    郁舟见状松了一口气。还好,还能把人打醒好好沟通……


    却听宫羽令接着低低发笑起来。


    “呵。脾气好大的小狼……”


    “也给你闻我的气味,总行了吧……”


    宫羽令语气宠溺,似是误会了什么,身后粗长狼尾轻轻摇曳,绕到身前,毛茸茸地在郁舟口鼻上方拂来拂去。


    狼天性忠贞,是终身一夫一妻制的生灵,在与伴侣互相确认气味喜欢后,无论是夫还是妻都绝对不能有任何出轨行为。


    “这么急着跟我确认关系……”宫羽令一边用蓬松的尾巴轻掩着郁舟的口鼻,让他闻清楚,一边亲吻郁舟的脸颊。


    “你的尾巴呢?在哪里?也放出来吧,我不会嫌弃你的尾巴小……”


    宫羽令的手指在郁舟尾椎骨摸索,好像真想找到他的尾巴一样,颇为认真,都快把那一小片光洁的皮肤摸红了。


    一直摸不到郁舟的尾巴,宫羽令的眸色又困惑了,同时意识到一件事,他好像也一直没在这只小狼身上感受到妖力。


    他轻轻蹙眉。


    “你这小妖,妖力弱得感受不到啊……胆子这么大,这样还敢为了找我进剑宗学舍?”


    “被那些道貌岸然的修士捉了怎么办?”


    “还好跟我顺利汇合,以后我能护住你……”


    宫羽令说得郁舟想起了几分秩序伦理。


    这里是剑宗学舍!学道者休息的宿舍!怎么能在这里——


    还不待郁舟呵斥出声,他的嘴就被堵上。


    距离太近了,郁舟躲不开,淡粉的唇被宫羽令亲了又亲。


    郁舟下意识紧紧闭眼,牙关也马上就合紧,小脸仓皇发白,眼睫不安地细微扑扇。


    但宫羽令坚持不懈地对他又含又舔,把他唇珠含吮得鼓胀,郁舟被亲得浑身都软了,还是被宫羽令撬开齿关亲了进来。


    郁舟僵僵的,被强吻了,唇肉都被亲得湿洇洇。


    看他好像一直没换气,宫羽令才暂时松开了他。


    郁舟终于得了一丝喘息,都快要溢泪:“你、哈啊、你还知道这里是哪里……你怎么敢在这里……”


    宫羽令却误解了他的意思。


    垂眼瞥了瞥二人身下的地方。


    “哦,我们刚刚在陆照火的床上接吻了。”


    “还好他平时不在学舍住。”


    宫羽令语气轻巧,好似并不将其当做一件多大的事。


    郁舟讲的“这里”是粗泛地指学舍,宫羽令意会的“这里”是细节地指床。


    宫羽令这下完全是语出惊人,惊得郁舟小腹都被刺激得紧抽了下。


    他们还是在别人的床上!


    郁舟脸蛋发烫不已,泪意都泛出来。


    宫羽令轻柔地捧着郁舟的脸,又来细密地吻郁舟的脸颊,却吻到眼尾一点湿意。


    宫羽令迟疑地顿了下。


    难道他亲得他不好吗?


    和其他野蛮的兽类不同,雄狼在求爱期会很注重伴侣的感受,靠忠诚的服侍来讨伴侣的欢心。


    宫羽令停了下来,他不知道郁舟是怎么了,有些茫然无措。


    他抽身起来,抬手去重新点起油灯,屋内恍然亮了起来。


    郁舟趴伏在床上,第一反应就是用手挡脸。


    宫羽令执灯转过来,让灯火照向郁舟。


    灯下看美人,终究是不一样的。


    虽然宫羽令有狼妖血脉,夜视能力不错,方才就已经将郁舟身上白的、粉的都看了个清楚。


    但点灯一看,那才被照了个纤毫毕现,美得不留余地。


    郁舟伏着,脸埋在湿漉漉的手臂里,头发很长,青丝乱纷纷地散着,散在纤薄的背上。


    整副身子白到氤氲着光,泛韶光的羊脂玉似的,却蒙着薄薄一层情欲带起的香汗。


    宫羽令怔住。


    心脏咚咚直跳。


    一句话都说不出。


    ……他命中注定的小狼,怎么连背影都这么漂亮。


    跟别的所有狼都不一样。


    还没有机会看清对方的脸,就被对方用力一推,他跟失了魂似的顺势向侧方倒下。


    恍惚不已,连怎么呼吸都忘记。


    第109章 攀附权贵的炉鼎5 郁舟竟亲昵叫他润郎……


    郁舟拢着衣衫, 匆匆抓起一旁散乱的包袱,就踉踉跄跄夺门而出。


    除亲传弟子外,所有弟子都居住在弟子岭, 内外门弟子都混在这一片,同食同宿。


    郁舟与润玉痕的宿舍门牌是“丁字廿柒号”,而宫羽令的宿舍门牌是“甲字廿柒号”。


    前缀不同, 门牌号却一样,天色太暗难以看清, 郁舟人生地不熟、不清楚宿舍的分级, 阴差阳错误入了宫羽令的宿舍。


    郁舟边低头整理衣衫, 边匆匆往丁字宿舍的区域走,汗湿的发丝都沾在晳白姣好的脸边。


    ……他没想到自己会被宫羽令亲, 还被宫羽令吃了口水。


    意识到这点后, 他脸色都僵僵的了。


    怎么会有人喜欢吃别人嘴巴里的水啊?令人费解。


    润玉痕似乎已经从山下回来了, 他们的宿舍正点着灯, 纸糊的窗子映出微微火光。


    郁舟走到自己的宿舍前, 将耳边发丝捋顺, 让自己状态放松一些,就准备推开门。


    “嘎吱——”


    郁舟的手还没碰到门, 门扇就被从内打开。


    润玉痕手撘在门扇上, 神情凝重, 整装待发, 看起来正要出去找他。


    两人恰好一个准备推门,一个就拉开了门,猝不及防碰面了。


    润玉痕蹙起眉:“你去了哪里?”


    郁舟以往被捉个现行的那种经历太多,他下意识就想糊弄过去:“也、也没去哪里呢……”


    润玉痕打断他:“你的衣衫破了。”


    郁舟立时僵住了。


    他本来悄悄用手按着自己的衣角,让衣衫的裂口不那么明显, 但恰好一阵夜风吹来,将他的衣襟吹开,瞬间露出一片腻白皮肤。


    氛围渐渐变得有些诡异。


    润玉痕沉默一息,向左侧退开一步,露出屋门:“你先进来,外面更深露重,容易受凉。”


    郁舟轻轻眨了眨眼,松了一口气,拢着衣衫跟着润玉痕进屋。


    润玉痕天生有点冷情冷性,不是那种会跟别人多费口舌的人,况且二人本质上是假道侣,远不到那种一定要事事过问的亲密程度。


    润玉痕问了一次没问到结果,想必也不会再问了……


    郁舟正要走向自己的床榻。


    臂弯忽然被润玉痕拉住:“你遇上畜牲了?”


    郁舟一呆:“你怎么突然——”


    怎么突然就知道了,还骂宫羽令是畜牲。


    然而润玉痕接着点出自己的发现:“你的衣衫上有兽爪抓痕。”


    郁舟定定神,他有些犹豫自己该不该和盘托出。


    润玉痕忽然逼近他一步,微微垂首,嗅闻他耳边的发丝。


    郁舟耳尖被他气息吹拂得泛红,上半身微微后仰:“你干嘛……”


    “有妖气。”润玉痕眸色骤冷,“是妖物。它在何处出没?”


    润玉痕神色一瞬间变得冰冷,犹如霜冻。


    郁舟讷讷:“……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去杀了它。”润玉痕肃静的眉目无端透出一丝杀气,“连形都化不好的妖兽,不会太难对付。”


    郁舟心下一突,去抓润玉痕的袖子:“别!他没有伤我,是我误入他的领地……”


    润玉痕与他双目对视,语气凛然:“你在向着它?”


    话落,他自己先一顿,抬手微揉太阳穴:“抱歉,我不是想凶你。只是我不知为何……”


    “提起妖邪之物,就心生憎恶、头中剧痛,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郁舟微微一慌,怕润玉痕因此受刺激提前恢复记忆,届时说不定要连他这个炉鼎邪物也一起斩了。


    他连忙踮起脚,温温柔柔地替润玉痕揉太阳穴:“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嘛,好不好……润郎?”


    润郎。


    润玉痕听得一下怔住。


    这是郁舟第一次这样叫他。以这种凡人界夫妻间的亲昵叫法唤他。


    刹那间,无论郁舟提什么要求,他都觉得没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润玉痕定定心,想起今晚最重要之事。


    他将一个木盒拿出来,递给郁舟。


    郁舟起初还有些疑惑,打开木盒后,讶异得眼睛都微微睁大。


    郁舟将那些小物件逐一拿到灯火下看,举起来看、平视着看、变换角度看。


    他真的喜欢,眼神专注仔细地在灯下看那些小玩意,微动的睫毛被灯火染成浅金色,脸也被灯光照得亮澄澄,连细小的绒毛都若隐若现。


    他忍不住仰起脸,向润玉痕微微抿出一个笑唇。


    是很漂亮的、巧笑倩兮的模样。


    润玉痕克制地、面色淡定地说:“你喜欢就好。”


    实则手指已掩在身后,反复收紧又放松许多来回。


    睡前,润玉痕给郁舟打了热水擦脸,给郁舟递毛巾,递皂角,又接过郁舟脱下的衣衫。


    好在这件破损的只是杂役服,破了丢掉就是了。


    润玉痕拿着掌中那团凌乱的衣衫,缓缓想着该丢到什么地方去。


    忽然,他的目光一定。


    他的手指轻轻从郁舟的衣服上捏起某物——


    那是一根金发。


    ?


    成为外门弟子后,润玉痕与郁舟就需要开始日日去学堂,听长老授课。


    去听课的第一天,二人起了个大早。


    天色微微泛白时,润玉痕便已穿衣洗漱清楚。


    回首一看,郁舟还闭着眼在睡,蜷在被子里,脸只露出小半张。


    润玉痕将他从被子里剥出来,他东歪西倒,又软绵绵往润玉痕身上贴。


    郁舟困困地虚耷着眼,任由润玉痕的手指在自己的腰腹间弄,给他穿衣系带。


    他腰腹柔韧,软肉敏感,被人轻轻一碰就要微抖一下。


    道袍是很素净的款式,郁舟身上青色道袍一束,一张脸小小白白,像清水出芙蕖。


    外门弟子的学堂分布在外门十二峰中的西三峰上,数百间学堂星罗棋布地坐落在山林间。


    学堂外竹林环绕,清幽宜人。有风拂来,竹叶则簌簌而动,若作碎玉声。


    学堂内宽阔敞亮,地板光洁如镜,落地木窗闭着,日光透过整扇的镂空雕花木窗打进来,光影斑斑驳驳。


    润玉痕与郁舟来得早,学堂里的人还不多。


    郁舟初进学堂,对什么都很好奇,止不住地左右转头往周围看。


    殊不知,别人也止不住地悄悄看他。


    修仙界是不缺美人的,但漂亮到郁舟这个地步,已经属于旷古未有,还是有些太超过、太考验修士们的道心了。


    只是郁舟身边的人高高的、神色冷得要结冰,气场无端端慑人得很,让他们不敢再多看郁舟。


    一开始是入门级别的理论课。


    郁舟一拿到书,看到书上密密麻麻的古文,他一下就头大了。


    他看不懂这种古文。


    但这也怪不得他,谁能料到有朝一日,一只小兔也需要念书呢?


    还是这种晦涩难懂的古文。


    他用手指戳戳润玉痕:“你看得懂么?”


    润玉痕眼神认真地看着书:“嗯,内容都很浅显。前几章只是介绍剑宗概况和历史,后面才开始讲入门心法。”


    “剑宗分为外门和内门,外门十二峰,内门五峰。内门五峰中,居于正中的主峰是宗主殿所在的大正峰,东是药峰,西是器峰,南是符峰。”


    “至于北峰,是百年前剑尊的故居,如今已列为禁地……普通弟子不可擅闯北峰。”


    “咚——咚——咚——”


    辰时三刻,伴随着一阵撞钟之声响彻西三峰,原本微有嘈杂声的学堂顿时安静了下来。


    一位白须老者驾鹤而来,双手背在身后,悄无声息地踱步进了学堂。


    这即是他们的授课长老了。


    长老手捋长须,仙风道骨,施施然开口:“诸位弟子,今日你们初入剑宗,踏上修行之途,当知我宗立派千年,历代先贤以剑证道,斩妖除魔、庇佑苍生。”


    “那么,可有人知晓,对于剑修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有弟子自告奋勇,起身回答:“剑修最重要的是剑!一生都应当视剑如命,视剑如妻。据弟子所知,百年前的剑尊就是如此,看破红尘,终身只与剑为伴。”


    长老听后却淡淡摇头:“非也。”


    “剑之一道,重在修心。剑心通明,方能与剑合一。心若不明,剑何以利?”


    弟子们眼神困惑,似懂非懂。


    长老一语带过这个话题,继续语气徐徐地介绍道:“我宗外门弟子足有七千,内门弟子却不足七百……”


    剑宗对弟子有严格的筛选机制,外门弟子进入内门的概率不足十分之一。


    所有外门弟子都对内门心生向往,据说每名内门弟子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开场白结束,长老就开始讲课了。


    郁舟在课上如听天书,听得蔫哒哒的。


    直到长老开始教闭气龟息,一边开始计时,一边让他们进行初次尝试,闭气时间越久越好。


    郁舟连自己都没想到,他闭气的时长居然在弟子中属于中上游。


    周围几个弟子早就想出言搭讪,趁机向郁舟请教是怎么做到闭气闭这么久的。


    郁舟有些难以启齿,一边揪自己的袖角,一边瞥了眼身旁神色淡淡的润玉痕。


    这缘由他说不了。


    他闭气久完全是被润玉痕压着练出来的,每次润玉痕亲他都亲得特别久……


    虽然回答不了怎么闭气久的问题,但郁舟还是一下就跟别的同窗玩得很好,放学时被同窗塞了一堆好吃的、好玩的。


    那一堆东西里有个画本,画的是猛兽与小兔的故事,虽然里面旁白的字郁舟看不懂,但它上色鲜丽、绘制精美,郁舟还是看得津津有味。


    郁舟回到宿舍后一直看画本,看得入迷,洗漱后上了榻还在看。


    夜色已深,郁舟看着看着就昏昏欲睡了,手臂垂下来越出床沿,手中画本“啪嗒”掉在了地上。


    润玉痕走过来替他捡起画本,不小心看到画本的内容——


    只见一头身强体健的黑狼将一小团兔子按在爪下,一只爪就盖住兔子半个身子,兔子不停蹬腿却都是徒劳,最后只能颤颤地翘起短尾巴,让黑狼舔自己尾巴下面的地方,让黑狼给舔得湿湿哒哒、哆哆嗦嗦。


    若说狼是要吃了兔子,却又不像,只是一味地舔,然后将兔子压在自己腹下,对其小心翼翼地轻轻耸着。


    润玉痕觉得不太对劲,但又不明白为何不对劲,只默默将画本合上,放到郁舟床头。


    郁舟侧着身、蜷着睡,眼睫很乖地合着,粉白的脸让硬邦邦的枕头硌着,唇肉都被挤压得溢起来一点,湿热得冒着香馥馥的气儿。


    脸小,嘴巴也小。


    很容易被亲得喘不过来气。


    润玉痕亲过,是知道的。


    腮肉软,唇舌也都很软弱,好像不管塞什么进去都会乖乖含住,然后用洇着泪光的眼睛,慢慢抬起来看人。


    最近……郁舟倒是没怎么找他接吻了。


    具体说来,是自从进入外门后,郁舟就再也没有提出要跟他接吻的要求了。


    毫无征兆地断了这个惯例。


    润玉痕不再看郁舟的嘴,静默垂眼,视线往下落。


    郁舟夜里会腿夹被子睡觉。


    这种睡姿不好,郁舟却总也改不了。


    润玉痕蹙眉,轻唤:“小玉?”


    然而郁舟已经熟睡。


    润玉痕并没有去掰郁舟的腿,仅仅是伸手握住被褥一角,将其从郁舟腿间慢慢扯出来。


    郁舟的身体反应却越发用力夹紧。


    润玉痕控制着力道,慎重地缓缓扯出来。


    却见郁舟微微弓腰,小腹痉挛……随后扯出来的被褥边缘都沾上了一道长长湿痕。


    润玉痕受了震撼,瞳孔微缩。


    后来他没有再碰那被子,也不敢再随便乱动郁舟。


    润玉痕还不知道郁舟是炉鼎,只是同一屋檐下分床睡,就已经见识到了那种天赋异禀——郁舟水多得他不敢碰。


    后来几日,润玉痕都刻意与郁舟保持着一定距离。


    连郁舟起床时亵衣领口不小心敞开,露出了些光洁肤肉,润玉痕的视线都好像被火燎到一样,猝然侧开头,不敢看一眼。


    不过郁舟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因为他还是会像往常一样为郁舟穿衣系带,只不过在靠近郁舟时会有些发僵而已。


    郁舟与别的清修弟子不同,今日戴玉簪,明日束银冠,在道袍外还要套一件轻飘飘的对襟长衫,淡青色的轻纱外衫与道袍叠搭在一起,飘逸而曼妙。


    润玉痕给他买的许多小玩意,他日日换着戴。


    唯一不变的,只有一只香囊,是每次都要挂在腰上的。


    这是系统给他的提醒。


    之前那晚宫羽令没有看清他的脸,只能靠气味辨人,而狼最厌恶的气味就是薄荷味。


    于是郁舟自从那晚之后,就在香囊里塞满薄荷叶,日日佩在身上。


    这日,学堂长老教他们内视灵府。


    润玉痕是那种一听就会的模范生,第一次尝试就内视灵府成功,这种事对他来说就如呼吸一般简单。


    只是他内视灵府后,看到了自己体内的某种情况,眉间闪过一丝不自然的情绪。


    而郁舟尝试许多次内视灵府都不成功,他抿起嘴,不好意思问别人,怕被别人小瞧。


    直到午休时,郁舟扯了扯润玉痕的袖子,让他跟自己到学堂后面的竹林去。


    郁舟想找润玉痕帮自己开小灶、教自己怎么内视灵府,又不想让旁人看见。钻进小竹林犹觉得不够隐蔽,还要拉着润玉痕一起挤进假山里。


    郁舟用食指轻轻勾一下润玉痕的食指:“你刚刚,内视灵府成功了吗?”


    润玉痕刚刚被他扯着袖子时就已经神色不自然,此时被勾住手指,肌肤相亲,他更是僵硬。


    他低低“嗯”了一声。


    郁舟不好意思直说自己的来意,打算跟润玉痕寒暄几句再切入正题。


    “那你都在灵府里看见了什么?”


    假山里空间狭窄,郁舟站得离润玉痕极近,几乎一踮脚就能贴入润玉痕怀里。


    润玉痕眸仁微微偏移了下,呼吸不自觉放轻。


    “方才我内视灵府,见自己……”润玉痕顿了顿,才说出那个词,“元阳尚在。”


    郁舟懵了下,没想到润玉痕会说这个。


    说这么私密的事。


    刚刚长老在课上说,内视灵府主要是为了看自己的灵根、经脉与丹田,郁舟还以为润玉痕应该会说关于这三个方面的事。


    结果没想到润玉痕会说到元阳。


    润玉痕真的在意了这个很久。


    润玉痕凝重地问:“是因为我们之前感情不好?”


    若说他们之前虽为道侣,但感情不好,那么郁舟一开始对他的态度疏离也就说得通了。


    郁舟只是不忍在他失忆时撕破脸,才说他们情谊不错。


    见润玉痕又开始对他们的道侣历程发问,郁舟大脑一片空白,反应不过来怎么润玉痕一下从元阳的话题跳到道侣感情上。


    又要临时编谎,他磕磕巴巴:“你怎么会这么觉得?我们感情很好啊……”


    润玉痕按捺下眉尖:“可你我成亲五年,一次都没有……”


    虽然润玉痕并没有那种俗念,但他还是知道正常夫妻间会发生什么的。


    成亲五年归来仍是处男,还是让他心底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郁舟眼神下撇:“那是、那是因为……”


    润玉痕也微觉这个话题怪异,将唇线抿直一下:“罢了,我也不是很在意这种事……”


    郁舟急得满头大汗,根本没听到他说了什么,终于突然想到借口:“那是因为你技术不好!”


    竹林中一静。


    好像许多虫鸣都被郁舟这一句吓杀得噤声。


    一时之间,此处唯有竹叶飘摇落地的轻微簌簌声。


    “……”


    润玉痕突然微咳起来,口中溢出一缕血丝。


    郁舟小脸一白:“你、你没事吧?”


    润玉痕蹙眉,用指腹抹去唇角的血迹,哑声道:“无碍。刚刚突然突破了一个境界。”


    因郁舟那一句话,润玉痕被激得直接从炼气期大圆满突破到筑基期。


    润玉痕从前的人生,心如止水了十九年,从未有过多么过激的情绪。


    他以凡人之身踏入仙宗,也不过是短短时日,仙师还未真正赐教,他还是肉体凡胎,不算真正踏上修仙正途。


    然而这一刻,体内灵力却如狂潮般翻涌,将未经锤炼的经脉强行冲开,直奔下腹丹田。


    他强行压下有些紊乱的气息。


    语气竟还能放得较为平稳。


    “……是什么技术不好?”


    “吻技、口技,还是……”


    “我跟你媾.合让你不舒服了?还是说,前戏就没有让你觉得好?”


    润玉痕如寒星般的眼睛,勉强维持着清冷,掩饰之下却是激烈的情绪暗流涌动。


    “不对。我们没有媾.合过。那就是我舔你的技术不好,是这样吗?小玉?”


    润玉痕清冷漆黑的眼睛不断变幻,忽明忽暗,越发晦暗。


    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郁舟让他那些孟浪的话吓到了,他都不知道润玉痕哪来的那么多词,浑身都臊红发烫了。


    润玉痕突然语气一沉,向他道歉:“对不起。失忆后,我都不记得了。”


    “但总觉得,我应该不会很差劲……”


    “实践一下。”


    郁舟脸蛋还发烫着,有些呆:“实践什么?”


    “刚刚说的所有。”


    “先从舔开始吧。”


    “要是真的不好,我会调整。”


    润玉痕语气认真。


    郁舟还是有点钝钝呆呆,下意识问:“舔什么?”


    “小*。”润玉痕眼神下落,落在郁舟身上,视线凝实得好像要穿透那青色的衣袍下摆。


    第110章 攀附权贵的炉鼎6 “把头抬起来。藏什……


    润玉痕站在他身前, 眉黛曈深,神色静定。因着刚突破一个境界,脸上甚至带些凛然的冷劲。


    根本看不出这么气质冷肃的修士, 会说出那种话来。


    郁舟困惑地眨了眨睫毛,才反应过来润玉痕都说了些什么,顿时咬住嘴唇。


    他明明只是想来请教润玉痕问题。


    润玉痕却都说出口了些什么话?


    郁舟只觉天旋地转, 晃了晃头,差点一脑袋栽到润玉痕胸膛上。


    郁舟艰难地用手指去捂他的嘴巴, 很是难堪, 很受不了:“你说什么、舔不舔的……”


    润玉痕配合地曲颈垂首, 降低自己的高度,让郁舟的训诫看起来更有气势一些。


    郁舟刚刚真的有被润玉痕的架势吓懵, 此时泪盈于睫地伸着手、轻捂着润玉痕的薄唇:“你现在怎么会这么咄咄逼人?”


    见到郁舟的泪光, 润玉痕一下微怔:“我并非……我只是……”


    “润郎, 你从前不是这样的。”郁舟语调低低, 眉尾垂垂。


    “你我自幼竹马竹马, 成亲后也如兄如弟。你一直如兄长般照顾我, 温言柔语……”


    刚刚那样的润玉痕他招架不住,他想假借忆往昔将润玉痕引回正轨, 让润玉痕像“以前”一样做一个温柔竹马。


    润玉痕眼中那种怔忪之色渐渐散去, 好似明白了什么。


    “我如兄长?”


    郁舟点头。


    “我极温柔?”


    郁舟嗯嗯。


    润玉痕垂眼, 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良久后, 他才缓缓启唇解释:“近日我做了梦。”


    “我还以为是我们曾经真的做过,我才会做那种……离经叛道的梦。”


    这片刻,润玉痕的唇齿张合在郁舟眼中都像是慢动作。


    润玉痕说:


    “每一晚梦里。”


    “我都在口你。”


    郁舟顿时瞳孔发花,指尖都簌簌颤了下。


    腰身发抖发软得快要瘫倒。


    润玉痕注视着郁舟,眸色深深, 似乎还要说些什么。


    郁舟已经听不下去了。


    郁舟不想再让他说话了。


    郁舟失去所有力气的手虚抓着润玉痕的袖袍,他哆哆嗦嗦的,踮起脚,用嘴巴堵住润玉痕的嘴。


    润玉痕的未尽之言,都融化在了这个吻里。


    他们在假山里接吻。


    润玉痕手掌瞬间扣紧郁舟腰身。


    郁舟的臀被润玉痕用手掌托起来一点,足尖离地,柔韧的腰腹紧贴着润玉痕的下腹,几乎是半骑在润玉痕腹胯上。


    润玉痕这类天道垂青的奇才,在某种本能方面,也无师自通地厉害。


    转世剑尊那骇人的剑柄,隔着道袍布料,也趋势明显。


    起来后能让郁舟轻松坐住。


    郁舟初时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还迷迷糊糊地用柔弱的手指往下去拨。


    整个掌心都按上去了,那剑柄竟还强劲得挤不开。


    直到润玉痕被他摸得忍不住往上耸了一下。郁舟呆住。


    ……犹记得第一面,润玉痕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不可能找郁舟这类花瓶当道侣。


    现在,郁舟的后背被润玉痕按着,脸往后仰着,被润玉痕压着亲。


    润玉痕吻他吻得珍重。


    郁舟却快要被润玉痕这隐忍待发的势头吓死了。


    腿根紧绷,想合起来又不敢合,被迫微微夹着润玉痕之物。


    他轻微晃了晃足尖,踩不到地,虚悬在空中,全身借力点完全在润玉痕胯上,没有逃离的倚仗。


    假山外的小径,忽有竹叶被踩踏的窸窣声。


    是有人来了。


    润玉痕反应迅速地抱起郁舟转了个方向,用自己的身形挡住郁舟。


    郁舟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懵懵地让润玉痕托抱着,自己也下意识回抱住润玉痕。


    郁舟被润玉痕单掌托着臀,膝盖微曲着、两腿软绵绵吊在空中,脑袋佝着,被润玉痕另一掌轻按进怀里。


    润玉痕紧抵着他,隔着层薄薄布料,好像被郁舟那里弱弱地嘬亲了顶端一样。


    润玉痕原本正警惕戒备着,剑眉星目凛着。


    结果被这一下弄得脑内空白了一刻,下意识追着往上拱,顶了郁舟一下。


    郁舟措不及防被重重擵擦了下,差点失声叫出来,红着脸张着嘴、一副很仓皇的样子,完全被润玉痕那一下弄傻了。


    是真的好像抵进来了点,哪怕只是一瞬间,几近错觉,但也让从未被那个过的郁舟有很强烈的被冒犯感。


    “什么人在那!”一道清越嗓音高声喝道。


    一听声音,有点熟悉,郁舟认出来者是宫羽令,下意识一抖。


    只是眨眼间,来者就携着一股劲风闪至假山近前,身法利落,灵力磅礴,卷起地面竹叶无数。


    郁舟本来都被润玉痕弄得有点薄汗,接这一出,浑身热意都凉了下来,但下面还是避无可避地被润玉痕戳着。


    郁舟僵僵的,一动不敢动,怕被宫羽令看见,只能继续跟润玉痕贴在一起。


    他感觉自己好像隔着布料有点唅住润玉痕,让润玉痕嵌入了一点点,也不敢挣扎,只是下面怕怕地一缩、一缩。


    手指抓在润玉痕后背,指节紧紧蜷起,将润玉痕的道袍抓皱。


    宫羽令见假山里有可疑人影,起初他以为只有一人,但审慎地上前几步后,发现还有另一名身形小了一圈的修士,藏在那人怀里。


    那小修士仅露出一只白生生的手,挂在别人肩上,柔若无骨,好不暧昧。


    宫羽令眼珠轻动,落在那只手上。


    他警惕的眼神顿时停滞了下。


    那朦朦胧胧的白皙皮肤,雪光蕴藉,完全摄取住宫羽令的全部目光。


    那手腕上好像还蒙着层香汗。


    撞见这样私密的场景,宫羽令一时之间竟忘记回避。


    郁舟与润玉痕二人接吻被打断,润玉痕眉头下压,将郁舟更往自己怀中拢护了点。


    郁舟不敢动弹,连呜咽出声都不敢,只能努力将脸颊往润玉痕怀里贴。


    他还隔着布料唅着润玉痕剑柄顶端,又怕下偭那个,又怕外面那个。


    越怕,腿 根绞得越紧,都快把润玉痕夹谢了,郁舟还毫无所觉。


    假山外,只是窥见一点白皙手腕,宫羽令思维都有点停转。


    同时,一种若隐若现的气味弥漫过来……


    鼻翼微微翕动,宫羽令嗅到一股细细弱弱的香气,碧眸中流露出些许狐疑。


    怎么莫名的……有点熟悉。


    但再深嗅,就是一阵薄荷味扑鼻而来,瞬间盖过刚刚那股有点熟悉的气息。


    郁舟挂在腰间的薄荷香囊,对于驱狼很有效用。


    宫羽令被薄荷味呛得直皱眉,瞬间后退开来。


    假山里有两个人,又身穿剑宗弟子道袍,宫羽令判断出这是一对私下幽会的修士。


    意识到对方是你情我愿,宫羽令强压下心底一丝莫名的烦躁不快。


    他只能归咎于自己看不惯这样光天化日下的苟且之事,冷脸下来,轻蔑嗤声。


    “幕天席地,也不害臊!”


    再走近只怕就要看见什么脏了眼,言毕,宫羽令甩袖转身就走,走得毫不犹豫。


    郁舟听见宫羽令走远的动静,终于开始敢微微挣扎。


    枝桠延伸进假山的三两枝桃花初放,微风吹散花瓣,一片细小花瓣飘落,轻轻沾在郁舟左脸上。


    润玉痕低垂下脸,轻轻吻住那片花瓣,然后逐渐往下啄吻,执着地与郁舟继续之前那个吻。


    清冷的气息与细弱的香气交缠。


    鼻梁相抵,舌尖轻碰。


    灵魂里都流窜过一道电流。


    郁舟被亲得很好,脊骨都一阵一阵发酥,手指抓着润玉痕后背,骤然抓紧又缓缓放松。


    这是第一次,并非任务要求的,他跟润玉痕接吻。


    亲了不知多久,鬓发都汗湿,郁舟弓着身子伏进润玉痕怀里,将烫得不行的脸闷起来。


    他的足尖在空中轻微晃了晃,轻踢润玉痕的腿,声音小小:“好了……快放我下来。”


    润玉痕眉眼沉默,像座雕塑。


    “快上课了。”郁舟紧张地抿抿自己微肿的唇,小声补充。


    润玉痕缓缓将他放下。


    为避嫌,二人一前一后回了学堂,落座的位子都隔了很远。


    众弟子依次盘膝而坐,双手结印,继续倾听授课长老的教诲。


    这回长老教的是运用剑宗心法,来吸纳天地间的自然灵气。


    弟子们虽然学会的速度不同,运用的效果强弱也不一,但还是都能运行上一个小周天。


    唯有郁舟是炉鼎之身,体内邪性与剑宗心法相斥,运行得断断续续、磕磕绊绊。


    这让郁舟很有些苦恼。


    一天的课结束后,已是日薄西山。


    外门弟子有轮流值日的制度,每日都会派部分弟子去值守冷泉。


    今日恰好轮到郁舟值守。


    同时,郁舟收到了任务提醒。


    【任务2:众所周知,外门西三峰中有一汪天然冷泉,具有宁心抑邪的效用。却极少有人知晓,它还能帮助邪物暂时洗去邪性……以炉鼎之身拜入名门正道的你,正需要它。请在冷泉中泡足一个时辰,压抑体内邪性。限时:3小时,完成奖励:60积分,失败惩罚:-600积分】


    润玉痕本来想陪郁舟一起去值日,郁舟含含糊糊找了个借口让润玉痕先回去,自己就抓紧前往冷泉。


    然而,郁舟没有想到,再遇宫羽令的契机会来得这么快。


    ?


    郁舟站在冷泉岸边,小脸低垂,鼻尖沁汗,手指慌张地解着自己的腰带。


    任务时间快来不及了。他没想到自己光是徒步走到冷泉,路程就花了快半个时辰。


    现在必须要赶紧泡进去,才勉强来得及在任务截止前泡足一个时辰。


    暮色四合,钩月危悬。


    冷泉的水域范围极大,淡泊如纱的月光铺满水面,一片银波荡漾。


    郁舟脱了外裳,只着一层单薄亵衣,两手扶在岸边,颤颤巍巍地下水。


    泉水寒凉,冰得郁舟牙关战栗,缩着肩膀,双手环抱着自己手臂,一步一步往水池深处走。


    忽然间,面前起雾了。


    郁舟一心记挂着任务,没意识到不对劲,仍冷得咬着牙,往前走。


    直到雾气忽然被一股气流惊动。


    郁舟抬头朝动静有异的前方看去,只见一道箭影直射自己而来。


    ?


    宫羽令今日来外门,就是为冷泉而来,他需要浸泡冷泉压抑自己的狼妖血脉。


    他唯有在冷泉中才能松懈片刻,肆意地释放出狼耳与狼尾,不必像平时一样苦苦压制。


    他在泉水中浸了许久,忽然听到有人走近的脚步声——以往来值守的弟子,只会远远守着,并不会离冷泉这么近。


    但宫羽令只是蹙了蹙眉,并未在意。


    直到那人走至岸边,接着竟下了水,才引得宫羽令睁开双眼。


    他现下是狼妖状态,来不及转化回去,绝对不能被人看见。


    他是水灵根,当即就施咒凝起水雾,隔绝对方看向自己的视线。


    可一片水雾朦胧中,那人竟不退反进,越走越近。


    宫羽令狼耳竖立,杀心顿起,心随意动凝出一支水箭,直射对方而去。


    水雾被箭带起的气流搅动,微微散开了些许。


    那一瞬间,宫羽令突然看清了对方的身形。


    水箭已飞驰至郁舟眉心前,即将刺入,却突兀停滞,接着“砰”的一声化为水花,淅淅沥沥落入水面。


    郁舟受惊,跌坐在池底,水漫到脖子。


    宫羽令的金发特征过于突出,郁舟隐约看见金发就认出是他,顿时脸色一白,连忙将脸深深埋下。


    宫羽令“哗啦”从水中站起身,走向郁舟。


    郁舟的身形对宫羽令来说太过眼熟,他心下不由得有了些揣测。


    宫羽令眯眼:“把头抬起来。藏什么,我又不会吃人。”


    他怀疑他是那晚的小狼。


    想到这个可能性,宫羽令身后的狼尾情不自禁微微摇了下,左右轻甩,抖掉水珠,让自己的尾巴看起来更蓬松粗壮、资本傲然。


    郁舟咬唇,不知所措。


    他突然想到自己的薄荷叶香囊跟外裳一起放在了岸上,晃晃悠悠爬起身,扭头就往岸边跑。


    在他一把抓住自己的外裳时,同一时刻,他的手臂也被宫羽令抓住。


    宫羽令紧随而来,站在他身后。


    郁舟的手掌插在衣衫里,已经摸到那枚薄荷香囊。


    他有了底气,掌心紧攥香囊,缓缓回头看向宫羽令,一双湿红的眼睛清亮带泪。


    粉白漂亮的侧脸,骨相精致,一张小脸清纯得不可思议。


    宫羽令被看得浑身都定住。


    宫羽令有强烈的预感,这就是他的小狼。


    然而,一缕薄荷叶的气味弥漫开来,宫羽令几乎被呛到,皱眉犹疑。


    刹那间,宫羽令脑中电光火石般想起,就在今日,他在小竹林中闻到过这薄荷气味。


    他不可置信。


    他确信自己不可能认错小狼,可是这人!竟是白天与姘头在竹林私会的那名外门修士!


    怎么会,怎么可能!


    宫羽令死死盯着郁舟的脸,仿佛要盯出个洞来。


    郁舟被他禁锢在池边,努力推搡宫羽令也推不动,完全动弹不得。


    直到宫羽令突然松手,郁舟恰好用力过猛,一下不小心撞进宫羽令怀里。


    宫羽令脸色一下变得黑沉如水。


    “不要勾引我。你善用的那套对我没用。”


    “谁勾引你了……”郁舟眼睛微微睁大。


    “是你擅闯冷泉。”郁舟语气斥责。


    宫羽令冷着脸将一块通行令牌甩到他面前。


    郁舟没话说了。


    真要计较起来,这里擅闯冷泉的只有郁舟一个人,还是监守自盗,宫羽令反而可以告发他。


    郁舟讷讷,抿住嘴唇。


    宫羽令面色有些阴晴不定,仍然在审视他,居高临下,冷酷无情,用金属质般的目光将他从头到脚检测扫描。


    当目光扫到他左耳耳垂上的小痣时,宫羽令狠狠定住了下。


    继而,呼吸慢慢放松了。


    宫羽令神色没有波动,脸上无一丝情绪。


    “你都看见了,我是妖。”


    “要想不被灭口,就把衣服脱了。”


    郁舟一时反应不过来:“什么?”


    “脱衣服,看看你是不是粉的。”宫羽令冷着脸,站在冷泉之中,金发湿漉漉的像只水鬼。


    宫羽令对自己揣测的肯定再度加深,这次几乎足以一锤定音。


    月圆夜那晚,宫羽令是见过郁舟身体的。


    郁舟强装镇定,尾音发抖:“我、我为什么要脱衣服?什么粉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光让你脱,好像也不太好……”宫羽令若有所思。


    “好吧,我先脱。”


    宫羽令将自己的亵衣一把扯掉,宽肩窄腰,露出块垒齐整的腹肌,一片水痕湿迹。


    水只漫得到他腿部。


    “该你了。”他看向郁舟,示意般昂了昂下巴。


    ?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郁舟淡粉的眼皮直睁着,瞳孔涣散,被压在池边,湿漉漉的亵衣已经被剥掉。


    宫羽令赤.裸的年轻体魄贴在他背后,轻笑:“我就知道……”


    他的手臂环着郁舟,在郁舟身上徐徐轻抚。


    每一块骨骼,每一寸肤肉,都长得如他预料中一样,与他记忆中熟悉的身形完美相合。


    指尖拨来挑去。


    揉得。


    单薄粉晕。


    都鼓起来尖尖。


    宫羽令善弓箭,他的手法是握弓左手拇指虎口用力有茧,拉弓右手下三指用力有茧。


    他捻弓弦一样捻郁舟。


    捻得郁舟直颤悠。


    他粗长的狼尾圈着郁舟的腰,就这么抱着郁舟,也已经很愉悦。


    只是他放松安心之际,也有些困惑:“你是人,为什么要来泡冷泉?难道是你道心不坚,需要宁心静神?”


    宫羽令下巴靠在郁舟肩上,头顶狼耳被压得微微折着,贴着郁舟的脸。


    很痒。


    郁舟被扰得忍不住张嘴咬他狼耳。


    “我知道。”宫羽令眯眼,“你们人族咬毛茸茸宠物的脑袋,是喜欢的意思。”


    “你喜欢我。”


    靠。


    饶是郁舟这样钝感的,也被宫羽令的不要脸震惊到。


    郁舟扭过头不理他了。


    郁舟伏在池边,脊背蝴蝶骨漂亮地突起,尖尖小小的下巴抵在岩石岸缘。


    宫羽令光看他的背影都能勃。


    宫羽令瞳色闪烁。


    他犹记得那晚的小狼对他……


    特别辣。


    第一次见面就扇他脸。


    第二次见面就用力咬了他象征地位的狼耳。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告诉我。”宫羽令侧脸将耳朵抵上郁舟下巴,听见郁舟小小声的含糊回答,心神微动,跟着轻轻复述,“小玉?”


    郁舟整张小脸都被雾沁得湿漉漉,眼尾无辜下垂着,睫毛软黏,眼仁湿润地转过来轻瞥他一下。


    闷闷地说:“不要随便叫我。”


    “叫你的机会不多了。”宫羽令说,“我接了宗门任务,明日就要带队伍下山历练。这一去,没有个把月回不来。”


    宫羽令悠悠叹气。


    郁舟闻言却精神一振,宛如听到了好消息。


    宫羽令却接着说话。


    “不然带你一起去好了。”


    “在路上我们可以试试能不能怀狼崽。”


    “留你在剑宗,总担心你被别人操了。”


    宫羽令从后拢着郁舟,睫毛晦暗地压下来,目光无限垂怜地落在郁舟发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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