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
冬天就是这样, 寒风呼呼的,杜鹃骑着车子回家,刚上楼, 就看到丁大爷从自家出来, 眉开眼笑:“丁爷爷。”
丁大爷:“哎~”
他热情的很:“这是刚下班啊?外面冷不?”
杜鹃点头:“冷。”
丁大爷眼珠子转了下,倒是生出点好计策,冷点好, 冷点好啊, 冷点能赚钱。
他赶紧的:“得,赶紧回家吧,你舅舅都到家了, 你家今晚吃的可好。”
杜鹃笑眯眯的嗯了一声,她进门嘟囔:“不知道丁大爷又要干啥。”
不过不管丁大爷干啥,为的肯定都是赚钱扣钱,他们都习惯了, 虽然是个小辈儿,但是杜鹃也都知道了呢。
杜国强:“你管他呢,丁大爷自己有数儿。”
杜鹃点头, 甜甜的笑,杜国强:“你妈他们单位晚上放电影,你去看吗?”
杜鹃:“去。”
她脱掉大衣,来到厨房探头探脑。
妈妈和舅舅都下班了, 他们今天回来的倒是早。
陈虎:“今晚是鸡腿炖土豆。”
杜鹃吸吸鼻子,好香啊!她高兴的说:“闻到啦。”
这点活儿用不到两个人,陈虎梅从厨房出来去洗手,杜国强倒是凑过去:“媳妇儿,你一回来就忙活, 都没试一试我给你织的脖套儿,你赶紧来试试看看松紧,如果觉得不舒服我就改改。”
陈虎梅:“那咋可能不合适?你多了解我啊。”
杜国强:“那倒是,哈哈哈哈!”
眼瞅着媳妇儿甩甩手随意一擦,他赶紧叮嘱说:“你好好擦擦,再擦点护手霜,冬天这手可不能冻了。不然每年都要复发的,遭罪。”
陈虎梅:“知道了知道了,你跟个老妈子一样。”
话是这么说,但是眉眼都是笑容。
她擦了擦手,说:“我们单位好几个都是用蛤蜊油擦脸的,我这还擦手,感觉自己好浪费。”
“那有什么浪费的,有用就不叫浪费。手和脸一样,也不能厚此薄彼啊。”
“是是是,就你说得对。”
这要说起来杜国强可跟一般老爷们太不一样了,就连她哥哥陈虎都是要面子的,但是杜国强不是,他是那种只要自己过的舒坦过得好,面子啊尊严啊这都不算个啥。
杜国强跟一般的男同志十分不同。
就说这织毛衣织围脖,就没看那个男人会干,但是杜国强可不在意这些。
他甚至不介意被人知道,心理素质十分强大。
一般人可左右不了他的想法。
丈夫好不好,谁过谁知道,反正陈虎梅每天的日子都开心。
陈虎梅:“年货你都买啥了?我看看。”
“我都放仓库了,东西买的不多,等着杜鹃换呢。”
杜国强:“哦对,大哥,我买酒瓶子了,你可以做米酒。”
陈虎:“那敢情儿好,你再多买两个瓶子,我们多做点,过年也能装着走礼。不寒颤。”
杜国强:“算了吧,辛苦做的还挺麻烦,咱自家留着喝,走礼准备别的。杜鹃,你来。媳妇儿你看看换点啥年货。”
往年他家年前都要去一趟黑市儿的。不管怎么样,过年也得吃好啊。今年倒是真的不用去了。
这想一想真不错啊。
都安稳了不少。
“媳妇儿你看?”
陈虎梅:“需要提前换吗?过年当天也行吧?”
“我这不是怕当天弄太仓促?反正咱家也有地方放,另外也得准备起来了,这两天我赶着哪天抽空还得去一趟师父哪儿。早点把年礼送过去,他家也能x斟酌着买东西。杜鹃,你给我换五斤羊肉。”
往年杜国强都是买二斤肉,两瓶酒,两包糕点,两条鱼。都是准备四样的。
这在普通老百姓走礼来说,算是很大手笔了,一般人家两包糕点就不错了,更不要说还有鱼和肉。这都是顶顶体面的礼物。但是杜国强倒是没有什么不舍得。
他对蓝海山是很感激的。当年杜国强做公安,虽然他有现代记忆,实际也是真的念过大学,但是公安工作是要讲究技巧的。不是说你念过书见识多就能做好。
当年蓝海山带着他,真是半点也不藏私,就连一些方方面面的道道儿都陆陆续续教给了他。
蓝海山虽然没念过什么公安大学,但是家学渊源干了多少年了,经验也充足。他的实际经验还有对江桦市的了解配合杜国强自己本身的知识储备,可以说是在短短两三年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人嘛!
做人得知道多少,蓝海山对他真心实意不藏私,杜国强自然也是一样的。
“我听我师傅说,建业他们一家子今年回来过年,既然是他们也要回来过年,怕是就要准备更多年货。要是没有能力就算了,今天有能力我就多准备点。”
陈虎梅:“行,你说给多少就给多少。”
陈虎梅在这方面都是听自家男人的。
夫妻两个有商有量。
陈虎问:“建业他们一家子三四年没回来了吧?”
杜国强点头:“是的,当兵不容易的。”
蓝海山一儿一女,儿子在外省当兵,还是驻岛那种,回来一趟真是难上加难,三年能回来一次就很不错了。好在老爷子身边还有一个女儿,他家闺女一家四口跟着老爷子一起生活。蓝海山其实到了退休年纪了,他之所以不退休还在继续上班,其实也是为了外孙明年高中毕业可以接班。
不然怕是就要下乡了。
杜国强:“海鲜就不用怎么准备了,建业在海岛生活,最不差的就是海鲜。”
要不说城市和城市不一样啊,他们这个城市不靠海,海鲜就金贵。但是像是蓝建业那样的,他们岛上渔民多海鲜多,这就不太值钱。杜国强:“今年就不准备鱼了,建业回来肯定会带的。杜鹃,你那系统不是有个十斤装的大米?你给我换出来。”
今年的礼物是重了点,不过今年建业回来,倒是也正常,往年建业回来,他也都要多准备一些的。
虽然蓝建业回来的不多,但是每次回来也都会给他家带东西。
其实这个杜国强也懂,蓝建业不能在父母身边,虽然父母身边还有个妹妹一家,但是他那种传统的老爷们,总是觉得女人家担不住事儿。而杜国强是蓝大爷的徒弟,又在一个系统工作,自然是对他很友善,希望杜国强平日里能多帮衬。
但其实这真是蓝建业想多了,他妹妹是很能干也很能拿得住事儿的。
杜国强:“我再买两瓶酒,今年不买点心了,再换一只□□。”
“成!”
杜鹃的系统自从扩充到了五百,终于有鸡了。
这就不像是刚开始,好好一只鸡,拆的七零八落的。
不过杜国强一般不怎么换系统里的鸡,因为还得拾掇,不如直接换鸡腿更好。反正他家人最爱的就是鸡腿。而这鸡虽然又大又肥,但是杜国强觉得还挺像是后世养殖的那种。
不过杜国强也知道这肯定不是不好的,毕竟这可是系统出品,肯定是没有食品安全问题的。
杜国强不乐意换系统里的,主要还是住楼房,这家家户户的隐私也不是很好,总是买鸡可不成,就不如鸡腿,根本不用这么弄。至于再外面买……
不买的话,怎么解释鸡的来源啊。
所以外面还是要买的,不然家里出了味道都解释不清楚。
虽说这也没人让他们解释,但是时间长了难免露出破绽。杜国强做事情是很谨慎的。
这是什么时候,这是什么年代,外面什么环境,自己不小心还指望苍天保佑吗?
没这个道理的。
杜国强就是很谨慎。
但是如果是送人就没问题了。又不在家里做,没人留意。
蓝大爷是不住在这边家属院的,他家住的是民房,没有家属院的房子舒坦,但是老人家就是住不惯楼房,还是喜欢更接地气儿的。而且一大家子住在一起也松快。
如果住楼房,蓝大爷分不到太大的房子,住的肯定挤吧。
蓝大爷放弃了分房,他闺女那边工厂分房就能分个大点的。虽然不是一个单位,但是很多城市都是这样,一家子,一个户口本的,是可以互相协调的。
就像是夫妻双方,会参考双职工的情况,酌情分配给一个,基本上丈夫分了妻子的单位就不会给她分了,同理也是一样。
而蓝大爷他们家就是这么个情况,虽然那是女儿,但是因为一个户口本,也是这么操作的。蓝大爷的闺女有个六十平的房子,这在这个时候不算小了。
他们夫妻还是跟老两口一起住,分配的房子通过街道办租出去了。
这要说起来,这年头儿一般人可不敢把房子租出去,因为但凡是租出去,保不齐就会遇到心肠黑的想要霸占房子。也就只有蓝大爷这样有底气的才敢呢。
陈虎梅他们家的老宅子民房也租出去了,但是性质不一样。
一个是纯纯的私房,一个公产房。
这会儿还不到一点点钱就买断的时候,所以幺蛾子也多,一般人不敢出租,当然了,也是各家都不够住的。真的往外出租没几个,谁让家家户户都人多呢。
陈虎梅:“哎,他家美心的房子还租着呢?”
杜国强:“租着,一个月九块钱。”
陈虎梅羡慕:“这比咱家老宅子可租的多,楼房就是不一样。”
“那还用说?”
杜国强说:“我估计再租个两三年,估计他家也要收回来了。”
“怎么说?”
杜国强:“美心他家老大明年就高中毕业了,我看我师父的意思,是想让朱宇接班的。那朱宇接了班,是不是也得准备找对象了。房子收回来收拾一下,朱宇也能准备结婚。”
“他才多大,你想的可挺远。”陈虎梅感叹一声,又说:“你说哈,当初蓝大爷还挺想让朱宇跟杜鹃凑一对儿,这俩人倒是谁都看不上谁。”
蓝大爷的外孙朱宇就比杜鹃小一岁,但是你别看小一岁,他们可玩不到一起。
所以蓝大爷梦想破灭。
杜鹃大眼睛眨巴眨眼的,坐在一旁专心听大人的话。
她跟朱宇不算熟悉,虽说两家关系好,但是他们俩小时候很少一起玩儿的。喏,天生有点不对付。
“杜鹃,你觉得朱宇咋样?”
杜鹃果断:“不咋样,别给我们凑一块堆儿啊。我找对象不找他。”
陈虎梅笑了,说:“你看不上他,他也看不上你,你们倒算是欢喜冤家。”
杜鹃:“……”
她脆生生的:“妈你可别乱点鸳鸯谱儿。”
陈虎梅白她一眼:“这话让你说的,我是个傻子?这都不懂?我这不是开玩笑?我出去都不会说的。我就是纳闷儿,朱宇这孩子也挺好,你咋跟他玩不到一起。”
杜鹃:“……”
她想了想,真诚的发问:“要是你和我爸打小儿就认识,然后你见识了这位仁兄跟人比谁尿的远都会输,又见识了这位仁兄去煤堆儿打滚成黑面鬼一样追着你吓唬,还见识了他捅马蜂窝差点连累你被马蜂叮一头包;更见识了他解救野狗家的小狗崽儿,差点被野狗追杀。你扛得住?好多次啊,他都差点连累我,我们还能一起玩儿吗?受够了。”
杜鹃也是无语的够够儿的。
“人家野狗自己的崽崽,他非说小狗儿跟着狗妈妈肯定受苦,要给小狗儿找个富贵人家,就抱着人家小狗儿跑,这让野狗妈妈追的啊……要不是维中哥放学,我都要被狗咬了。谁要跟他一起玩儿?倒霉催的,就会连累我。”
杜国强:“噗!”
果然电视里都是骗人的。
要不偶像剧就是偶像剧啊,电视剧里这样妥妥就是难以割舍的青梅竹马了。
但是现实就是,杜鹃再也不跟朱宇一起玩儿了,一拍两散。
青梅竹马,咔嚓,破灭!
杜国强失笑,他突然想到一茬儿:“哎,你不喜欢跟朱宇玩儿,朱宇为啥不喜欢跟你玩儿?”他那阵儿单位忙,没留意就看到两个小孩儿掰了。
但是眼看掰了也不影响什么,所以也没多问,主要还是那段时间查一个特务的案子太忙了。
好多年了,这会儿回想起来倒是好奇的问起来。
陈虎梅:“你还问她,她叭叭叭的说人家朱宇坏话,也不看看自己干的那些事儿……”
杜鹃眼神x儿飘了飘,呵呵一声,钻去厨房:“舅舅。你做做什么好吃的……”
“还跑。”陈虎梅哭笑不得:“她倒好,扬沙子玩天女散花,俩人弄得一头一身沙子,朱宇回家头发里一抖全是沙子,让他妈好顿揍。”
陈虎梅:“俩人一起写作业,她比朱宇高一年级,整天笑话朱宇。还去找美心告状朱宇不好好学习,朱宇又挨一顿揍。”
陈虎梅:“她还非要给朱宇画手表,在手腕子脚腕子都是假手表,朱宇回家都洗不掉,又挨揍了。”
杜国强:“噗!”
真是,看来这俩人掰了是有点道理的,谁也别说谁了。
两个人都是作妖儿的。
杜鹃被说的有点小小的脸红,她赶紧扯开话题:“那我比他无辜啊,画手表不算啥,狗咬人多可怕。”
“还好我维中哥啊,不然我都得羊入虎口!”
杜鹃:“哦对,我下班看见维中哥今天也正常下班了,我去问问他看不看电影,李清木也去呢,我们一起。”
陈虎梅:“你去问问他吧,如果去的话吃完饭在楼下等我,我领你们一起去。”
杜鹃:“我们自己去就行啊?”
陈虎梅翻白眼:“你是不是傻,那是机械厂,你们都不是机械厂的,没有厂职工带领,你们进不去。”
杜鹃震惊:“啊???!!!”
她说:“我听说是随便进啊。”
陈虎梅:“是随便进啊,只要有厂职工领着,就能进去,这还不叫随便进?我们厂子说的随便进跟你们理解的不是一回事儿,没有厂职工领着,进不去的。以前也惯常都是这样的。你仔细想想,以前哪次不是跟着我一起去的?你有单独走过吗?”
杜鹃:“啊???”
竟然是这样,看来他们所小赵也是误解了。
杜鹃:“那我这就去问问维中哥。”
杜鹃颠颠儿的出门,没会儿就回来。
“维中哥说他也去。”
杜国强挑眉:“江维中一贯不乐意参与这样的事儿啊?”
杜鹃:“我跟他说,要多出去走走,保不齐就有什么桃花运,总是在家里闷着哪行。要多出去才有机会。他就答应了。”
她得意:“我可是很会劝人的。”
杜鹃在家就多了几分憨憨的孩子气。
陈虎梅叹息:“我们厂子也都知道他的事儿,我之前现在我们厂子给他寻摸一个,都没人应和我的话。”
杜国强:“慢慢来吧,如果找个不好的,还不如等一等,也许缘分就来了。总归不能真的像是系统里那样,找个白晚秋那样的吧。”
“那倒是。”
与其找个白晚秋那样的人,倒是不如再多观察观察等一等。
陈虎这会儿饭菜已经起锅了,他说:“你们不是说换年货?这话题都扯到十万八千里了。”
杜国强:“也是哈,不过说起来,择日不如撞日,杜鹃你先给羊肉还有大公鸡给我换出来。我今晚去师父家,反正我也不怎么爱看电影。”
杜鹃:“行。”
杜国强:“你们去厂区看电影吧,我去师父家坐会儿,正好也把年货送过去。”
“行!”
一家子很快的吃饭,也打算早早出门,去得早了才能找个好点的位置,去的晚了就得在后头了。虽然也能看见,但是观影体验很差啊。
别看杜国强今天买了一只老母鸡,但是拾掇好了切好了都挂在阳台,根本没做。
他家做的这个是系统换的鸡腿。
嗯,买一次鸡,我分成十次炖菜。奇怪吗?不奇怪!
这种情况可不奇怪。
杜鹃抬头看了一眼:“爸,你这鸡怎么缺胳膊少腿儿的,它的头呢?”
杜国强:“鸡头鸡爪子鸡屁股鸡脖子都让我给楼上丁大爷了,丁大爷过来拿鸡毛,那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这不我瞅着天气不是很好,估摸着晚上要下大雪,明天又轮到咱家扫院子,我就跟他打了商量,问他交换干不干。”
杜鹃都不用想,丁大爷就不可能不答应,丁大爷是谁?
天下第一神人。
抠门攒钱都能扣到骨头里那种,去山上捡柴遇见坟头儿都敢拿人家上坟贡品的主儿。
这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发生过。
丁大爷,一个为了能够省钱和占便宜,可以漠视一切,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
但凡是能占便宜的事儿,他就不会放过。
“我够讲究的了,我把鸡脖子鸡爪子都给他放进去了。”
别看杜国强给的不是好肉,但是这事儿要是换了大院儿任何一个人来说,都会觉得丁大爷不亏。
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
杜鹃:“怪不得我回来的时候丁大爷眉眼都是笑,看来心情好好。”
“丁大爷出门不占便宜就是亏,占了便宜才是不枉费出门一场。”
杜鹃噗嗤一声笑出来,觉得这话真是不假啊。
丁大爷就是这样的人。
杜鹃快乐吃饭,楼上的丁大爷老两口也高兴,要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老两口那可真是志趣相投。
这会儿他们也在熬汤呢。
慢慢的一大锅水,里面放着鸡头和鸡屁股,就这,鸡爪子鸡脖子也还没放呢。
丁大爷:“我们多熬一会儿,然后加一点虾粉,喏,这就有味道了,到时候我装暖壶里,去机械厂边儿上卖鸡汤。这么冷的天,又是鸡汤,我卖五分钱一碗,保证库库的人。”
丁大妈:“老伴儿还得是你,五分钱行,我看行的!不过会不会被发现?”
丁大爷:“我们小心点,这一片儿我熟啊,你就放心,遇到问题就跑。没问题,我可是洞庭湖的老麻雀儿,吃不了什么亏。”
他说:“等我鸡头和鸡屁股也都塞到暖瓶里,到时候实打实让人看到里面是有鸡肉的,我这鸡汤可不是忽悠人。”
丁大爷美滋滋。
“老伴儿,要是有人要干货咋办?”
“做梦。干货还能五分一碗吗?做她的大头梦,不可能!到时候这鸡头鸡屁股还是我们自己的,到时候回来之后明天我们再添点水,再做一顿自己吃了。”
“我看行,哎不对,老伴儿,这都要过年了。不如留着吧,回来之后捞出来放在阳台,到时候过年了炖土豆儿,鸡肉炖土豆儿,也是一道硬菜。省的几个孩子总说我们抠。这咋就抠了。真是一点也没遗传我们的精明,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这都不懂。”
丁大爷:“老伴儿你的主意太棒了,就这么办。”
老两口这日子过的,真是快活,快乐的冒泡泡儿!
主打一个心情愉悦!
“我就稀罕杜国强这个人,你看看,别人家能跟我们这么交换?不就是干活儿?扫雪算是什么活儿,我们这样岁数大的多干点活儿可不是坏事儿,强身健体啊。你看看,既锻炼了,又拿到好处了。他越是懒,我越高兴。我们占便宜啊。”
丁大妈:“哎。你看这过年家家户户都要拆洗背面床单,以前我就没想过,但是你这一说我琢磨着,能不能靠着这个挣点?就挑那懒蛋子,我看杜国强就行,我主动去帮忙,洗衣服也累不着,我看看能不能换点啥?”
“这主意好!”
“就这么办!”
“我们老两口真是太精明了,哈哈哈,这一般人比不上啊。”
“那是……”
杜国强还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呢,不过就算是知道也不会太过放在心上,这事儿吧……其实也不是坏事儿。不过现在大家倒是什么也不知道,杜国强没着急走,但是其他几个人倒是早早准备出门了。
杜鹃一家子很快的吃完饭全副武装出门,大冷的天,当然要多穿。
他们之所以出来的早也是为了早点能够站到前面,后面视野不好啊。
杜鹃站在走廊叫:“维中哥,维中哥哥~”
江维中:“来了!”
江维中和他妈兰婶子一起下楼。
杜鹃探头:“江大爷不去吗?”
江维中:“我爸不去了,他嫌冷。”
杜鹃:“走啦。我还得去叫李清木。”
她颠颠儿的跑在前头。眼看着这些人要出门,走廊正对的汪家,汪王氏立刻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外孙。小顺急的不行:“赶紧走赶紧走,我要吃肉。”
他要去偷鸡肉。
不过小顺儿不觉得自己是偷。他家条件那么差,别人日子过得好就理所应当的帮帮他们家啊。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这都不肯帮忙,那就太不是个东西了。
既然别人不主动帮忙,那他就主动一点。
反正他不是偷。
汪春艳:“你们干什么?”
她还真不知道老娘和儿子的想法。
小顺儿:“今天杜家买鸡了,真是自私,都不知道给我点鸡肉吃。我自己去拿。”
汪春艳一激灵。看向了汪王氏,说:“妈,这事儿你知道不?”
汪王氏:“这有啥不知道x的?”
汪春艳憋着气,压低声音说:“你们疯了?不能这么干。你们知不知道这是公安家属院儿?要是丢东西他们都不用费劲就能查到是谁干的。这事儿不能干。”
“怎么不能?小顺儿还是个孩子,他想吃肉拿点怎么了?小孩子的事儿,算是什么大事儿?”
汪王氏很是不以为然,对女儿也有几分不满,至于吗?胆子小成这样。
汪春艳一看这一出儿,严肃的说:“你们听我的,这事儿真的不能干。小顺儿是个孩子是不假,但是这里不是咱们乡下地头儿,不是你胡搅蛮缠的哭喊几句孩子不懂事儿就能混过去的。”
眼看他们还是听不进去,汪春艳认真:“你们就没想过,这事儿出了,会不会影响我哥吗?要是真的影响了我哥和我嫂子的工作,他们肯定不会让我们继续住下去的。就算是哥哥嫂子护着我们,这大院儿的其他人会不会赶我们走?”
“他们敢!我住我儿子家,谁也撵不走。”
“妈,你别糊涂,你知道的,不管是你还是我还是小顺儿,我们的户口可都不在江桦市。我们户口不在,人家真是要弄走我们太容易了。求你别瞎出主意胡闹了。小孩子是不懂事儿,但是人家会说我们当大人的没教好。怎么?难道你们很想回乡下生活?”
汪王氏沉默下来,她进城好几年了。自然是体会了城里的好,现在再让她回村里地头儿生活,她可过不来。再说,她是投奔儿子的,走之前可没少显摆,可以说把老家村里的人都得罪个遍。
如果灰溜溜的回去,都不敢想要被人嘲笑成什么样。
她嗫嚅嘴角:“那,那不去?”
“不嘛不嘛,我要吃鸡肉。”
小顺儿就地打滚儿。
这孩子也不小了,但是每次这样都能得偿所愿,所以就习惯了这样。
招娣来娣闷头不敢说话。
汪春艳:“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你是不想好了是吧?你要是不听话,我就给你送回乡下,你去跟你爸他们家生活吧。那泥腿子的生活。你就乐意过了?这城里的好生活,你要是过够了,被人撵回乡下,你就高兴了?”
汪王氏:“好了好了,小顺乖,你听话,你妈说的对。咱不能回乡下的。”
她又说:“你也是,吓唬孩子干什么。”
汪春艳:“我这不是怕真的出事儿吗?你们怎么就不懂我的苦心。我们不管怎么样,绝对不能偷,这是原则性大问题。”
她深吸一口气,说:“你想吃鸡肉,我来想办法。”
她在城里这么久,可不傻的。
他家这个情况,她是绝对不能被人找到大问题,然后撵走。
以前她嫂子会护着她,那是因为招娣来娣还小,她是列车员,跑的是长途,一走好几天。需要有人照顾孩子。所以她坚定维护自己留下自己,但是如今招娣来娣可都大了。那么她留不留下用处不大了。他们留下还要多生活费,所以汪春艳丝毫不吝于以最坏的想法思考她嫂子的为人。
哼,她表面看着是个好人,背地里可不好说呢。
自私的玩意儿。
要是真的对她好,就该给她介绍个正式工作,而不是一个临时工,这根本就不是真心帮她。
她是不会给她机会撵走自己的。
“你要是不想回家乡找你爸他们家生活,就给我安分点!”汪春艳神情更严肃几分。
小顺儿虽然骄纵,但是汪春艳这的发火的时候,他也还是害怕的。
“我、我知道了……”他小声说,随即又抬头:“可是我想吃肉。”
汪春艳:“我不是说了,我有办法吗?你等着。”
汪王氏:“好了好了。你也别吓唬孩子,还有啊,你别总是提他爸。说顺口不小心泄露了怎么办,这大院儿的人可都以为你是寡妇的。这寡妇总比离婚强,要是人家知道你离婚,就不好了。”
“妈你放心,我知道的。”
几个人说的声音不大,但是,他家门开着缝儿啊。
天冷没人在走廊待着,但是,就是那么巧,杜鹃回头上厕所……
她路过汪家的门口,正好听到那句“你回乡下跟你爸住”。
杜鹃:“!!!”
汪春艳不是个寡妇吗?
这咋又来了男人啊!
天爷啊!
杜鹃的脚步都顿住了。
呃,忍不住,想听!
这多亏了汪家习惯把门开个缝儿,不然还真是听不见。
汪王氏:“以后少提他家,要不是他不学好,你哪至于受这么多苦。我大外孙可是肯定不会还给他家的。小顺儿都改姓汪了,跟他家没关系。一家子什么玩意儿。你嫁过去就没过几天好日子。当初多少个媒婆儿登门,你那选择可太多了。从这么多人里选了他。结果他家竟然这样。一家子怎么不一道雷劈死他们!”
汪春艳:“妈,你说这个干啥,他再怎么不好也是小顺儿的爸爸。”
“你还护着他?”
“我护着他干啥啊,我跟他也没感情,我是不想小顺儿为难,再说我们离婚,他也没为难我。”
“他敢为难你!他都要坐牢了,还不赶紧离婚放你离开,不顾你还不顾孩子?有这么个成分的亲爹,我们小顺儿也是命苦。”
“妈!你看你,别说了!”
汪春艳严肃的说:“这事儿可不小,要是要让外人知道,我们全家都得倒霉,你们一个个都把话给我憋在肚子里,晓得不?”
招娣来娣赶紧点头。
小顺儿也老实了。
杜鹃:“……”
你们到底是真谨慎还是假谨慎啊,如果谨慎就该看看门没关啊!
你们的门!
没有关。
杜鹃真的很震惊,不过也是很惊讶。
汪春艳竟然不是真的寡妇,不过……其实惊讶之余也不是很奇怪的,因为他们两家吵架,他爸提到他们老家的时候,汪春艳是有些不自然的,虽然看起来掩饰的很好,但是细致观察是能看出来的。
以往没多想,但是如今……
真的没想到啊。
震惊,又不那么震惊。
原来汪春艳不是一个寡妇,她还有一个前夫,这个前夫坐牢了。
也不知道现在出没出来。
眼瞅着他们家不在讨论这个了,杜鹃赶紧一溜烟儿回家。
肚子疼,想上厕所。
嘤嘤嘤!
要命,怎么这个时候那个了。
杜鹃回家就钻进厕所。
杜国强正在整理东西,准备出门:“杜鹃你怎么又回来了?”
杜鹃:“上厕所。”
她隔着厕所门,迫不及待的说:“爸爸我跟你说,我刚才路过汪家……”
叭叭叭叭叭。
杜国强完全不吃惊:“我早就猜到他家不太对了。”
这可不是马后炮,如果不是猜到了,他不会互怼的时候用这个说事儿。
杜鹃:“爸爸你怎么知道的啊?”
杜国强:“她心虚。”
他说:“我猜到不太对了,但是没仔细去查到底怎么回事儿,也不是闲着没事儿干一定要扣出人家的隐私。所以我没查过,但是能感觉到她老家肯定有事儿。她不自然的挺明显的。也就她自己觉得自己掩饰的很好,我审讯过多少人,她那点表情还糊弄不住我。”
杜国强:“他家的事儿,不用多掺和。只要没得罪我们,我们也没必要非要让人家难做。”
杜国强不喜欢汪春艳娘俩儿,但是不喜欢归不喜欢,可不会拿捏坑人。
做人也不必那么刻薄。
杜鹃也是这么想的,虽然偶然知道了大秘密,但是杜鹃也没想着怎么样,也说:“我就当不知道。不过爸爸啊,你说我哈,我觉得我好容易就能遇到各种事儿哦。八卦可太多了,我不想听都直往我耳朵里钻。”
杜国强失笑:“什么不想知道,我看你挺八卦的。”
杜鹃嘿嘿一声,不过说:“真的,这种八卦,自从我上班了好多啊,以前上学完全没感觉。”
也不知道是因为上班和上学不一样了。
还是因为系统的关系。
杜国强也不知道,说:“总之你自己注意安全就行。”
杜鹃挑眉。
杜国强故意在脖子上比划一下,说:“别是八卦的时候让人发现,再给你灭口了。”
杜鹃鼓起脸蛋儿:“你竟是吓唬我。”
杜国强失笑。
不过杜鹃也认真:“我知道了,就算是偶然遇到八卦,我也会小心再小心的。”
杜国强:“这就对了。”
杜鹃哼了一声,再次出门,风风火火的。
年轻人就是朝气蓬勃。
杜国强也锁好了门,这才提着麻袋出门。
这会儿天黑了,倒是正适合出门。
他把东西都装一起了。
杜鹃跑的嗖嗖快,很快的追上大部队,大家都在机械厂门口等她呢,杜鹃远远招手:“妈妈!”
她x颠颠儿的跑过去,大家一起进去,果然,还是要有厂职工带着,不然是进不去得。这么看小赵他们的工作到底是不像想的压力那么大,不过……哎妈呀,一进来之后看着人山人海,杜鹃又觉得有没有人带没啥影响,还是很多很多人。
因为杜鹃回头上厕所,他们算是起个大早赶个晚集,来的不算早,前头已经不少人了。
杜鹃:“这样的时候就体会出高个子的好了。”
陈虎点头:“小时候就是,那会儿我们出来要是来晚了,就让杜鹃坐我脖子上,那可真是一点也不耽误。这就是个子高的优势。”
杜鹃:“我……”
“杜鹃!”
杜鹃听到有人叫她,张望,意外的看到了薛秀。
这还挺巧啊,又遇见了。
她招手:“薛秀。你怎么来了?”
薛秀挤过来:“我跟我妈来的,我妈是机械厂的出纳。”
杜鹃恍然大悟。
杜鹃:“我给你们介绍……”
第92章 不是相亲胜于相亲
杜鹃和薛秀不熟。
但是, 一回生两回熟啊!
东北人儿,不认识都能唠十块钱的,天生的社牛。
杜鹃也是这个性格, 好巧, 薛秀也是。
两个人在这里遇见,倒是都挺高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乡遇故知呢。
杜鹃:“我给你介绍, 这是我妈妈, 我妈妈是食堂工作的。这是李清木,你还记得吗?”
薛秀点头:“记得,火车站。”
李清木恍然大悟:“是你啊!我就说你有点眼熟。”
杜鹃继续介绍:“这是江维中, 维中哥也是公安,是我们市局的法医。”
薛秀惊讶的瞪圆了眼睛,意味深长的说:“你就是江法医啊,久仰大名。”
这话不是开玩笑, 江维中这人名气真的挺大,市局法医不止他一个,但是他是最出名也最有能力的一个。
嗯, 甭管是什么名气,反正他是有名气的。
江维中客气打招呼:“你好。”
薛秀上下打量江维中,说:“你跟传言里不太一样。”
江维中惊讶的挑眉,随即疑惑:“传言里我是什么样?”
薛秀爽朗的笑, 说:“传言挺多的,不过见到你本人就知道你跟传言完全不同。你本人一看就是知识分子。”
她总不好直接说传言里的江维中跟个变态没两样了吧?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肯定是假的,是职业偏见,但是却还是忍不住这么想。
薛秀虽然爽朗,但也不是口无遮拦让人心里不痛快那种人。
她含笑说:“一看你就有学问有知识。”
杜鹃叽叽呱呱:“这是薛秀, 是在妇联工作的。先头儿她在出差的时候在火车站遇见抢包的,就是我抓的人,嘿嘿。今天又遇见了,可有缘分了。”
薛秀也笑眯眯的,她说:“上次多亏了你,可惜我上次很着急赶火车出差,不然我非爆锤一顿那个小子,年纪轻轻的干什么不好,还要抢包儿。”
她还作势挥舞了一下拳头。
李清木嘴角抽了下:“……”
你当时也打了啊!
那还不算爆锤?
不过女同志说话,男同志少插嘴。
“哎,那小子是进去了吧?”
杜鹃点头:“惯犯儿,外地流窜来的,已经进去了。”
这样小偷儿啊抢劫的啊,基本上一抓就没有是生手儿,都是惯犯,基本都是从重处理的。
“那可太好了,我是运气好,遇到你了,如果运气不好的被抢了,那多倒霉啊。”薛秀还挺自来熟儿的,好奇的问:“你们所里工作忙吗?”
“忙呀,年底了事情可多了。”
电影还没开始,两个人顶着寒风唠嗑儿,薛秀:“我们也是,年底事情可多了,搞得我每天都暴躁。”
江维中搭话:“你们妇联工作也这么多事儿?”
薛秀:“那你以为呢,有时候可生气了。你问杜鹃啊,我们白天的时候就遇见同一件事儿了,真的很不能理解。好在我这个人还挺会自我调节,不然要是憋着气,才是真的要气出毛病呢。”
江维中点头,认可这个,说:“总生气确实对身体不好,特别是女同志。”
薛秀抬着头看着江维中,好奇的问:“那你工作的时候不生气吗?”
江维中摇头:“我这边接触死人死物的概率比活人多,这也不可能惹我生气。如果遇见丧心病狂的情况,我更不会觉得生气,反而会更加认真仔细,因为我知道,我越是认真,越有可能找到线索。比生气强。”
“那你好冷静啊。”薛秀感叹一声,看着江维中认真说:“你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厉害的人。”
江维中失笑:“你这话怎么跟我相亲失败的时候听到得一样。我还以为我又在相亲现场被人发好人卡了呢。”
薛秀:“啊?”
不过很快的就笑着说:“我说的是心里话,我早就听说你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但是就是传言挺多。但是现在看来。传言果然就是传言。所以啊,传言不可信,一个人怎么样不能看别人的议论,而是要看他做的事情。反正我说这个话挺真心实意的。对了,听说你是大学毕业哎。你是在哪里读的大学?”
江维中:“首都。”
薛秀一愣,随即高兴的说:“我也是哎,我也是在首都读的大学,我是去年大学毕业的,毕业之后就分配回原籍,分配到了咱们市的妇联。真可惜,现在大学停办了。”
说到这里,有几分落寞。
江维中生怕她说出什么,毕竟现在的环境可不是能随便说的。
他赶紧转移话题,说:“你在首都四年有到处看看吗?”
薛秀:“那肯定有的呀,天安门长城我都去过的,不到长城非好汉,既然到首都了,怎么能不爬长城?你别看我是女同志,但是我体力很好的。”
江维中:“那你也挺厉害啊,我爬长城走了三个小时就累的要休息了。”
“哈哈哈哈,那你不行啊。”
江维中和气的笑。
薛秀:“还有还有,你尝过豆汁儿没?”
江维中:“……这个,我不行。”
薛秀:“是吧是吧,我也不行!我第一次喝直接呕了,你说他们的口味怎么这么奇怪。不过卤煮我可以的。”
“这个我也觉得还挺好。”
“你知道吗?前门那边儿有一家店,之前我们老师……”
“你说这家我还真知道,我在那会儿就有了,我听说……”
“你们大学课程多吗?当初我们……”
“那怎么可能不多,我可是学医的,我……”
……
两个人你来我往,聊得火热。
杜鹃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挠挠头。
你俩咋唠上了?
这看着跟相亲似的。
还有哦,薛秀你不是来跟我唠嗑儿的吗?
她正要开口,就觉得腰间一疼,杜鹃倒吸一口气,滋了一下,回头,就见她妈妈陈虎梅同志盯着她,默默对她摇头。
杜鹃:“???”
很快的,她反应过来,这是让她闭嘴?
杜鹃给她妈妈一个了解的眼神儿,又瞄了江维中和薛秀两个人一眼。
两个人还在说着在首都念书的事儿,江维中和薛秀不是同时在首都待过,薛秀上学的时候,江维中都毕业了。其实他们俩倒是没有差的很大,也就差了两三岁的样子。
但是江维中读书早,他还跳级了。
而薛秀是正常按部就班读书的,所以两个人其实在首都的时间是错开的。
但是作为同样在首都读过书的人,两个人的学校竟然差的不是很远,那话题就很多很多了。
杜鹃眼瞅着两个人聊得热火朝天,倒是有一点点小失落,别误会,可不是因为江维中跟其他姑娘聊得热火朝天啊。杜鹃可巴不得江维中能够早点找对象呢。
她失落的是,自己没有机会考大学了。
她高中的成绩很好的,如果大学没有取消,她是很有可能考上大学的。她都想好了,想要报考首都的公安大学,女承父业。可惜,高考取消了。其实杜鹃也不是心里毫无准备,但是遇见了还是有些难过。
那会儿她爸爸就说过,政策越来越紧张,也许高考会取消。
她其实也知道爸爸很有远见,看事情总是比别人深刻一些,很有可能一语成谶。但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想要努力一下,也许,也许爸爸的推断不对呢。
事实就是没有如果。
意料之中,但是总归有些小遗憾。
不过也因为她心里有些底儿,所以虽然遗憾,但是也是说服自己看开了。
杜鹃这人心态还是很好的,很会调节自己。
不过现下看到他们讨论大学生活讨论的热火朝天,难免受到些影响,就连李清木都安静了些。
李清木也想到无缘的大学了。
他们x几个当初可都是奔着考大学去的,虽然现在也有很好的生活,但是想到总是有几分遗憾的。
杜鹃和李清木都安静下来,其他几个大人自然就更不说话了。
真是很难得,很难得看江维中跟一个女同志能够聊得来啊。
“你知道吗?我刚上高中的时候就听过你了。”薛秀带着几分回忆:“我高中老师教过你的,她总说,你们这些人,真是一茬儿不如一茬儿。我以前的学生,跳级上来年纪最小,都能考前几名,你看看你们这些玩意儿,你们是我教过的最差的一届。”
江维中也带着笑容:“李老师吧?她也跟我们说过,我以前教的学生学的可快。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
敢情儿都是最差的一届。
杜鹃默默的想:他们也是同一个老师啊,他们也是最差的一届啊。但是这个话题,她不能参与。
安静,沉默,这个故事里,完全没有她。
杜鹃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排挤”出来了。
她挠挠头。
虽然聊得好也不代表什么,但是杜鹃还是没多插嘴,不然她妈妈的九阴白骨爪就要上来了啊!
杜鹃安安静静。
这边聊得热火朝天的,电影也很快的开始了。
第一个放的片子是地雷战,不管是地雷战还是接下来的地道战,都不是新片子,其实大家都看过了,但是好看的电影多看几次都会觉得好看呢。
大家都看的津津有味儿,江维中:“这个人是好人吗?”
薛秀惊讶:“你没看过?”
江维中摇头,他诚实的说:“我平时工作忙,很少看电影。”
薛秀:“那你今天真是来对了,这两个电影都很好看的,我跟你说……”
兰婶子鬼鬼祟祟的站在杜鹃身边,压根儿不看大屏幕,一直盯着江维中和薛秀呢,都笑开了花。
她拍着杜鹃的肩膀,小声说:“杜鹃啊,婶子承你的情,婶子就知道,你是最好的,有好事儿忘不了你维中哥。呜呜呜,真的,婶子太高兴了。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用心良苦。真的,婶子谢谢你!”
杜鹃:“???”
兰婶子:“你说你咋这么精明啊,介绍对象还拐弯抹角,这样好,这样好啊。如果成了更好,如果不成也不会彼此面上不好看,你维中哥失败的太多了,都没啥信心了。还得是你啊!我说你怎么非要叫你维中哥一起来看电影,你真是个好孩子。你维中哥有你这个妹妹,他该知足了啊!”
杜鹃:“……?”
杜鹃大眼睛眨巴眨巴,好半响,反应过来了。她都不知道说啥了。
苍天啊,她不是故意介绍对象啊!
真的啊,她和薛秀今天真是偶然遇见的啊。
杜鹃:“我……”
兰婶子:“别解释,我懂!也是了,你一个年轻小姑娘给人介绍对象确实奇怪,但是这样凑到一起,又不算介绍对象,又能让他们接触上,年轻的朋友们自然相识,就很好!你说我咋没想到这个。要不还得是年轻人呢。脑子转的就是快,我们小杜鹃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也是维中最好的妹妹。”
杜鹃这会儿真的有点蒙圈。
兰婶子就坚定了她是给江维中介绍对象。可是、可是可是……
杜鹃挠头又挠头,得亏带着帽子,不然就要挠成鸟窝儿了。
不过很快的,杜鹃就淡定了。
不管实际情况怎么样,如果真是能看对眼,是他们有缘分。如果就是普通认识的朋友,那也没什么呀。
杜鹃:“嘘嘘,看电影吧。”
兰婶子:“呜呜。我哪里看得进去。”
不怪她激动啊,她还是第一次看见江维中跟人聊得这么投机。以往的时候可不是这样,江维中不是一个话多的人,情商也不是很高。不然也不能相亲一个完犊子一个。
他相亲不成,他的工作占大头儿,他本人其实也有一小点原因的。
但是这会儿倒是聊得挺热烈的。
突然间,兰婶子突然就反应过来。
儿子以前相亲的时候话少,是不是就是真的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倒不是一定要给人分类,但是她儿子打小就成绩好会读书,他肯定是跟有学问的姑娘更能聊得来。
他自己都没在厂里干过活儿,你跟他说车间一二三,他压根不了解。
如果是村里的姑娘,跟他讲个种地一二三,他也不懂。
不懂,自然就没什么可聊的。
这一刻,兰婶子悟了。
甭管这事儿成不成,她反正是悟了。
“杜鹃,婶子记得你的好!”
杜鹃:“……………………………………???”
苍天啊,这又是哪一出儿?
杜鹃迷茫杜鹃不解杜鹃挠头。
这个可真是……
行吧,如果真的能成,那也是大好事儿。
杜鹃扫了江维中他们一眼,眼瞅着两个人还在讨论剧情,冷不丁的,她倒是感觉有人也看了过来。杜鹃反应很快的,她立刻回头,正好看见胡相伟。
胡相伟嫉妒的看着江维中,眼神儿怨毒。
杜鹃立刻警惕起来。
说起来。胡相伟可真是一个卑鄙小人,报复心极重。
按理说两家本来是没有什么矛盾的,但是胡相伟想要挖江维中的墙角,直接找上人家维中哥的相亲对象诋毁江维中,从而推销自己。结果露馅儿了。
人家没选江维中,也看不上当时还没有工作的他。
他因为事迹败漏被大院儿的人看不起,这又不是江维中挑拨的,而是因为大家鄙夷他的人品。可是他倒是把这事儿怪在了江维中头上他,总想着搞小动作。
工作上他做不到什么,生活上就想作妖儿。
真是个十足的阴险小人,报复心极重。
这要说起来。以前杜鹃也是不知道这个的,但是架不住她有系统,通过白晚秋的事情,她已经看穿胡相伟是个会迁怒报复的阴险小人。也因为知道了,再观察这人就可见此人虚伪阴险。
这会儿眼看着胡相伟又盯着维中哥,杜鹃微微蹙眉。打算提醒江维中小心点。
这个胡相伟真是个神经病,明明是他想截胡儿露馅儿被人鄙夷,倒是怨恨受害人、亏得白晚秋那个事儿没成,不然维中哥真是要被他害死了。
维中哥这种一心钻研工作,社会经验也不是很丰富的人遇见这种人,真是要被坑惨害死了。
这该死的胡相伟。
杜鹃相当厌恶这个人,你说他都已经跟白晚秋结婚了,就好好的得了。盯着维中哥干什么!
杜鹃哪里晓得,胡相伟怨恨江维中,正是因为白晚秋。
他自从知道孙婷美有猫腻之后就很后悔当初没跟孙婷美一起,要知道,当初孙婷美是勾搭过他的啊。虽然他当时是真的没看上孙婷美,但是现在他不这么想了。
如果他没有娶白晚秋,就少了多少事儿啊。
如果当初白晚秋嫁给江维中,他的人生就截然不同了。
他不求和李秀莲重归于好,他只恨当初结了婚不能跟孙婷美修成正果啊。
照着孙婷美和他大哥的话,他们肯定是拿到了什么好东西的。
可是,他大哥没说。
这就是他大哥,这个该死的。
以往不是最讲究兄弟情的吗?在金钱面前竟然露出马脚了。如果不是他心机深沉盯着这事儿,怕是还不知道孙婷美能够做梦预知未来。
他最近潜移默化的靠近孙婷美,但是总归不那么容易。
胡相伟心里愤恨。越发的怨恨白晚秋这个绊脚石,也越发的怨恨江维中不肯接盘。
如果他当初接盘,他哪里有现在的为难?
他现在可太难了。
眼瞅着江维中跟一个女同志聊的很好,他得怨怼就跟毒箭一样,都要射出去了。
他盯着江维中看,却不知道自己被杜鹃看见了。
杜鹃心生警惕,心道这混球儿真是不做人,缺德冒烟儿的,八百年的老黄历还要记恨受害者,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货色。杜鹃心里吐槽,胡相伟也在心里吐槽,骂骂咧咧的。
不过虽然很是怨恨江维中。
但是胡相伟这次倒是没想出什么幺蛾子,他就怕自己出幺蛾子被李志刚抓到把柄。
李志刚因为他算计李秀莲,死死的盯住了他。他但凡有一点问题,都得倒霉。
这该死的李志刚,真是多管闲事儿,他算计李秀莲怎么了?谁让李秀莲甩了他。
胡相伟就是这么个人,人家李志刚和李秀莲是亲兄妹,那可能看着妹妹受欺负。但是胡相伟就是这样的货色。他反倒是觉得都是李志刚的错。
真是不大度。
就冲这人因为当年的事儿就想算计江维中就知道x了。
他这人十分小心眼也十分睚眦必报。
明明是他脚踩两条船,但是他就是怨恨上了李秀莲,给她下套儿,打算坑她一辈子。
明明是他算计李秀莲,李志刚才盯着他报复,他却怨恨李志刚不大度。
但是现在他看不上江维中,但是真不敢轻举妄动,别说李志刚盯着他,李秀莲新找的对象是革委会的副主任袁浩玉,他也是知道的。他也生怕袁浩玉来报复他。
说真的,他也很记恨袁妙玉。
如果不是这个臭娘们给李秀莲介绍给她二哥,搭上了革委会,他还没那么打怵李志刚一家子的。
但是现在他是真的很愁了。
大家看电影都看个乐呵,只有胡相伟,苦大仇深的,怨天怨地怨恨所有人。
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孙婷美和他大哥那边有什么好东西。
作为一家人,他比旁人知道的多,说起来,有一天大哥回来的格外的晚,都大早上了,还自己洗了衣服。这很不对,他本来是一位这的人去外面找野女人了。
但是仔细想想,传言里再粪坑寻宝,也是那天的事儿。
可是他偷偷进大哥的房间找过,没找到什么。
倒是也对,如果真是有好东西,肯定藏起来了。
胡相伟心情乱极了。
他站了一会儿,一个人挤出人群,实在是看不进去了。
正好,回家去找孙婷美。
孙婷美一个人在家呢。
这也方便他了。
白晚秋:“哎?你去哪儿啊?”
是的,白晚秋,白晚秋跟他一起来看电影的,但是胡相伟眼里可没她。
白晚秋追过去:“这才演了多一会儿啊?你怎么就走了?再回来可挤不进来了。”
胡相伟:“没意思,我不看了,回家。”
白晚秋跺跺脚,很不想走,电影多好看啊,这咋就不看了。她咬咬唇,犹豫了一下,心里不舒坦,但是想了想,还是没走。回家还要对着孙婷美那个贱人,不回去了。
他家人都出来看电影了,只有孙婷美一个人在家。
胡相明都不在,单位出车了,他去天津,估计明后天才能回来。
孙婷美一个孕妇不好出门,所以一个人在家。
白晚秋很烦孙婷美,懒得看她那个得意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怀了个太子呢。这给她嘚瑟的。
白晚秋这么一想,索性不管了。
倒是胡相伟一个人离开,很快的消失在人群。
杜鹃一直都有留心他,见到人走了,也收回心思。
电影很好看,第一部很快的放完了。看的入神的时候,时间过得就是很快,李清木:“我出去上个厕所,你去不?”
杜鹃摇头:“不去。”
她搓搓手,原地跺脚,真的好冷啊。
虽然冷,但是可没有人走,大家往外走都是出去上厕所。等会儿还要接着看呢。
杜鹃原地跺脚转圈儿,就听到一声男声:“你很冷啊?”
杜鹃听到动静儿抬头一看,就见齐朝阳站在不远。
杜鹃:“齐队?你也来看电影啊?”
齐朝阳:“不是,我替别人执勤。”
杜鹃哦了一声,搓着小手儿,她也知道晚上冷啊,穿的挺多的,但是还是冷。齐朝阳直接给军大衣脱下来,说:“给你,穿着吧。”
杜鹃:“!!!”
她赶紧摆手:“不行不行,我不能要的,这么冷的天儿,我拿走你穿什么。”
齐朝阳脱了大衣就只穿一件衬衫外面套个毛衣了。
就这,倒霉点儿的都能冻死。
杜鹃摇头:“真的不用了,你看,我自己也穿着大衣呢。”
齐朝阳:“拿着吧,多穿一点更暖和,我去借一件大衣,不妨事儿的。”
杜鹃:“啊?”
齐朝阳直接给大衣塞给杜鹃,说:“穿着吧,明天捎给我就行。”
他也不等杜鹃拒绝,直接转身就走了,奔着机械厂办公楼那边儿。
杜鹃:“啊这……”
陈虎梅微微眯眼。
她说:“齐朝阳倒是挺热心肠。”
杜鹃点头:“嗯,他一贯都挺热心的。”
既然人家是好心,她索性又套了一件大衣,杜鹃穿着两件大衣,跟个狗熊一样。
李清木回来都吓了一跳,说:“我擦,你这咋又多了一件儿衣服?这哪儿来的啊?远远地看着像是一座山。你穿的也太多了。”
“我冷还不行吗?”
杜鹃哼了一声。
李清木:“这是齐队的衣服啊,他也在?”
杜鹃:“你怎么知道?”
李清木嘴角瞅了下:“我识字儿啊。我也不傻啊。你看这不是挂着名牌吗?”
杜鹃低头一看,哦了一声。
李清木转头张望:“人呢。”
杜鹃:“走了。”
李清木:“这咋走了啊?走的也太快了。”
他嘀咕了一句,又怼怼杜鹃,说:“他们两个处的咋样儿?”
努努嘴,示意江维中和薛秀。
杜鹃:“自己看。”
她也不知道啊!
李清木:“他们聊得还挺好。”
“那肯定啊,他们都是在首都读大学,多有共同话题。”
李清木不知道想到什么,叹息一声。
好巧,杜鹃倒是恍然了解,遗憾呗。
他们都没有机会考大学了。
不过两个人也都是个性清醒的,甩甩头又恢复状态。
李清木:“哎对了,我刚才去厕所看见丁大爷了,他拎着个暖壶,鬼鬼祟祟卖鸡汤呢。你还别说,生意挺好,我过去的时候他正好卖完,嗖嗖往家跑呢,估摸着还想卖第二锅。”
杜鹃嘴角抽了下。
果然是丁大爷。
真是不同凡响。
他胆子也够大的。
“他还真是不怕被抓啊。”
“那咋不怕,伪装了呢,不过我一眼就认出他了。都是邻居,我也不瞎啊。”
两个人嘀嘀咕咕的,倒是一旁听着热闹的陈虎梅多少是有几分了然为什么丁大爷敢大胆干这个了。相比于大买卖,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本来就不大。
再加上丁大爷的为人,保不齐进去了他还能觉得有免费的饭吃呢。
他的名声人尽皆知,一般人真是懒得跟他计较的。
陈虎梅猜的对,丁大爷自己也是这么想,所以他急匆匆的回家,打算再来一壶。只不过吧,丁大爷刚回大院儿,正装壶呢,冷不丁手一抖,暖壶差点摔了。他惊险的抱住,心有余悸。
丁大妈:“你这干啥啊?可得小心啊,这个可是很贵的,你这咋还能手滑?你……”
“嘘!”
丁大爷一把拉住丁大妈,低声:“你看那边。”
丁大妈顺着丁大爷的视线看过去,也是震惊的低呼出声:“我的老天爷。”
老两口面面相觑,震惊的无以复加。
“这两个人,这两个人他们怎么敢的啊。他们怎么能干这个!”
丁大妈颤抖,虽然是个抠门儿到极致的老太太,但是她可是个正派人。
但是眼下这个是啥啊。
不堪入目,真是不堪入目啊。
他们家看到的也不是旁的,正是胡家。
丁大爷和丁大妈他们家正好比胡家高一层,这就跟杜鹃他们家不同了,杜鹃他们家是住二楼,如果看胡家是仰望,如果人不站在窗口是看不见的。
但是丁大爷家就不同了。
他家是能看到屋里的。
这不,老两口就看到胡相伟抱着孙婷美,倚在门上啃呀啃!孙婷美的手搭在胡相伟的肩膀,也并没有什么反抗。
“快关灯快关灯。”
丁大爷赶紧指挥,丁大妈嗖的把灯关上。
老两口难得不想着挣钱了,蹲在窗口往外看,丁大妈:“我的天老爷,他们这是干啥啊?疯了吗?这胡相伟是给他哥哥戴绿帽子啊。那孙婷美的孩子是谁的啊?”
“这我哪知道啊?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啊。”
“哎你别说,也不奇怪,有一段时间,孙婷美不是总盯着胡相伟吗?”
“你说的对,可这可这……这一家子真是胡闹啊!”
丁大爷:“真是想不到!”
他又补充了一句,只觉得自己果然是个正经人,真是没见过这个事儿啊。
这年轻人真会玩儿。
不过这不是吃饱了撑的?
这咋能这样啊?
“啊啊,他脱衣服了。”
“我的妈呀,他给窗帘拉上了。”
“天啊!这……”
震惊的老头儿老太太,无语,大大的无语。
好半响,丁大爷赶紧说:“这个事儿我们放在心里,可不能出去乱说,胡家两兄弟我是知道的,都不是什么善茬子。这事儿传出去,别是他们兄弟没啥,反倒是对付我们。我们可得离他们远点,当不知道,一定要当不知道。”
丁大妈恍恍惚惚:“我晓得,不过,不过他们这是为啥啊?”
“我哪知道啊?”
“为啥为啥为啥啊?”
……
迷茫,就是一个迷茫。
不解,也是一个大大的x不解。
他们偶然看见这个大秘密,而杜国强也疑惑了一下,他刚从师父家回来。正好上楼回家准备拉窗帘,就看见胡相伟拉了窗帘。但是问题吧……
他拉上的不是他的房间啊。
他们两兄弟房间的窗帘不一样,杜国强他们从下往上自然是看不见里面,但是他们两个房间窗帘不同。杜国强疑惑:“胡相伟怎么在他哥哥屋里。”
不过他倒是没想更多,毕竟,正常人谁会多想。
他也就是嘀咕一句,就转身去了厨房烧水打算洗漱,外面真冷,感觉脚格外凉……
杜国强没当回事儿,胡相伟这会儿倒是跟孙婷美拥抱在一起,事情要从半个小时前说起。他一个人回了家,他哥今晚不会回来,他是知道的,他本来是想要循序渐进的。但是胡相伟最近事事不顺,迫切的想要快点达成所愿,因此倒是生出几分强硬的心思。
胡相伟一个人回来开锁,孙婷美听到动静儿,担心的问:“谁!是谁!”
电影还早的呢。
她也害怕的。
家里门打开,胡相伟:“婷美,是我。”
他进了屋子,说:“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就提前回来了,虽然是机械厂放电影,但是咱们大院儿离得不远,不少人都找了我们厂的人帮忙带着进去看电影了。大院儿人少,你又是个孕妇,我不放心。”
孙婷美放下一口气,说:“你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进贼了呢。”
胡相伟:“哪有什么贼,如果有,也是采花贼。”
孙婷美:“啊?你竟是胡说八道。”
胡相伟:“怎么就是胡说八道,你又知道有多少的真心话是通过胡说八道说出来的。”
停顿一下,他突然就含情脉脉的看着孙婷美,说:“我后悔了。”
孙婷美被他看的不自在,抿抿嘴,说:“你后悔什么?”
胡相伟认真:“我后悔我当初被逼无奈仓促跟白晚秋结婚,因为结了婚,我只能默默把我的爱意放在心里,眼看着自己真心喜欢的姑娘嫁给自己哥哥。”
孙婷美:“!!!”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胡相伟。
胡相伟直勾勾的盯着她:“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喜欢你。”
“你你你、你胡说什么,我跟你哥哥才是情投意合,你哥哥对我那么好,也对你、也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跟我说这样的话……”她转身要走,但是胡相伟却一个健步冲上前,他猛的抱住孙婷美,啃了上去。
孙婷美:“啊,你干什么!唔唔……你放开!唔唔……”
拳头捶着胡相伟,胡相伟不肯放手,紧紧的按住她,低声:“我喜欢你,我就是喜欢你……你明明也喜欢我。你以前都是喜欢我的。都是我太懦弱,才让人抢走了你……求你,求求你也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可以靠近你……我不求你跟我哥哥离婚,不求你会全心全意爱我。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亲近一下你,我真的好难,你知道吗?每天晚上我都备受折磨,我是那么的爱你,你却嫁给了我哥……”
孙婷美:“你……”
胡相伟:“我爱你,我知道我不可能从我哥哥身边抢走你,但是只求你也给我一个机会,让你一起照顾你……”
孙婷美:“你放开,我和你哥哥都有孩子了……”
“我不在乎你有孩子,我是那么爱你……”
孙婷美心情乱乱的,她不喜欢胡相伟的,但是看到胡相伟这样落寞的爱着她,她心中又有几分自得。白晚秋天天自视甚高又如何?胡相伟还不是喜欢她?
孙婷美不爱胡相伟,但是却很得意于自己的魅力。
他抱着孙婷美不撒手,孙婷美锤人的动作也软化下来,搭着他的肩膀。
“我不敢跟我哥哥争,我只求你能看我一眼啊!”
孙婷美咬咬唇,更加软化了。
胡相伟自然感觉到了,心里一喜,自得于孙婷美好骗。
他更加不客气,好听的话黏糊的话说个不停,衣服也渐渐脱了……
胡相伟深吸一口气,松开孙婷美,赶紧去拉上了窗帘,紧跟着更加不老实。
孙婷美犹犹豫豫:“我们不行……”
“可以的。你放心,我不让别人知道,你不想多一个人全心全意爱你吗?我真的很爱你,我烦死白晚秋了,不敌你的一根脚指头。我爱你……”
孙婷美:“你以前,你以前都不理我的……”
“我心里爱你爱的发狂,可是那会儿我已经结婚了,我怎么敢表露自己的爱情。我更怕白晚秋那个疯女人对付你。我真的怕极了。所以只能用冷言冷语赶走你。我希望你可以过得更好,而不是没名没分的跟着我。但是,但是天意弄人,你竟然跟我同一屋檐下。你知道我多妒忌我哥哥吗?我是那么爱你!我嫉妒他得到你,我甚至有些怨恨他。我也怨恨白晚秋……”
孙婷美被好话冲昏了头脑,她本来就不是心机深沉的,又有些骄傲自负,听到这个,格外的喜悦。
嗯,也许,也许她跟胡相伟有点什么,也不算什么啊。
反正她也不吃亏。
到时候她明面上有胡相明爱护,背地里还有胡相伟对她死心塌地。
她不亏的。
白晚秋,呵呵,她拿什么跟自己比。
“我、我……”
她咬唇。
“我爱你!”
两个人很快的拉灯,两个人甚至忘记了,孙婷美还是个孕妇呢。
房间的灯很快的灭了,屋内传来激烈声音。
这会儿白晚秋倒是看电影看的很乐呵,更是自言自语的骂道:“孙婷美个倒霉催的,活该她大肚子不能来。这么好的电影都看不到,活该咧!”
她低声诅咒:“最好自己在家摔一跤把孩子摔没了,这胡家长孙,该是我来生的。”
白晚秋诅咒着,他们家却“热闹”着……
第93章 爱的那么深那么苦
电影结束已经十来点钟了。
杜鹃跟个企鹅一样, 穿了两件厚厚的大衣,摇摇摆摆的往家走。
同行没有江维中,但是几个老同志都带着几分激动, 真的, 激动的人都飘了,轻轻一吹,风往北吹, 人就上天了。
一个个都十分的激动, 李清木低声:“你觉得,这事儿能成吗?”
杜鹃:“我怎么知道?我要是能掐会算,我就是半仙儿了。”
“去去去, 少瞎说。”李清木说了一句,不过又说:“你倒是很会。”
杜鹃:“???”
她看向小伙伴,说:“我是真的为了薛秀得安全,才提议让维中哥送一下的。你想哪儿了啊!”
薛秀电影开始前就来他们这边唠嗑, 早跟家里人走散了,这电影结束一个姑娘总是不安全的。
李清木:“呵呵。”
他给她一个眼神儿,嘀咕:“你看我信不信, 今天可是机械厂放电影,全是机械厂职工,这么多人走,还有危险?”
杜鹃:“那咋不能有?”
她哼了一声, 不理李清木。
几个人一同回到家属院儿,同行还有不少人。他们家属院儿有机械厂保卫科,所以不少人都跟着凑热闹,过去看电影了。一起往回走也是不少人。
要不说机械厂是大厂呢。
他们的职工是真的安顿不过来了。不然也不能把保卫科硬塞着安顿过来。
喏,胡家就是。
胡大叔是机械厂保卫科的, 所以才会住他们大院儿,当时胡家两兄弟没有工作,现在倒是都在机械厂车队上班了。杜鹃思维一发散,冷不丁看到前边走过来的人,愣了一下。
别说杜鹃愣住,其他人也是一样,但是胡相伟倒是没管那些,一脸阴沉,鼻青脸肿的推着车很快的离开。
是的,这个跟他们遇上的是胡相伟。
他们已经进了家属院儿都要走进楼道了。胡相伟就顶着这张脸出门。
杜鹃小声蛐蛐儿:“他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陈虎梅摇头:“不知道啊。”
谁知道这老小子怎么了,但是看样子就是挨揍了啊。
陈虎梅也是疑惑的不行,大家小声蛐蛐儿:“他今天没去看电影?”
“去了,我看见他了。但是他半道儿走了。”杜鹃眼尖啊。
“那是谁揍得啊?他家也不知道出啥事儿了?”
疑惑,大大的疑惑。
虽然疑惑,大家倒是一路上楼,各自回家。
杜国强听到开门的动静儿,直接去厨房开了火,让姜汤更热一些。
虽说有句俗语叫做:早吃姜胜参汤晚吃姜赛砒霜。
但是没有什么是一概而论的,反正他们还是习惯了大冷天回来喝一碗热乎的姜汤去去寒。
再杜国强看来,不管是啥都是量变才有质变。
晚上喝姜汤不x算什么。
去去寒倒是很有必要的。
“爸爸,我们看见胡相伟挨揍啦。”
杜鹃进来一关门就八卦,人说着话也进了厕所。
杜国强:“胡相伟是让胡大叔揍的。”
“你知道?”
杜国强压低声音,小声说:“我怀疑,胡相伟跟孙婷美不对。”
“哎??”
陈虎兄妹两个都瞪圆了眼睛,跟牛眼一样。好半响,陈虎梅说:“这话可不能瞎说,这关系到女人的名誉的。”
杜国强:“你看我是瞎说的人?我的猜测可不是纯猜测,基本都是有事实依据的,有些话能瞎说,有些话可不能,这我还不知道?”
他给了大家一个眼神儿。
自己体会去吧。
不说了。
杜鹃从厕所钻出来:“爸爸,你说啊,这咋不说了?怎么回事儿啊?”
杜国强的视线落在她的大衣上,问:“你怎么穿齐朝阳的衣服?”
杜鹃:“齐队今天替别人执勤,看我怪冷的,他就把大衣给我了。”
杜鹃将衣服挂起来,又打了一盆水,坐在沙发边儿泡脚。杜国强将姜汤端出来,一人一碗,杜鹃捧着一杯姜汤,小口儿小口儿的喝。
“我本来不要的啊,他坚持给我,真是个好人。”
杜国强挑挑眉,没说什么。
杜鹃好奇:“别说这个,你说说胡相伟啊,他跟孙婷美是怎么回事儿?”
陈家兄妹也是一副好奇的样子,都齐刷刷的瞅着杜国强。
杜国强清了清嗓子,小声咳嗽一下,说:“我从师父那儿回来之后闲着也没什么事儿,我就琢磨着晚上也没啥人,正好给昨天吃剩下的蛏子壳儿偷偷丢了。于是就提着袋子下楼。这不,我刚去垃圾桶丢完了往回走,就看到胡大叔也回来了,他在我前头,不过我们距离有点远,我也就没有打招呼。等我走进院子准备上楼,不经意那么一瞅,呦!你们猜我看见啥,他家窗帘被撞开了,我看见胡大叔把胡相伟都推到窗户上了,胡相伟光着膀子光着腚,那拳头都砸在胡相伟的脸上,孙婷美披着被子过去拉架,也被甩开了……你说我怀疑的有错吗?”
杜国强也没想到自己会看见这个啊。
他继续说:“我在楼下,人家在四楼,他们很快的就又把窗帘拉好了。但是我确定我没看错。所以我刚进回家爬窗户上看,可惜,窗帘拉好看不见啥了,但是我刚肯定啊,那个是胡相明的房间。所以你们说对吗?”
杜国强感叹了一声,他自己也受到很大的刺激好吗。
陈虎:“……”
陈虎梅:“……”
杜鹃:“……”
这……就这场面,杜国强怀疑的真的一点也没错,一百个人看了这个场景,一百个人都要怀疑的。
杜鹃:“孙婷美,她她她,她图啥啊?”
这话没人回答,大家都很不懂。
一家四口,在家小声蛐蛐儿:“她是疯了吗?胡相伟长得又不英俊潇洒,图钱……有钱也不会给她一个嫂子花啊。”
“她是为了气白晚秋?”
“那咋可能?她为了针对别人自己吃亏?那不是杀敌三千自损八百?”
“那总不能因为真爱吧?”
“你可拉倒吧,这不可能,会不会是她知道胡相伟以后有出息,所以提前投资?”
“用自个儿投资?胡相伟和胡相明是亲兄弟啊。有那个必要吗?”
四个人七嘴八舌的蛐蛐儿,一个个都大不解。
杜鹃没忍住,洗完脚赶紧去窗口看看,看不出,完全看不出。
胡家窗帘儿拉着,看不出一点不对劲儿。
真是奇怪啊!
胡家可不是看不出不对劲儿吗?因为胡大叔根本没让这个事儿露出来。不管是老伴儿还是白晚秋,他是怎么都不会让这两个女人知道的。
胡大叔也没想到,自己提前回来竟然会遇见这种事儿。
他本来跟常菊花也去厂区看电影了,但是今天实在是有点冷,他看完了一部,第二部只看了一会儿就坚持不下去了。他最近本来就有点感冒,可扛不住,索性一个人先回来了。
只不过吧,他一开门,就觉得不对劲儿了。
大儿子的房间发出吭吭哧哧的声音,那声音简直了……
作为过来人,他自然是晓得发生了什么,胡大爷真是瞬间脸黑,他家老大今天早上出车走的,晚上肯定是赶不回来,再说他回来还要带货的,至少要明后天。
胡大爷气血上涌,这个不守妇道的贱人!
怪不得还敢半夜留纸条勾搭人,原来就是个不守妇道的。
这个不要脸的,他拎着家里的扫帚,直接破门而入,冲上前就是一扫帚。他愤恨的骂道:“你个不守妇道得贱人,老大不在家,你竟然能干出这样得事儿,这要是在古代都得浸猪笼,我打死你个奸夫,你竟然还敢给我儿子戴绿帽子,我饶不了你……”
一下下的,啪啪的挥舞。
“说,你这奸夫来了几次了?孙婷美,你这贱人的孩子是我儿子的吗?你……我打死你!”扫帚舞的虎虎生风。
两个人慌张闪躲:“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
“爸,爸爸爸,是我,是我,你别打了……”
“贱人,你竟然敢在家里偷人,还有你这奸夫。你……卧槽!”
胡大叔冷不丁的反应过来。这声音叫他爸,难道是……
他赶紧给灯拉开。
啪嗒,一片明亮。
胡大叔怎么也没有想到,两个人胡来,另外一个竟然是二儿子胡相伟。
他站在原地,整个人都呆住了,扫帚更是掉在地上,而床上的两个人也赶紧拽着被子遮挡。
短暂的愣神儿,胡大叔瞬间觉得一团火呼啦一下窜到了头顶,他没忍住,扑过去就是几个大嘴巴子,把人拽起来往墙上用力一推,胡相伟一下子撞开了窗帘。
这辣眼睛的光猪!
他猛地又是一拳:“你这个混蛋,你对得起你哥哥吗?”
“不要打了。你们不要打了……”孙婷美拦着,胡大叔一把将人挥开:“你个不守妇道的贱人,都是你……”
说了一句,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将人拽开。又把窗帘拉好,生怕露出一分一毫。
胡大叔怒道:“你们太该死了!”
“爸,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但是这事儿不怨婷美,是我,是我要强求……”
胡相伟脑子转得快,这会儿赶紧护着孙婷美,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护着孙婷美,他要是占据了孙婷美的心,到时候孙婷美有什么秘密会瞒着他?
有好处,可不能是他大哥一个人的。
“爸,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我大哥,但是,但是婷美真的是无辜的……”
“你给我小点声,难道很光彩吗?要是让人听见我们家就完了!都这样了,你还要个你这个不守妇道的贱人说话,你是疯了不成!”他的儿子就算是做错了事情,也是坏女人勾搭的。
“不是,是我的错,是我喜欢她。”
孙婷美感动的不行。
“大伟哥……”
“婷美……”
胡大叔气的一撅一撅,人都差点过去。他冷眼看着这两个人,恨不能掐死他们,但是儿子总是亲生的。儿子……等等,儿子!他的儿子,自己是晓得的,大伟可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
他微微眯眼,细细打量儿子,果然,就看儿子眼睛十分的冷静,根本没有什么爱意。
那是为了什么。
知子莫若父啊!
胡大叔看着他这个做派,立刻就觉得不对了。
虽然气的不要不要的,但是胡大叔到底是没拆穿儿子,毕竟是亲生的,儿女都是债啊!
他这清清白白本本分分了一辈子,却也只能再三的为这个儿子破戒!
老大那边,他多补偿一点吧。
不过,他冷眼看着孙婷美,对她十足的厌恶,不管为了什么,她管不住自己,就是个实打实的娼妇。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家的魔咒,有好汉无好妻。
他没娶到个好的,两个儿子娶的也都不行。
一个不如一个。
白晚秋是个自私的泼妇,孙婷美还不如白晚秋,没工作也就算了,还是个管不住裤腰带的贱人。
胡大叔厌恶的说:“你们赶紧都给我把衣服穿好,你们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吧?赶紧的。”
屋内的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胡大叔坐在客厅,只觉得时间一分一秒过的极慢,度日如年。
这个混蛋啊!
这是会给他添麻烦找难题。
这事儿怎么对得起老大!
就在胡大叔痛苦的时候,当事人总算是穿好衣服出来了。
胡大叔睨了他们一眼,深吸x一口气,说:“这件事儿,就我们三个知道,我不想有其他人知道了。你们也都给我管好自己,以前怎么的,我先不说,但是以后你们都给我安分点。再也不能有下一次了。”
他不放心的再次叮嘱:“家和万事兴,这件事儿我会给你们保密,但是你们两个再也不能干这个事儿了,听见没!”
胡相伟沉默着,孙婷美吓的哆嗦着点头。
“大伟,你呢?你这是干什么?你要为了一个女人对不起你哥哥?你哥哥对你啥样,你不知道?你们兄弟两个打小儿就是一条心,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会儿你倒是挖你哥的墙角,你怎么干得出来这个?”
胡大叔痛心疾首:“你这样真是太对不起你哥。也太对不起我们了。”
胡相伟:“我、我……”
他看着孙婷美,痛苦的说:“爱一个人,怎么就那么难!”
说完,猛地冲了出去。
“大伟哥……”
“你给我闭嘴,他不会有事,倒是你,现在你高兴了?你搅合的我两个儿子不和睦,你高兴了?你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
“我没有……”
孙婷美委屈的嘤嘤哭。
她又不是故意的,是胡相伟的力气太大了。
她、她是喜欢大明哥的啊。
胡相明对她很好,她早就一颗心落在胡相明身上了。至于跟胡相伟搞在一起,她也是稀里糊涂……她只是想要气一气白晚秋,证明自己比白晚秋强。
也是因为……她的梦里,胡相伟组织了车队搞运输,胡相明只是参股。
那就是不如胡相伟的。
她也只是,也只是想要多条路啊!
再说他那么爱她,她哪能不动容?
胡家兄弟二人都对她情深似海,她心里是很得意的。
“还不赶紧滚回房间!”
孙婷美默默的回了房间,心里委屈极了。
难道被人喜欢是她的错吗?
胡大叔吸气呼气,按住自己的心口窝儿,觉得心跳的都快了。格外的难受。他强撑着起身,找了两片药吃下,这才缓和几分,这个家真是没有一个省心的啊。
胡大叔琢磨着小儿子的事儿,真心的生出几分疑惑。
最近老大不对劲儿,老二也不对劲儿。
自己个儿的孩子自己知道,这两个都不是面上看着那么和气的,但是他们对孙婷美也太好了吧?莫不是孙婷美这贱人会下蛊?不,这不可能。
那就是别有所图。
图什么?
胡大叔陷入沉思。
话分两头说,这头儿胡大叔还在琢磨两个儿子为什么这么反常。那头儿胡相伟也一时冲动出了家门。
哦,其实他也不是冲动,他不能忤逆他爸,又做给孙婷美看罢了。
他顶着一张脸骑车出门,打算去单位对付一宿,只不过一路上遇见大院儿的人,大家都指指点点,胡相伟心情更差了。机械厂不远,但是一路过来倒是被叫住好几次。
这不,又被叫住了。
“大伟。你这,你这脸是怎么了?”
这是他媳妇儿白晚秋,白晚秋匆忙上前,心疼的说:“谁打你了?你怎么弄成这样了?那个该死的,我……”
“好了。你叨叨什么,烦死了,除了会抱怨你还会什么。”
胡相伟把她的手扒拉开,说:“我今晚去单位住,你回家吧?”
“你去单位住干什么?大冷的天,你回家吧,你这脸到底谁打的?你怎么还不说?我看看,真是的,谁下手这么狠,我看……”
“够了!!!你有完没完,我说去单位你听不明白吗?”
胡相伟冷漠:“你赶紧回家吧,我自己还有事儿呢。”
白晚秋被吼了一脸,委屈的咬唇,抱怨:“你怎么这样,你就这么对我?我关心你还有错了?我们是夫妻,你什么事儿都瞒着我,哪里把我当一家人了。你这样真的很过分。你……啊!”
胡相伟啪的一声,甩了白晚秋一个耳光,说:“滚犊子!我真是惯的你了。你还敢跟我犟嘴。怎么的?非得我心情不痛快,你才高兴是不是?”
“我不是……”
“滚,赶紧给我回家去。”
“我……”
“滚!”
白晚秋捂着脸,猛地用力推了一下,胡相伟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敢推我?”
白晚秋:“谁让你要打我的,走就走!”
她恼怒的哼了一声,怨气十足的走人。
白晚秋还真不是任打任骂不出声的。
胡相伟一看她这死出儿,就更来气了。
他以前跟李秀莲处对象,李秀莲可是柔情似水,温柔的不像样,说话都不大声,更不要说动手了。他真是猪油蒙了心,被这个女人勾搭,结果坏了他的好事儿。
他怨怼的盯着白晚秋,恨不能她早死。
如果白晚秋出点什么意外死了就好了。如果白晚秋死了,他就可以再找更好的。白晚秋的工作还能拿捏在手里,他用这个工作讨好孙婷美。
就不怕孙婷美那头儿拿捏不住。
到时候……更大的好处都有。
他阴暗的低头,琢磨白晚秋怎么能“意外”去世?
这个时候就体会出住在公安家属院儿的不好了。做事情不方便啊。
她要是死了就好了啊。
胡相伟坐在地上没动,猛地感觉到一道视线,抬头一看,就见葛长柱跟周如两个人盯着他看呢。他恼羞成怒,说:“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葛长柱鄙夷的说:“没想到你还能让一个女人给打了,你可真给咱们老爷们丢脸。”
葛长柱是机械厂锅炉房的,所以自然也来了。
他和周如虽然还没有成为真夫妻,但是两个人处的很好的。
嗯,他做饭他洗衣服他操持家,一切都是他,周如安心做娇妻。
所以两个人还是挺好。
葛长柱和周如来得早,自然就在最前头,现在往后走自然也就慢了。两个人倒是也不太着急,葛长柱巴不得慢一点走两个人二人世界呢。
如果回家,家里还有一个老爹。
葛长柱慢悠悠的。
可不曾想,走得晚倒是看了热闹,他们走过来的时候没看到胡相伟打白晚秋,倒是看到白晚秋给胡相伟推到了之后扬长而去。葛长柱鄙夷:“这不是个爷们。”
周如也鄙夷起来。
不过鄙夷之下又多了几分同情,她说:“我扶你起来吧。”
她上前扶人,说:“这女人家的,该管还是要管的,这都敢跟你动手了,还有什么不敢干的?你也该是多为自己考虑啊。”
胡相伟:“……????????”
你说的这是什么玩意儿?
“心疼媳妇儿不是这么心疼的,在大街上都不给你面子,可想而知在家什么样了。”
周如同情的看着胡相伟,觉得男人真的很不容易,在外面上班这么辛苦,在家还要受女人的气。她看着胡相伟的脸,认定了这是白晚秋打的。
新伤,不是白晚秋是谁?
他们虽然只看到白晚秋推了胡相伟,但是推之前肯定是动手了。
葛长柱:“做男人做到你这样,也是窝囊。”
他以前还觉得胡相伟挺厉害的,现在看看他算个屁啊,一个女人都搞不定。真给老爷们丢脸。
他二姐还总是说小如偷奸耍滑,总是说小如坏话,小如跟白晚秋这样的女人比起来,那可真是天差地别。小如最起码温柔真诚,也懂得体贴男人。
你看看白晚秋个泼妇。
这才真的不是一个过日子的人啊。
葛长柱还挺得意的,得意于自己媳妇儿更好。
他一定要再接再厉,争取早日获得小如的芳心。
胡相伟:“你们胡说什么,我媳妇儿没对我动手。”
葛长柱意味深长:“我们都看见了,你就别隐藏了,我知道被女人打很丢脸,但是看见了就是看见了。”
胡相伟:“根本没有。”
他抓狂:“你到底胡说八道什么,是我打了她,怎么可能是她打我。”
“你可真是嘴硬。”
葛长柱哼哼一声,胡相伟忍无可忍,骂道:“你个臭烧锅炉的,你什么意思,谁给你的脸编排我?我告诉你,没有这个事儿就是没有这个事儿。你再瞎说,我撕烂你的嘴。”
葛长柱撸袖子:“你什么意思。你自己让媳妇儿揍了。然后想要拿我撒气是吧?”
两个人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周如:“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
她赶紧上前拦着这两个,说:“好了好了,我们心里有数儿就行,何必要这样,长柱,你看胡大哥都这么苦了,你还戳他痛处干什么。”
胡相伟怒吼:“我没有被我媳妇儿打!”
“好好好。”
“这是怎么了?”有人凑了过来,问:“这怎么还打人了x?”
葛长柱怒道:“他让他媳妇儿打了,我们好心把他扶起来还关心了他一下,他倒是拿我们撒气,你说哪有这样的。”
“啊?这……”
“你也别上火,这老爷们怎么就让媳妇儿揍了……”
胡相伟怒道:“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你们都滚!都给我滚!”
他怒火中烧,看着谁都不满意,眼看人还多起来了,他更气,这大晚上的看完了电影一个个不赶紧回家怎么走的那么慢!
他记得杜鹃他们那帮人早早就回大院儿了啊。这些个人真是能磨叽。
他不想掰扯,直接扶起车子,说:“我跟你们说不着,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
他直接推车走人。
葛长柱:“你看看,你看看这人……”
“算了算了,他也是心里苦……”
“是啊,真是没想到胡相伟这人竟然打不过女人……”
谣言就是这么产生的。
胡相伟气急败坏倒是让大家更相信就是他被他媳妇儿打了,不然跑什么!
还不是嫌丢脸?
葛长柱:“这个真是……”
周如睨他一眼,说:“你看,知道别的女人都什么样了吧?你姐姐还看不上我,我要是像白晚秋,她就高兴了?”
就白晚秋做的那些事情,不管到什么地步,她都不会做的。
老爷们已经很辛苦了,她可真过分。
葛长柱:“我晓得你的好,走吧,赶紧回家,怪冷的,我明早给你擀面条儿,你看成不?”
“好!”
胡相伟跟他们分开,一路回到厂里,他跟保卫科的人凑合一宿,为了避免大家说三道四,他直接说自己是“摔的”,这揍得还是摔的。大家还不至于看不出。
不过到底没好意思追问,毕竟胡大叔就是保卫科的人。
只是吧,第二天厂子就传遍了,胡相伟那伤是被他媳妇儿打的。
胡相伟气的不要不要的,肯定是葛长柱,肯定是他传的谣言。
胡相伟心情不好,但是孙婷美心情倒是挺好,别看她昨天被抓到了。但是她也看出来了,胡大叔为了家和万事兴,肯定不会说。这么一想,她就没什么可担心得了。
两个条件不错的男人为她要死要活,还把挨打的事儿栽在媳妇儿白晚秋身上,孙婷美心里是十分高兴的。
这在她看来就是胡相伟维护她的行为,她能不得意?
孙婷美心里暗爽呢。
胡相伟全心全意的为她。她是没有想到的,但是虽然没想到,可是却也是得意的。
孙婷美仗着孕肚儿,也不起来,在家躺着偷懒,心里暗爽的不行。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快活,她午睡的时候倒是做了一个梦。她梦见了关秀月。
在她的梦里,从来没有出现杜鹃,杜国强一家子也没有住在她娘家的楼上。
他们一家子根本没来大院儿住,但是,杜鹃的好友关秀月倒是在的。
在她的梦里,关秀月也考上了文工团,她下乡吃苦,她倒是过上了好日子。不过关秀月没有结婚,她回城的时候,关秀月都没有结婚,她听家人说,关秀月当年是处过一个对象的,但是那男的牺牲了。
所以关秀月一直单身,后来她二嫁三嫁……关秀月已然是单身,都差不多五十了,那会儿关秀月还是单身呢。
呵,真可怜。
女人不结婚老无可依,活该。
哼,她是李清木家孩子的干妈,自己没有男人要,生不出孩子,只能给别人家孩子做干妈。
之所以想到关秀月,是因为她猛然间梦到了陈年往事,据说,当年关秀月带着李清木家的孩子去郊外爬山玩儿,却赶上了下雨。她领着孩子找了一个山神庙躲雨,山神庙虽然被打砸了,有些破败,但是一点也不影响躲雨。这地方挺特别,于是小孩子顽皮到处跑到处寻摸,竟然在山神庙的山神老爷石像后头发现了一个小暗格子。
关秀月在里头发现了金货,她个倒霉催的,竟然上交了。
这件事儿,倒也不是道听途说的,而是她回城那一年发生的,就在她耍了心计抛夫弃子回城前一个月发生的。她还赶上给关秀月送锦旗。
真是个蠢升天的。
那么多好东西就换一面锦旗和一点点荣誉,关秀月也是有病。
她真的有大病,怪不得嫁不出去孤老一生。
别看孙婷美经常做梦能梦到将来,但是却也不会事无巨细,完全是走马观花。
但是,偶尔她又会零星梦到一些事情的细节,像是这个,就是今天午睡梦到的,孙婷美也拿不准自己做梦的规律,但是她梦到这个却久久不能平静。
城郊,荒山,山神庙,石像,暗格子。
她咬着唇,琢磨起来。
这要说起来,他们平时采蘑菇常去的那座山,就是城郊唯一的一座山了。那就应该是那座山了。但是那座山上有山神庙吗?她怎么不知道呢?
她往年雨后也经常去采蘑菇的,倒是不知道山上有山神庙。
但是既然梦里有,那应该就还是有的,应该是她平日里没注意的。
她回城那一年,距离现在是有十年还冒头儿了。
那个时间有,现在这个时间会有吗?
她倒是也拿不准了。
但是既然梦到了,她也不是不动心的。
这样的好事儿,哪里舍得错过?
孙婷美抱着膝盖祖坐在床上,琢磨这个事儿。
这个事儿还是得让老爷们去,她一个孕妇肯定不能去找什么山神庙和暗格。大明哥今天晚上如果不回来,明天也该回来了,到时候……呃,她犹豫了一下,又想到了胡相伟。
胡相伟对她深情无限,他那么苦,一心都是她,却又要眼睁睁的看着她跟别的男人生儿育女,更是为了维护她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就连伤都推在了白晚秋身上,那是全心全意为了她。
他满心都是她,爱的那么卑微,自己却什么都不能给他。
也许,也许也许,也许今天梦见这个就是天意?
天意让她有个机会回馈大伟哥的情谊?
是了,一定是这样。
孙婷美却不说之前几次都梦见了不少事儿,那咋不是天意。
她是自己想往一起联想罢了。
或许,这一次她可以把这件事儿告诉大伟哥?
反正,大伟哥有了钱也是攒着。他自己又没有儿子,他又是那么喜欢自己,只要他一直没有儿子,这钱还不是自己儿子的?一看白晚秋就不能生。
再说他得钱肯定也会花在她身上,她又不会亏,何不让他高兴一下?
至于那暗格现在有没有可能没有钱,其实也是有可能的,这也是孙婷美愿意说的原因,正好让胡相伟也探一探。如果有自然更好,如果没有,他们知道这么一个秘密之处,那么就等十年后了。
孙婷美定下心,准备今晚就跟大伟说。
大明那里……反正他们都捞起过一个盒子了,不着急,总会还有机会的。
孙婷美还挺雨露均沾。
她得意的笑了一下,沾沾自喜。
她才是大院儿最受欢迎的,大家都喜欢杜鹃又怎么样,他们还不是把杜鹃当成小妹妹。自己这才是正八经的男女之情。
骄傲,得意!
孙婷美又暗爽了。
杜鹃打着哈切,李清木问:“你没事儿吧?是不是昨天太冷着凉了?”
杜鹃摇头:“没有的。”
她说:“我回家又是姜汤又是泡脚,怎么可能嘛!”
杜鹃:“我跟你们说哦,我这个人体质最好了。我……”
“杜鹃,外面有人找你。”
杜鹃疑惑:“谁呀?”
她抬头一看,咦?薛秀?
她怎么来了?
杜鹃疑惑的出门,很快的,薛秀跟着杜鹃一起进了办公室,张胖子:“我去看看二组那边忙不忙……”
老高:“棉纺厂的监守自盗案子,我在过去看看后续。李清木你跟我一起。”
他们都主动离开,办公室只有两个人
杜鹃笑眯眯的。
“薛秀你怎么来了?你找我有事儿啊?”
薛秀犹豫了一下,随即爽快的点头,她嗯了一声,说:“我过来找你,是想跟你打听一下江维中。”
杜鹃:“!!!”
眼睛圆溜溜儿。
薛秀看她这样,忍不住笑出来,说:“你不应该这么震惊啊。”
杜鹃:“可我就是震惊啊,你说,你想问什么,我保证知无不言。”
她得双手放在膝盖上,小学生坐姿。
薛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她想了想,问:“你跟江维中很熟的哦?”
杜鹃点头,实打实的说:“以前还没盖家属院儿的时候,我们就是左右邻居了。我们两家相处的很好,我家三个大人都上班,所以我小时候上学,好多时候都是兰x婶子接送我。兰婶子就是维中哥的妈妈。后来我稍微大了点,维中哥就经常带着我。他就像是我哥哥一样。后来盖了家属院儿,我爸妈和兰婶子商量好了,要了同一栋楼。我家住二楼,他家住三楼。楼上楼下。你要是担心我们的关系,那你可以绝对放心了,我们就跟亲兄妹一样,可不是男女之情哦。”
薛秀笑了,说:“我知道啦,其实我也知道这个,但是亲口问一问更放心。”
杜鹃:“真是没想到,有一天有人会怀疑和维中哥的关系。”
“也不是怀疑,而是看你们感情很好,我总是要问一下的。那,他这么大岁数没找对象,真的是因为工作吗?呃,身体没什么隐疾?”
薛秀果然也是个直肠子,性子有点愣,一般人可问不出这个。
但是杜鹃倒是挺适应,就维中哥也不适合找一个心眼儿多得啊。
她赶紧摆手:“他很好的,他自己就学医的,有病还能不知道?反正我从没听说维中哥有什么隐疾,主要是维中哥的工作……你应该也听过的,这个我不瞒着你,维中哥相亲的事情,基本都是因为工作而完犊子。”
江维中相亲滑铁卢最明显的开始就是几年前他们市的一桩分尸案,当时闹得沸沸扬扬,也很多人都看见了,江维中带着人一块一块找到,这场面太有震撼性了。
一下子江维中的相亲路就艰难了。
然后还有一次,城外的湖里捞出来一具……当时围观的人好多的,江维中就地检查,那场面……
从此江维中就找不到对象了。
乡下姑娘听了都打怵。
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杜鹃也不想瞒着薛秀,该说的,她肯定要说的。
薛秀是去年大学毕业的,那之前四年都不在本市常住,肯定不知道这些,在之前她念高中忙着考大学恐怕也没上心。所以该说的,杜鹃都认认真真说了。
开始就不同意总比以后反悔更好。
薛秀听了倒是很冷静,没觉得有什么,她说:“这个我能理解,他是为了工作。”
杜鹃挑眉,一般人都不太理解的。
薛秀看她这样,笑着说:“如果这个都理解不了,我白念那么多书了。”
她说:“那我给你也说说我的个人情况吧……”
第94章 家长里短相亲事儿
杜鹃怎么也没有想到, 自己才十八岁,甭提已经六八年一月了,没过年, 她就还是十八!
她一个十八岁的姑娘, 未婚,单身,自己还是个单身, 自己现在已经需要给别人介绍对象了。怎么就那么怪呢。
这真不是杜鹃画魂儿啊, 而是他们这边介绍对象这种事儿,真是没有找年轻的单身姑娘的,杜鹃懵了一下, 不过很快的就缓和过来。维中哥的事情,她责无旁贷啊!
这是谁,不是亲哥胜似亲哥。
当妹妹的给老大难哥哥介绍个对象,没问题的, 不叫事儿。
她咳嗽一声,说:“你说你说。”
认真的看着薛秀。
薛秀:“我今年二十五,去年大学毕业之后分配回原籍, 被安排在妇联工作,是二科的科长,我家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停顿一下,薛秀继续说:“我爸妈是二婚, 我爸已经退休了,是老军人,他前妻解放前牺牲了,留下一个哥哥。我妈妈也是二婚,她前夫也是解放前牺牲的, 跟我爸爸的前妻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牺牲的,留下一个姐姐。我爸妈本身是不认识的。他们各自的另一半儿去世后,经人介绍结婚,生下了我。”
杜鹃:“……哦哦。”
还挺复杂,也就是说薛秀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一个同母异父的姐姐。
不过这也没什么。
“我爸爸退休了,我妈妈在机械厂工作,我哥哥姐姐都成家了也都有工作。我这边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虽说我家父母也都在,但是如果我结婚,我家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也不会给我准备太多东西的。我爸向着大哥,我妈向着二姐。虽然我才是他们两个亲生的,但是在他们心里我没有那么重要。”
薛秀个性耿直,说的很是透彻。
这倒也不是她交情言深自爆家门,而是相亲嘛,本来就要把情况都先说清楚。如果不能接受,那也没有必要再见面的。
他家是看着条件不错的,可是这条件可不会惠及她。薛秀虽然才在妇联工作一年半多不到两年,但是见多了夫妻问题。所以她很直白的,现在说清楚总是比过后儿翻小肠儿强。
她认真:“我就是这么个情况了。”
杜鹃点头,她说:“维中哥大学毕业,从小聪明,读书早还跳过级,所以参加工作也早,他当时成绩优异是能留在首都的,市局为了招揽他许诺到岗分房,正好他家江大叔也是老公安了,有分房资格,所以他们分房的时候合并在一起了,分了个大的。他们家肯定是要在一起出的,维中哥也不能再分房了。他家就住在我家楼上,一百多平,三室一厅,一家三口住在一起。维中哥还有一个哥哥维民哥,维民哥和维民嫂子是双职工家庭,已经分房了,不住在这边。他们家两个小朋友一个读小学一个读托儿所。不用兰婶子带娃。所以维中哥家庭情况很简单。不管是家庭条件、家庭成员情况,还是住宅大小、亲属关系。就连学历和外貌,维中哥都是很出挑的。他最大的短板是工作性质。维中哥相亲很多,但实际大家都受不了他干这一行。所以相亲老大难。你不介意,你家里人呢?”
薛秀:“他们不管我!我自己定下来就行。”
薛秀:“不过我觉得我妈应该是不会太在意的,呃……我外公解放前就是干白事儿的。你别看我是个女同志,我还真不怕这个。”
杜鹃恍然大悟。
薛秀笑了笑。
杜鹃:“那我今天就跟维中哥说,后天是星期天,到时候你们再正式见一面,一起散散步,游游湖。”
薛秀:“……”
这大冷天,游湖?
但是她看杜鹃真诚的表情,也笑了出来。
杜鹃可比她还小好几岁呢。
“那谢谢你了。”
她真诚的说:“如果我们能成,我给你包个媒人大红包。”
杜鹃笑眯眯:“好呀,那我可等着了哦。”
不过很快的,杜鹃疑惑:“你今天不上班啊?”
薛秀:“上班,怎么不上班,我下午请假了,专门就是来找你的。”
薛秀做事情从不拖泥带水,她昨天认识江维中觉得他挺好的,那就立刻行动。她家的成长环境给她最大的经验就是,机会是要自己抓住的。
如果自己不为自己努力,那么就什么也没有。
薛秀靠不住别人,就很会为自己考虑了。
“那我等你的信儿啊。”
杜鹃点头,小脸儿严肃:“放心!”
她恨不能现在就下班,立刻去找维中哥。
这么大的大事儿哎!
维中哥结婚的事儿,那是牵扯了多少人的心。
杜鹃抿抿小嘴儿,说:“你就瞧好儿吧。”
薛秀噗嗤一声笑出来。
杜鹃疑惑,笑什么呀,她这全力以赴还不好啊?
薛秀:“那我先走了啊,不打扰你工作了。”
杜鹃:“好。”
薛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过倒是个飒爽的人。
薛秀一走,李清木就赶紧回来了,贼兮兮的问:“她找你干啥啊?”
杜鹃:“介绍对象。”
这就没有什么好瞒着的,因为真的见面总归会被人知道的。
李清木看起来跳脱,但是不该说的却也是从不多说的。
“什么!介绍对象?介绍谁?维中哥吗?”李清木好奇的不要不要的,他激动:“她找你介绍维中哥对不对?”
杜鹃点头。
李清木摸着下巴,感叹:“果然是念过书的大学生,就是跟一般人不一样。”
杜鹃斜睨他:“你怎么说话还带拉踩的。”
李清木:“这个薛秀,有点眼光啊。”
他一直都觉得维中哥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只可惜大家都不识货,如今总算是有人看懂维中哥的好了。
他真诚的说:“那他们什么时候再见?哎你说哈,他们也不是不认识,干啥还非要走一个相亲的流程?就直接自由恋爱呗?”
杜鹃也不知道,她想了想,斟酌着说:“可是自由恋爱很少很少啊,绝大多数还是相亲了。再一个……也许,也许她也是怕被人扣帽子说耍流氓?正式确定关系处对象,更好一点吧。”
虽然没什么证据的事儿不好说,但是薛秀在妇联工作,格外小心这方面,也不奇怪的。
“不至于吧x?虽然现在外面……但是自由恋爱还是正常的。她也太小心了。”
杜鹃:“这话不是这么说的,我们知道没问题,但是你得考虑薛秀的工作啊,她们妇联遇到的奇葩可比我们多,她小心再小心,也没有什么不对的。”
“也是,反正维中哥能找到对象就好。”
说真的,他其实见过不少对维中哥表示好感的,但是这好感在知道维中哥的工作之后就一下子砰的——破碎了。
所以薛秀这么坚定,李清木对她是很有好感的,果然是个有智慧的姐姐。
“她还挺有眼光。”
杜鹃:“嗯嗯。”
因为这个事儿,杜鹃下班真是一秒也不敢停顿,嗖嗖的,快的像是一阵风,自行车都蹬的冒火星子了。
本来下班要去市局送棉大衣的,杜鹃都愣是给忘记了。
江维中相亲,那是大事儿中的大事儿。
这些年因为这个事儿,他们江家真是操碎了心,兰婶子高兴的语无伦次:“杜鹃,杜鹃谢谢你啊,大婶没白疼你,你真是个好孩子。有好事儿知道想着你维中哥,呜呜呜……”
杜鹃赶紧的:“哪是我想着维中哥啊,是薛秀自己看上维中哥的,也是他们有缘分啊。”
“如果不是你,哪里来的缘分?大妈承你的情。”
兰婶子看着杜鹃,真是跟看亲闺女一样。
江维中下班,就看到这两个人在叽叽喳喳,他温和的笑,说:“杜鹃你下班跑的挺快啊,这么快就到家了。”
杜鹃:“我还不是为了你!我跟你说……”
巴拉巴拉。
杜鹃巴拉巴拉,江维中白白净净的脸倒是慢慢红了起来……
杜鹃:“你脸红什么?”
兰婶子捏一下杜鹃,杜鹃:“哦哦哦。”
懂了,害羞!
大老爷们害羞什么哦。
她说:“就这么说定了啊,后天星期天,你们都来我家。上午九点半行不?”
“行!”
江维中打的很快。
杜鹃挑挑眉。
他果然跟以往不太一样啊。
看来,维中哥对薛秀也是有点意思的。
杜鹃垂垂眼,翘起了嘴角。
这郎有情妾有意的,真好。
杜鹃蹦蹦跳跳的离开,她虽然活泼,但是也不至于这样。这次实在是太高兴,她快乐的回家。
汪王氏贴在门上,说:“杜鹃怎么奇奇怪怪的,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
“这谁知道?”
汪春艳应了一声,她又说:“今晚做饭别带我的份儿了。”
“怎么?”
汪春艳低声:“我有事儿。”
今天袁妙玉不在家,她去许元家帮忙“做饭”,那自然是要在许元家吃的,能省则省嘛!正好快过年了,他家肯定也开始置办年货了。如果有好东西,还能弄点回来。
汪春艳看着走廊没人了,这才赶紧出门,很快的来到许家敲门,许元慢悠悠的过来开门,挑挑眉,似笑非笑:“有事儿?”
汪春艳一下子挤进门:“我听说你媳妇儿回娘家了,我来帮你做个晚饭。”
许元笑出来:“你倒是自觉……”
汪春艳:“我这人最是好心不过。”
话是这么说,倒是多了几分暧昧。
她手指轻轻的勾了一下许元,说:“你啊,最近都不找我,莫不是腻歪了?可怜我日思夜想……”
许元低声笑,说:“你是想我,还是想我的钱啊?”
汪春艳:“自然是想你,你工作好长得好,勾人心多容易啊。我还不是一下子就沦陷了?”
许元可不相信汪春艳的话,汪春艳要是真的爱上他,怎么可能要钱。
这女人真会装。
他挑挑眉,说:“既然这么爱我,那我以后可不给钱了。”
汪春艳娇嗔着锤他一下,说:“你看你,爱你是爱你,这是一回事儿。但是钱是另外一回事儿。爱情虽然重要,但是也不能当饭吃啊。我家还有儿子要养的。我一个临时工的工资能有多少?如果不是为了养儿子,我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许元不置可否。
汪春艳:“你可别不信,你也别觉得我哥嫂双职工能给多少生活费。你自己不会看啊,他们夫妻对两个女儿都没那么关心,又怎么会对我一个妹妹多真心?生活费就是够吃喝罢了。就这,我妈那人还要扣一些做私房钱将来养老。吃都吃不饱,不然我至于这样吗?”
她半真半假,带着几分委屈。
许元没说信也没说不信,他们的关系还不到交心的份儿上呢。何必扯那个没用的。
他说:“我今晚买了鱼,炖个豆腐吧。”
汪春艳:“哎。”
这狗东西,她都眼泪含眼圈儿了,他竟然一点也不为所动,这是个铁石心肠。
虽然心里骂娘,但是动作可不慢。
这好东西,他家平日可吃不着。
“对了,你家嫂子是不是给李秀莲介绍给她娘家哥哥了?”
许元翘着二郎腿听收音机,嗯了一声,问:“怎么?你还想□□?”
汪春艳心里难看,但是面上带着笑,说:“那哪儿能啊!我也不至于这样,你咋能这么想我。胡相伟跟李家不是有点矛盾?我听说他昨晚让他媳妇儿打了,去单位凑合的一宿。这事儿要是告诉过去,不也是让人乐呵一下?”
许元深深的看了汪春艳一眼,说:“你倒是有点脑子。”
“嗐,我这不是正常想法吗?如果有人脚踩两只船甩了我,然后又找人算计我,想要利用街溜子算计我一辈子得幸福,我也是会恨透这种人的。”
汪春艳继续说:“李家多少也是小领导,拉好关系总是没错的……”
许元:“我知道了。”
这要说起来李家,这会儿胡家也正在说李家。
白晚秋在家得意洋洋:“你们知道吗?李秀莲要结婚了。”
虽然横刀夺爱,但是白晚秋还是一直盯着李秀莲的。
李秀莲什么都比她好,她格外得嫉妒,总是忍不住跟李秀莲攀比。就像是孙婷美总是要跟杜鹃攀比一样。白晚秋自认为的对家是李秀莲。
她在夺夫大战中更胜一筹。
可是她却不是那么有底气的。
她总是担心,胡相伟又想起李秀莲的好,回头吃回头草。
因此李秀莲的一举一动,风吹草动,她都晓得。她也是整天在胡相伟面前给李秀莲下蛆,说着她的坏话。撺掇胡相伟收拾李秀莲让李家的痛苦。
谁让李家人当时上门退亲闹事儿的。
那可是让胡家丢尽了人。
白晚秋一直撺掇,胡相伟到底是出手了。
白晚秋觉得自己枕边风有用,但是却也没想过,胡相伟本来就是一个歹毒的自私得小人。她只觉得自己的话有用,还挺得意。最近听说李秀莲马上结婚,她这心又不开心了。
但是一转念,甭管李秀莲嫁的好不好,反正她现在嫁人了。
既然嫁人了也就是好的。
那就跟大伟哥再也没有可能了。
白晚秋:“我都听说了,她定了腊月二十六结婚。”
“什么?腊月二十六?怎么这么仓促?这没几天了啊?”常菊花赶紧冒了出来。
别看她以前喜欢这个儿媳妇儿,但是现在却厌恶李秀莲。
不能是他家人,她就实打实的厌恶。
男人风流点有什么错,都是她不对,非要闹开。
“这个贱人嫁给什么人?她这样的二手货也有人要,都给我们大伟处过对象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瞎眼的。”常菊花吊梢儿眼尖嘴猴腮刻薄的骂人。
胡相伟扫了一眼白晚秋,说:“妈你别胡说,我没碰过她。”
他确实没有。
李秀莲不是白晚秋这样上杆子倒贴的。他是想的,但是李秀莲不干!
常大妈不客气:“你没碰别人就没碰?她不是都处了好几个了?谁知道还请不请白,我看可未必。再说就算她没破身又如何?处过那么多个,不知道被抱了亲了多少,那就是不干净。”
白晚秋翘起了嘴角,心里很高兴,虽然婆婆很烦人,但是倒是难得的说了一句中听的话。
这话她爱听。
李秀莲不配找好的。
胡相伟没说什么,他心情不是很好,自己以前的对象要嫁人了,如果嫁的不好还成,可是嫁得好,他就心情不爽了。他黑着一张脸。但是很快的感觉到一道视线,是孙婷美。
他立刻调整心情,说:“妈,相识一场,不必这样说话让人难听的。再说,我早就不喜欢她了,你也别想着给我出气,就说她的坏话。没必要的。你总是议论她,搞得好像我还惦记她一样,其实真没有。”
他这话一出,孙婷美立刻高兴起来。
果然,大伟哥喜欢她,这是暗戳戳的表白啊!
而白晚秋也高兴了,大伟这话x,不就说明是爱她的吗?
她心情好了起来,说:“我今天买了个猪腰子,我弄一弄,你补补。”
立刻忙碌起来。
常菊花:“你哥怎么还没回来。”
胡相伟:“哦对,我忘了说,天津那边厂子货有点岔子,要等两天,今天回不来了,要后天周天才能往回走。我哥还托我多照看照看嫂子。一个孕妇可不容易。”
常菊花:“你哥哥也是的,谁家女人不生孩子,至于这么金贵吗?”
孙婷美不服气,但是却没言语。
她已经习惯了有人给她出头呢。
果然,胡相伟:“妈,你别说这个话,嫂子怀着孩子呢,这还不是咱们老胡家的长孙?”
“哼,女人哪有不会生的。”
“好了,妈你说这个干什么,嫂子我扶你回房歇一歇。走,正好我哥让我给你带几句话……”
孙婷美紧张的看了常菊花一眼,又看了白晚秋一眼,这两个女人竟然一点怀疑也没有。
公公不在家,胡相伟都大胆了些。
胡相伟将孙婷美扶到房间,他半蹲下来问:“感觉怎么样?嫂子你要是有不舒服的,一定要跟我说,可不能扛着,大哥不在家,我这个当弟弟的不能不好好照顾你。”
话是一本正经,但是手在她的腿上动。
孙婷美看他满心满眼都是自己,一时冲动,低声说:“你知道城郊的山神庙吗?”
胡相伟:“我知道,我去过的。”
孙婷美惊讶:“城郊那个山上真有山神庙?”
胡相伟点头:“有的,不靠近城里这边,靠近的是相反的一侧,而且不是在山顶,所以如果你绕到后面,基本看不见。”
他内心多了几分期待,语气更柔和:“你是想去求神拜佛吗?如果你要去,我陪你一起,我是不放心你一个人的。”
孙婷美:“不是。”
她小声:“那里面应该有个石像,石像的后头是有个暗格的。我不敢肯定里面有没有藏好东西,你去看看,如果有好东西,你收起来。如果没有,那就算了,再等一等。可能是时间还不到。”
胡相伟心情激动的都要蹦起来了。
她说了,她真的说了。
他故作疑惑的说:“你怎么知道的?”
孙婷美:“这你别管,以后你就知道了,反正这个你要是不去,就等你哥回来……”
“我去,我怎么不去,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你让我干什么,我也都会照做的。”
孙婷美笑了出来。
她低声说:“我不敢肯定,但是你去看看,今日没有,以后未必没有。”
胡相伟故作真心,握着她的手说:“你放心就是了,我肯定给你把东西取回来。不管是什么,我都不问,既然你不想说更多,我也都听你的。”
孙婷美轻轻的嗯了一声。
她心里得意于胡相伟对她的信任,要知道现在可是有特务的。她这种交代,听起来真的很不靠谱,搁了一般人都要怀疑害怕了。但是胡相伟对她这么好这么信任,可见真心。
“大伟,大伟你……”
“来了来了!”
他心里骂人,他妈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竟是给他添乱。
胡相伟心里烦躁,但是也没表现出来。
不过同时他心里也是激动的,看来,孙婷美真是有些天赐的好运。
这好事儿就是他的了!
胡家两兄弟平日里关系那么好,就连女人都能分享,但是这个时候却生出隔阂了。
女人不重要,但是钱很重要。
一家子内心各自都有小九九儿。
不过相比于他们家,杜家倒是一团和气,杜鹃他们家这会儿都吃上晚饭了,陈虎梅:“等会儿我去楼上坐会儿,看看你兰婶子有没有什么要帮衬的。希望这次能够顺顺利利的。”
杜鹃:“一定可以的。”
她默默戳开系统,系统没有提示,好的坏的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杜鹃挑挑眉。
陈虎梅:“薛秀他妈是我们厂子的,我明天也稍微打听一下他家的情况,做到心里有数儿。”
杜鹃点头。
时间过的快,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很快的就到了相亲的日子,薛秀既没迟到也没早到,卡着点来到大院儿,杜鹃提前二十分钟就在门口等着了。
一见人,立刻上前:“薛秀。”
薛秀高兴的招招手。
她是一个人来的,父母都没有跟着。
不过杜鹃知道,薛秀没撒谎,她家人确实不太关心她的。
她妈妈已经在厂子打听过了,薛秀她妈那是满心大女儿,就怕大女儿吃了亏,至于小女儿很少听她提起。偶然提起,她的话茬儿也是小女儿还有当爹的照看,总归是亲爹,大女儿可是没有亲爹了,就她一个妈依靠。
因为她提的少,就连厂子里有些人都不知道她小女儿已经毕业回来参加工作一年多了。
杜鹃领着薛秀上楼,说:“我本来是想在我家见的,但是兰婶子还有我妈妈他们都觉得还是直接去江家更好,也能看一看实际的环境。”
因为江维中相亲总是不成,最近相亲都没有大张旗鼓了。
杜鹃领着人进来,大家看见也只把她当杜鹃的朋友。
杜鹃直接将人领到了三楼。
“薛秀来了啊,快进来坐。”
兰婶子热情都不要不要的。
她心里苦啊!
两个年轻人都坐了下来,江维中伸手:“正式介绍一下,江维中,市局法医。”
薛秀也伸手,握在了一起:“薛秀,妇联的。”
双方的具体情况都提前介绍过了,所以两方都没再多提,倒是说起工作上的事情,薛秀:“你们最近忙不忙?我听说你们的工作很忙的。”
兰婶子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看向杜鹃,生怕这事儿要完。
倒是杜鹃给了兰婶子一个安抚的眼神儿。
江维中坦荡的说:“忙,我是真的忙,如果结婚,估计不怎么能照顾家,我不想你以后误会,所以提前跟你说,如果你介意……”
薛秀:“没事儿啊,谁工作不忙啊,我工作也很忙的……”
“你们妇联是不是……”
“哪有,没有的,那你们做法医是不是……”
巴拉巴拉。
两个人聊得挺热烈,但是兰婶子的心七上八下的。
这不怪她啊。
谁让她儿子每次相亲不成都是因为工作啊!当妈的能不紧张吗?
但是,这两个倒是挺自然的,聊得还挺高兴。
兰婶子求助的又看向了杜鹃。
杜鹃幽幽叹息,兰婶子还跟不上她一个十八少女更能撑得住事儿,这有啥可担心的啊,他们明明聊得很好。杜鹃果断:“兰婶子,走,你去我家坐会儿,这里留给维中哥和薛秀。”
兰婶子:“啊?哦哦哦。”
杜鹃拽着人出门,还对着相亲二人组眨眼睛。
薛秀噗嗤一声笑出来,江维中也笑了出来,他说:“你倒是有眼力见儿。”
杜鹃扬头:“那当然。”
她拽着兰婶子回家。
江大叔不知道是太淡定还是太不抱希望,今天都正常上班了。
哦,加班。
兰婶子虽然来了杜家,但是却呆呆的坐在沙发上,有些发呆。
杜鹃:“你也别紧张啊,你看他们不是聊得挺好的?你不用担心太多的。成不成的,看天意吧。”
兰婶子深深的吸气呼气。
今天周天,杜家都在呢。
杜国强安慰兰婶子:“我看他们挺有夫妻相的,应该能成的。”
兰婶子:“真的吗?你真的觉得能成吗?”
杜国强:“我觉得能。”
他说:“薛秀是有学问的大学生,她也知道维中是干什么的,还主动提出来,可见她不在意。我知道很多人是在意这个的,但是谁也没规定全世界的人都一个观点吧,薛秀不在意,你就别太担心了。”
杜鹃点头:“我也觉得他们聊得挺好的啊。”
不得不说,杜鹃还是第一次看见江维中跟人相亲聊得这么好。
果然,找对象不能随随便便找,还是要考虑思想的。
很明显,同样作为大学生,他们两个是有共同话题的,又是在同一个城市读的大学,话题就更多了。
“你就放心吧,相信我,没问题!”
杜鹃拍拍兰婶子的肩膀。
兰婶子:“薛秀的个人条件真的很好了,那么年轻就是科长了,我这不是怕维中不行吗?”
“维中哥级别也不低啊,而且还立功过好多次。”
“我知道,但是以前失败太多,紧张啊!”
兰婶子是被以前的事情弄得有点魔怔了。
倒是陈虎好奇的问:“她已经是科长了?那很能干啊?”
杜国强失笑,说:“大哥,你忘了吗?她是大学生,这年头儿女同志能读到大学的那是凤毛x麟角的,更不要说她还是在首都念得大学,她应该是一分配过来就是科长了。”
杜鹃点头:“被你猜对了,她分配的时候就直接走马上任了。”
陈虎:“我还真不懂这个。”
他们兄妹都不是那种会读书的人。
一家子凑在一起说话,这会儿汪家却脸色难看,汪王氏低声骂道:“真是个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人家结不结婚,用得着她管?用她介绍?真是该死的。”
汪招娣委屈的咬唇,说:“江维中是我的后路啊,那不然怎么办啊,他要是结婚了,我将来怎么办啊?”
这会儿她也不说自己看上李清木了。毕竟,李清木更看不上她。
江维中最起码还算是相亲困难户。
“你们给我想想办法啊!”
汪招娣可不想下乡。
“给你多想办法,你就是个废物,你就不能学了你姑姑一点?我早就跟你说了,让你主动一点,让你上杆子讨好江维中,你跟个鹌鹑一样不动。现在好了,如果这次相亲成了。那还有你什么事儿?我们家的谋算都完了。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汪招娣脚尖儿划拉地,不言语。
“你看你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样儿!我真是让你愁死了。”汪王氏眼珠子转了转,说:“要不这样,等会儿那个女的下楼,你就跟上去,说你是江维中的对象,让她知难而退。”
别人家不知道相亲的事儿,但是一个楼,他家又整天盯着楼梯口。自然是知道了,因此也琢磨捣乱呢。
汪招娣一听,麻溜儿的摇头:“不行不行,我不行!”
“这有啥不行,你就说你还不够年纪登记,所以才等一等,但是你们两个情投意合……”
汪王氏鬼主意不少。
汪招娣摇头:“不行不行,我不敢!”
汪王氏:“你个完蛋玩意儿,要不春艳你帮忙……”
“我不干!”
汪春艳可不蹚浑水。
她是厚脸皮占便宜,但是那是为了自己儿子,如果是为了侄女儿,她可不相干。弄得里外不是人的得罪人,自己还没什么好处。她说:“我不行哈,这事儿别让我去,你们也不想想,这种事儿一对就能被拆穿。人家江家能算了。他家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对象的,肯定不能算了。”
“啊这……”
汪招娣更胆小了:“我不去,反正我也不能去,他们家知道了报复我怎么办……”
汪王氏都要气死了。
这个孙女儿,想要好处还不想行动,恨不能别人塞到她的嘴里,这想什么好事儿呢。
“行,行行。你们都不去,不去就不去,我还不管了呢。”
“啊?”
“你也别给我啊,我不管行不行。活该你下乡!”
汪王氏气的不行,要不是为了让孙女儿嫁过去他们也好登门占便宜,当她那么好心那么闲?又不是孙子,一个女娃儿,下乡还是留下不重要。
“真是气死我了。”
汪王氏不管怎么骂,汪招娣就是一个哭哭啼啼不敢。汪春艳就是一个不插手。
她索性直接回屋躺下,既然都不管,她也不管了!!!
如果想让她去撒谎找茬儿挑拨,她也不去的。
一旦闹大了给她撵走咋办。
闹了半天,这家里的人都希望别人出头,但是却不想自己出头的。
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一直到江维中午饭后,下午跟薛秀一起离开,这一家子还在掰扯谁该去捣乱……
反正不是我!
一家子都不肯付出的。
汪招娣:“要不,要不让小顺儿去吧?小孩子说话不要紧的。”
汪春艳一下子瞪过来,骂道:“你给我闭嘴,你就不想你弟弟点好,他好好一个孩子要是传出什么撒谎陷害的名声,人家还能不撵我们走?你怎么这么坏心肠。有事儿就像坑你弟弟,你过分了!”
“我没有……”
“你还没有。不然你这是什么意思?!好啊,你个心肠歹毒的!你装弱欺负人是吧?我告诉你,不行,绝对不行。”
她可以不做好人,但是她儿子绝对不能撒谎成性坑蒙拐骗。
不可以!
先头儿她妈鼓捣小顺儿拿走廊里人家的菜,都被她教育了好久才勉强板过来一点,可不能再学的谎话连篇。
“你绝不可以算计弟弟,知道吗?”
汪招娣心里委屈,但是弟弟是个男娃儿,她倒是也懂,哭哭啼啼的嗯了一声。
这可咋办啊!
汪家的人难受,但是谁都不肯行动,这会儿江维中倒是跟薛秀两个一起出门去看电影了。薛秀:“现在的电影……我每次看了都觉得中气十足。”
江维中:“那可不。”
两个人一起并肩前行,看着十分相配的一对儿。
常菊花透过窗户看见两个人一起走,嚎唠一嗓子,差点给孙婷美吓死。
她抱怨:“婆婆你干什么呢?”
常菊花结巴说:“江维中,江维中跟一个女的,天爷啊,他竟然找到对象了,他怎么就能找到对象,谁家闺女瞎了眼啊。真是啥样人都敢找啊。”
今天是星期天,白晚秋也在家,她听到这个,有些别扭,当初她可是跟江维中相亲过的。
别人都是看不上江维中的,但是他们相亲,是江维中看不上她。
这事儿让白晚秋很生气,她也很怨恨江维中。
不就是多要了点彩礼?
凭什么那么冷酷?钱留着攒着垫棺材吗?
她低声:“相亲也不成,你看着吧,人家知道他是干什么的肯定不干了。”
常菊花:“对,对对对。我估计啊,他肯定找个条件不好的,条件好不会找他的啊。你想想多膈应啊。”
“是了是了。”
难得的,婆媳三个一起说话。
这会儿胡相伟从外面拎着水果进来,说:“嫂子,我给你买了点苹果。”
孙婷美翘起了嘴角,得意的看向白晚秋,白晚秋的脸色黑的不像话。
孙婷美更得意。
“我才是你媳妇儿,你整天照顾嫂子算是什么事儿。你也不怕人说闲话。”白晚秋强压着火气说。
胡相伟:“这叫什么话,你要是怀孕,大哥肯定也会帮忙照顾你的。我们都是一家人,不必这么见外。你去给苹果洗了。”
“不去!”白晚秋怒言一句,转身咣当一声把门砸上,回房了。
孙婷美挑拨着阴阳怪气:“你看看她什么态度。”
胡相伟脸色阴沉下来,这个贱人,还敢跟他嚣张。
他想要除掉白晚秋的心思更明显了。
他的条件很好,又没有孩子还能多捏一分工作,再找也能找个很好的。
不过这个肯定不急,主要还是孙婷美得拿捏。
将来有钱,找个多年轻的不行?
白晚秋都结婚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孩子,保不齐真是上次流产伤身了。再说她这个脾气,只会给自己捣乱。自己想要讨好孙婷美拿好处,她太多余了……
要知道,孙婷美确实有猫腻的。
他昨天已经上山找到山神庙了,果然,那暗格里是有好东西的。
里面竟然有四个金镯子,还有三条金项链。
这好东西,他当时眼睛都红了。
他也算是挣得多,但是真是这还是很大手笔了。
正因此,他更要讨好孙婷美。
白晚秋,该去死了。
第95章 大过年的都是朋友
二十八, 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儿晚上熬一宵;大年初一扭一扭~
杜鹃一下班就看到院子里一群小孩儿在玩儿,念着童谣脆生生的, 天儿是挺冷, 但是小孩子好像个个儿都不怕冷。
“杜鹃姐姐~”
“杜鹃姑姑……”
杜鹃摆摆手,说:“冷不冷呀?”
“不冷!”
响呱呱的。
今年过年算是早,一月末就过年了。民谣那是半点儿错也没有, 最近家家户户都忙活着, 院子里少不得传来阵阵油炸的香气,光是闻着就觉得喷香。
这可乐坏了丁大爷老两口儿,最近他们都不做菜了, 捏着二合面馒头就着外面的香气吃饭,省了!又省了!
两个人一门心思抠,那是体现在方方面面。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儿了,杜鹃他们串休, 杜鹃这样第一年上班的,所里体谅新人,没有安排她值班。杜鹃一路回家, 刚上二楼,看见丁大爷坐在二楼三楼之间的走廊上,杜鹃疑惑:“你们这是干什么?”
丁大爷:“吃晚饭呢。”
杜鹃:“………………?”
丁大爷:“你赶紧回家吧,你家今个儿做好吃的了。我就着这个味儿吃馍馍, 真不错。”
杜鹃:“……”
行叭!
杜鹃匆匆忙忙回家,一开门,就看到家里三个大人都在忙活,杜鹃脱了大衣洗手上前:“有我x能帮忙的吗?”
杜国强:“有,你尝尝你舅舅炸的鱼, 看看味道怎么样。”
杜鹃噗嗤一声笑出来,说:“那我可得好好尝尝啊。”
这几天他们家每天都浑水摸鱼煎炒烹炸。
难得过年能糊弄过去,当然要趁着这个时候弄一点好的。
帮忙是不用帮忙的,杜鹃索性坐在餐桌前开吃,像是一只偷油吃的小耗子,她抬头问:“爸爸,明天就大年三十儿了,我们回村里吗?”
杜国强:“不回。你舅舅你妈明天上午都要上班的,下午才能放假,我们就不回了,初一早上坐车回村里拜年。”
杜鹃:“好!”
她说:“那就跟往年一样的。”
杜国强点头,嗯了一声。
以前杜国强还上班的时候,他们家就不是每年都回村里,杜国强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虽说不是每一年大过年都要上班,但是基本上是一年串一次,所以虽然陈虎和陈虎梅两个人过年是放假的,但是杜国强不一定放假啊!所以也不是每年的年三十儿都回家乡,他们都是年初一回去。当天去当天回。
这也不是杜国强跟家里不亲近,除了工作忙,还有不方便。
主要是,他家住不开。
杜家没有分家,一大家子住在一起,人口也是越来越多,紧紧巴巴的,根本住不开。杜国强也不想让家里人挤挤巴巴的遭罪,索性拜完年,傍晚就是要赶回来的。
至于今年,今年的情况就更特殊了,去年的政策发生了变化,那风潮真是……现在已经打出摆脱陈旧习俗,过年不放假,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口号了。
杜国强也就不懂,啥时候过年还陈旧了。
真是会闹幺蛾子。
但是全国都这样。
几乎所有厂子都不放假的。
就像是往年,往年陈虎梅干到腊月二十九就要休息了,过年能放个七八天。今年……今年的二十九倒是可以休息,因为今天是星期天啊。
但是明天周一就要正常上班,好在他们机械厂明天就一上午,下午开始就要全面放假了。不仅仅是年三十儿的下午,还有初一初二初三也都放假,初四就要上班了。
这可比往年早了好几天。
不过这也不是放年假,而是他们机械厂每年都要检修一次机器,也都是过年放假的时间检查,整体检修机器要停工,平日是不行的,过年假期正合适。
也亏得他们机械厂十几年来都是这么个政策,不然过年那是一天假期也放不了。像是什么棉纺厂什么家具厂什么自行车厂,哪个厂子不上班啊!
过年都要上班,甭管是年三十儿还是年初一。
其他厂子真是羡慕死了,但是临时改,那肯定是不行,只能眼巴巴的羡慕机械厂了。再说,也不是每个厂子都像机械厂这样需要每年大检修,只能看着机械厂放假,羡慕啊!
这几天机械厂的工人个顶个儿的跟孔雀一样,恨不能当场开屏。
大厂,就是有大厂的好。
至于陈虎,虽然往年过节他们市局都有值班的,但是食堂是不开的。所以往年也能正常放假,但是今年也不成了。既然要正常上班,食堂自然不能不开,但是他们食堂两个厨子,一人一天这样轮着。
陈虎明天年三十儿上班,后天初一就休息,初二上班。
杜国强小声的嘀咕:“净整这么些幺蛾子,过年不放假,这咋想的。”
陈虎梅低声:“可不是吗?真是想一出儿是一出儿。”
杜国强感叹,□□时期的幺蛾子真的挺多。
但是普通老百姓还能咋的,听政策的呗!
不然还能咋办。
倒是杜鹃……
“杜鹃。你放几天假?”
杜鹃:“我初三上班。”
她能放三天假,其实是两天,因为今天是周天,她串休上班了。
按理说他们也该一天假也没有的,但是各个单位性质不一样,他们公安虽然也是正常的工作时间,但是他们经常有加班还有出差,所以调整来调整去串休,其实整个系统还是有人能放假的。
杜鹃还有李清木都是新人,一般来说,新人第一年都能放假。
除了他们,蓝大爷也是放假的。
总之,今年过年真的有些乱糟糟的。
毕竟,这是变化的第一年。
杜国强笑着说:“你们三个啊,一个初二上班一个初三上班一个初四上班,只有我,依旧不上班。”
“这给你显摆的,喏,尝尝我炸的蛎黄。”
“好吃的!真鲜!”
“能不好吃吗?这个可不便宜,这些海货啊,吃起来没有肉顶饿,但是价格可真是不低。也就是咱们家杜鹃有奇遇,不然真是吃不起。”
陈虎梅感叹一声,又开始切肉块儿,杜鹃:“妈妈,你怎么切这么多肉啊?”
全都切成了四四方方的小方块,四分瘦六分肥,她问:“这是打算做红烧肉吗?这也太肥了。”
杜鹃本来是什么都吃的,肥肉瘦肉都喜欢,但是人吧,就是这样,过了好日子很快就矫情起来。他家不愁吃喝,杜鹃吃的多了就不爱吃肥肉了。
太腻了!
你听听,太腻了,这要是让人听见,少不得要嘀咕她的。
但是还是那句话,由俭入奢易啊!
她反正不太爱吃肥肉。
陈虎梅:“这还是要带回村里的。”
她说:“初一过去拜年,中午要在那边吃饭,那么一大家子做现成的得什么时候,我带两个菜过去。”
杜鹃恍然大悟:“妈,还是你高明。”
陈虎梅得意:“那可不!”
她说:“我做一盆红烧肉,再炸一盆鱼,顶顶要硬的两个菜了。”
其实陈虎梅挺乐意回村里过年的,热闹啊,但是往年是杜国强工作不太方面,今年……甭提了。
杜鹃:“那这些鱼都要带回村里的吗?”
陈虎梅:“这个是咱家吃的,我和你舅舅明天上午都要上班,中午的团圆饭回来要是一个个做得多长时间?先弄一些,拿回村里的明天下午再炸,正好后天也吃个新鲜的。”
杜鹃指指肉丁:“那这个你还要提前?”
“红烧肉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反正热一热都一样,油炸的差一天口感可不同。”
杜鹃:“哦~妈妈,真的不用我帮忙啊?”
大家都忙,她显得好没用哦。
“你上班也累了一天,去玩儿吧。”
杜鹃:“那我在这里试菜。”
杜国强失笑:“就你精!”
他说:“哎对了,我今天去百货公司溜达,看见一个狐狸毛的围脖,我给你买了,你去试试。”
杜鹃:“啊?好耶!”
她虽然有一条毛线的,有一个兔子毛脖套,但是谁会嫌弃好东西多啊。
她颠颠儿的回房间,开开心心:“爸爸你最近这么忙,还有功夫出门逛啊。”
别看杜国强不做菜,但是那是因为家有大厨儿,其他事儿可都是他干的。最近年底洗洗涮涮的,到处窗明几净,可都是杜国强收拾的。
陈虎梅瞪了杜国强一眼:“我让他去买酵母粉,他去了两个小时。”
杜国强摸摸鼻子,不好意思,不过很快又说:“我不是还给你买了一双靴子?”
说到这里理直气壮:“大哥,我还给你买了一套秋衣秋裤,我没白出门吧?”
陈虎憨厚的笑:“大梅子你被总是说强子的不是,你蒸花卷儿又不差那么一时半会儿。”
陈虎梅哼了一声。
杜鹃带着围脖对着镜子照来照去,开开心心:“真好看,只有我有呀?爸爸你怎么没给妈妈买?”
陈虎梅:“……”
杜国强:“……”
陈虎噗嗤一声笑出来,说:“你妈可不适合这些个东西。”
杜鹃眨眨眼。
陈虎梅哼了一声,说:“你妈我本来就壮实,再弄个这个,看着跟熊没两样。我不适合皮草。”
本来杜国强跟老家商量攒兔毛的时候就想着媳妇儿呢,但是吧,甭说大衣了,试一试围脖和帽子,那都很一言难尽。杜国强就果断放弃了,陈虎梅也果断放弃了。
虽说皮毛的东西暖和,但是她宁愿穿棉袄。
最起码,棉袄多穿点一样暖,但是皮毛穿起来就跟熊一样了。
她到底还是个女同志,就算是不太在意外表,也不想当熊啊!亏得这是城市,这要是村里上山转悠转悠再遇见老猎人,保不齐都能被歪脖子干掉。
不可!
陈虎梅不适合,但是杜鹃倒是很适合,别看她吃的不少,但是光长个儿不长肉,纤瘦高挑,围着围脖俏丽极了。
陈虎梅高兴:“我闺女就是好看,不愧是我生的,就是像我。”
陈虎:“……你可真能说瞎话。”
陈虎梅哼了一声:“当然像我,不像我还能像谁?x我现在就是人到中年,我年轻那会儿也是美少女啊。”
杜国强点头:“就是就是。”
他说:“大哥。这个你可不能瞎说,我媳妇儿多好,我是知道的。”
陈虎:“……”
就无语!
不过很快的,他也笑了出来,妹妹和妹夫的感情好,他这当哥的自然高兴。
一家人正说话,突然就听见外面传来惊呼的声音,杜鹃跟个兔子一样,飞快窜到窗口,咦?咦咦?
这竟然是李志刚。
李秀莲的哥哥,这会儿李志刚薅着胡相伟的脖子,那拳头哎,咣咣的砸在胡相伟的脸上,李志刚骂道:“你个恶心人的臭虫,你这种卑鄙小人无耻龌蹉,早该下十八层地狱了。天底下怎么有你这样恶毒的玩意儿!”
砰砰砰!
那拳头真是……胡相伟的鼻血一下子窜出来。
杜鹃:“我的天!”
这都喷出来了。
胡相伟:“怎么的?你欺负我欺负到我家门口了是吧?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怎么的?打人还是不是?我告诉你,打人可是犯法的。”
“我就打你怎么了!你这卑鄙无耻的货色,打死你也不为过!”
大冷的天,李志刚气的脸红脖子粗,他拳头砰砰的。
胡相伟还不是他的对手,杜鹃:“哦豁!打起来了,他们打起来了哎。”
杜鹃正念叨呢,就看她爸已经出现在现场了。
杜鹃黑线~
她爸动作也太快了吧?
这咋一不留神就已经抵达现场了啊!
陈虎和陈虎梅两个,一个拎着菜刀一个捏着长筷子,也都凑在杜鹃身边探头:“这咋了啊?这个是那个李秀莲的哥哥吧?”
他们记性还挺好。
杜鹃:“是他,我见过好几次,确认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打起来的。”
杜鹃好奇的不行,别说杜鹃好奇,就没有不好奇的,这各家各户啊,窗户上贴着的脑袋可不少呢。还有跟她爸一样,已经抵达第一线的。
杜国强这会儿也“好心”的问:“你们这怎么打起来了?大过年的,这是干什么啊,快松手。”
胡相伟根本打不过李志刚,被李志刚薅着都动弹不得。
杜国强作为邻居,劝着说:“小李吧?你看马上过年了,这打的鼻青脸肿,也不好看啊。甭管他做错什么,你也得让法人过个好年啊。”
胡相伟:“我没错!”
李志刚:“你没错个粑粑!!!大哥,你来评评理,你说这个瘪犊子多缺德!这不是眼瞅着过年了?我过来走亲戚,他倒好,看见我就说难听的,你说我招谁惹谁了?我什么时候招惹他了?他未免也太缺德了吧?做人不能这么无耻。”
杜国强严肃的看向了胡相伟,语重心长:“大伟啊,这就是你不对了,虽说大过年的也不好动手。但是你也不能仗着大过年的,上来就挑衅人家啊。人家来大院儿走亲戚,你看你这样做不是让人看笑话?”
胡相伟怒道:“你听他放屁。我怎么就是说难听的,我说的是实话,我说实话还不行吗?倒是他,真是把这当他家炕头儿啊?怎么的上来就动手。咋的?练过散打啊!我看他就是个暴力狂!是个疯子!”
杜国强转头儿看向了李志刚,再次语重心长:“大兄弟啊,这就是你不对了,你也不能因为人家说实话就动手啊。大过年的。”
李志刚他娘的就无语了,这特么还是一个墙头草。
他气的哆嗦,胡相伟也气的哆嗦呢。
楼上贴在窗户上的小壁虎杜鹃真诚的感叹:“我咋觉得我爸劝架,劝完了他们火气更大呢。”
陈虎梅:“别瞎说,你爸劝完肯定没问题,你爸可是很厉害的。”
杜鹃挠头:“是吗?”
明明,明明他们两个看起来更生气了呢。
这会儿杜国强也苦口婆心:“大过年的,真的不必这样的,有什么也等过完年啊。不然你看看过年还憋着一肚子火。这多晦气啊。”
李志刚嘴角瞅了下,你特么除了“大过年的”,不会说别的了是吧?
“这事儿不是我想挑事儿,但是哪有这样的,如果换成你,你好好的高高兴兴的走在大街上,突然窜出来呀一直疯狗,嗷呜咬你一口。你生不生气。”
杜国强:“那肯定是生气的,我肯定要踹两脚。”
李志刚拍手:“这就对了,这就对了啊,我现在这不就是踹狗?”
胡相伟:“你个丧门旋儿,你找茬儿是吧?如果不是你对我哼了一声,我会骂你吗?你跟我显摆什么啊?还故意摇晃了一下手上的东西,你这不是成心气我?怎么的?你以为你妹妹嫁的好了,就能在我面前显摆了。就算是显摆又怎么样,你妹妹是我不要的,是我不要的!……啊!啊啊啊!”
李志刚气急败坏,冲上前咣咣咣就是三脚!
正中!
胡相伟惨叫着捂着自己的关键位置,蹲了下来:“你个混蛋,啊啊啊,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李志刚:“你个贱人,你自己见异思迁,脚踩两条船还想诋毁我妹妹,你不要我妹妹?是我们家不要你,是我们家来退亲的,难不成你脑子有病都给忘了?既然忘了我就提醒你,是我们家退亲的!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什么香饽饽,我们家根本不想要你这种玩意儿。丢人现眼的东西。你是气不过才想找茬儿的吧?也是,你就活该娶了白晚秋那种没脸没皮的泼妇!”
“你说谁是泼妇,啊啊啊!你欺负我男人!”
他家两夫妻倒是很有默契,都是“啊啊啊”,一言不合就“啊啊啊!”
白晚秋扑向李志刚,猛地挠了一爪子,瞬间冒血儿,她还想再来一下子,李志刚一脚过去,白晚秋往后一甩,砰的砸在了李志刚身上。
李志刚又嗷了一声!
杜国强:“唉呀妈呀。”
李志刚可不客气,他一手掐腰,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别以为我不打女人,不要脸的贱人,你挖墙脚我本来看你是个女的,都懒得跟你一般见识,你还敢冲出来动手!怎么的?你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打你了?你这种人要是搁了古代都得沉塘。还自我感觉良好。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没骨头的泼妇!你们两个真是天作之合的一对儿,一对儿贱人。”
杜国强:“好了好了,大家可别打了。大过年的……”
“你闭嘴!”
李志刚和胡相伟异口同声。
妈的。你是不会说别的了?
特么的就会和稀泥!
杜国强倒是也不生气,含笑说:“大家好好说呗?这样可不好的,总是纠结这个,你们自己是出气了。但是说来说去,传来传去总是不好听的。何必呢?”
李志刚沉默下来。
他妹妹三天前结婚的,腊月二十六。
如果真是传些婚前的八卦,确实不好听。
他深吸一口气,指着那两公婆说:“再让我听到你们两个贱人说我们家的事儿说我们家的坏话,我就对你们不客气,你们两个以后给我小心点!”
说完,滋啦一声。
嗯,脸都被人给挠了,能不疼吗?
妈的。
胡相伟没能耐,他媳妇儿倒是个心狠手辣的。
他提起自己的东西,看了人群一圈儿,看到站在人群里看热闹的许元,李志刚有点不高兴的,他来许元家送年礼的。他倒是就这么看着自己跟人起矛盾,连劝都不劝一句,真不是个爷们。
这还不如这大哥呢,虽然耳根子软了点,但是也没说因为胡相伟是一个大院儿的就拉偏架。
同样是一个大院儿的,做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许元是吧?我是李志刚……”
许元刚才还看热闹,半点也不帮忙,这会儿倒是像是没有刚才那回事儿一样,说:“见过见过,前天才见过!那能忘,走走走,回家坐……”
白晚秋怒道:“你不能走,打了我就想跑?没门!”
李志刚厌恶的蹙眉,说:“那怎么的?再打一场?什么玩意儿!”
“你什么态度!”
“你态度好?怎么的?真闹起来我也不怕,你们家还是什么好人?胡相伟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猫腻。想让我不痛快想给我家找茬儿?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配不配,自己还一屁股粑粑呢。管好你家那条疯狗。”
李志刚意有所指。
胡相伟眼神闪烁了一下,说:“你吓唬谁呢。你当我怕了你不成?如果不是眼看就要过年了,我也饶不了你。”
不得不说,杜国强这“大过年的”用来做借口还是挺有用的。
要说起来,杜国强这人有几个糊弄人的借口那可真是……
大过年的,还是孩子,都是朋友……
特么的,多少有点用。
不过他倒是真的不x敢跟李志刚犟嘴,他最近事儿不少,可说不好,有没有被李志刚盯上。他多了几分谨慎,不跟李志刚对着来了。不过白晚秋倒是不服气:“你以为你是谁,我们家可不是吓大的。你算是个什么玩意儿,你……”
“够了!”
李志刚还没说话,胡相伟倒是说:“你赶紧起来,是要压死我吗?赶紧的,扶我去医院。”
白晚秋:“啊?”
胡相伟:“赶紧的,听不懂人话吗?”
白晚秋:“好好好。”
她把人扶起来:“你不能走,你得给我们出医药费,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
白晚秋还想不依不饶,胡相伟看着白晚秋的眼神儿越发的阴沉,但是想着自己的算计,他深吸一口气,说:“媳妇儿,我们先去医院吧。其他的事儿等年后再说。这会儿掰扯闹腾,多晦气啊。”
这特么倒是都学上杜国强的理由了。
白晚秋:“这……”
“走吧,你放心,我不会算了,但是年前我不想折腾。”
“好~”
胡相伟声音柔和了,白晚秋也听话。
夫妻两个一同离开,胡相伟最近对白晚秋还是很不错的,毕竟,他们夫妻可不能有矛盾。
胡相伟也是个狠人,算计人是真的敢下手的。
他厌恶白晚秋这个媳妇儿,想让她“消失”,自己自然不能被人怀疑。因此他最近几天对白晚秋很好的,夫妻两个一起出门,胡相伟低声:“媳妇儿啊,我最近去黑市儿多,保不齐李志刚是发现了,所以我才不敢太强硬的对着来。免得他拆穿,我们被人盯上。如果被人真是在黑市儿抓个现行,那多影响我的工作?你应该理解的吧?”
白晚秋哼了一声,说:“你去黑市儿还不是为了孙婷美那个贱人,你为什么非要管她,她个贱人……”
最近自己男人总是靠近孙婷美,嘘寒问暖,十分的细心贴心,虽然白晚秋一开始没多想,但是慢慢的也有点品过味儿了,多了几分怀疑。
她知道胡相伟胡相明兄弟关系好,应该不至于,但是还是忍不住担心。
“你该不会是看上那个小贱人了吧?她……”
“你胡说什么,那是我嫂子,我怎么可能!我跟我哥的感情,你还不知道?其实吧,是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什么?”白晚秋疑惑起来。
胡相伟低声:“我发现我嫂子藏了好东西的,所以我才故意多表现一些,看看能不能糊弄出东西。”
白晚秋一愣,随即说:“你别是被她骗了,他家什么也没有,结婚都不给陪嫁。能有什么东西?你们两家都是住在大院儿,知根知底的,就这话你还能相信?你看她那个样儿像是能有什么好东西。”
胡相伟已经不想留着白晚秋了,自然不怕白晚秋说什么,所以编瞎话:“她亲妈给她留的,你仔细想想,她如果什么也没有能那么有底气?我也是偷听到了她跟我哥的谈话。我们哥俩儿感情好是真的,但是各自都成家了,将来也都会有自己的孩子,肯定还是要多顾着小家的。我也是为了我们的小家。”
他语重心长:“我本来想让你讨好她套话儿的,但是你们关系不好,她肯定折腾你,我不舍得你吃苦。所以才自己主动过去讨好人。我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
白晚秋:“大伟哥……”
感动的眼泪汪汪。
“这成了家,谁不顾着自己小家?”
白晚秋点头,赞同的嗯了一声。
虽然她不怎么相信孙婷美有好东西,但是她家大伟哥这么聪明,应该是不会被骗的。
“那、那以后……”
“以后我继续讨好,你别吃醋就行,你想也知道,她一个孕妇,我们还能乱来?”
“也是。”
白晚秋被忽悠住了。
两个人一路往医院走过去……
这会儿杜国强他也回家了,真心实意的感叹:“这个大院儿没了我不行啊,你看看,还得是我劝架啊。”
杜鹃笑嘻嘻:“你厉害还不成吗?”
杜国强:“那可不。我实话告诉你们吧,杨大姐找了我三次了。都想让我接替她做管院儿,我都拒绝了。”
陈虎梅:“没听你说啊。”
她惊讶。
杜国强:“我又不答应,也没什么可说的。不给钱不给东西的,白干活儿,狗屁倒灶的事儿,我才不接手呢。”
虽然他们大院儿的管院儿不像是别的大院儿那么狗屁倒灶的事情多,但是也不是没有,他可不乐意管。看热闹掺和掺和还行,但是如果是管院儿,就真得要管起来了。
他闲的?
完全没必要。
这活儿对那些官迷啊,乐意管事儿的是好,但是对大多数人来说,这活儿真是不干更好。
杜国强:“我连给钱的临时工都不干,我去干他们这个不给钱的?”
陈虎倒是真心实意的说:“你还不到四十,其实去上班也挺好的。”
杜国强当然知道,但是吧,他更知道市局忙啊。
他说:“我去上班,那么咱家四个人都上班,谁来操持家务?钱虽然是多了,但是大部分时间都要被牵扯住了。而且真的上班了,人家都不休息,就我一个人休息也不可能。”
这要是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他家可以都上班,到时候雇一个小保姆就行。都不用找外人,自家亲戚就行。但是现在你敢这么干,转头儿就得有人举报你,完犊子一条龙。
“你说的倒是也对。”
杜鹃:“好啦不说这个了,随爸爸的心意吧,吃饭不?”
“吃!”
一家子很快的收拾妥当。
陈虎梅倒是说起对门:“李志刚怎么去对门了啊?就算是亲戚也没有必要来他家吧?”
杜鹃:“袁妙玉是袁浩玉和李秀莲的介绍人啊。李秀莲嫁的很不错,李家当然感谢袁妙玉了。过年还能不走动?喏,今年兰婶子给我们家的礼都更多了。”
“对对对,你看我倒是忘了这个。”
说起来啊,江维中跟薛秀也相处的挺好的,不过他们倒是没像袁浩玉和李秀莲这么仓促急切的结婚。
虽说现在的人都是相亲认识之后定下来就要商量结婚的事儿,但是这个速度也是有块有慢的,有李秀莲这样个把月就结了的,但是也有短暂相处一段看看情况的。
之前李秀莲和胡相伟就是接触了一年多。
所以啊,各种情况都有。
江维中他们家虽然很着急,但是到底还是江维中做主的。
他跟薛秀并不急切,杜鹃都有些感叹,在她的系统提示里,维中哥跟白晚秋可是结婚很快的。不过又一想,那是因为白晚秋有肚子,瞒不住的。
她搞点仙人跳,就维中哥很难避开。
他个性淳朴,根本猜不到有人会算计这个。
毕竟他已经好对象很困难了,哪里想得到有人算计他结婚。
杜鹃想了下,回过神。
甭管别人如何,她是不着急找对象的。
“杜鹃,杜鹃~”
熟悉的声音传来,杜鹃有点疑惑的来到窗口。这一看,嗷的一声。
“唉呀妈呀,这孩子干啥啊,吓死人了。”
杜鹃赶紧开门,就要出来,楼下的人已经奔上来了。
两个人就在走廊手拉手蹦蹦跳,杜鹃:“苗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田苗苗高兴的眉开眼笑,说:“我今天傍晚回来的,怎么样?够意思吧?我一回来就来看你了。”
杜鹃高兴:“我就知道你仗义,你是回来过年的?”
“嗯!过年我咋能不回来!我家这么近,一定要回来过年的嘛!”
杜国强:“苗苗来了啊?快进屋。”
他给人招呼进来,田苗苗爽快:“叔叔阿姨好。”
陈虎梅:“快坐下,跟我们一起吃点。”
田苗苗:“我在家吃过了。”
杜鹃拉着她坐下:“我家今晚吃得好,坐下再吃点。”
田苗苗想了下也坐下来,呦,真是挺好。
杜鹃:“你这次回来几天?”
田苗苗:“七天。”
杜鹃一家都要羡慕了。
“还挺多啊。”
田苗苗:“知青探亲都是七天的,如果时间太短,那家乡远的,来回可全在路上了。七天算是正好。不过我们知青点,今年就我一个人回家。”
“咦?”
大家都好奇的看着田苗苗。
田苗苗得意,嘿,她感觉自己比他们懂的更多。
她笑着说:“我们知青点只有三个是本地的,其他都是外地的,有外市还有外省的,太远的,大家都不舍得走,毕竟车费又不便宜。所以大家都不走。其实我们知青点每年只有三个探亲的名额,但是我听说每年都用不满,大家都不走的。就连其他两个本地的,有一个是老知青,她不x是年年回家,还有一个是跟我一样今年新来的,跟家里赌气也不肯回家。”
陈虎梅:“这下乡都是十七八半大的孩子,一个个也是辛苦了。”
田苗苗点头。
乡下的日子真是比城里苦太多了,她都算是好的,亏得当时杜鹃发现了密室,他们几个都跟着混了功劳。不然她还要天天下地呢。田苗苗忍不住抱住杜鹃,说:“杜鹃你真是我的福星,你真的好好哦。幸好当时你机灵,不然我还不能去小学教书……”
杜鹃:“你现在说这个干什么,赶紧尝尝这个,炸蛎黄,好吃吧?”
“好吃!”
田苗苗:“过年真好,感觉有好多好吃的。”
杜鹃:“可不是。哎对了,你爸妈今年也上班吧?”
田苗苗点头:“可是,真是的,过年还……”
顿了一下,她说:“就是因为今年都要上班,所以我们知青点才只有我一个人回家。”
她说:“哎对了,我给你准备了点好东西,保证你喜欢。”
杜鹃:“什么呀?”
田苗苗:“蘑菇,每次下雨我就跟着他们一起上山,给你攒的。你不是很喜欢吃蘑菇吗?我都给你带来了。”
杜鹃笑眯眯:“真好真好,苗苗你真好。”
田苗苗高兴的笑。
陈虎梅:“苗苗你下乡都够辛苦了,还给我们带东西。”
田苗苗:“应该的啊,我还给李清木还有秀月准备了冻梨,这个没给你准备。我感觉你不是很喜欢。”
杜鹃:“嘿嘿。”
她摸摸鼻子,她的系统可以换很多新鲜的稀有水果,她确实就不是那么喜欢冻梨了。虽然这小半年见得不多,她只回乡了一两次,但是田苗苗倒是观察细致。
杜鹃:“蘑菇没有他们的份儿哦?”
“没有,都给你了,但是冻梨没你的份儿啦。”
杜鹃笑眯眯的,带着笑也不会不开心。
大家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都还挺了解。
“秀月是不是还没回来?”田苗苗问。
杜鹃点头:“她是明天下午的火车,晚上才能到,初一待一天,当天晚上又得回去。她也就一天假,还是好不容易争取的……”
田苗苗:“这叫什么事儿啊。”
“就是啊!”
她们都很不能理解过年不放假。
田苗苗:“等一下我们一起去叫李清木吧?”
杜鹃:“好。”
他们孩子的事儿,杜国强他们一家子是不掺和的,倒是陈虎梅给田苗苗夹菜:“来,尝尝这个,我炸的鱿鱼圈。”
“鱿鱼?这是什么鱼啊?我没吃过的。”
这可不是田苗苗没见识,他们不靠海,就连鱼都是淡水鱼多。
陈虎梅:“海货,虽然叫鱿鱼,但是还真跟你想的鱼不太一样,来,吃点,等你走的时候,我一样给你装一年,家里也添个菜。”
“不用不用……”
陈虎梅:“你跟我客气什么,你们打小儿就一起玩儿,不用见外。李清木来了我也一样给他装,明天秀月回来,我也给她装点,你们每次来了也没空手啊。”
别看都是小孩子,但是也都很懂事儿。
这东西多少又不是用钱衡量的。
再说,都是相互的。
前几天李清木那厮还把他姐给他爸买的好茶装给了杜鹃。李清木他爸只骂他男生外向。
陈虎梅想起来忍不住笑。
后来知道是给了杜鹃,倒是没当回事儿。
两家虽然不是经常走动,但是关系很好的。
陈虎梅:“你们这可好久没聚了……”
“是啊!”
杜鹃:“今年过年,我们可以聚一聚的。”
陈虎梅笑着说:“让你舅舅给你们掌勺儿。”
“好~”
清清脆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