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文学 > 青春校园 > 朝圣[西幻] > 学习 做一个父亲/兄长。

学习 做一个父亲/兄长。

    这个问题的答案他现在也没有找到,亚伯只能把所有问题都埋在心底,而且永不能说出口。


    他一直默默无言,直到维尔德自觉离开了房间后,他这才开口:“艾丝,你不要自己踏入深渊。”


    艾斯特尔抿着嘴,沉默了几秒后才说:“父亲,总是要试一试,万一真的能接触血脉言灵呢?”


    亚伯用一种无可奈何般的眼神看着她:“当然,你可以去做,我只是想说,你不要让自己也陷进去。”


    “我不会的。”艾斯特尔向他保证,“我不会让自己陷入泥沼,你放心吧,父亲。”


    亚伯这样说:“艾丝,这是我选择的路,是我选择的死,我并没有感到不幸或愤怒,如果换成是你,你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不是吗?”


    艾斯特尔哑口无言。


    亚伯轻轻一笑:“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代价吧?无论是世世代代汲取的黑龙的力量,还是那些交换,从过去到现在,他们都不看不听不想,可我不想继续了,这一切早该结束了。”


    少女的心口有些发堵,她低着头:“杀人犯的儿子不能还被当成杀人犯。”


    连坐是残酷且毫无人性的办法,无论被连坐的彼此之间存在怎样亲密的联系。


    “艾丝。”亚伯很无奈,他对着自己的女儿挥挥手,“人终究是会死的,而现在,我可以自由地选择我为何而死,你应该替我开心才是。”


    “我是真心这样想的,艾丝。”


    艾斯特尔知道自己说服不了自己的父亲,亚伯本就执拗且做派冷硬,在前些年才有所改变,但这不代表他的性情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变得和善、耳根子软。


    她只能无奈放弃,在父亲的注视下离开了书房。


    “除了你,我的女儿以外,哪还会有人会这么在乎我的死亡啊。”


    亚伯喃喃自语:“我的死会成为养分,我的一切会被瓜分,如果你没有出生的话……我大概也会像我的父亲一样,把这个诅咒传下去吧?”


    不存在所谓的亲情与关爱,就像亚伯记忆里冷酷无情,却在临死前最后的那段时间陷入了疯狂拼命向着自己的妻子和死去的女儿忏悔、从血缘上可以称得上是父亲的人。


    ‘所谓的子女,只不过是为了延续这个诅咒,让自己苟且偷生的工具罢了。’


    经过一代一代的传承,斯托克家族的人也变得越来越天性冷情,亚伯·斯托克与维尔德·斯托克都是如此,直到艾斯特尔的诞生。


    他静静看着这个女婴,仿佛被冰霜冻结的心脏里竟然涌出了暖流,等到回过神的时候,他不知何时竟然无比笨拙地抱起了她,刚刚出生的婴儿浑身还皱巴巴的,可亚伯看着她,只觉得自己怀里的就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婴儿。


    一旁的女仆长轻声提醒他应该怎么抱新出生的孩子,还没等管家阻拦,他惊讶的发现,自己一向冷酷的主人竟然真的按照女仆长的说法,改变了自己的姿势!


    亚伯没有留心其余人的表情,他只是专心致志地看着异常安静的女婴,皱起眉:“她为什么会这么安静?”


    简单的一句话又引起了一阵兵荒马乱,医生们检查后擦着汗向伯爵保证,小姐很健康,安静……大概是因为她天生就是一个喜欢安静的孩子?


    亚伯不说自己满意还是不满意,他低着头,继续看着婴儿,在心里推翻以前为她定下、随口取下的名字,决定再好好想想。


    等到他新夫人死后,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也是为了控制自己的感情,亚伯在经历了激烈的心理斗争后,把她送到了郊外的庄园——那里距离自己不算远,又能让她避开权力斗争的中心。


    皇帝听闻后讶然说他竟然还有父爱这种东西,那一刻亚伯自己极为茫然,他调动了完全畸形且稀薄的情感系统,恍然大悟说,原来这就是父爱吗?


    就算是冷酷如皇帝,在听见自己的臣属兼半个友人竟然这么回答自己,也不由发自内心同情起亚伯。


    毕竟皇帝只是冷酷,他对于感情的认知还是正常的,他明白什么叫爱情什么叫亲情什么叫友情、也确实拥有过这些。可亚伯根本不知道这些东西,或者说只知道理论。


    人们都说亲情是天生的,可亚伯和维尔德的确是经过摸爬滚打的学习,才明白父亲/兄长这个角色应该做什么,怎么与自己的女儿/妹妹相处,虽然在皇帝和其余旁观者看来,也称不上多正常,但好歹算是明白了怎么才是对人好的正确方式。


    而作为一直被亚伯取经请教的皇帝则表示有话要说。


    “幸好艾斯特尔天性好,如果和这对父子一个性格,只怕早就翻脸了。”


    他又对着自己最亲近的侍从说——


    “为什么艾斯特尔不是我的女儿呢?”


    艾斯特尔离开了庄园,便起身想要去皇宫见一见皇帝,却没有想到,刚刚走到市区,便在某个角落感受到了熟悉的魔力气息。


    她立刻走了过去,便看见了使用了伪装魔法后正站在橱窗前观赏着里面商品的皇帝。


    看起来不过是中年模样的黑发男人一边看一边和身边的侍卫说着什么,侍卫看似手里空空,但艾斯特尔一眼就看到他腰上隐蔽放好的短剑。


    ‘剑上怕是淬了剧毒吧?’


    她一边想,一边对着看过来的皇帝微笑挥了挥手。


    而皇帝瞥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艾斯特尔后,便与自己身边的侍卫对视了一眼,一起向她走来。


    他就像是普通人家的长辈一样,问她:“我们先去那边坐一会?”


    皇帝指着的是路边一个最平常鱼龙混杂的酒馆,艾斯特尔看了眼一脸纠结的侍卫,为了对方的心脏着想,她摇了摇头,说:“要不要去我家坐一坐?”


    于是皇帝点了点头,说:“走吧。”


    艾斯特尔笑了笑,也说:“走。”


    两个人迈步直接走向了艾斯特尔郊外的庄园方向,侍从对这两位说走就走的效率也是叹服的,而且——


    ‘如果其余贵族老爷们知道有一个人在路上就能碰见陛下,随口一个邀请就能把陛下邀请到自己家里,只怕会嫉妒得发疯吧?’


    但是想想,如果那个人是剑圣阁下,也许,是两个人都会被羡慕?


    前往郊区的路上一定会经过平民区,艾斯特尔惯例在路上买了一大包糖果和其余甜品,随手分给了路边的小孩子,然后又被塞了一手花和乱七八糟的各种东西,就连皇帝和侍卫也都没有被落下。头一次面对这种热情的侍卫刚被塞花的时候险些把剑□□,还是一旁的皇帝眼疾手快按住了他的手,不然侍卫可能就要被路过的热情民众当场暴揍了。


    艾斯特尔松开了手,看了眼手里漂亮的石头——这些孩子们都知道艾斯特尔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和好看的石头,她笑了笑,珍惜地把石头收起来:“走吧,您还能走吗?”


    皇帝哼了声,故意迈步走在了艾斯特尔面前,侍卫汗颜看了眼蔷薇剑圣,只见少女轻松向前迈了一步,立刻跨越了不短的距离站在了皇帝身边。


    在走出了平民区后,便是荒无人烟的小路,皇帝终于说话了:“你要乘船去东方了吗?”


    艾斯特尔应了一声。


    皇帝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点了点头:“那个船队里有一位我的亲信,你可以去找他。”


    艾斯特尔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看着他:“不就是船长吗?”


    “啊。你果然知道。”


    “陛下,你觉得西泽尔这种控制狂选择投资的船队的方式是随后一指,还是把这些船队的底线都翻个底朝天才做决定?”


    “他估计连船长有过几任情妇,底裤颜色都调查出来了。”


    “首先,西泽尔是控制狂,但不是变态,其次,您是不是应该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


    跟在两人身后的侍卫眼观鼻鼻观心,很想装作自己现在聋了什么都听不见。


    大概人越老心越小,皇帝现在心态越来越好了,也不像自己失去了奥凯西皇后刚开始那段时间神经质:“皇帝这个位置要什么形象?死要面子活受罪吗?”


    脸皮这种东西都能论斤卖,在平民看来贵族老爷们都是一个个傲慢鼻孔朝天不沾尘埃皮肤白皙的‘族群’,但只有身处其中才会发现这是个粪圈。


    哦,粪圈这个评价最开始出于温伯恩,后来经由西泽尔发扬光大,皇帝在听过后笑了半天,随后在与艾斯特尔等人相处时也开始用这个词。


    圣卡罗神圣帝国的名字里有神圣这个词,但真要细究帝国的发家史,和神圣这个词一点关系也没有。


    艾斯特尔沉思了一下说:“我怎么觉得您是意有所指。”


    “明天就要离开了吗?”


    皇帝没有回答艾斯特尔的问题,而是继续之前的话题,在看到她点头的那一刻,皇帝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


    “又要走了啊。”


    艾斯特尔现在就像鸟一样一次一次飞出费比拉安,皇帝虽然打从心底为她欣喜,但心底又有一种隐隐的不安。


    这种不安感在听到艾斯特尔要前往东方时便一直存在,他甚至想过要不要阻拦艾斯特尔,但最后皇帝还是没有这样做,他用力拍了一下艾斯特尔的后背:“路上注意安全。”


    庄园的轮廓已经出现在三人面前,艾斯特尔没有说什么立fg的话,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走吧,想喝什么茶?”


    “不了。”皇帝看了眼庄园摇了摇头,“继续和我一起走走吧,艾尔。”


    “绕着庄园走?”


    “顺路去那条河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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