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会某个小公寓的门被打开了。
房间不大, 刚好合适一个人住，但客厅和厨房都布置都十分用心，木质家具上面铺着红白格子的棉质桌布, 配上还沾着清晨露水的鲜花, 仿佛整个房子都沐浴在了大都会的暖光之下。
玛莎和奥萝拉说：“我的儿子之前住在这里，他失踪后露易丝为了让我们换个心情把我们接到了大都会, 我们也就住到了他原来的房子里。”
提起她孩子的去世，玛莎的声音并没有半点颤抖, 她坦然承认了这个事实。
仿佛过去有无数个人和她说着抱歉, 而她最终也熟练地隐去自己的悲痛，开始和他们说“一切都会过去的”之类的话。
奥萝拉望着柜子上那张照片。
她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确实见过玛莎失踪在毁灭日和超人战斗余威中的儿子, 他也是《星球日报》的记者。
他叫克拉克·肯特。
奥萝拉之前在1号的推荐下去罗娜的餐馆吃饭的时候曾在客人留下的照片墙上见到过他的身影。他是个大个子, 戴着丑陋的仿佛上世纪淘汰下来的黑框眼镜，坐在露易丝旁边，正帮她切着盘子里面的牛排。
柜子上的照片同样属于肯特，只不过这张照片里的人是他和他的父母, 看背景，他们应该是在农庄里面留下的合影。
从官方的记录看，肯特只是处于失踪状态。
不过看露易丝和玛莎的表现，她们都知道在大都会已经完成重建的情况下，还没找到克拉克·肯特已经从某种方面证实了他的死亡。
奥萝拉：“肯特先生一定是你们的骄傲。”
她的眼神扫过柜子里面的奖杯, 在记者行业中, 肯特拿下的奖项也已经足够他站在前列了。
玛莎点点头：“是的。”
跃过沉重的话题, 奥萝拉和正在厨房里面忙忙碌碌的乔纳森·肯特打了个招呼。
乔纳森和玛莎一样头发花白, 看到奥萝拉的时候露出了纯朴的微笑，不过他和玛莎比起来更不善言辞, 只是用僵硬地语气招呼着房间里面久违的客人坐在沙发上。
乔纳森：“晚饭很快就好了，你在客厅等我们就够了。”
玛莎手忙脚乱地替奥萝拉打开电视，然后拿着遥控机站在原地忘了该选什么，她尴尬地说：“你想看什么影视剧，奥萝拉？我太久没和你这个年纪的孩子接触，都快忘记现在你们最喜欢的影视剧类型了。”
玛莎控制遥控器停在了《老爸老妈的浪漫史》上，奥萝拉替她按下了确实键，她冲玛莎眨眨眼：“这个就足够了，经典永不过时，玛莎。”
像是招呼着只有在周末或是假期才能来到家中的孙女一样，玛莎把奥萝拉安顿下来（她甚至还给坐在沙发上的奥萝拉塞了一个手工缝制的小狗靠枕）就来到了厨房，撸起袖管指挥着自己的丈夫和她完成一顿完美的晚饭。
奥萝拉身子微微向前倾，摸了摸趴在地上小氪的脑袋，他脑袋上的软毛并不多，但摸起来也足够舒服，并不扎手。
何况小氪聪明地过分了些，他的脑袋会主动在奥萝拉的掌心活动，最后甚至还会引导着她灵活的手指来到下巴的位置。
小氪在奥萝拉忍俊不禁抓挠他下巴的时候发出小小的咕噜声。
奥萝拉没让自己闲太久。
她小声地问小氪：“你说我去厨房帮玛莎他们的话，他们会开心吗？”
小氪兴奋地扬起脑袋，两只耳朵上下摇晃了几下，动作不大地抖了一下毛，似乎是在点头。
奥萝拉震惊。
“你太厉害了，小氪，简直像条边牧一样聪明。”
小氪对于自己被认成另一个品种似乎有些不太开心，他不满地用蹄爪踩了一下奥萝拉的脚。
奥萝拉和小氪道歉：“哦，好狗狗，我不该把你认成另一个品种的，这是我的错。”
她亲昵地揉了揉小氪的脑袋，从不记仇的狗狗立刻就咧着嘴在她手下发出了咕噜声。
奥萝拉洗了个手，走去了厨房。
厨房的空间并不大，奥萝拉和小氪的脚摩擦在地板上发出的啪嚓声由远及近，几乎在他们靠近的那一个瞬间就引起了玛莎和乔纳森的注意。
但在他们扭头的时候，奥萝拉已经率先出击，替他们清洗着篮子里面的蔬菜水果了。
乔纳森：“嘿，奥萝拉，我们不会让客人进到厨房的。”
玛莎赞同地点点头：“你可以和小氪到客厅玩着等我们。”
奥萝拉把清洗好的羽衣甘蓝放进干净的盘子里，她和肯特夫妇撒娇道：“坐在电视机面前一动不动可无聊了，厨房里面的事情才好玩。而且我可不是什么厨房杀手，虽然做饭水平肯定比不上你们，但应该能帮上些忙。”
“别拒绝我，我会伤心的，亲爱的玛莎和乔纳森。”
玛莎和乔纳森败下阵来。
先前养的克拉克虽然也不是个冷淡的性格，但青春期的他也不是能像奥萝拉一样把撒娇当喝水用的孩子。到后来，肯特夫妇接触到的人大多都已经足够成熟，更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奥萝拉哼着歌穿梭在两人中间，时不时问问玛莎苹果酱的配料是什么，在玛莎往她嘴巴里面塞了一勺苹果酱后两眼发亮地说：“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苹果酱！太棒了，玛莎，我要是把他们带到学校里面去的话肯定会被人抢光的。”
玛莎笑着又往她叽叽喳喳的嘴巴里面塞了一勺：“多带点走，奥萝拉。我熬了好多。”
她抱着玛莎，大声说了句谢谢。
然后奥萝拉把目光投向了乔纳森那里。
“我们还要往烤鸡肚子里面塞些什么吗？”
她把切好的蔬菜和调味料递给乔纳森，一边问道。
乔纳森：“这些就已经够了。”
他掂量着手里面的玉米，眼神不知道落在哪里，“大都会卖的玉米不如我们种的，要是在堪萨斯，我们可不会用这种品质的玉米招待客人。”
已经是玉米收获的季节，往年的这个时候，肯特农庄里面已经飘荡出浓浓的玉米香味。
玛莎抱歉地和奥萝拉笑了笑，“等到有机会，我们用自家种出的东西来招待你，奥萝拉。”
“没事的，”奥萝拉随意摆摆手，“能尝到你们俩的手艺我就已经很开心了。何况以乔纳森的技术，哪怕是大都会的玉米也能把他们处理得和堪萨斯土生土长的一样美味。”
“没那么夸张。”乔纳森嘟喃道，但嘴角的弧度怎么压都没压下去。
望着奥萝拉靠短暂的时间就成了肯特夫妇的朋友，2号说：“你很熟练，奥萝拉。”
奥萝拉自信一笑，“我以前在祖父母家里收到他们偷偷塞的零花钱可是最多的。”
他们都喜欢奥萝拉这样嘴甜、充满活力、喜欢捧场的孩子。
哦，还要加上一个吃得多。
玛莎烤制的苹果派是先好的。
来自堪萨斯小镇的夫妇家里自然没什么要等菜齐才可以开放的规矩，他们在做饭的过程就给奥萝拉投喂了不少吃的。
玛莎给奥萝拉投喂了一些苹果酱，乔纳森给她切好了一些可爱动物形状的胡萝卜。
奥萝拉全部吃了进去。
在苹果派好的下一秒，玛莎就迫不及待地邀请她尝一尝。
系着围裙的老妇人骄傲地说：“我烤制的苹果派可是广受好评的。”
奥萝拉用手抓起苹果派，嘶，有点烫。
“别着急，奥萝拉，”玛莎给她递过来叉子和刀子，她慈爱地望着咽着口水的奥萝拉，“慢慢吃，烤箱里面还有很多。”
奥萝拉点点头，急忙用刀子切下一大块苹果派。
金黄的酥皮在刀子的摩擦下发出动人的脆响，枣红色的苹果酱争先恐后地从里面流出来，散发着酸甜的气味，不会让人腻得发慌。
苹果淡淡的清香弥漫在期间，酱料里面还有肉眼可见的果肉，奥萝拉把它塞到了自己的嘴巴里面。
热乎的苹果酱配着香脆的表皮在她口腔里面炸开，让她在咽下去的下一刻就忍不住欢呼道：“这是我吃过最美味的苹果派，太好吃了，玛莎！”
厨房里面的玛莎说：“谢谢你的夸奖。”
奥萝拉在心里说：“你真的应该尝一尝玛莎的手艺，2号！不开玩笑，绝对比米其林的还要好吃。”
2号：“如果有机会，我会的。”
奥萝拉：“我之前在大都会吃过另外一家餐馆的苹果派，当时我以为那个就是最好吃的了。没想到真正的苹果派女王居然藏在这里，要是1号……”
她的声音突然卡住了。
当时在罗娜的餐馆，1号和她说了什么呢？
他用炫耀的语气说：“……的苹果派在大都会还不错，但我吃过更好吃的。”
奥萝拉傻傻盯着餐盘里面诱人的苹果派，她意识到，不会有人的手艺超过玛莎了。
她的捏着叉子的手悬在空中，半晌没落下。
拥有秘密身份的超人、对于记者行业过去熟悉的1号、小报里面露易丝的暧昧对象、她嘴里面的记者男友、肯特失踪时候的日期、聪明到可以上大学的大白狗、1号在玛莎面前的糟糕表现、以及——
她眼前世界第一好吃的苹果派。
答案很简单。
“克拉克·肯特就是超人。”
导师版块中1号那里刷新了。
【身份：超人（Superman）；？？？；克拉克·肯特。】
除去中间的问号，剩下两个空缺都被填满。
除此之外，奥萝拉还触发了一个成就。
【恭喜学徒奥萝拉达成成就：最初的星星。】
【触发条件：发现超人的人类身份。】
【备注：多年前，一颗流星降落在堪萨斯一个斯莫威尔小镇中，肯特夫妇捡起了被流星送来的孩子，将他当做自己的孩子抚养。他们别无所求，只求这个孩子能健康长大，一生快乐。】
【奖励：一块绿氪石。】
奥萝拉：？
为什么猜出超人身份能得到一块他的弱点氪石？这是什么斯莫威尔小镇的特产吗？
奥萝拉察觉到自己的衣兜重了一点，她用手一摸，里面多了一个铅制的盒子。
虽然猜到超人秘密身份就送一块氪石总感觉不对劲，但送都送了，她自然也不会把它丢掉。奥萝拉没急着在和2号共享视野的时候露出氪石的存在，她继续切着苹果派，一边和2号说。
“你知道1号的人类身份吗，2号？”
2号：“我知道。”
他敏锐地察觉到什么，“你发现了，奥萝拉。”
奥萝拉：“是的。”
房间里面的每个角落都在补足素未谋面的克拉克·肯特身上的拼图。
他是个热爱生活的人，柜子和桌子上摆放着他不知道从哪里搜集到小物件，绿植也被照顾得很好。书柜里面的有着明显翻阅痕迹的书本证明了他为自己的记者生涯确实贡献了不少时间和精力，而那些和朋友们的合影则说明了他的交际圈并不小。
克拉克·肯特性格开朗、待人友善、热爱生活。
看看肯特夫妇就能猜出他们养出的孩子会是这个样子。
他似乎就是更接地气的明日之子。
但奥萝拉认识的1号不是这样的。
他的交际圈很小，比起生活似乎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工作上，很少有时间来照顾得不到回报的绿植。他的生活中充斥着太多的负面情绪，甚至都不愿意伪装出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
奥萝拉想，真会有人不仅伪装了明日之子的假象，还伪装了人类身份的性格吗？
她找不到任何1号愿意花时间来把“克拉克·肯特”打造成另一个样子的理由。
想不通1号为什么会这样做，奥萝拉把目光从幼年克拉克和他家人的合照上移开。
再次看向玛莎那边的时候，奥萝拉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
来自堪萨斯的老夫妇不可能不知道他们的孩子为什么而死。
他们的孩子为了一个更伟大的议题而被毁灭日捅穿了胸口，血哗啦啦流了一地。
大家赞颂着他的伟大，他的牺牲。
只有肯特夫妇悲戚地想——
他们不需要他的伟大，不需要他的牺牲，他们只想要克拉克·肯特像一个普通的人那样活着。
奥萝拉开口：“玛莎，乔纳森，你们想回去斯莫威尔小镇看一眼吗？看看玉米、苹果、或者其他随便什么东西。”
肯特夫妇第一时间没明白她的话，他们疑惑地问：“你在开玩笑吗，奥萝拉？”
奥萝拉眨眨眼：“或许你们听说过氪星打车服务？”
“只要提供一顿晚饭，他就会赠送这个贴心服务。”
2号明白她想干些什么了。
2号：“你是怎么想到这个的，奥萝拉？”
奥萝拉一脸莫名其妙：“这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吗？乔纳森和玛莎明显放不下他们老家那边的事情，而我和康纳关系好，他又幸运地没从卢瑟那里继承讨人厌的性格。让他送我们过去一趟，顺便让他们认识认识又不困难。”
“几句话的事情而已，可比杀绿魔或者杀秃鹫什么的简单多了。”
奥萝拉认真地和肯特夫妇说起超级小子康纳的事情。
“我有一个朋友，碰巧他是个氪星人。你们可能会知道他的名字，之前露易丝报道过他的新闻。他可以帮一点忙，给我们来一个斯莫威尔小镇的快速游。”
她需要得到他们的同意才会叫康纳过来，毕竟失去了孩子的是他们，如果他们不愿意见到康纳，那也是可以理解的。
肯特夫妇有些紧张，他们沉默地盯着地板，一时半会做不出决定。
奥萝拉：“康纳最近和卢瑟闹掰了，好久没有穿着又卢瑟LOGO的皮衣出现在大家面前，处于半独立状态。”
乔纳森：“干得漂亮。”
玛莎：“他在卢瑟那里过得如何？”
奥萝拉：“卢瑟是个白痴，但没有虐|待未成年的癖好。”
乔纳森：“但卢瑟是个不择手段的混蛋，他一定会命令那个孩子做些什么。从老卢瑟那里我就看出了他们这类人的潜质。”
听起来卢瑟和肯特之间有很长的故事。
奥萝拉问：“你们之前认识卢瑟吗？”
玛莎：“克拉克以前曾和卢瑟是朋友。”
对卢瑟偏见更重的乔纳森：“曾经罢了。”
想起1号过去有多讨厌卢瑟，奥萝拉若有所思地应付了几声。
乔纳森：“康纳是个怎样的孩子，奥萝拉？”
玛莎也用同样关切又好奇的目光注视着她。
肯特夫妇早在报纸上知晓了超级小子的存在，也知道他和超人的关系，但他们没机会接触到他，也不会冒着暴露死去的超人秘密身份的风险主动和他联系。
他们只是默默关注着那个孩子。
奥萝拉语气诚恳，她拍着胸口，“我向你们保证，康纳这家伙绝对是个广义上的好人，而且性格不错。虽然在受欢迎程度上比我略差一点，但绝不会让人讨厌。”
她说完便不再吭声，等待着他们的回答。
玛莎的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和乔纳森的缠在一起，在田野中劳作出来的两只布满粗茧的手紧紧地贴着，他们似乎在通过这个简单的动作从双方那里汲取能量。
玛莎和乔纳森对视了一眼，他们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肯定。
乔纳森：“拜托你和你的朋友了。”
玛莎：“谢谢你，奥萝拉。”
“小事一桩，”奥萝拉冲他们眨眨眼，“送个人就能换你们俩做的这顿美食，是我们赚了。”
她推开阳台门，走了出去。
“康纳，”奥萝拉甚至没掏出手机，直接用正常音量说道，“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是奥萝拉，有件事需要你帮助——”
一阵轻盈的风吹到奥萝拉脸上，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等到再次睁眼的时候，她的面前已经有了熟悉的红蓝色身影。
超级小子打扮的康纳飞在栅栏外面，拇指和食指掐着墨镜镜腿，往下一压，露出那双浅蓝色般如某种外星矿物质的眼睛。
他的皮衣在高空的风中如被拉扯般摇晃，发出飒飒响声。
康纳飘到奥萝拉眼前，踩在无边的空气中靠在栅栏上，特意把视线和栅栏另一边的奥萝拉压平。
“需要我做些什么，奥萝拉？”
第42章 奥萝拉、1号、2号和不义。
奥萝拉把肯特夫妇的事情和康纳说了。
当然, 她隐瞒下了肯特夫妇就是超人养父母这件事，这点她可没让任何人察觉她发现了。
不知道超人秘密身份的康纳：“简单！我现在就把你们送过去。”
奥萝拉：“谢了，康纳。待会你有时间留下来吃晚饭吗？肯特夫妇的手艺很好, 你不会想错过的。”
和卢瑟闹僵后不用参加许多浪费时间的作秀的康纳自然不会拒绝奥萝拉。
他落在阳台上, 跟在奥萝拉身后走进了房子里。
肯特夫妇直直地盯着他的脸，久久没有反应。
他们盯的时间太长了, 哪怕脸皮不薄的康纳也有些茫然，他低下脑袋, 在奥萝拉耳边说：“我做错什么了吗？”
奥萝拉拍了拍他的后背, 万万没想到她会突然和自己身体接触的康纳瞬间就挺直了，连生物力场都没跟上，奥萝拉拍的第三下直接拍出金属的脆响。
康纳慌忙抓住奥萝拉拍他后背的右手, 她白皙的指尖已经出现了些许红印。
氪星人的体质对于人类而言还是太过危险, 而康纳在控制生物力场上远没有超人那样得心应手。他像条受打击的大狗狗一样瞬间连耳朵也耷拉了下来，康纳丧气道：“抱歉，奥萝拉，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 ”奥萝拉抽了一下自己的手，居然没抽动，瞥了眼氪星人纹丝不动、可以轻而易举扛起一栋大楼的手臂，她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都怪我没和你打招呼, 下次我多注意。”
她用另一只没被抓住的手轻轻拍了拍康纳的肩膀。
乔纳森也从他们的互动中反应了过来, 他收起眼底翻涌的情绪, 拉扯了一下玛莎的衣角。
玛莎僵硬的身子逐渐从冰冻中恢复, 她和康纳说：“别紧张，孩子, 慢慢放松下来。深呼吸，感受空气中的苹果派的味道……”
肯特夫妇对怎么让一个氪星人放松有远超常人的经验。
从未感受过堪萨斯纯朴气息的少年很快就在他们的柔声细语中放松了下来，他松开奥萝拉的手，朝她安慰一笑，然后和肯特夫妇说了句“谢谢”。
康纳很快就恢复了元气，他打量着桌子上过于丰盛、哪怕是五个人也难以解决的晚饭，“你们想在这里吃，还是回堪萨斯的老家？”
肯特夫妇选择了回去。
问清他们在斯莫威尔小镇的住址，康纳开始了氪星搬运工的工作。
肯特夫妇是最先被送回来的。
他们不在的时间雇佣了几个人来照看他们的农田，所以他们这些日子的缺席并未耽搁农田的收成。
多亏克拉克生前那些朋友雇佣过来的人，他们的房子里面也干干净净，没有沾染上一点灰尘。肯特夫妇将康纳送过来的那些美食摆整齐，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奥萝拉抱着小氪一起乘坐了康纳牌Uber。
康纳提出一只手抱着奥萝拉，一只手提着小氪后颈这个选项，但被小氪用鄙视的眼神瞥了一眼后就闭上了嘴巴，任由咧着嘴的大型犬被奥萝拉像抱小孩一样抱在怀里。
小氪：“汪！”
康纳横抱起奥萝拉，小氪躺在他们两个中间，单纯中透露出几分犀利的狗眼睛不停地在两人中间摇摆，狗头把奥萝拉的脸挡了个严严实实。康纳瞅半天只看到从小氪狗头底下露出的奥萝拉的银白色的头发。
康纳叹气道：“好吧，你可真是一只有主见的狗狗。”
小氪可是大名鼎鼎的超狗，奥萝拉忍下撕身上重量感人的外星大型犬马甲的冲动，毕竟这个马甲一撕，她这边露出的马脚也多了，还是先忍耐一下。
奥萝拉摩挲着小氪毛发较长的后背，“小氪非常聪明，他是世界上最棒的狗狗。”
心情激动的小氪舔了奥萝拉一脸狗毛。
“停停停，”康纳替奥萝拉挡下狗嘴袭击，他捏着小氪的嘴筒子说，“最棒的狗狗可不能随便舔女孩的脸，小氪。”
奥萝拉指挥：“小氪，舔他！”
小氪眼睛肿闪烁着独属于氪星战士的光芒和骄傲，以闪电般的速度给康纳的脸来了一个同样的套餐。
康纳躲了几下，同样没逃离和奥萝拉一样的结局，他最后选择了妥协：“最棒的狗狗？”
他伸出手。
小氪把狗爪放了上去，昂首挺胸，“汪！”
最棒的狗狗！
打闹之间，他们也来到了斯莫威尔小镇。
斯莫威尔小镇没有高楼大厦，没有喧嚣吵闹的街道。整个小镇像是从上世纪七十年代就再没有更换过衣装，朴实无华，简单宁静。肯特农庄在小镇边缘，他们和小镇上大部分农民一样，拥有着大块的农田和停放着拖拉机的仓库。
玉米沉甸甸的脑袋低垂着，深绿色的外皮下偶尔露出金黄色的内里，像是被层层丝绸包裹着的黄金，静待着被摘下来的那一刻。
大片金黄的玉米地浮现在奥萝拉和康纳的视野中。在晚风的吹拂中，他们上下起伏，往前滚动，仿佛金色的海浪般。
康纳：“这地方真不错。”
奥萝拉：“那是当然。”
小氪在离地面还有半米的时候就跳了下去，开始在广阔的土地上来回奔跑，奥萝拉都怀疑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直接飞起来了。
爪子上踩了些脏泥的小氪跟在奥萝拉和康纳身后，在玛莎的指挥下在地毯上把脏泥擦干净才慢悠悠地踏在木地板上。
乔纳森把晚饭倒在小氪的狗碗里面，推到他面前。
小氪克制不住地左右摇着尾巴，把头埋进了狗碗里面。过了一会，他抬起脑袋看向餐桌的位置，他的家人和朋友们已经坐了下来。
乔纳森站起身，用餐刀切着冒着热气的烤鸡，汁水饱满的鸡肉被他分给餐桌上的每一个人。新鲜出炉的爆米花被玛莎推到了奥萝拉和康纳中间，奥萝拉咽下爆米花，和玛莎聊起她上次在电影院吃到的味道糟糕的爆米花。
奥萝拉：“冷冰冰的，像是在吃冰块。”
康纳：“我知道你说的是哪家了，我经常听到有人在抱怨他们家糟糕的爆米花和可乐。”
奥萝拉：“我有些时候真羡慕你的超级听力，康纳。有了这个都不用看谷歌地图上的评价了。”
康纳：“绝对真实可靠，你下次想去哪里可以来提前问我，我帮你听一下他们用户的评价。”
奥萝拉：“你可以屏蔽一些自己不想要听的东西吗？”
1号之前和她提过这个。
康纳：“可以。不过有些时候还是会让那些东西从缝隙里面钻出来。”
乔纳森：“或许在屏蔽他们的基础上把注意力集中在其他事情上效果会更好。”
康纳：“是个不错的建议，不过其他事情……这玩意有具体的例子吗？”
玛莎：“一些你关注的人们的心跳。”
奥萝拉：“或者你的当下。比如你现在坐在餐桌前，就可以把注意力集中到我们身上。”
氪星人的学习能力堪称恐怖，几乎是在呼吸间就按照肯特夫妇的建议调整了自己控制超能力的方式。
康纳的世界渐渐缩小，远方的杂乱无章的声音缓缓退出他的世界，他的视线逃离数座高山，跨过无边的海，落在了正对面奥萝拉的蓝金色的眼睛里。
他看到她红润的总是在不断张开又合上的嘴巴、白嫩皮肤上细小的绒毛、扑闪的睫毛和倒映着他身影的眼。
他听见了她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噗通。
奥萝拉说了什么话引起了玛莎的笑，她的笑声仿佛风吹过玉米地时引起的沙沙声，旁边的乔纳森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他的餐刀划开牛排的时候发出滋啦的锯子声。
康纳仿佛来到了一座孤岛上，暖黄色的灯光照出孤岛上温馨的世界。
莱克斯总是强迫他关注的那些无趣的事情似乎在这一刻被广阔的海洋隔开，他在海洋的另一头，没有恼人的事情缠上来，只有轻轻吹着的风、摇晃着脑袋的玉米地和他眼前餐桌旁的三个人。
康纳咽下苹果派，他插入了奥萝拉和肯特夫妇的话题中：“我能经常来看望你们吗，玛莎，乔纳森？”
“当然，孩子，”玛莎肯定道，“你们俩都是。”
乔纳森望着他们吃得油滋滋的嘴巴，笑着说：“我们的家永远为你们开放。”
过于丰盛的晚饭全被他们解决了，主要战斗是某种程度上不会感到饥饿也不会被撑死的氪星人，次要战斗力是在注射药剂后饭量日渐增加的奥萝拉。
奥萝拉喝着鲜榨的玉米汁，胃里面暖和极了。在肯特夫妇和康纳闲聊的间隙，她在心里说：“你也在吃晚饭吗，2号？”
2号：“我还以为你都忘记我的存在了，奥萝拉。”
“才没有，”奥萝拉毫不心虚地说，“我只是忙着和玛莎他们说话罢了。”
2号：“我也在吃晚饭。”
奥萝拉：“你在吃什么？”
蝙蝠洞冰冷的灯光中，兄弟眼正有条不紊地演算着自由哥谭和旧哥谭两边的犯罪情况。坐在桌子前处理着兄弟眼之前分析出来的资料的2号瞥了眼手里的能量饮料，回答奥萝拉的问题。
他说：“我在吃一些能快速填饱肚子的东西。”
奥萝拉：“听你的语气，不像是汉堡之类的，反而像蛋白棒。”
2号：“差不多。”
奥萝拉：“……你很穷吗？”
2号：“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
奥萝拉：“如果我很有钱的话绝对不会让自己吃蛋白棒的，我要请Tik Tok上的网红厨师每天来给我准备三餐。”
2号：“我不穷。”
为了证实他说的是真的，他又补充了个条件：“但我很忙。”
奥萝拉：“每天都很忙？每天都忙到只能吃像屎一样的蛋白棒？”
2号：“……味道没那么糟糕。”
“拜托，”奥萝拉用叉子插起一小块苹果派，在自己面前翻来覆去的展示，希望2号能透过她的眼睛看到这块苹果派的美味，“看看这些美食，2号。人生有一半的时间在吃喝拉撒睡上，你难以改变‘拉撒’这两部分，就不可以让‘吃喝睡’变得稍微美好一点吗？”
“我要是天天吃蛋白棒，绝对会心情抑郁的。”
2号看到苹果派晶莹剔透的馅料和薄脆的外皮，还没等他吭声，奥萝拉已经一口把它吃下去了。没嚼几下，她又插起一块牛排，给2号展示牛排娇嫩多汁的肉类光泽，又嗷呜一口吃了下去。
下个目标是烤鸡，然后是沙拉、爆米花……
2号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然后反应过来似的摸了把自己的喉咙。
2号叹气：“你赢了，奥萝拉。”
少女在他脑海里发出欢呼，2号则和兄弟眼说：“把仓库里面的速食取出来些。”
兄弟眼：“你指的是巧克力味的能量棒、蓝莓味的能量棒还是开心果味的能量棒？”
2号：“苹果派、牛排、烤鸡、沙拉、爆米花。一个都没有吗？”
兄弟眼运转了一秒，“当然有，【德雷克】老爷，请稍等。”
蝙蝠洞里面提前准备好只需要微波炉叮一下就可以出炉的食物自然比不上奥萝拉吃的，但对于在公司事务和骑士事业中忙得停不下来的2号而言也是不可多得的美食了。
他像个饥肠辘辘的流浪汉那样往喉咙里面塞着食物，几乎快忘记了先前学到的用餐礼仪。
他的视线中，奥萝拉白葱般的手指握住叉子，缓缓将一块鸡肉送到面前。
2号张开嘴，咽下速食味道的鸡排。
他咀嚼得很慢，好像刚刚是奥萝拉将那块鸡排送到了他的嘴巴里。
他的动作渐渐和奥萝拉的动作重合在一起，仿佛在奥萝拉的笑声中他也出现在了餐桌旁，被奥 萝拉亲昵地喂着食物。
奥萝拉并不知晓2号在想些什么，她嬉笑着在和桌上人的闲聊中把食物一口一口喂进肚子中。
晚饭过后。
“我现在需要做些运动来把肚子里面的东西消耗掉，”眼看着玛莎和乔纳森戴上手套走向了玉米地的方向，奥萝拉也待不住了，“我可以参加摘玉米的游戏吗？”
大部分时间接触到的都是都市生活的康纳也跃跃欲试：“我也要。”
拗不过两人的玛莎把他们带到玉米地力，又递给奥萝拉一双手套，“摘玉米没用到什么技术，从底部用力一扭，玉米就掉地了。”
奥萝拉戴上手套，轻轻一扭，玉米啪嚓一声掉在土地上，“我已经是成熟的玉米工了——”
她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
奥萝拉转过脑袋，只见从她站的地方开始到远处，土地里面落了一排玉米，像是刚下了一场噼里啪啦的玉米雨。
造成了这场大雨的康纳还用玉米梗戳着奥萝拉的腰，他的笑带着几分这个年纪的高中生特有的贱兮兮的神色，“要比赛吗，奥萝拉？”
奥萝拉瞪了他一眼，一把将玉米梗扒开，“你根本就是作弊，康纳！”
要不是理智尚在，她势必要掏出兜里面的氪石，让在绿光下瑟瑟发抖的康纳（奥萝拉想象）再和她比比谁更厉害。
康纳摸了摸鼻子，“超级速度的事情，怎么能算作弊呢？”
奥萝拉：“看在你帮的是玛莎和乔纳森的忙上，勉强宽恕你的作弊行为。不过你这样摘玉米会不会太显眼了些？他们的邻居明天一大早发现玉米地在一晚全摘完会不会被吓到？”
在不远处劳作的玛莎摇了摇头，“我们家的玉米地很偏僻的，很少会有人关注这些。”
肯特家的农田在丰收的时候总是比其他家先填满仓库，偶尔会有镇民问起来，抽着烟的乔纳森会说“那是因为我从早到晚都在田里忙来忙去”，玛莎会微微一笑，用一个新的话题盖过他们。
只有他们知道，那是因为他们的农田里有一个喜欢劳动的外星人。
他看不惯太阳底下辛苦劳作的父母，总是偷偷用超能力帮助他们，为了不让倔强的父母发现，他还特意放缓了速度，每次都只帮一点点忙。
可那一点又一点的忙如同沙漏里面的沙粒般落下，久而久之便填满了肯特家的仓库。
今年不同与以往，今年肯特家的农田收获速度比其他家都慢了许多。
斯莫威尔小镇的镇民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肯特夫妇。
他们都说是克拉克·肯特的死压垮了这对可怜的夫妇。
但今天一过，他们再次注意到肯特家的仓库的时候，又惊讶地发现他们家率先完成了丰收。
玛莎拍了拍鼓囊囊的一个个麻袋，用自豪的语气和他们说：“今年运气好，有好心孩子来帮了个忙。”
而在今晚，奥萝拉和康纳的吵闹声在玉米地里回荡。
晚些的时候，玛莎招呼着他们俩个睡了下来。
只是她才刚收拾好卧室，就听到楼下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控制着力度下了楼，玛莎探出脑袋，小氪尾巴躺在康纳的手上，脑袋贴着奥萝拉的肚子，像条会打呼噜的白色毛毯一样盖在他们身上。
干了一到晚上的农活的奥萝拉也睡着了，她的脸靠在康纳的肩膀上，氪星人的生物力场稳稳地发挥着功效，让睡梦中的她感觉自己脑袋下的是暖呼呼的枕头。
她身上套着一件略大的深黑色皮夹克，不难看出是之前康纳穿的那件。
康纳的脑袋半倚靠在奥萝拉的脑袋上，他在玛莎将毯子轻轻盖在他们身上的时候清醒过来了片刻，他睡眼惺忪地望着在昏暗的灯光中更显温柔的老妇人，压低声音：“玛莎？”
“睡吧，孩子，”玛莎揉了揉小氪的脑袋，揉了揉奥萝拉的，又揉了揉康纳的，她的手像是有魔力般，让氪星人又打了哈欠，“晚安。”
康纳：“晚安，玛莎。”
他把奥萝拉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位置，她无意识地在睡梦中发出舒适的呓语。
康纳摸了摸奥萝拉的脑袋，又摸了摸小氪的，“晚安，奥萝拉。晚安，小氪。”
他们陷入了香甜的美梦。
玛莎轻手轻脚地关了灯，回到了她和乔纳森的卧室。
卧室的窗帘大开，寂静柔和的夜空之上繁星璀璨，仿佛被擦得透亮的钻石悬挂在柔软的黑布上，只是默默地躺着，就足以吸引人们的目光。
玛莎抬起头，试图从中找到那个短暂地在这颗星球停留过的星星。
她说：“他们都是很好的孩子。”
乔纳森从后面搂过她的肩膀，“克拉克会喜欢他们的。”
“是的，”玛莎关上窗帘，不再去绝望地追寻那颗早已熄灭的星星，她说，“他会的。”
另一个世界，史崔克岛监狱。
被关在红太阳灯监狱中的统治者正在接受心理治疗。
他像在看笑话般注视着玻璃外的【蝙蝠侠】和名叫“玛丽”的心理医生。
1号嘲讽道：“你的大脑终于在那么多年后彻底被【小丑】同化了吗？你以为找个和【哈莉·奎因】一样的心理医生就可以打败我，【蝙蝠】？”
“玛丽是通过重重审核才挑选出来的心理医生，”和情绪激动的1号不同，出现在红光下的【蝙蝠侠】总是宛如一潭死水般，很少有波动，“她会帮助你，【超人】。”
“帮我？”1号哈哈大笑，他指着玛丽说，“她能帮我离开这里还是帮我统治世界？如果这些都不能做到，那她绝对不是来帮我的，只是来满足你的控制欲。”
【蝙蝠侠】：“她会帮你处理过去那些事情留下的伤害……”
“我不需要！”
1号的脸贴在【蝙蝠侠】前方的玻璃上，他表情狰狞得像一只发了狂的野兽，“我早就不需要这些自以为是的帮助了。难道几句话就能让死人复活、时间倒流吗？这不可能！如果心理咨询管用的话，我就不会站在这里，而你也不会穿上这件衣服了。”
【蝙蝠侠】抿了抿唇，没回答1号的话。
打破他们之间寂静的是新上任的玛丽，她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和【超人】单独待一会。”
她直言：“有其他人在的话会影响心里咨询的结果。”
【蝙蝠侠】同意她的提议，消失在门口。
但1号他接下来和玛丽说的话毫无隐私，全部都会被【蝙蝠侠】知晓。
玛丽说了些和缓气氛的话，又问了几个问题，无一例外被1号呛了回去。
玛丽：“我听说你的人类养父母还活着，【超人】。”
1号冷笑一声，“已经很久没人胆子大到在我面前提这个话题了。”
玛丽：“为什么？因为他们害怕被你打死吗？就像你过去打死【绿箭侠】一样。”
1号从床上战了起来，他一步步靠近坐在玻璃外面的玛丽，身体抵着玻璃，似乎在下一秒有力的拳头就会穿过玻璃打在她的身上。
他说：“他们告诉了你不少东西，不是吗？”
玛丽也站了起来，直视着1号的眼睛，“他们废了不少功夫从全世界挑选一个能治疗你的心理医生，而作为最后的赢家，我自然要对自己的病人有一定的了解。”
她的手无意间隔着玻璃和1号贴近了。
也就是在那个瞬间，1号听到了她的声音从他心中响起。
玛丽：“【黑亚当】和【神奇女侠】在等着你的归来，【超人】。”
1号不知道在这一刻他该怎么笑了。
他想嘲笑【蝙蝠侠】是个白痴，居然真的把他的人送进来了他面前。又想笑【黑亚当】和【神奇女侠】那边终于有了突破，成功将卧底送进了监狱。
既然事情已经有了突破，那距离他逃出去已经不远了。
1号攥紧拳头，仿佛刚刚玛丽的声音没出现在他心中，他表现得像一个被激怒的暴君，对外面无辜的医生喊道：“滚出这里！”
“下次再敢来的话小心你的脑袋。”
玛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会记住你说的话的。”
监狱的门再次被合上。
1号滑落在地板上，他呆愣愣地盯着天花板上骇目的红光。
史崔克岛监狱坚不可摧，头顶的银河和脚下的大地被冷酷的金属层层隔开。他像是被关在罐子里面的人，只能依靠想象见到外面的一切。
他需要逃出去，再次统治世界！
之前【蝙蝠侠】不是借助过平行世界正义联盟的力量来打到过他吗？
他这次倒是要看看【蝙蝠侠】还会有什么妙招，他自然可以再次带来平行世界正义联盟的人，但1号这次也有来自另一个宇宙的帮手。
他每天都比前一天更强大的学徒，泰坦巨兽的持有者——
奥萝拉。
他会给奥萝拉她想要的一切，1号想。
如果说他是建立在霸权与控制之上不义之国的暴君，那么愿意帮助他的奥萝拉毫无疑问会成为不义王女。
第43章 奥萝拉、1号、2号和拍照。
第二天, 也就是周二。
玛莎拜托康纳将他们送回大都会。
康纳问：“你们不想留在这里吗？”
玛莎摇了摇头：“之后我们会回来的，但现在不急。露易丝那个孩子也需要我们的帮助。”
不仅是露易丝想到了她爱人远在斯莫威尔小镇的父母会孤独，他们也想到了露易丝的情况。爱人的死对于任何一个人而言打击都是巨大的, 露易丝此刻需要温暖的关怀和坚强的后盾, 玛莎和乔纳森愿意在大都会成为她的家人。
乔纳森：“她是个坚强的孩子。”
“但坚强不意味着我们就不必关心她的情况，”玛莎眨眨眼, 背着一筐玉米坐上了氪星Uber，“麻烦你了, 康纳。”
“这是我该做的事情。”康纳把背着玉米的肯特夫妇先送了回去。
最后坐上氪星Uber的是背着其他蔬菜瓜果的奥萝拉, 小氪坐在她背着的箩筐里面，露出整个狗头，用黝黑的鼻子去追奥萝拉飘散的银发。
康纳带着奥萝拉飞向大都会的速度不如带肯特夫妇的快。
对于氪星人而言眨眼就可以完成的路程却被他拖长到了十分钟。
小氪的舌头在狂风中乌拉乌拉地飞着, 他冲着碧蓝的天空流了一地的口水, 黑葡萄似的眼睛转向他前方脑袋几乎快凑到一起的康纳和奥萝拉上。
奥萝拉正指着地面上某个显眼的地标说：“那是胜利女神像吗？我看Tik Tok说其实它是美国隐藏起来的秘密武器，真实身份是像高达一样的玩意。”
2号：“假的。”
康纳凝神一看，眼中浮光闪烁，用X视线给胜利女神像来了个扫视。他说：“里面什么也没有, Tik Tok这次输了。”
奥萝拉：“好吧……快看那个A，康纳！那里是复仇者联盟大厦，黑寡妇在里面吗？”
2号：“这个月份的这个时间点，黑寡妇一般不在。”
康纳：“它有铅层，我看不到里面有哪些人。或许我们可以去敲敲窗户？”
奥萝拉：“你和复仇者关系很好？”
康纳：“额……”
他尴尬地笑了笑, “一般一般。不过他们应该不会对靠近大厦的好奇民众警戒吧？”
因为莱克斯急着打造新超人的名号, 康纳先前和复仇者联盟与正义联盟都接触过几次, 不过他们对站在卢瑟集团那边的康纳态度一般。
其中倒是有好说话的英雄试图劝他离开莱克斯, 不过还没说几句康纳就被莱克斯叫走了，所以和他们也称不上熟识。
2号：“我不建议你过去, 奥萝拉。”
“那就算了，”奥萝拉环住康纳的脖颈，“我们不用靠近他们，去远处自拍几张就够了。”
同样是自拍狂魔，并且现在已经在使用重建起来的“超级小子”社交账号的康纳赞同地狂点头，飞到了一个不会触发复仇者大厦的位置停了下来。
奥萝拉立刻掏出手机，猛猛拍了几张。
小氪和康纳在她按下快门键的瞬间像触发了某种氪星按钮一样以惊人的速度在奥萝拉旁边比着动作。
奥萝拉比出两个耶，康纳的手就已经压在了她的头顶比了一个耶，脸也靠在旁边，笑得大白牙都露了出来。小氪则从奥萝拉折起的手臂中间的空隙处探出脑袋，朝镜头露出了个微笑。
奥萝拉变换了姿势。
她两只手托在半空中，碰到的空气还没歇下来一会，一个毛茸茸的狗脑袋就出现在了奥萝拉的右手手心里。
她的右手，也出现光滑皮肤的热乎手感。
不会出汗、也很少沾上什么灰尘的两个氪星物种一左一右，把脆弱的脖颈放在了奥萝拉手中。
她食指弯起，往里面挠了挠。
小氪发出了近似撒娇的呼噜声，他亲昵地舔了舔奥萝拉的侧脸，用行动表示着自己对奥萝拉的喜爱。
但另一边奥萝拉的手心，她感受到康纳突然瑟缩了一下。
等到奥萝拉扭过脑袋看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把漆黑的脑袋对准奥萝拉这边了。但她还是眼见地看到了康纳撇过去那张侧脸上露出的半边通红的耳垂。
“天哪，”奥萝拉更用力地摸着小氪的下巴，另一只手用同样的手法在康纳的脑袋上乱摸着，“你们实在是太可爱了。”
康纳努力绷着脸，装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对准奥萝拉的眼，“怎么可以说可爱，要说帅气。帅气，奥萝拉！”
奥萝拉心想：“努力争辩的样子也很可爱。”
2号不想理会她的话。
“是，”奥萝拉笑嘻嘻地点点头，学着康纳的样子做出一本正经的表情，不过扬起的坏笑还是暴露了她的本性，“你是帅气又可爱的康纳。”
被她弄乱了重视的发型却没有半点生气，反而弯下身子让她不用够着手的康纳切了一声。
小氪：“汪！”
不要忘记他的存在哇，这两个人，怎么和当初的克拉克和露易丝一个样子！
奥萝拉和康纳立刻就给予了小氪一阵手法熟练的乱摸。
奥萝拉：“你也是帅气的狗狗。”
康纳：“帅气又可爱的狗狗。”
小氪：“嗷呜。”
你们也是帅气又可爱的两脚兽。
玩闹了一阵，奥萝拉和康纳也朝大都会的方向赶去了。
奥萝拉：“你和卢瑟怎么样？”
说起这个，康纳也有些无奈：“我逃了莱克斯的大部分任务，他很生气。过几天会有个重要的晚会，他说如果我不来的话后果自负。”
奥萝拉：“如果有人要揍莱克斯，你会拦吗？”
康纳：“不会。莱克斯干的事情还是挺欠揍的。”
奥萝拉一动不动地打量着他的神情：“如果有人想杀他呢？”
康纳沉默了一会，他不自在地移开视线，看向远处的白云。
奥萝拉已经知道了答案。
2号：“他不会允许你杀了莱克斯·卢瑟的。”
奥萝拉：“我会好好考虑这件事。”
或许等有时间她该问问1号的意见。
奥萝拉随意跳过这个话题，她接着问：“所以你接下来想怎么办？”
康纳似乎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很模糊不清，他一下子说起莱克斯·卢瑟之前劝导他的话，又说起他在超人博物馆看到的那些人给超人的留言。
他站在路口，前方是他生理意义上的两个父亲摸索出来的两条路。
他向往着明日之子的那条，却在另一条路的泥坑里面染上了太多的污泥，让他之后走的每一步路都会留下肮脏的脚印，提醒着他的过往。
奥萝拉：“去见见卢瑟吧。”
康纳：“你的意思是……？”
奥萝拉：“找个机会告诉卢瑟你就是个阴晴不定、情绪管理极差的自大狂，告诉他你再也不想干这些屁事，也不想假装自己是集团的‘超人’了。”
“光明正大地站在卢瑟面前，告诉卢瑟他曾经布置的那些任务就是狗屎，他本人就是沾着狗屎的卤蛋，一眼看过去就能发现卤蛋上面沾着的脏玩意。”
小氪不满地叫了一声。
“抱歉小氪，不是在骂你，”奥萝拉安慰了他一下，接着用平静的语气和康纳说，“别在他面前逃走，你不是那个做错了事情的人，康纳。”
“卢瑟才应该是那个该离开阳光之下的人，而你——”
奥萝拉想了想，“你可以成为任何你想成为的人，不管是想踏上超人的老路还是重新摸索出一条新的。”
“这不难，你已经在路上了，”奥萝拉纤细的手指划过康纳胸前的S，这个标志意味着“希望”，它背后可以站着很多的人，但每个人都不会是另一个的替身，“它是精神的延续，而继承了这股精神的人每个都独一无二。”
“你是独一无二的、整个宇宙里唯一的康纳。”
她认真地说着让人听了面红耳赤的话，好像在阐述着永远不会出错的真理。
以至于康纳感觉她的话语像是柔软的匕首般顺着指尖刺入他的胸口，在上面留下独属于她的印记。
小氪像人类一样点点头，用爪子拍着康纳的肩膀，鼓励着他。
康纳神色柔和，他那双浅蓝色的眼睛像广阔的天空般将奥萝拉拥入怀中。
“谢谢你，奥萝拉。”
告别了肯特夫妇，也告别了康纳，奥萝拉回到了学校宿舍。
回去的路上，自她和康纳说完那些话后陷入了沉默的2号总算发出了声响。
他说：“既然你想杀卢瑟，为什么要和康纳说那些话？”
奥萝拉：“这俩冲突吗？”
2号：“你的话并没有激化他们之间的矛盾。”
奥萝拉：“如果我真的下定决心一定要杀卢瑟的话，不管康纳和他是什么关系都无法阻止我。”
2号：“所以你还没下定决心。”
“我的脑子里面是有这个想法，”奥萝拉说，“但说实在的，比起享受卢瑟的死亡，我更喜欢和康纳一起打闹的时光。”
“这是个简单的比大小问题，我对康纳的喜欢大于对卢瑟的厌恶，所以我决定留他一命。”
2号：“你可以杀了卢瑟，不让康纳知道是你干的。”
“算了吧，”奥萝拉听着牙酸，“这种骗得过他人骗不过自己的事情有什么干的必要。以后我看到康纳心里面不会硌得慌吗？我又不是有病，留个定时炸弹在我们俩个中间等着演狗血短剧啊。”
2号：“……”
奥萝拉的手机响了几下，她打开，发现康纳和提姆同时发来了消息。
康纳：“我去骂了卢瑟一顿。”
“他脑袋都气绿了，哈哈。”
“不过他强迫我参加完这周的晚宴再滚，我答应了他。”
“你想来晚宴吗？听说有不少好吃的。”
奥萝拉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从卢瑟的采访可以看出这个自大的混蛋确实是个天生的演说家，随便掷出一个色子都能打出说服大成功。才和人类社会接触不到半年的康纳根本不就是他的对手，被他的诡辩带走节奏也是常有的事情。
奥萝拉回复康纳：“当然可以。”
康纳秒发了一个小狗撒花的表情包。
提姆发来的消息和康纳有关。
康纳今天和奥萝拉拍完照后发了些照片在他的社交账号上，他自然没暴露奥萝拉的长相。
现在的超级反派可是和黑粉一样，阴暗地潜伏在互联网角落，一点就炸，要是他们发现超级小子亲近对象的脸就糟糕了。
他用可爱的狗狗表情包把奥萝拉整个人都遮了起来。
但提姆还是截取到了他不小心遗漏下来的半缕银发。
他把那股银发放大，然后截图发给了奥萝拉。
提姆：“你今天和康纳出去玩了吗？”
奥萝拉：“对。我们在高空拍了不少照片。”
提姆：“我不恐高。”
“下次可以叫上我。”
奥萝拉：“这我要问问康纳才行，不过我想他不会拒绝的。”
提姆：“没事，如果他拒绝的话，你可以坐我的飞机到空中，效果是一样的。”
奥萝拉：“感谢你的建议o3o。”
提姆：“你过几天有安排吗？”
奥萝拉：“这周六不行，其他都可以。”
提姆：“周六为什么不行？是康纳和你说了什么吗？”
奥萝拉和2号说：“他猜得真准。”
2号：“呵呵。”
能不准吗？排除了一遍怀疑对象不就只剩下康纳了。
奥萝拉：“康纳邀请我去参加卢瑟的晚宴，据说他们提供的食材不错。”
提姆：“我也会去，要我接你吗？”
还没等奥萝拉打字，他又说：“卢瑟这周六举办的晚宴规格很大，对着装有些要求。你不介意的话，我在这边有熟悉的人，他们能为你提供帮助，奥萝拉。”
完全没考虑过这件事的奥萝拉愣了一下，康纳在这方面也大大咧咧的，他哪怕是去参加有总统在的晚宴也是那套红蓝色制服加皮夹克，一时半会也没想到以普通人身份参加晚宴的奥萝拉还需要这些东西。
奥萝拉：“太感谢了，提姆。我完全没意识到这件事，你不说我就要穿着卫衣去晚宴了。”
提姆发了一个红鸟微笑的表情包。
他说：“不管你穿什么都很漂亮。”
和提姆聊完，奥萝拉用手机查看了《星球日报》最新的动态。
今天《星球日报》的头条是《政府究竟在隐瞒些什么？还有更多的泰坦巨兽等待着我们的挖掘》，撰写人是露易丝·莱恩。
加班加点写完稿子的露易丝拿下了她想要的头条，她在报道里面直言美国政府绝对和帝王组织有着密切的联系，还预示了在未来会有更多的泰坦巨兽出现。
《星球日报》线上媒体下面的评论区已经彻底炸开了。
政府阴谋论一直存在于民众心中，这篇报道正符合他们的心理。
“我就说那么大一个巨兽之前是藏在哪里？原来是被官方藏了起来。”
“让美国政府吃屎去吧！”
“上帝，难道没有人觉得这些泰坦巨兽很帅吗！我已经想买她们的手办了。”
“现在好了，地球上不仅有变种人、外星人、还有巨型物种了。”
“哥斯拉好帅！之前我被她单手救下过，她的手臂好结实，把我放地上的时候还偷偷打量我有没有受伤。”
“你把哥斯拉说得好可爱……”
“拉顿也很棒好不好，我之前飞机失灵的时候她载过我一段。比起哥斯拉亲近人多了，她自己都能絮絮叨叨飞一路。”
拉顿和哥斯拉甚至有了自己的粉丝群体，而帝王组织的粉丝量也以惊人的速度成倍增长的。
因为哥斯拉和拉顿怎么看都和人类不是一个物种，大家都对他们偶尔残忍的手段接受良好，用粉丝的话来说“我们就喜欢这种巨兽片氛围”、“怎么，不服？有本事你去问哥斯拉她想遵守哪个国家的法律，看看她先把你头打飞还是我先打你一巴掌”。
看完这些评论，奥萝拉又觉得自己充满了干劲。
至于那些不友善的评论，奥萝拉都排着队一个个把他们喷了回去，人家都当着她的面脱裤子放屁了，她当然要狠狠踹那屁股一脚。不然平白无故沾一身屁味，谁心里会舒服。
现在哥斯拉毒素Lv.3的进度已经到了340/400点，奥萝拉刚好能赶在周六晚宴到来前把毒素升级一次，顺便开始推进拉顿毒素的进度。
学校和兼职交织的繁忙生活又踏上了日程。
奥萝拉在西班牙语测试上拿了一个相当不错的分数，她甚至觉得自己可以靠从2号和提姆那里学来的东西在马上就要来临的期末拿下一个A+。
而在另一方面，哥斯拉毒素Lv.3也在周五的时候成功升级成了哥斯拉毒素Lv.4。
【你已将400个能力点投入到技能1中。】
【恭喜，你成功升级技能1为哥斯拉毒素Lv.4！】
【力量：1（+500）点；敏捷：1（+400）点；防御：1（+500）点；精神：1（+250）点；运气：15点。】
【每日哥斯拉状态可使用时长提升为4小时，升级到下个阶段还需800点能力点。】
【哥斯拉毒素Lv.4并未解锁新能力，但你拥有的能力将大幅度提升，他们分别是：】
【①泰坦之躯、②水陆双栖、③星球感应和④能量吸收。】
奥萝拉感觉自己在变身成哥斯拉之后外皮那层厚甲越发厚重，她的感官也越发灵敏，【星球感应】如今已经不是依靠热源来追踪敌人了，而是生命。
奥萝拉能感受她周围的生命存在，这股感觉很玄妙，仿佛在那一刻她变成了振翅的昆虫、吐舌的蜥蜴、休憩的鸟儿和低着脑袋的人们。
这些生命在她看来并无大小的区别，奥萝拉似乎明白了真的那个哥斯拉看他们的感觉。
在哥斯拉面前，他们和这颗星球上的其他生命是一样的。
“这感觉真神奇，”周五晚上，在海边给帝王组织拍摄着视频的奥萝拉和总算上线的1号分享着自己的感受，“就好像人类是我养的宠物一样。”
“小小的、一不小心就会死的、和我完全不一样的存在。”
奥萝拉问：“你也是这样看待他们的吗，1号？”
当你能够轻而易举地把他们揉成碎片、能够完成他们一辈子也无法完成的壮举、感受到和他们完全不同的世界的时候，你也是这样看待他们的吗？
你还能够欺骗自己，你和他们是一样的存在吗？
1号：“人类是脆弱又愚笨的生物。他们需要引导，需要统……需要有人给他们指出正确的方向。”
2号：“起码他们不会像你这样自大。”
1号：“什么都不懂的小子，闭上你的嘴巴。”
2号：“被人类制造出来的毁灭日杀死的家伙可没资格和我说这句话。”
“停，”奥萝拉都数不清这是她这些日子第几次翻白眼了，“你们就不可以消停一会吗？看在1号都死了的份上，就让让他吧，2号。”
2号：“我对于死去的超人持有永远的尊重。”
他轻笑道：“不过1号这家伙说不定在庆幸着超人的死亡。”
1号：“我不需要他让！”
他恼羞成怒地想，他才不需要用自己同位体的死亡来替自己挣回面子。
至于庆幸——
1号不敢承认，他心中确实有这样的情绪。
只有这个世界的超人死了，他才可以顶替超人的身份在奥萝拉身边，他才能不属于他的世界重新获得明日之子的称号。
1号：“你以为自己很高尚吗，2号？别以为我没发现你露出来的马脚。”
2号：“超级力量不在线，你的超级大脑还是能占领高地的。”
奥萝拉都被2号幽默的讽刺都笑了一秒，不过这个可不能让1号知道，他会像打架打输后还被饲养员嘲笑的狗一样气得不肯低下他高傲的头颅的，连饭都不肯吃了。
奥萝拉轻咳了一声，让两人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她打开相机，回放刚刚拍下来的视频，“看看这段如何？”
1号：“1分钟15秒到1分钟32秒这段可以用，之后的那段需要重新拍摄。你拍摄的时候把摄像头放在左边岩石那里，对比度调整为……”
1号在这方面的专业程度足够，2号也没挑出来刺。
2号夸奖道：“你拍得都很好看，奥萝拉。”
他这么一夸，就显得1号不怎么会说话了。
1号也发现了这点，他干巴巴地在后面补充：“拍得已经很不错了。”
“谢谢。”奥萝拉抱着摄像机，把它放在了合适的位置。
1号望着摄像机上超人的贴纸，想——
他的选择是正确的，只有不暴露原本的模样才能让事情发展成今天的这个样子。
此刻的1号，从没想过一个可能。
超人还会复活的可能。
第44章 奥萝拉、1号、2号和氪石。
周六一大早, 卢瑟大厦。
莱克斯·卢瑟眼角抽搐地看着他生理意义上的儿子站在一面足有一人大的镜子前用发胶摆弄着自己的头发。
站在他旁边的还有之前就请来国际知名理发师和服装设计师，康纳用人类肉眼无法捕捉到的速度给自己梳理着发型，时不时停下征询一下专业人士的意见。
“把你额前的头发用梳子整理蓬松些。”
刷的一下, 康纳头顶上的发型又变得了一个样子, “是这样吗？”
“对的，太完美了。”
卢瑟：“你在干什么？”
康纳：“如你所见, 莱克斯，为你想要的晚宴做准备。”
卢瑟：“我是让你为晚宴做准备, 但我从来没让你像一个第一次参加校园派对的白痴一样在镜子面前走来走去。”此话一出, 房间里面的无关人员机智地退了出去。
他是个聪明人，稍微肯为康纳的情况投入点智商便抓到了他行动反常的线索。
卢瑟想起之前茉西提到过的东西，康纳这次说他想邀请他的朋友也过来参加晚宴, 茉西之前给他送过所谓的朋友的资料, 卢瑟瞥了一眼就丢到碎纸机了。
他的时间可不能浪费在氪星人的无趣社交上。
现在想想，那张资料上与康纳年纪相仿的少女在俗世意义上绝对漂亮的脸和资料中“关系极好”的解释，卢瑟心中莫名有了自家养的氪星猪会拱白菜的既视感。
再瞧瞧康纳现在的紧张又激动的样子，和不要钱似的,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
卢瑟头疼地划过自己手中的ipad，努力不让自己把注意力放在氪星人的泡妹准备工作上。
但过了一会，处理了几个文件的他冷不丁突然开口：“你今天准备了些什么？”
康纳滔滔不绝地分享道：“专业造型师辅导完成的造型、一见面就会送上的鲜花、和贴心的接送服务……”
卢瑟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是司机吗？”
康纳瞥了一眼翘着二郎腿的卢瑟，“我不认为接送女孩回家有什么错。”
“错就错在了你只接送她回家, ”并 非以花花公子闻名社交圈, 但卢瑟也不是个节制的人, 作为一个合格的阔佬, 他拥有相当丰富的经验，“哈, 年轻人。”
他莫名其妙嘲讽了一句康纳，又不接着说下去，让康纳的心高高悬起来。
过了一会，被成功钓鱼的康纳终于忍不住靠了过来，他假意咳嗽几声，满眼期待地望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在上坐在沙发上的卢瑟，“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莱克斯？”
卢瑟：“茉西！”
茉西走了进来。
卢瑟指着康纳，“今天的晚宴他的人类女朋友要过来，给他们准备些东西，别让他丢卢瑟的脸。”
茉西熟练道：“是。”
康纳急忙解释：“还不是女朋友，我和奥萝拉是朋友关系。”
茉西一如既往地用淡淡的眼神盯着他，不过眼神中似乎透露着看蠢蛋的无奈感；卢瑟用一种听到笑话般的“你就是蠢蛋”的眼神看着他，隐隐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茉西：“你随意。”
卢瑟：“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还没把人变成女朋友？！”
“老天，超人的基因到底有多糟糕，他是怎么把你变成一个白痴的？不不不，哪怕是超人他当年和露易丝·莱恩约会的时候都不会这样干……”
他把iPad放了下去，“茉西，好好改造一下他。”
茉西：“是。”
康纳：“如果你不在帮我前说那么多废话的话我会更感谢你，莱克斯。”
卢瑟：“闭嘴。”
稍晚一些的时候，康纳给奥萝拉发了信息。
康纳：“抱歉，奥萝拉。之前是我考虑不足，忘了要给你准备一些东西。”
“可以给我一个补救的机会吗QAQ？”
“我现在就带着造型师飞到你身边。”
奥萝拉的手指悬在手机键盘上，啪啪按下了几个字母，还没按完就听到坐在她身后沙发上处理着公务的提姆抬起头来问：“有谁来找你吗，奥萝拉？”
她中午些的时候就被提姆带来了大都会的一家服装造型店。
说是服装造型店也不太对，在基本上没参加过较为正式的晚宴的奥萝拉眼中，这种店铺更像是装修华丽、私密性极强的甜品店。
她才刚坐在带有软垫的座椅上，就有挂着甜美微笑的侍者送上可爱的甜品和饮料，每一样小食都像是专业美食店里做的那样精致又好吃。
奥萝拉：“我好像条土狗。”
1号：“你才不土，是韦恩家的小子太想炫耀他的财富了。”
2号：“他可能只是想把最好的东西给你，奥萝拉。”
1号：“奥萝拉不需要。”
2号：“你说这句话前问过奥萝拉的意见吗？”
奥萝拉迟疑了片刻，真诚地说：“我还是很想体验霸道总裁短剧一日女主戏份的。”
2号：“只要你想，每天都可以这样。”
1号：“……你喜欢这种的话也行。”
奥萝拉：“但每天都这样肯定会不自在，还是偶尔体验一下比较爽。”
她接着回答了身后提姆的问题，“是康纳。”
提姆走了过来，看了眼正在打字的奥萝拉手里的屏幕，他低下头，在奥萝拉的耳边问：“你想去他那里吗？他似乎也为你准备好了晚宴需要的东西。”
他说话时有轻轻的暖气撞在奥萝拉的耳朵上，似有棉花般摩挲着她的耳垂，泛起阵阵酥麻。
奥萝拉：“不了，我已经答应你了，提姆。况且我们俩都出来了，难不成我现在要放你的鸽子？”
她把头扭向提姆近在迟尺的脸，挑眉，“要是你同意的话我也不介意这么干，提姆。”
提姆深蓝色的眼中似乎有什么情愫一闪而过，他认真道：“我当然不会同意，奥萝拉。”
奥萝拉笑着用食指把提姆的脸推开，“那就行了，我现在就回复康纳。”
奥萝拉：“不用麻烦你了，康纳。我这边会提前准备好的。”
康纳过了一会才回复，“真的吗？”
后面跟了好几个眼神含泪的可怜兮兮emoji。
康纳：“那可以把接送你的机会送给我吗？”
已经回到沙发上坐着的提姆仿佛在奥萝拉身边长了第三只眼睛似的说：“待会坐着我的车一起去晚宴那边吧，奥萝拉。”
奥萝拉在心里问：“该选谁呢？”
1号抓着脑袋说：“就不可以都不选吗？”
他既讨厌反抗军【蝙蝠侠】养子的同位体，又讨厌背叛者【卢瑟】生理意义上的儿子同位体。本来就不想看到奥萝拉和一群在这个年纪脑子里面全部是些糟糕玩意的小子约会了，结果她的约会对象都是些什么玩意？！
2号花了很多时间来思考这个问题，最后妥协道：“要不坐德雷克的车？”
像屎一样的选择，1号凭借着对他而言惊人的忍耐力把这句话咽了下去。这么多天他和2号在奥萝拉脑袋里面互怼吃瘪多次后并不是没积累下什么经验，起码他现在知道如果骂2号以及提姆的话对方就成功了大半。
1号：“……一定要选的话，选康纳吧。”
奥萝拉：“说说你俩的依据。”
2号：“康纳今晚是用超级小子的身份参加晚宴的，如果他接送你的消息传出去的话，他的敌人说不定会对你动手。”
倒不是怕超级小子的敌人，但这完全是不必要的麻烦，奥萝拉顺着他的思路想了想，不得不承认这个理由完全可靠。
1号不甘示弱：“凭借着氪星人的反应能力，完全可以把奥萝拉秘密送到且完全不被其他人察觉。”
2号呵呵一笑：“你以为现在含铅的玩意是什么珍惜制品吗？”
1号一噎，超级大脑及时发挥了作用，他说：“但你选择了提姆·德雷克的话，今晚可能就要以他女伴的身份出现了。”
奥萝拉立刻扭过头去问当事人：“提姆，我是你今晚的女伴吗？”
提姆一脸无辜，“我以为你刚刚说到的不放我鸽子是这个意思。”
1号：“臭小子。”
2号：“我就知道。”
这有点麻烦了，奥萝拉暗骂一声，也都怪她没参加过这种晚宴，只参加过同学在家里举办的排派对，那种规格的派对她穿着件牛仔裤和针织衫都可以进去，哪像今天这种情况不仅要打扮齐全，还要携伴参加。
2号问：“你想选谁，奥萝拉？”
麻烦就麻烦在她是受到康纳的邀请才来参加的宴会，奥萝拉要是以另一个人（不管是不是提姆）的女伴身份参加绝对会让超级小子伤心的。
去参加宴会没有让邀请人伤心的道理，奥萝拉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她回复康纳，“不用，康纳。我会自己坐车过来的，我们宴会上见吧。”
奥萝拉又和提姆说：“抱歉，提姆，我今晚打算自己坐出租车去。现在还有时间，你可以调整一下你的安排。”
1号欣慰道：“你谁也没选。”
奥萝拉：“大都会的出租车就足够了。我又不是没钱，之前2号给了我不少。”
刚欣慰了一秒的1号仿佛突然被打中了下巴那样震惊，“他什么时候给了你钱？你缺钱怎么不告诉我？”
但此刻的奥萝拉已经把注意力全部投在和提姆的交流上，暂时没时间回复1号的问题了。
提姆对奥萝拉的决定表示遗憾，他眉角都耷拉了下来，眉间挤出两条细缝，像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淋湿翅膀的鸟儿，浑身湿漉漉的，连眼睛都冒出几分委屈。
提姆：“真的不需要我送你吗，奥萝拉？”
他的声音罕见地有了几分急切：“只是送你到晚宴那里，不会让你以我的女伴的身份出现的。”
他的手指顺着沙发靠背的边缘慢慢爬到奥萝拉的手背上，粗糙的指尖划过她洁白细腻如珍珠的皮肤，像是数不清的蚂蚁在上面爬。
提姆：“我不希望我的行动让你感到压力。”
奥萝拉几乎都要心软了。
但1号在旁边大声喊道：“别被这小子骗了！坚持你的内心，奥萝拉。”
她默不作声地把手收到后背，朝提姆露出安抚的微笑：“你是最贴心，提姆。放心，我自己一个人可以搞定，我们晚宴再见吧。”
提姆的手僵硬地停在空中，他沉沉地看了一眼笑着的奥萝拉，颔首：“如你所愿，奥萝拉。”
他自然地放下自己的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另外一个人的温度。
被提姆带来的人打扮结束后，奥萝拉一个人打出租车去了卢瑟的晚宴现场。
晚宴在卢瑟大厦的招待厅进行，奥萝拉从红毯走过去的时候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是最近一段时间名声大噪的钢人，或者说是钢人的秘密身份。
西装革履的他是以科学家约翰的身份参加今天的晚宴的。
奥萝拉先前为了任务在他身上花过一点时间，她没想到今天还能在晚宴上见到他。约翰见到她似乎也很惊讶，他快步朝她的方向走了过来，不过还没走几步就被其他人挡住了路，进入了成年人必要的社交。
他朝奥萝拉投了一个抱歉的眼神，奥萝拉则朝他招招手，算是打过招呼了。
“你在和谁打招呼？”
她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露易丝！”奥萝拉笑着抱住她的小臂，“我就知道能遇上你。”
露易丝今晚穿着一身红裙，她整个人都像一朵散发着魅力的红玫瑰，美丽之中带有几丝尖刺般的危险气息。
露易丝忍住揉奥萝拉脑袋的冲动，她可不能把对小氪的习惯放在奥萝拉的身上。
哪怕他们很像，见到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扑上来，用毛茸茸的脑袋诱惑她的手，这也不行。
露易丝严肃地想，这不好，不好。
奥萝拉：“我刚刚在和一个许久没见到的熟人打招呼，不过他那边还有事，估计一时半会过不来。”
露易丝下意识地去寻找奥萝拉熟人的身影，但周围的人太多，这些社会名流或是各个行业顶尖的精英对于她而言又全部都是熟人，短时间也无法锁定目标。
露易丝：“你怎么会出现在今天的晚宴上，奥萝拉？”
奥萝拉：“我和超级小子是朋友，他邀请我来的。”
“超级小子？！”露易丝惊讶了一瞬，很快见过大风大浪的记者就陷入了沉思，“原来如此。”
她掌握的情报足够让她摸清楚奥萝拉和康纳之间的关系，不过，露易丝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奥萝拉脖颈上戴着的蓝宝石项链，她怎么记得这条项链是不久前韦恩少总在某个拍卖会上买下的东西？
哦，年轻人。
从小到大都不缺人追的露易丝在心中叹气，可真都是一些容易陷入感情之中的青少年。
露易丝无意让奥萝拉尴尬，不动声色地跳过了这个话题，把奥萝拉带到了大厅里放满美食的桌子前。
她今天来参加卢瑟的晚宴是有正事要做的，自然无法当奥萝拉的宴会搭子，陪奥萝拉炫了两个蛋挞填了些肚子后便举着香槟离开了。
奥萝拉继续留在原地狂炫。
她和宴会上的人又不熟，而且一开始就是被可以免费蹭一顿美味的饭吸引过来的。
卢瑟请来的厨师确实做饭厉害，奥萝拉都快想去直接问问他请的是谁了，但又怕被卢瑟欠揍的语气激怒当众给他一拳。
吃了个半饱，奥萝拉准备收拾收拾去和康纳打个招呼，正当她寻找着桌子上的纸的时候，一只出现在了她面前。
手掌宽大，骨节处似有细小的伤口，掌心放着一条绣着花体W字母的帕子。
奥萝拉：“谢谢……布鲁斯？”
早就观察了她许久的布鲁斯眼含笑意，替她擦了擦嘴角那里还没擦干净的半点奶油，“好久不见，奥萝拉。”
1号：“呵！”
奥萝拉惊喜道：“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提姆呢？他今天还说他也会过来。”
布鲁斯：“提姆还有一些公务要处理，我代替他来参加今晚的宴会。”
少年泰坦那边需要红罗宾，正好对大都会最近发生的事情非常有兴趣的蝙蝠侠就用哥谭甜心的身份来参加了。
“是提姆邀请你来晚宴的吗？他可真是不够小心，我可不会让你这么漂亮的小姐独留在这里。”
布鲁斯冲奥萝拉眨眨眼，他努力在奥萝拉面前不维持花花公子的做派（毕竟她看上去真的很喜欢他的脸，而布鲁斯还没糟糕到对自己学徒的暧昧对象下手），但这对于已经习惯这种说话方式的他而言，哪怕有所收敛，尾音里也带着和情人耳语般的缠绵。
1号：“他变态？”
他难以置信地在奥萝拉耳朵旁大喊大叫：“他怎么敢用想泡你的语气和你讲话？他怎么敢？！”
奥萝拉的耳朵都快要从头上掉下来了。
1号就是条只会大吼大叫的喇叭狗，她稍微靠近一点韦恩他都能像被踢了一脚般吼叫起来，把奥萝拉蠢蠢欲动的心都叫没了大半。
奥萝拉一边在心里咒骂着1号，一边和布鲁斯解释她来到今晚晚宴的缘由。
布鲁斯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他看奥萝拉今天的打扮还以为提姆已经打赢了大半比赛，如今看来，他年轻的学徒在这条路上的坎坷似乎比迪克的多一些。
他将目光从奥萝拉吃完后层层叠起的盘子上移开，布鲁斯说：“想和我一起消消食吗，奥萝拉？今晚的名单里面有一些娱乐圈知名人士，说不定你会感兴趣。”
一听到这个，奥萝拉对美食的兴趣就打消了许多，她两眼发亮地说：“真的？如果我去的话他们会给我签名和合影吗？”
布鲁斯让奥萝拉用手勾住他的小臂，他携着比他矮了不少的奥萝拉朝那几个以往他根本不会关注的流行乐歌手走去，他柔声说道：“他们不会拒绝你的，奥萝拉。”
1号：“不准。”
2号：“别这样，奥萝拉。”
他们俩的话像气球一样，奥萝拉高兴地一松手，就呼啦啦从她脑后飞走了。
布鲁斯·韦恩的含金量在奥萝拉心中不断上升。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迷恋哥谭甜心了。当然，不可否认他的脸和钱占据了很大一部分理由。
但布鲁斯真的比奥萝拉约会过的所有人都贴心（尽管他们没在约会），他身上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气质，但又似乎牢牢把一切把握在手中。
奥萝拉的眼神但凡在某个地方多停留一秒，他就能知道奥萝拉想干些什么，好像有读心术般。
根本不会有人在布鲁斯面前拒绝奥萝拉的提议，何况奥萝拉的提议也只是一些粉丝要求，根本不过分。
奥萝拉渐渐明白了，布鲁斯想说的不是“他们不会拒绝你”，而是“他们不敢拒绝你”。
布鲁斯给她拿了一杯清爽的果汁，“在大都会的这些时间，你和新出现的那些英雄见过面吗，奥萝拉？”
奥萝拉喝着果汁，说：“基本上都打过照面，不过说过话的也就只有钢人和超级小子了。”
布鲁斯：“你也见过哥斯拉和拉顿？”
奥萝拉：“隔着老远见到过。你对她们有兴趣吗，布鲁斯？”
1号和2号想说的话都被消音了，只有哔哔哔的声音传来。
布鲁斯：“达米安对她们有兴趣，他很想见哥斯拉和拉顿一面。”
猝不及防听到臭屁小孩名字的奥萝拉：“……”
“为什么？”
布鲁斯无奈道：“他从小就对这些生物有比常人更多的耐心和兴趣。”
奥萝拉半信半疑地点点头。
在他俩闲聊的时候，莱克斯·卢瑟已经在讲台上完成了一场精彩绝伦的演说。
他说：“……让我们欢迎新的‘超人’！”
五彩缤纷的礼炮炸开，彩色的纸条从高空纷纷落下。
戴着墨镜的康纳飞在纸条之中，炫耀般绕场一周，才慢慢落在卢瑟身边，双臂高举，接受众人的欢呼声。
被墨镜掩盖在下面的浅蓝色眼睛瞬间就停在了场上那个人的身上。
她身上穿着一条款式简单的白裙，露出了圆润的肩头，银色的总是张牙舞爪的头发也被整齐梳成了一个小花苞的圆球挂在脑后，
会场里的暖光照在她身上。
像是暖阳照亮皎洁雪山之巅，刹那间，黄金如雨落入雪中，世间一切在他的眼中褪色，只剩她光辉灿烂。
奥萝拉轻声说：“我在这里，康纳。”
康纳在原地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像是终于收到卢瑟的眼刀那样火急火燎地往前飞了一段距离。
在快要飞下去的时候，理智回笼的他停了下来，接着突然朝奥萝拉的方向丢出一个飞吻。
一旁的卢瑟克制住在大庭广众下翻白眼的冲动。
康纳想，氪星人应该进化出心灵感应的超能力。
这样的话，他就能把心中想的东西全部告诉奥萝拉了，不管她在哪里。
但过了几秒，他又想，这会不会太过沉重？奥萝拉会不会不喜欢？
于是康纳注视着她，聆听着她的心跳，想——
还是算了。
他的心跳太吵，会吵到奥萝拉的。
卢瑟没把演讲主动权交给康纳，他让已经产生脱离他之心的超级小子当了个吉祥物，自己在上面侃侃而谈，宣布了卢瑟集团和新超人的合作关系。
奥萝拉摸了摸下巴，“但康纳不是已经不想和卢瑟合作了吗？他现在放完这些大话，之后康纳自立门户了他岂不是很尴尬？”
1号：“卢瑟比你想的危险。”
2号：“他不会让康纳的计划成功的。”
奥萝拉：“你们的意思是他有办法控制康纳？”
2号：“他有足够多的氪石。”
1号：“还有个狡猾的大脑。”
这就糟糕了，奥萝拉握紧拳头，她可不能让康纳被卢瑟威胁。
氪星人的弱点无非就那么几个，卢瑟一般用的都是氪石这一招。奥萝拉环顾四周，心中有了主意，她决定想办法削减一下卢瑟的氪石存量。
正当她准备打个招呼消失在大厅里的时候，却发现之前还站在她身边的布鲁斯已经消失不见了。
奥萝拉：“布鲁斯人呢？”
1号的回答被消音了。
2号：“别管他，他都这把年纪了会照顾好自己的。”
奥萝拉：“好吧。”
她开始在卢瑟集团的大厅窜来窜去，试图发现任何和氪石有关的线索。
这点倒是非常容易。
大厅旁边的展馆那里有个含铅的柜子里面放了一小块绿氪石，下面还放着这种矿石的学名和一系列专业解释。
奥萝拉在看到那行字的时候眯起了眼睛。
上面写着“……氪石含有大量辐射，对人体极其危险”。
突然，她眼角瞥到了某个人红色的裙尾。
奥萝拉鬼鬼祟祟地跟了上去，戳了戳露易丝的后背。
露易丝吓得跳了起来，看见后面是奥萝拉后才捂住胸口，她低声说：“我有正事要忙，你想干什么，奥萝拉？”
她今天是来调查莱克斯·卢瑟把超级小子推成“新超人”背后的阴谋的。
凭借露易丝这么多年和卢瑟作对的经验，他这么做肯定不只是为了名声，还是为了更多的利益。他接下来打算怎么做？他打算让康纳做些什么来打败其他“超人”竞争者，成为世人眼中真的超人？
这都是露易丝想知道的东西。
奥萝拉：“你知道卢瑟一般都把氪石放在哪里吗？”
露易丝：？
要不是她知道奥萝拉和康纳关系好，还以为眼前的又是一个氪石收集者了，专门针对氪星人那种。
露易丝：“卢瑟大厦内部到处都是氪石，只是他们平时藏起来了而已。”
“如果你想要找更集中的氪石的话，就需要去卢瑟的收藏室了。我以前知道一些他收藏室的地址，但之后他们都被更换过，现在暂时没有线索。”
“你问这个干嘛？”
奥萝拉：“我怀疑卢瑟可能会拿氪石胁迫康纳做一些事。”
露易丝顿了一下，“我会记下这件事的。”
身为正义联盟编外人员的她有许多渠道能直接联络他们，如果奥萝拉担心的事情真的发生，露易丝会将这件事转交给他们处理。
她还是没忍住自己的手去摸了摸奥萝拉的脑袋，手感真好。
露易丝维持着表情，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像个值得依赖的大人，“卢瑟大厦很危险，我很难分出精力来照顾你，奥萝拉。现在回到大厅里去吧，不要担心，我们会替你解决你的担忧的。”
奥萝拉知晓她拗不过露易丝，小鸡逐米般点头，“知道了。”
没有继续跟上去，奥萝拉在原地问：“我该怎么触发卢瑟集团的氪石？”
1号：“6点方向的墙，你撞破它的时候会出现氪石尖刺。”
“9点方向的柱子里面有氪石弓箭。”
“3点方向的……”
奥萝拉：“你就不可以好好管一管卢瑟吗？他的公司像杀死超人纪念馆似的。”
2号：“超人在氪石的影响下比普通人类还脆弱，从降落到地球的氪石数量来看，他活到现在已经很努力了。”
奥萝拉无语。
她说：“你就不可以交换一下？让神奇女侠或者蝙蝠侠来代替你教训一下卢瑟，把氪石全部收缴，这样不就得了？”
1号：“……”
他的世界里的氪石确实是他的手下帮忙处理的。
至于原来他为什么不干这些事情……
1号想了好久才想起原因。
他忽地反应过来，那个所向披靡的明日之子的心里是希望人类手里面能握着可以杀死他的武器的。
他以为把自己的弱点交出去能换来人类的真心，结果换来的只是【小丑】的玩笑。
1号：“蝙蝠侠不会这样干。”
奥萝拉：“你为什么不想这样干，2号？”
2号：“如果氪石在卢瑟手里，我会帮助氪星人将他们收回来的。”
1号：“然后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作风，你们会把氪石占为己有，那个阴暗溶洞里面藏着的氪石已经足以把超人杀死成千上万次了。”
2号：“你如果想在奥萝拉面前谈论这件事的话就继续。”
奥萝拉：“我不介意，你们继续。”
1号：“蝙蝠侠和卢瑟没什么区别。”
2号：“说出这句话的你和罪犯有区别？”
奥萝拉有些时候都怀疑他们两个是敌人关系了，一个一点也不像超人的超人和一个压根不在意杀人的蝙蝠侠，从某种程度上来看还是很适合当搭档的，但怎么他俩就恨不得当场打起来呢？
“轰——”
一声巨响突然从外面传来。
1号和2号顿时闭上了嘴巴，奥萝拉已经像阵风般逆着人流跑了出去。
此刻的大厅正在进行一场混战。
突然出现的歼灭者（超人模仿者中最像人机的那个）嘴里面喃喃着“杀死卢瑟”的话冲了出来，意料之中的被康纳拦下了。
两人纠缠被多久，经验不足的康纳就出现了疲态，所幸今天来参加宴会的还有约翰，他立刻就换上了钢人的装备加入了战斗。
场面变成了1v2。
但仍旧不好看，奥萝拉已经看出了钢人的吃力，时间一久，他必定败下阵来。
不能再拖延了，奥萝拉转过身就朝外跑出去，她需要找个没监控的地方变成哥斯拉80%来加入这场麻烦的战斗。
她刚迈出一步，就听到了后面传来了另一个陌生的嗓音。
加入战局，一击热视线将歼灭者打倒在地的机械超人从高处落到地面，他望着坑底的歼灭者，用冰冷的机械音说：“我们没有权利处置莱克斯·卢瑟。”
卢瑟：“你又是什么鬼？”
机械超人：“我是超人。”
“你是个屁的超人！”奥萝拉冲他们那边喊道，“拿块氪石出来就知道你是不是超人了！”
卢瑟：“……”
好恶毒的提议，他喜欢。
他果断从兜里面拿出了闪闪发光的绿氪石，机械超人如刚刚后面那个少女所言，在氪石的绿光下只是身子不稳地摇晃了几下，却依然飞在高空中。
卢瑟冷笑道：“你是个屁的超人。”
在调查的时候无意和卢瑟碰面，如今被卷入到这场风波中的露易丝看他的眼神也充满了警惕，“你想用超人的身份做什么？”
本想直接冒充超人的机械超人恼羞成怒地朝最开始揭露他的那个声音的方向看去，眼中红光闪烁，似有能切割钢铁的热视线随时喷涌而出。
但那个声音的方向已经没有人了。
他只能硬着头皮在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超人排行榜前五的两人面前说：“那是因为我身体有一部分接受了机械的改造，这才对氪石有了一定的免疫，露易丝。”
露易丝：“我看上去那么好骗吗？”
卢瑟：“继续你的表演，伪造物。”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歼灭者已经从刚刚热视线的攻击下恢复了过来，他抬起头，双手发出黄色激光，猛地轰向机械超人后背。
机械超人一个转身，热视线和黄色激光在半空中相撞，强大的冲击波将周围的玻璃全部炸开。
在玻璃落下来砸到他们身上的时候，康纳和钢人提着还留在现场那些人的衣领将他们救了出来。
康纳把露易丝放在地上，他焦急地问：“你有看到奥萝拉吗？”
他听不到奥萝拉的心跳了。
露易丝知道刚刚在响起的声音来自奥萝拉，但她也不确认奥萝拉在那么短暂的时间去了哪里。但她的消失是件好事，看刚刚机械超人那副丑陋嘴脸，他极有可能会伤害奥萝拉。
“她没事，”卢瑟代替露易丝回答了康纳的问题，“地上没有人受伤的痕迹，她比你聪明多了，肯定是早就逃跑了。”
“至于你，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想办法解决大厅里面那两个伪造物，否则我们都会陷入大麻烦。”
站在人类智力巅峰的卢瑟说：“歼灭者刚刚射出的黄色激光应该是某种能量物，只要将他体内的能量耗尽他的实力就会大打折扣。而机械超人，不管他是什么玩意，氪石确实对他来说有克制作用。”
“你解决歼灭者，钢人解决机械超人，”卢瑟命令道，丢给了钢人一个铅制的盒子，“别在康纳在附近的时候打开。”
不想听卢瑟命令，但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的钢人无可奈何地捏住盒子，“不用你提醒。”
他和康纳重新飞了回去。
但卢瑟也没急着走，他快步走回卢瑟大厦里，坐上了去往顶层的电梯。
跟着他步入电梯的露易丝：“你要去取你的装甲吗？”
卢瑟：“我自有打算。”
露易丝：“你刚刚和康纳说的‘奥萝拉没事’是安抚他的还是？”
她必须确认这件事。
卢瑟轻嗤一声：“我还用不着欺骗他这种事情。”
“好好用用你的脑子，莱恩女士。能在我们几人的感知下轻松带走一个活人的人，如今在地球上经常活动的不会超过三个。”
露易丝已经联想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
卢瑟：“我的晚宴混进来了来自哥谭的黑老鼠。”
另一边，被“来自哥谭的黑老鼠”扛在肩膀上的奥萝拉抱怨道：“你可以换个姿势吗？我今晚吃了好多东西，你的肩甲又那么硬，硌得慌，我要吐出来了。我吐在下面无辜路人头顶之后你绝对会多一个‘呕吐骑士’的外号的……”
身下的黑暗骑士立刻换了个姿势。
被抱着的奥萝拉这下觉得自己翻涌的胃部好多了，她要是在高空中吐出来，下面的人可就遭殃了。
奥萝拉两眼放光地望着自己侧脸旁边的胸甲，她吹了个口哨，“你的身材比之前那个屁股翘的蝙蝠侠好多了，朋友。”
她脑子里面的1号已经换上了痛苦面具，现在说不出话来了。
利用钩抓枪快速移动的蝙蝠侠闻言绷紧了下巴。
他太过正经，搞得奥萝拉也没了其他心思，她说：“能不能把我放下来？我还有朋友在那边，必须……”
原本要停下的蝙蝠侠又多移动了一条街道。
奥萝拉在他多移动了两条街道，处于一个监控较少的街道的时候才停下唠叨。
蝙蝠侠把她放了下来，他的声音像掉了半边身子的破风箱，沙哑低沉：“卢瑟大厦很危险，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回家。”
奥萝拉：“都听你的，伙计。不过我有一个问题，哥谭有三个蝙蝠侠吗？上次的夜翼一个，你一个……”
2号一个。
蝙蝠侠已经消失了。
奥萝拉：“我早就发现了他们都有同一个坏习惯。”
露易丝和康纳需要她的帮助，况且刚刚奥萝拉已经触发了一个去揍机械超人的任务。现在必须返回卢瑟大厦。
以哥斯拉80%的状态。
1号：“机械超人不好对付。”
2号：“但氪石能够削弱他的能力。”
已经变身成哥斯拉80%的奥萝拉取出之前做任务得到的那块绿氪石，氪石散发着莹莹绿光，像是淡绿色的糖果，勾得她分泌出口水。
奥萝拉一口把氪石吞了进去。
1号被吓到了，“你在做什么，奥萝拉？”
2号反应了过来，“难道哥斯拉可以……？”
“不错，”奥萝拉睁开眼睛，她不规则的背鳍间有淡淡绿光宛如河水般蜿蜒而下，“哥斯拉拥有吸收全部辐射和部分能量的能力，氪石上散发的辐射正可以变成我的食物。”
已知哥斯拉能吸收辐射，氪石会散发辐射。
所以哥斯拉能吸收氪石的力量。
黑夜中，她野兽般的瞳孔变成了两团悬挂着的绿光。
奥萝拉咧嘴一笑，“是时候让机械超人见识一下绿氪哥斯拉的力量了。”
第45章 奥萝拉、1号、2号和睁眼。
闪耀的绿色流星突然撞入卢瑟大厦。
那莹莹绿光让正在定位着歼灭者身上能量来源的卢瑟都没忍住, 眼神死死地盯着楼下的景象。露易丝借着他的监控将楼下的情况清晰收入眼底，他们俩几乎同时说出了那句话。
“是氪石。”
绝对不会认错，卢瑟和露易丝和不同颜色的氪石接触的时间超出常人想象, 他们俩隔着老远光看那绿光都可以辨认出氪石和普通矿石的区别。
但楼下 的不是一块氪石。
而是泛着绿光的、人形状态的哥斯拉。
卢瑟的脸都快贴到监控屏幕上了, 他的整张脸沐浴着哥斯拉身上散发着的绿光，嘴角疯狂扬起, 语气是根本没遮掩的兴奋，“她是怎么做到的？是进化, 不不不, 是吸收！哥斯拉吸收了氪石的力量！”
楼下，从天而降的奥萝拉一脚踩断了机械超人的肋骨，话说他有这玩意吗？
就在她到场前一秒, 机械超人已经和钢人以及蝙蝠侠打得有来有往了。
蝙蝠侠到达这里的时间比她稍早一些, 他一来就取出自己万能腰带里面的氪石加入了钢人的战场。
毕竟钢人这边看上去格外惨烈，他身上的高科技战甲在和机械超人的战斗中已经变得稍显残破，被机械超人一圈揍歪的那块金属上还时不时发出蓝色的电光，昭示着他糟糕的处境。
他手里的氪石确实能压制一些机械超人, 但这种规模的氪石还不够机械超人失去他强大的超能力。
加入战场的蝙蝠侠无疑是钢人的救星。
他像个经验丰富的老手一样利用氪石烟雾和夹杂在里面的炸弹重创了机械超人。
可惜机械超人的恢复能力超出众人想象，哪怕他的手被蝙蝠战机的火箭炮轰成碎渣，只需三秒的时间，宛如触手般的机械会从他受伤的肩膀处突然膨胀，迅速收缩成一只新手臂的样子。
隔壁被歼灭者揍到墙面上的康纳还不忘插嘴：“兄弟, 这招可不像超人, 像金刚狼了。你是金刚超人吗？”
奥萝拉很想回应康纳这句吐槽, 但话到嘴边她还是咽了下去。
忍耐, 一切都是为了哥斯拉的格调，她要克制自己的嘴巴。
脚下的机械超人在她身上散发的绿光下有些微微发抖, 但依旧没有被打败。滚烫的热视线自他双眼喷出，自下而上将奥萝拉整个人击飞，直直撞坏了好几面墙才停下。
脚好烫，被来了个火山足浴的奥萝拉切了一声，冲钢人吼道：“把氪石给我！”
钢人对于眼前的情况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他不清楚哥斯拉为什么要他这么做。
丢出几个蝙蝠镖，用散落的蝙蝠镖之间建立起来的能量矩阵暂时困住机械超人的蝙蝠侠扭过头，“按她说的做。”
钢人毫不犹豫地把和糖果一样大的氪石抛了出去。
奥萝拉一跳，宛如玩抛球游戏的大型犬那样以惊人的准头一口咬住了半空中的氪石。
然后她吞了下去。
钢人大惊失色：“这玩意怕不能乱吃？！”
人类吃了会死的，不对，他眼前的好像不是人类。
特意拉开了距离选择半空和歼灭者作战的康纳凭借着超级视力敏锐地察觉到了哥斯拉身上的绿光似乎更亮了一些。
“还不够。”钢人丢过来的氪石还不够奥萝拉塞牙缝，她扫视着全场，找到之前1号和她提到过的那些可能触发氪石陷阱的地方，猛地向前一步，朝那个位置一拳轰出。
氪石尖刺、弓箭、炸弹……仿佛不要钱般从这些地方冒了出来。
卢瑟摸着自己光秃秃的脑袋，“她是怎么知道我在那里藏着氪石的？”
“不要全部吃完！该死的，这怪物是饭桶吗？怎么连墙上的氪石碎片都不放过？！”
正吃着钢筋混凝土拌氪石碎片的奥萝拉：“嘎吱嘎吱。”
嘎嘣脆，像黄瓜口味的薯片。
露易丝：“你就给她吃吧，卢瑟。哥斯拉是来帮我们的，你留着这些氪石也没用。”
卢瑟青筋凸起，衬得他的头像个煮久了的绿色茶叶蛋：“这都是我的财产，是赤|裸|裸的钱。不是该死的哥斯拉的口粮。况且这些氪石还有用处……”他还想之后用氪石来控制康纳。
他不甘心地指着下面那个黑漆漆，喷着毒液：“蝙蝠侠不也有好多氪石吗？为什么她只吃我的不吃他的？！”
露易丝控制住嘴角，没有扬起不厚道的微笑，她开玩笑道：“因为她比较喜欢你？”
因为讨厌卢瑟所以在破坏他公司的时候毫无负罪感的奥萝拉咽下这附近能找到的最后一块卢瑟氪石，此刻她身上的绿光更是璀璨，连半空中的康纳在靠近她的时候都感觉自己快掉下来了。
他急忙拉开了距离，免得自己在众人面前摔个狗吃屎。
“轰——”
机械超人总算凭借着蛮力打破了蝙蝠侠之前布下的陷阱。
他面色冰冷，目含杀意，此刻再也找不到和明日之子的半点影子。
机械超人盯着奥萝拉：“我从没招惹过你，哥斯拉。”
哥斯拉吸收氪石能量的能力是他的克星，尽管机械超人身上的机械部分让他不至于在氪石的照耀下完全失去战斗力，但足够多的氪石还是能让他体内的有机部分变得极其虚弱的。
他原本以为今天是一次完美的亮相，没想到全被他们毁了。
现在想想，都怪一开始出声给卢瑟出主意的白毛teenager。要不是机械超人被眼前的情况困住，绝对要先去找找那个teenager的麻烦。
奥萝拉：“我想招惹你，怎么，你不服？”
她大踏步宛如重锤般踏破地板，砰的一声拳头已经砸向了机械超人。
机械超人无奈接拳，两人都拥有怪物般的力量和肉眼无法捕捉到的速度，战斗中卷起的风都足够把一个普通人撕成碎片。
一时之间钢人也没办法插入他们的战斗，只有蝙蝠侠也仿佛个非人类般依靠着高科技装备打辅助。
“蝙蝠，来块氪石！”
正准备丢炸弹的蝙蝠侠身子一顿，双手一掷，几块氪石精准地丢入奥萝拉嘴巴里面。
【你吸收了足够多的绿氪石辐射。】
【在能量耗尽前，力量、敏捷和防御额外提升200点。】
嚼完氪石的奥萝拉嘿嘿一笑，尖锐的三角牙齿上还有些残留的氪石碎渣，她尾巴灵活地缠住机械超人的小腿，将他用力往自己的方向一拉。
机械超人猝不及防被缠住，身子朝奥萝拉歪过来。但他仍依靠着可以轻而易举摧毁一座大楼的力量拼命挣扎着，试图逃离奥萝拉的控制。
巨兽发出被惹怒的吼叫，她的脚陷进地面，尾巴如同巨蟒般缠上机械超人的身躯，向内挤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墙面砸去。
机械超人被尾巴缠住，像被捶打的年糕一样被砸了数百下才停下来。
奥萝拉张开嘴巴，锋利的牙齿撕裂机械超人脖子那里那块有机体和机械交织的肢体。
哗啦啦，有零件碎渣像下雨般洒了一地。
机械超人半边身子都被奥萝拉撕了下来。
奥萝拉将他们吞食入腹，老实说，这玩意和没有味道的苹果一样，除了脆了一些她没吃出什么特别的口感来。
机械超人残缺的身子上沾染着氪石碎渣，恢复速度慢了许多，不再像刚刚那般可以瞬间恢复伤势了。
1号：“……一定要用这招吗？”
这玩意那么脏，要是奥萝拉吃了消化不良怎么办？
2号：“初步判断机械超人很难被杀死。”
奥萝拉：“把他全部吃了也死不掉？”
2号：“有一定的可能。”
那这门生意对于奥萝拉而言有些不划算了，毕竟机械超人脸还是长得有点像超人的，吃下他的脑袋她之后晚上肯定会做噩梦。
奥萝拉点点头，对捂着自己残缺部位的机械超人说：“我会给你留个躯干的。”
机械超人愤怒地嘶吼：“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不会被你打败的，我还要向超人复仇……”
奥萝拉一拳揍歪他的下巴，她掐着机械超人的脖颈把他举起来，“别停下，继续说。”
“我还想听听你背后到底有什么有趣的故事呢。”
眼见泰坦巨兽和机械超人之间的战斗局势已经定了下来，钢人松了口气。还没等他歇息一会，蝙蝠侠就开口：“你和超级小子离开这里，跟着歼灭者。”
歼灭者如卢瑟所言，体内的能量被康纳消耗完后就和电量只有10%的手机一样急着找充电线了，他黄色魔境闪烁了几道警告的红光，毫不犹豫地抛下康纳，扭头就飞向了远方。
而蝙蝠侠的卫星锁定了歼灭者的位置。
他丢给了钢人一个定位器，示意他跟着定位器的方向开始行动。
卢瑟的卫星也发挥了它的作用，两个有钱的聪明人选择了相同的方式：追踪歼灭者。
他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康纳。
在察觉到歼灭者走的是一条熟的不能再熟的路线后，露易丝拦下了快要飞走的钢人，请求他带自己也去到那里。
露易丝：“你不一起去吗，卢瑟？”
卢瑟盯着下面的奥萝拉，怎么看怎么满意，吃了他那么多玩意不成为他的东西那就太可惜了。他一动不动，头也不回：“唤醒睡美人的事情就交给你吧，莱恩女士，我可没这个兴致。”
露易丝翻了个白眼，坐上钢人牌Uber，“好吧，好吧。虽然你是个糟糕的人，但还是比隔壁的小丑好一点，卢瑟。”
卢瑟嫌弃道：“我不需要你在这种方面的夸奖，莱恩女士。也别拿那种没脸没皮的货色和我比，他不配。”
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将机械超人揍入坑底的巨兽战士身上，眼中既有惊喜又有几分势在必得。
他的老敌人的复活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那么，哥斯拉身上这惊人的能力也必须被他牢牢把握在手中。
卢瑟从密室中取出一个铅制的箱子，急忙从顶楼赶了下去。
楼下，机械超人已经被奥萝拉撕咬成了只能滚的样子了。
每个反派在被打倒之前似乎都有极强的倾诉欲|望来个走马灯。
机械超人本名叫汉克·亨肖，是个前途无量的科学家，也是个宇航员。
不久前他和他的妻子一起执行了神剑号飞船的任务，结果飞船在行驶过程中发生了事故。他曾满怀希望地以为超人能在事故中救下他们，事实是超人当时深陷与超级反派的战斗中分身乏力，无法赶到事故现场。
汉克·亨肖的妻子死在了事故中。
而他本人侥幸活了下来，接受了某个存在的改造。他也因此恨上了超人，哪怕知晓超人已死，也想要假扮成超人来毁了他的名声、城市以及其余的一切。
奥萝拉：“是谁改造了你？”
机械超人刚想开口，一段黑烟就就从他嘴巴那里冒了出来，他忽地尖叫起来，抽搐着滚来滚去，好像说出这个答案比刚刚奥萝拉揍的那顿还痛苦。
这种情况就不是奥萝拉擅长的领域了。
她让出位置，给了那个在她揍人阶段完成了扫描解析机械超人、现在正在他小臂上的微型电脑那噼里啪啦地处理着数据的蝙蝠侠一个眼神。
“该你上场了，蝙蝠。”
蝙蝠侠蹲下身子，把数据线插在机械超人太阳穴那里的那个插口。
奥萝拉看半天没看懂蝙蝠侠微型电脑屏幕上的那些东西，这可比学校期末考难多了。
她问：“这些玩意想表达什么？”
2号：“制造出机械超人的那个人为了不被追踪切断了他们之间的联系。他现在正努力在数据全部清除前保留下更多的东西。”
蝙蝠侠：“留存幕后之人的数据。”
好吧，虽然话少了点，解释得不清晰了些，但好歹蝙蝠侠是回应了她的问题。
奥萝拉瞥了眼系统，【任务15：S们背后的秘密】那里的进度条变成了【3/4】，只差歼灭者的身份她就可以完成这个任务，得到奖励【一个能让你变强大的药剂（残缺）】。
【任务79：打败机械超人】让她获得了100点能力点，奥萝拉没动这100点能力点，她打算等取得新泰坦巨兽毒素后再决定他们的去处。
“哇哦，我看到了什么？一个完美的生物。”
莱克斯·卢瑟笑呵呵地走后方走出来，大力称赞他眼前的奥萝拉。
他的眼睛扫过奥萝拉眼睛、背鳍和尾巴上冒着的绿光，越看越满意。
蝙蝠侠站了起来，向前一步挡在奥萝拉面前，警告道：“收起你的鬼点子，卢瑟。”
“我还没追究你闯入我城市的过错，这里是大都会，可不是哥谭，”卢瑟不屑地说，“我才是这座城市的主人，蝙蝠。”
“而且我想你身后的生物也不需要你来代替她说话，不是吗？”
奥萝拉推开蝙蝠侠的肩膀，她好奇地问：“你想干什么，人类？”
卢瑟伸出手，“我希望能与你成为朋友，哥斯拉。”
1号：“他想利用你。”
2号：“别理他，奥萝拉。”
见奥萝拉没有立刻做出回应，卢瑟信心满满地打开他带来的箱子。
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的氪石，属于是氪星人看了流泪的五彩斑斓。
卢瑟：“我想你会需要这些，他们是我给出的诚意。”
奥萝拉眼睛都看花了。
她在大脑感叹：“老天，原来氪石有那么多颜色！绿氪石我已经吃过了，凉凉的，像薄荷糖。红氪石、蓝氪石、粉氪石……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味道。”
2号：“你喜欢这个吗？我也有，可以给你，奥萝拉。”
1号：“我就知道，你们这群和卢瑟一个模样的混蛋。”
将奥萝拉不争气地咽口水动作收入眼底，卢瑟自以为胜券在握。他猛地合上箱子，在给出礼物前必须要让眼前这个不懂人类之间有礼尚往来这个说法的巨兽战士明白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卢瑟可不会让人白嫖他的财产。
他示意奥萝拉跟着他换个地方说话，“在拿到箱子里的氪石前，我们需要先聊一聊。换个地方，我可不在你旁边那个人的朋友名单上。”
蝙蝠侠紧锁眉头，“我不建议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奥萝拉快速上前一步，泰坦巨兽突然爆发的速度连蝙蝠侠都没抓住她摇晃的尾巴尖。
她似乎真的被卢瑟所说的话诱惑到了，蝙蝠侠的心沉入谷底，短短几秒中脑子里面出现了无数个计划。
用蝙蝠洞里面的氪石诱惑哥斯拉也在其中，不过优先级没排到前面，他还有更好的计划。
卢瑟嘴角的微笑越来越大，他像个良心企业家那样伸出双手欢迎新的手下的到来。哦，一切都在他把握之中。
然后他被一拳打飞了。
蝙蝠侠耳边传来了清脆的嘎擦声。
他沉默地盯着眼前这一幕，想要拉住奥萝拉尾巴的手抓住了一团空气。
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两个人类都没预料到会变成这种情况。
卢瑟鼻骨断裂，大脑眩晕，时刻有昏迷的可能。
昏过去前，他鼻青脸肿地质问打了他一拳的奥萝拉：“该死的，该死的！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奥萝拉用蛮力扯开他装着氪石的箱子，抓了一大把氪石放进自己嘴巴里面。
奥萝拉：“我不喜欢有代价的礼物。”而且她没忘记之前卢瑟挑衅她的那些话，这死秃头就是欠揍。
蝙蝠侠嘴角微不可见地抽搐了一下，所以她把代价解决了。
卢瑟胸口一口老血想要喷出，卡到喉咙那里不上不下，他咳嗽了几声，最终抵不过刚刚的拳头陷入了睡眠。
见场上最吵的那个人昏了过去，把氪石塞进嘴巴里面的奥萝拉也准备离开。
这些氪石她没吞尽肚子里，打算先含着，之后打人再用。他们可不能浪费，她揍了卢瑟之后卢瑟肯定不会再给她了，以后想要的话就只能——
奥萝拉把目光转向蝙蝠侠。
没错，想要的话就只能找蝙蝠侠。
蝙蝠侠屏蔽了她颇有分量的视线，“我们需要谈谈，哥斯拉。”
奥萝拉：“无聊就去找拉顿。”
用哥斯拉身份谈话她还要维持格调，话都不能说，憋得慌。
奥萝拉补充：“我对和人类谈话不感兴趣。”
蝙蝠侠无视她的话，说：“你和凯尔·怀特有联系，而他是帝王组织的人。”
奥萝拉把所有的力气用在克制“F**k，你怎么知道的？！”这句话从她嘴巴里面吐出上。
她选择把这句话放在心里循环播放。
1号：“虽然我不想承认，但你眼前这个家伙是个侦探。”
2号：“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
奥萝拉：“原来如此。”
她没对蝙蝠侠的话做出任何回应，像个身材敦厚的蚂蚱一样跳走了，踩烂了卢瑟大厦的好几块墙面，留蝙蝠侠吃了一脸哥斯拉尾气。
她只是一只无辜的泰坦巨兽而已，这种问题就等着去刁难1号吧。
奥萝拉心情不错地踩着月光跑到了大海里，任由海浪卷着她飘来飘去。
细碎的月光洒在她脸上，她数着从卢瑟那里拿来的五颜六色的氪石，仿佛自己在这一刻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放心吧，1号，”奥萝拉和他说，“我可不是卢瑟那种坏蛋，绝不会用氪石来对付你的。”
1号：“我知道。”
奥萝拉：“等你打赢复活赛，我就当你的超级罗宾。”
2号：“你不是说当我的罗宾吗？”
1号：“等等，你什么时候答应他了这个，奥萝拉？”
奥萝拉：“这不是重点，别计较这些。”
2号声音委屈：“但你说过你是我的罗宾。”
奥萝拉：“既是你的，又是1号的，我是你们的共享罗宾。”
2号：“不可以只当我的吗？不管从性格、年龄还是装备来看，我都比他合适。”
1号：“别当我不存在，臭小子！”
月光下银光闪闪的海水中，他们的声音在奥萝拉的脑子里面像泡泡一样一个个冒出来，睡在摇晃的海水床上，听着脑内1号和2号熟悉的吵嘴声，奥萝拉的嘴角不由得挂起微笑。
她说：“差点忘了和你们说这句话。你们是最好的导师，1号，2号。”
1号嘟喃了几句，“……谢谢，奥萝拉。”
2号认真地说：“你也是最好的学生。”
1号：“这是2号嘴里面说过最正确的话。”
……
北极，孤独堡垒。
露易丝穿上堡垒AI乔·艾尔递过来的棉衣，她望着被水晶困住的那个身影，“他什么时候会醒来？”
乔·艾尔：“今天。”
完全没想到歼灭者的目的地会是超人的北极老巢，也没想到超人居然没死，只是一直在接受氪星科技治疗的钢人观察着水晶中闭上眼睛的那个人。
那就是曾经救下他的超人，知晓他还活着对于钢人而言完全是一个惊喜。
露易丝在孤独堡垒的权限很高，乔·艾尔为追踪着歼灭者而来的他们打开了大门，并解释了歼灭者和超人的情况。
歼灭者是氪星科技产物，他是超人特意留下的保护措施。当超人因意外死去的时候，这个氪星机器人就会代替他守护地球。
同时，他在地球上行动时搜集到的黄太阳能量也可以传输给超人，帮助他复活。
突然，他们之间感官最为敏锐的康纳瞪大了眼睛，他声音满是期待，又有一丝紧张，“他醒了。”
露易丝抬起头。
孤独堡垒的冰晶中，超人睁开了眼。
第46章 奥萝拉、1号、2号和糟糕的一天。
参加完晚宴后的周天, 奥萝拉选择把时间放在学习上。
她和提姆在大都会国际高中的交换学生时间即将迎来尾声。
两人都选择在大都会国际高中完成期末考，以此来代替哥谭高中的考试。如今考试时间接近，奥萝拉准备再冲刺一下, 好给自己挣一个好学分。
这个学期结束, 接下来的那个学年就是她在高中的最后一年了。
不同大学的申请书准备工作可以占据她的大部分时间，她需要把相关的材料整理出来全部提交上去。一想到这些麻烦事奥萝拉就头疼, 所以她选择把他们全部抛在脑后。
话说回来她回到原来的世界不会还要重新考试、重新申请大学吧？
完全是噩梦般的景象，奥萝拉想想那个画面都不敢闭眼, 她拍了拍脑袋, 把多余的心思全部挤出去，全心贯注投入学习之中。
周四考试结束后，奥萝拉参加了朱莉的睡衣派对, 为此她拒绝了其他人的派对邀请。
参加睡衣派对的人全是奥萝拉的女性朋友, 1号和2号在奥萝拉踏进门前就被她驱逐了出去。
奥萝拉：“你们不能侵|犯我的朋友的隐私，今晚的派对是女孩专属。”
1号在这方面格外听话，2号也没意见，但他比起1号多问了一句,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上线呢？”
“明天下午7点以后。”今晚派对可能会通宵，奥萝拉估摸着明天她们估计会到中午才从床垫上起来。
而且保不准还会有第二场派对，1号和2号无论在哪个时间闯进来都会听见和看见些不该看的东西。
2号：“没问题，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奥萝拉。”
1号：“明天见。”
他们俩都下线了。
奥萝拉久违地呼吸到新鲜空气, 像终于逃脱了项圈的狗一般在朱莉的家里兴奋地跑来跑去, 她的朋友都快抓不到她的头发。
朱莉举着酒杯抱住她, “我会想你的, 奥萝拉。”
奥萝拉回抱住她，“我每个月都会回来大都会, 等到时候我再来找你玩，朱莉。”
“别说这些伤心的事情了，”朱莉举起酒杯，“让我们来干杯！”
“干杯！”
顶上是朱莉从她亲哥的房间里面找出来的迪斯科灯，闪亮的斑点洒落在女孩们的鼻尖，她们咯咯笑着举起手中的酒杯，你一言我一嘴地分享着生活见闻或是有趣的事情。
在第三瓶德国黑啤落入奥萝拉的肚子里的时候，她的脑袋已经有些晕了。
好吧，奥萝拉承认，她果然还是更喜欢度数低、甜度高的果酒。
但啤酒在派对上更容易制造氛围，看朱莉，她已经拿着啤酒瓶踩在女孩铺的床垫上假装自己是格莱美奖得主了，旁边的人也配合地打开手机灯光，装成她演唱会上忠实粉丝。
奥萝拉摇摇晃晃地从床上坐起来，到桌子那里给自己倒了杯苏打水。
她瞥到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几下，上面的数条来自康纳的消息通知让她提起了兴趣。
奥萝拉打开手机，康纳发过来的是一则邀请。
康纳：“我手里面有一个惊喜，你想知道吗，奥萝拉？”
他矜持地等待了半个小时，没得到奥萝拉的回复。
康纳：“真的不想知道吗QAQ？”
“我本来想提前告诉你的，但这几天你都在认真复习，就没有打扰你。”
他吊胃口的技术真的不怎么样，最后还是主动向奥萝拉妥协。
康纳：“明天下午2点《星球日报》大楼前面会举办一场面向社会的新闻发布会。”
“你一定要来参加，奥萝拉！”
奥萝拉：“和什么有关的新闻发布会？”
康纳：“！”
“你总算理我了，我等你等得好辛苦。你在干什么呢？”
奥萝拉：“我在朱莉的睡衣派对。”
康纳：“我也想和你参加派对。”
奥萝拉：“下次吧，男孩，今天的派对是女士专属。”
康纳：“我会把它用超级大脑记下来的，之后你就没办法赖账了。”
奥萝拉：“所以你一定想要我去的新闻发布会是……？”
康纳：“和S有关的。”
“我只能和你透露这个，因为它是谁也没想到的惊喜！”
“惊喜还是留有一点神秘感更好。”
S？
他是要宣布自己准备脱离卢瑟集团了吗？
奥萝拉只能想到这个，不过和S相关的东西太多了。上次她用哥斯拉的身份打败机械超人的事情也上了头条，机械超人这家伙之前伪装得很好，大众都以为他是个好人，所以在新闻爆出的第一时间都在狂喷哥斯拉。
还好正义联盟官方及时做出了说明，这才让哥斯拉的名声逆转了回来。
不过依然有不少的顽固派成了泰坦巨兽的黑子。
莱克斯·卢瑟就是其中的经典代表，他在新闻发布会上说出了“泰坦巨兽滚出地球”的话，还和记者说接下来他会派专业团队专门研发对付泰坦巨兽的武器。
他越讨厌奥萝拉，就说明奥萝拉做得越好。
奥萝拉对此相当骄傲，当天多吃了五块面包。
奥萝拉：“我很期待。明天你会去吗？”
康纳：“他们没邀请我上台说几句，不过我会站在旁边。”
奥萝拉原本就不太清醒的大脑彻底糊涂了，她发问：“我以为明天的主角是你？”
康纳：“不。”
“明天是另外一个人的专场，我可不敢抢他风头。”
奥萝拉：“不得不说，你吊胃口的技术提高了，康纳。”
康纳：“谢谢夸奖。”
“明天要我来接你吗？”
奥萝拉拒绝了，“不用，我自己会准时到的，我们新闻发布会后见吧。”
虽然没抢到接人机会，但成功拿到发布会后奥萝拉时间的康纳心情愉悦地回复：“都听你的，小姐。”
“让我看看是谁在玩手机？”
身后已经喝醉了的朱莉将犀利的眼神投向她身上，“是奥萝拉！”
“抱歉抱歉，”奥萝拉心虚地放下手机，在女孩们的嬉笑声中回到原来的位置，“我现在就过来。”
……
派对进行到清晨八点才停止。
在酒精和熬夜的作用下，奥萝拉在中午一点五十五才听到“叮铃铃”的闹钟，她睡眼惺忪地推开身上压着的另一个女孩的手臂，把吵闹的闹钟关了。
然后在看到那个时间她一个鲤鱼打滚，冷汗都快流了下来。
奥萝拉火急火燎地披上外套，像刚学会走路的鸡般插着脚踩在躺得横七竖八的宿醉高中生的缝隙中逃出卧室。
刚准备合上门，结果发现朱莉身上盖的被子全部被踢掉的奥萝拉一拍脑门，又跨栏似地跑回去替她掖好被角，这才离开。
完蛋了，完蛋了！
奥萝拉以惊人的速度跑向《星球日报》大楼的时候脑子里面全部是这句话。
她就不适合啤酒这玩意，昨晚玩太嗨一时头晕答应了康纳的邀请，结果一觉睡过去差点忘记了这个约定，要不是她有个午休闹钟忘记取消，今天可就要彻底当了只鸽子。
幸好朱莉家离《星球日报》大楼不远，奥萝拉跑过去只要20分钟。
她一开始还是想坐出租车挣扎下的，但今天通往《星球日报》大楼的这条街道不知为何比以往都要堵，似乎全大都会的车都聚集在了这条街道上。
街道上车辆的喇叭声此起披伏，大都会群众纷纷焦急地把脑袋探出车窗。
“走快点，快点！我们都赶着去见他一面，他回来了！”
谁回来了？
这个问题在奥萝拉的大脑里面停留了一瞬，如风般向后掠去。
她接着向前跑。
周围的人不知为何也和她一起跑了起来，大家好像在进行田径比赛似的，不管是十几岁的学生还是七老八十的老人，都疯狂地朝一个方向跑去。
他们像游泳池里面密密麻麻的游泳圈，被人造海浪打得像同一个方向奔跑，时不时撞到同类。
奥萝拉喘着粗气问：“你们为什么要跑？”
大都会人：“你不也在跑？”
奥萝拉喊：“难道你们也有个快要迟到的约会？”
“不，”离她最近的那个大都会人哈哈大笑，“这里居然有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孩子！你一定没看手机上的新闻。”
她身后的另一个大都会人打趣道：“如果你要去约会的话就别走这条路了，今天下午这条路绝对比卢浮宫的《蒙娜丽莎》前方的通道还堵。”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每个人眼中都充满希望。
似乎在这一刻有某种统一的信念流淌在他们的体内，他们踏出的每一步都是如此坚定。
奥萝拉的额头上凝结出豆大的汗珠，她不该在宿醉和熬夜过后的中午参加这种田径赛的，真该死。
她的喉咙发痒，大腿微软，速度渐渐慢下来了。
离她最近的大都会人扶起她的小臂，“我来帮你，孩子。都跑到这里，停下就可惜了。”
“谢了，女士。”奥萝拉感激地说，她接着旁边那位中年女士的力量完成了最后的冲刺。
但他们这些从不远处跑过来的人还是被堵在了外围。
前面全部都是拥挤的人群，人们摩肩擦踵，连可以挤往前方的缝隙都没给奥萝拉留下。
正当奥萝拉准备打开手机给康纳发条信息的时候，她周围的人发出了震天撼地的欢呼声。
他们在为什么而欢呼？
奥萝拉茫然地看向四周，情绪激动的大都会人似乎和她之间竖起了厚重的玻璃，她听着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却不知晓这一切的缘由。
狂风在奥萝拉头顶疾驰而过，人们的视线追随着从他们头顶飞过带起一阵红色疾风的身影，欢呼声越来越大。
她身边那位女士喜极而泣，她抱着奥萝拉说：“上帝保佑！这是一个奇迹。和我们一起欢呼吧，孩子！”
“哦。”奥萝拉呆呆地加入周围人的队伍中，用不知所谓的语言欢呼着她不知晓的东西。
《星球日报》大楼那里的情况被人群的脑袋挡住了，但大楼旁边已经竖起了两面宽大的屏幕，足以后方的人群看清现场的情况。
她看到了露易丝，看到了康纳，看到了神奇女侠和其他正义联盟的成员。他们都站在台子两侧，等待着主角的到来。
那阵红色的疾风总算停止了移动。
他从高空缓缓落下，红靴踩到柔软的地毯上，没发出一点声音。
深蓝色的制服之上刻着一个显眼的S标志，大都会人都知晓这标志代表着希望。
他鲜红的披风在大都会的阳光下仿佛飘动的旗帜，重返人世的明日之子朝众人露出微笑，宣告着他的回归。
“超人！”
有人高声呐喊出他的名字。
“超人……”
有人哭泣朝他伸出手。
“超人？”
奥萝拉重复着他的名字。
她眼都不眨地看着大屏幕上微笑的那个人，“他是超人？”
已经听不见她声音的大都会人用欢呼声回答了她的问题。
“这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奥萝拉站在众人之中，踮起脚，伸出手，够着身子指向那个高台上的人，“他不是超人。”
没有人在这种激动人心的时刻关注她的行为。
她慌张地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抓住四周礼炮打出的彩色纸片，轻轻一捏，便成了皱巴巴的垃圾。
奥萝拉企图从屏幕上正义联盟成员和其他人的脸色上找出什么不同。
但大家都笑着。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每个人眼中都充满信任。
只有她像个格格不入的小丑般指着台上那个“伪劣品”，试图从其他人那里找到更多的证据。
系统呢？
奥萝拉咬住嘴唇，疯狂地点击系统界面。
可无论点击多少次，她都没有触发“揭穿假超人面具”的任务。
周围的人乌泱泱地朝她压来，她不知所措地望着只有自己才能看到的系统界面。
最终，奥萝拉攥紧拳头，像个固执的陀螺般撞开挡住她路的人，不要命似地朝旁边的大楼挤过去。
“你的望远镜多少钱？”
“啊？但我要拿来看超人，你找其他人吧。”
“100美元。”
“孩子，你去找……”
“200美元。”
“我……”
“300美元。”
“拿去吧。其实我也可以看手机直播的。”
从路人那里买了个望远镜，奥萝拉闯进《星球日报》大楼对面的那栋大楼里，她原本想乘坐电梯上去，但发现聪明人不止她一个，今天来打扰这栋大楼的人太多了，连电梯都被封锁了起来。
奥萝拉拐了个弯，撬开楼道的门，咚咚咚，她的脚步声在楼道里面响起。
爬到六楼的时候奥萝拉想，她这辈子都不想碰德国黑啤了。
要是没有那几瓶啤酒，她就是跑个一个小时都不会像这样疲惫。
爬到十二楼的时候奥萝拉想，原来康纳和她说的惊喜就是这个。
他估计是从社交媒体上看到了奥萝拉经常转发和点赞与超人相关的推文或视频，就以为她也是超人的粉丝。
其实也可以算，奥萝拉想告诉他，不过她关注超人完全是因为她脑子里面住着1号。
爬到二十四楼的奥萝拉想，正义联盟和露易丝是不是被脑控了？
他们怎么会认为那个人是超人呢？那家伙分明和1号一点都不像。
爬到顶楼的奥萝拉气喘吁吁地踢开阳台门，出乎她的意料，阳台上已经有人了。
和大都会今天的阳光一点也不匹配的蝙蝠侠注视着她这个不速之客。
奥萝拉和他打招呼：“嗨，蝙蝠，介意这里多我一个吗？”
蝙蝠侠：“这栋楼的楼梯入口应该有锁。”
“别在意这些细节，”奥萝拉嘟囔着跑到他身边，用刚买的望远镜打量着楼下的景象，现在视野好多了，她可以亲眼看到超人，“你不和你的同伴一起站在下面吗？”
蝙蝠侠一声不吭。
奥萝拉：“好吧，我知道你们哥谭人就是那么与众不同。不过没事，你旁边不还有我吗？我也和下面的人与众不同，咱俩一起孤立他们。”
蝙蝠侠：“你为什么要跑上来？”
奥萝拉：“为了亲眼看到超人。我昨晚喝太多了，今天起得太晚，没抢到合适的位置，只能站到后面。”
蝙蝠侠知道她昨晚参加了派对。
她身上有着淡淡的酒味，脸上残留着运动后的红晕，眼角有些青黑，在她白皙的脸蛋上更是明显。
银色头发凌乱地炸开，发尾那里还挂着一个粉红色发卡，估计她出门的时候都没发现这个。身上的卫衣穿反了，运动鞋的鞋带也随意地撒开，不知道她是怎么穿着这种鞋子在短短七分钟内爬上来的。
她狼狈地像个刚滚过垃圾堆的流浪汉，眼睛却亮地惊人，仿佛阳光下七彩的泡泡。
她用望远镜看着下面的情况，蝙蝠侠瞥到她的嘴巴张开又合上。重复了几次后她好似终于下定了决心，她问：“你们有没有考虑过超人是假冒的可能？”
蝙蝠侠微不可见地怔了一下，“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他旁边那个年轻人数着手指说出她瞎掰的理由，她振振有词道：“首先，他的眼神太过坚定，不像超人了，反而像美国队长。其次，他说话的声音也不像，他只学了视频里面超人的音调，却没去深究他背后的情绪。最后，最后……”
她卡了一下，像耍无赖般说：“反正他就不像超人。”
蝙蝠侠：“我知道了。”
他会让火星猎人之后加强模仿技术的。
没错，如今在《星球日报》大楼前架起的高台上高声演讲的人并不是超人，而是正义联盟成员火星猎人。他拥有变形的能力，可以变成超人的模样，顶替超人出现在那里。
至于为什么真的超人不上场，那是因为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台上，“超人”朗声介绍道：“……我也在废墟中发现了一个失踪已久的朋友，他是我们《星球日报》的老熟人——”
“克拉克·肯特。”
克拉克·肯特走上台，来自堪萨斯的大个子不太经常遭受同行长枪大炮的攻击，在一阵闪光灯中露出了腼腆的微笑，作为幸运观众和“超人”来了个合影。
“那是克拉克·肯特？”
奥萝拉不敢相信地问。
“那是克拉克·肯特。”
用望远镜看到肯特夫妇和露易丝神色的奥萝拉心中最后一点希望被掐灭了。
肯特夫妇不会认错他们的孩子，露易丝不会认错她的爱人。只有克拉克·肯特还在台上，他们就不会分给“超人”一个眼神。
他们就是最好的证据。
证明奥萝拉一直以来遭受欺骗的证据。
她拿着望远镜的手再也没有举起来，仿佛脱臼般沉沉落了下去。
连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也看不出他旁边的少女在想什么。
顶上的阳光越是灿烂，楼下的人们越是开心，就显得她越是失落。
她站在阳台上，摇摇欲坠，好似被塑料袋套住了脑袋。能看到外面的欢笑声，却在稀薄的空气中难以喊出求救的话。
蝙蝠侠抓住她的手腕，他低声问：“你发生了什么？”
哪知他这句话好似点燃了她身上怒火的导火索，她突然开始口不择言地咒骂，从最基本的“F**k”、“Sh*t”到街头混混才会说的脏话她一个都没落下，全部吐了出来。
她的声音很大，每一声都好似用尽全力在嘶吼。
但下面“超人”的声音可以轻而易举地盖住她的咒骂声。
她的咒骂声不知在什么时候变得越来越小，像是耗尽了力气，停止了挣扎。
蝙蝠侠盯着她，既没有上前追问也没有表演他最擅长的突然消失。
他就是站在奥萝拉身边，像个不会说话的高大雕塑般，唯有他替她挡住的阴影提醒着奥萝拉他没离去。
奥萝拉拽住蝙蝠侠的披风，头发遮挡住他投来的视线，“你知道吗，蝙蝠？我今天才知道我像你最大的宿敌，哥谭市最大的白痴。”
“我简直像个小丑，是大都会最大的笑话。”
蝙蝠侠：“这不是个恰当的比喻。”
奥萝拉才不管呢，她现在只想把翻涌的胃部里面恶心的东西全部吐出来。
她说：“该死，怎么我每次见到你都想吐。其实我平时不是这样的人，我也不想在你面前表现得很糟糕，在一个大家都很高兴的日子跳出来说我很伤心，这对所有人来说都不好。”
“但我就是很愤怒，我就是很想大吵一架，甚至打他们一顿，”奥萝拉仰起头，刺眼的阳光让她被迫眯起眼睛，“这种时候应该来根烟，像文艺电影那样两个人交换点烟。但我从没抽过烟，他们都说第一次抽烟的人会被呛个半死，我在你面前已经很丢脸了，要是再被呛到的话就完蛋……”
她的脸突然照下一块阴影。
蝙蝠侠用披风替她挡下阳光。
传闻中他是恐惧的化身，但如今在奥萝拉的眼前，他在炎炎烈日下宛如一股清泉带来冷冽的气息，冲淡了闷热浮躁的情绪。
他的手出现在她面前，戴着漆黑手套的手掌宽大，手心里面有一颗和他气质不符的包装精致的糖果。
奥萝拉愣了一下，“给我的？”
蝙蝠侠点头，“没有烟，但可以吃糖。”
奥萝拉撕开糖纸包装，把糖果塞进嘴巴里面，是薄荷味的。
凉爽的味道，她说：“我可从没想过名声在外的黑暗骑士兜里面还会藏着糖。”
蝙蝠侠：“我有很多个plan B。”
奥萝拉含着糖，声音黏黏糊糊的：“你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不过我很喜欢。谢了，蝙蝠。我之前和你说过谢谢吗？”
蝙蝠侠：“不用道谢。”
奥萝拉拽了拽他的披风，她说：“这可不是能省去的事情，蝙蝠，毕竟我现在能为你做的事情也就说声谢谢了。”
“今天的一切都很糟糕，”她说，“你是个意外，蝙蝠。”
蝙蝠侠颔首，接受了她的道谢。
奥萝拉把自己蜷缩起来，她坐在蝙蝠侠的披风下方，挤在那块阴影处。她说：“我需要休息一会，我的社交能量要耗尽了，朋友。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可能会像块石头一样一动不动。”
蝙蝠侠：“我知道。”
奥萝拉仰起头来说：“最后一个问题，蝙蝠。像你一样的人真的会忙到挤不出来一点时间来看我一眼吗？”
“哪怕只是一眼都那么困难吗？”
蝙蝠侠以为她在说凯尔·怀特。
只有奥萝拉知道她说的另一个【蝙蝠侠】。
“我问了个蠢问题，”她笑着说，“忘记它吧，蝙蝠。”
奥萝拉不再吭声，只是眼睛无焦距地注视着前方。
她发誓，她要把1号揍成狗屎。
第47章 奥萝拉、1号、2号和国王的新衣。
克拉克·肯特走下台子, 奥萝拉也没继续待在这里的想法。
蝙蝠侠看出了她的打算，他说：“凯尔·怀特很危险，你应该离开他。”
侦探将让奥萝拉伤心的对象锁定在了记者怀特身上。他用尽了所有办法都没有找到怀特的踪迹, 怀特是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神秘人员, 从他搜集到的情报来看，身为帝王组织成员的他和亚马逊岛有着密切的联系, 并且对部分英雄相当仇视。
这些特征几乎是把“超级反派”这个标签贴在了怀特身上，而身为怀特监护对象的奥萝拉, 蝙蝠侠暂时倾向于她知道一些秘密, 但不多。
奥萝拉：“我不知道他危不危险，我就只知道他是一个狗屎。”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她打开阳台的门, “谢谢你的建议, 蝙蝠。”
奥萝拉大脑一片乱糟糟。
她知晓自己不能再在蝙蝠侠身边待下去了，他是个头脑灵活的侦探，而她又有太多的秘密。何况奥萝拉现在还想把精力投在1号和2号隐瞒的事情上。实在分不出精力应付他。
将身上的监听器甩掉，奥萝拉啪塔啪塔地踩着楼梯下了楼。
她楼梯才走了一半, 就看到康纳打开窗子翻进了楼道之中。
他那双浅蓝色的眼睛扫了一眼奥萝拉，接着就把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他望向她的眼神沉满担忧：“发生了什么，奥萝拉？你看上去很糟糕。”
氪星人过于敏锐的感官能迅速察觉到她上蹿下跳的心率、紧张的肌肉和皱成一团的眉毛。
奥萝拉在他面前无处可藏。
她把头埋在康纳的皮夹克里，低声说：“我现在有点讨厌你的超能力了, 康纳。”
“唉？”康纳傻了眼, 他慌张地抱着奥萝拉飞出大楼到高空之上, “我做错什么了吗？我不该问你那个问题的……”
“是有人欺负了你吗？你可以告诉我, 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去揍他的, ”他把奥萝拉抱高了一点，让她的脑门抵在自己的肩膀上，自己则歪着头像哄人的小狗般去用毛茸茸的脑袋拱奥萝拉，“拜托，说出来吧，我会替你想办法的。”
“对不起。”奥萝拉从嘴巴里面挤出这句话。
她把头埋得更深了，像受到威胁的鱼那样将自己沉沉地埋入柔软的沙子里以此来躲过危险。
她说：“我不该让我的情绪牵连到你，康纳。”
“没事，”康纳轻拍她的后背，节奏舒缓温柔，“你不用为此和我说道歉，这是很常见的事情，奥萝拉。我们总是被卷入到各种情绪之中，要在短时间内将自己完全从情绪中脱离出来是很困难的事情。”
他顿了一下，“你可以让你的情绪牵连到我，奥萝拉。因为我希望我是可以和你一起面对这些糟糕情绪的人。”
“老天，”奥萝拉把头侧过来，她扯着距她不超过5厘米的康纳的脸颊问，“你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话？电视剧里面有这些吗？”
被她扯着脸颊的少年眨眨眼，声音模糊：“我只是把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他不确定地问：“你不喜欢这样吗？”
“不。”奥萝拉摇摇头，松开康纳的脸颊，揉了揉，少年得寸进尺地在她手心蹭了起来。
氪星人连子弹都无法打穿的脸颊在她手下却足够柔软，和人类的无异，若不是他从不眨眼、存在感十足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看，像是能看穿她的血肉、聆听她的心跳、让她无处可逃，奥萝拉真的会把他认成一个普通人。
奥萝拉：“谢谢你，康纳。”
她问：“你知道玛莎和乔纳森现在在哪里吗？”
康纳虽然不解她问肯特夫妇去处的原因，但还是老老实实开口：“你应该知道克拉克被找到的事情。今晚《星球日报》要举办欢迎他归来的宴会，玛莎他们也被邀请了。”
奥萝拉：“我们能参加吗？”
康纳：“他们肯定不会拒绝。”
他眯起眼打量着奥萝拉，问：“参加欢迎会能让你心情好些吗，奥萝拉？”
奥萝拉点点头，“是的。现在让我看到一些快乐的事情会好一些，我可能需要和玛莎来一个抱抱。”
她的身子突然被提了起来。
奥萝拉的视线一晃，整个人正对着康纳的脸，还没看清少年眼中的情愫，奥萝拉就被整个人揽入他暖洋洋的怀中。
“我也可以给你拥抱，奥萝拉。”
他一手扶着奥萝拉的脑袋，一手如铁钳般牢牢把握奥萝拉的腰，在万丈高空中抱住了她。
奥萝拉脚下踩空的那个瞬间差点下意识地变成拉顿，不过她下一秒就反应过来了康纳想做些什么，硬生生忍下了变身的冲动，接受了他的抱抱。
前面几秒康纳的生物力场维持得还很好，奥萝拉抱住他简直像在抱一大团缠人的云朵。
但后面几秒他的生物力场似乎有点失控，奥萝拉明显感到他的身子变得如钢铁般僵硬，她肚子哪里似乎也有什么硬物抵了上来，扶住她腰部的手无意间用的力道也在加重。
像被氪星章鱼缠住四肢的奥萝拉提醒：“你的生物力场好像失控了，康纳。”
“对不起，对不起！”康纳像被人揍了一拳般跳了起来，他左脚踩右脚地以最快的速度飞回了大都会，“我不是故意的，我从来不会这样……！”
接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整张脸变成了夸张的红色，康纳结结巴巴地说：“我要走了，我必须走了！”
他像甩包袱一样把奥萝拉放在了大都会的巷子里，弓着身子踉踉跄跄地跳到远处，以非常奇怪的姿势飞走了。
因为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眼睛都来不及捕捉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奥萝拉：“……”
有些时候真的不懂这些氪星人在想些什么。
她收起多余的心思，用手机联系了露易丝和肯特夫妇，恭喜了他们的家人又回到了他们身边。
他们理所当然地邀请了奥萝拉来参加今晚的宴会。
奥萝拉回宿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便来到了宴会地点。
《星球日报》编辑佩里选择的不是什么高端场所，而是氛围更好的家庭餐馆，正是罗克松街道上的罗娜的餐厅。
餐厅墙壁上已经挂满了五颜六色的气球，还有横幅写着“恭喜大难不死的克拉克·肯特”。里面长条拼凑在一起的桌子旁站满了《星球日报》的记者和今天主角的朋友，克拉克被堵在他们之中打闹，脸上沾了不少别人摸上去的蛋糕。直到周围的人在酒精的作用下大着舌头说着不着边际的话的时候他才侥幸逃脱。
露易丝：“我猜你脸上的蛋糕是吉米的功劳。”
克拉克无奈：“还有凯特，他们实在是喝得太多了，现在还不到7点。”
露易丝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他，“擦干净些，我要给你介绍个人。”
克拉克一边擦着脸一边问：“你在这段时间交的朋友？”
露易丝：“我和玛莎他们的新朋友。她是个不错的女孩，玛莎和乔纳森都很喜欢她。”
克拉克看到了那个站在他人类养父母面前的女孩。
她和康纳差不多年纪，正处于成熟和青涩之中摇摆的年龄段。她有着罕见的头发颜色，像是克拉克飞过的那些没入云端的高山顶尖洁白的积雪般纯净。那双蓝金色的眼睛是这颗星球上任何宝石都无法匹敌的闪耀，或许只有在无尽璀璨的银河中才能找到这样独特的星星。
她今天特意打扮过，在餐厅的灯光渲染下像是闪闪发亮的移动钻石那般引人注目。
露易丝介绍了他俩认识，克拉克察觉到她的眼神停留在自己身上，仿佛看到什么新奇的东西般细细打量着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连他鬓角那里没擦干净的奶油都没放过。
“哦，肯特先生，”她捂着嘴笑着说，“你的脸上还沾着蛋糕呢。”
“谢谢提醒，”克拉克尴尬地用力擦了擦她视线停留的地方，“叫我克拉克就可以了，奥萝拉。”
奥萝拉：“一切都听你的，克拉克。”
她张开嘴巴好似打算说些什么，但克拉克的两只手已经被他的醉鬼同事抓住了，他们打算拉着今晚的主角去跳舞。克拉克只能充满歉意地从奥萝拉面前走开。
他和露易丝跳了舞，和玛莎跳了舞，拉着吉米和佩里的手和一群人站在桌子四周转了一圈又一圈的舞。
克拉克把大声吵着“天上有粉红色超人在飞”的吉米放在沙发上，他们到底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把自己灌醉的，从不会喝醉的氪星人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沙发旁还站着另外一个人，见到克拉克看过来，她对克拉克笑了笑，举起手里的酒杯。
克拉克犹豫了一下，尽量不让自己看上去像一个最讨这个年纪的孩子厌恶的多管闲事的大人那样说出那句话。他温柔地劝说道：“罗娜家的苹果汁也很好喝，你想尝一尝吗，奥萝拉？”
“当然，”没想到他会说这个的奥萝拉愣了一下，她瞥了眼手里的酒杯，挑眉问道，“因为我在喝啤酒你才会这么问？”
克拉克：“我想你应该还没到饮酒的年龄，孩子。”
奥萝拉追问：“如果我一定要喝，你能拿我怎么办，先生？”
克拉克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他摊手，“那我就只能遗憾你吃不到罗娜家的苹果汁配芝士饼的味道了，他们俩在一起是绝配。”
奥萝拉被他逗笑了。
她问：“我能问你一些问题吗，克拉克。”
克拉克点头。
奥萝拉：“你心中苹果派排名前三是？”
克拉克：“第一是我妈做的，第二是罗娜家的，第三在英格兰的一家小店。”
奥萝拉：“你觉得超人和蝙蝠侠打起来谁会赢？”
克拉克：“蝙蝠侠*。”
奥萝拉：“你时常感到愤怒吗？”
克拉克：“偶尔。”
奥萝拉：“你不感兴趣我问你这些问题的原因吗？”
克拉克：“我确实有些疑惑，但我想这些问题的答案肯定会对你很重要。如果你开心的话，你会主动告诉我的，奥萝拉。”
奥萝拉：“万一我一直都不开心呢？”
克拉克：“那我会想办法让你开心。”
奥萝拉注视着他，这个大个子是真正的明日之子，会让1号自惭形秽的人。
墙面上的时钟转到了6点59分的位置，她笑着说：“可以给我换杯苹果汁吗？”
“乐意效劳。”克拉克转身去往桌子旁寻找苹果汁。
奥萝拉扭过身，看向黄色格子墙纸的墙面。
19点的时候，1号和2号准时上线了。
2号：“晚上好，奥萝拉。”
1号：“你还在派对上？”
音乐声盖过人们的嬉笑声，他们都以为奥萝拉还在和她的朋友们聚会。
奥萝拉盯着墙纸，没有转动身子，她问：“1号，你是死去的超人。”
她重复道：“是被毁灭日杀死的那个、我这个世界的超人，对吗？”
1号：“……是的。”
“奥萝拉。”
她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
这个声音让1号坠入深渊。
他喃喃自语道：“不可能……”
奥萝拉转过身，克拉克·肯特将苹果汁和芝士饼都拿了过来，他说：“请尽情享用。”
奥萝拉喝了一口酸涩的苹果汁，用刀子切下一块还能拉丝的淡白色芝士饼切下一角放入嘴巴。
1号：“这、这一定是假的！一定是正义联盟的阴谋，他们肯定用了某种障眼法来让克拉克·肯特复活。”
他崩溃地抓住在他眼前条条断裂的绳索，临死之人做出最后的挣扎，“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奥萝拉？你必须相信我……”
“啪！”
餐刀被奥萝拉直直插入盘子里，白瓷制成的盘子上面瞬间多了一条蛛丝般纵横交错的裂痕。
在音乐与欢笑声的掩盖下，盘子破裂的声音没引起他们的注意。人群中只有克拉克朝她这边投来担忧的目光。
“F**k，1号，我没相信你吗？”
“你问问你自己，在你默认你就是被毁灭日杀死的超人的时候我没有相信你吗？我是不是像个傻叉一样相信了你说的话，还以为你真的死了！”
“别当个哑巴，回答我的问题，1号。”
1号：“……你相信了我。”
奥萝拉：“这事不复杂，1号。你撒个谎，我信错了人。你就是坨无药可救的狗屎，不管你是来自哪个世界的超人，你都是坨狗屎。”
多元宇宙概念在如今并不是什么普通人接触不到的东西，奥萝拉之前才重刷过《瞬息全宇宙》，自然不会没想到1号的真实身份是来自平行世界的超人。
另一个世界的氪星国王浑身僵硬，仿佛四肢都被刺入了千斤重的钉子，动弹不得。
奥萝拉说的话像抹了毒的匕首般刺破他的衣服，捅入他的心脏。
她说：“你知道你和这个世界的超人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1号？”
“他永远都是希望之子，从不会被愤怒和恐惧控制，当他死去的那一刻，全世界都为他默哀，当他复活的那一刻，全世界都为他欢呼。”
“不管是正义联盟还是大都会人，所有人都爱着他。”
“而你呢，1号？”
奥萝拉的声音没有笑意，她像个无关的人那样陈述道：“你是个被负面情绪控制的人，你用欺骗的手段来换来信任，你甚至把自己都该死的骗了。”
“别再装下去了！你根本不是明日之子，你根本不配当‘超人’！”
“好好问一下你自己，你的世界还有多少人追随着你、仰慕着你和爱着你？正义联盟的人在里面吗，大都会人在里面吗，玛莎和乔纳森在里面吗？！”
“至于我，”她一口将苹果汁喝了个干净，“虽然你能猜到答案，但为了避免你又把自己骗过去，我还是直接说出来比较好。”
奥萝拉朝自己竖了个中指，“我讨厌你，1号。”
“F**k yourself，骗子！”
她的身边久久没有响起其他人的声音。
氪星国王穿上已久的新衣在这一刻被彻底撕成了碎片。
国王不是第一次给自己编造新衣。
当他的王国化为灰烬、心爱之人死在自己手中的时候，破碎的国王在亚马逊战士的帮助下编造了第一件新衣。
他的新衣光辉灿烂，每一根针脚上面都写满了恐惧和愤怒交织的欲|望。
穿上新衣的国王踏平了战争之地，将这颗星球放进了瓶子中。
他望着玻璃瓶子里面的星球，却时刻害怕瓶子破碎，星球毁灭，他再次失去一切。
失去一切的痛苦已经足以让国王接近疯狂，他无法再接受自己再经历一次。
于是他和他的朋友们一起缝制了第二件新衣，用霸权统治编织了脆弱的幻想世界。
第二件新衣完成之后沾了不少血。
当手握弓箭的罗宾汉将他的人类养父母作为人质的时候，穿着新衣的国王打死了他。
他的拳头上沾上了朋友的血，这不会是最后一个。
当骑士管家试图阻止他、控制闪电的法师劝阻他、与他在斯莫威尔小镇听过风吹麦子声音的朋友背叛他的时候，他的新衣染上了更多人的血。
人们意识到了他们的国王是个暴君。
但他们都不敢在国王面前谈论这件事，他们都害怕成为国王的手下冤魂。
他的朋友们明白了国王是个疯子。
他们不再愚蠢地期盼这一切可以回到过去，相信国王能带领他们走向更好的世界。
他们站在国王用谎言堆砌起来的城堡里，看着把自己都骗过去的国王高谈论阔着美好、幸福和希望。
他的新衣是如此的结实又丑陋，被血滋养的布料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乳白色的蛆虫时不时从洞口钻出，摇晃着他们肥大的身子，啃食着新衣上的腐料。
穿着新衣的国王对此毫无察觉。
直到今天——
那个孩子，那个拥有着钻石般漂亮容貌的孩子从人群中冒出来。
躲在暗处的骑士没抓住她的发尾，负责守卫的亚马逊战士没察觉到她的存在。
她就那样大摇大摆地走到了国王面前，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国王被突然出现的她吓到了，他吓得退后一步，踩到了自己的新衣，地上渗出了腐臭味道的黑水。
那个孩子指着他，像在看一个笑话。
她哈哈大笑：“快来看看这个愚蠢的国王！他像个白痴一样穿着那么丑陋又肮脏的衣服，还以为自己穿的是由世界上最厉害的工匠编织出来的新衣。”
“不，”被揭穿的国王恼羞成怒地嘶吼道，“你什么都不懂，我身上穿着的衣服是由最昂贵的布料编织而成的，它是如此的华美……”
但所有人都用看笑话的眼神在看着他。
国王爬满蛆虫的身子传来阵阵穿破骨髓的疼痛，他疯了般想把新衣撕扯下来，但他的新衣已经和他的皮肤融为了一体，撕开的时候带下条条血肉，鲜血直流。
到头来，国王的新衣只欺骗了他一个人。
而如今，在奥萝拉无情的攻击下，他的谎言连自己都无法欺骗了。
1号的话颠过来倒过去，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他一会坚定地重申：“你什么都不懂，奥萝拉，你什么都不懂……”
一会崩溃地大喊大叫：“我这样都是为了这个世界，都是为了让一切变得更好。你选择信任我不会有错的，奥萝拉。”
一会真诚地恳求：“不，别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奥萝拉。我很难过，你不是说过你会站在我这边吗？我们是朋友……”
奥萝拉冷眼看着盘子里面的芝士饼，被切下一角的芝士饼边缘露出凝固的芝士，才过了短短的时间，芝士就凝固了起来，变得又冷又硬。
奥萝拉：“不，我们不是朋友了，1号。”
“你该下线了，”她警告道，“离开我的脑子。”
1号还想挣扎，国王执迷不悟地说：“我是不是这个世界的超人一点都不重要，奥萝拉，这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
“再相信我一次吧，”他这样祈求道，既在说服奥萝拉，又在说服自己，“不要对我说刚刚的那种话，好不好。”
“滚！”奥萝拉骂道，“滚出我的脑子，你这个骗子！”
【1号已下线。】
当年被【达米安】的武士刀差点砍掉脑袋的时候2号都没有现在这样紧张，他咽了咽口水，胆战心惊地问：“我也有份吗？”
奥萝拉：“到你了，2号。”
她深吸一口气，说：“你比1号好一点，他是坨狗屎，你是小鸟屎。你好歹还挣扎过不让我产生你就是蝙蝠侠的误解，但……”
2号：“但我最后还是妥协了。”
他说：“我很抱歉，奥萝拉。如果有机会，我会用尽一切办法来补救我的错误。”
奥萝拉：“F**k，f**k！”
“我不是在骂你，2号，我只是，”她哽咽了一下，2号从来没见到过这样的奥萝拉，他听见她说，“我只是在想1号为什么就不能像你这样呢。”
在奥萝拉心中，1号比他的份量更重。
2号一直知道这件事。
他应该为奥萝拉现在身边只有他这件事感到高兴，也为她如此痛苦这件事感到悲伤。可在这些情绪之下，某种更加粘稠、更加黑暗的情绪在他剧烈跳动的心脏下翻滚。
某个阴暗的角落，这种情绪像雨后苔藓般散发着潮湿的气味，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迅速扩张。
你为什么不能多看看我呢，奥萝拉？
他用温柔的话语安慰抚摸着情绪低沉的女孩，眼神将她的皮肤寸寸包围，直至将她彻底纳入羽翼，不留一丝缝隙。
第48章 奥萝拉、2号和礼物。
2号的安慰让奥萝拉心情稍好了些。
她在宴会结束的时候辞别了肯特夫妇一行人, 又给餐馆老板留了20美元作为损坏的盘子的补偿，这才慢悠悠地走回了宿舍。
街道上灯光明亮，人潮汹涌。
超人复活的事情无疑又激起了一阵消费狂潮, 无数大都会人与他们的亲朋好友走出家门, 在放满红蓝色玩偶的商铺前停下，纠结着要挑选哪个超人玩偶作为纪念品。
奥萝拉孤零零地走在路上, 她 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的靴子往前踏出一步又一步。
奥萝拉：“你和朋友吵过架吗, 2号？”
2号：“……当然。”
奥萝拉：“我猜你从没像我这样把情况变得如此糟糕。”
2号：“这可不一定, 我曾经的朋友不会这么认为的。”
奥萝拉有些惊讶，“我以为凭借你的性格和口才如果真的想经营好一段关系，绝对不会出错的。”
2号：“有些事情和这些无关, 奥萝拉。”
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奥萝拉走进百货商场, 脚步不自觉地在玩偶店前停了下来。
浑身都圆滚滚的超人玩偶呆呆地叠在一起，她的食指戳着超人玩偶毛茸茸的脑袋，软绵绵的，手感很高。
和犟种1号一点都不像。
奥萝拉弹了一下超人玩偶的脑门, 哼了一声，把目光转向了架子上其他超英的玩偶。
她抱下一个蝙蝠侠玩偶，揉了揉它的脑袋。盯着蝙蝠侠玩偶的豆豆眼，奥萝拉问：“你和他很像吗，2号？”
2号：“我不这么认为。”
他补充：“他比我更好。”
奥萝拉：“嘿, 和我说说你吧, 2号。以你的智商应该知道怎么避开保密协议的。”
2号：“你想了解我吗？”
他的心中升起一股隐秘的高兴, 但与此同时, 担忧也如同潮水般上涌。
正如2号所言，他一直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 奥萝拉朝他伸出的橄榄枝是那么耀眼，但他也担心这股脆弱的橄榄枝会无法承受真相的重量。他害怕自己斟酌许久总算愿意抓住橄榄枝，向上爬了一些，见到了微弱的太阳就方寸大乱，忘记了自己曾是什么样的人。
并不是只有1号会害怕。
而是他们这些曾经见识过阳光，最后却在黑暗的深渊里拼命挣扎的生物都会感到恐惧。
恐惧去拥有，恐惧拥有后又失去。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会有多痛苦。
1号选择了自我蒙蔽，他用污泥掩盖住自己的眼睛，忽略冰冷潮湿的空气，穿着国王的新衣在他死气沉沉的王国当个暴君。
2号的选择和他截然不同，他清醒着意识到深渊里是多么肮脏，也意识到自己的翅膀已经被污泥覆盖，愈发沉重，早已无法像过去那样自由自在地飞在阳光之下。
但他不会主动回到阳光之中，哪怕他是如此怀念那段温馨的时光，他也不会回去。
因为他知晓，自己的选择是最优解。
所以哪怕失去了一切，他也会固执地走进深渊里去。
只有在不见天日的地狱里，他才能承担起足以将常人压垮的责任，凭借自己的双手挖出一丝希望。
奥萝拉从反方向摸过蝙蝠侠玩偶的绒毛，被她手指划过的地方立刻出现了一道浅色的印记。她在蝙蝠侠玩偶护目镜那里画了一副眼镜，又在它黑色的大脑门上写了一个阿拉伯数字“2”。
奥萝拉把玩偶举起来：“是的，2号，我想了解你。”
“我早该知晓你的喜好、你讨厌的东西、你无聊的时候会干的事情……”她说，“作为一个朋友，我不怎么称职。”
比起在聊天时候偶尔会透露自己情报的1号，2号在这方面更加谨慎。
他对和奥萝拉有关的事情有膨胀的探索欲和好奇心，却对于和自己有关的事情守口如瓶。
可能他也是个侦探？
奥萝拉想，毕竟她认识的那个蝙蝠侠也是个侦探，而2号那么聪明又拥有足够多的好奇心，他是个侦探的可能性也很大。
她问了出来。
2号：“算是。”
这是他的回答之中偏向正面且清晰那一边的了。
他在奥萝拉路过自动贩卖机的时候提醒她看向第三排和第四排的饮料。
奥萝拉：“咖啡和魔爪？”
2号：“提神的饮料能让我在工作中保持清醒。”
奥萝拉：“你听上去像个无趣的工作狂了，伙计。”
2号：“一些事情总要亲力亲为，但我不会让你感到无趣，女孩。”
奥萝拉扶着下巴，在脑子里面构思着2号的形象。她打了个响指，“那你不工作的时候在干些什么？”
2号：“睡觉。”
奥萝拉：“你真的要否认你是个工作狂这件事吗？”
2号：“最近这段时间确实有点忙。”
他的兄弟把哥谭毁了个七七八八，光是重建工作都可以让他三天脚不沾地了。
奥萝拉：“那以前呢？”
2号：“一些运动，滑板、抛球游戏等等。当然，我也不介意坐在沙发上看一天的书本或者Netflix。”
奥萝拉：“我都快要忘了你和我的年龄差不怎么大这件事了。”
2号：“我在面前表现得可不像个老派的人。”
奥萝拉：“因为你很……成熟？对，就是成熟，面面俱到的那种。我学校里面的那些同龄男生可不像你这样，除去某几个外，其他像大脑发育不完全一样。”
2号：“很高兴听到你那么高的评价，奥萝拉。”
奥萝拉问：“你觉得这个蝙蝠侠玩偶怎么样？”
她有点想买。
2号问：“你是因为我才想买它吗？”
奥萝拉：“……”
怎么说出口她是因为蝙蝠侠才想买的，毕竟蝙蝠侠在她心中的形象还不错。
她打着哈哈：“当然啦。”
2号：“那你可以放下了，我会给你准备新的【蝙蝠侠】玩偶的。”
奥萝拉：“我就不可以……”两个都要吗？
2号像是没听到她心虚的疑问那样温声细语地问：“还是说你贪心到既想要他的又想要我的，奥萝拉？这当然不是什么大事，女孩，只是我以为我在你心里起码比那个你没见过几次面的蝙蝠侠重要。”
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上了，奥萝拉只好放下蝙蝠侠玩偶，把目光投向了旁边，然后一把抓下正义联盟七巨头的玩偶挂件，嫌弃地伸出手把超人的玩偶挂件踢了出去。
一旦买了蝙蝠侠玩偶总感觉自己辜负了更熟悉的那个【蝙蝠侠】朋友，那她买一堆正义联盟的挂件总可以了吧？
果然2号没有再提出反对。
奥萝拉去柜台付款的时候遇到了个令人纠结的选项。
柜台后面的工作人员看了眼桌子上的挂件玩偶，笑着说：“小姐，你买的正义联盟挂件里面没有超人的，需要我帮你补一个吗？”
奥萝拉摇头，“不需要。”
头一次在明日之城看到有人不买他们特产超人相关周边的工作人员笑容僵了一下，说：“好的。但是现在一次性购买正义联盟七巨头挂件可以送一个超狗的挂件呢。”
“超狗？”
奥萝拉顺着工作人员手指的方向看到那个像白团子一样萌的超狗小氪挂件。
在和小氪黑黝黝的眼睛对视了三秒后，奥萝拉可耻地心动了。
可恶，她买得了吧！该死的拿下了正义联盟版权的韦恩集团，在销售活动这方面策划太厉害了，谁能在超狗的祈求的眼睛下说出拒绝的话？
起码奥萝拉不能。
她不情愿地在挂件堆里面塞了个超人的。
包上挂着一堆超英团子，奥萝拉回到了学校宿舍。
她在第二天就从宿舍搬离，来到了哥谭犯罪巷的公寓。
不用上学的暑假给了奥萝拉充足的变身泰坦巨兽的时间，依靠着拉顿的飞行速度和哥斯拉在海中的行动速度，她可以自由在哥谭和大都会之间穿梭。
在她用哥斯拉80%状态将吊桥上一辆失控的公交车拦下之后，她身后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们可以聊一聊吗，哥斯拉？”叉着腰沐浴着灿烂阳光的超人提议，他说，“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汉堡店，我的非人类朋友们都很喜欢。”
奥萝拉把双手从公交车车头的铁皮上扯下来，“如果我不答应你，你能拿我怎样？”
他双目含笑：“那我就只能等着你答应了。”
她冷哼一声。“我们走吧，氪星之子。”
超人伸出手，“需要我载你一程吗？”
奥萝拉：“我会自己跳过去。”
超人没有逼迫她，点了点头，放慢了速度朝汉堡店飞去。
不过一会，汉堡店狭窄的桌子旁就坐下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大家都熟悉的明日之子，另外一个身子比超人还要壮上一圈的是人形状态下的哥斯拉。两个大个子挤在一起，一丝多余的缝隙都没露出来。
超人熟练地举着两个餐盘放在桌上，他弓着背，试图为周围留出更多的空隙，不过收效甚微。奥萝拉则大大咧咧地拿起汉堡，连着外面那层红白色的包装纸一起吃了下去，超人说的没错，这家汉堡店确实好吃。
要不是之前1号带她来过，此刻她可能会更觉惊艳。
超人嚼着汉堡：“你在大都会这些日子开心吗？”
奥萝拉以为他会问自己来自哪里，会问自己突然出现在大都会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她预想过很多超人会质问她的问题，却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仿佛他不是正义联盟的主席，她不是最近风头兴盛的泰坦巨兽，而是坐在街边汉堡店里谈天说地、相视一笑的朋友。
奥萝拉咽下嘴里面的汉堡，从前面那座堆得足有一人高的汉堡山里面又取了一个吞了下去。
她说：“还行。”
超人：“你觉得大都会怎么样？”
奥萝拉：“很好。”
她说：“这里的人类比我想得要大胆，有不少人想让我变成本体来和他们合照。”
超人失笑：“他们可都是群勇敢的人，不管是什么强大的超级反派想来侵|犯大都会，这里的人们总会团结起来，反抗回去。不过有些时候他们确实胆子大到有些让人意外了。”
奥萝拉：“你来找我干什么？”
超人：“我才刚回来不久便听说了你和你朋友的存在。我想，我必须来见你一面。”
奥萝拉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超人浅蓝色的眼睛装满诚恳，他语气真挚地说：“感谢在这段时间里帮助了那些人，哥斯拉。”
奥萝拉把手里面的汉堡放了下去，她野兽般的瞳孔中浮现了类人的茫然，她说：“你不追问一些讨人厌的问题吗，氪星之子？”
超人：“如果你愿意，你自己就会告诉我的。所以我想或许这些问题可以再等等。等到阳光更好、微风轻扬、你心情不错的那天，我们可以坐在草地、看着蓝天慢慢分享这些事情。”
奥萝拉：“你该庆幸我身上吸收到的氪石能量在昨天消耗完了，否则我们不可能坐在这里。”
超人笑了笑，没告诉她自己就是等她身上冒出的绿光消失得一干二净才出现的。
超人乐意信任对人类怀抱着善意的生物，但让自己保持着能与这些生物对抗的力量是对整座城市的负责。他不希望自己的善意建立在他人的生命上。
他们吃了会汉堡，奥萝拉一口就可以吞一个，超人比她慢一些，他好歹还要像人类一样嚼几下才会咽下去。
汉堡山被消灭后，超人邀请奥萝拉四处逛一逛。
他卡住奥萝拉的肩膀提着她飞了起来，技巧娴熟，好像他用这个姿势载过不少人。
超人和奥萝拉路过尼亚加拉大瀑布。
万丈银河从半空中翻涌而降，零零散散几只飞鸟在其中盘旋，超人和奥萝拉坐在彩虹上，欣赏着脚下将世界一分为二的瀑布。
奥萝拉：“你经常像这样飞来飞去吗？”
超人：“在没有人需要我的时候，是的。”
他们飞过撒哈拉沙漠。
奥萝拉：“这里很适合睡觉。”
超人：“我们可以试一试。”
他们躺在滚烫的黄沙上，吹着凌厉的风，休息了一会。
他们来到北极。
超人摸了摸冰川上幼年海豹毛茸茸的脑袋，在哥斯拉状态下很受生物欢迎的奥萝拉和一只北极熊干瞪眼，纠结了一会才把手放在它的脊背上。
奥萝拉：“我不懂你带我来这些地方的原因。”
超人：“只是想让你到处逛逛，看看这个世界。”
奥萝拉谨记哥斯拉人设：“我比你这个外来者更熟悉这颗星球。”
超人：“它总是在不断变化，每一天都拥有着不同的美。”
奥萝拉：“但他们最后无一例外都会死亡。”
“是的，”超人没否认这点，他说，“但他们不是为死去而活着，而是为了更美好的存在。我希望和你见证他们留下的美好瞬间。”
6月的北极阳光充足，照在蓝色的冰面上仿佛给他们镶嵌了细小的碎钻。狂风无法让奥萝拉感到寒冷，她坐在雪白的山堆上，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和那个同样坐着的红披风说：“我来自这颗星球。”
超人：“我知道。”
奥萝拉：“你不是这颗星球的人，为什么要当它的守护者？”
超人：“因为它足够美好，不是吗？”
奥萝拉：“我明白了。”
超人将她送回了大都会，临走前，他说：“大都会永远欢迎你，哥斯拉。如果你需要帮助，请呼唤我的名字。”
奥萝拉点了点头。
她跳入海水中，海水从她的脸颊穿过，她打开系统看上面的通知。
1号依旧没上线。
关闭了系统，奥萝拉朝哥谭那边游去了。
超人并没有限制哥斯拉的行动，但他的回归却打击了奥萝拉能接触到的任务数量。
和在眨眼间就可以绕着地球转几圈的氪星人相比，哥斯拉的速度并不支持她那么快就可以赶往事故现场，帮助那些人。
复活的超人揽下了大部分大都会的任务，奥萝拉从氪星人手中抢到的任务数量越来越少，为了获取能力点，她不得不把工作重心放在了哥谭上。
和大都会相比，哥谭的事业可谓蒸蒸日上。
比如现在，使用拉顿80%状态的奥萝拉正在打击小丑帮成员。
她顺着他们做的非法生意发现的这个小丑帮地址，所以到底小丑为什么会有那么一群忠实的手下？
奥萝拉无法理解他们的脑回路，但这不影响她把他们的脑袋捏爆。
解决掉最后一个人，她和后面骑着机车扫荡了一周的红头罩说：“想去吃点夜宵吗，红枣头？”
红头罩无语：“我们俩还不是可以一起吃夜宵的关系吧。”
他们也就这几天接触得多了些，拉顿的主要活动场所就在他管理的区域，她特别针对小丑帮这点又和红头罩不谋而合，两人短短三天时间就碰到了不下五次。
他从车上取下拆弹装备，“这里还有个炸弹没处理。”
奥萝拉：“上次不是说过直接丢给我就可以了？你可别浪费时间了，直接扔过来。”
他们之前覆灭其他位置的小丑帮的时候奥萝拉可吃了好几个炸弹，口感像跳跳糖，在她嘴巴里面跳来跳去，噼里啪啦的。
红头罩割下炸弹皮带，丢了过去，看见拉顿像饿了好久的鸟宝宝那样张着嘴巴一口把炸弹咽了下去，过了一会打出一阵冒着黑烟的饱嗝。
被自己脑袋里面恶俗的比喻恶心了一下，红头罩问起正事：“昨天东区的那个爆炸是你干的，拉顿？”
奥萝拉：“不是我难道是你？”
她检查过了，那附近除了罪犯以外没其他人，他们运输的又都是易燃物品，奥萝拉人都没出手，用拉顿翅膀抖点火星子都可以把他们搞飞天。
红头罩啧了一声，“你到底要在我的地盘停留多久？”
奥萝拉：“我以为这里是蝙蝠侠的地盘。”
红头罩：“你非要每说一句话就惹怒我一次吗？”
奥萝拉：“红枣头你真严肃，一点玩笑都不能开。”
红头罩握紧枪，咬牙切齿地问：“你到底从哪里学到的这种说话艺术？”
奥萝拉语气无辜：“我看人类都喜欢这样。”
她就特别喜欢逗红头罩，他这点可比红罗宾他们好玩。
但也不能逗太多，要是把人逗跑可就得不偿失了。奥萝拉回归刚刚的话题：“所以，夜宵？”
她好像听到了红头罩在头盔底下翻白眼的声音，他长腿一蹬，机车扬长而去，只剩声音在原地徘徊：“跟着我。”
奥萝拉呼哧呼哧拍着翅膀跟了上去。
红头罩把她带到了自己可以摆在门面上的那个基地。
奥萝拉瞅着基地外面居然还有武装人员，而且他们相当敬畏红头罩，将他称呼为“Boss”。她吹了个口哨，“原来你还兼职Mafia老大？”
红头罩：“为了更方便管理那些傻缺组织的必要动作而已。”
他吩咐被他打得服服帖帖的小弟去买些吃的，不到一会，散发着香气的披萨和冒着冷气的啤酒就被呈了上来。
奥萝拉：“没有果啤吗？”
红头罩嘲笑：“你还是小孩吗？居然还喝果啤。”
奥萝拉：“我以为只有没长大的人才会喝个啤酒就洋洋得意。”
红头罩啪的一下把啤酒放在桌上，他命令道：“给她准备果啤！”
“是。”
几分钟后，奥萝拉心情不错地喝上了果啤配披萨。
虽然嘴上一直在强调“我们关系一般”，但红头罩在喝下一罐啤酒后还是提醒道：“你再大张旗鼓地行事下去，蝙蝠侠就要追过来了，拉顿。”
奥萝拉：“蝙蝠侠追过来又会怎样？”
她上半张脸如鸟喙般尖锐的火炭般的皮肤上那双眼睛闪过一丝欠揍的疑惑。
她指着自己，“他能拿我怎样？杀了我？”
红头罩：“……”
他冷笑道：“他有一百种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对面的泰坦巨兽战士完全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她毫不在乎地吞下了一整块玛格丽特披萨，笑着说：“让他来呗，大不了我叫超人来和他谈谈。”
这下震惊的人成了红头罩，他不敢相信地打量了一下面前到处冒着不靠谱气息的非人类，问：“你什么时候和超人搭上关系的？”
“是哥斯拉，”吃披萨都没有咀嚼动作的非人类说，“超人和哥斯拉打过招呼。他告诉我们，如果蝙蝠侠来找麻烦他会出手的。”
红头罩沉默。
超人知道他说过这句话吗？
不过既然超人已经和哥斯拉见过面了，那想必蝙蝠侠那边也从超人那里拿到了情报，红头罩若有所思，心中有了定数。
他面前的非人类在十分钟内吃完了五人份的披萨，只给红头罩留了她不喜欢的啤酒。
吃干抹净的奥萝拉提醒了下红头罩记得帮她找小丑（红头罩：“我就没答应过你这件事。”）后就离开了，她能够变身成泰坦巨兽的时间有限，实在是不好耽搁，否则还要在红头罩的基地好吃好喝地耍耍再离开。
第二天晚上，奥萝拉依旧在追击小丑帮的路上。
小丑是个讨人厌的家伙，哪怕不是为了1号，奥萝拉对他也没有好眼色。况且【任务4：杀死那个微笑者】是奥萝拉收到的首个【核心任务】，它的奖励十分特殊，是【学徒系统升级一次】。
把小丑帮基地杀穿后开始寻找着定时炸弹的奥萝拉心想，说好的学徒系统升级可真的要靠谱，起码把学徒单方面挂断导师通讯的功能上线，给她这个丝毫没有隐私的青春少女一点主动权好不好。
吐槽着学徒系统（没开启和2号通讯的那种吐槽），奥萝拉眼前突然弹出了一条通知。
【学徒系统正在更新中，3号导师将在12个小时20分后上线。】
“别再来个脑子有泡的混蛋了，”奥萝拉和系统大发牢骚，“嘴上说着要把我培养成超级英雄，你看看你找的这些人是正经人吗？1号就不说了，他像是祖国人退化版，2号还行，但你瞅着他平时的那样子像个好人吗？”
“给我来个正经的超英吧，别再搞什么黑化的幺蛾子玩意了。”
也不知道系统有没有听进去，奥萝拉倒是说了一大通。她一边说着一边吞着小丑帮基地的定时炸弹，这些被小丑洗|脑的家伙们就喜欢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伎俩，找定时炸弹的时间都比杀他们的用的多。
最后的定时炸弹被放在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物盒上。
吃下炸弹的奥萝拉捏起礼物盒上的纸片，上面写着：
“致亲爱的拉顿。”
“来自J先生。”
第49章 奥萝拉、1号、2号和烟花。
【任务92：小丑的邀请】
【内容：J先生希望你来参加今天的烟花大会, 你的名字已经出现在邀请名单上，现在需要做的就是阻止他的“烟花”爆炸。】
【时间：1个小时内。】
【奖励：未知。】
奥萝拉打开礼物盒子，里面是一封血淋淋的信。
“亲爱的拉顿, 我听说你破坏了许多J叔叔的屋子, J叔叔能理解你为什么这么做。长满利爪的动物克制不住自己的本能想在哥谭挠挠痒，哦, 多简单的事情。”
“但是给J叔叔准备糖果的人也因此变少了，这让我很苦恼。”
“所以我决定和你玩个游戏, 亲爱的~”
“别担心, 考虑到动物的智商，我会给你足够多的提示，毕竟我们不能把只知道破坏的动物和侦探放在同一起跑线上, 不是吗？”
“我在哥谭藏了7个炸弹, 今晚12点他们会准时爆炸。”
“你喜欢什么样的烟花呢？又或者你根本没有欣赏美景的概念，哦，这都不重要，亲爱的。”
“笑一笑就够了, 让我们在爆炸声中一起欢笑。”
“哈哈哈哈！”
奥萝拉：“F**k！你怎么不去死一死，小丑！”
距离今晚12点只剩下19分钟了，奥萝拉看半天也没从这张纸上找到什么炸弹地点的线索，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是必须要把小丑的脑袋扭下来。
她的咒骂声将此刻正对付着新哥谭警方的2号的注意吸引了过来。
【蝙蝠侠】是个繁忙的工作，2号虽然一直在线, 但在对付一些麻烦人士的时候难免会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在他眼前那些举着激光枪的人身上。
2号：“你吃了小丑准备的炸弹, 奥萝拉？”
奥萝拉：“是……”
2号：“能吐出来吗？”
奥萝拉无奈：“全被胃酸消化了。”
2号一问这句话, 奥萝拉自然也想到了小丑下毒的可能, 她可是之前就被小丑害过。打开生命值，上面暂时没有变化, 泰坦巨兽的身体素质堪称恐怖，哪怕她刚刚吞下的炸弹有毒，也还没达到发作的剂量。
“毒不是最重要的，”奥萝拉说，“我现在必须找到那7个炸弹的位置。”
“你手上的信纸是哥谭一家造纸厂最知名的款式，”2号将造纸厂的位置告诉了她，“你应该能在那里找到下个炸弹的线索。”
奥萝拉立刻就前往了造纸厂。
造纸厂内部，一个穿着工作制服的人被绑在全是冰块的池子里，她面色青紫，紧闭双眼，腹部那里捆着一个炸弹。
小丑在旁边留下了一封信：“你找到了这里，真让我意外！不过我可不建议你直接将她身上的炸弹取下来，我对它做了些手脚，让它对温度有些敏感。像你这样浑身滚烫的怪物走过去的话，它能在你还没靠近前就爆炸。”
奥萝拉：“这傻缺到底为什么能活到现在？”
哪怕她可以收敛拉顿身上的温度，也只是勉强维持到不会伤人的程度，她周身的温度不可能再降下来了。
“除非换成哥斯拉……”她沉吟，这招是小丑专门针对拉顿的，换哥斯拉过来会更容易对付。
2号：“你如果换了泰坦巨兽，小丑有90%的可能猜到你们是同一个人。”
“该死，”奥萝拉也反应了过来，“他就是为了检验这个设下的陷阱。”
眼看着装满冰块的池子中无辜路人越发微弱的呼吸，奥萝拉知道自己不能再迟疑下去了。
她骂骂咧咧地张开翅膀，“我现在就去找人帮忙……”希望昨天去过的那个基地里能找到立刻联系红头罩的方法。
她需要支援。
奥萝拉总算切身体会到了小丑最烦人的点，他是只活蹦乱跳的蟑螂，尽管上看上去一脚就能把他踩爆浆，但他总会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向阴影处一躲，留下一地被蟑螂啃食的痕迹侮辱人。
“不必了，”2号打断了她飞行的动作，他和奥萝拉说，“导师系统给我们发布了任务。等我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你那里，奥萝拉。”
奥萝拉：“你说‘我们’？”
她身后有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凯尔·怀特说：“我来帮助你，拉顿。”
【1号/2号导师触发了任务。】
【任务5/3：参加小丑的烟花会】
【内容：学徒奥萝拉遇到了麻烦，狡猾的小丑只看实力并非她的对手，不过我们都知晓，他将那些强大之人杀死之时依仗的并不是力量。阻止哥谭变成今夜最亮的星，让小丑知道惹怒你们的教训，这就是你们需要做的事情。】
【时间：57分钟内。】
【奖励：一次前往哥谭的机会。】
【提示，你们可以携带一项物品前往学徒所在的世界。】
哪怕奥萝拉很想给怀特的脸上来上一拳，但她也知晓现在不是和他置气的时候。时间紧迫，大局为重，一切都必须给那7个炸弹让步。
怀特将池子里面的工作人员拉了上来，小心翼翼地撕扯下她身上的炸弹。
2号提醒：“别直接丢给奥萝拉吃，里面很大可能有毒。”
1号：“我不需要你提醒，我有足够多的对付小丑的经验。”
奥萝拉因为自身温度高于常人，不敢向他们那边靠近。她在脑子里面和1号说：“你需要多久把这个炸弹拆除？”
怀特站了起来，走到窗边，“不需要拆弹。”
他一拳轰碎窗户，手上青筋暴起，炸弹宛如一颗流星般以正常人根本无法打出的速度划破天际，瞬间炸开。
“轰——”
漫天火光，宛如白日。
火光照在他高大的背影上，仿佛给他披上了一条血红色的披风。
奥萝拉：“你是怎么做到的，1号？”
要不是肯定她面前的人使用的是普通人类的躯壳，她差点以为1号用着氪星人的壳子过来了。
2号：“你从你的世界带了什么过去？”
1号：“秘密。”
超人药是他命令【莱克斯·卢瑟】研究出来的，它可以让人在短时间内拥有匹敌【超人】的力量、速度和防御。可惜才刚研究出来不久，超人药就被反抗军【蝙蝠侠】盗窃了，成了反抗军那边用来对付他的武器。
1号被吃了超人药的家伙打过不少次，没想到有一天他居然也会吃下这颗药。
可在接到任务的下一秒，他能想到帮助奥萝拉的玩意只有这个，超人药存货不多，用一颗少一颗。
但这药在帮助奥萝拉与杀死小丑面前一文不值。
超人药并不能让他拥有X视线、超级听力、冷冻呼吸等等特殊的能力，但对付小丑绝对是够用了。
怀特表现得像他和奥萝拉之间没产生过间隙般，如果不是他从不敢直视奥萝拉的眼睛，奥萝拉会觉得他更有底气些。
她知晓这只不过是1号又一次鸵鸟行为罢了。
现在不是追究这些问题的时候，她冷哼一声，拉住怀特的手腕就将他带到空中，飞往下个地点。
2号：“时间紧张，继续顺着小丑的路走不是个好方法，我们必须跳出来。”
1号：“这里不需要你的指挥。”
配合着蝙蝠战机将自己世界的警察甩掉，熟练地无视了1号说的话的2号扫了眼兄弟眼发过来的数据，他说：“我一分钟后能赶到哥谭。剩下的炸弹交给我，你们去解决小丑。”
小丑的宿敌是蝙蝠侠，而2号是平行世界的【蝙蝠侠】，奥萝拉迟疑了三秒，就选择相信了她的朋友。她说：“没问题，2号。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随时喊我。”
2号：“小丑有疯狂的表现欲，今晚人最多的地方肯定有一个炸弹。”
奥萝拉：“今晚在钻石区的韦恩广场有一场国际艺术家的烟花表演。”
2号：“那就是了，广场的炸弹交给我，你们去找小丑。他绝对在附近一个视野最好的地方，你们以韦恩广场为中心搜查一下合适的高楼。”
奥萝拉和1号降落在韦恩广场的巷子里，她切换为哥斯拉80%，依靠【星球感应】观察着周围符合2号描述的人。
她的眼神扫过广场上的众人，接着从他们身上移开。
韦恩广场上，正坐在视野最佳的观众席上的布鲁斯·韦恩皱起眉，他扭过头，眼神如利剑般刺向感到窥伺的那个位置，但那里没有任何人。
耳麦里面传来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他说：“老爷，刚刚在米勒造纸厂头顶发生了大规模爆炸，爆炸没造成人员伤亡。同一时间，附近的医院接到了电话，说造纸厂内有一个失温的工作人员需要抢救。”
“经过蝙蝠洞的声音数据匹配，打急救电话的人是凯尔·怀特。”
“罗宾已经在追踪怀特的踪迹了。”
布鲁斯站了起来，和旁边的那些商人说：“我的约会对象对我这么晚还不回酒店似乎有些不满，我现在得回去花点时间陪伴她了。”
旁边的人纷纷附和，谁都知道韦恩是个经常被美人迷花眼的花花公子，他的离去成为了大家的笑谈，没引起更多的注意。
韦恩大厦就在附近，布鲁斯不到一会就出现在了那里，他需要在韦恩大厦的蝙蝠洞里换上蝙蝠侠的装备。
但从电梯里面走出的卢修斯·福克斯见到他像见到鬼一样，他懊悔地骂道：“Sh*t，麻烦了！”
布鲁斯：“发生了什么，卢修斯？”
卢修斯黑着脸，叹气道：“我以为你已经来过这里了，就在半分钟前。”
半分钟前，韦恩大厦的蝙蝠洞弹出了有人进出的提示，但此人并未触发蝙蝠洞的警报，正在工作的卢修斯以为是他的老板，所以也没去查看。
此刻看到他的老板急匆匆地站在这里，卢修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进入蝙蝠洞的并不是布鲁斯·韦恩，从他瞬间就阴沉下来的脸色来看，应 该也不是他们熟悉的人。
布鲁斯一只手口袋里面抽出尖锐的蝙蝠镖，另一只手利用指纹和密码打开蝙蝠洞的门。他和阿尔弗雷德说：“蝙蝠洞启动一级戒备，便士一，代码AM-89790。”
所有蝙蝠洞的密码在这一刻全部更新完毕，使用生物信息打开蝙蝠洞则需要阿尔弗雷德的权限同意。不仅如此，韦恩庄园下方的蝙蝠洞武装戒备也探出了脑袋，巡视着四周。
“是，老爷。”
韦恩大厦的蝙蝠洞空无一人，寂静得仿佛有许多年无人来访。
不知名的小偷没坏心眼地踢断几个架子或是放下几个炸弹，他绅士地仿佛应邀而来的客人。
如果不是里面消失了一架蝙蝠战机和一套蝙蝠侠的装备证明了他是个神通广大的小偷的话。
这个蝙蝠洞的主人迅速完成了对盗窃现场的侦察。
“他很熟悉蝙蝠洞，熟悉我们，”布鲁斯判断，“但他对我们暂时没有敌意……蝙蝠电脑上显示打开蝙蝠洞大门的信息是谁的，便士一？”
阿尔弗雷德：“是你的，老爷。”
布鲁斯：“可以追踪到他的位置吗？”
阿尔弗雷德：“不行，他用某种手段破坏了战机和制服上的定位。他的速度太快了，老爷，像早有预谋。”
布鲁斯沉吟：“调取哥谭的全部监控继续追踪他的存在，让其他人提高注意，盗窃装备的人知晓我们的秘密身份，别被他利用这点。”
红罗宾加入了他们的通话频道。
赶到造纸厂的他注视着蓝色扫描仪下地板上清晰可见的火山灰，上面还残留着余温，不难猜出他们来自某个最近经常出现在哥谭的泰坦巨兽。
红罗宾：“造成米勒造纸厂上空爆炸的炸弹从遗骸上看能找到小丑的痕迹，现场的布置也和他的作风吻合。爆炸发生时，这里初步估计有三个人，昏迷过去的工作人员、凯尔·怀特和拉顿。”
收到阿尔弗雷德的通知后也加入了频道的红头罩怒骂道：“该死，一定是小丑针对拉顿的阴谋。她最近杀穿了好几个小丑帮的基地，引起了小丑的注意。”
蝙蝠少女：“你觉得她身边那个凯尔·怀特可以干出入|侵蝙蝠洞这件事吗？”
红头罩：“我和他不熟。”
接触过怀特的夜翼：“盗窃蝙蝠洞的人很谨慎，没留下任何线索。而我和红罗宾接触到的怀特并不是这种风格的人，他要是有机会进入蝙蝠洞，绝对会把那里变成一片废墟。”
红罗宾：“帝王组织里面应该还有一个人，一个冷静理智、掌握着高科技的人。”
罗宾：“那个人就是敢挑衅我们的人，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换上备用装备的蝙蝠侠：“红罗宾和我一起追踪小丑，夜翼你带着其他人继续调查闯入蝙蝠洞的小偷。他的目的地很可能与小丑的行动重合，随时共享情报。”
所有人立刻开始了行动。
夜翼和罗宾追踪着其中一个出现系统性错误的监控而去，今晚哥谭出现错误的监控数量惊人，他们以俩俩组队的形式开始分散调查。
哥谭市博物馆里，罗宾像个蚂蚱一样在其中跳来跳去，出现错误的监控他已经排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
但就是这个“没有任何问题”让罗宾更加烦躁，他清楚地认识到蝙蝠洞的小偷一定是有着能欺骗过去蝙蝠电脑的高科技手段才能做到这个。
夜翼在博物馆外围搜寻着蝙蝠战机的踪迹，并没有跟进来，罗宾和他随时保持着通讯。
夜翼：“外面什么也没有，你在哪里，罗宾？”
罗宾举起钩抓枪：“大厅。等等，我再看看附近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就在这是，他突然看到了大厅雕像下有条蓝线，来自炸弹上的蓝线。
“那是——”
他汗毛倒立，那么多年在生死之间锻炼出来的直觉逼迫罗宾一个闪身，快步躲过了蝙蝠镖的攻击。
他眯起眼睛，望向从黑暗中走出的那个【蝙蝠侠】，“技术不错，小偷。但别以为你穿上这身衣服就是真的黑暗骑士了。”
2号，或者现在用【蝙蝠侠】来称呼他更恰当，他回应：“只是借用罢了，我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罗宾：“你没读过书我可以告诉你，不问自取叫盗窃。”
【蝙蝠侠】感叹：“你这副傲慢的样子可真让人怀念，罗宾。”
“说得像我们俩很熟一样。”罗宾轻嗤一声，他如同旋风般举着长棍跑了过去，几个跳跃，长棍便来到了【蝙蝠侠】头顶，下一秒便会痛击他的脑门。
【蝙蝠侠】一动不动，仿佛没看到能将他打得头破血流的长棍。
然而下一秒，倒在地上的人却是罗宾。
早就被【蝙蝠侠】布置好的电磁激光从四面八方朝跳跃的小鸟射来，跳起的罗宾躲闪不及，被电了个结结实实。
【蝙蝠侠】射出三个圆球，在触碰罗宾瞬间炸开，化身为扎实的绳索将他捆住。他将其中一条绳索挂在雕像顶部，把罗宾倒吊起来。
像蚕宝宝一样倒吊过来的罗宾骂道：“你这个只会使阴招的家伙，有本事和我正面打上一场，看看谁更厉害。”
“正面你也打不过我，”【蝙蝠侠】取下他的通讯设备，伪装成罗宾的声线回复了另一头的夜翼，“我也不喜欢不必要的战斗，罗宾，但要和你们解释的话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
罗宾讨厌他看自己的目光，这个在穿上黑暗骑士装备和他的父亲有几分相像的男人用一种看不可回收垃圾的目光注视着他，从头到尾都没变过。
某种程度上来看，【蝙蝠侠】是一个相当固执的人。
因为过于聪明，因为失去太多，他对自己做出的决定拥有可以称为自负的认可度和相当强大的执行力。
他一旦决定去完成某事，即使一路上会有无数人来阻拦他，他都一定会去做，为此他不介意和那些人兵刃相向。
此刻，阻止炸弹爆炸就是必须要做的事情，而蝙蝠的追击是必须扫清的障碍。
用“扫清”不太恰当，【蝙蝠侠】想，只是在这种时刻他再和这个世界的哥谭义警打起来就不利于计划了。
所以他只是困住最先来找到他的罗宾，一个手刀把骂骂咧咧的罗宾劈晕，【蝙蝠侠】离开了此地，驾驶着被兄弟眼掌控的蝙蝠战机去往奥萝拉所在的方向。
他们两个导师可以分别携带一件物品来这里，他带的是便携版的兄弟眼，来自未来的AI哪怕不是完全版本也足够他在蝙蝠洞中来去自如了。
另一边，几分钟前，奥萝拉和怀特已经找到了小丑。
他在韦恩广场背后的一座烂尾楼里静静地等着，看见奥萝拉飞着过来也不见惊慌，反而热情地招呼他们坐下。
怀特几乎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就僵硬地像块钢铁，愤怒瞬间就爬上了他的双眼，要不是奥萝拉挡在他前面，他早就冲过去一拳捅破小丑的胸口了。
“我的客人到了，”小丑嬉笑着耍了个枪花，他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礼，“你们来得真早，有些出乎我的意料，难不成你今晚除了一个大名鼎鼎的凯尔·怀特以外还要再带一个人吗？”
“我今天的惊喜可不是为聪明人准备的，亲爱的，”他惋惜地捂住胸口，“我不会像谜语人那样给一个连词都认全的孩子留下他的那些谜题。不同的人应该有不同的玩法，我想像个医生那样对症下药。”
“比如你们这些泰坦巨兽和帝王组织的秘密，实话实说，我已经抓住尾巴了。别那么紧张，亲爱的，我比他们都了解你的本性，这是一场大家都是NPC的游戏——”
“我做错了一件事。”奥萝拉打断了他的话。
小丑好奇地问：“什么事情？”
奥萝拉给怀特让了条路，“我刚刚就不应该拦下他让你说这些废话的。”
怀特一个箭步已经冲了上去，堪比氪星人的速度和力量让他在瞬间就来到了小丑面前，一拳挥出，小丑的下巴传出了骨头破裂的脆响。
他双眼通红，一拳又一拳地砸在小丑身上。
但被打的那个人似乎感受不到痛苦，他依旧大笑着，鲜血染红了他的唇，显得他的微笑充满了腥味。
他的眼睛咕噜咕噜地转着，小丑望着他上方那个彻底失去了理智的人，说：“哦老兄，你为什么那么严肃？你表现得像我杀了你全家一样——”
怀特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的拳头沾着血，滴答滴答地流进小丑的眼睛里。
“哈哈哈，”小丑欢呼，“看来我说得没错，可怜，你真可怜。所有人都死了，只有你活着。你是那么愤怒，无助地愤怒，像个手无寸铁的孩子般的愤怒。让我想想，他不准你杀‘我’，是吗？”
“他不会允许有人杀死我的，哪怕他曾经想过杀死过我无数次，他也不会允许其他人真的这么干。所以他拦下了你，就像阻拦被折断了翅膀的小鸟复仇一样，可能用的理由都是同一个。”
“他害怕你们堕落，听听，多天真的理由。我的老朋友怎么不明白改变你们的不是‘杀了我’这个结果，而是你们想杀‘我’的原因。”
他露出的笑容是如此平静，这种高高在上的平静更衬得在他之上的怀特像个可笑的小丑。
小丑用同情的语气说：“我都快为你心疼了，亲爱的，但这就是现实，你要接受这个现实。”
他仰起头，低声在怀特耳边说：“你被我打败了的现实。”
怀特身子一抖，下一秒，他仿佛杀红了眼般的野兽怒吼出声，拳头猛地来到了小丑头上。
“住手！”
两个声音同时在他耳边响起。
一个来自奥萝拉，她倒不是想要讨人厌的小丑活着，只是杀死小丑是她的任务，鬼知道要是不小心被1号完成了她还会不会得到奖励。
之前就是考虑到这点她才挡在怀特前面的。
另一个声音来自姗姗来迟的蝙蝠侠，他的蝙蝠镖和声音是一起到的。
“啪！”
两枚蝙蝠镖在半空中相撞，发出金属清脆的声响，擦过怀特的拳头而过。
蝙蝠侠猛地朝小丑的肩膀射出钩抓枪，尖柄刺入小丑的肩膀，成功将他拉至另一边。
同样赶到这里的【蝙蝠侠】在混乱中朝奥萝拉丢出一把枪。
奥萝拉伸出手，抓住枪把，连保险栓2号都帮她取下来了。
她举起枪，瞄准小丑大笑着的脑袋，一枪爆头。
奥萝拉开心地吹了个口哨，“谢了，【蝙蝠】。”
她挑了挑根本看不到的眉毛，“要一起吃个夜宵庆祝一下吗？先说好，我要喝菠萝果啤。”
第50章 奥萝拉、1号、2号和穿梭。
【任务92已发放奖励。】
【恭喜你获得消耗性技能：停止微笑。】
【你有七次使用该技能的机会, 使用技能后你的下一次攻击会彻底杀死小丑和他的衍生物。】
【你已使用一次该技能，目前还剩六次使用机会。】
在沉默得有些令人尴尬的气氛中，奥萝拉又给了小丑的尸体来了一枪。
注意到蝙蝠侠直直地注视着她, 她说：“咱们这里没有不可以鞭尸的规定吧？”
说完奥萝拉又朝小丑射了几枪, 蝙蝠侠没有阻拦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奥萝拉把小丑的尸体变成一个破破烂烂的血筛子。
【恭喜学徒奥萝拉达成成就：小丑之死。】
【触发条件：杀死小丑。】
【备注：他有些时候是一个人, 有些时候是一种精神，有些时候只是一个玩笑的投影。无论如何, 你杀死了他, 别再那么严肃了，让我们一起放声大笑吧哈哈哈哈！】
【奖励：一个特定的导师邀请函（导师与小丑强相关）。】
【提示，使用完邀请函后你会成功邀请〇〇〇〇〇成为你的导师, 邀请有风险, 使用请谨慎。】
奥萝拉无语，死系统，每天都搞这死出，原本还以为杀死小丑打出的成就能来个大的, 没想到出了个晦气玩意。
她也没作死到和恐怖电影路人一样打开看看的好奇心，直接把邀请函放仓库了。
【恭喜学徒奥萝拉完成1号导师发布的终极任务。】
【学徒系统升级中……】
蝙蝠侠：“哥谭不是你们的游乐场。”
哦，他一直不出声奥萝拉都快要忘记他的存在了，太过沉浸于系统通知中的奥萝拉如梦初醒般拍了拍脑门。
她踢了立刻就想要呛回去的怀特一脚，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哪怕吃了超人药的怀特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绝对不是公报私仇, 毕竟让怀特开口和蝙蝠侠交流实在是会让这里变成《正义联盟：内战》的拍摄现场, 还是让她出场比较好。
奥萝拉又给【蝙蝠侠】使了个眼神。【蝙蝠侠】手伸直, 朝里面转了一圈，指向另一边, 示意她自由发挥。
于是奥萝拉骄傲地挺起胸膛，像抓了耗子的狗那样开心地摇晃着尾巴，“我们可是杀了小丑、阻止了哥谭被炸飞唉！你不夸夸我们吗，蝙蝠？你这态度可不像是来感谢的，今晚夜宵你请客。”
依靠着通讯频道从远处收听他们这边情况的红头罩不厚道地笑了，他就知道拉顿会是这个反应，以前只有他吃瘪一点都不快乐，现在看到老头在她面前吃瘪他今晚都能多喝几罐啤酒。
红头罩：“你不请我请，老头。告诉拉顿，今晚她不管想喝多少我都买单，就冲她杀了小丑，我可以请她去酒吧喝个三天三夜！”
蝙蝠侠无视了红头罩的话。
察觉黑暗骑士还是用不赞同的眼光盯着她，奥萝拉更疑惑了，她走到蝙蝠侠面前，歪着脑袋问：“你不开心吗，蝙蝠？”
她还挺喜欢蝙蝠侠的，别看他现在这样气势汹汹仿佛可以把她身上的所有骨头都打断的样子，他的万能腰带里面可是装着糖果的。
吃了他的糖，奥萝拉连带着看他这个人都顺眼不少。
拉顿和红头罩说的一样自来熟。
蝙蝠侠皱起眉，打量着他面前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的泰坦巨兽战士。和他分析的资料一样，拉顿对超级英雄天生抱有不错的观感，反之，她从未将超级反派的命放在眼中。
她杀死小丑后向蝙蝠侠讨要奖励的态度像是在学校里面拿了一等奖回来和家长叫嚣着要出去吃大餐的孩子那样理所当然。
如果不是她手里的枪还冒着淡淡的灰烟，她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就不会多出那几丝令蝙蝠侠脑内警报作响的天真的残忍了。
但她依旧比小丑要好，她只是需要好好管教。
蝙蝠侠：“哥谭的事情不需要你们插手。”
奥萝拉：“那你就是开心啦。”
蝙蝠侠也不给她兜圈子，直接问道：“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凯尔·怀特突然在短时间内拥有了超级力量和速度，而你的手下知道了我们的太多秘密，还偷走了我的东西。”
奥萝拉：“我想帮助人类，而怀特和泰瑞博都是来帮我的。”
通讯频道中夜翼吐槽：“她的回答听起来没有一点可信度。”
红头罩：“泰瑞博是那个蝙蝠制服小偷？”
阿尔弗雷德：“是的，夏洛克·泰瑞博，他答应过莱恩女士的采访，采访里面他自称是帝王组织的主管。”
站在蝙蝠侠旁边的红罗宾说：“你知道你旁边那两个人的真实身份吗，拉顿？”
奥萝拉：“他们都是帝王组织的人？这个问题很难吗，我以为他们表现得很明显。”
红罗宾：“他们懂的东西不像一个普通国际组织成员该懂的。”
奥萝拉：“我琢磨着帝王组织从没说过他们‘普通’。他们能搜集那么多我们的资料，甚至敢和我们这种一脚就可以踩死好几百人的泰坦巨兽接触就已经证明他们不是普通人了。”
蝙蝠侠伸手拦住被不着边际的拉顿噎了一下的红罗宾，他朝奥萝拉逼近，身影与黑暗融为一体，挡住了四周射向她的月光。
他说：“你的朋友凯尔·怀特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一个不该在这个世界出现的人。”
怀特的手立刻攥成了拳头，瞳孔缩了一下，他往前一步，直直劈开快要和黑暗骑士粘连在一起的奥萝拉，将她牢牢护在身后。他朝蝙蝠侠吼道：“闭嘴！”
他的反应正落蝙蝠侠的下怀。
一旁的【蝙蝠侠】嘴角一抽，他就知道1号会变成这种废物样子。要是这里只有他和奥萝拉，他们俩可以轻而易举地掌控全局，他甚至还能开着蝙蝠战机带她去地球另一端的某个小酒馆中来杯菠萝啤。
但1号，2号必须承认，他就是颗会搞砸一切的老鼠屎。
2号在脑子里面问：“要阻拦他吗，奥萝拉？”
奥萝拉：“不用。”
2号意识到了她想干什么，聪明的、对他们的过去充满好奇心的、曾被1号的欺骗伤害过的少女想要借助蝙蝠侠的质问挖出1号的秘密。
所以她才乖巧地站在怀特身后一动不动，唯有那双眼睛望着她前方高大的男人无意识颤抖着的后背。
蝙蝠侠没有被怀特的威胁吓到，反而怀特越是愤怒，他身上冰冷的气质就越是尖锐，仿佛可以化作锋利的匕首，像撕开脆弱的纸片那样撕开怀特色厉内茬的伪装。
蝙蝠侠：“几年前，我和超人卷入了一场来自平行世界的风波，那个世界的【超人】……”
奥萝拉探出脑袋，催促道：“别卖关子了，蝙蝠，说快点！”
但怀特已经一拳朝蝙蝠侠的下巴挥过去了。
蝙蝠侠灵巧地躲过怀特的攻击，向前俯冲，身子侧过，朝怀特的后背射出两枚炸弹。
爆炸声在下一秒响起，怀特踉跄地朝前面摔过去。
蝙蝠侠正想追击，却察觉自己身旁出现了滚烫的气息。
亮着眼睛的奥萝拉双手掐住他的肩膀，把他往身后一提，拍在粗糙的墙上，咻的一声巨大的翅膀张开，在墙角打造了只属于他们二人的狭小空间。
外面传来怀特骂骂咧咧的声音，但蝙蝠侠眼前只有不断向他凑近的鸟喙。
她的手指深深地陷进水泥里，任由蝙蝠侠用力挣扎，困住他肩膀的手臂也如钢铁般纹丝不动。明明以强势的姿态强迫蝙蝠侠留在她的身下，她说话的声音却仿佛在在撒娇，带着充满玩味的好奇。
“告诉我吧，蝙蝠。告诉我怀特在另一个世界活得有多糟糕。”
蝙蝠侠眯起眼，“我以为你们是一路人。”
“拜托，蝙蝠，”她哈哈大笑，低下头时鸟喙擦过蝙蝠侠胸甲上的标志，留下一道划痕，“你见过大象和蚂蚁交朋友吗？”
“好吧，我承认，我比起哥斯拉有太多的好奇心了，但这不是件好事吗？我以为我这样会让你们更亲近一些。”
“滴滴。”
她的腹部传来冰冷的机械响声。
“你什么时候放上去的？我都没发现，”奥萝拉咂嘴，“不过你该不会不知道炸弹对我没用吧……”
砰的一声巨响，从奥萝拉的腹部炸开的却不是熟悉的火药，而是迅速冻结的冰块。
她翅膀上的火星一抖，被冷冻炸弹炸得向后退去，原本就有点显呆愣的鸟目此刻更是沉满了茫然。
“蝙蝠侠，”夜翼在通讯频道喊，“我刚刚发现罗宾被泰瑞博袭击了。”
被营救下来的罗宾破口大骂：“我要把那个混蛋的头砍下来！”
不需要再说些什么，红罗宾和蝙蝠侠同时出击。
冷冻炸弹凝结而成的冰块不要多久就融化成了滚烫的水，从地上爬起来的奥萝拉甩开怀特的手，身上的翅膀骤然炸开，漫天的火星宛如流星雨般朝四周落下。
她随意拿起旁边一个木箱，瞬间火焰顺着她的小臂蔓延到木箱上，接着一个用力，四五个火箱直朝蝙蝠侠砸过来。
蝙蝠侠利用钩抓枪躲过火箱的袭击，却不想怀特一个跳跃从柱子上撕扯下钩抓枪的尖刺，手臂往里一拉，另一只手紧握成拳就等着给急速朝他这边飞过来的蝙蝠侠一记重击。
就在蝙蝠侠距离他只有一米的时候，怀特被整个人踢飞了出去。
“滚一边去！”奥萝拉朝他的背影啐了一口，傻缺1号，她还没揍过他呢他就赶着跑过来。
她代替怀特站在原地迎接蝙蝠侠，“原本我不想和你起冲突的，但你刚刚的那个炸弹真的有点疼，蝙蝠。”
蝙蝠侠抬手，铠甲上特质的催泪瓦斯直接糊在了奥萝拉的眼睛上。
她急忙紧闭双眼，但还是一阵刺痛从那里传来。
刺啦一声，奥萝拉凭借着泰坦巨兽惊人的感知能力抓住蝙蝠侠的披风，往火堆里面甩过去。
蝙蝠侠撞进了火堆中，破裂的木箱应声倒下，他取出腰带里面的钩抓枪成功躲过被埋在下方的结局，但难免被夹杂着火焰四处飞溅的木屑擦伤了下巴。
有血滴在火焰中，瞬间被蒸发。
在火焰之中，拥有着巨大翅膀的泰坦巨兽战士朝他飞来。
她的翅膀遮天蔽日，随意一挥，便可卷起一阵带着热浪的风朝蝙蝠侠打过来。
但她停下了。
就在蝙蝠侠面前。
【你已完成任务5：战损Daddy。】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蝙蝠侠下巴上的那道伤痕，蝙蝠侠看不懂她想要做些什么。
他以为她会继续攻击，但她只是攥紧拳头站在原地，像是此刻面前的不是蝙蝠侠，而是什么可以让她重伤的武器般。
最终，她轻轻一笑，翅膀猛地一挥。
蝙蝠侠与她之间的火焰被狂风吹灭，这里一时之间只有缥缈的灰烟弥漫。
拥有着熔岩铠甲般外壳的泰坦巨兽战士落在地面，依旧没有向前一步，她给他们之间留下了足够的空间，足够蝙蝠侠注意到静谧的月光流淌在她的身上，点缀着阵阵红焰。
奥萝拉：“下次请我喝菠萝啤，蝙蝠。”
蝙蝠侠手里面握着蝙蝠镖，表情冷硬，一声不吭。
2号：“时间差不多了，奥萝拉。”
在战斗开始不久就被【蝙蝠侠】绑起来的红罗宾说：“你的蝙蝠战机的引擎已经被我们炸了。”
【蝙蝠侠】抬起眼，望着自己年轻的手下败将，“你是想挑衅我才提醒我这件事的吗？”
红罗宾：“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但你忘了一件事，年轻的侦探，”【蝙蝠侠】指着那块空地说，“我既然可以偷你们的一架战机，就不介意再偷一架。”
红罗宾和蝙蝠侠驾驶的那架战机升空，出现在那块空地上，等待着它的新主人的到来。
红罗宾欲言又止：“你明明是……为什么要帮助他们？”
【蝙蝠侠】：“因为我在做正确的事情。”
他一脚踩在蝙蝠战机上，头也不回地说：“给你个建议，年轻人。当你在做正确的事情的时候，不需要得到他人的理解。”
蝙蝠战机飞了出去，奥萝拉提起怀特的衣领把他丢进了战机里面，她自己则端在机翼上。
2号：“蝙蝠侠跟上来了。”
奥萝拉：“他不是没有交通工具吗？”
1号：“他用钩抓枪卡住战机底座当人猿泰山。”
奥萝拉一个翻身飞了下去，果然如1号所言，蝙蝠侠在下方cosplay人猿泰山，眼看着就要爬上来底座把那里撬开了。
奥萝拉捏着钩抓枪结实的绳索，她问战机里面的人：“从那么高的地方把他丢下去，他会死吗？”
1号：“死不了。”
2号：“你真贴心，奥萝拉。”
奥萝拉掐断了钩抓枪的绳索，蝙蝠侠像被折断羽翼的鸟一样从高空坠落。
正当她准备继续在蝙蝠战机的机翼上休憩的时候，她听见了被风吹过来的声音。
模模糊糊，像快要消散的一干二净的灰烟似的，什么也抓不到。
他说：“我答应你。”
奥萝拉一跃而下。
她像只离弦的箭的一样朝自己坠落的猎物飞去。
四周的风景从蝙蝠侠的眼中飞逝，他的视野猝不及防地出现了一点火星、两点火星……
数不清的火星从他身边下坠，她的声音在凌乱的风中似远似近。
她说：“我刚刚没听清楚，你能再说一遍吗？！”
蝙蝠侠望着今晚这个意外，“我答应你了。”
她伸出手，用指尖触碰蝙蝠侠下巴上已经结痂的伤痕，力度很轻，稍纵即逝，像是不敢戳破泡泡那样小心翼翼，不愿停留。
奥萝拉心满意足地说：“再见，蝙蝠。”
她收回手，振翅向蝙蝠战机追去。
空中，蝙蝠侠漆黑的披风瞬间张开化为滑翔翼，冷风吹过他不自觉绷紧的下巴，吹淡了那丝滚烫。
他下巴上那道伤疤又往外渗出了鲜红的血。
回到战机的奥萝拉没和1号、2号在一起太久。
1号恨不得把自己当个隐形人那样躲在战机角落，见到奥萝拉走进来连屁都不敢放。
2号则自在多了，身为另一个世界的【蝙蝠侠】，他甚至知道战机上的饮料在哪里，一个按钮就给奥萝拉送来了冰饮。
奥萝拉一口喝完菠萝啤，瘫倒在战机的副驾驶座上。
2号遗憾道：“可惜时间不够，否则我还可以……”
1号：“管好你的手脚，我会一直盯着你的，小子。”
奥萝拉一个易拉罐砸到他脚下，脆弱的易拉罐发出了可怜的哀嚎，1号缩着脑袋，又不敢放屁了。
2号替她打开一杯新的菠萝啤递过来。
奥萝拉喝了一口，大摇大摆地朝1号走过去，“喂。”
她用菠萝啤指着东张西望就是不敢和她对视的1号，“你为什么会认识这个世界的蝙蝠侠？”
1号：“……我不能说。”
他紧张地抓住自己的格子衬衫，后背贴在战机的墙上，抿紧嘴唇：“时间快到了，奥萝拉。”
奥萝拉看到他这逃避样子就生气，就在她双手抓住1号的衣领准备再次质问他的时候。
一只带着黝黑手套的手覆上了她的手。
2号的手包住奥萝拉的手，他的手像滑腻的蛇一样从拇指爬到她的手背，将她的手从1号身上移开，扯入自己宽大的掌心。
奥萝拉的视线被迫从1号的脸转移到依旧戴着蝙蝠面具的2号身上。
“有事，2号？”
2号：“战机我已经开启了自动驾驶模式，但蝙蝠侠应该会在半小时内追上来，你尽量在这段时间离开这里，奥萝拉。”
“我在U盘里面留下了一个简化版的AI，我走后它应该还可以正常使用，你的权限很高，可以随意指挥它做些事情……”
嘴巴是长在脸上，又不是长在手上，说话就说话，为什么要抱着奥萝拉的手说话！一股无名火出现在1号的脑内，依旧在超人药功效下的他直接朝2号踢了过去。
2号结结实实被超级速度挨了一下，身体一歪，半倒在驾驶座上，但他依旧死死地握住奥萝拉的手，没有半点松开的痕迹。
奥萝拉转头骂道：“要发疯去其他地方，别在这里，1号。”
他淡淡地瞥了一眼1号，扯起的嘴角闪过一丝嘲讽。坐在驾驶座上的2号摩挲着奥萝拉的手背，脸靠近她被自己微微举起的手蹭了一下。
2号无视像彻头彻尾的失败者那样冲过来的1号，他在奥萝拉的手背上抬起头，眼神如严丝合缝的蛛网般将她整个人包围住，没留下任何逃跑的道路。
只是他的动作太轻柔，没有让蛛网中心的人发现这件事。
他痴痴地笑起来：“我总算亲眼看到你了，奥萝拉……”
跑过来的1号已经提起了他的衣领，他像是未察觉到般一动不动地望着她的方向。
奥萝拉下意识地想抽回手，拦下已经彻底被激怒的1号的拳头，但她的手抽到一半就被死死卡住了。
2号：“不用。”
并不是凭借奥萝拉的力气抽不出来，而是她听到了2号阻拦的声音，难不成2号这家伙那么想被1号揍？
奥萝拉不明白他阻拦自己的原因。
2号：“期待下次和你见面，奥萝拉——”
1号的拳头如期而至，却只打到一团空气。
两人一起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奥萝拉提着2号留下的U盘离开了蝙蝠战机，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一路上，她脑子里面的吵闹声就没停下来。
1号：“你给我等着，疯子！下次见面的时候注意你的脑袋，小心它掉下来。”
2号：“期待与你的见面，1号。也不知道你在红太阳下还敢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2号：“虽然不知道我哪里惹怒了你，让你今天如此不理智地踢了我一脚。”
1号：“滚！”
2号：“我说的是事实，奥萝拉也看见了，不是吗？”
许久没得到奥萝拉的回答，他追问：“奥萝拉？”
2号看向奥萝拉共享过来的视野，那里什么都没有，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了——
他问：“系统发生了什么吗？”
只有奥萝拉能看到学徒系统。
【学徒系统升级完成。】
【共上线两个新功能，新增屏蔽功能和穿梭功能。】
【学徒奥萝拉可屏蔽最多2个导师，单个导师三个月内最多可屏蔽一次，一次屏蔽一周的时间，时间不可拆分。】
【屏蔽期间导师不可和学徒通讯，且双方不必遵守每天至少共享四小时所见所闻的要求。】
奥萝拉毫不犹豫地把1号屏蔽了。
耳边瞬间安静了大半，2号反应过来了什么，“系统更新了类似于屏蔽的功能。”
“2号，”奥萝拉突然开口，“我要把你也屏蔽了。”
2号：？
他像飞回家准备独享温暖被窝结果发现窗户居然没开的鸟一样一脸莫名其妙，“你在开玩笑吗，奥萝拉？”
奥萝拉认真地说：“我有些事情必须要处理，涉及我的隐私。起码在处理它的时候我希望周围没有任何人，你懂吗？”
她的视线停留在系统的【穿梭功能】上。
2号用尖锐的鸟喙一刻不停地戳着窗户，他声音莫名有些委屈：“我不可 以一起吗？”
奥萝拉：“我想自己一个人。”
2号：“……我明白了，你会让我等多久呢，女孩？”
奥萝拉：“一周。”
当然她也可以让2号自己下线，但奥萝拉真的需要点呼吸新鲜空气的空间了，长时间和同一个人在一起她会怀疑自己身上沾染上了他的味道。
2号：“这有点长。”
奥萝拉：“就当给自己放个假，朋友，我的假期都有好几个月呢。”
2号：“这对我来说不是假期。”
奥萝拉：“拜托，2号。”
不知道3号会在今天中午12点上线的2号：“好吧，就这么一次。”
奥萝拉立刻屏蔽了他，她打开之前卢瑟给的箱子，取下几块拳头大的氪石。
【学徒奥萝拉可穿梭导师所在的世界，目前仅可定位一个导师的世界。】
【你已选择定位1号导师。】
【该功能两个月内仅可以使用一个穿梭来回，中间在其他世界停留的时间不得超过3个小时。】
【世界穿梭中——】
她的世界急剧下降。
豆大的雨点打在奥萝拉的身上，海浪裹挟着她往前移动。
朦胧的雨幕中，她看到了前方的亮光。
来自某个海岛的亮光。
那光并不是宛如引路灯般温暖闪亮的黄色，而是令人不安的冰冷红光。
史崔克岛监狱破了口子，雨水迫不及待地从那个口子流入，在闪烁着的红太阳灯的映照下变成了如血般的红。
下一秒，红太阳灯熄灭了。
【学徒奥萝拉触发了任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