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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正文完结

    第59章 正文完结

    所以, 后来他变成了她喜欢的样子,终于跋山涉水来到她身边。

    “周序霆,你怎么……”她不停流着眼泪,吐词不清, 终究一个字也说不下去, 抱紧他,把湿漉漉的脸埋进他颈窝。

    “很荒唐是不是?”他轻轻摩挲着她后脑勺, 低头吻在她发间, “我看不起他,却想努力成为他。”

    不是的。

    乔初意抵着他脖子拼命摇头。

    他没有成为任何人, 他只是他自己,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周序霆。

    是她最爱的, 此生都要放在心尖上的男人。

    “别哭了。”他捧起她的头, 温柔地向下吻去,“乖, 我舍不得你哭。”

    这晚,她是在他房间里睡的。

    两个人什么都没做,就静静地躺在一起, 她枕着他的胳膊,安心地闻着他身上独有的香味,在漆黑的房间,藉着窗口漏进来的一点点月光, 用手久久地描摹这张脸。

    原来那个时候,那个眼高于顶,桀骜不驯的少年, 就已经把她放在心里,妥善收藏了那么多年。

    即便她误会他, 讨厌他,躲着他,依然愿意回来找她。

    第二天醒来时,她已经回到许如心给她准备的房间。

    一定是周序霆夜里把她抱回来的。

    忍不住弯起唇,给他发消息:【你醒了吗?】

    周序霆:【醒了。】

    乔初意:【在干嘛?】

    周序霆:【在帮厨。】

    【一会儿下来吃早餐,给你做了牛肉面,加辣。】

    乔初意抱着被窝翻了个身,嘴角咧上天:【好~】

    周序霆到现在依旧不会吃辣,天生的,可能一辈子也学不会吃。

    但他像樊老师一样,只要是乔初意爱吃的,都很拿手。

    第一次在未来公婆家,虽然都那么熟了,乔初意还是早早起了床,洗漱下楼。

    厨房里飘来牛肉面汤的香味,她走进厨房,刚想问有没有什么她能做的,洗个菜也好,许如心直接把她推出去,关上门,让父子俩在里面忙活。

    “让他俩弄,女孩子要远离油烟的,对皮肤不好。”

    乔初意十分意外:“周伯伯也会做饭了?”

    周序霆以前那套“君子远庖厨”,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做派,可就是被他爸耳濡目染的。

    “大半辈子了,终于知道心疼我了。”许如心把她牵到沙发坐下,“还是你们现在的小姑娘命好,老公进门都不用教。”

    说着,下巴点了点自己儿子:“一大早下来给你做早餐,亲手揉的面,熬的汤,我和他爸都没尝过这手艺,今天算托你的福。”

    乔初意有点不好意思,抬手摸了摸脖子。

    “等等啊,去给你拿个东西。”许如心回到卧室,没多久出来,手里捧着个精致的木盒。

    盒子很大,打开后,里面满当当放着一整套翡翠首饰。

    “不是什么传家宝,那会儿打仗,祖辈东奔西逃的,值钱的东西都丢了,我结婚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许如心从里面拿出个翡翠镯子,不是常见的墨绿色,是冰冰透透的底子,带着颇有意境的青蓝色飘花,“我问人家年轻姑娘戴什么,人家说这种好看,不老气,来你试试。”

    乔初意伸出手,镯子大小正好,稍微一推就进去了。

    高冰玻璃种,底子十分干净,几乎看不见任何杂质,清爽的飘花点缀其间,在手腕上晃荡着,仿佛少女摇曳生姿。

    “这是一块儿好料子开出来的,我让人打了两个镯,你戴的是小圈,还有个大圈,你留着收藏也行,回去送你妈妈也行。”许如心一样样给她拿出来看,“这是镯心做的一个平安牌,希望你和序霆一辈子平平安安的,这个是平安扣,可以当项链,还有这两对耳环,一对有花儿一对没花儿,正好搭衣服,换着戴。我说这料子还是太小了,不然再磨个手串出来……”

    “已经很多了。”乔初意眼眶一阵热,感动得不行,“谢谢许阿姨,您这也太破费了。”

    “破费什么呀。”许如心握住她手,感慨地拍了拍,“可算盼到你俩修成正果了,你都不知道这么多年,我和他爸多担心。现在只要你们俩好好的,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说什么呢?吃饭了。”周序霆端着碗从厨房里出来。

    两人赶紧把那盒翡翠收好,到餐厅去。

    四碗面都端出来,周序霆无比自然地坐到她旁边,看见她手腕上的镯子,“哟”了声,望向许如心:“妈,不给我整一个?”

    许如心嗔他:“我给我儿媳妇儿的,你凑什么热闹?”

    “那您更该犒劳我。”周序霆理直气壮,“没有我您哪儿来的儿媳妇儿?”

    许如心哼一声:“好意思,差点给我弄丢了,没找你麻烦偷着乐吧。”

    乔初意乐呵地弯起唇。

    “行,都是我的错。”周序霆从桌角薅了瓶辣椒油过来,放她面前,“不够再加。”

    许如心皱皱眉:“你别给她吃那么多辣椒。”

    “爱吃吃呗,咱家又不是吃不起。”周序霆满不在乎地笑。

    许如心看着面前两人,不由叹气:“说了你们又不爱听,平时吃东西还是清淡点儿好。”

    “知道了,这不还没到养生的年纪吗?”周序霆在桌下捏捏她手,装模作样地对她说:“以后注意,少吃点儿辣,啊?”

    乔初意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好。”

    长辈们都一样,樊老师一边数落她吃太辣,一边任劳任怨地给她做辣菜,二十年都这么唠叨过来的。

    乔初意早就习惯了。

    嘴上好好好,行动依旧是顽固派,樊老师也拿她没办法。

    在敷衍父母这件事上,两人的步调高度一致。

    周序霆满脸胜利的轻松,在桌下握住她左手,一边吃一边摸着揉着。

    乔初意憋不住笑,偷偷瞪他。

    他转过来看,表情一点也不悔改。

    就这么暗度陈仓,眉来眼去了一个早上。

    但这一天,他们没能如愿去酒店。

    晚上,周鸿朗说想带乔初意去爷爷那儿吃饭,让爷爷

    见见孙媳妇儿,拒绝实在不合适,就去了。

    老人家坐在轮椅上,精神不错,还在自己和自己下象棋。只不过耳背太严重,周鸿朗在他耳朵边大声说了很久,才知道她是谁。

    “哦——”老红军依旧矍铄的眼望向她,激动得脸上皱纹都在跳,“正业家的闺女啊……我孙媳妇儿。……哎,真好,真好。”

    听力是这些年才退化的,那年中风住院,爷爷说话都没这么艰难,还能一口气轻松地和他讲许多。而现在因为耳朵听不见,吐词更加生硬刻意,说起话来也更累了,没几句就开始气短。

    周序霆看着听着,表情有点难受,不自觉握紧女孩的手。

    乔初意仿佛感觉到什么,轻轻地回握他。

    可即便吐字艰难,爷爷依旧不停地在说:“闺女啊,我这个孙子,很喜欢很喜欢你。”

    “他好早就喜欢你了,以前在大院儿的时候,那么多年,一直都喜欢你。他说,你是他的,谁都不能抢……”

    “你们俩一定好好的过日子,不要吵架,啊?”

    “嗯。”乔初意上前握住爷爷的手,不停点头,“您放心,我们会好好的。”

    *

    2017年的最后一晚,他们在酒店。

    和六年前的今天一样。

    那时候她说,以后每年的最后一天都要在一起跨过。可命运和时光何其残忍,轻而易举地抹除誓言,让他们各自孤单行走了五个年头。

    从进门的那一刻,他们就不舍得离开彼此的身体,像着魔一般地疯狂,契入,毫无保留。

    直到零点的钟声再次响起,此刻的热烈与滚烫,仿佛和六年前的记忆交叠,重合。

    男人不知疲倦地吻着她,低哑的声音渗入唇齿间:“一一,我爱你。”

    “我永远爱你。”

    *

    这一年春节很晚,二月中才来。

    订好了正月初一上门的日期,乔初意天天都在盼。

    等双方都见完父母,婚期就真的近了。

    除夕前一天晚上她才赶回杭州,而周序霆单位临时有事,没跟她一起。

    回家路上她还在发微信:【你明天能到吗?晚上也行,后天太赶了。】

    周序霆:【我尽量。】

    乔初意叹了一声,敲字:【算了,还是公务重要,实在不行我跟妈妈说,她不会怪你的,晚一两天又没关系。】

    周序霆:【那多不好。】

    【放心,我有数。】

    除夕一整天,乔初意都有点心不在焉,又不敢提前跟樊老师说。

    樊老师会不会怪周序霆,这事儿她还真不敢打包票,毕竟有爸爸前车之鉴。

    两人依然没有成功复合,乔正业还在努力。

    乔初意觉得樊老师心里应该还是介意那些事的。

    她不禁为周序霆捏了把汗,祈祷他明天一定要准时来。

    晚上十点多,乔正业在厨房准备夜宵——新学的银耳莲子汤。

    这种入门级别的烹饪老父亲似乎做得很有乐趣,一边用勺子搅着锅里的汤,一边跟着春晚哼小曲儿。

    串烧从经典歌曲换成流行歌曲,他声音尴尬地戛然而止。

    乔初意啃着话梅偷偷笑了。

    好多年,没有一家三口一起过除夕了。

    曾经她觉得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可现在她又拥有了。

    曾经她以为一别就是永远的周序霆,也已经回到她身边。

    好像这一年,所有的幸福都重新降临在她身上。

    喝着爸爸煮的银耳莲子汤,整个人都是暖暖的,直暖到心底。

    乔正业无比狗腿地问樊枝:“好喝吗老婆?”

    “不难喝。”樊枝回答得勉强,但态度已经不算冷硬,“你注意一下称呼啊,谁是你老婆?”

    “这不叫顺口了吗。”乔正业笑呵呵的,坐到她旁边,看着电视激动地说,“哎,这不是你喜欢的那个谁,王楠?”

    樊枝嘴角一扯:“孙楠。”

    乔初意憋着笑,喝了口可乐缓缓,站起来:“爸,妈,我去倒一下垃圾。”

    说完去厨房系好垃圾袋,出了门。

    老爸就算再不争气,该给的机会还是得给,她倒完垃圾就在小区里瞎晃荡。

    周序霆一整天都没消息,不知道在忙什么,也不知道明天到底能不能及时赶来。

    她叹了口气,正打算发个微信去问问。

    对方却先发了过来。

    什么都没说,只有定位。

    是附近的一家高档酒店。

    乔初意眼睛一亮:【你到啦!】

    那边就两个字:【来么?】

    她扭头便往小区外跑。

    上电梯前,她重重地缓了口气,才突然想起来给妈妈发信息,说去同学那儿参加新年派对,别等她睡觉。

    做贼心虚之外,是呼之欲出的兴奋和雀跃。

    房门打开,她像小鸟一样扑进他怀里,像六年前的伊宁机场,十九岁的她。

    疾如骤雨的吻夺去她所有的呼吸和理智,乔初意挂在他身上,从门口,到卧室,到柔软如云端的被褥。

    “想我吗?”他低声问,墨黑的瞳将她灵魂紧紧地锁住。

    她已然意乱情迷,眼里都洇着雾气,嗓音带着颤:“想……”

    他故意使坏,不动,只把唇贴到她耳边:“多想?”

    乔初意睁开眼看他,指腹细细描过他五官的每一寸,主动侵上他唇瓣,慢慢地把人翻过去。

    她躺在他胸口,倾身吻住那些凌乱而庄严的伤疤——

    “很想很想……”

    零点那一刻,她贴在雾气氤氲的落地窗边,看着瞬间涌上天际的烟花。

    似真似假,如梦如幻。

    她脑袋里也炸起连绵不绝的烟花。

    男人握紧她手,将她的身体紧紧拥住,低沉嗓音落到她颤栗的皮肤上:“宝贝,生日快乐。”

    而下一句,伴着最绚烂璀璨的烟花,几乎照亮了整个夜空:

    “嫁给我,好不好?”

    怔愣间,手指碰到一抹冰凉。

    乔初意低头一看,是一枚金灿灿的,黄金镶着黄宝石的戒指。

    “看了很多黄金款式,都不太满意,就挑了块宝石订做。”他笑了笑,不等她回应,轻轻地把戒指圈进她无名指,“戴上了,就是我未婚妻了。”

    她憋着一阵猛烈上涌的泪意,瓮声道:“你耍赖……”

    “嗯。”男人没脸没皮地赖在她颈间,抬起她下巴,温柔吻住,“我就耍赖。”

    “周序霆。”

    “嗯?”

    “为什么没有写我名字的烟花啊?”

    “你喜欢那种?”

    “喜欢啊。”

    “很土。”

    “那我也喜欢。”

    “下次给你放。”

    “你不是嫌土吗?”

    ……

    “那种烟花是不是很难做?”

    “反正不简单。”

    “那买也不便宜吧……”

    “周序霆,要不我去学做烟花,做你名字好不好?”

    “还睡么?”

    “嗯?”

    “不睡来做?”

    “啊?做烟花吗?”

    “做你。”

    不知是这场烟花持续了太久,还是这段记忆被刻意拉长。

    每当她想起这天,一帧一帧,都像无限慢放的画面。

    他献给她半个城市的烟花,和一整个绚烂人间。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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