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从唯还在脑补温呈礼自我解决,就听到他忽然提到自己,立刻变得清醒。
他就算强迫她,她也不会做的!
还有,服务是怎么个服务法?
祝从唯觉得自己思维太发散,“你才强迫不到我的。”
温呈礼煞有其事颔首:“确实。”
她一看就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格。
当然,他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来,他自出生起就什么都不缺,被教导行事有方,心仪的无论是什么,最后都会通过自己的方法亲手得到。
祝从唯见他清楚就好,又轻咳一声提醒:“也不要你服务。而且,早晨突然讨论这个也有点奇怪。”
她只是随口一问他早晨洗澡的事,怎么就过渡到现在的话题,都是他太直白。
温呈礼轻描淡写道:“早晨怎么了,这又不是什么有时间限制的话题。”
好像也是,祝从唯无法反驳。
又听他道:“好像大众确实一致认为是深夜话题,那我们今天晚上可以重新讨论。”
祝从唯看着他去了屏风外,进衣帽间前在解浴袍的系带,隐隐绰绰的影子落在屏风上,像电影里的情节。
衣帽间是隔壁的房间,不比主卧小。
今天晚上重新讨论?
她还没答应呢!
可温呈礼已经不见人。
祝从唯下了床去洗漱,虽然浴室是可以单独进入的,但温呈礼显然是淋浴,通过洗漱区也是能到达的地方。
刚刚的话题导致她在洗手间都不自在。
谁知道不久前温呈礼在里面做了什么,她一点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想象力。
祝从唯刚用霜擦过脸,温呈礼从衣帽间里出来,他换了一丝不苟的衬衫,一点也看不出刚才轻佻的模样。
看她揉着脸,他路过旁边,“今天早餐有蟹黄小笼。”
祝从唯反应过来,“外面螃蟹上市了呀。”
住进温园来,她还没吃过螃蟹,外面每天都能吃蟹黄小笼包,但温家一般是等真正的蟹上市。
哪知温呈礼说:“还没有。”
祝从唯猜测他们家可能有合作的蟹商,又或者是直接安排人在养螃蟹,毕竟他们家好像年年都要吃时令菜。
她也期待周嫂的手艺。
看她不掩饰的表情,温呈礼笑了下,“现在只是尝尝味,过段时间可能更好吃。”
祝从唯实话实说:“只要味道不是差的太大,我尝不出来区别的。”
温呈礼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等你吃到下个月的就能尝出来了。”
祝从唯看向镜子,她的头发顺直,稍微一乱就能看出来,“我刚梳好的。”
“是我的错。”他拿起梳子,“帮你恢复原样。”
祝从唯不懂他这多余的行为。
等她换完衣服后,两个人一起去餐厅。
其实在温呈礼的院落也可以吃早餐,只是温家人习惯一家人在一起吃热热闹闹,所以一般大家没什么不方便的时候都是在主院餐厅。
蟹黄小笼的魅力果然大,连温景佑都早早坐在餐桌边。
周嫂做的蟹黄小笼褶皱齐整,长得几乎一模一样,面皮很薄,祝从唯甚至能很清晰看到白皮下的橙黄色。
她轻轻咬了口,入口鲜香,还有点烫的汤汁从破口缓缓流出,沿着小碟边缘正好可以喝掉。
祝从唯也没数,一连吃了好多个,温呈礼之前和她说过段时间更好吃,她觉得现在的就比外面的好吃了。
和温呈礼结婚的又一大好处,可以天天吃好吃的。
她天天工作,吃是最大的事了,什么别的,都往后排。
罗瑞芝忍不住说:“看从唯吃饭,我都胃口变好了。”
祝从唯眨了眨眼,柔声道:“您这样说,让我感觉我还有做吃播的潜质,主要是周嫂做饭太好吃了。”
温家人可能是吃惯了,所以才习以为常。
罗瑞芝笑着说:“得给小周涨工资。”
周嫂在温家工作这么久,现在工资非常高,她家小辈们也都有被安排好工作,宁城豪门圈里也不是没人想挖,但都挖不走,毕竟谁能给的比温家多。
吃过早餐,祝从唯和温呈礼一起出门。
昨天还在海边,今天就在城市里上班,让她有种不合时宜的荒诞感。
她想起一件事,“上次你的秘书和我说,你还可以坐直升机去上班,是真的吗?”
温呈礼正在看新闻,停下手中的动作,偏过头看她,“真的,你想试试?”
他又换了副新的无框眼镜,是银色的,明明冷色调,他戴上却没那么高冷,只觉沉静悠远。
祝从唯觉得他戴眼镜像斯文败类,摘下更好说话。
“我才不试。”
这不是等着上新闻吗,谁会坐直升机去殡仪馆上班,全国都没有这样的……
她好奇的是:“那你怎么还天天坐车?”
温呈礼轻轻挑了下眉,“坐车有人跟我说话。”
祝从唯听出他的意思,比如她现在正和他在聊天,“难道直升机没人说话吗?”
温呈礼看着她,云淡风轻道:“干扰机长影响安全,和妻子聊天,有助于增加感情。”
“……”
祝从唯无法反驳。
温呈礼微微一笑:“下次,带你一起坐直升机去公司,就可以不坐车,还能说话了。”
祝从唯无视后一句话,对前一句还是心动的,因为她没坐过,每个人都有好奇心。
“有空试试,但你公司好高。”
直升机不像飞机那么稳,稍微一侧头就能看到外面,她感觉真坐了说不定会恐高。
温呈礼若有所思:“那就让它在低层飞一会儿。”
祝从唯问:“这可以?”
温呈礼手肘搭在车窗上,撑着侧脸盯着她,“怎么不可以,老板娘有命令的权力。”
祝从唯故作淡定地嗯了声。
其实她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好意思,但是做老板娘也太快乐了吧-
到殡仪馆时,同事差不多到齐。
范竹打着呵欠,看到祝从唯坐下来,困意消失,问:“师姐,你昨天去的哪里的海,那么漂亮!”
祝从唯随口:“宁城周边。”
“和姐夫一起去的吗?”
“嗯。”
范竹摸着下巴,“姐夫还是很浪漫的嘛,看起来你们相亲结婚挺好的,果然还是分人。”
祝从唯一笑而过。
范竹又说起正事:“刚刚你来前一分钟,赵丽家属打来的电话,让我们今天给赵丽入殓。”
祝从唯刚打开电脑,“她家里处理好了?”
范竹叹气:“还能怎么办,这种事又不是真的杀人犯法,不可能让人进去坐牢的。”
赵丽是上周最后送来的逝者,一直没有进行入殓工作,因为家属在追究赵丽丈夫家的责任。
祝从唯心中叹气。
这两天工作群里或多或少有提过赵丽的事,她有刻薄的婆婆、妈宝的丈夫、以及刚出生的小孩。
哪一个单拎出来都够让人累的,更别提全在同一家。
赵丽月子没怎么坐,还得做家务、出门拿快递……最后上周自杀了。
虽然是同省,但赵丽是从外市嫁过来的,不是宁城本地人,她自杀后,哥哥和母亲一直在找男方家要说法。
赵丽的遗体送到殡仪馆这几天,祝从唯连男方的人都没见过。
其实这种事在他们殡仪馆很常见,生老病死是最容易有矛盾的地方。
只是见得再多,同为女性,她还是为赵丽感到不值和可惜,才二十几岁。
九点整,祝从唯与范竹一起准备去工作。
男方家的人终于出现了,人还没到面前,声音已经先吵过来:“直接火化就行了啊!”
赵丽丈夫拖拖拉拉地说:“妈,丽丽都死了,你就不要再吵了,待会他们也来了,又要打起来……”
等祝从唯看见人时,发现他们脸上都有伤。
估计是赵丽哥哥打的。
见到是两个女生,赵丽婆婆显然不高兴,但赵丽哥哥已经从走廊那头跑过来,就没敢张嘴。
赵丽哥哥脸上也有抓伤,和他们说话的想法都没有,直接把之前说好的视频和照片给祝从唯她们。
“这些是她最开心的时候,就化成这时候的样子吧。”
祝从唯应声:“好。”
照片是赵丽学生时代的样子,有一张穿着大学毕业服,笑容明媚,很难想象才两年就失去生气。
男方取出一张照片,“那个,能照这个画吗?”
赵丽哥哥一把抓走照片,转向男方家人,“你现在倒是有主意了,猫哭耗子假慈悲!”
“怎么说话呢。”老婆婆剜眼,“丽丽是我家的儿媳妇,她死了,我也难过。”
赵丽哥哥冷笑:“你们是怕有记者说你们连后事都不来,怕被网暴吧!”
“丽丽是自杀的,又不是我们做的,她承受能力太差了。”婆婆撇嘴,又瞄一眼祝从唯,“你看这姑娘还在殡仪馆上班,也结婚了,看着就比丽丽承受能力好……”
“这位阿姨——”
祝从唯皱眉,打断她的话:“你们要吵,可以去外面吵,不要影响我们工作。”
她加重语气:“还有,麻烦不要用我来贬低赵女士。”
每个人有选择的权利,她只是不支持赵丽的自杀行为,不代表她讨厌对方。
祝从唯本身容貌偏清冷,表情冷下来时,外人看起来确实感觉距离遥远难接近。
赵丽这位婆婆显然是个欺软怕硬的性子,被她这么一说,就闭上了嘴。
“真讨厌啊。”回到更衣室里,范竹偷偷吐槽,“那男的一句话也不说,躲在他妈背后,好恶心。”
祝从唯也厌恶这种不作为的男人:“恐怕过不久,他家就要找新老婆了吧。”
这么一对比,温呈礼简直是绝世好男人,连谢韶这位婆婆都是十分开明的。
说是装恩爱,但平时相处都没什么变化。
有句话说婚姻是女人的第二人生,听上去没什么问题,一旦选错了人,就很糟糕。
这也是祝从唯当初选择合约结婚的原因,有一纸合约,从一开始就明白。
即便如此,她也需要筛选结婚对象,第一个相亲对象就是个不太行的,放了她鸽子。
范竹想到自己:“他们还是恋爱结婚的呢,搞得我也有点后怕了,我最近有点想分手。”
祝从唯还没戴手套,摸摸她脑袋,“想分就分吧。”
范竹嗯了声:“如果姐夫变成这样,你要怎么办?”
祝从唯实话实说:“离婚。”
范竹问:“他要是不愿意呢?”
“我这手也不是吃干饭的。”祝从唯张了张手指,“忘了我以前是学医的了吗。”
即便已经转成入殓师,但这份工作从没有让她脱离对人体的熟悉,她能做到刀刀不致命。
如果温呈礼发疯的话。
应该没有男人会放心,枕边妻子天天拿把刀吧。
祝从唯思忖温呈礼家教这么好,应该不至于变成那些普通男人的恶劣样,那伪装得也太好了。
不过,她或许可以提前暗示一番,让他对他现在妻子的杀伤力心里有点数。
况且,他们领证前就约定奶奶去世后离婚,他会到时候反悔吗?
赵丽是跳河自杀,没多久就被晨跑的市民发现,而后经派出所和法医检查,最后送来殡仪馆,一直在冷冻柜,所以遗体还没有发生很明显的变化。
祝从唯和范竹给她换上以前她爱穿的一条长裙。
她生前很少化妆,所以她们没有帮她化浓妆,只是遮掩死气上花了不小力气。
推送至告别厅前,祝从唯让他们等了一下,从办公室里的花瓶里取出一枝还未凋谢的昭君,放在她的身侧。
希望她下辈子生来带刺-
午间时分。
温呈礼结束工作,拨通宋怀序的电话。
宋怀序觉得奇怪:“温四,你这个时间突然找我,难道是要约我吃饭?”
“不是。”温呈礼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昨晚的珠子你给的太少了,再给一些。”
珠子?
宋怀序没直接答应,而是饶有兴致问:“有是有,但你要那么多做什么?”
温呈礼也不直说:“我自有我的用途。”
两个人打起机锋来。
宋怀序啧了声,懒懒道:“昨天送你,是我输给你,平白无故让我把收藏给你,还不许我问问。”
他眯眸,悠悠问:“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用途?”
温呈礼声调漫不经心,轻笑道:“你是不是平时做多了不可告人的事,所以这么懂?”
“……”
宋怀序语气戏谑:“你不用说到我身上,不然我想不到你要那些珠子做什么。拿别的东西来换。”
他老婆又没那么多手,真做手串,要戴到猴年马月。
温呈礼直接问:“你要换什么?”
宋怀序:“你要多少?”
温呈礼:“你有多少?”
一来一回,仿佛又回到最初。
宋怀序以前没事做,收藏了许多翡翠珠子,水色各异,看到漂亮的就会买上一些,他自己都记不清有多少。
“总之,够你用了。”他淡定回答。
温呈礼叩了叩桌面,深谙他的条件:“可以,有空让你未来老婆列个单子吧。”
对于他的说法,宋怀序不置可否。
“什么时候要?”
他不担心东西先送到温园,这人会反悔。
温呈礼难得思索了几秒,托着下颌,不急不缓道:“不要太迟,不要次品。”
宋怀序呵了一声:“别侮辱我的眼光。”-
傍晚,祝从唯下班去了医院。
何淑华见到她,忍不住说:“今天小温家送来的蟹黄小笼,还真是味道不错。”
祝从唯还不知道这事儿,正打算让周嫂周末多做一份,她带过来让奶奶尝尝,没想到已经尝过了。
温家人还记着送过来,她心中暖暖。
“什么时候的事?”
“就上午送来的。”何淑华说:“不过说我不能吃太多,哎呀,要是没生病就好了。”
祝从唯怀疑自己的贪吃遗传了奶奶的,安慰道:“以后吃一些可以多吃的。”
张医生过来查房,也说:“自从换了阿姨后,你奶奶这段时间的胃口好了不少。”
要是何淑华能接受单人病房,恐怕这医院没有病人能比她过得舒坦,但她不愿意,他也很佩服,因为很少有人能拒绝自己能享受到的权利。
祝从唯听了弯唇,这真是好事。
出医院时天色已黑,她在大门外的小摊贩那儿挑了一个烤红薯,才上车。
早晨坐温呈礼的车,晚上是温家之前安排的司机接她下班,也听她吩咐。
烤红薯刚出炉,十分滚烫,到温园时还热着。
谢韶看见她手里的东西,说:“要是以后想吃烤红薯了,自家也能烤的。”
祝从唯嗯了声,没解释。
温呈礼回来得比她晚几分钟,两个人都在外面吃过晚餐,所以径直回了院落里。
离开长辈视线,祝从唯把纸袋递给他。
“我从医院外面买的,我一直感觉,那里的烤红薯是最好吃的,别的地方没有那个味道。”
温呈礼意外,垂眸落在纸袋上,又移至她脸上,“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买这个?”
他这应该算是第一次收到她的礼物。
虽然有点特殊,吃完就没了。
祝从唯说:“我今天去看奶奶,她说你们家让人送蟹黄小笼给她尝了,那我要谢谢你呀。”
如果没有温呈礼,奶奶肯定不会有现在的好状态。
她心情好,尾音也跟着上扬。
温呈礼注视着她在灯光下被映得璀璨的眸子,纠正她:“不是我们家,也是你家。”
祝从唯哦了声。
她关注点还不在这里,“你吃过外面的烤红薯吗,如果觉得小摊上脏乱,那可以不吃的。”
他不吃的话,她自己吃。
“不至于。”
温呈礼剥开皮,不在意皮上的灰与热度,“我又不是没吃过外面小摊的食物。”
祝从唯还真不知道这个,有点不信,“你真吃过啊?”
摊贩送的塑料小勺在温呈礼的大手下被衬得格外迷你,他气度清贵,明明本该违和,却动作自然。
“真的,骗你做什么,我只是没有坐在路边摊过。”
“那你吃过什么?”
“很多都吃过。”温呈礼停顿了一下,看她,“也许你以前吃过的我都吃过。”
祝从唯愣住,好像有可能。
他们同是宁城本地人,只不过隔着一些区域,但实际来算根本没有多远,说不定以前还遇见过。
说起来,如果家里老房子拆迁了,她家也算是有钱了,因为宁城现在房价惊人,老房子距离市中心不远。
温呈礼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过烤红薯。
他没想过,再次尝试是因为祝从唯。
味道很甜,但他作为宁城人,恰好嗜甜-
晚间洗漱过后,时间还很早。
温呈礼靠在床头看平板。
祝从唯没有睡意,躺在床上玩手机,和范竹一起批判白天那位往生者的丈夫。
温呈礼偶尔侧眸,都能看见她打字很快,显然是在吐槽什么,应该不是他。
他今天还得到了礼物。
批判结束,祝从唯平躺回去,看着头顶上方专注的男人,他这会儿戴着眼镜的,偶尔镜片光泽遮住他的眸子。
“温先生。”
“嗯?”
温呈礼鼻息哼出一声回应,侧目俯视她,视线相碰,从这个角度,看她的脸只有巴掌大小。
“你看过一条新闻吗?”祝从唯缓缓开口:“一个学医的女生怒捅渣男几十刀,最后被判定为轻伤。”
温呈礼微微颔首,“听过。”
果然,她刚刚是在吐槽别人。
祝从唯继续道:“我以前也是学医的。”
温呈礼不是没听懂她的暗示,这暗示是最简单的,都已经接近明示。
只是他自觉这新闻与他无关。
不过她看到这种新闻,会想到他作为她丈夫的身份,让他很满意这种变化。
“放心,我不会是渣男。”温呈礼给她想听的答案,关闭平板,重新与她对视。
“温太太放心,不会给你动手的机会。”
祝从唯说:“你答应得也太快了吧。”
温呈礼自上而下的眼神没有挪开,“这不叫答应,是陈述,由始自终都能做到的事用不着保证与答应。”
不管真假,祝从唯暂时很满意。
“这个话题有点沉重,不适合在床上聊。”温呈礼摘下眼镜,让祝从唯目不转睛,他的动作有些斯文禁欲。
他手撑在床头,倾身垂首与她更近。
床头的灯光瞬间被他遮住,只余他的影子落在祝从唯脸上,占据她的视线。
她这时才注意到今晚他换的睡衣和自己身上这套是情侣款,内敛的深灰色。
温呈礼缓声继续:“早上遗留的深夜话题可以开始讨论了。”
氛围忽然出现了若有若无的变化。
祝从唯口不随心:“有什么好讨论的。”
温呈礼拖着腔调:“有好多的。”
他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沉稳绅士,“比如你喜欢什么服务工具和方式。”
男人搭在被上的另一只手抬起,略带初秋凉意的食指拂过她的唇瓣,指腹停在唇间。
“手,还是嘴。”
第42章 试用 质疑,享受。
手和嘴,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他身上的东西……祝从唯的第一反应是这么想的。
不过这样直白的讨论还是让她招架不住。
和女生讨论是与和男人讨论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况,同性能让她畅所欲言,异性让她克制谨慎。
更不要提,温呈礼说的时候,手指还在她唇上摩挲。
祝从唯很想咬他手指,让他作怪,最后只是从被子里伸手攥住他的那根食指。
“……玩具才算是工具吧。”她掰着他的手指离开自己的嘴唇。
温呈礼有些意外会从她嘴里听到玩具这个词。
这说明她是有了解过的,又或者是,使用过。
她搬过来时那些东西里好像没有,除非是没有带来,或者是偷偷藏了起来。
也许是一直放在以前家里。
他还进去过她的卧室,坐过她的床,她以前也许在那张床上用过玩具让她高兴么?
温呈礼的呼吸屏了一下。
她的话太 容易让人产生无限遐思。
“让我想想。”他语速慢了下来,任由她抓住自己的手指,“工具的定义是劳动使用的器具,以及可以用来达到目的的东西。”
他说得冠冕堂皇,但另一层意思两个人都听得明白,手和嘴只要能达到某个目的,自然算是工具。
祝从唯觉得他们讨论这个很奇怪。
温呈礼漫不经心地告诉她:“至于最后是哪个工具好用,要问用过的人了。”
她可不知道。
四目相视,他唇角不甚明显地扯起一个弧度,“以前用过玩具吗?什么玩具?”
温呈礼抛出两个问题。
他的手指在她攥紧的手心里还能微微动弹。
祝从唯歪了歪脸,避过他直视的目光,“干嘛要告诉你,你怎么先不说?”
她不应该这么说的,因为他肯定会回答她。
果然,男人轻笑一声:“那我先说,没用过,比起虚假的东西,我更相信自己。”
“……”
祝从唯虽然装着不看他,但耳朵听得清清楚楚,耳廓都因他这番话泛起粉色。
他说的话好色……
还有,他这么自信自己的手……
祝从唯目光下移到被自己抓住的他的手,一想到他之前做过什么,像烫手山芋般蓦地松开,拉过被子遮到自己的眼睛下面。
之所以留眼睛在外面,是可能还要观察他的表情以及行为。
“我没问你理由。”她瓮声瓮气。
“正好省得你问。”他不吝啬多此一举。
祝从唯从他眼里看出坦然,自觉自己“打”不过他,谁能这么淡定地说自我解决的事。
服了。她难得有挫败感。
她应该提前和范竹讨论一番,这会儿应该也不至于落下风,心里叹气,微微张嘴。
“好吧,嗯,我用过。”
最后三个字声音很轻,被绒被压着,更显绵软。
但夜里本就寂静,更别说,他的院落里没有别人,这栋楼里也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一清二楚。
“什么样的?”温呈礼顺势询问。
“你怎么什么都要问!”祝从唯恼羞成怒。
“人有好奇心。”他撑在她头顶。
“……好奇心害死猫。”
“但我不是猫。”
温呈礼慢慢躺进被窝里,只是不像她,而是侧躺,上半身微微撑起,手掌支着侧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刚才居高临下,现在角度变小,能再度视线相碰。
祝从唯也看他,“这是秘密,我有权不回答你。”
她用过的玩具是范竹推荐的,说是入门款,很小的一个,是吮吸的,不用进入就可以。
她当初按照说明书尝试了一番,能感受到快乐,但也有不好的地方……最小档对她来说也过于激烈。
所以后来祝从唯觉得有点麻烦不怎么常用,加上她平时忙别的,对这些并不强烈。
如果不是今晚和温呈礼聊起,她可能都快要遗忘那个被丢在老房子卧室里的小玩具了。
今晚的话题,重新让她记起当时的感觉。
温呈礼注视着她散落在枕头上的柔顺黑发,有一点点凌乱,无意中透出一种风情感。
“当然,你有权利。”他垂下眼,觉到她白皙的脸上,“你现在还有权使用别的工具。”
“……”
祝从唯睫毛一颤,不和他对视,眼睛微微向下,看到的是他因为姿势而褶皱的睡衣领口。
她才不要使用。
他好像在卖力推销,像是在推荐卖不出去的产品,祝从唯没忍住被自己的想法逗笑。
当然,她尝过他的嘴唇,才不是卖不出去的,至于他的手,她还不知道。
温呈礼抬手捏了捏她的脸,“笑什么?”
祝从唯唇瓣微张,眼眸闪亮,“你像个推销员。”
温呈礼觉得她在这时候还能联想到别的方面也是一种本事,嗓音里也带上若有若无的笑音。
“既然如此,温太太要不要试试我的‘产品’?”
他贴近她的脸颊,呼出的热息散至她的耳廓处,也钻进耳道里,混杂着声音的颗粒感。
“免费试用。”
祝从唯被激得很想去揉那里的皮肤,在他落下的阴影里快速地眨了眨眼。
她有几秒钟的走神。
“免费试用?”她情不自禁地重复着他的话。
温呈礼的手指捏了捏她软软的耳垂,不明意味地说着售卖的规矩:“假一罚十。”
他居然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祝从唯在理论上属于博学,但这份博学里或多或少有“老师们”的夸张成分。
在实践方面还算得上是小白,也没经过这么直白的撩拨,很难抵挡得住。
又难免顺着他的言语去想他的“工具”有多好用。
她小声叫他,“温呈礼。”
“嗯?”
祝从唯本来想问怎么假一罚十,什么是假,什么是罚,但嘴比脑子更快——
“你的手,真的行吗……”
温呈礼的手停下,随后改为手掌托着她的下颌,略带一点强制性地让她抬脸看他。
“没有哪个男人可以接受这种质疑。”
被他那双幽邃的眼睛这么盯着,祝从唯混沌的脑子更晕乎,“我是合理询问。”
“试了就知道了。”
“……要消毒。”-
祝从唯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顺着他的话,同意了试试,她虽然被撩拨得发懵,但还记得最重要的干净。
虽然洗手间离得远,但能听见水声。
祝从唯坐了起来,看屏风外若隐若现的高大身影,——温呈礼真的去给他的手消毒了。
一想到待会儿会发生的事,她就紧张。
真的用过玩具,可没用过真人的玩具。
话说,他自我解决之后,也是这么洗手的吗?
温呈礼回到床前,看到的是她坐在那边发呆,被子滑落在腰上,露在睡裙外的肌肤光洁白皙。
“关灯?”
直到他靠近,祝从唯才猛然惊醒,“啊!”
她还没回答,原本床头那盏古董灯已经熄灭,周围突然陷入一片漆黑。
祝从唯还没适应黑暗,就听到他低沉的声音:“你要坐着被我服务么?”
“……”
她以后不能直视服务这个词了。
祝从唯还没反应过来,被他搭住肩膀。
耳边是温呈礼以及细碎的声音,让她想起之前他们关于男菩萨女菩萨的那场交换。
也是在这样的黑暗之下,他们互相探索对方的身体。
只是那时候仅限于腰的范围。
察觉到他靠近的身体与热量,祝从唯终于适应黑暗,通过月色看见他的轮廓。
她是作为被服务的人,有什么好怕的。
半明半暗的床笫间,一切明显的变化都在被褥的起伏之下隐隐显现。
他坐在她身后。
他们这次离得很近,近到她就靠在他的胸膛上——他的胸肌不硬不软,靠着挺舒服。
祝从唯奇怪地想着。
他的体温真的很高,从身后以及他贴着她的长腿传递出来,都是一样的灼人。
温呈礼的手臂很长也很有力,让她曲起双腿时,还能在他的小臂上挂着。
祝从唯不安地动了动,“为什么不能在被窝里……”
这个姿势让她觉得难为情,全身都在他的范围内,他的身材太高大,她在他怀里被抱得完全。
温呈礼偏过头,下巴轻轻碰在她的太阳穴处,低声询问:“你喜欢躺下来?”
祝从唯鼻尖全是他的味道,咕哝出一声抱怨:“你的问题怎么这么多……”
她就要控制不住反悔了。
温香软玉在怀,温呈礼压制住遐思,一只手臂环住她,落在腰间横着,另一只手掌顺着她的睡裙下摆游动。
睡裙的布料在他的小臂上堆叠,如同上周。
他的指尖停了下来,祝从唯有感觉到在什么地方,微微低下脑袋,在他的怀里颤了一下,不自觉屏住呼吸。
她有点敏感。
是温呈礼的第一想法。
虽是初秋,但卧室里有暖风,一点也不冷,更何况她的膝上还搭着被子。
房间里的熏香逐渐浓郁起来。
和她以前用玩具时直接接触不同,他是从不接触开始,仿佛隔靴搔痒。
祝从唯忍不住合拢起膝盖。
他的手臂被她桎梏住,动弹不得。
虽然他只要一晃就轻而易举地解决,但温呈礼选择了让她来,轻轻亲了亲她的耳廓,“快松开。”
祝从唯唔了声。
很不想答应,但最后还是默认了。
单薄的布料变得一点点潮湿,他才从边缘拨开,撩拨她的花瓣就像当初撩拨她抱在怀里的玫瑰。
一样的柔软脆弱,让他不敢用过多的力。
祝从唯抿唇,抑制住自己要脱口的声音,寂静的夜里只能听闻两个人的呼吸声。
她试过的是外面,他的手指还能进入。
一种全新的体验在她的脑海里炸开,思维逐渐在他长指的来回律动里变得混乱。
温呈礼的手指被挤压着,他微微蹙起眉心,又听她很小声地哼唧了一下,像羽毛一样扫过。
他发现她敏感得要死。
祝从唯的感官集中在一起。
外物入体的不适应让她瑟缩了一下,又不自觉在他的动作下缓缓放松。
玩具分档固定,无法随心所欲,人却能随时控制力道,因她的反馈做出不同的频率。
直至后来出神了片刻,祝从唯眼前的月色变得朦胧模糊。
手心下能触摸到他因为用力而浮起的青筋与脉络,她的穿着依旧整齐,唯独裙下的一切截然不同。
回过神来时,不知道过了多久。
收笼的思绪让祝从唯感觉到身后抵住自己的东西,和之前相比,发生了十分明显的变化。
原来也不是她一个人情不自禁……
背后男人的心跳沉稳有力,一声一声地震着,顺着传递给她,就如她给他的反馈。
他的手从她的身体里离开,却又没有完全离开,手掌附在那处,任由液体滴落溢出。
祝从唯的呼吸还没能平稳下来。
长发在他的颈肩散落,他从没用过的那只手附上她的脸,将她掰向自己,托仰起脸朝他。
月色下依稀能看出她嫣红的面色。
温呈礼低头吻下去。
这样的姿势让祝从唯难以抵抗,不禁张唇呼吸,越发靠着他的胸膛才没能倒下去。
服务了她这么久,温呈礼终于得到了一点满足,意犹未尽地松开她。
祝从唯轻轻喘着气,有点懵。
他指上黏糊糊的,整个手掌连同手腕也变得潮湿,幸好他的睡衣袖子一开始就翻折在肘弯处,不至于跟着泡水。
“要去洗漱下。”
温呈礼的嗓音低得性感,但有不明显的压抑,告诉她:“正好我叫人来换下床上的东西。”
怎么还叫人!
“不许叫。”
祝从唯虽然晕乎乎的,但也听出来他的意思。
床单湿了的位置靠上,是个人都知道不可能尿床……让别人知道多难为情!
温呈礼低笑着答应她:“好吧,那我辛苦一下。”
他又故意问:“那明天的清洗,要怎么办?”
“你家不是有洗衣机吗?”祝从唯整张脸要冒烟,没忍住扭头咬在他的上臂。
她本身就有点脱力,所以压根没能留下痕迹,温呈礼面色不改,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
与他而言更像是享受。
祝从唯不要他帮,“我自己去浴室。”
温呈礼向后撑坐,懒散地看她,“如果你还有力气,也可以。”
“……”
祝从唯试了一下,腿有点绵软无力。
越过他的大腿下床,慢慢吞吞的动作,裙摆的弧度,看得温呈礼忍不了。
“没有的话,还在服务范围内。”
“?”
最后还是他打横将她抱起来,祝从唯的小腿荡在臂弯之外,整个人乖乖地窝在他怀里,无法对抗。
祝从唯把脸全埋进他的胸膛里,像只鹌鹑,仿佛这样就可以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什么服务什么产品都甩到天边去。
好像是第一次被他这样抱,祝从唯贴着他的胸膛,感觉奇特,原来这就是范竹喜欢的埋胸感。
……还挺舒服的。
她的气息吞吐全透过薄薄的睡衣,沁入他的皮肤。
“不要乱蹭。”温呈礼提醒。
他那只手残留的水渍也洇湿了她的睡衣。
祝从唯根本不想听他现在的话,她现在无法面对他,他们的关系发展到这步好像太快了。
她从鼻腔里哼了两声以示回应,现在冷静的她又开始找回场面,“什么是假一罚十?”
难道是他今天用了几根手指,下次要用十倍的?
祝从唯一瞬间被自己的脑洞吓到。
这过于可怕,岂不是两只手一起来,她坚决反对!
“好像不适用我们。”温呈礼沉吟几秒,“或者,可以换一个售后方式。”
知道她害羞,所以他一路都没有开灯,仅凭着微弱的月色,抱着她精准地到达浴室。
“但首先你需要告诉我,对这次的服务与‘产品’打几分。”
第43章 动情 观后感,扎手。
居然还要打分,祝从唯没想到温呈礼真是服务做到底,连后续调查表都有。
让她有种扮演play的感觉。
她之前还真和范竹看过类似的小说,不过是主角在情趣用品店里试用……看得她小脸通黄。
但是怎么也没想过,现在会被他问满意度。
说高了,他肯定很得意。
说低了,当时她的身体反应太明显,显得不诚实。
祝从唯认真回忆了一番,比起自己用玩具,他是里里外外,把她各处都照顾到了。
她越想越脸上发烫,还好现在没有开灯,仅凭月色只能模糊地映亮卧室深处这里。
“……勉强九分吧。”她小声。
“还有一分在哪里?”温呈礼幽幽问。
“也许是还有九十一分呢?”祝从唯故意。
“没有也许。”温呈礼和他的手一样自信,夜色里的目光意味深长地盯着她。
四目交汇,他的侵入感太强,祝从唯被看得心跳不稳,胡扯道:“还有一分,给你进步的空间。”
温呈礼唇角忽地一翘。
她可能没发现,进步空间,当然是要有行动才有进步。
“你以前学过吗?”祝从唯问。
“嗯?”温呈礼的胸腔跟着他的气息而动。
祝从唯尝试着找了一个比较合适的词:“我是问那个,你的……手技?”
她向来以自己感觉为先。
这也是之前被他引诱后同意的原因,如果她一点也不想,是不可能发生的。
温呈礼的下颌在她柔顺的黑发上擦过,语气耐人寻味:“有些事是可以无师自通的。”
“那你看过电影吗?”祝从唯强调电影这个词,指的不是普通的片以。
“我有时间看这些,不如去赚钱。”他随口答。
如果祝从唯能够分分钟千万,她也觉得自己不会花时间在这上面,有钱多快乐呀。
温呈礼垂目,“对我的调查结果如何?”
祝从唯轻咳一声:“温先生是一个很合格的丈夫。”
温呈礼挑了下眉,“谢谢温太太的评价,如果能将合格改成完美,我会更喜欢。”
祝从唯觉得完美这个词不能乱给。
浴室近在眼前,温呈礼收回一只手开了灯,被他单手抱着的她吓了一跳,搂住他的颈。
灯光炽白,她的皮肤也白得近乎发光。
祝从唯适应了一下光线,睁开眼,听见温呈礼轻声询问:“要不要我帮忙?”
她立刻摇头。
温呈礼把她放在边上的台子上坐着。
浴室的窗一直开着通风,本身祝从唯的睡裙就湿了一些,初秋夜凉,现在接触到冰凉的台面,下意识地朝周围的热量来源——温呈礼身边缩靠。
祝从唯反应过来,理智占据上风,推了推他的腰,“不要,你快出去吧。”
她视线余光也难免看见他睡衣下鼓起的地方。
这样的姿势,离得很近,上次在游艇上是亲手碰到,但当时是放松,哪像现在。
他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站她面前,面不改色。
祝从唯眼神飘忽。
脑袋里想法一个又一个的,他又要洗冷水澡了吧,好像比他的手指粗出好多倍……
温呈礼将右手在她眼前晃过,“可我还没洗手。”
他就是故意的,祝从唯回过神来,瞪了他一眼,“你去外面洗了呀。”
温呈礼笑了一下,离开了里间。
祝从唯听见外面若有若无的水声,给自己放了一浴缸的水,又脱掉皱巴巴的睡裙。
刚泡进去,就听见玻璃的敲击声。
“睡衣放在外面。”是温呈礼的嗓音,与之前比,清朗很多,“如果需要拿进去,叫我。”
“知道了。”
祝从唯沉入水里。
温呈礼回房开了灯,灯光一映,之前的痕迹清晰可见,不久前的春色再度浮现。
他记得她在他颈边轻喘的声音。
因他的动作而紧涩、动情,那些湿润的液体顺着他的手指拉丝,然后向外流……
她是舒服了。
轮到他不舒服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折磨谁-
祝从唯泡了个澡,心满意足,也不像之前那样无力,清清爽爽地回了卧室。
卧室里没有人。
床铺的所有东西都被换了,旧的不知道被温呈礼拿去了哪里,大概是次卧?
眼不见心不烦。
祝从唯心安理得地躺到里面,估摸着他什么时候回来,她还想问问他是怎么自我解决的。
他都知道她的事了,她也要知道他的。
然后就等到睡着了。
温呈礼回到主卧时,祝从唯窝在被子里,只露一张脸,恬静淡雅,和往常一样。
次日。
天还未亮,床头柜上的手机先有动静,不停地震动着发出“嗡嗡”声,吵醒了床外侧的男人。
温呈礼眼眸未睁,却准确地摸到它,接通。
“喂?”
电话是洪百泉打的,今天临时有工作,往生者是位女性,所以他通知祝从唯和范竹一起。
但没想过是个男人的声音。
是小祝的新婚丈夫?洪百泉开口:“你是小祝丈夫吗,麻烦你转告她,最迟七点前要到馆里。”
温呈礼清醒许多,声音沉沉:“好。”
窗外晨光熹微。
昨晚半夜才睡,现在才五点,他的生物钟都还差一点才到,她竟然要去工作。
他侧过脸,祝从唯不知道什么时候翻的身,背对着他。
温呈礼悠悠地捏了捏她的耳垂。
祝从唯咕哝了一声,没有醒,但习惯性地用手去拂开,又被他捉住手腕。
他改玩起她的手。
祝从唯这下醒了,翻过身来,整个人清醒了大半,“天都没亮,你……”
该不会一夜没睡吧?
她被吓到,扭头看温呈礼的表情,她知道人的状态变化,他好像不是熬夜的样子。
“你同事让你七点前去上班。”
“我同事?”祝从唯想了想,和他解释:“应该是我师父吧。”
工作都是洪百泉安排的,也只可能是他第一个通知对方,不可能是别人。
昨晚的事情浮现眼前,祝从唯目光落在他修长的手指上,有点不能直视。
她抽回自己的手,坐了起来。
先给洪百泉回电话。
洪百泉第一句话直接问:“之前接电话的是你老公?听声音还挺稳重的。”
一直没见过本人,初次印象没想到是听声辨人,比他想象得要好一些。
祝从唯没反驳,嗯了声,转回正题:“师父,今天的往生者是什么情况?”
洪百泉说:“重病不治的老人家,具体要等他们从医院接到馆里再说。”
重病过世对于入殓师们来说是比较简单的工作。
祝从唯挂断电话,长发顺着垂在背后,又看回床上的男人,“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当时睡着了。”温呈礼阖着眼,嗓音慵懒。
“我一直没等到你。”她算了算时间,犹豫了几秒,小声问:“你要这么久吗?”
男人没吱声。
祝从唯戳戳他,“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他身上热量多,所以手臂放在被子外,被子虚虚搭在腰上,她这次居高临下,正好可以戳他胸膛。
新鲜,且有弹性。
与昨天截然不同的床上用品真真切切地告诉她,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温呈礼才开口:“本人回答会被认为是炫耀。”
“……”
祝从唯觉得他这句才是真的招摇轻狂,但她没亲眼见到,一律当做未经证实。
她从他身上跨过下了床,又向周嫂点餐。
想吃酒酿小圆子了。
祝从唯洗漱过后径直去了餐厅,整个温园还在寂静之中,树叶泛黄,是独属于秋天的气息。
带着淡淡酒香味的糯米圆子入口清甜有弹性,小小的一个,一口能吃好多个,从胃暖到周身。
吃完早餐,祝从唯回卧室取包。
温呈礼已经起床,刚洗漱过,还没有换下睡衣,在用刀片刮胡,表情平静。
祝从唯走过去看了一会。
其实她平时没感觉他有胡须,而且他每天都有剃,但一夜过去,好像又真的会长。
昨晚亲她时,好像确实有胡茬根蹭得她脸生痒。
温呈礼的动作不紧不慢,优雅地捏着刀片来回,手背青筋微微凸起,莫名让祝从唯看出性感。
而后用热毛巾擦净,冷水冲洗,还有专门的护理水。
温呈礼慢条斯理问:“看了这么久,有什么观后感。”
祝从唯不想直说他剃须都很性感,只指出危险点:“万一失误,刀片就会划伤脸。”
温呈礼利落地收了刀片,轻描淡写道:“划伤就划伤,一点小伤口影响不到什么。”
他还没有失误过。
祝从唯点头。
沉默了片刻,她才问:“你今天早上的生理反应怎么解决的?”
温呈礼抬眸凝视她,有些意外她这么直白地问,以为她今天会略过昨晚的相关话题。
“问这个做什么。”他不直接回答。
“嗯……我没看过。”祝从唯第一次说话磕磕绊绊,“你那、那个时候的样子。”
他都见到她的了,怎么着也要让她看看。
温呈礼语调缓缓:“你也没让我看。”
这一样吗,他已经亲手服务,祝从唯只是想看而已,这都不同意:“那关灯看你。”
“关灯你看得见?”他问。
“你不要管我看不看得见。”祝从唯恶胆向边生,压过羞涩,“就算看不见,我也有手。”
场面是要找回来的。
再不济,她还有耳朵,她不信他不出声,她昨晚就没忍住一直闭嘴。
“……”
他想问,她知不知道在自己在说什么。
温呈礼的鼻息沉了沉,眸色一深,却冷静开口:“所以你是要看还是要摸?”
祝从唯面色一热。
她就是随口一说……她哪儿确定,他非要问得这么明白,不能含糊过去吗。
看和摸哪个更好?
祝从唯不知道,但他这么问,她就真的会联想对比。
看她不出声,温呈礼声调悠悠,提醒:“其实不好看,你可能会被吓到。”
祝从唯下意识反问:“你怎么知道不好看。”
话一出口就有点懊恼,他作为主人,怎么会不知道。
他有劝她打消主意的想法,但他不知道,越拒绝越让她好奇有多不好看。
祝从唯突然变成小结巴:“那我……摸,摸一下?”
不对,她是要看他发情的样子,不是要看他那里,她好像被他带歪思路了。
温呈礼忽然圈住她的手,擒着她细长白嫩的手指在自己的下巴上摩挲两下。
祝从唯觉得他莫名其妙,“你干嘛?”
不过手底下的触感怪奇特的,她指尖又悄悄动了动,被他不明显的胡茬根戳得想按下去。
温呈礼似未发觉,“扎手吗?”
祝从唯小幅度点头:“有一点点,怎么了?”
温呈礼神色淡然,“嗯,那里更扎。”
第44章 玩具 色胆。
他说的什么虎狼之词!
祝从唯现在不是扎手,是扎心了,他的话太有歧义,而且她还止不住脑补为什么会扎。
据她所了解,一般人身上的毛发都是软的,就连胡须长了之后也是,少部分才天生硬质。
本来还感觉按胡茬根有点强迫症的好玩,现在根本玩不下去了,她想收回手。
温呈礼的食指顺着她的手指逐渐下滑,至她的手背,漫不经心地反复摩挲。
本来寻常的动作,却让祝从唯感觉有些色情与挑逗。
“不是要摸?”他嗓音清冽。
“……我没说是这里。”祝从唯不承认,“是你强迫我的,我没允许。”
温呈礼松开她的手,“好的。”
他一本正经吐出这两个字,让祝从唯无言以对。
见他要去衣帽间,她正好跟着去拿包,又扯了扯他的睡衣下摆,“为什么会扎?”
男人脚步未停,将问题重新抛回给她。
“剃须后为什么会扎?”
他随手取下一件衬衫,侧目望她,悠悠提醒:“你对人体的构造,应该比我更清楚。”
祝从唯当然清楚。
但她关注的是入殓,是工作,在那个时间上是没有心思去关注别人的身体是什么样的。
而且,她没见过几个男的对自己身体清洁得很好。
所以,温呈礼的意思是他那里剃过了吗?
祝从唯眨了眨眼,他越不让她,她反而求知欲越旺盛,“你平时有……嗯,剃了呀?”
她和他住一起后都没有见过,难道是他独自沐浴的时候,一个人做的?
好像有一只擅长引诱的魔鬼在他们之间徘徊。
温呈礼回眸与她对视,“暂时没有。”
祝从唯重复重点:“暂时?”
“暂时的意思是——”温呈礼忽然抬手,修长的手指在她卷翘的睫毛上轻轻刮了下,令她情不自禁闭上眼。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如果你要看,我会事先处理,懂了吗?”
祝从唯的睫毛在他的手指下颤了颤。
她听懂了他的意思,正因为清楚,才耳后连同脖颈一同烧了起来,完全不受控。
“……懂了。”
祝从唯心头浮起奇怪的感觉。
他这么有服务精神的吗……
从一开始提醒她不好看,到告诉她扎手,无一不是在打消她匪夷所思的念头。
但是他这么说导致她想看他怎么剃的了……
祝从唯发觉自己可能打开了独属于她的潘多拉魔盒,释放了她可能存在的那些邪念。
衣帽间里灯光璀璨。
温呈礼能清晰地看见她红欲滴血的脸颊,她真的又大胆,但又羞涩。
未尝不是一种风情。
他吐了口气,转为搭上她的肩膀,将她转着推出去,“我要换衣服了,禁止观看。”
“……”
祝从唯被关在衣帽间外。
他又突然变得吝啬起来了,换睡衣都不准她看。
但很快她就想到了一个合理的理由,可能是因为他现在还没有“处理”某个地方。
祝从唯在卧室里发呆喝茶。
没多久,温呈礼走了出来。
西装外套搭在他的臂弯处,今天比平时多穿了一个西装马甲,束缚着劲腰,显得一双腿特别长。
他正随手调整领带的位置,扑面而来的英伦绅士感,丝毫看不出之前在和她讨论某不可言说的器官。
祝从唯想起之前遗忘的问题。
她取包的同时找出当初他给的体检报告,看到了上面的数字:189.6cm。
难怪总觉得他高得过分。
祝从唯抬头看他,“你今天穿的好正经。”
温呈礼语气平静:“今天会去一趟欧洲。”
祝从唯啊了一声,有点猝不及防,这就是大boss的生活吗,随时准备世界各处飞。
“啊什么。”
温呈礼转过身,从她手上的体检报告掠过,顿了下,“明天早上不会到家。”
“……”
祝从唯觉得他是故意的,一定是在暗示他们之前讨论的话题,明天早上她看不到。
她哪里表现得很急了!
祝从唯淡定点头:“不在就不在,工作重要。”-
一切准备好后,两人一起出发去上班。
周末见两个人一起出去约会,所以庄叔今天主动请缨当司机,温园的司机哪敢和他抢。
他敏锐地察觉到夫妻二人的氛围有所变化,但他将这变化归于约会后的自然亲近。
到殡仪馆时,天色早已大亮。
祝从唯临下车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靠近温呈礼,“昨晚的事不许告诉别人。”
虽然她觉得他不是这样过分的人,但还是要叮嘱。
温呈礼从善如流:“放心,我还没有把私底下的房事分享给别人的不良癖好。”
什么房事……
根本就不是。
祝从唯得到他的承诺后,也不和他多说,一溜烟地下车关门,对着车窗挥手。
庄叔忍不住感慨:“少奶奶最近活泼好多。”
以前刚来温园时可淡定一个人,明明年纪不大,但因为家庭因素,总是装得很沉稳。
这两天有了许多朝气。
温呈礼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台阶上。
多的是活泼吗。
是色胆吧-
祝从唯不是最后一个到的馆里,范竹才是。
她到的时候,嘴里还有一个包子没吃完,含糊不清地说:“天冷了,真不想起早。”
祝从唯安慰她:“现在才初秋,还没到真正冷的冬天。”
范竹一口吃完,“老天,我现在又觉得作息不好了,不过还好冬天是淡季。”
殡仪馆自然也分淡季旺季。
根据往年的业绩来看,相对而言,冬天来入殓的人更少 ,也多数是选择直接火化,这样的就不需要她们化妆。
两人快速更衣,进了温度更低的遗体整容间。
好在穿得防护服,几层衣服隔离,加上工作一忙起来,根本不会冷,有时候还会热。
出来时已经八点四十。
这位往生者家属要求在十点半结束火化,然后举行告别仪式,中午正好在馆里吃豆腐饭。
所以祝从唯和范竹加快了速度。
消毒后回到办公室,祝从唯照例点了一支线香,闻着熟悉的味道,舒服了许多。
范竹唉声叹气:“昨晚我分手了。”
祝从唯低头,“怎么这么突然?”
范竹说:“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他家里根本就不怎么愿意,我何必热脸贴冷屁股呢。”
感情都是慢慢磨灭的。
“过段时间,估计我妈就要催我相亲了。”范竹打探,“好多人相亲经历都好可怕,师姐,你好像很顺利。”
“不顺利。”祝从唯并不想骗她,“我第一次相亲,那个男生放了我鸽子。”
“啊?人品真差,不愿意直说不就行了。”
“是啊。”
祝从唯和温呈礼结婚是巧合,也是顺其自然,和一般的相亲不同,所以她不想给范竹错误的引导。
范竹说:“可惜,分手后我要过素夜了。”
“……”
“听说现在好多男的都不行,要吃药,相亲最容易碰见了。我前男友别的不行,功夫还是有点的。”
范竹决定后也很果决,前男友也称呼上了。
祝从唯咳了一声,幸好她们俩的办公桌是临近的,所以能交头接耳:“反正你还有玩具。”
范竹来了精神,“说到玩具,最近有新出的,做得可漂亮了,师姐,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逛逛?正好我也想去如意斋买那个香回家试试,免得失眠。”
祝从唯想了想,小师妹刚分手,正需要朋友的陪伴,于是点点头,“好,先从医院路过一下。”
反正温呈礼出差去了,买什么他都不知道。
“没问题。”-
“四少爷已经落地了。”
温呈钧听到秘书的汇报,说了声“好啊”,他本来打算前两天回国的,可惜公司上的事硬是耽搁了两天。
从夏珺嘴里听到的是,温呈礼和祝从唯感情甚好。
这才认识多久,就感情这么好,难道真是他落伍了,现在的年轻人感情都来得迅速。
半小时后。
温呈钧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弟弟,即便坐了许久的飞机,依旧斯文儒雅,不见疲惫。
他也想不到,看起来沉稳的弟弟接近凌晨才睡。
温呈礼稳步到他面前,“大哥。”
温呈钧先是握拳,锤在他胸口,没用太大力,纯粹是发泄不高兴,“可算是见到你人了。”
温呈礼不慌不忙:“你要是想回去,早就能回去。”
温呈钧撇嘴,“那我不放心。”
他大了这么多岁,对自己很清楚,从年轻时就不如温呈礼行事有方,所以当初温呈礼掌权时才没有多大的风波,因为实力摆在那里。
“你这次过来待多久?”他问。
“事情结束就走。”温呈礼言简意赅。
“这么快,不多待几天。”温呈钧不乐意,“好歹也和我多吃几顿饭。”
毕竟年岁差在那里,家里无论是哥哥还是姐姐,温呈礼已经二十九,小时候他们还带着他,现在自然怀念。
温呈礼还未回答,温呈钧已经自己给他找好理由,冷哼一声:“回去陪你老婆去吧。”
“……”
温呈礼从容道:“难道大哥不想让我陪?”
温呈钧怎么敢说不让,这要是被夏珺知道他拦着,晚上还不得吵一架,回去进不进得了房间还是一回事。
“没有的事!”他严词否认:“你最好结束后一分钟都别多待。”-
四点准时下班,祝从唯和范竹一起坐车去了市中心。
“哇,这车好舒服。”范竹上车后摸了摸坐垫,“这是很贵的车吗?”
司机说:“不贵。”
范竹还真信了,因为她没看出来很知名的品牌,其实祝从唯一开始也以为这是温家最平价的车。
后来才知道,这平价是相对他们而言,不是她们。
先去的是如意斋。
司机提前知道目的地,知会过那里的人,以至于祝从唯和范竹进店后,发觉服务人员都多了很多。
还好店长没有透露具体信息,也没清场,只说是有贵客,让她们好好招待。
范竹看得眼花缭乱,“师姐,你平时用的助眠香是哪个?”
祝从唯眼神搜寻,在最贵的那一块看到了,但显然不适合范竹把工资花在这上面。
店员很有眼色,得了上面的吩咐,取出精致的一盒,“这款是效果最好的。”
范竹瞄了眼那标价,默默在数几个零。
店员笑盈盈地告诉她:“今天您是进店的第一千位客人,可以享受免单。”
范竹:“什么?”
她激动地看祝从唯,祝从唯也有点懵。
“免单?”
“是的,在场的所有天然香,您可以挑选一种。”
还有这种好事,如意斋知名又连锁,范竹不担心会是假的,当然选了最贵的这款。
打包完成后又被店员春风拂面地送出门。
范竹喜滋滋:“我今天运气这么好!应该去买彩票啊,指不定就中大奖了,看来我前男友不旺我。”
分手的失落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
“以后我要是相亲,也学她们带相亲对象去买彩票。”范竹又转向身边的漂亮师姐,“师姐,你真旺我,可惜我是异性恋。”
“……”
祝从唯扶额,“是你自己运气好。”
范竹嘻嘻笑:“走走走,去逛‘玩具店’了,姐夫不会催你早点回家吧?”
祝从唯说:“他出差去了。”
就算在家,也管不到她几点回家。
只是,上车后,祝从唯还是给温呈礼发消息:【店里的免单,是不是你让人弄的?】
过了几分钟,对面才回复:【就当送你朋友一份小礼物。】
哪里是小礼物。
这价格可以买好多个礼物了。
范竹以前一直羡慕网上那种闺蜜苟富贵勿相忘,这下真的是有了个“富婆”师姐了。
“就是这家店了。”
进商场后,直接在一楼就可以看见亮堂的店铺。
范竹挽着祝从唯走进去,这里的店员全是女性,立刻有一个女生迎了上来。
“我自己选就好。”范竹摇头,“师姐,你呢?”
玩具都很漂亮,祝从唯有的能看出怎么用,有的不认识,“随便介绍几个就可以了。”
店员一眼看出两个人的不同,“我们最近上了新品,触感十分接近人手,使用时很方便抓握,比旧产品多出两档节奏,充电后续航时间很久……”
祝从唯感觉它看起来像耳机。
店员又补充了一句:“比较适合经验少的女生尝试。”
范竹挑了好几个放框里,回头又给祝从唯直接选了几个,听到她这句话,“我师姐结婚啦,有经验的。”
祝从唯只嗯了声,没反驳。
她不想在外面多说自己的私事。
店员立刻笑着取出另一款,“那可以这款内外两用的,表面光滑,顶端微翘……”
祝从唯着实大开眼界,她一开始看着还以为是个树杈,没想到是这么用的。
“谢谢,我自己看就可以了。”
说得好厉害的样子,也不知道和真人比起来,哪个更好。
祝从唯可以断定,一般真人肯定比不过玩具的,首先尺寸上就比不过。
至于温呈礼的,她没见过,不知道,不能妄下断论-
祝从唯没打算买的,因为她现在和温呈礼住在一起,不可能当着他面用,也不可能把他赶出卧室吧。
范竹一起装起来结账,吃完火锅后坐车分别回家时,才把单独的袋子递给她。
祝从唯没接,“你买的,你用就好了呀。”
范竹眨眼,“我今天中奖了嘛,分享好运给师姐你,姐夫不是出差吗,你可以自己用,也可以他回来一起用,增加夫妻情趣呀。”
祝从唯无奈:“哪有这样的。”
她才不要和温呈礼一起用。
范竹笑嘻嘻的:“师姐,只有你才会陪我到玩具店来,我以前的朋友都不愿意来的,觉得难为情。”
“我收了收了。”
祝从唯又忍不住摸摸小姑娘的脑袋,拎走纸袋。
她这个小师妹,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其实心理上并不青涩,反而十分成熟。
回到家后,她将纸袋放在桌上。
现在一身的火锅味要赶紧去洗澡才行,洗完出来后她才准备把纸袋收好,免得温呈礼回来看到还要问。
不过又没忍住想看看玩具怎么玩的,打开纸袋发现里面装了两个,都是店员之前给她介绍的,范竹都记着了。
第一个是模拟手的触感。
第二个是入体的。
祝从唯昨晚已经体验过真正的人手,记得当时入体的感觉,这会儿好奇心都在第二个玩具上,打开说明书。
上面的描写很详细,看了就知道怎么用,不过实践又是另外一回事。
正好温呈礼不在家,这张床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祝从唯深呼吸半晌,去浴室给玩具消毒了一下,回到卧室关掉其余灯,只剩下床头那盏古董灯昏黄地亮着。
她深呼吸了两下,撩开睡裙,鼻尖里隐隐都是熏后的沉香味,一如温呈礼在时。
仿佛是自己亲手重现昨晚的记忆,祝从唯脸颊升温,她闭上眼,模仿他昨晚。
玩具模拟的是器官,尺寸与手指不同,所以比他手指的进入要更难一些,但同时也比不过他的灵活。
她控制不住地去对比。
祝从唯的长发陷在枕头四周,体温逐渐上升。
趁温呈礼不在家,偷偷在他床上做这种事,让她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又更紧张。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陡然响了。
铃声清脆,回荡在寂静的房间,压过了玩具的声音。
祝从唯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抽手去拿手机,看到上面的名字,慌乱地按了接通:“……嗯?”
他怎么会突然给她打电话。
她整个人都有点懵,甚至忘了关掉玩具。
“是我。”温呈礼听出她的气息不稳,更是因为她的哼声像昨晚,“你在做什么?”
第45章 撒谎 “做吗?”
祝从唯屏住呼吸。
慌忙褪去后只觉得自己不应该接通,扯过被子,关掉玩具,小声地回他。
“……没做什么。”她努力让声音听起来稳住、正常,“刚上楼,有点累。”
或许她自己听着没什么,但在温呈礼耳里,轻飘飘的,犹如云朵似的勾人。
即便听着是撒谎,但追问大概没有结果,所以他只是说:“下次可以坐电梯。”
祝从唯嗯了声。
今晚真是一次刺激又糟糕的体验,她缩进被窝里,轻声问:“你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
“猜你这时候可能要休息了。”
温呈礼对她的作息时间把握得很准。
她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了许多,但他挥之不去她那时的诱吟。
祝从唯哦了声,这时候已经冷静了下来,“待会就睡了……你现在哪里?”
“德国。”
此时,是德国时间下午两点。
温呈礼刚刚结束一顿与别人的午餐邀约,准备午休,恰好也是国内的休息时间。
因为刚才突然的沉默,导致这场通话氛围变化。
祝从唯只好没话找话:“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温呈礼听到细碎的声音,他能分辨出是在床上碰到被子发出的沙沙声。
刚才才上楼,这会儿就躺下了?
他垂下眼眸,磁沉的声线透过电流传过去,“后天,你早点休息,回来我会给你带礼物。”
“还有礼物收吗?”这么好的。
“当然有。”
“是什么礼物?”
“回来你就知道了。”
他不肯说,祝从唯听他说了晚安,也跟着道了声晚安,临挂断电话前,听他笑了一声。
她后知后觉,他那里不是晚上。
祝从唯发了会呆,起来收拾玩具和说明书,清洗过后装了起来,放进梳妆台下的抽屉里。
梳妆台是专门给她用的,他不会用到。
做完后,她才舒了口气,重新关灯躺回床上,还是有一点点快乐的,只是戛然而止,暂时没了心情。
拿他和玩具对比好像太过分,幸好他不知道-
翌日七点半,祝从唯睡到自然醒。
这好像是结婚后第一次不和温呈礼一起睡,骤然还有一点点不习惯。
Loki被温呈礼的姐姐温呈淑接走好几天,今天早上送了回来,正在院子里撒欢。
祝从唯一路走到餐厅,被它绊了好几次,差点摔倒,忍不住蹲下拍它脑袋,“再闹,让你主人回来把你训一顿。”
她也不知道这小狗为什么会怕温呈礼,他看起来不像会凶人的样子,起码她没见过。
这也是祝从唯第一次见温呈礼的姐姐。
她看起来和谢韶很像,只是年轻了许多岁,温柔优雅,对她也笑盈盈的。
温呈淑取出一个手镯,送给她,“家里最近事多,所以没回来。”
祝从唯没拒绝,“谢谢姐姐。”
“呈礼昨天是不是出差了。”温呈淑也知道这件事,“下次假期,让呈礼带你出去逛逛。”
“我出国的话,要和单位申请一下。”祝从唯实话实说。
她从小到大其实没怎么出去旅游,当然也并不讨厌,如果能看看外面,她还是喜欢的。
“旅游而已,应该很容易同意。”温呈淑笑道。
祝从唯有点奇怪,他们家真的好平静地接受了自己作为夏珺的小辈,和温呈礼结了婚。
殊不知温呈淑早就淡定了。
她的孙子被一姑娘主动退了婚,儿子沈经年迎难而上,前两天都已经和人家领证了。
温呈礼这做小舅的,和外甥做的事没什么区别,甚至做小舅的,行动力更快一些。
祝从唯没在家里待多久,要去上班。
范竹看上去心情不错,“师姐,那香真管用啊,感觉好助眠,就是太贵了。”
祝从唯想起来温呈礼做的中奖内幕,微微一笑:“万一下次又是你中奖呢?”
“第二次能遇到这么好的事,我不如买彩票吧。”
“买彩票不一定中。”
但如意斋的香,可能会一直中。
除非温呈礼的礼物是一次性的,但按照祝从唯对他的认知,他很大方,在这方面从不吝啬。
范竹和她理解的不一样,但最终结果差不多:“好像也是,都说彩票买了中奖号码就不会你买的那个,但品牌店还是会真抽奖的。”
祝从唯不置可否。
今天工作少,上午忙完,下午提前下班。
祝从唯径直去了医院。
何淑华心情一般,连戏都没怎么听,看见她来,叹气:“你妈上午来过了,说她以前不是故意的。”
祝从唯蹙眉,“她是不是又和您说,给我介绍优质男生?”
“是有提到,但我没理会。”何淑华说:“我一声哎呦叫起来,医生和护士就来了,她可不敢当着那么多人面再和我吵,又不好当着那么多人面再说,只能回去了。”
祝从唯能想象那个画面,忍俊不禁:“您可别装的次数多了,我怕发生狼来了的事,到时候医生他们没注意到。”
何淑华笑眯眯,“不会的,我心里有数的,就这么一次。”
她又关心:“你和小温最近怎么样啊?”
祝从唯弯唇:“您放心吧,他对我好着呢,昨天跟我说出差回来给我带礼物。”
虽然听起来只是很普通的事,但何淑华听着很舒心,对温呈礼更满意。
“小温家里,有没有催你要孩子?”她很担心这个问题。
“没呢。”祝从唯神色镇定,“他们家有好几个小孩了,暂时不缺小孩。”
何淑华摇头:“现在就算不催,早晚也要的,小温年纪也不小了,但你还小着呢,你不急。”
祝从唯面色古怪,想着温呈礼要是听到奶奶说他年纪不小了,会是什么反应。
会生气吗?还没见过他生气呢。
她随口说:“以后再说。”
何淑华一面想在还活着的时候看孙女婚后生活美满,有自己的孩子,和孙女婿恩爱,一面又担心孙女怀孕生育的痛苦和危险-
从医院出来已是傍晚七点。
祝从唯回到温园,庄叔正好从外面回来,和她说了一声:“宋先生送的东西放在起居室了。”
“宋怀序吗?”
“是的。”
祝从唯本来还不知道是什么,半路想起温呈礼曾说找宋怀序要珠子的事。
她以为只有几颗,最多不超过几十,等上了楼,看到那一个巨大的箱子时,惊在原地。
祝从唯绕着箱子拍了个视频发给温呈礼。
彼时,温呈礼正坐于一场讲座台下,台上相熟的金融界大拿Philson教授刚刚结束最后一句话。
台下掌声雷动。
温呈礼随之鼓掌后,打开视频,没看到祝从唯的人,却能听到她的清灵嗓音。
“怎么这么大的箱子啊,里面真的是珠子吗?那得有多少。”
她很少主动给他发消息,除非是问问题,就像今天。
周围的人已经上去和Philson教授询问与合影,唯独温呈礼坐在台下,没有遮掩地和妻子发消息。
【真的。】
【上千颗吧。】
温呈礼没问过宋怀序,仅靠视频猜测,如果错了,就再找他要一些。
祝从唯:【太多了吧。】
温呈礼:【多比少好。】
祝从唯:【那等你回来拆了?】
宋言咳嗽一声:“老板,教授过来了。”
“温,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温呈礼息屏,利落地起身,与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Philson教授握手。
今天这场讲座的观众无不都是其他种族,他是唯一一个收到邀请并且站到台上的黑发中国人。
自从温呈礼新婚后,还没有接受过国际媒体的采访,这是他婚后第一次主动出现在国际场合,场面一度人声鼎沸。
Philson教授也问起:“怎么没有见到你的妻子?”
温呈礼很淡地笑了笑:“她工作忙。”
他说德语很流利,并不需要翻译,如同一块古董钟表,刻时细分、精准走时。
冷硬,理性,又克制。
“哦,温,看来她喜欢工作多过喜欢你。”Philson教授幸灾乐祸,“下次我去中国,我想见见她。”
温呈礼没直接答应:“我需要询问她的意见。”
教授乐呵呵:“你变了。”
温呈礼神色从容淡定,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并未解释,只是一笑而过。
他矜持有礼地问:“Philson教授,我想给我太太带份礼物,您有什么推荐吗?”
Philson想了想:“如果你太太喜欢吃巧克力,你可以买Lindt,我觉得是德国最好的巧克力,很好吃。”
他记起来一件事:“我正好有两张展览的票,无法去现场,送给你和你太太。”
温呈礼没有拒绝,向他道谢。
至于巧克力,他还不知道祝从唯吃不吃。
结束和Philson教授的午餐,已经临近两点。
教授的助教将他放在家里的展览门票送来,温呈礼看了眼,是在慕尼黑一所教堂举办的纸鸢展览。
一个很特殊的主题,不知道她感不感兴趣。
回到酒店,宋言看到大堂里熟悉的身影,开口:“老板,是江小姐。”
江悦终于等到他,“温先生。”
温呈礼微微颌首,“江小姐。”
他一如既往的温和有礼,对待所有人都是如此,但连问她为什么在这里都没有问。
“我从新闻上看到你最近在这里。”江悦主动开口:“所以今天过来等你。”
温呈礼面色不变,“有什么事吗?”
江悦问:“没有带你太太一起来?”
宋秘书出声:“老板娘有自己的工作。”
江悦哦了一声,目光在温呈礼手上的婚戒上扫过,依稀觉得有点眼熟,但不记得在那里见过。
她抿唇道:“有时间喝杯下午茶吗?我想和你聊聊。”
温呈礼:“抱歉,我没有空余时间。”
江悦没想到他拒绝得这么彻底,“好吧,我就在这里问吧,只有一个问题,到现在也没有见过你太太本人,实在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
她从头到尾纠结的都是这件事。
江悦给自己的后续人生定下的目标是,就算要结婚,也要和她能接触到最好的男人结婚。
她费尽心思认识了温夫人,却没能成功进行到下一步,唯一原因是温呈礼从来没有让她走近过。
这让江悦很挫败,她也不是那么差劲吧,以至于她在德国得知温呈礼也在,就循着新闻上的消息过来等。
结果也没出乎她的预料,照旧是什么信息也没得到,又或许,温太太真是个比她优秀很多倍的人。
以后她不用再为之前的目标努力了。
因为目标没了。
“不论她是什么样的,都是我太太。”温呈礼目光沉静,“如果有机会,你们会见到的。”
“你们是有感情的吗?”
“这是我的私事,不方便告诉外人。”
温呈礼瞥了眼宋言,宋秘书十分上道,主动上前一步,“江小姐,我送您回去吧。”-
祝从唯记着温呈礼说过后天回来,但没想过,他的后天指的是凌晨时间。
整个温园都处于静谧之中。
温呈礼没打算惊醒家里人,披着夜色一路独自回到自己的院落。
他在次卧洗漱,进主卧时没有开灯,仅凭窗格透进来的皎洁微黯的月光视物。
房间里温度有些高。
祝从唯占据了一些他原本的位置,现在睡在床的正中央,细白胳膊搭在被子外,睡衣的肩带滑落在手臂上,以至于胸前的风光半露。
他不在,被窝里不暖和,所以她有开房间里的制热系统。
原来他不在时,她是这么睡的。
温呈礼挪开目光,又将温度调低,从善如流地躺下,床不小,但他一睡下,他们之间的距离就近在咫尺。
祝从唯半梦半醒间听到一点动静,伸手摸了摸,摸到他立体的五官轮廓,“温呈礼?”
“嗯。”
她居然会梦到温呈礼欸,真奇怪。
祝从唯以为自己在做梦,手指在他脸上摸来摸去,像在无意识地探索什么。
温呈礼没什么睡意。
一是因为时差,二是因为她动手动脚。
他捉住她作怪的手,又随手将她的肩带勾上去,不想趁她还没清醒时占便宜。
感觉到她没深眠,他问:“你那天晚上在做什么?”
祝从唯有点昏头昏脑,喃喃:“什么啊?”
“第一次电话那晚。”
“我在用玩具。”她悄悄告诉他。
细细绵长的气息从她嘴巴里呼出,洒在他的耳侧以及周围,温呈礼目光随着她的回答而沉。
他和她通话时,她在用玩具。
活色生香的言语好似一瞬间将温呈礼带回到两天前,她胆大妄为、肆无忌惮到明晃晃的勾引。
“什么样的玩具?”他声线低喑下去。
“放进去的呀……”
旖旎浮浪的念头因这句话而起,愈演愈烈,温呈礼忽地翻过身,将她压在身下,捧住她的脸掰向他,吻了下去。
祝从唯细长的小腿陷入他的腿间,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动作,不安地蹭了蹭。
她本来就没真醒,又被强势地亲了半天,目眩神迷,整个人晕乎乎的。
祝从唯原本就不抗拒亲吻,只是一直没学会怎么回应,接受他过分灼热的唇舌入侵。
久到响起暧昧水声。
纵然此刻看不清,温呈礼也能感觉她脸上很热,恐怕也通红,也许是因为呼吸不过来,也许是被他亲的。
什么绅士都被丢到床底下。
他微微托起她的脸,沿着她的轮廓,落到秀巧的下巴,过烫的温度让祝从唯哼了声。
屋子里的助眠香仿佛催生出迷情的味道。
温呈礼放开她,呼吸中含着潮湿的热息,拇指按在她的唇角,问:“可以吗?”
祝从唯被他蹭得脸发痒,在他这声询问下清醒几分,发现自己好像不是在做梦。
什么可以?
直到温呈礼又问了一遍。
“做吗?”他音色沉哑,“试试真的玩具。”
第46章 战袍 他很坏很坏。
祝从唯睁开眼,视野里半明半暗,上方一片阴影。
她就说身上感觉奇怪,原来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撑在她上方,近到一动,鼻尖就能碰到。
他刚刚问的是什么?
祝从唯来不及思考他们现在的姿势,脑海里回荡的全是他方才说的直白言语。
“什么,可以做什么……”
她甚至被今晚的事惊到无意地明知故问,仿佛一深想,就会被吓到。
温呈礼停在她的唇角,缓缓挪移到耳边,混着极低的声音:“放我进去,好不好。”
他的音色性感得要命。
放他进哪里?她之前好像说了什么……
他继续说:“就像你上次玩的时候一样。”
这叫什么话,祝从唯听得耳廓都烧起来。
她怎么之前会以为是在做梦,还把那么隐秘的事情说出去,现在成了把柄。
脸侧全是男人的气息,让她无法正常思考,往床的里侧退,又被他撑在身侧的手臂挡住。
现在懊恼不已,玩具放到哪里,他也要能放到哪里去,放什么,谁都清楚。
哪有人这么问的,只有变态会这么说!
祝从唯很想躲开他,“……不要。”
温呈礼箍住她,又吻她,这次很温柔,但依然很久,久到她忍不住咬他的唇珠。
分开时,他们之间牵出一条不明显的银丝。
床笫间温度很高,不知道是房间里调的温高,还是他身上的体温熨热了下面的她。
祝从唯看不清他的表情和眼神,但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压着的情绪,就要喷薄而出。
很难说下一刻会不会做出什么。
但上方的男人只是捧住她的脸,沉着气息,再度问:“可以么?”
祝从唯从心里烫到心外,听着缠到一起分不清彼此的呼吸,起伏的雪峰似乎能隔着单薄的睡裙布料碰到他硬挺的胸膛。
刚刚被他弄到动情,忍不住扭了扭腰,微微抬起膝盖适应,却又被男人的腿压住。
她是有点点被引得想了,像是回到用玩具那天被挑起的快乐,但又因为太过突然,犹豫不已:“可是你又不像玩具……”
他是人,和它不一样。
温呈礼哄着她:“试一下。”
他还从来没有得到想要的是通过这样的途径,连哄带骗,是他曾经最不耻的手段。
祝从唯被他的声音勾引,“……那、那只准你试一下,一下……”
她强调“一下”,也不要自己去放。
“答应了,就不准反悔了。”他声线上扬,语速快了几分,立刻吞没她其他想要说出的话。
祝从唯根本没有反悔的机会。
他顺着她的脸侧向下,到细长的天鹅颈,再至锁骨,细细密密的吻落在柔软的皮肤上,令她战栗。
月色黯白,徒添深夜氛围。
她脸红得厉害。
他又回到她的唇瓣,空出手去拨她的肩带,将那些碍事的蕾丝都褪下去,与撩上来的下裙堆叠在细腰处。
也许是以为他不在家,所以里面没有穿。
正好方便了他。
温呈礼从来不知她有这么软,让他爱极了,自身的睡衣也毫无耐心去慢慢解扣,径直扯掉几颗。
他下巴上剃到但无法去根的胡茬蹭到她白嫩的肌肤,让祝从唯觉得胸口好痒好麻。
祝从唯头在被子外吸气,被子遮住他的脑袋,隆起的部分微微起伏波动。
她无法汇聚精神,眨着眼,感觉到他在她的内裤外磨,薄薄的一层已经潮湿。
直至温呈礼重新回到被外,长臂探出床边,一把打开抽屉,从里扯出一盒。
这突然放松下来的时间让祝从唯有得以喘息的空间,来回复神智。
“……和玩具不一样。”她声音喏喏。
温呈礼的动作一顿,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她总是很单纯地说一些让人浮想联翩的话。
他故意问:“哪里不一样?”
突然慢下来,他有空撕开包装,之前让庄叔不要操心,现下又觉得他操心得对了。
祝从唯噎了一下,他问得好羞耻,但事关自己,脸烫得不行,还要解释:“那个,玩具比较小……”
她说的时候,没忍住并腿,“他”就在她腿心里,甚至连筋 络,以及长度大小都感觉分明。
温呈礼的呼吸重了重,很难才克制住冲动,煎熬中抵住她的鼻尖,“别担心。”
“能放进去的。”他声音很低。
祝从唯被这浪荡的话说得面红耳赤,很快繁杂的思绪就被他带走,磨得她哼唧。
如果接吻是让她呼吸不稳,那现在就是翻了许多倍,发晕发昏,涨得难受。
他骗她。
也有没骗她的,真的有一点点扎。
祝从唯想推他,也想掐他,可她指甲经常修剪,难以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迹,最后咬住他颈上、肩头。
因为此时,她现在高度只能到他这里-
月色渐尽,晨光熹微。
卧室里散到床边的沉香好似被另一种味道代替。
温呈礼手掌贴着祝从唯滚烫的脸颊。
两个人额角的碎发都微微汗湿,触到她眼角的指腹还有一点水渍,她累到昏昏欲睡,不想睁眼。
他抱着她去浴室。
现在开灯她也不会反驳了,她连口都不想开,眼也不想睁,炽白的灯光照出她白皙的身体。
祝从唯羞恼至极,用手去推搡,想让他出去,“你走。”
但她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不像上次。
温呈礼难得没有依她,快速地帮她冲洗,因为每一次触摸都是折磨,最后把她裹上浴巾。
一时匆忙,又不想放她一个人在那里,所以随手拿了条干净的睡裙,没找到她的内衣放在哪里。
“放在哪里?”他问。
“就在里面啊……”她浑浑噩噩,“抽屉里,第三个……第四个。”
祝从唯说得不清不楚。
他干脆这么直接剥掉她的浴巾套上睡裙。
看到她里面空空荡荡的,他的喉结不住的滚动,只能忍耐住,谁叫她是初次,不好多来。
什么都不需要动,舒服得祝从唯睡意绵绵,然而最后还是没睡着。
他的手臂禁锢住她的双腿,隔着睡裙去磨腿心,又硬又烫,她在他怀里被顶到难受到说不出话来。
“就一会。”他低头去吻她的侧脸。
浴室乱糟糟的,新换的睡裙又被弄脏,温呈礼不厌其烦地重新拿了一条给她换上。
祝从唯觉得他很坏很坏。
她只是同意试试,根本没有接受之后的一切,他一点也不让她反悔质疑-
清晨天光大亮。
卧室内温暖如春,小楼外是初秋的清凉。
温园里除了常年绿树以外,其余树无不由嫩绿过渡到秋黄色,偶有一些果树已经缀着果实。
周嫂正和佣人上早餐的糕点粥品,庄叔随口提了句:“四少爷今天凌晨回来了。”
罗瑞芝摇头:“又不急,回来这么晚做什么,他就是这点不会考虑自己。”
众人都默认温呈礼在补觉。
罗瑞芝人老觉少,一向是温家人里醒得最早的,“今天从唯走那么早吗,天没亮就去上班了啊,我都没看见她。”
周嫂上完最后一碗莲子粥,“可能真的很早,我也没收到少奶奶点餐的消息。”
如果祝从唯走得匆忙,在外面吃早餐也不奇怪。
“从唯这工作,下班早,但就是有时候上班太早,作息也真是不一般。”
“她应该蛮喜欢的,没听过抱怨。”
温家当然能给她更好更舒适的工作,不工作都可以,但不会干涉祝从唯的选择。
直到早餐即将结束,温呈礼出现在餐厅里。
他罕见地穿着高领上衣,紧身长袖,宽肩窄腰,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
现在是初秋,天气不冷不热,但他突然穿起高领上衣,在一家人里也有点打眼。
常年锻炼的男人不会觉得这样的天气冷,就如温景深兄弟两个,都还穿着单衣。
温景佑问:“德国最近天也冷吗?”
他看自家小叔被紧身上衣勒出的身材,偷偷猜小叔到底有多少块腹肌。
如果去问祝从唯,她会说吗,他们也算是同龄人吧,虽然她突然高了个辈分……
搞得温景佑现在对辈分很怨念,只是温家在某些方面还是比较传统的,尊重长辈是必须的。
温呈礼漫不经意说:“不冷。”
谢韶观察入微,看儿子心情不错,“这趟很顺利?”
温呈礼嗯了声,没多说,只是简单说了下德国那边的进程,她们都能听得懂。
温景佑问:“那我爸什么时候回来啊?”
温呈礼顺口给出答案:“明后天。”
如果温呈钧舍得放手,甚至可以和他一起回来,但他这位大哥过于小心。
他来得迟,家人都吃得差不多,他们临走前,温景佑挤眉弄眼,“小叔,您知道您今天穿的衣服是什么吗?”
“?”
“现在女生都说这是男人的战袍。”
其实原话紧身高领毛衣是男人最荡的衣服,但温景佑不敢在长辈面前说这么直白的词。
虽然小叔今天穿的不是毛衣,但同样黑色高领紧身,也没什么区别了。
谢韶她们都笑起来,夏珺作为在场最年轻的一个女人,点点头:“还真是,显身材。”
他是她的小叔子,她这个嫂子不好多说,点到为止。
温呈礼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上衣,哂笑:“穿之前不知道在外面有这样的评价。”
这件衣服其实有点不合时宜,但还好不是盛夏。
他只是为了遮住脖子上的牙印。
虽然没什么好遮的,但总归是和家里人住,看到的话难免会多想,他不在意,祝从唯可能会不好意思。
大家走后十分钟,温呈礼吃完早餐,慢条斯理地擦唇,漱口。
又叫住周嫂:“在厨房里温着点粥和甜品,少奶奶起床后可能要吃。”
周嫂愣了下,“好的,少奶奶有说想吃什么甜品吗?”
温呈礼:“照着她平时的口味就可以。”
他思忖两秒,“养身的最好。她要是醒了,您和我说一声。”
他觉得祝从唯一不高兴可能不告诉他。
周嫂应下,对年轻人忽然睡懒觉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少奶奶再怎么样也是小姑娘呢。
倒是回了主院逗小狗的罗瑞芝知道祝从唯没上班,而是没起床后,没忍住摇头。
所以这急匆匆地回来,就没忍住半夜折腾人,都是二十九岁的人了。好吧,一想新婚也没多久,可以理解。
但温呈礼稳重多年,还是一朝形象微微有损。
谢韶倒是神色有异-
温呈礼回到卧室时,祝从唯还没醒。
因为他调过温度,所以现在房间里温度适宜,所以她睡得很安稳,不热也不冷。
长发凌乱地散在脑袋周围,遮住一部分脖颈,露在外面的皮肤以及锁骨上还有清晰的痕迹。
昨晚温呈礼没仔细思考,随手从衣帽间里拿了件睡裙,是黑白双色的真丝吊带裙,黑色蕾丝的上衣拢着两团雪。
她肤色很白,再与黑色对比,导致这些痕迹很招眼。
温呈礼之前随手存过孙新的号码,走去阳台,拨通了这位殡仪馆副馆长的电话。
孙新正在去馆里的路上,在车里昏昏欲睡,看到备注“温呈礼”三个字,一下子清醒。
他有点疑惑,“温董?”
这么早,有什么事吗,好事终于轮到他了?
温呈礼直入主题:“早,孙副馆长,我替从唯请个假,今天家里有事。”
“……”
原来是给老婆请假。
孙新直接答应:“当然没问题,我这边知道了,她请多少天,回来补个书面申请就可以,温董,您别介意。”
温呈礼笑说:“不会,至多两三天。”
他向来谨慎,在外很少给不准确的范围时间,但这时候,没有人会在意,孙新也不会问。
给她请完假,温呈礼回到房间内。
他坐到床边,抬手,曲着手指,用指骨在祝从唯的脸上刮了刮。
大约是一直在外面,导致手上有些凉,让她在睡梦中都没忍住躲开。
温呈礼看她没什么不对劲,才戴上腕表,拎起西装外套离开了温园。
上午,温成集团所有人有条不紊地工作着。
员工们私下有群,看到温呈礼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后,个个都激动地发消息。
“老板今天穿的好帅!”
“这天又不冷,应该脱了外套的。”
“秘书们应该可以在办公室里看到脱了外套的吧。”
“虽然穿着外套,但里面是紧身的,我都看到鼓起来的胸肌了,哇,老板娘真有眼福。”
“还有手福~”
在德国待了两天,国内集团也有许多事务与文件需要老板的阅览与签署,还有会议。
忙碌了一上午,结束上午的会议,宋言作为第一秘书,猜到老板要在午休时间处理文件。
他主动询问:“老板,您要不要午休一会儿?您今天最多才睡三四个小时。”
他们昨天一起回的国,凌晨两点落地,再到家洗漱一番,怎么都要三点了,这又九点来上班,他现在都有点困。
“不用。”
哪里睡三四个小时。
温呈礼根本没睡,也没时间睡。
本来回来时就不早,最后从浴室出来时已经天亮许久,他直接洗漱出门。
他应该回来得早点。
凌晨至清晨的运动让他难以再平静入睡,休息如今对他而言,已经有了别的寓意。
他连今天的会议都一直在走神。
幸而他的员工们没有注意到-
祝从唯醒来时分不清是几点。
她以为是早上,直到摸到床头的手机,看到屏幕上的数字才知道是下午一点。
祝从唯坐了起来,感觉有点不自在,脑海里后知后觉地浮现昨晚发生的事,她掀开被子看了一眼。
最后被他磨过的地方到现在还红着。
清醒的祝从唯觉得难以置信。
昨晚的温呈礼真是她平时认识的人吗,在这方面一点也不一样,会得寸进尺。
她立刻用睡裙遮掩住,仿佛就能挡住昨晚的意外,又怪他发疯,又觉得自己意志不坚定。
快乐的时候快乐,不爽的时候也真的不爽。
祝从唯还在心里谴责早就离开的男人,肚子发出咕咕声,运动一场又睡至中午,已经饿了。
微信上未读消息有好多条。
范竹早上问她怎么请假了。
周嫂每隔两个小时询问她想吃什么。
还有让她睡到现在的罪魁祸首,和她说厨房一直备着给她的早餐,如果她醒了,会让佣人送到卧室。
看起来很贴心。
但现在哪里是早餐,已经下午了。
祝从唯不乐意地打字:【吃什么要你管!】
对面的男人情绪十分稳定。
温呈礼:【醒了么,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他应该比谁都清楚,还要问什么,自己做过的事难道不记得了吗。
祝从唯严词控诉他:【你怎么比玩具变态。】
她没想到这句话实在有歧义。
第47章 药膏 滋阴补肾。
下午一点,是温成集团的午休时间。
大厦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自觉地小声。
作为这个集团的决策者,温呈礼没有进办公室内的休息室,漫不经心地翻着文件。
收到祝从唯的回信在他意料之外。
温呈礼知道她有自己的小性子,因为昨晚他确实和答应她的不一样,她醒来必然会不高兴,不理他也有可能。
果然,第一句就带着气性。
只是,发到他面前来显得有点可爱,怎么会生气到要他不要管她吃什么。
温呈礼合上文件,她醒得比他以为得迟一些,思及昨晚的孟浪,径直询问她有没有不舒服地方。
祝从唯的下一句回复更在意料之外。
有一瞬间,他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最后还是觉得她是因为恼羞成怒,所以口不择言。
这不算控诉。
对男人而言,简直是一种嘉奖。
祝从唯发过去后,又发现自己没穿内裤,有点无言,赶紧下床去衣帽间换了衣服。
好在家居服的材质都特别舒适,就算碰到她双腿被磨红的地方也不是很难受。
照镜子时,发觉颈上和锁骨都有红印,她皱了皱眉,又拉开领口,果然胸口也有。
她又想到他昨晚亲的事,脑袋冒烟。
他果然是变态。
祝从唯冷静下来,翻出来一条丝巾,系在脖颈上,看上去是十分优雅的搭配。
看着镜子里和平时差不多的自己,她才松了口气。
洗漱过后,祝从唯准备拿手机问问周嫂有什么吃的,她不想让人送进来,这不是人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刚解锁,就看到十分钟前的消息。
温呈礼:【谢谢夸奖。】
祝从唯:【?】
祝从唯觉得他这话莫名其妙,她哪句话夸他了,倒回去看他们的聊天记录。
半晌,她想通他那边理解的是什么意思,用手背去冰热燥起来的脸颊。
【我是说你人变态!不是说你那个!】
虽然他理解的意思也没错,但她现在不想看他得意。
温呈礼正吩咐完周嫂让人安排送餐去卧室,回到她的聊天界面,看到两个感叹号,勾起唇角。
他悠悠回复:【好,是我误会了。】
前者和后者都没什么区别。
祝从唯:【你知道就好。】
在微信上比当面更容易说出口,她忍不住抱怨:【腿都被你弄红了,你怎么这样啊。】
温呈礼沉气,问:【破皮了吗?】
昨晚浴室里他没有进入,怕她受不了,但没克制住退而求其次,后来她说什么都不准了,所以没让他查看。
祝从唯:【好像没有。】
温呈礼又问:【那里呢?肿了没有?】
祝从唯觉得他问得变态:【不知道!】
谁会无缘无故去看那里,知道了也不想告诉他,谁知道他会不会又说一句谢谢夸奖。
正好周嫂敲响房门。
“少奶奶,先生说您醒了,我带了点吃的过来,你应该饿了吧……”
祝从唯吓了一跳,假装镇定地去开门。
周嫂倒没关注她什么样,和另外两个佣人把早餐和午餐都放下,“要是不想吃早点,我撤掉。”
都是她爱吃的,分量都不多,但花样多,正适合祝从唯的口味,可以每样都吃到。
“先生一早就叮嘱说要给您吃点养身的,我琢磨着,干脆做了山药莲子枸杞粥。”
周嫂不忘说是温呈礼的叮嘱。
祝从唯无视这句话,喝了几口,暖呼呼的。
周嫂笑眯眯说:“这个粥健脾养胃,也能滋阴补肾,而且正适合秋天吃。”
“……”
祝从唯差点呛住,她现在听不得这些,“周嫂,您别介绍了,我自己吃就好,你忙你的去吧。”
周嫂只好点头离开-
宋言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午睡,他昨晚回来晚,自然也熬夜,只睡了三个小时。
直到手机响了一声。
不是老板的消息,是其他秘书们的群聊。
“老板刚刚出去了。”
“我刚刚在泡咖啡,老板正好让我跟你们说,他下午不在公司,有事推到明天。”
“老板翘班咯。”
“可能是回去补觉吧,宋抠门都在睡觉,做老板的,当然是在家里睡舒服。”
宋言:?
老板可是亲口说不午休的,怎么还欺骗下属,突然反悔回家享福啊。
被秘书们议论的主人公已经坐在回温园的车上。
温呈礼沉声:“在最近的药店停下。”
司机问:“您要什么,我去买。”
温呈礼拒绝了,“不用。”
家里是有常备日常药物和家庭医生的,毕竟平时碰撞跌伤不可避免,加上还有年迈的老太太。
但他估计应该没有可以用在那里的药。
祝从唯不告诉他,应该没有严重到要看医生,但他知道自己昨晚的莽撞行为,心里有数。
司机停在路边,温呈礼下了车。
这里是市中心的繁华街道,人流密集,他身形高大,又一身私人定制西装,容貌和气质双出众,大家都不由自主地向他投去目光。
药店货架不少。
温呈礼从来没进过外面的药店,眼神在货架上的标签搜寻,没看到适合的。
收银台的店员是个年轻女生,亮着眼睛问:“这位先生,您需要什么,我可以帮你拿。”
温呈礼:“治擦伤的。”
“这个有好几种的……”
她正要去拿出来让他选,又听他说:“还有消肿的,要可以用在女生私处的。”
什么,店员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转过头看向货架面前长得特别好看的男人,他说得太淡定了。
“您稍等。”
她还是第一次在现实里见到这么优秀的人,之前追星线下也没有今天的冲击感强。
可惜,帅哥有对象了。
这样的要求,真是有够粗暴的,店员都听得有点害羞了,小声地叮嘱药怎么用。
温呈礼道了谢,付款后拎着袋子回到车里-
祝从唯吃完已经是半小时后,心情好了很多,她觉得自己起床不高兴也有饿的缘故。
毕竟她又不是个有起床气的人。
一整天不在温园露面自然不行,温家人说不定还以为她怎么了,所以她吃过后就去了主院。
家里三个女人正在打麻将。
还差一个人,于是在家摆烂的温景佑被拉来当壮丁,输了半小时了。
谢韶先看到她,目光在她颈上的丝巾上掠过,只笑着说了声:“从唯醒了。”
祝从唯镇定地嗯了声,坐到夏珺后面看她们打麻将,夏珺倒是想问问,可惜现在没空。
其他人都不知道合约结婚一事,对于她怎么起这么晚都心里有猜测,很正常,不会去管这些。
罗瑞芝瘾大,家里不论是谁都被她拉去打过麻将,此时又问孙媳:“从唯会打麻将吗?”
祝从唯实话实说:“只看过别人打,知道一点点,但上手可能不行。”
罗瑞芝说:“多玩玩就会了,下次带你。”
祝从唯乖巧地笑了下,“好啊,到时候奶奶您还要让让我,不然我会输光的。”
谢韶说:“输了算呈礼的,他钱多。”
说到他,他就出现了。
厅外传来庄叔的声音:“四少爷,你手里拿的什么……少奶奶在厅里看她们打麻将。”
祝从唯下意识往外看。
温呈礼从外走进,门口的光亮被他遮住许多,她第一次见他穿这么严实,倒是人模人样。
看到祝从唯坐在人堆里,他挑了下眉,和大家打了声招呼,转身离开。
祝从唯刚松口气,手机震动。
温呈礼:【回房间,我买了药。】
原来他刚刚拎的塑料袋是装的药,祝从唯感觉自己没受伤,【我还没看完麻将。】
麻将有什么好看的,温呈礼回复:【待会再看。】
祝从唯确实有话要和他好好聊聊,起身离开,桌边几人都知道她为什么走,没人留。
她回到卧室时,温呈礼已经脱了外套,站在桌边。
祝从唯骤然看到他穿的紧身高领上衣,好有料,眨了下眼,又赶紧收回眼神,板起脸。
“做什么。”
温呈礼见她冷着脸,有点好笑,“过来涂药。”
祝从唯声音清冷:“我没受伤,不用涂。”
“你不是说不知道吗。”他取出一盒,动作利落地拆包装,“这是治擦伤的。”
“原来温先生竟然这么贴心。”祝从唯阴阳怪气了一句,慢慢挪过去夺走。
温呈礼当没听出她的话外音。
祝从唯又瞥到袋子里还有一盒,顺口问:“那是什么?”
温呈礼声音低了一点:“涂那里的。”
早知道不问了。
祝从唯假装淡定:“那用不上。”
“确定好好的吗?”他蹙眉,又问了一遍微信上问过的,语调停顿两秒,“早上你哭了。”
祝从唯脸红,不承认:“我没哭。”
温呈礼从善如流接话:“嗯,是我哭的。”
“……”
他简直太过分,祝从唯深吸口气,“温呈礼,你昨晚又说话不算话,说好、说好就试一下的。”
说是昨晚,但其实都是今天,只是早上醒之前的时间都归于昨天。
知道男人的话不能信,但他本来在她这里信用积分很高的,现在倏地扣到底。
温呈礼不记得试了多少下。
她这么一控诉,他又不禁去忆起,眼神回到她脸上,当然,这样的话不能在她面前说。
“是我的错。”
万事先认错,不会有问题。
祝从唯被堵回来,推搡他,“你出去,我自己涂。”
温呈礼没动,只是说:“我不看。”
祝从唯没推动他,用手比划出小小的缝隙,“温先生的话现在可信度只有这么一点点。”
温呈礼垂目。
他忽然伸手合拢她的两根手指,存心逗她:“既然只剩这么点,等同于无,不如让我来。”
“……?”
祝从唯吓得抽回自己的手指。
一点就一点吧,将就信信。
不想和他在这件事上一直纠结,她坐回床上,余光看到温呈礼背对自己。
他的坐姿很正经,紧身的上衣勾勒出劲劲的腰身。
祝从唯撩上裙摆,在手心里挤出来药膏,稠状药膏黏糊糊的,是冰凉的,但涂到腿心后皮肤又被刺激出灼烧感。
昨晚也是这样的。
她的思维都被他带坏了。
直到祝从唯听到温呈礼那边溢出一声不明显的笑音,问:“你笑什么?”
温呈礼默了一息。
“现在犯人连笑的权利也没有了么?”
当然是可以的,但在此时,祝从唯觉得他笑得不可以,他一定在想什么。
“你是不是在想什么不好的事?”
“不是。”
祝从唯不信:“那你发誓。”
她连这招都使出来了。
温呈礼失笑:“你不是不迷信吗?”
祝从唯拿他以前说幸运吻的话堵回去:“这是玄学,你之前不是很信吗?”
一时无声。
温呈礼缓缓开口:“好,我向温太太发誓,绝对没有想不好的事。”
他只是在想,前两天通话时应该追问到底。
想听她当时的声音,应该像昨晚一样美妙。
这怎么能算是不好的事。
可惜,这样的事应该以后不会再有。
第48章 拨弄 食色性也。(修结尾)
他还真发誓,祝从唯也就是随便说说,大概没人会想到堂堂温董会因为这个发誓吧。
她上完药,将裙摆放下。
“好了。”
温呈礼侧过身,眼神在她裙上停留,知道她只是涂抹了腿上的药膏,大概是真的没问题。
祝从唯神色自若地将药放下,“快点出去。”
他们说不定以为他们要偷偷做什么。
所谓做贼心虚大概就是她现在的想法,虽然他们不是贼,也没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不急着出去。”温呈礼倒了杯茶,略抬下巴,示意她过来坐,“我不是和你说,有礼物吗?”
“你很像打一棒再给个甜枣。”祝从唯点评,磨蹭着过去,坐到他对面。
温呈礼挑眉,“我哪里打一棒了。”
嗯,这话听起来有点歧义。
起码,祝从唯意识到了,生怕话题拉不回来,她赶紧转移走:“什么礼物啊?”
温呈礼从桌上的纸袋里取出两盒巧克力,“那边教授推荐的本土巧克力。”
祝从唯问:“我要是不吃巧克力呢?”
温呈礼游刃有余地取出最底下的一个正方形盒子,“所以还有另一份礼物。”
“……”
这么周到,祝从唯都没办法找茬了。
温呈礼朝她打开方形盒。
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对水滴形的红色宝石耳坠,没有花里胡哨的设计,只是包裹宝石的细外圈有非常精细的雕刻。
简单大方,却又漂亮至极。
祝从唯移不开眼,“这是红宝石吗?”
之前去买婚戒的时候,她记得有宝石戒指,感觉和现在耳坠上的宝石不太一样。
“我很少能戴的呀。”她说。
“血珀。”温呈礼告诉她正确答案,“琥珀可以戴出去,没有人会质疑什么。”
知道她不愿意戴那种外人看起来一眼认出的宝石,所以他没有选那些。
祝从唯有点惊喜:“真的?”
她并非是不喜欢漂亮首饰的人,只是从小到工作后都很少戴,也不想太招摇。
但收到好看的礼物,没有谁会不开心。
她的情绪表现得很明显,清冷的面容一旦表露出欣喜,眉眼就会格外生动。
温呈礼唇角勾了勾,“当然是真的。”
他随口:“骗你是小狗。”
“像Loki那种。”
祝从唯眼睛忍不住微微弯起来,这只小狗傻乎乎的,简直是对他的惩罚。
温呈礼认为Loki是只聪明的小狗,起码对于女主人的身份很清楚。
他今天格外好说话:“要不要戴上试试?”
祝从唯点点头。
这耳坠还是有点重量的,尚能在接受的范围,血红色的琥珀映衬着白玉似的肌肤。
温呈礼站在她身后,忽地屈指拨弄了下。
血珀耳坠立刻摇晃起来,好几次碰撞到祝从唯的脸侧,侵入一丝冰凉感,她的耳垂也随之轻晃。
明明看上去没什么,但她感觉很不自在,好像他的动作一点也不正经。
祝从唯从镜子里轻轻瞪了他一眼。
温呈礼仿若未觉她的嗔视,弯腰看着镜子里的人,“很适合,就这么戴着吧。”
“这么快吗?”
“家里人也会觉得我们很恩爱。”
丈夫给妻子买礼物,妻子欢喜接受。
祝从唯没法回避这个理由,毕竟他们的婚姻开始就有这条协议,也将刚才心思泛滥的念头抛之脑后。
只是她嘴上不让:“还需要这样表现吗?”
祝从唯碰了碰脖颈上的丝巾,又对着镜子里他的高领指过去,“只要是人都能猜到我们做了什么。”
掩耳盗铃莫过于此。
但明知他们能猜到,她还是要遮住的。
温呈礼的下巴虚空落在她肩上方一段距离,偏过头,缓声:“恩爱夫妻有性生活很奇怪吗?”
呼出的热息透过薄薄的丝巾传递进去。
他的黑发也触到她的耳廓,拂得她耳朵外面痒痒的。
说得这样直白!
祝从唯稍稍往外侧了侧脑袋,仿佛这样就能离开他的气息范围,“知道了知道了。”
“你离远一点。”她用手推他的脸。
他早上可能剃须过,不像昨晚扎她的手心,又让她想起他某个地方的感觉。
“你要适应我是你的丈夫,你是我妻子的身份,离得近也应该习以为常。”
温呈礼的语气虽淡然,却多了几分理所应当-
回到主院时,麻将还未结束。
对于祝从唯多出来的耳坠,大家都有注意到,这个时间多出来的,猜到是温呈礼从德国带回来的礼物。
谢韶说:“你今天凌晨才回来,也不多休息休息,是想进医院吗。”
温呈礼抿了口茶:“中午在公司午休了。”
他说这句话时没有丝毫的心虚,仿佛真的午休过,也没人产生怀疑,甚至在场的人都不会猜到他一整天没有睡。
祝从唯垂首,也有点心虚。
她虽然后来睡着了,但也记得在浴室里清洗的时候天色蒙蒙亮,再后来胡闹了一场,怎么也很久以后。
午休能有多久。
祝从唯怀疑温呈礼是不是今天吃了什么东西,这么精神,到现在看起来也不困。
傍晚时分,牌局结束。
夏珺将祝从唯拉到自己的院子里,压低声音:“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被她这么直接问,祝从唯难免羞赧,但又不想对她撒谎:“……有。”
夏珺没有太大惊讶,毕竟下午那会儿就有了猜测,而且她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食色性也,不奇怪。
上次她还让祝从唯去父留子呢,现在看他们两个人相处的也不错,一切顺其自然。
所以夏珺得到答案后只说:“保护好自己就好,什么事都要想好,别一时冲动。”
“……”
祝从唯觉得自己就是一时冲动了。
她昨晚纯粹是被温呈礼勾引的,也被他亲得发懵——虽然后续她也挺快乐的。
夏珺没看出她的微表情。
温景佑得到解放,一结束就溜没了影,老太太被哄去别的地方吃药,留在厅里的只剩下母子二人。
“知道她们要去说什么吗?”谢韶问。
“知道。”
温呈礼慢条斯理地斟茶,“您看出来了。”
不过是简短的交锋,他就分辨出真相。
谢韶不否认:“别人看不出来,我是这方面的过来人,难道我看不明白吗?”
她当初和温父相敬如宾那会儿,也是这样,在长辈面前装出恩爱模样。
只不过后来是真处出了感情,温家的男人很好,她相信别人只要接触过很难不心动。
“又不是瞎子。”她白了眼,“也不知道心疼心疼人家姑娘,不收敛收敛,闹这么厉害。”
温呈礼低头喝茶。
他已经够收敛了,否则她也不会安然无恙。
谢韶打量着优秀的儿子,“她和你结婚是为了什么呢?权利金钱,还是你这张过于帅气的脸?”
温呈礼轻笑:“没有人会不爱权利和金钱,也没有人会不喜欢好看的人。”
他语气稀疏平常,“都是我拥有的,为何不能成为我被喜欢的理由。”
谢韶可说不过他,也不想和他纠结人的感情原理。
“最好是。”她不觉得爱上一个人会很快,“不要到最后伤了人家的心,要是你受伤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温呈礼:“您未免太偏心。”
谢韶白眼,“你们男的又不会亏。”
温呈礼不置可否,说起另一件事:“江 悦那边?”
谢韶说:“我以后也不会再和江悦提起旁的。”
她和江悦相处得不错,是因为儿子没有心动的人,江悦是真喜欢他,如果能成,她也能了温呈礼没结婚的事。
但他主动选择了别人,那她也会将那个别人当做亲人。
温呈礼嗯了声,敛眸看白瓷的茶杯,“我既然选了结婚,就会尽到丈夫的责任。至于妻子的想法,我不会强求,也不会让外人知道。”
谢韶瞄他,突然一笑。
还是没谈过恋爱,他亲爹当初也是这么说的,最后不还是和她相爱。
如果毫不留情,又何必亲密接触,她还记得他以前对联姻都没什么兴趣,又不是喜欢被触碰的人。
双方都是优秀的人,朝夕相处,同床共枕除非真正性格不合,否则很难不会产生感情。
谢韶并不提醒,未来自有定论。
温呈礼给她添茶,“还请您当没发现。”
“使唤起你妈来了。”谢韶白眼,“我没事做和儿媳说这个做什么,我又不是专门拆台的。”-
今晚注定无心睡眠。
祝从唯再也不睡床中央了,和温呈礼中间足足空出了一个人的距离。
食髓知味这种事很难抵挡。
但温呈礼还是克制住了,他连着两天一夜没休息,她也需要休息,理智压过欲望。
月色清透,他开口:“睡吧。”
祝从唯声音很轻:“你现在说话可信度不高,谁知道温先生会不会反悔。”
温呈礼好笑:“你也只能选择信我。”
他是真没打算做什么,祝从唯发了好久的呆,都怪他,她现在一睡觉就想到昨晚的荒唐。
过了好久才意识到他睡着了,后来也跟着松神入睡。
次日,照常上班。
昨天温呈礼直接和孙新这位副馆长请的假,孙新自然不会告诉范竹他们,只和洪百泉说了。
毕竟少了个人,工作搭配要换一下。
范竹还以为祝从唯是生病了,今天看师姐的面色红润,一点也不像生病的样子。
祝从唯胡扯:“睡过头了。”
范竹哦了声,没多想,又目光盯住她的耳朵,“师姐,你这个耳坠好看耶,好大气。”
祝从唯摸了摸,笑笑。
范竹问:“在哪儿买的?有链接吗?”
祝从唯不知道价格,听温呈礼的意思应该不贵,但说不定他的贵在她们眼里非常贵。
“你姐夫出差带的,我不知道哪里买的。”
“姐夫眼光这么好,简直太配了。”范竹啧啧称奇:“不愧是种花的文艺男哈。”
“……”
祝从唯觉得温呈礼和文艺男三个字扯不上关系。
没多久,洪百泉在群里透露,下个月市殡仪馆将去其他市的殡仪馆考察交流殡仪服务,以及内部管理等等工作。
他们这里也抽两个人过去。
洪百泉说:“我以前去过好多地方,现在就不去了,你们年轻人去就行了。”
徐行看了看,“两个师妹去吧,你们都比我年轻,我以前去过一次,其实没什么特殊的,不过见见也长见识。”
入殓师去都是打酱油的,最多和那边的人聊聊,其他的事都是领导们的。
祝从唯点点头,“好。”-
中午时分。
结束一场会议后,宋言终于有机会开口:“十分钟前赵家通知,赵老先生去世了,是喜丧。”
赵老先生是一代书法家,去年刚办过九十大寿,是温老爷子的私交,温家还留有他的不少墨宝。
温呈礼捏了捏眉骨,拨通了赵家的电话。
那边是赵老先生的长孙接的,对方和温呈钧同样的年龄,“温四先生?”
“节哀。”温呈礼开口:“悼念会在什么时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爷爷走的时候没痛苦,挺开心的,就是比医生预计得早了几天,有点突然。”赵淳说:“所以悼念会突然提前,我们刚联系殡仪馆那边,看哪个师傅手艺口碑好。”
喜丧不比其他,难过归难过,但家里都要笑盈盈的,所以赵家现在不像当初的程家心情悲痛。
丧事更要大办,要邀请众多名人,还有学生瞻仰老师的遗容,所以对于入殓师的要求也很高。
“你们联系的是哪个馆?”温呈礼问。
赵淳听他突然询问这个,心思灵通,改了口:“还没确定,您有推荐的吗?”
他既然问了,温呈礼也没回绝,只是轻描淡写一句:“于公,市馆更有资历。”
赵淳恍然:“于私是——?”
“我太太在那里上班。”温呈礼态度坦然,“于私,她也是一位优秀的入殓师。”
赵淳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
因为温家从来没有对外透露过温太太的职业,在殡仪馆上班,听起来和温家的事业版图真的毫无关联。
简直让他大吃一惊,因为不管是书香世家还是豪门,从没听过谁家女主人这么不拘一格。
而且和温呈礼结婚,必然很年轻,年轻女孩子整天和死人打交道,他都不敢相信。
反正搁他,他是不敢的。
果然,温呈礼不是一般人,能接受这样的工作,这温太太得优秀到什么程度啊。
察觉到自己半晌没有回答,赵淳抱歉道:“我刚刚有点惊讶,没想到温太太职业这么特殊。”
温呈礼没在意:“她个人喜欢这份工作。”
赵淳虽然没见过祝从唯,但能让温呈礼开口,必然是真的可以,于是一口应下。
“您推荐,那我绝对放心,我稍后和我家里人说一声,他们肯定也不会质疑的。”-
祝从唯正百无聊赖地浏览着网页,桌上手机震动两下,竟然是温呈礼的消息。
【在忙?】
她回复:【没有,在摸鱼。】
他应该比她忙吧。
新消息又跳出。
温呈礼:【赵贤让老先生有听过吗?】
祝从唯没听过,但他这么说,应该不是普通身份,于是网上一搜就找到了答案。
【书法大家那位?】
温呈礼见她知道了,直接告诉她:【嗯,最近他家里人会联系你们单位,我和他们推荐了你去负责他的入殓。】
推荐她?
祝从唯表情惊诧。
她刚刚搜到的网页里已经出现了赵老先生的死讯,而且提到追悼会将在近期举办,一看就不是家里简单办办,估计会有媒体记者和新闻报道。
祝从唯问:【你真的推荐我了?】
温呈礼将钢笔重新套回,慢条斯理回:【没有信心?】
祝从唯怎么可能没有信心,她之前也入殓过名气不小的往生者,【当然有,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他会和外人提到她的职业,还一上来就推荐这样有分量的工作。
祝从唯:【谢谢温先生举贤不避亲。】
她又连发两个表情包。
可爱小猫递出一朵红玫瑰在感恩,和蓝色小人不停飞吻出红心的动图。
温呈礼看了会儿,和她本人一点也不一样,【你的道谢有点敷衍。】
他没那么高尚。
第49章 小狗 惯坏,惩罚。
祝从唯听着就知道他没好意。
【还有人是为了别人的感谢才开口的吗?】
虽然没指名道姓,但双方都知道是在说他。
温呈礼笑了声,淡定回她:【不是,但如果能获得感谢,岂不更好?】
说到底就是要报酬。
祝从唯现在对他的认知度有上升,严词拒绝:【我才不会为了这个出卖身体。】
她是有原则的。
温呈礼悠悠:【我好像没有这么要求。】
祝从唯面颊微红,他是没说,但暗示了,不然他还能想要什么不敷衍的道谢。
【那你要什么?】
她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来。
温呈礼:【回家再讨论。】
祝从唯看透他了,目光瞥到办公桌上的昭君,花朵已然露出垂败之相,拍了张照给他。
【坚持了不短时间呢。】
之前说五六天,但其实有七八天了,出乎她的预料。
范竹歪头,“师姐,我刚问了,今天食堂有粉蒸肉。”
馆里师傅做的粉蒸肉味道一绝,每次中午都被大家哄抢,所以她特地和师傅打好关系,提前得知消息。
祝从唯瞄了眼时间,“待会时间一到就去。”
几分钟后,食堂坐了不少人。
范竹抢到窗口的空位,招手让祝从唯坐下,随口问起上次一起买的玩具。
“你用得怎么样呀?”
祝从唯咳了声:“还行。”
范竹露出惊讶表情,“才还行,师姐你对玩具的要求这么高吗?”
她压低声音:“那一般男的都还不如玩具呢,你岂不是很难体验到超级快乐。”
在殡仪馆里讨论这种事有点奇怪。
祝从唯面上淡定,低头吃肉:“还好吧。”
范竹眼神在她脸上转了两圈,忽然嘻嘻笑起来:“哦,我懂了,姐夫不是一般男的。”
祝从唯:“……你从哪里得出的结论?”
范竹:“我猜的,我侦探小说不是白看的。”
平时送花,提起对方时语气也不错,说明相处得很好,出差带礼物,说明对师姐很上心,很喜欢,男人一旦喜欢怎么可能没有色心。
“你就这么确定我和他睡一起?”
“拜托,师姐你对自己的魅力有点认知度,你要是睡我旁边,我肯定每天晚上都动手动脚,不然不是人。”
祝从唯:“……”
那温呈礼前段时间岂不是不是人。
当然,他现在在床上过分了也不是人。
范竹偷偷问:“你们有一起用玩具吗?”
祝从唯没想过,虽然小说里有看过,很少将那些情节代入现实,“不合适吧?”
范竹语气暧昧:“都是情趣咯,哪里不合适,我跟你说,有时候会双倍快乐的,嗯,说不定能达到你的点。”
听到最后两句,祝从唯心想还是算了。
午餐结束后,刚推开办公室的门,里面同事看到她们回来,就呦了一声。
“小祝,你老公刚让人送过来的,可新鲜了。”
“什么?”
祝从唯还没明白,顺着看到办公桌上的鲜花。
瓷白色的花瓶里装了一簇粉荔枝,数不清有多少朵,漂亮的花头层层叠叠,团在一起,娇艳美丽。
办公室里今天没有熏香,她的工位在窗边,一阵风出来,就能闻到一丝甜香味。
范竹哇了一声,迅速掏出手机拍照。
“真好看,我的天,我要发朋友圈,都不用加滤镜了,比网上的好看多了,姐夫养花真有一手。”
祝从唯上一次收到这么多朵也是温呈礼送的新婚爱人,这次可是放办公室里,他怎么插了这么多枝。
应该是从郊区花园里摘的吧。
更没想到,她只是随口一提,他这么快就送了新的,都没有提前和她说。
祝从唯微信上问他:【怎么送这么多枝啊?】
温呈礼也在办公室,看了眼桌尾孤零零的单枝粉荔枝,在冷寂的办公室里显得有些独特。
【玫瑰多更好看。】
祝从唯又看了几眼近在咫尺的花瓶,好像是这样,她目光又落到花瓶上,【花瓶呢?】
温呈礼:【不贵。】
祝从唯估摸着平时也能见到不少白瓷花瓶,应该是他让人准备的平价瓶。
“我决定了,我也要养花。”范竹坐下来,发了朋友圈后,“家里还有几颗蒜,先从蒜开始吧。”
祝从唯对范竹养蒜的事持保留态度-
下午时分,赵贤让的家属联系了殡仪馆。
毕竟是有身份的人,孙新接到电话后,对他们选市殡仪馆没什么想法,只是听到最后一句时,有点惊讶。
赵淳问:“市殡仪馆可以指明某位师傅工作吗?”
孙新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当然可以。”
他此时在民政部门,不在殡仪馆,但作为副馆长,对那里的员工资料很清楚,谁能值得指明,怕是一般人都不知道有几个入殓师。
赵淳中午结束和温呈礼的通话后,就和家里人说了祝从唯的事。
平心而论,他们是担心一个年轻女孩做不到这点的。
但温呈礼用优秀来形容,又让他们吃了定心丸。
“温呈礼肯定不会胡乱推荐他老婆的吧,除非是他被这位温太太迷晕了,成了昏君。”
于是这件事直接定了下来。
赵淳说:“我看你们馆贴出来的名单里,有一位姓祝的姑娘,就她吧。”
孙新淡定:“可以,不过工作一般是双人搭档,还会有另一位作为助手。”
赵淳理解:“可以的。”
而后又道,追悼会当天会提到他们殡仪馆。
孙新挂断电话,心情飞扬,看来最近的业绩可以回升一点了,不用被新馆的负责人阴阳怪气了。
祝从唯简直是他的财神啊!
洪百泉得到他的安排后,当即在群里公布并@了祝从唯和徐行,这次逝者名望很大,他不放心范竹去搭档。
他叮嘱:“一定不能出错。”
祝从唯脸上冷静:“我知道的。”
她没想过这么快。
赵家人这么信任温呈礼的吗,她以为至少过一天才能知道结果的,她对温呈礼的认识程度又加了一点。
三点多时,临时送来一个往生者,于是下班时间推迟到了五点半。
晚上祝从唯和范竹在外面吃的烤羊排,回到温园不过十几分钟,温呈礼就回来了。
彼时,她刚脱下外套,就听到门开的动静,回首看到男人颀长的身影,一身西装笔挺。
她回眸看过去。
温呈礼掠过她针织衫裙,随手摘下眼镜,放在一旁的小几上,路过她身旁时带起一阵凉风。
祝从唯放下外套,跟着他往衣帽间走,“下午赵家联系我们馆了。”
“我知道。”
温呈礼得过赵家的回信。
祝从唯忍不住说:“他们好信任你啊。”
温呈礼忽地停下脚步,偏过头看她,“很正常的事,难道你不信我么?”
“信你。”祝从唯脱口而出,脸上表情一顿,“……那时候不算,不信。”
她提醒:“谁让你第一次就说话不算话。”
温呈礼说:“你可以想好怎么罚我。”
祝从唯狐疑看他,眼眸流转。
温呈礼瞧着她白净的脸,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倾身靠近,低头吻了上去。
祝从唯始料未及,还在说话的唇开合,他身上是从外面带进来的秋冷,连嘴唇也微凉。
她推了下,含糊不清道:“你怎么不提前说……”
温呈礼退出来,他好像闻到她身上的粉荔枝香了,今天在办公室闻了一下午。
“下午说的,我觉得现在不用讨论了。”
他又亲了亲她的唇瓣,“这样不算出卖身体吧?”
祝从唯有被说服到,手抵在他质地舒适的西装外套上,“我和珺姨说好了,待会要去她那里接Loki的……”
温呈礼贴在她唇角,眉心一蹙,嗓音低沉:“它自己会认路,用不着去接。”
Loki已经是一只成熟的狗了,会自己回家。
祝从唯面颊微热,“重点是前面,前面。”
温呈礼的手掌移到她脑后,修长的手指在长发上缓缓摩挲,问:“约的哪个时间?”
祝从唯迟疑:“反正就待会……”
那就是时间不定,温呈礼意味不明地嗯了声,掌心移至儆猴,将她的脑袋倾向自己,重新吻住。
许是她说有时间限制,他吻得很急,不像平时那样温柔缱绻,不由分说地吮着她的唇舌。
祝从唯第一次体验,完全陷入他的节奏里,呼吸不稳,仿佛要溺死在其中。
直到她恢复点神智,在他唇瓣上咬了好几下,才被意犹未尽的男人松开。
她立刻用手挡在唇上。
温呈礼依旧和她离得很近,见他不出声,祝从唯没忍住先开口:“你也太久了。”
他怎么连接吻也这么久。
祝从唯还没有学会怎么在那时候呼吸更稳,所以总是脸色通红地喘着气。
温呈礼手腕朝她抬起,“也没有很久。”
这还要用表来计算吗,当然是本人觉得久就是久,祝从唯不看,“万一肿了……”
温呈礼指腹在自己唇上点了点,好整以暇问:“你现在还没有,但我已经有了,如果有人问到,我要怎么解释。”
她刚刚有点用力。
祝从唯的眼神跟着他的手指行动,好像唇珠更明显突出了一点,被她咬得发红,她眨眨眼。
“……谁让你刚才不让我走的。”祝从唯随口胡扯:“就说蚊子咬的。”
“这只蚊子很有眼光。”他笑。
“……”自恋鬼-
祝从唯最后还是没有去夏珺的院子,因为小狗确实自己回来了,她俩在路上碰见。
夏珺发了微信消息:【它太闹腾了,我让它自己回去了,反正在家又丢不了。】
祝从唯蹲下来,拍它脑袋,“你主人也闹腾。”
小狗朝她摇尾巴,汪汪两声。
“你也赞同是吧。”祝从唯煞有其事地点头,“我们两个,你帮谁?你会咬他吗?”
“它不敢。”
祝从唯回头,看到温呈礼长身玉立,站在青石板路的尽头,地灯昏黄的光落在他身上。
她站起来,有种说坏话被正主抓包的尴尬,“你怎么偷听我和小狗说话?”
温呈礼径直走近,不急不缓道:“这条路人人都能走,很显然,不属于偷听。”
祝从唯抱起小狗,小狗乖乖地窝在她怀里,朝男主人吐舌撒欢摇尾巴。
温呈礼瞥了眼,“你这样会惯坏它。”
“它只是一只小狗,就算惯坏了又没什么。”祝从唯对小动物很有包容心,“你不要那么严苛。”
平白得了个“严苛”评价,温呈礼不置可否。
不过祝从唯抱到院子里就放了下来,因为Loki还是有些重量的,长时间抱也会累。
Loki跑开,好几次踩到院子里的花,也被月季扎到,在那里汪汪乱跳。
她没忍住笑,还是觉得这狗狗和温呈礼完全不搭。
而且,温呈礼对小狗相当狠心。
他从不允许它进卧室,即便它趴在门口乖乖的也不行,现在更不准。
所以晚上卧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温呈礼从浴室出来后,祝从唯抱着睡衣准备进去,从他面前路过时,不动声色瞄他露出来的胸膛。
下一秒就被他牵住手腕。
温呈礼的眼神从她怀里的衣服上扫过,“如果你穿上次那件睡衣,会更好。”
她还以为偷瞄被发现,松口气:“哪件?”
温呈礼弯腰,附在她耳畔,“我记得,有很多系带的那件。”
祝从唯脸上热乎乎的,是他身上带过来的的湿热水汽,扑面而来笼罩住了她。
别的睡裙样式她都记不太清,独独对那件印象深刻,因为当时结紧到解不开,还被他看见,又有亲密接触。
祝从唯后退一步,他现在分明是不安好心,“我怎么不知道会更好?哪里好了?”
“可以惩罚到我,不好吗?”他说。
“能罚到你?”
她觉得他可能会爽到才对。
温呈礼说:“看得见吃不到,怎么不算?”
第50章 浴室 挡什么。
祝从唯可不信他在这方面的话,也被他这样露骨的话惊了一下,“……这是你算,我不算。”
这样惩罚他,又没有奖励到自己。
温呈礼面色从容,仿佛不耻下问:“哪里不算?”
当然是——
凭什么他想看就能看自己啊。
祝从唯抿唇挡住未出口的话,他提醒自己了,好几次他未经允许或者是说让她报仇,她都还没有实现。
她抱紧怀里的衣物,“反正不算,我觉得……应该换一个惩罚的方式。”
祝从唯仰起脸,看他,“我是提出的人才对。”
她据理力争的模样格外认真,让温呈礼的眸底浮上一层似有若无的笑意。
他环胸而站,胸前的浴袍因为这样的姿势拥在一起,锁骨处下的深v更深了。
比起刚回家时的禁欲精英,此刻是慵懒随性的性感,如同享受生活的优雅贵公子。
温呈礼好整以暇问:“那你的方式是什么?”
祝从唯本想掩饰自己就是单纯的惩罚,但一想他那么过分,她怎么能落于下风。
况且,她上次要看的还没看到,他敢问,她就敢说。
祝从唯张了张唇,靠近他一步,“就上上次,你出差之前,我们说过的那个……”
她避开他的视线,声音飘忽。
温呈礼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但就是想明知故问:“出差之前说了好多话,哪个?”
“你怎么可能不记得。”她嗔视。
“我为什么会记得?”他淡定反问。
祝从唯认为他可能有不想履行的意图,“你肯定记得,不然你那里怎么……处理过?”
她那晚分明感觉到了一点点扎。
他说过,她要看的话,他会提前处理,她前两天没看,他还是处理了,说明他记得这件事。
“哦。”
温呈礼语气扬了几分,“原来是这件事。”
明明是她提出来的事,但他一挑明,祝从唯的脸颊不知为何忽然也热了起来。
“嗯,就是这件事,不如今晚……结束?”
温呈礼低眉,凝视她半晌。
她看不清他幽邃的眼眸里是什么情绪,周围蔓延着潮湿的热气,却沉寂着无声。
“你确定今晚么?”
“……你觉得这对你是惩罚吗?”
温呈礼面上情绪难辩,“或许是。”
他连着两次这么说,弄得祝从唯也迟疑起来,但一想,人只有面对自己不利的事才会不会果断答应。
所以她最后还是嗯了声,要看就要看,他是不是惩罚不要紧,她自己好奇心得到满足就好。
“我确定。”
“好。”
他一口答应。
祝从唯又觉得他答应得太快了,“真的?”
温呈礼松开手臂,抬手虚空从浴袍的领口缓缓滑落至腰间系带的位置,然后摊开手。
“任君随意。”他音色低沉。
“……”
祝从唯一下子紧张起来,太快了吧,才刚答应就这么直接让她上手的吧。
她手下意识跟着他的动作往前伸了一点,忽然反应过来了,等等——
她想起来重点:“不是,我要看的不是这个。”
温呈礼眉梢一挑,“那是什么?”
祝从唯用手背贴住脸,试图让自己脸上的温度降低,声音格外轻:“我是要看你自己解决。”
她眼眸瞄他的脸,“你的那个反应。”
温呈礼嗯了声,在她期待的眼神下不动声色勾起唇角,“问题在于,我现在没有。”
他腔调动听,偏偏说出来的话让她不想听。
祝从唯的手放下来,微微蹙眉,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时机,“那明天早上?可是我早上可能要上班。”
万一早上临时接到工作通知,万一……他时间太久,她在家里耽误久了怎么办。
温呈礼语调悠悠:“要么,你明天不上班。”
他声速慢极了,“要么,等我有。”
祝从唯脑海里在权衡利弊,语气怏怏:“谁知道你什么时候有反应啊。”
“当然有速成方法。”
温呈礼弯腰,贴近她耳边,“你帮帮我。”
祝从唯听得陡然转过头,唇轻轻擦过他还未退离的脸,“什么?”
“让我动情。”
温呈礼偏过头,望着她,一如往日的清肃儒雅,说出来的话却有些下流。
“对你来说,应该很简单。”-
他一句很简单三个字,十分有诱惑力。
祝从唯有种自己能达成所望,也有种温呈礼没吃亏的感觉,但总体算算好像还是她的满意程度更高。
对她而言,自己的感觉更重要。
至于他说的,让他动情,她暂且还不知道怎么才能尽快地让他有生理反应。
可能换上那件系带睡衣有用,但她还不太想,因为这与一开始温呈礼的提议有什么区别呢。
“比如,亲吻,抚摸。”温呈礼面色淡淡地告诉她最简单的答案,“我想应该可以。”
祝从唯质疑:“万一没有成功呢。”
温呈礼轻笑了下,“你好像对一个男人的克制力想象得太强。”
祝从唯故作镇定地哦了声。
主要是亲吻对她而言不是很抗拒的事,她也乐在其中。
她看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他的克制力算强还是差呢,以前没有注意过。
半天,祝从唯说:“你太高了。”
她要是主动亲他会好累的,之前都是他低头的,她每次仰脸也还是会累。
温呈礼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在她还在想办法的时候,将她抱了起来。
“你干嘛!”
“不是嫌我高了。”
温呈礼臂力惊人,轻而易举将她放在身后的洗手台上。
祝从唯无意识地往他怀里靠,细白的双腿因他的行走被分开,横在他的腰侧。
因为他的身高过高,所以主卧洗手台的高度比起外面的大众高度要高上许多,她的脚尖都碰不到地。
祝从唯没想到他这样做,但又真切解决了问题。
底下是坚硬冰凉的台面,前面是他也有点坚硬的身躯,她完全进退不得。
“好了好了。”
她侧过脸,正好说话的嘴巴落在他耳朵的高度,呼出来的热息全洒进去。
祝从唯搭在男人肩上的手动了动,改为捧住他的脸,亲在他的唇上。
晚上那会儿被她弄得微肿的唇珠还是那样明显,她没忍住舔了一下。
温呈礼未曾料到她这样直接迅速,视线近在咫尺是她紧张到闭住的双眸。
但他岿然不动。
他没有回吻,以至于祝从唯做了无用功,红着脸退开一点,“你怎么不动啊?”
温呈礼的手还落在她腰上,“是你要让我产生反应,怎么还要我配合,我是不是付出太多了?”
“……”
真小气,哪里算付出太多。
祝从唯一点也不同意这句话,但为了待会的眼福,搜刮起脑袋里那些曾经看过的小说情节。
清亮的视线下移,触及到突起的喉结上时,眼神一闪,手指缓缓摸上去。
才刚一碰到,喉结就因他的吞咽而滚动了下。
祝从唯的指腹浮起又落下,她的经验全靠那些书上的理论,如同纸上谈兵,但初次实践却青涩又大胆。
她径直低下头,碰了上去。
温呈礼眼底一深,不知道她从哪儿学会的,无疑很有用。
祝从唯把那儿当他的唇珠,一个软一个硬而已。
她记得小说里写,男人的喉结不能摸,可她摸了好像没有反应,于是干脆轻轻咬了下。
一瞬间,头顶有一道微沉的吸气声响起。
温呈礼掐了下她的腰,如碰逆鳞,掰开她的脸,直接压吻上去,根本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
祝从唯本就懵,被他亲得更晕,迷乱的思绪混杂在一起,差点忘了一开始要做什么。
直到感觉到他的变化,让她神智回笼,用力地推着他肩膀,他没松开,她又锤了几下。
好像忽然有了呼吸的新鲜空气。
祝从唯说话都喘着气:“你、你现在有了。”
“嗯。”
刚才温呈礼无意扯掉了她的发绳,如今长发都覆着他的手背,随着她的脑袋动弹而拂动。
祝从唯眼神透露出抱怨。
“你不是不配合吗?”做什么又突然发疯。
“你选的地方有问题。”他嗓音很沉。
“……我瞎选的。”她胡扯。
祝从唯后知后觉,原来小说里说的真有用,颇有点不自在,更因为他此时的状态,就抵着她。
她转移话题:“我可以看了吗?”
温呈礼只说:“不要后悔。”
她反驳:“才不会后悔。”-
在祝从唯的想法里,这件事应该是非常直白的,就像电影里一样,毫无美感。
但温呈礼的动作无疑十分雅致。
大约是他觉得这件事在卧室里坐不合适,于是将她抱到了浴室里的台面上。
这里的灯光更为璀璨,毫无遮掩。
他的行为有多斯文,在外的部分有多好看,就显得浴袍散开后,它的惊人与原始。
好像他的小臂一样,有青筋脉络。
之前虽然有过负距离接触,但根本没有看到,所以这一刻对她的视觉冲击很强。
祝从唯短促地啊了声,用手遮住眼。
他之前说不好看,她会被吓到,倒也没有他说的不好看,只是此时的状态,被吓到是真的。
温呈礼对她的反应在意料之内。
祝从唯又悄悄张开手指,露出一条缝,看到他修长的手指圈握住,就像平时圈住她的手腕一般。
他就这样当着她的面,做着她想看的事。
网上总说浴室里唱歌最好,因为回声如同绝佳的音响,在这一刻,祝从唯有切身体验到。
他的呼吸声与喘音性感又勾人。
但她看到的男人表情又很淡然,两厢对比,让她有种高岭之花破戒的感觉。
温呈礼离她才不过几尺距离,甚至空着的那只手还去摩挲她的手背。
“挡什么。”
自己要看的,又遮遮掩掩偷看,和没挡有什么区别。
祝从唯被他的手碰得吓一跳,感觉碰过的地方都烫起来,小声:“你不要管我,你做你的啊……”
也许是因为慌张,一向清冷的声调都变得柔了下去。
温呈礼的嗓音仿佛蛊惑人心,“真不要摸?”
祝从唯飞速摇头,明明是重复的动作,但她就这么看了好久,连坐着的台面都温热起来。
听着他的呼吸变化,双腿不禁并拢,正出神,听他说:“今晚可能更糟糕。”
“为什么?”
祝从唯的手举得累了,也颇有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反正都是看,正大光明看也没什么。
只是看得还是偶尔害羞到别过脸,又被他的声 音带回来,反复撩拨。
“你这样看,很难结束。”他声音低沉至极。
“那、可不关我的事。”祝从唯口是心非。
温呈礼的手指在她裙摆下露出的小腿上游动,“你要我一晚上泡冷水澡?”
祝从唯怀疑:“怎么可能?”
他一定是夸张。
温呈礼用空出来的手把玩着她的手,偶尔捏捏,偶尔扣入她的指间,另一只手的动作不知何时加快。
祝从唯下意识屏住呼吸,耳边他的呼吸声渐沉。
“帮我解决,好不好?”他问。
“不好不好……”她连着两声拒绝。
“真绝情。”他此刻的轻佻与白日里的温雅完全不同。
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暧昧起来,祝从唯的手被他扣住,一同移至他面前,他像很久以前那次一样,亲吻她的手。
她动弹不得,原本鼻尖闻到的是之前残留的沐浴露香味,忽然多了些石楠花味。
祝从唯还穿着针织裙,明明浴室内透着气,她浑身却热得要出汗似的。
她下意识垂眼,看到和之前并没有多大不同的地方,才意识到他说的“很难结束”是什么意思。
温呈礼忽然打开了淋浴。
冰冷的水珠溅到祝从唯的身上,她清醒过来,发觉裙摆上的痕迹,整张脸通红,“温呈礼,我的衣服……”
“明天给你买新的。”
他慢条斯理地洗手,敞开着的浴袍没有脱,堂而皇之地在她面前淋起冷水。
祝从唯慢吞吞地哦了声,不知道该说什么,避开他,想要逃离这片区域。
如今已是秋季,夜晚温度低,冷水更显得凉。
本来是想一走了之的,但又听到温呈礼的声音,她下意识回首,看到他竟然在水底下再度动手。
偏偏他表情极淡,水珠从他的头顶落下,湿了黑发,又从身体上一直滚落,更为勾人。
怎么这么色,好像中世纪的油画,祝从唯脚步生根,“那个……你真的要一晚上吗?”
“不知道。”他瞥她。
祝从唯视线乱瞄,“我……这是你的问题。”
谁让他这么久啊。
温呈礼看她瞄来瞄去,手臂一捞,将她带到自己面前,头顶的水珠立刻从她的针织裙上滚落。
他垂目,低声:“你也要洗,不如让我帮你。”
祝从唯跌在他怀里,手与水一同触碰到他的肌理。
比之前好摸,她莫名地想。
虽然因为淋到水而睁不开眼,但能察觉到他在解她的衣扣,祝从唯不禁质问:“你这算什么啊?”
头顶嗓音落下,“或许算双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