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倒也不错。
心疼和可怜不一样,可怜是可以对很多人的,心疼更多是对于自己认识且亲近的人。
祝从唯没有反驳,“或许是。”
这样的回答在温呈礼看来,也是一种答案。
爱是相互的,没有人可以一直单方面的付出,那会消耗那个人的爱意,双向就不一样了。
祝从唯问:“你什么都有,会觉得我给不了你什么吗?”
温呈礼说:“正因为我什么都有,你给我任何东西,只要一点点就够了。”
他不缺东西,缺的是她给的东西。
小或者大,贵重与否,都不在他的评判范围。
像之前她在医院外买的红薯,他不是没吃过,但她给他的,味道会不一样。
至于别的有的没的,都没必要去思考,只有太闲了才会考虑精神层次的问题。
温呈礼摩挲着她的手指与手背,“所以,你下次会陪我参加那些无聊的宴会?”
祝从唯说:“无聊吗?还好呀。”
温呈礼不禁笑了,“那是你第一次参加,比较新鲜,多了你就会发现流程都差不多。”
祝从唯哦了声,看向他,“要看我有没有空了。”
果然是敞开心扉后小性情也显露,还傲娇起来了,温呈礼没忍住,低头亲吻她。
祝从唯一开始没有把今晚喝的汤放在心上,等到了要睡前,才意识到还是有作用的。
难怪古代的王爷皇帝们经常喝鹿血吃鹿肉,因为是真的补,即使他们只吃了一点点。
他们今晚耗的时间格外久一些。
但间隙中,她借着月色去看温呈礼的表情,好像又与平常沉溺于欢愉的他差不多。
要说最明显的区别。
可能是她自己比平时要精神一些,更热燥。
一直到睡前一秒,祝从唯还在思考,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大补汤的作用?确实有那么一点用。
次日一觉睡到七点半。
祝从唯依旧是最后起的,这个时间点的餐厅通常情况下是所有人都在,但今天只有两位长辈,她和温呈礼。
吃过饭,她问温呈礼,“珺姨他们出门了?”
温呈礼看她一眼,悠声:“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到现在还没有起床。”
祝从唯啊了一声。
在她印象里,夏珺和温呈钧都不是赖床的性格,温呈钧现在还天天早上晨跑。
温呈礼说:“你要送的汤,你自己忘了。”
祝从唯脸热,“药都没这么厉害,一盅汤而已,说不定是他们昨晚睡得晚。”
“有可能。”温呈礼眉梢轻动,“等大哥醒了,问他就知道了。”
“这有什么好问的!”
“也可以不用问,如果有用,大哥自己会经常喝。”
“……”
祝从唯反驳不了他。
温呈钧虽然比夏珺大十来岁,但保养得当,又每天晨跑和健身,身体素质其实很强。
温呈礼对自家人了解得透彻。
八点刚过,他收到自家大哥的消息:【呈礼,你也太抠门了点,就送一盅。】
温呈礼悠闲回复:【大哥,你喝的那份原本是我的。】
温呈钧:【哈哈。】
温呈钧:【那你昨晚没喝上?】
温呈礼:【和你一样。】
屏幕这头,温呈礼明白了,兄弟俩的选择一样,和妻子分喝了一盅汤。
温呈钧:【知味馆的是不是?】
温呈礼:【是。】
温呈钧:【ok】
一切尽在不言中,别的一句话也不用多问。
今天的殡仪馆外依旧有时间充裕的想要蹭热度地待在那里,不过很快被孙新赶走了。
早在前两年,殡仪馆就可以预订各种服务的时间,比如火化、入殓。
只单单昨天下午,业务部门就说他们接到了比平时多不少的电话。
都是事业单位,选择哪个殡仪馆对家属来说并没有多大区别,人一火化最后都一样。
“他们关心的有个问题。”下属说:“就是工作能力够不够,嗯……怕是塞人进来混日子的。”
孙新无语:“混日子会在这儿混?会让人去火化部混?小祝今年都可以评选优秀员工了。”
祝从唯的能力全馆清晰可见。
就算是他当时想要介绍人被拒绝,对她也没别的想法,员工工作能力突出,他作为领导那才爽。
业绩好,他这个副馆长当然也好。
孙新思来想去,找来了宣传部那边的人,“你们之前弄的那个账号怎么样了?”
“就那样……”
“没什么人看。”
“现在网友只想看殡仪馆的恐怖故事,哪想看无聊又可怕的科普。”
“……”
这倒也是事实,主要是他们还是官方,也不能乱来,死亡更是一件庄重严肃的事,不能欢庆。
所以没流量是必然的。
孙新想了想,“有空找火化入殓的小祝去拍个视频,问她愿不愿意,小祝你们认识吧?”
几个人一起点头,现在谁还不认识。
本来祝从唯在单位里就因为能力和容貌双高而出名,上上下下到扫地阿姨都认识。
除了前天晚上看到照片时认出以外,昨天殡仪馆外可是来了不少打探的人,还有人给他们塞红包的。
不过他们也不敢乱收,和工作比起来,当然是工作更重要,更何况,谁敢得罪祝从唯她老公啊。
不说别的,其实他们看到新闻时,心里的反正是——
还挺配的。
祝从唯要是真和殡仪馆里的哪个同事结了婚,都会觉得是对方癞蛤蟆吃天鹅肉。
之前有些同事把七大姑八大姨的儿子外甥侄子拉出来,她们私下都在翻白眼。
祝从唯长得好又孝顺,除了工作和奶奶有病,其他的单拎出去都会被人抢疯。
之前有个往生者家属追求不成,还反过来诋毁祝从唯,估计现在在哪儿哭呢-
“我配合宣传?”
祝从唯指了指自己。
被推来开口的叫田小英,比她大十岁,“副馆长让我们来找你的,说我们账号管理得不行。”
祝从唯想了想,“殡仪馆是不是不适合宣传?”
田小英点头:“是不能像其他的单位一样,毕竟比较严肃,但有些正向宣传还是可以的。”
“我们想的是,你介绍一下馆里的部门和一些服务,因为有的人他不知道,以为很贵。”
祝从唯想起曾经在医院里问她火化费用的那位家属,他们就以为火化很贵。
她一口答应:“好,需要的时候找我就可以了。”
田小英问:“这件事你要不要征求你丈夫的同意?”
祝从唯奇怪看她,“我的工作和我丈夫有什么关系吗,他干涉不到。”
田小英点头,露出笑容:“那就好,我是怕你丈夫家里啊,觉得出镜这种不好,你知道有的有钱人,不乐意见到儿媳妇参与什么……”
甚至难听地说,觉得上不了台面,她不想因为这个影响到祝从唯的生活。
祝从唯微微一笑:“田姐多想了,我丈夫和他家里人都很理解。”
田小英赞道:“小祝你这婚结得真好。”
丈夫年轻有为,家境出众,最主要还理解她在殡仪馆的工作,普通人都很难接受,他那样的家庭还支持,这简直是别人梦寐以求的。
祝从唯弯唇:“我也觉得。”
在外人面前,她从不否认温呈礼的优秀与好。
等田小英走后,范竹探头,“师姐,我觉得,刚才那对话说给姐夫听,他应该会很开心。”
祝从唯:“……我没事和他说这个做什么。”
范竹:“这叫表达爱意啊,炫耀他啊,说了就得让他知道,不浪费一点可用度。”
“对男人这种生物,就是要不放过任何一点自己夸过的话,做过的事,不然他们不会记得的。”
祝从唯问:“这是恋爱过来人的经验?”
范竹说:“当然。”
“但我刚才说的话好像很普通。”
“哪里普通,再说,太浮夸也显得假啊,这种日常的才好呢。”
范竹想了想,“师姐你要是不会不经意透露,不如发条朋友圈?你有他的朋友微信吗?超绝炫耀,男人都爱比这比那,姐夫说不定会乐死。”
祝从唯还真有。
她之前加了容羡他们,但没聊过,已经沉到列表的底端,被遗忘得差不多。
他们几人之间,还真偶尔比较。
祝从唯思考了两秒,决定依照范竹的建议。
温呈礼每次都让她开心,她也该回馈情绪一次,让他也开心开心了。
不过她还是第一次发这种类型的朋友圈,总归是没有经验的人。
“范竹,我怎么写比较不刻意?”她讨教。
范竹第一次有做助攻的感觉,兴奋不已:“不行,想太多的话那就真的刻意了,就随便写吧,事实什么样,写什么样,刚才你和田姐对话就很随意的。”
“再说,就算刻意又怎么。”她嘻嘻笑,“说不定姐夫更高兴,因为你刻意为他发的欸。”-
容羡今天上午比较空,得闲打开手机,又表白了一下曲一曼,打开朋友圈。
然后看到了一条新内容。
【祝从唯:“同事今天夸我婚结得好,我也觉得。】
还好有备注,否则容羡会以为加错人。
不过,他这是第一次看见祝从唯的朋友圈,她平时十天半个月好像都不发一次。
就算发了,也是生活日常。
这突然和婚姻相关,还这么直白,一点也不像祝从唯平时的朋友圈画风。
容羡连点赞都没来得及,立刻截图后打开列表,发给当事人之一-
温成集团。
温呈礼照例处理工作,手机连着震动几下,他皱眉,看到容羡的名字,眉头挑起。
容羡:【?】
容羡:【四哥,你说实话,是不是你拿嫂子手机发的朋友圈?】
第82章 点赞 最喜欢。
温呈礼点开截图。
图上的朋友圈没有配图,只有一句简单的话。
因为祝从唯不怎么发朋友圈,所以他偶尔点进她主页也是三天可见,现在这条是唯一出现在那里的了。
温呈礼点了赞,退回容羡的聊天界面。
【去点赞。】
容羡知道这百分之九十是祝从唯自己发的,好吧,他就是惊讶,有点嫉妒。
四哥的生活也太爽了吧。
他回复:【我不点赞会怎样?】
温呈礼:【从我的列表里消失。】
容羡:【……吓死我了。】
字是这么打的,他也在回复过后,去给朋友圈点了赞,不仅如此,还评论了。
“四哥嫂子99。”
他又截图发给温呈礼:【任务圆满完成。】
自己给自己找事过后,容羡又找上宋怀序他们,摇人点赞,速速评论。
而温呈礼已无心工作。
她突然发这样的朋友圈,哪像在家里时还会偶尔口是心非,也没屏蔽他-
祝从唯发过朋友圈后,率先点赞的是范竹,其他同事都还不知道她们摸鱼。
范竹说:“师姐,你的表现好明显。”
“如果是你发了这样的朋友圈后,你会很平静吗?”祝从唯表情清冷,“你不会想知道别人的反应?”
“想,但是别人能不能看到朋友圈还是一回事,看到了会不会当已读不回也有可能。”
“你姐夫不会这样的。”
“那不就结了。”范竹说:“有消息又不是不会通知,你这样也太紧张了吧。”
祝从唯纠正:“我不是紧张。”
她只是想知道温呈礼的反应。
被范竹这么一说,她索性放下手机,“好了,我去找田姐问问宣传的事。”
田小英正在和同事们商量怎么宣传的事。
“之前我看新馆他们那边的账号是拍馆里的日常,我们也拍一些日常?”
“那也太像了,我看他们的播放量也一般般的样子。”
“副馆长不是说让祝从唯配合吗,我看干脆拍一期入殓师的工作得了。”
“大家既好奇她,又好奇入殓师是干什么的,这也算是一举两得了。”
田小英回头,“小祝你来得正好。”
祝从唯开口:“我刚才听了,田姐,入殓细节不适合拍出来,容易吓到人,也可能被审核毙掉。”
她虽然不知道入殓过程可不可以打码放到公共平台上,但看的小说网站都那么严到脖子以下,想必入殓工作就算审核通过,说不定也是分分钟被限流。
而且,还可能会吓到网友。
田小英反应过来,“是啊!我刚才都没想到这一茬,还好没开始直接做准备工作。”
“小祝,你过来是——”
“我本来想问问怎么宣传的,好像你们也是刚收到通知。”
田小英点头,“副馆长今天才说,你别急,这周我们会尽快给出方案的,到时候肯定要你同意才能拍。”
祝从唯微微颔首,又空着手回了办公室。
她走后,话题转至她身上。
“之前她们部门办公室被赞助,估计是觉得老婆工作地方太小?”
“就这时节,小祝桌上的鲜花没断过,每每有枯萎迹象就准时换新,这天气预报都没这么准的。”
“可能是小祝一发现就告诉温总了呗。”
“……”
祝从唯回到办公室里。
今天桌上的鲜花是山茶,不止一种色,白粉交互,花头大朵,花瓣层层。
范竹:“你的手机震疯了。”
祝从唯注意力立刻落到手机上,打开前竟然在想温呈礼会说什么,还是会问她什么。
打开后,排在最上面的不是温呈礼。
略掉同学、同事以及一些家属的信息,第六个才是温呈礼的对话框。
她点开,里面两句话。
温呈礼:【怎么今天想起来发朋友圈?】
大约是没等到回应,他问:【又去忙了?】
祝从唯回复:【刚刚去和同事商量工作的事了。】
然后才回到正题:【我发朋友圈难道很奇怪吗?】
她本以为会同样要等时间才会得到他的消息,未料,抬头已经见到“对方正在输入中”。
温呈礼:【不奇怪。】
温呈礼:【发得很好。】
祝从唯回到朋友圈,点赞和评论都不少,最惹眼的估计就是容羡的祝福了。
他大概是因为曲一曼在娱乐圈,高强度冲浪,所以发言什么的,网感很强。
祝从唯问他:【你怎么不评论呀?】
温呈礼:【我评论在我的朋友圈。】
祝从唯脑袋里仿佛冒出来一个问号,这是什么回复和评论。
她好奇地点进他的朋友圈。
只见他在五分钟前发了一条。
文字:“我也觉得。”
配图:截图她的朋友圈。
底下容羡评论:“服了,在这套娃是吧?狗粮一发就发两份,生怕我们饿着?”
宋怀序评论:“吃的不是只有你吗,我和经年已婚,不需要吃。”
沈经年:“小舅今天很幸福。”
沈经年又回宋怀序:“有理有据。”
“你怎么抄我的朋友圈。”祝从唯发出去的话是文字,仿佛难掩嗔怪。
温呈礼:【难道我要说不觉得?】
祝从唯好想知道他当时的反应,【你可是老板,怎么能不创新。】
温呈礼:【创新的话,说给你听就好了。】
祝从唯:【可我又没听到。】
温呈礼:【你在上班能听语音能打电话?】
祝从唯:【电话勉强能接,可以找借口出去,但是语音可以随时听,我有耳机。】
发出去后,输入变成讲话中。
他真的在说话了。
祝从唯手忙脚乱地去翻耳机放在哪里,她平时用不上,所以塞在抽屉最里面。
找出来后,语音早已发过来。
她点开,低沉的嗓音清晰地传进耳里,办公室里寂静唯有键盘与纸张声。
他的声音完全地包裹着她的耳朵。
“从唯,我很开心你能满意我们的婚姻,以后会让你觉得更好。”
“当然,好不好由你说了算。”
祝从唯取下耳机,揉了揉耳廓,他为什么要这么低音说话,难道办公室里也有旁人。
他可是一个人有那么大一个办公室的。
还在乱想,又来一条语音:“晚上一起去逛逛。”
祝从唯下意识问:【去哪里?】
温呈礼:“知道了就不惊喜了。是不是?”
他好像爱上了发语音,也不打字了。
当然,对祝从唯来说,也是一场声控福利,就是周围都有同事,有点心虚。
恰恰是这种心理,让听音变得更刺激而敏锐-
下班时,祝从唯发现温呈礼已经到了。
她忍不住问:“你今天下班这么早?”
温呈礼回得淡定,“早退了。”
“……”
“这么惊讶做什么。”他好笑,“又不是第一次了。”
“……”
是这么说的吗?
祝从唯回过神,“你要去逛哪儿?”
温呈礼屈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敲了敲,“注意用词,是我们一起去逛。”
祝从唯从善如流,“那我们要去哪里逛?”
温呈礼说:“今晚有一场小型古董鉴赏会,可以去看看,也许有有趣的东西。”
古董鉴赏会?
祝从唯哪儿懂什么古董。
她只懂尸体古不古董和新鲜程度。
鉴赏会在一栋私人别墅里举办,举办者之前常年居住国外,珍藏也多为海外的,他今晚因为病重所以不在现场,由助理代为主持。
厅里摆放了各式各样陈旧或奇怪的事物,种类繁杂,能让人看花眼。
祝从唯一眼看过去,宾客比上次金婚宴的人还要厉害。这次是真的大佬汇聚了。
这些人都认识温呈礼,过来和他说话。
丝毫不吝啬对祝从唯的赞美。
祝从唯笑得官方,像她办公室里的白山茶,温婉安静,又遗世独立。
举办者的助理飞快过来和温呈礼问好,又朝祝从唯笑笑,“温先生需要我为您和您太太介绍吗?”
温呈礼淡声:“不用。”
见他赶走懂行的人,祝从唯小声开口:“我可不懂鉴赏古董,没有学习过,也没有经验。你把他赶走了,你当我的解说吗?”
温呈礼抬眸,“也不是不可以。”
祝从唯随手一指,“那个是什么?”
温呈礼看过去,轻描淡写道:“碧玺鼻烟壶,清朝的,是不是觉得颜色很粉嫩?”
祝从唯点头,“我第一次看见粉色绿色这种糖果色的鼻烟壶,做鼻烟壶太浪费了一点吧。”
她又指了指别的,温呈礼随口就说。
没有人能抵抗知识面充沛的男人,祝从唯也不例外,她骨子里或许是有种慕强心里的。
身边人的强大、无所不知,是一种魅力。
祝从唯:“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我一个也不认识。”
“但你有一双聪慧的眼。”
温呈礼站在一处地方,“来估估它怎么样?”
祝从唯目光下移,海蓝色的宝石在王冠上熠熠生辉,她不会鉴赏,也能知道它有多耀眼珍贵。
“好看,不便宜。”她回答得十分外行
“有多好看,比在场的其他东西都好看?”他略去她后面的三个字。
“其他的古董都不是我的鉴赏范围。”祝从唯实话实说,“比起那些鼻烟壶啊杯子碗之类的,还有西洋神的古董,这个明显是女生用的,少见也亮眼一点,也许以前是女王佩戴的?”
温呈礼嗯了声:“那就选它了。”
祝从唯以为自己听错,“啊?”
温呈礼招来举办者的助理,边对她说:“今晚来到这里的人都要带走一样东西。”
祝从唯不知道这回事,“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我都不知道这件事。”
她甚至都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价格。
温呈礼轻笑,“要的就是你不知道。”
只有不知情,才能无意说出最喜欢的,会成为最合适的礼物。
第83章 吃醋 妻子亲吻丈夫,天经地义。
祝从唯回过味来,“所以你是故意带我来这里的了?是为了买东西送我?”
不得不说,在不知道的前提下,突然得知这样的结果,无疑是有一点点惊喜的。
温呈礼牵唇扬起,别墅高顶的水晶灯炽光闪耀,明如白昼,“这是主要目的。”
祝从唯好奇:“还有次要目的?”
温呈礼注视着她,“就当做一场特殊的约会。”
对于祝从唯来说,这些是她曾经人生里十有八九经历不到的,最多去博物馆看看被玻璃围住的文物。
而在这里,她可以看,甚至可以触摸。
只要她想,不会有人不同意。
祝从唯不懂古董鉴赏,只知道,相比较这些贵重的古董来说,眼前这个人,才是她拥有的最大的宝物。
这顶王冠她平时无法戴出去,但不会拒绝。
“很多人觉得去博物馆约会不好,你知道为什么吗?”祝从唯嘴上说着,心里泛着甜丝丝。
“我不知道,你告诉我。”温呈礼顺势询问。
“比如觉得没钱才去,最大的原因还是,除非很了解,不然会暴露自 己的无知。”
温呈礼其实心里清楚,但他就要听她说。
有些事不是什么时候都要展现自己的博学多识,偶尔询问也会增加情谊。
他表情从容,“那我应该不算在内。”
祝从唯点头。
又打量了一下四周,“如果一个人足够有钱,是不是可以把这里都带走?”
温呈礼随口:“如果主人同意的话。”
显然主人没同意。
他的目的就是想让更多的人分享出去,每个人最多可以带走两样东西。
主办者的助理知道他要走,连着问了两遍,“温先生不再多看看了?”
他又看向祝从唯,“温太太有没有喜欢的?”
祝从唯指指正在被仔细打包的王冠,“我喜欢的已经选过了。”
助理懂了。
这场古董鉴赏会进来得早,离开得也早,对于温呈礼仅仅只看中一样欧洲的宝石王冠,而非其他价格底蕴更深更高的物件,他深表遗憾。
来这里的都是对古董感兴趣的,大多数选择必须带走的那件都是价值不菲,拿出去也可以在拍卖会拍出高价。
以他们对于温呈礼的认知,起码,今天这场鉴赏会里,就有一份明代古籍很合他的心意。可他没在第一时间去选,仅仅作为第二件,差点没有被选中。
出去后,祝从唯小声:“他估计希望你买别的。”
温呈礼神色淡然,“那是他希望,与我无关。”
外面比里面温度低许多,今年的天气变化莫测,降温很晚,但冷下来后又比往年更冷。
这栋别墅的位置并不偏,坐落于老城区边缘,接近现在新的市区,走出去一段距离后就进入高楼大厦间。
祝从唯忽然想起重点,“我们为什么要走路?”
好像出来后没有提到坐车,两个人一起往外走,就一直走到路上了。
她脑洞大开,目光转至身旁的男人身上,上下打量,“而且,如果现在路上有打劫的……”
祝从唯今天穿的是条天鹅绒长裙,外搭一件略宽松的大衣到膝上一点。
温呈礼与她相同,穿了件长款黑色大衣,仿佛衣架子,肩宽腿长。
路上行人不多,但每每经过,不论在做什么,目光总会投至他们的身上。
“有人打劫我?”温呈礼接她的话,眉目清隽,“那恐怕需要温太太救我了。”
祝从唯心情很好,“那我拿你的钱救你。”
温呈礼提醒:“那是夫妻共同财产,也是你的。”
祝从唯语气狡黠:“但是可以用你的那份。”
温呈礼重新问:“如果他不要钱呢?”
祝从唯眼眸轻眨,霓虹灯下,五官明媚,“那我岂不是可以一个人独占财产。”
温呈礼嗯哼了声:“虽然没有说到前一句,但是这话听起来很让人不爽。”
祝从唯偏偏抿着唇笑。
路过连锁便利店,她指使他进去给她买关东煮,自己站在外面,和路边卖糖葫芦的老大爷说话。
便利店的店员是位年轻女孩,网络冲浪选手,在温呈礼一进来时就觉得眼熟。
半分钟后,一下子反应过来,这是这两天还在被热议的那位温呈礼,他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这么有钱的人也会一个人夜里来买关东煮?
温呈礼习惯了被注视,无视旁人的目光,端着杯子向外走,停在了台阶上。
一个男生正站在祝从唯的对面。
虽听不到在说什么,他也能从行为语言上看出,是在向他的妻子献殷勤。
祝从唯本来是在纠结选哪串,是传统山楂,还是水果串,忽然来了个男生要请她吃。
她知道是自己的容貌原因,但还是觉得莫名其妙。
祝从唯直言拒绝:“谢谢,但不用了,我自己付。”
可惜收款码是对着所有人的,男生直接扫码付了价钱,这下连选都不用选了。
“我已经付过了,没关系的,你可以随便选。”
祝从唯理解男人追求女人,但她不喜欢这种固执地、单纯按照自己心意来的人。
凭什么不给她拒绝的权利呢?
她难道就必须要接受别人的示好吗?
到底是单纯为了献殷勤,还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大方?
祝从唯瞬间对糖葫芦失去了兴趣,抬头看到朝自己走来的男人,叫了声:“老公。”
关东煮还冒着热气,香气逼人。
她嗅了嗅,“你有没有让店员把萝卜切块?”
温呈礼对她突然的称呼不觉奇怪,“切了。”
未免她辣到,他还买了瓶水。
他的目光从祝从唯转到愣神的男生身上,声调淡淡:“谢谢你对我妻子的好意。”
“不过我还付得起糖葫芦的价钱。”
显然,对方还在因为那句“老公”而震惊。
和这位明显还在校园里的男生相比,他的阅历、年龄都远远超过,甚至不需要打压。
懂得追人是好事。
可惜,找错了人。
温呈礼买下了整个摊的糖葫芦。
老大爷乐得不行,生怕他反悔,甚至还想把小摊车丢在原地,还好他还想以后再卖。
最后是司机过来把糖葫芦都带走,仅仅留下给祝从唯还有家里人的,剩下的送去福利院给小孩吃。
男生眼睛瞪大,看了会儿,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早在温呈礼出现,又被她称呼为老公的那一刻,他就有了退意。
这张脸和周身气质,一看就不是他能够比得过的。
男性会与生俱来会攀比,也会审时度势,说难听点,势利,更会进退自如。
不高兴的人一走,祝从唯开始吃牛肉丸,含糊不清道:“你怎么也开始炫耀了?”
这简直是降维打击,他的余额后面减少无数个零,恐怕也比别人多出无数倍。
这些糖葫芦们甚至不会让他的财产降低零点零零零零零一的百分比。
好处是,她不用纠结了。
温呈礼微微挑眉,揽住她的腰,“为什么不把这认为是我对年轻人的激励?”
他语气平静:“想要用钱来追人,就要做好有人比他更会有钱的准备。”
“说得好像你不年轻一样。”
祝从唯搜寻他的表情,想要看出一点波澜,问:“那你刚刚有没有不高兴?”
温呈礼还在乐于她上一句的随口之言。
“没有。”
一个还未出社会的男孩,不值得他放在心上。
“他会献殷勤,说明审美正常。”
祝从唯从不知道还能这么夸人的。
听别人直白的夸奖容貌多了,乍一下听到这样的,还觉得很新鲜,一点也不抵触。
“但是你要是接受了,那就不一样了。”他侧脸,声音从她头顶落下,声音幽幽又缓。
好像终于出现了一点醋味。
一旦接受,如果没有特定的理由,那就代表是双方,不再是单方面的追求与欣赏。
“我不能接受吗?”
祝从唯明知故问,腰间他的手隔着大衣,明明不贴近,但却好像很清晰地感觉到。
“可以。”
温呈礼捏捏她的手,“只是我会不高兴。”
祝从唯哦了声,仿佛得寸进尺,“但是是你不高兴,又不是我不高兴,我自己高兴就行了。”
温呈礼听笑了。
很符合她的行为准则,她一向以自己感觉为基准。
他十分配合她的假设:“可能我不高兴了,就不保证我能做出什么了。”
“……”
祝从唯觉得他这话像是故意的,在念她看过的小说情节似的——他有这样的“犯罪前科”。
不过,他的性格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最多在别的地方找回来。
主要是他情绪太稳定了,连偶尔见到一次情绪变化也很难,如果因为吃醋“发疯”,好像很有意思。
祝从唯从来没想过,她会因为这些,仅仅只是想看,而想去挑战他的底线。
“为什么?”她问。
“吃醋还需要理由么?”他反问。
温呈礼一点也不避讳、隐藏自己的情绪。
今晚的事情里,从头到尾都没有涉及到喜欢或者是爱,但每一句好像都在表明。
一阵夜风吹过。
“快吃吧,小心凉了。”
温呈礼低头摆弄杯子里的竹签,他平时没有太大的强迫症,但看到里面乱乱的,手上也正好没事做。
除去在国外的时间,他的食谱多是中国菜,平时没怎么吃过关东煮,见她吃的样子,好像味道不错。
忽然,脸上一软。
温呈礼迅速侧过脸,身边的女孩还未来得及退回,离他近在咫尺。
“为什么?”
他想知道,为什么会突然亲他。
祝从唯反问:“我想,还需要理由吗?”
妻子亲吻丈夫,天经地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