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拉日记18】
日期：/ 天气：晴
艾斯六个月了, 很有活力。
现在学会了满地乱爬，抓都抓不住。
有时候会“啊啊”叫着吸引我们的注意。
最近可以吃点蔬菜糊，给他补充一些营养。但是艾斯喜欢吃肉, 总想要啃两口。
拦不住, 反正现在他的牙齿只冒了些白色, 还没长出来, 他咬不掉的, 就给他舔两口吧。
【佩拉日记27】
日期：/ 天气：雨
今天下雨, 去山上有些危险, 所以留在了家里休息。
大概因为下雨天我们都会在家, 所以艾斯一看到下雨天就很高兴。
他现在会走路了, 比会爬的时候更麻烦, 已经能站起来抓东西玩了，我得把家里的危险品全部收起来。
不过这样很好，他很健康。
希望他和露玖都一直很健康。
【佩拉日记38】
日期：/ 天气：晴
艾斯一岁了，他开始学说话了。
但是这个我没办法教他。
真可惜。
不过没关系, 我能听他说话。
他会追着我，叫我姐姐。
【佩拉日记45】
日期：/ 天气：晴
现在的海岸口…总之我们的日常行动轻松了很多。但是虽说开放了进出口, 仍然是进来容易出去难。
我们思索了很久要不要搬家, 最终还是决定再等一等。
说起来, 最近艾斯的力气好像越来越大了，上次已经能抓起斧子了, 我和露玖吓坏了。
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像他爸爸一样高大？
算了，怎么样都好，
不要像他爸爸一样见什么都想试试就行。
【佩拉日记52】
日期：/ 天气：晴
最近太忙了, 很久没有记录了。
露玖之前有些感冒发烧，整个人都很虚弱, 已经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了。幸好只是普通的感冒，现在开始慢慢恢复了。
艾斯除了刚出生那会儿，其他时候很少哭，但是他看到露玖躺在床上的样子，悄悄哭了好几次。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教他怎么照顾病人。现在他包揽了为妈妈擦脸，倒水的工作。
当然，端水盆还是做不到，不过他做不到的事情，我会帮他做到的。
另外，我好像找到变强的办法了。
【佩拉日记60】
日期：/ 天气：晴
今天……
“内——酱——”
“你在、哪里？”
佩拉照例划去了日期，只要没有日期，就算她遗失了日记本，也没人能够考究到艾斯的出生问题。
然而她刚想动笔写下去，就听到了外面传来了艾斯充满活力的声音。她放下𝔀.𝓵笔，将日记本塞进了抽屉里，起身离开了房间。
虽然艾斯出生的时候只有那么小一点，但是他长得很快。露玖说，希望他像他父亲一样，以后也能有健硕的体格。
但是佩拉对这些倒是无所谓，她觉得艾斯只要能够健康长大就行。
最好别学罗杰，更别做海贼。
露玖听了佩拉的想法，又看了看一点都安静不下来，总想要摸去外面玩的艾斯，觉得佩拉多半是要失望了。
就算没做海贼，多半也是个安分不下来的性格。
艾斯越长大，越是喜欢跟着佩拉。尤其是现在，他已经两岁了，会走会跑，露玖就更加按不住他了。
但是佩拉不可能带着艾斯出门的，所以每次在她出门前，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安抚抱着她的腿蠢蠢欲动的艾斯。
她放下手里的斧头，蹲下身，捧住艾斯肉肉的脸，对着他摇头。
艾斯也摇头，一边摇头一边还要去抓佩拉的袖子。
“内、内酱……”
撒娇也没用，在安全方面尤其谨慎的佩拉是不可能让艾斯出去的。
露玖从厨房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熟悉的一幕。
她擦了擦手，一把抄起艾斯的咯吱窝，将他抱了起来，牵着他的手朝佩拉挥手。
“好了好了，艾斯，跟姐姐说——路上小心。”
艾斯不愿意，艾斯要哭，但是他忍住了。
佩拉对露玖点点头，便拿起斧子转身往树林里走去。她要去囤一些干柴，再买一些新的冬衣，为之后的过冬做准备。
其实当初罗杰有悄悄为他们留下了不少财物的，都够把艾斯养到成年了。但一座小岛上，身体不好没有工作的露玖，却吃得起用得起，这太奇怪了。
所以佩拉便会作为家里「沉默寡言」但是能干的儿子，在小镇的居民们面前刷存在感。有时候是打猎，有时候是摘草药，有时候是帮邻居砍柴，以此换取一些佣金。
而镇上的居民们，大概是可怜佩拉这么小要撑起他们母子俩，也会经常找佩拉来帮忙，借机多给一些佣金。
佩拉当然不会拒绝，只要她做得多了，那去镇上花钱多买一些东西，也就不会显得奇怪了。
这次出门，还要买一些针线。艾斯的衣服没办法买现成的，全靠露玖对着买来的衣服改。
佩拉对于上山的路非常熟悉，她早就已经不是当年爬个山都要香克斯背的娇弱妹妹了，她现在是一柄大斧子砍遍山头的强壮姐姐。
放下竹筐，佩拉颠了颠手里的斧子，双手握紧斧柄，深吸一口气，心里默念着将力量集中到手上，感觉到手上有力量汇聚以后，再对准山上的大树开始下手。
“砰”的一声，一刀下去后，整棵树拦腰砍断，朝旁边倒下去。
佩拉捏了捏自己的拳头，对着另外一棵树轻声开口：“切断吧。”
又是“砰”的一声，树干上出现了一个平滑的刀口，接着应声倒下。
从消耗程度来说，佩拉明显感觉到，用咒言是更加简单的一件事。
以前雷利对她千叮万嘱，在搞明白自己能力的「规则」和「上限」以前，绝对不可以随意使用能力，所以她每次都会浅尝辄止，能够不用就不用。
但是自从和露玖在巴苔里拉岛上过上危机四伏的生活以后，哪还管得了这么多，想到任何用法都得去试试，所以她的咒言使用频率比以前高了数倍。
也因此，佩拉开始感觉到了，罗杰当初说的她具有的「与生俱来的强大力量」。
现在没了船上大家的阻止，没了罗杰和香克斯的监督，佩拉对咒言的尝试更加大胆起来，经过不断地、多次的实验，她也开始玩明白了。
她手上的这份力量本质上源于破坏，是实打实的「诅咒」。
她可以诅咒别人失去记忆，可以诅咒他失去感觉，可以诅咒他爆炸，诅咒他被吹飞被控制被催眠，可是她偏偏不能诅咒他——「健康」，不止不能，还会受到反伤。
具体是怎么试出来不能的，佩拉已经不想回忆了，总之那是她第一次看到露玖这么生气，生气到一整天饭都吃不下。
反正从此以后，关于这方面，佩拉是再也不敢尝试了。
佩拉随手抓了一把短短的头发，看着地上倒下的两棵树，在“切碎吧”和手动切碎之间，选择了手动档。
她在实验中明白的另一点，那就是她咒言使用上限，有一部分是受体能影响。随着她体能的增强，很明显咒言的使用量也增加了不少。
岛上人头攒动，到现在还隔三差五会有海军上岸来巡视。她不能光明正大地学着以前罗杰训练香克斯那样为自己锻炼体能，以免引来怀疑。
所以在这种可以锻炼体能的机会上，佩拉自然会选择好好砍柴。
一筐柴火，佩拉只需要一个小时，就能全部劈好整理好。背起竹筐，走回家里的院子里，将柴火一个一个堆好码在墙边后，她洗干净了手，走向了城镇。
家住在山坡上有好有坏，好在安静，平时不会有人来打扰，艾斯就安全许多。坏就坏在，补充物资的时候，需要走很长一段下山路，做什么都不方便。
佩拉提前写了一份购物清单，需要买的有冬衣、针线、调味品、食物，还有一些家用的常用药物。
镇上的居民对佩拉已经很熟悉了，即使佩拉不说话，他们也习以为常，只以为佩拉的嗓子不好，或是单纯的不喜欢说话。
“哦！小珍珠！今天又来帮妈妈买东西？”门口卖水果的老板是个热情的阿姨，她看到佩拉，连忙招呼了两声。
佩拉假装无奈地看了老板一眼，点了点头。
老板一边拿了几个新鲜水果装进袋子里，一边念着：“最近怎么又戴上口罩了，是开始咳嗽了吗？”
佩拉点点头。
“真是苦了你了，这嗓子看了好久了吧，怎么都治不好？要不要去其他岛上找有名的医生看？”
老板将一袋子水果递给佩拉，关心地说：“你现在戴着口罩也好，不然我们岛上风大，你更容易咳嗽。”
佩拉接过水果，付了钱：“谢，咳咳……”
“好了好了，嗓子疼就别说话了。我知道我知道！”
老板截断了佩拉的话，对着佩拉挥挥手让她赶紧去忙别的去。
佩拉微笑感谢老板的好意，转头向其他店铺走去。
老实说，佩拉平时已经不会挡着脸了，但是一次两次还能说自己脸上的印子是画的，可是时间长了，大家还是会觉得佩拉奇怪。
她可不想反而引起别人的注意了，所以她想了别的办法。比如用化妆品遮盖，但粉涂薄了根本盖不住，涂厚了，脸上的颜色和身上又会出现明显的色差，不适合长期在外使用。还假装擦伤贴过胶布，用水彩笔画成别的图案，假装换了花纹……
反正能试的试了个遍，最后还是戴上了最方便的口罩…借着咳嗽的命名，遮挡一下。
当然，她心里其实还是喜欢戴口罩，一个人出门的时候，口罩能给她满满的安全感。
对照着自己的购物清单，将需要的东西一样样买齐后，佩拉也不多停留，拎着东西往家里走去。
还没进门，就听到了门口传来“哒哒哒”的轻声。
佩拉快速地打开门进去，将东西往地上一放，怀里瞬间就砸进了一颗小炮弹。
力气大得让蹲在地上的佩拉一屁股往后坐下去。
“咯咯咯、咯咯。”怀里的艾斯抬起头，抱着佩拉对她笑起来。
也不知道这个孩子的精力都是哪来的，她明明听说，小孩子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睡觉的。
佩拉将艾斯一把托在胳膊上，抱着他站了起来。
艾斯的嘴巴里含含糊糊地念着“内内、内桑、内酱”的，手指指着地上的东西，想要去看佩拉买了什么。
可他们还站在门口，艾斯的嗓门不能这么大。
佩拉这么想着，伸手捏了一下他的嘴巴，艾斯便不再出声，转而抓住了佩拉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头顶。
佩拉顺势摸了摸艾斯的头，抱着他去找露玖。
露玖早就听到了她回来的声音，她是去准备温水了。现在，正端着一盆温水放到了桌上。
“好了艾斯，姐姐要洗手了。”露玖看了看艾斯，艾斯就懂事地蹬了蹬腿要自己下来。
“艾斯，去帮姐姐拿糖好不好？”
“糖，润喉糖。就在房间里的抽屉里。”露玖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艾斯嘴巴里重复着：“润喉糖、润喉糖，我知道、在哪……”
然后磕磕绊绊地扶着墙往房间跑去。
佩拉的视线忍不住被艾斯吸引，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脚下动了动还想跟过去。
“好了，不会有事的。艾斯可是很厉害的。”露玖伸手把佩拉的脑袋掰回来，让她坐在椅子上，将她的手放进温水里泡一泡，边泡边为她按摩手指。
佩拉已经习惯了这样。
她第一天学着砍柴的时候，将手磨了好几个血泡。露玖心疼地为她洗手，上药。
后来，她的手上逐渐磨出了茧子，拿着斧子也不会再磨破了。但露玖更加心疼，所以每次她干活回来，都要用温水帮她泡一泡，再涂抹些润肤霜，让她的手放松一下，也是为了不让她的手变得太粗糙。
“手疼吗？”
佩拉摇头。
“戴手套了吗？”
佩拉犹豫点头。
“又没戴。”露玖看了她一眼。
佩拉僵硬，佩拉不敢直视，佩拉侧头看艾斯的方向。
不是她不想戴，只是戴着手套很影响手感，总感觉控制不好方向和力气，她想要更加精确地掌控自己的体能消耗。
“磨破怎么办？”露玖的语气有些无奈，“总不能磨出一手的老茧，以后让香克斯知道了他会难过哭的。”
露玖开着玩笑说。不过这句话很有效，佩拉很快就点头答应了。
“说起来，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看到香克斯的信息了。不知道他又跑到哪里去冒险了。”
露玖拿出润肤霜，仔仔细细地为佩拉的手抹了一遍。
自从发现香克斯会通过报纸向他们传递消息以后，佩拉最期待的就是每次收到新闻鸟投来的报纸了。然而最近香克斯的消息少了很多，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别担心，香克斯很强的。而且看上次的报纸，他身边好像有了几个同伴？我记得有个拿枪的长头发的男人。”
一提到香克斯，佩拉的眼睛就亮晶晶的。听到露玖的话，佩拉点点头，她记得香克斯的每一张照片，他的身边确实出现了新的身影，只是报纸上的照片看不清他们的脸。
露玖将水盆端了起来去倒掉，刚收拾完走出来就看到艾斯正手里揪着一颗扑向佩拉。
他现在正在想办法爬上佩拉的腿，伸着手要将糖塞进佩拉的嘴里。
看着这一幕，露玖笑着走了过去，将艾斯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姐姐很累了，和妈妈坐好不好？”
“内酱辛苦，吃糖……”艾斯已经或多或少开始明白佩拉的辛苦，所以露玖一说，他就乖乖地坐在露玖的腿上，伸长胳膊要给佩拉塞糖。
佩拉张嘴咬下艾斯手里的糖，这个动作让艾斯高兴地拍了拍手。对小艾斯来说，能投喂姐姐也算是一种成功了。
露玖捏了捏艾斯胳膊上的肉，随口问道：
“对了，佩佩，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找香克斯？”
第032章 32
找……香克斯？
露玖突然的问题把佩拉的注意力从艾斯身上拉了回来。
什么？
她连连摇头。她并不想离开。
“现在这件事已经慢慢平息下来了, 对岛上的监管也松了许多。如果你担心我和艾斯的话，我们再躲一躲，等艾斯长大一些, 我们可以……换一座岛重新开始生活。”
“佩佩, 我们也不至于这么轻易就被发现的。对不对, 艾斯？”
“对。艾斯会保护妈妈。也保护姐姐。”艾斯其实没太懂妈妈说的是什么, 总之顺着露玖回答就行了。
“艾斯真棒。”
但佩拉不为所动, 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说别的, 光是露玖说的换一座岛屿生活, 谈何容易。海军的防守虽然松懈了不少, 可针对各个海岸口的进出口检查仍然没有停下。
又不是小猫小狗, 想要将艾斯这么一个孩子平安地带离岛屿……除非再等一段时间……等海军完全松懈下来才行。
再说了, 她放心不下露玖虚弱的身体。她也早就打算好了，要陪着艾斯健康长大，现在艾斯才两岁，她是不可能离开的。
露玖看到佩拉坚决的样子, 想起的确是她房间里那厚厚一叠有着香克斯动向的报纸。
“香克斯可是一直在大海上等你。”
佩拉顿了顿，依然坚定地摇着头。她的眼神落在露玖怀里一点不安分的艾斯身上。
露玖叹了口气, 温柔地看着佩拉：“我是艾斯的妈妈, 在他长大以前, 我会努力活着见证他的成长。”
“但我也是佩佩的妈妈，我希望我的小珍珠有自己的人生, 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是在这里，连自己真实的样子都要隐藏起来。”
见佩拉的眼神看向了自己，露玖接着说：“你想做的事情, 就只有陪着艾斯了吗？”
佩拉的眼神暗了暗，她想做的事情——事实上, 在以前，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甚至罗杰海贼团都要解散了，她也没想好，只是想着先跟着罗杰，陪他走完最后的路。
但是现在，忽然经历了这么多以后，她发现自己想做的有很多。
她想弄明白罗杰抛下露玖和艾斯自首的真正原因，想知道罗杰口中D的时代到底指什么，还想跟着香克斯继续出海，去看看他们上次没能到达的One Piece，想再去和以前的同伴见面，跟他们来一次聚会…
然而，这些所有的，在这一时刻，都比不上看着艾斯健康成长重要。她还没有让艾斯明白，即使没有爸爸，他也会在爱里长大。
佩拉看向露玖：我不会、离开的。
露玖见拗不过佩拉，也不再提起这件事。
……
……
在佩拉的身体大约十三岁，而艾斯刚满三岁的时候，令佩拉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艾斯捧着一本书，用疑问的眼神看着佩拉，问她：“内酱，故事里的孩子都有爸爸和妈妈，那我们的爸爸呢？”
佩拉下意识瞄了一眼他手里的故事书。
她和露玖都没想对艾斯隐瞒罗杰的事情，但她们也没想这么早就告诉他。她原以为艾斯一直在她们身边长大，没有玩伴，可能不会这么早问起爸爸的事情。
然而总是被关在家的艾斯，小小年纪就学会自己连蒙带猜地看书了。
好了，爸爸这个问题，该怎么告诉艾斯呢？
“内酱？”佩拉沉默的时间有些长了，艾斯有些担心地去抓佩拉的手。
佩拉蹲下身，刚想摸摸艾斯的头，却看到艾斯用力地摇着头。
“内酱，我不问了，我不想知道了。”
“我有妈妈和内酱就够了。”
一时之间，佩拉不知道自己心里的酸涩是什么情绪，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艾斯。
她只能凑上去，用额头贴着他的额头，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
“内酱？”
佩拉放开了艾斯，走回房间从抽屉的最底下，开始翻找自己保存的报纸。
艾斯跟在佩拉的屁股后面，好奇地看着佩拉的动作。他知道佩拉有保存着很多关于那个红发香克斯的报纸，就放在房间里的抽屉里。
但这次，佩拉翻的是藏得最深处的一份。
佩拉的手里捏着的那份保存得相当好的报纸，翻开以后递给了艾斯。
艾斯的识字还不多，所以他一眼看到的就是报纸头版头条，那个长相和他有些相似的男人。
他一字一句艰难地念着：“海…贼王……罗杰？”
艾斯抬起头，第一次用这么迷茫的眼神看向佩拉。
“内酱，这就是，爸爸吗？”
……
……
随着身体的发育，佩拉身为女性的特征也逐渐明显起来。为了保持自己的身形，佩拉用绷带将自己的胸部一圈一圈裹起来。但是裹着绷带的胸部，在套上短袖以后又格外明显，所以她不得不套着外套出门扛着热出门。
今天的绷带绑得有点紧，佩拉只是想弯下腰绑鞋带，就差点被勒得喘不过气来。
站在旁边的艾斯连忙走过来，想要扶着佩拉。
“内酱……”
佩拉直起身，摸了摸艾斯的头，告诉他自己没事。可这个孩子仍然一脸担心的样子看着她，这时候的眼神，倒是让佩拉不由得想起来罗杰了。
自从知道自己的爸爸是罗杰以后，艾斯再也没有提过爸爸的事情，这倒是让本来想跟他聊聊罗杰的故事的露玖有些意外。
不过很明显，艾斯一定想了不少。
比如，他会在佩拉拿着斧子准备上山的时候，站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她。
他知道佩拉在他的安全方面态度格外坚决，即使他再想跟着出门，也不会难为佩拉。
佩拉刚背上竹筐，艾斯就跑过去抱着她的腿说：“内酱……注意安全。”
然后自己乖乖地松开了手，站在一边仰头看着佩拉。
老实说，如果艾斯是一个满地打滚、撒泼耍赖也要跟她出去的孩子，那佩拉的心一定会相当铁。
但恰恰相反，到现在快四岁了，始终被关在家里的艾斯性格越来越沉稳，不再像以前一样调皮，还会懂事地帮她们承担各种小家务。
可能是或多或少感觉到了自己身世的问题，也或许是逐渐明白了姐姐总是这样一身打扮的原因。他以前还会和佩拉提想要跟着一起去，而最近也已经很久没有提起过了。
然而他越是懂事，越是让佩拉动摇。
露玖看着这一幕，忽然开口说：“佩佩，不如，晚上再去吧？”
佩拉有些惊讶地看着露玖，发现露玖是认真的。她沉思片刻后，将竹筐和斧子放在了门口。
蹲下身，对艾斯打手语：晚上，我们、出去玩。
艾斯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惊喜起来，但很快又收起来了，他连忙摇着头摆着手。
“不行不行，我不想出去了……”
佩拉抓住了他的手，让他看自己。
佩拉：想去、就是、想去。
艾斯看着佩拉认真的样子，咬了咬嘴唇不说话了。他扑进了佩拉的怀里，手紧紧抓着佩拉的衣服。
佩拉抱着艾斯，拍了拍他的后背。
也不知道艾斯更像谁，说像露玖一样温柔，可他骨子里又很调皮。说他像罗杰一样好奇心重，探索欲旺盛，可他又总是那么心思敏感。
佩拉叹了口气抬头看着他背后的露玖，她腾出手对露玖比划着：不知道、他、像谁。
露玖捂着嘴笑了起来：“像你。”
佩拉歪头：？
她弯下腰，伸手摸了摸佩拉的头发，又搓了搓艾斯的脑瓜，让两个人同时看向了她。
“人只有那么点大，一天到晚顾虑这个顾虑那个，还总怕自己给别人添麻烦。”
“你是这样，所以艾斯跟你学，也是这样。”
佩拉歪头：？
艾斯歪头：？
但是露玖的话让佩拉想起来很久以前，香克斯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而现在她把这句话用到了艾斯的身上。
露玖一手牵着一个，将佩拉和艾斯拉到了桌边坐下。她今天准备了两杯牛奶，正好给他们喝。
“现在知道香克斯当初带你的时候有多头疼了吗？”
佩拉仔细回忆了一番，却没觉得艾斯哪里像自己了，她可没有艾斯这么小大人。
看佩拉毫无自觉的样子，露玖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无奈地笑了笑。
当夜，佩拉让艾斯爬进竹筐里，背在身上，露玖手里拿着鱼竿和一篮子东西跟着一起上了山。就算遇到了村民，也能说她们是晚上睡不着去山上的湖畔夜钓了。
等到周围再没有人影以后，露玖才拍了拍佩拉背后的竹筐。
“艾斯，出来吧。”
艾斯扒拉着竹筐边，探出了头，贪婪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这是他第一次离开那间小小的房子。
“好看吗？”
艾斯用力点头。
但是山里黑漆漆的，现在只能借着月色隐约看到一些树影和飞鸟。
“艾斯怕黑了？”露玖握住了艾斯的手给他壮胆。
艾斯当然是用力握了回去，但嘴上还喊着“不怕”。
佩拉看他这样，随手掰断了一根粗树枝，拿在手上。
“燃烧吧。”
“轰”的一下，树枝的一端蹿出火焰，把艾斯吓了一跳。
这不仅是艾斯第一次出门，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姐姐能力，并且是他第一次听到姐姐叫他的名字。
“艾斯。”
比起佩拉那神奇的能力，艾斯更在意的是，她叫他的名字了。
他震惊地看着佩拉。他知道佩拉会说话，但是妈妈总说姐姐嗓子不好，所以……
原来姐姐的声音是这样的，很轻，有些沙哑，有些干涩。
“内酱……再叫一次！”
佩拉转头看了看艾斯，犹豫了一下还是满足了他：“艾斯。”
“再叫一次！”
“艾斯。”
“还要、还要听一次！”
佩拉微微笑着：“艾斯。”
“还想听！”
“艾斯。”
“还要！”艾斯整个人都站直了，竹筐晃动着，差点让佩拉站不稳。
佩拉干脆放下竹筐，将艾斯抱在怀里，对着他又喊了一遍：“艾斯。”
艾斯的眼睛里好像有小星星一样，他欣喜地盯着佩拉看着，手紧紧抓着佩拉的衣服。
“还想听。”
不过这一次，佩拉曲起手指弹了一下他的脑门。
“艾斯艾斯艾斯——”露玖凑过去连着叫了好几声艾斯，“还想听吗？”
艾斯愣了一下，随即笑出了声，点了点头：“想听。”
“那妈妈叫吧，姐姐的开口费可是很贵的。”
艾斯有些紧张地问：“多贵？”
露玖对着笑得眯起眼睛的佩拉比了一根手指，佩拉摇摇头，比出两根手指。
“姐姐说要两个亲亲。”
“两百个都可以！”
艾斯的眉头瞬间展开了，咯咯笑着一把抱住了佩拉的脖子，又努力撑起自己，捧住佩拉的脑袋，学着露玖的样子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两下。
佩拉：？
“内酱，再叫一次。”
“艾斯。”
艾斯得逞以后又想故技重施，被佩拉一下捏住了嘴巴。
再这样下去就没完没了了。
虽然经过实验，光叫名字似乎不会造成诅咒，也没有使用能力后体能被消耗的感觉，但是佩拉仍然不敢多尝试，生怕是什么慢性诅咒。
而且今天可不是来听她叫“艾斯”的。
佩拉将竹筐留在原地，抱着艾斯往树林的深处走去。直到坐上了一棵能将月亮看得格外清晰的大树上。
露玖和佩拉将艾斯护在中间。
佩拉牵着艾斯的手，和他一起听露玖的声音。
露玖为艾斯轻声讲这片树林里动物的鸣叫、植物的特征，讲夜晚的星空，讲树林外悬崖边的大海的起伏。
讲他的姐姐佩拉是怎么来到他们身边的，讲他的父亲，那个有名的海贼王哥尔·D·罗杰波澜壮阔的一生。
这些，就是他憧憬的外面的世界。
艾斯听得入了迷。
就在佩拉以为安静的艾斯已经睡着了的时候，艾斯却忽然抬头问道：
“妈妈，那爸爸是坏人吗？”
听到艾斯的问题，佩拉的眉头皱了起来。因为这不仅是艾斯想问的，也是她一直想问的。
但露玖对这个和她的爱人有关的问题，却没法给出确切的答案。
“这个问题，等你们长大了自己去寻找答案吧。找到以后，记得来告诉我。”
艾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有些紧张地抓住了露玖的袖子问：“妈妈，那……内酱还是我的内酱对吗？”
露玖被他严肃的样子逗笑了，她看了一眼佩拉，又摸了摸他的头：“内酱永远是你的内酱，你们都是我的孩子。”
*
虽然始终在躲躲藏藏，但是这几年的生活仍然逐渐磨去了佩拉的谨慎，让她有一种可以就这样静静地和露玖、艾斯生活下去的感觉。
她已经观察海岸口很久了，看起来海贼王的风头终于要过去了，海岸口的海军基本上已经不再严格把控进出口了。
她和露玖商量过了，等附近海域的海军全部撤离，他们就换一座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小岛重新开始。
在那里，艾斯就可以自由自在地成长了。
可事情总是不会像想象中的发展得这么顺利的。
在艾斯磕磕绊绊好不容易长到五岁的时候，岛上突然来了不速之客。
这是一个傍晚，夕阳照得海面微红。但佩拉却没空欣赏这时候的美景。她看到了一个可疑的人上岛了。
她认不出船是谁的，可是她认得出那个人的穿着打扮。
绝对是海军的人。
她扔下了手里所有东西，拼命跑回家，将门反锁起来。
“内酱！”
露玖此时正在教艾斯识字写字，艾斯一看到佩拉回来了，一下扔下笔，跳下椅子就跑去抱住了佩拉。
“内酱，欢迎回家。”
佩拉这次却没有和往常一样摸摸艾斯的头，她一把抱起了艾斯，就要往屋子里面跑。
看到佩拉的样子之后，露玖也立刻就明白了有危险来了。她猛地站了起来，快速地收拾着桌上的书籍。
“艾斯。”
佩拉抱着艾斯到了房间里，只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艾斯便明白了。
他快速从佩拉的怀里跳了下去，钻到了床底下，捂住了自己的嘴。
他对这一套动作已经相当熟悉了。
然而每一次，佩拉看到艾斯这样乖地躲起来，都会觉得心里一揪。
可现在没有时间来给多余的情绪了。
佩拉确定艾斯已经躲藏好后，自己连忙起身，将房间里艾斯的痕迹一一藏了起来。
与此同时，敲门声响起了。
第033章 33
这几年, 露玖和佩拉应对海军的经验丰富，连带着艾斯，讲话还不利索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爬床底。
所以这一次, 也一定不会有事的。
佩拉深吸了一口气, 调整了自己的打扮, 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波特卡斯·D·露玖。”
门口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刚走出房门的佩拉, 像被铁钉钉住一样, 站在原地不能动。
明明这个男人只是叫了露玖的名字, 却给她一种一切都已经暴露了的感觉。
她尽量稳下情绪, 自然地走到了门口, 站在露玖的身后。
门口是个尤其高大的男人, 即使穿着厚重的军装, 也能感觉到他身上有发达的肌肉。
他看起来非常放松，但是他身上的气场……简直就像是看到了罗杰一样。
“波特卡斯·佩拉。”
他的眼神看向佩拉，叫出了她的名字。他看着佩拉的打扮，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 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佩拉刚想点头示好，就被他接下来的话打了个措手不及。
“啊一个小姑娘怎么打扮成这样？个人爱好吗？”？
诶？
暴露了暴露了暴露了暴露了暴露了…
佩拉的脑子瞬间一团乱麻, 她现在就想拉下口罩让他“滚出去”。但是在情况不明的时候, 她又不敢太冲动。
“对了, 孩子呢？”
“是男孩还是女孩？”
“啊算起来，现在应该三……不对, 四岁了吧？”
男人看着露玖轻声念着。但是随着他的话语，佩拉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凉了。
她握紧了拳头，一下绕过露玖, 挡在她的前面。
不过露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拉住了她的手, 她看向那个男人：“卡普……先生？”
看男人没有否认，露玖忽然拍了拍佩拉的肩膀说：“佩佩，把艾斯带过来。”
佩拉扭过头震惊地看向露玖，犹豫了两秒，还是一边盯着被叫做卡普的男人，一边后退去房间里找艾斯。
等佩拉抱着艾斯出来的时候，卡普已经坐了下来，露玖为他泡了一杯红茶。
这个画面怎么看怎么奇怪。
卡普的视线定在艾斯的身上，他皱了皱眉：“看起来不像三四岁。”
“五岁了。”露玖回答道，转身将有些紧张的艾斯接过来，放在地上。
“……五岁？”
艾斯第一次见陌生人，有些害怕，他强装镇定地站在露玖的腿边，手却不由自主地抓住了露玖的裙摆。
感觉到卡普的眼神，露玖解释道：“我并没有按照计划那样吃药。”
“我的小珍珠可不允许我做这种危险的事情。”
露玖说着摸了摸佩拉的头发，让她放松下来。
“所以，艾斯提前出生了。”
卡普的眼神从艾斯身上移到了佩拉的身上，但是没看两眼，又看回了艾斯。
这时候的艾斯眉眼逐渐张开，整体像妈妈的多，但隐约还能看到罗杰的影子。
露玖推了推艾斯的后背：“艾斯，这位是爸爸的朋友，卡普先生。”
“我可不是！”
艾斯鼓起勇气刚迈出一步，就被卡普突然放大的声音吓了一跳，又下意识后退抓住了露玖的裙摆。
他抬头看向露玖，但露玖却对艾斯微笑着说：“没事的，去吧。”
在露玖鼓励的眼神中，艾斯再次走向了卡普，用露玖教过他的礼仪，对卡普微微低头弯腰。
“初，初次见面……我是艾斯。”艾斯看着卡普思考了一下，又小心翼翼地接了一句，“爷爷……？”
卡普的脑门肉眼可见地崩出几个十字，最后叹了口气扶着额头，弯下腰看向艾斯。
“你叫艾斯。”
艾斯紧张地点点头：“嗯。”
卡普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了一句：“很不错的名字。”
“好了，收拾东西吧，我带你们去安全的地方。”
在露玖首肯后，艾斯虽然有些不明白，可还是听话地跑回房间收拾自己的东西。
支开艾斯，卡普说话直白了很多。
“原本，你应该被找出来，一起处刑。”
沉默了一会儿的卡普忽然抬头看向露玖。
露玖也没被他吓到，反而是笑着点点头：“对，原本在几年前，我就应该死了。”
“但是你还活着。”
“对，我必须活着。”
卡普看向佩拉：“所以，你修改了岛上居民的记忆？”
“怎么做到的？”
佩拉没有回答，她先是仔细观察了一下卡普。
卡普这个名字，佩拉从罗杰嘴里听过几次。
【“想要对付我们的话，至少派卡普过来吧。”】
他是罗杰非常欣赏的敌人。或者说，是格外信任的人。
他是罗杰信任的人。
只要明白这一点，佩拉觉得就没有隐瞒的必要。
她站了出来，拉下口罩，选择用最快的方式让他明白自己的能力：“不许动。”
卡普顿时感觉到了一阵无形的力量控制住了自己的全身，他整个人气势一变，没两秒，他就摆脱了控制，他伸手捏了捏自己的拳头找回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语言……？”卡普看着佩拉，又看了眼被她拉下挂在耳朵上的口罩。
“恶魔果实能力者？”
佩拉摇头，露玖帮她回答道：“佩佩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
卡普沉思片刻：“难怪那个家伙说，海军会遇到一些匪夷所思的阻挠。”
卡普在前几年，按照罗杰给的线索独自排查时，先是发现居民们关于罗杰的目击证词变得前后不一，接着连带着部分海军的记忆也开始模糊。
海军针对证词方面重新排查，然而被查的人精神状态都没有问题，只是修改了证词。他们怀疑其中有罗杰的安排，所以派了军医到巴苔里拉岛和附近岛屿，扩大检查范围，从孕妇开始到后来检查全部女性。
但是，均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诡异的事情一桩一件，知道这其中一定存在问题，却找不到问题的所在。无数的证据资料便在这段时间里慢慢地变成了废纸。
“真是……危险的能力。”
危险什么？
再危险不也是一瞬间就被解开了吗？
佩拉的眉头紧锁。她自认为在这几年中，自己对于能力的掌握已经逐渐上手了。然而现在看来……
她确实只打算浅浅用一下咒言，但即使如此，她也没想到，卡普毫不费力地就抵抗住了她的能力。
佩拉握了握拳头，看向似乎还在回味刚才的感觉的卡普。所以说，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即使能够先发制人，也未必占上风。
就在佩拉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听到了卡普的声音。
“你做得太过了。”
什么？
佩拉有些错愕地抬头看过去。
“原本，嗯，大概在四年前，搜查就会结束，我就会来到这里，接走艾斯。”
搜查……四年前就可以停止了？
佩拉的脑子像被重击一样懵了。
“卡普先生。”
露玖突然打断了卡普后面的话，她挡在佩拉的面前，语气依然温柔，但是态度却强硬了不少。
“佩佩只是为了保护我，不然我可能在艾斯出生后没多久就死了。”
露玖转过身，微微弯下腰：“好了，佩佩，你去帮帮艾斯好吗？”
佩拉将自己的注意力抽回，她知道露玖是在支开自己，所以点了点头转身朝着房间里走去。
直到佩拉的身影消失在房间里，卡普才收回了视线，看向露玖。
“你知道她将岛上几乎所有人的关于你们的记忆都篡改了，甚至还对搜查的海兵下手了，对吧？”
“知道。”
即使佩拉没有告诉她，她也知道佩拉做了什么。应该是有的直接删除了记忆，有的被她修改了记忆。总之，一切可能威胁到他们的人，她几乎一一「拜访」过了。
“确实，这么一来，谁也别想得到你们的确切情报。”
“然而这样也让海军注意到了这里的异常，开始对这里和周围的岛进行反复的检查。”
露玖点点头，所以他们的搬家计划才会一拖再拖。
不过她的语气轻松：“幸好什么都还没查到，要不然，也不会连卡普先生都这么晚才来了。”
看着露玖的笑容，卡普不知道想起什么了，忽然懊恼地捏了捏眉心：“那个家伙——都给我找了什么麻烦。”
他手指向佩拉他们房间的位置，一边压低声音对露玖说：“听好了。”
“世界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被发现也只是时间和运气的问题。”
“但是只要你和艾斯能永远做遵纪守法的普通人，之后你们会在我的故乡，和普通人一样安定地生活下去。”
露玖皱起眉：“我、和艾斯？”
卡普点头：“佩拉的话，要跟我走。”
说着，他抬眼看向了已经抱着艾斯走出来的佩拉。
“她的能力太危险了……不过只要好好锻炼，以后一定能成为强大的海兵。”
海兵……？
什么海兵？
佩拉有些愣愣地听着卡普的话。
露玖也不免有些震惊，随即便冷静下来。她大概能明白卡普的顾虑。
毕竟佩拉的能力是有些匪夷所思，卡普是不可能放心地将她放在他的「故乡」的。
当然，可能……也有要将佩拉引到他们的「正义」的想法。
可惜，卡普的好意多半是要落空了。现在的佩拉，不至于说恨处刑了罗杰的海军，可也不会原谅他们，更不要说加入海军了。
果不其然，佩拉在下一秒，就认真地摇了摇头。
卡普好像猜到了这个结果：“如果，你不愿意做海兵……”
卡普的话还没说完，露玖已经截断了他的话：“那就离开吧，佩佩。”
“去找你想要的真相也好，去探索大海也好，去自由地生活，或者去他那里都行……”
“我和艾斯有卡普先生保护，你不用担心。”
艾斯还没搞清楚情况，但是听到了“保护”这个词，他马上接口说：“我保护妈妈和内酱！”
“好啊。”露玖摸了摸艾斯的头。
她说着，慢慢伸手将佩拉和艾斯一起抱进怀里，看着佩拉的眉眼，凑在她的耳边轻声说：
“佩佩，去留你喜欢的发型，穿你喜欢的衣服，做你喜欢的事情吧。”
说着，露玖伸手，将佩拉始终扣在胳膊上的手镯慢慢地往下挪，挪到了手腕上，重新调整好了大小。
……
这一次佩拉没有再拒绝露玖的提议。
露玖并没有告诉佩拉她和卡普具体聊了什么，佩拉也没多问，但她多少猜到了聊的话题和她有关，并且露玖依然觉得她离开会对她更好。
想到露玖和艾斯以后会有卡普的保护，能更加自由地生活下去，于是她选择乖乖听露玖的话。
他们很快收拾了东西，当天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巴苔里拉岛。
佩拉也上了船，不过她的目的地是罗格镇。
她想再去看看罗杰赴死的地方。
在快到罗格镇的港口前，佩拉抱着眼睛通红的艾斯，一下又一下抚摸着他的背。
“内酱，会来看我的对吗？不会忘记我的对吗？”
佩拉点了点头，又开口道：“我永远不会……”
艾斯呆了一下，连忙伸手去捂佩拉的嘴。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内酱不能随便说这种话的！”
对艾斯来讲，佩拉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实现，如果没有实现，那就会让佩拉反过来受到重伤。他会害怕。
佩拉将艾斯的手拿开，不再说话，转而亲了亲他的额头。
她该走了。
下次见面的时候，艾斯应该又长高了吧。
佩拉掏出一只电话虫，塞给了艾斯，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在艾斯难过的眼神中，拿起自己简单的行囊，准备离开船舱。
“佩佩！”
听到露玖的声音，佩拉转回头看过去。
“路上小心。”
“内酱，注意安全……”
佩拉点了点头，立刻转过了身。她怕自己多看一眼，就会舍不得离开了。
最后，站在船梯前，她对着卡普认真地鞠了一躬。不管怎么样，她都要感谢他能够来保护艾斯和露玖。
卡普接受了她的感谢，眼睛看着她，语气不算好：“如果哪一天，你成为了海贼，那我不会放过你。”
顿了顿，他又放缓了语气：“但如果你是个普通人，等这件事完全过去后，欢迎你来和家人团聚。”
说完，他便不再多说。
佩拉看了看卡普，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回答，低下了头，默默地踩上了罗格镇的土地。
看着佩拉的背影，露玖躲在船舱的门后，深吸了一口气，眼眶有些微红。
卡普转头走进船舱，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看着露玖难过的样子：“这样赶她离开好吗？”
“总比被困在我们身边好。她还有很多自己想去做的事情。”
露玖擦了擦眼角：“而且，就算佩佩跟我们一起走，卡普先生肯定会想要将佩佩带着去做海军的训练。那样的话，还不如让她自由一些。”
“做海军有什么不好？”
“很好，但她不喜欢。”
“如果她做了海贼，我一样不会放过她。”
艾斯轻声还嘴：“内酱才不会被老头子抓到！”
露玖轻声提醒：“艾斯，注意礼貌。”
艾斯：“哼。”
卡普：“？”
*
另一边，佩拉久违地离开巴苔里拉岛以后，只觉得整个世界好像都忽然变得大得要命。
这座罗格镇，过了这么多年以后，已经和当初的小镇完全不一样了。
当时废弃的小冰激凌车现在已经焕然一新，上面摆满了不同的冰激凌，招揽顾客。
她和香克斯曾经落脚的旅店，也被翻新过了，从外面看过去，外墙刷了新漆，窗台上还摆了不少绿植。
不过她来这里，是为了看罗杰的。
罗杰当初的处刑台，现在已经变成了观光圣地。即使其实只有一个处刑台竖在那，仍然吸引了不少游客在这里拍照和参观。
佩拉提了提口罩，混进了观光队里面，抬头仰望着这座处刑台。
时隔多年，罗杰跪坐在上面的样子，历历在目。她在心里默默地和罗杰报告这些年的情况。
——罗杰，艾斯很好，露玖很好，我也很好。
周围还聚集了不少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海贼，他们正对着罗杰的处刑台指指点点。
三句不离“one piece”。
别的不说，罗杰的死，好像真的开启了一个新的大航海时代。无论是航海家，还是商人，或是海贼，都出海去追寻海贼王的宝藏了。
佩拉从行囊里掏出了一束花，默默地摆在了处刑台的支架边，转身离开。
看完罗杰，她要去找香克斯汇合了。
当初答应过香克斯的事情，过了这么多年，也该去兑现了。
不过在这之前……
佩拉买了一份报纸，看了看最新的情报消息。
运气真好，上面真的有香克斯他们的新情报，他在——玻璃珠岛。
看起来像是一座商业贸易发达的小岛。
也不知道等她到的时候，香克斯他们还在不在那里。
她真的好想和他见面。
啊，但如果他离开了的话怎么办？
——那就，当做去旅游一趟好了。和香克斯…总能见面的。
佩拉安慰好自己，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刚刚长到下巴的短发，又掂量掂量自己的口袋里被露玖塞得满满的金银，决定先去定好船票，然后再去换一身装扮。
去往玻璃珠岛的船要在三天后才出发。这三天里，佩拉换上了很久没穿的裙子，去理发店修理了头发，又买了几身新衣服。
不用裹着胸部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她甚至不想穿胸衣，但这样似乎影响不太好。
因为想到要和香克斯和他的同伴们见面，所以还特意带了一些罗格镇上可以长期保存的特产饼干作为见面礼。
不过，准备的时候有多期待，上船的时候就有多焦虑。在船上的这段时间，佩拉久违地陷入了要认识新的人的焦躁不安中。到最后，甚至觉得暂时不和香克斯见面其实也行。
香克斯的同伴啊……
也不知道好不好相处……
希望是和以前罗杰船上的大家一样好相处的人。
在被这样的心情围绕的情况下，她还是艰难地踏上了玻璃珠岛的土地。
…
虽然说到了目的地，可是她并不知道该怎么在这么大一座岛上寻找香克斯。更不要说，香克斯可能已经离开了。
先想想，香克斯……海贼他们会喜欢什么地方呢？
酒馆餐厅。
佩拉这么想着，一路往酒馆的方向摸索。
然后发现这座岛上的酒馆餐厅，三两步就有一家。
这样根本找不到。
但是她没找到自己想找的海贼，却没想到有海贼找上她了。
应该说，看上了她的钱。
佩拉低头看了看自己闪闪的手镯，又看了看面前几个不怀好意的家伙。
不太想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暴露自己咒言的能力，所以佩拉准备将他们引到小巷子里，直接用拳头解决。
可她刚往前迈了一步，忽然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咔哒”一声，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她转过头看过去，是一个扛着枪，扎着低马尾的男人。
这个男人走到她的前面，看着几个海贼说：“这么热闹？不如跟我练练吧。”
“等下，你是……快走！是那个男人！”
“快走！我们可什么也没做！”
对面的海贼顿时就像见了鬼一样作鸟兽散。
不过佩拉并没有注意这些人的举动，她的注意力全在这个男人的后脑勺上。
这个后脑勺，好眼熟。
第034章 34（加更）
因为面前的后脑勺过于眼熟, 吸引了佩拉全部注意力，所以那群海贼都跑没影了，她都没发现。
“这位小姐？”
男人转过身的时候, 看到的就是佩拉仰着脑袋, 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样子。
他伸手在佩拉面前晃了晃：“小姐？”
佩拉回过神, 连忙后退了两步, 和他保持距离。
大概是看出佩拉的警惕, 男人也往后撤了一步, 他将枪别在腰后, 对她笑了笑：“放心, 他们应该不敢来找你了。”
“我是本·贝克曼。你要去哪里？不介意的话, 我送你去吧。最近岛上来了不少海贼, 像你这么美丽的小姐可是会招来不少目光的。”
“或者，你要是害怕，我可以为你指路。”
贝克曼说完后，想看佩拉的意思, 然而佩拉只是盯着他看了好几秒，并没有说话, 这倒是把贝克曼看得摸不着头脑。
“小姐？”
佩拉突然开始翻找包里的那份罗格镇的报纸, 打开后指了指照片递给他看。
贝克曼有些奇怪地接了过来：“报纸…什么？”
佩拉从侧面探出头, 又指了指照片上的香克斯。
男人的眼神明显变了变：“你想要找这个人？”
佩拉点头。
就在刚才，她想起来了。这个后脑勺, 在香克斯的照片里出现过几次，应该是香克斯的同伴。有关香克斯的那些报纸，她翻阅了无数遍, 绝对不会记错的。
佩拉的眼神里写满了确信，好像知道他一定能带她找到香克斯一样, 这也引来了男人的好奇。
“你认识我？”
佩拉点了点头，又连连摇头。
她认识后脑勺，不认识脸。
对佩拉奇怪的反应，贝克曼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佩拉上下摸了摸，这次出来她没有带纸笔。她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摆了摆手，告诉贝克曼自己不能说话。
她又指了指贝克曼的手，等他反应过来伸出手后，她抓着他的手指，开始在他的手心里写字。
佩拉的举动，让贝克曼下意识看了看她用口罩挡住的大半张脸，很快又将视线挪回手心里。
他看着佩拉写的字，慢慢念出来：“报、纸……照片？你在报纸的照片上见过我？”
所以大概是报纸的照片上看到过他和香克斯在一起，所以觉得自己能带她找到香克斯。
贝克曼这么想着，看到佩拉朝他点点头。
男人思忖着，指了指报纸上的香克斯又问：“那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找他吗？”
佩拉继续在他的手上写字。
他也一字一句地念着：“哥、哥？”
他猛然反应过来：“你是说，这个人是你哥哥？”
佩拉立刻点了点头。
贝克曼想了想，仔细看了看佩拉的样子，忽然露出了玩味的笑容：“这可真是有意思了。”
“走吧，我带你去找他。”
话虽如此，可贝克曼却让佩拉在附近的休息椅上先坐着等他，他马上过来。
佩拉：？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贝克曼手里拿着一个盒子走了过来，他在佩拉的面前蹲下身，打开盒子。
“过去会走很长一段路，要换一双舒服的鞋子吗？”
佩拉：？
她看了看这双鞋子，是一双普通的白色平底鞋，看起来确实好像很舒服的样子。所以，他是特意去为她买了一双鞋子？
佩拉看了看鞋子又看了看贝克曼，她并不想随便收陌生人的东西。但是又不想拒绝贝克曼的好意。
于是她掏了掏自己的包，掏出来一叠贝利，一把塞给了贝克曼，然后才自己换上了新鞋子，用鞋盒里的包装袋包了包旧鞋子，塞进了包里，再把鞋盒扔到了附近的垃圾桶里。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只有忽然被塞了一叠贝利的贝克曼仍然蹲在那看着手里的贝利。
贝克曼：？
佩拉：？
佩拉站起身试了试鞋子，不止舒适度上升，尺码也合适。
她拿起包拎在手上，转头对还蹲在那的贝克曼招了招手。
贝克曼起身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手里的一叠贝利，忽然失笑。将贝利塞回自己口袋以后，他起身为佩拉带路。
刚走两步，佩拉忽然停了下来。她转身指了指贝克曼的手，然后在他的手心里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贝克曼轻声念着：“波特卡斯·佩拉……小姐？”
*
贝克曼说的很长的一段路，是真的很长的一段。
佩拉感觉自己连续不断地走了有两个小时左右。期间贝克曼有提议要休息一下，或是他背着她走，但都被佩拉委婉拒绝了。虽然是很累，可也没有到这种程度。
不过幸好贝克曼提前帮她换了双舒服的鞋子，不然就她那双小皮鞋，多半会把脚都磨破。
这一路上，可能是怕佩拉光跟着自己走路会很不自在，贝克曼总是能挑起有趣的话题。
而且碍于佩拉不能说话，所以贝克曼选择的聊天内容既能够勾起佩拉的兴趣，又不需要她用复杂的表达来回应。
有时候看出佩拉想要问问题，他也会主动伸出手递给她。
佩拉面对这个香克斯的同伴，当然是想问关于香克斯的问题的。
但是在一个两个问题后，她发现只要涉及到香克斯，他就会以“香克斯一定更想亲口告诉你”这类借口来避重就轻地回答。
大概是并不能完全相信她。
这也合理。
佩拉明白从贝克曼嘴里问不出关于他们海贼团的事情了，便和他聊起了其他话题。
聊别的倒是相当快乐。不得不说，贝克曼真的是一个很绅士的男人。
他带着佩拉来到了远离城镇的一片开阔地带，这里零星分布着几家看起来朴素了很多的店铺，只是听声音仍然热闹。
贝克曼七拐八拐地拐进了一条小巷子里，佩拉紧紧跟着他，就怕一走神自己就走丢了。
老实说，就这个地点，如果没有贝克曼带路，给佩拉十来天，她也未必能摸到。
最后，他们来到了一家特别吵闹的酒馆门口。
贝克曼指了指这家店，佩拉上下看了看店门口。
所以，香克斯是在里面。她马上就要久违地见到香克斯了…等下该说什么？好久不见…？还是说我来了？
“这个时间，他可能……有些醉了，希望你不会被吓到。”
佩拉抬头看向突然笑得不太像个好人的贝克曼。
喝醉……吓到？
意思是香克斯…在喝酒？不会吧…？
香克斯、酒。
佩拉没办法将香克斯和酒放在一起，她想象不到喝醉的香克斯。
贝克曼站在佩拉的身前，一把推开门。
随之而来的是更加喧闹的喊声。
“哦！！贝克曼！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又去哪里约美丽的小姐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贝克曼快来！再来喝一杯！”
……
佩拉刚要往前迈的脚步默默地收了回来，并且往后退了一步。
好像也并不是一定要见面。
“好了，你们吓到客人了。”贝克曼一句话，酒馆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客人？什么客人？”
“这里应该我们包了？”
贝克曼转过头，看着脸上直白地写满了“我也不是一定要找他”的佩拉，有些好笑地对她说：“他们比较吵闹，吓到你了。”
“你要找的人就在里面。”
贝克曼手抵着门，一副为她开门的样子。
这种情况下，佩拉也不好意思转头就走，她只能硬着头皮、壮着胆子，重新往前迈了一步。
里面坐着好几个海贼，看到佩拉进来的时候，他们下意识想要张嘴说些什么，但被佩拉身旁的贝克曼眼神一扫，又都闭上了嘴。
酒馆安静下来后，佩拉稍微放松了一些。
贝克曼为她指了指角落里的位置。
有个男人正瘫在酒馆的高脚凳上，背靠着吧台，一顶草帽盖在脸上，草帽下微微透出他的红发。
是香克斯……
佩拉的心忽然紧张地跳动起来。越是走近，心跳越是快。
红色的头发也越来越清晰。
佩拉好像是之前走了那么久的疲劳忽然一下子泛上了小腿一样，一步一步，腿肚子有些打颤。
她伸手想要揭开那顶草帽，看看草帽下的脸。
可没想到，她的手还没伸出去，草帽就被忽然揭开了。
“嗯？怎么、忽然这么安静，都不行了？”面前的人忽然把草帽戴回了头顶，伸手拿了一杯酒，对着其他人举起酒杯。
“来！干杯！”
“哈哈哈哈哈哈哈来啊！”
是香克斯。
但是又不是以前的香克斯。
佩拉顿时干脆利落地转过了身快步往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佩拉用力指了指那个戴草帽的家伙，对着站在那的贝克曼用力又快速地比划着手语：
——等他、清醒了、让他、立刻、马上、来找我！
这和她想象的重逢完全不一样。
她马不停蹄地赶来找他，期待了这么久的重逢，可不是要跟一个喝得烂醉的、胡子拉碴的酒、鬼。
都怪香克斯。
一顿比划以后，也不管贝克曼能不能看懂，她绕过贝克曼就要离开。
完全没懂她意思的贝克曼连忙喊了一句：“佩拉小姐？”
“嗯？佩拉？什么佩拉？”
一句“佩拉”让香克斯清醒了一些。他的眼神看向门口的贝克曼，接着又移到了旁边的女孩身上。
这个背影他好像有些熟悉，可是又一下想不起来。
女孩动了动手腕，把拎在手上的包往肩膀上提去，手腕上戴着镯子，镯子上的珍珠已经失去了光彩，在酒馆有些昏暗地灯光下显得有些朴素，然而这么朴素的珍珠，却镶嵌在一看就格外贵重的镯子上。
镯子……珍珠……
香克斯被酒精糊了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他立刻坐直了身体，对着要离开的人喊了一声。
“佩、佩佩？”
“啪”的一声，酒杯砸在地上，滚了两圈。
他扔下酒杯，乱七八糟地站了起来，冲到了门口，一把拉住了佩拉的胳膊。
“佩佩…”
佩拉慢慢地转过身，缓缓仰头看向身后的人。
“佩佩？”
一张嘴，一股酒味。
佩拉皱起眉，浓郁的酒味熏得她有些头晕，她转身就要离开这个全是刺鼻酒味的地方。
“佩佩！等下，佩佩！”
身后的人明显急躁了起来，他伸手将佩拉拉了回来，一把掐着她的腰，将她放在了旁边的高脚椅上。
“是我，佩佩，是我，香克斯。”
他像小时候一样，抓着佩拉的手往自己的脸颊上贴。
佩拉当然知道是香克斯，她怎么可能认不出香克斯。
但喝醉酒的除外。
不过看着他有些慌神的样子，佩拉最后还是没抽出手。她的手顺着他的脸颊，一寸一寸摸过去，没刮胡子的脸有些粗糙，手感和小时候滑滑嫩嫩的样子完全不同。
佩拉一边想着一边乱摸，最后手停在了他脸侧的红发上。
这个红色。
好像比小时候深了一些，还是因为酒馆内的光线太暗了，所以看着比较深？
但深红色也好看。
“佩佩？”
又是一股酒味。
看佩拉没有回应，香克斯又凑近了一些，把佩拉困在他和吧台中间。他抓着佩拉的手，将她的手背抵在自己的脸侧。
“对不起，佩佩，对不起…你什么时候来找我的？找我一定很不容易，我应该去接你的……”
还可以，挺容易的。
就是有些幻想破灭。
“累不累？走过来的吗？自己来的吗？还是谁带你过来的？”
香克斯的问题一连串，根本没给佩拉一个个回答的机会。
他说着还要去看佩拉的腿，上手捏了捏她的小腿肚，佩拉的肌肉还有些紧绷，被香克斯一捏瞬间觉得特别酸胀。
佩拉连忙一把拉起香克斯不让他乱捏。
佩拉：不累。
指了指贝克曼，接着比划：带我、来的，还帮我、换、鞋子了。
香克斯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佩拉的手语了，一时之间脑子转得有些慢。
等他反应过来以后，他沉默地看了看贝克曼，又看了看佩拉的鞋子。
脑子更清醒了。
“……贝克，帮你买的鞋子？”
第035章 35
佩拉来了以后, 香克斯就算酒喝得再多，现在也清醒得差不多了。但是佩拉毫无征兆的突然出现，又让他不由得有一种喝多了在做梦的感觉。
他看了看坐在门边的佩拉, 又看了看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的贝克曼。
这个位置好像不是很舒服, 于是香克斯起身, 连人带凳子端起佩拉, 放到吧台的正中间。自己从她身后靠过去, 双手撑在吧台上, 把佩拉围在身前。
他叫来酒馆的服务员, 让佩拉看看想吃什么, 又给佩拉点了些特色美食。看了看饮料果汁, 不知道现在佩拉更喜欢哪个, 干脆点了好几杯。
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么细致地照顾过了，佩拉一时有些不习惯，感到莫名的不自在。她伸手想要去够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杯水, 但是手还没伸出去，水已经倒好放在自己面前了。
佩拉仰头看了看, 但这个姿势只能看到香克斯一动一动的下巴。
香克斯正在和老板说着她的口味偏好, 感觉到了她的视线, 于是低下头看向她。
这种感觉让佩拉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
因为她不喜欢和别人交流，香克斯就会把她拉在身后, 帮她安排好一切。
原谅酒鬼香克斯十分钟。
发现佩拉光看着他不说话，香克斯矮下身，凑过去问佩拉：“怎么了？”
好重的酒味。
不能原谅酒鬼香克斯, 十分钟也不行。
佩拉忍无可忍地皱起眉头，伸手托着他的下巴让他离自己远一点再说话。
“佩佩？”
香克斯大概是终于明白了, 佩拉不喜欢自己身上的酒味。他往后退了退，闻了闻自己的衣服。
但是已经喝多的人能保持清醒已经很好了，他是不会觉得自己臭臭的。
所以他有些无辜地看向佩拉，而佩拉只给了他一个后脑勺。
“喂，贝克，我身上味道很重吗？”香克斯转头问贝克曼。
贝克曼此时叼着一根烟，还没点燃，他正在观察香克斯和佩拉的举动，脸上露出一种若有所思的表情。
听到𝔀.𝓵香克斯的问题，他“嗯？”了一声看向香克斯，不用说话，从他脸上都能直接读出来“臭”这个字了。
但贝克曼的兴趣根本不在香克斯身上，他饶有兴致地对着佩拉抬了抬下巴。
“不介绍一下？”
随着贝克曼开口，其他几个悄无声息不敢说话光看着香克斯动作的船员也开始纷纷小声叫起来。
“喂喂喂喂喂头儿……”
“哦哦哦哦哦哦老大……”
香克斯这才恍然大悟一样，拍了一下脑门，转回头看向他们。
他走到佩拉的身后，将佩拉的凳子端起来转了个圈面向大家。
突然被又被端起来的佩拉：？
“波特卡斯·佩拉，”仿佛炫耀一般，香克斯弯腰，手握上佩拉放在自己膝盖上的手，“我的妹妹。”
“之后，会跟着我们一起出航。”
香克斯的一句话，让下面炸开了锅。
“妹妹？头儿还有妹妹？”
“！@#头儿竟然有这么可爱的妹妹！而且和头儿长得完全不像……”
“等下，所以佩拉妹妹是要加入我们是吗？”
“哟西——终于不用每天面对臭男人了！”
“为了庆祝妹妹加入！干杯！！”
“妹妹干杯！！”
……
船员们自来熟地举起酒杯对着佩拉干杯，佩拉顿时紧张得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好，只能抓紧了香克斯的手，侧头看向他。
香克斯挡在佩拉前面拦了一下，让他们继续喝自己的，不要盯着佩拉。
他哈哈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没事的，不用管他们，他们只是很高兴你的加入。”
“不想搭理的话就不搭理，有我在。”
说着就又端着佩拉的椅子转了回去，让她不用面对这么多双眼睛。
他自己拖了个高脚凳过来，坐到佩拉的侧后方，一边帮她挡住眼神，一边伸手帮佩拉将送来的餐食放好。
他拿了一杯橙汁，灌了一大口，“咕咚咕咚”漱了漱口才咽下去，自己伸手捂在嘴边哈了口气闻了闻，感觉仍然有酒味，只能再灌了好几口橙汁。
于是在佩拉拿下口罩，刚准备吃两口饭的时候，一侧头就看到香克斯正鼓着腮帮子在看她。
佩拉：？
香克斯一口咽了下去，挡着嘴，凑近跟她说：“酒味还重吗？”
佩拉点头，并且伸手将香克斯的脸推远一些。
香克斯只能往旁边坐过去，侧身靠着吧台，手撑着脸，眼神有些哀怨地盯着佩拉吃饭。
佩拉拿起勺子吃了两口，又默默地放下了。
这视线太过于灼热了，让她吃饭都吃得很艰难。她只能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拽了一下香克斯的裤子。他立刻扬起笑脸拖着椅子又凑了过来。
佩拉盯着香克斯还带着酒后红晕的脸。
她还没说什么，香克斯马上举起手跟她保证。
“佩佩……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喝醉了。”
佩拉盯着他不说话。
“绝对……不喝这么多了？”
佩拉依然盯着他不说话。
“一杯？”香克斯可怜巴巴看向佩拉。
佩拉铁石心肠不为所动。
“一滴都不喝了。”
佩拉收回视线，看向了香克斯的胡茬子。
香克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回去就刮。”
“…现在就刮。”
他说着就要抽自己的佩刀直接上脸刮，被佩拉按了下来。这样刮胡子，等下把脸都刮破了。
佩拉不赞同地看着他，见他放好了刀，才又握着勺子继续吃饭。
香克斯知道这次算混过去了，马上撑着侧脸继续看佩拉吃饭。
被盯久了，佩拉觉得奇怪地看回去，然后把自己的餐盘推到了香克斯面前。
香克斯愣了愣，又推了回去：“我不饿。”
佩拉干脆放下勺子，对着他比划起来。
香克斯笑着摇摇头：“我只是有点，难以置信你真的来了，像在做梦。”
酒精的作用下，香克斯有些恍惚地看着佩拉摘下口罩的脸，手也不自觉地摸了上去，从眼睛，一直摸到嘴角的印记。
感觉和记忆中的佩拉，好像已经对不上了。他想象过很多次，长大后的佩拉该是什么样的，但是想象和现实果然不一样。
也是，他都二十岁了。佩拉现在，应该也有十五岁了？
长高了不少，五官也长开了。
眼睛……眼睛好像没有小时候那么圆了。
脸更瘦了，连嘴角的印记看起来都比以前大了一些。
香克斯心情复杂地蹭了蹭佩拉的脸颊，从触感来说，佩拉的脸上似乎都没什么肉了，一碰就是骨头。
这五年来……
被香克斯摸得脸上痒痒的，佩拉扒拉下了他的手，握着他的手腕不让他再乱动。
于是，香克斯就安分地停下手不动了。
香克斯感觉自己隐约有些头疼，脑子也昏昏沉沉的。他换了只手揉了揉自己额头，又搓了一把脸，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佩拉吃到一半，忽然想起来自己过来的经历，她拽了拽香克斯的手，让他回过神看她，才继续比划。
香克斯：“罗格镇吗？去看船长了？哈哈哈哈哈对，那里现在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像个旅游胜地。”
佩拉点头，比划。
香克斯：“坐商船来的？哦对，这里好像有一家很有名的店，所以经常有商船和游船。等你休息好了我带你去看看？”
“明天？”
香克斯说着低下头看向佩拉的鞋子。
“正好重新帮你买双鞋子吧。”
佩拉：？这双、是新的。
“穿着白鞋子，走了这么多路，太脏了。”
佩拉不愿意，她可是给了贝克曼一叠贝利：洗……
手语打到一半，佩拉就被迫停止了。因为香克斯这个家伙忽然又捏上了她的小腿，腿上一阵酸疼。
香克斯松开手：“晚上睡前过来我这里，我帮你捏一下。不然明天还会疼。”
佩拉想了想，虽然今天走了很多路，但应该也不至于第二天还会疼。可她并不想辜负香克斯的好意，就点头答应了。
不过说起买鞋子……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掏出自己的包裹，拿出里面的特产饼干，比划。
香克斯会意地接过来，转头往后面一个胖胖的男人手里扔去。
“嘿，鲁！接着！兄弟们，佩佩给你们带了见面礼。”
几个海贼顿时又炸了起来，嘈杂的声音不断，一会儿是“谢谢”，一会儿是问“哪里买的”，一会儿又是自来熟地问佩拉怎么过来的。
佩拉左右看了看，一时都不知道先回答谁好。
香克斯习以为常，他扭过佩拉的脑袋：“让他们去吧。”
佩拉看香克斯这个态度，又看了眼那些同伴好像真的只是随口问问题，没有介意回答的样子，才安心下来继续和香克斯比划着来时的事情。
香克斯：“报纸啊…哈哈哈哈幸好，幸好我还没离开这里。”
佩拉的手势又动了动，可这次，却在刚比划完一个“我”，就停了下来。
她在来的路上，感觉自己有很多话想要跟香克斯说，但现在真的见面了，反而一时都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
最后，她的手比划到一半，还是停在了半空中。
香克斯看她这样，干脆伸手抓住她的左手，拉到自己的面前，又把勺子塞回她的右手里。
“不急，你先吃饱，以后慢慢告诉我。”
话是这么说，可香克斯并没有松开佩拉的左手。
这样被抓着很不方便，佩拉动了动想抽回来，可手被抓着根本拿不出来。她只能随他去，低下头用一只手继续吃自己的饭。
也不知道他抓着她的手在看什么，看着看着还开始摸她的手心了。
……
……
吧台下，几个船员一边喝着酒，一边吃着佩拉带的小饼干，一边看着现在像个多动症一样的船长。
“哎，你们说，头儿……和妹妹是在打暗号吗？”
“看起来是的。像是加密对话一样。”
“……莫名地有一种被排挤的感觉。”
一头金发的莱姆琼斯目不斜视地用胳膊肘捅了捅贝克曼的胳膊。
“贝克曼，嗯？嗯？”他一边看着佩拉和香克斯，一边嘴里含糊不清地“哼”着。
贝克曼耸耸肩：“我可不知道。”
“？不是你带回来的吗？”
贝克曼拍开莱姆琼斯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起嘴里叼着的烟。
他吐了个烟圈才解释道：“我是在山下的镇上遇到她的，刚好看到她被几个海贼堵住。这么一个小姑娘，手上戴着的首饰也太显眼了，放着不管的话，之后还会有人找她麻烦。”
“所以我本来想把她送去安全的地方再回来。结果没想到，她说自己是香克斯的妹妹，我就把她带回来了。”
“而且……”贝克曼停顿了一下，“她好像不能说话。”
听到贝克曼这句话，其他几个本来很好奇的人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他们顿时就明白了，佩拉为什么要和香克斯比划来比划去。
然而很快，就有人憋不住话了，面部表情也逐渐扭曲了起来。
“……啊，但是老大笑得好恶心。”
“他不会…以后每天都这样吧？”
而之后的种种事实证明，船员们的担心是有必要的。
*
第二天，酒醒后的香克斯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从头到脚浑身洗了个干净。
连衣服都换成了新的。
现在，他拿着一把小刀干脆利落地对着镜子刮去了自己脸上的胡茬，一边刮一边看镜子里的自己。
看起来还不错。
至少肯定比昨天和佩拉重逢时的自己好。
香克斯一想起昨天，整个人就颓废地撑在了洗脸池边上。
他简直不能想象，自己以这样烂醉的形象，去见了好久不见的佩拉。
啊啊啊啊啊啊啊——
要命。
不知道自己在佩拉的心里都变成什么形象了。总之不会是以前那个树立起来的伟岸的哥哥形象了。
“叩叩”。
就在香克斯懊恼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香克斯奇怪地探出头看过去。
一大早的会有谁来找他？那群家伙应该还没醒才对。
门外的人又轻轻敲了两下门，香克斯顿时意识到，应该是佩拉来了，他立刻冲去打开了门。
收拾整齐的佩拉正站在门外，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佩佩？”
佩拉一抬头就看到了今天明显收拾过自己，看起来一下子年轻了十岁的香克斯，一时有些愣住。
香克斯伸手将佩拉拉进房间，让她坐在沙发上。
“怎么起来这么早？在陌生的地方睡不着了吗？要不要……”
香克斯看了一眼自己还没收拾的床，愣是将“去我床上睡一会儿”这句话咽了回去。
他到嘴边的话拐了个弯：“要不要靠着我再睡一会儿？”
佩拉摇摇头，她举起了手里的东西。
香克斯看了一眼：“？剃须刀？”
他摸了摸已经用小刀刮过的脸，感觉还是挺光滑的。
“我已经刮过了……还有哪里有吗？”
佩拉凑近看了看。
可能男性和女性对于“干净”的标准就是不一样，佩拉拿下香克斯的手不让他动，她准备亲自上手。
今天说什么也要把她记忆里的香克斯收拾回来。
“佩佩。”
“不许动。”
为了让香克斯好好配合，佩拉甚至用上了咒言。她很少会对身边人用咒言，但这次还是强制控制一下好。
因为她也是第一次拿这种剃须刀，她怕香克斯途中一动，自己就失手把他弄伤了。
佩拉将香克斯按到沙发上，仰着头，把他的动作调整到方便自己操作的位置，她自己则是跨在香克斯的面前，凑近了检查他脸上的胡茬。
随手试了一下刮胡刀，好像很锋利的样子，一下子香克斯的脸上就干净了不少。
佩拉捏着香克斯的下巴调整他脸的角度，一边对着光源，试图看清楚他脸上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她的呼吸离得很近，近到即使是隔着口罩，香克斯也能感觉到热气一股一股往自己的脸上来。
他不知道该往哪看，佩拉离得太近了，他不管看哪都是佩拉放大的脸。
他的脸好像也被佩拉的呼吸熏得热了起来，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
“那个，等下，佩佩……太、太近……”
“不许说话。”
很好，现在的香克斯说话也不能说了。
刚才他嘴巴一动，佩拉下刀的位置差点歪了，吓她一跳，干脆让香克斯把嘴也闭上。
佩拉左右看了看，确定香克斯的脸上干净了，才后退移开了位置，这才发现香克斯双眼紧闭。
佩拉：？
如果能闭眼的话，说明咒言已经解开了。
那香克斯……僵在这做什么？
她放下剃须刀，拍了拍香克斯的肩膀。
“嗯？哦，佩、佩佩，好、好了吗？”
香克斯坐起身，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脸，用手背的低温降低自己脸上的热度。
佩拉点点头，做了个手势：走吧。
香克斯：“去哪？”
佩拉：？
她比划着：你昨天、晚上、抱着、我，吵着、要给我、买鞋子。
看香克斯好像还没想起来，她又问道：不去了吗？
“去！现在就去！”
香克斯连忙接了一句。虽然想不起来昨天晚上自己做了什么蠢事，但是听起来确实是自己会做的。他的脸顿时又涨红起来。
佩拉拿起剃须刀：那走吧。
看到佩拉的动作，香克斯忽然愣了一下，接着问：“对了，佩佩，你怎么会有剃须刀？”
佩拉理所当然地想做手语，又忽然发现自己没办法用手语表达他的名字。
不过没等她在香克斯手上写字，她就听到了香克斯不怎么确定的声音。
“贝克的吗？”
佩拉点头：早上、遇到了，他借给我的。
应该说是佩拉壮着胆子特意去借来的，所以她来找香克斯的时候才会是戴着口罩的样子。
就这个海贼团，她稍微熟悉一点的男性只有贝克曼了。而且他看起来把自己的脸清理得很干净，于是佩拉猜他大概是有剃须刀的。
香克斯听完也不知道都想了些什么，他拿走了佩拉手里的剃须刀。
“佩佩，我帮你还就行。”
佩拉：？
“走吧，先带你去买新鞋子。”
第036章 36
玻璃珠岛是东海一座很普通的岛屿, 没有特别的风景，也不像罗格镇那样发生过大事件。但是那家有名的高级品牌“嘿咻熊猫”的总部就设立在这，光这一点就够世界各地的人们蜂拥而至了。
岛上的管理层也看中了这个好机会, 所以沿着“嘿咻熊猫”的总部设立了商业街, 开发了不少休闲娱乐的地方, 招揽更多的游客。
这也是昨天佩拉刚来的时候, 发现三步一酒馆, 四步一餐厅的原因了。
香克斯他们上岛的时候, 不想打扰岛上的普通人, 所以他们驻扎到了远离城镇的远郊, 找了个偏僻的酒馆休息。
而现在, 香克斯说要带佩拉去镇上的店里买鞋子, 就代表着他们又要走两个小时，他并不想让佩拉走这么多路。
佩拉晃了晃香克斯的胳膊，仰着头看他。
也不知道这家伙这几年吃了什么，怎么能忽然之间长这么高。
佩拉：走过去、好了, 只是、一小段路。
佩拉的本意是告诉香克斯，她并不怕这点累。但香克斯好像并不是这么想的。
他矮下身子将佩拉抱进怀里, 手按着佩拉的后脑勺, 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口, 手指一下又一下拈起她的短发。
佩拉只听到头顶传来香克斯有些压抑的声音。
“佩佩，以后有我在。不会让你再经历那种事情了。”
佩拉：？什么？
香克斯说着, 手顺着她的后脑勺一路往下，摸到了她的手上，在她的手心摩挲着。
佩拉：？
“对不起, 那个时候，我什么忙都没帮上。”
这一句, 佩拉明白了。
香克斯大概是在怪自己，那时候留下她一个人保护露玖和艾斯。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原本大家的处境就都很糟糕。当时如果没有香克斯在，她可能都没办法回到露玖身边。
再说了，这都是她自己的坚持。
他怎么还是像以前一样，总喜欢把错揽到自己身上。
佩拉轻轻叹了口气，手伸到香克斯的背后，安抚地拍了拍。
他们的身后，顶着一头乱糟糟头发的莱姆琼斯一边给自己绑头巾，一边打着哈欠出来了。然后一出来就看到香克斯抱着妹妹的样子，把他瞌睡都给看清醒了。
莱姆琼斯：“……”
“挡在这干什……呜啊……”耶稣布一出来就看到莱姆琼斯挡在门口，一边打哈欠，一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让开点。
一推开莱姆琼斯，看到眼前的情景，耶稣布也不困了。
佩拉听到了声音，歪过头看过去，是昨天见过但是还不认识的两个人。出于礼貌，她对他们点了点头，又快速拍了拍还不肯撒手的香克斯的背。
啥也没干却像是偷看被抓包一样的莱姆琼斯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早、早早啊，老大，还有老大的妹妹。”
“你们要去镇上？”
香克斯终于松开了佩拉，转过身看向莱姆琼斯。
“啊，带佩佩去逛一逛……你们什么表情？”
他的对面，莱姆琼斯和耶稣布看到香克斯翻新以后的样子，整张脸拧了起来。
“头儿，你……”
香克斯顺着他们的视线，摸了摸自己干干净净的脸，有些得意地说：“这个吗？哈哈哈哈佩佩早上来帮我刮的，怎么样？不错吧？”
途中还低头看了一眼佩拉的反应，在得到佩拉肯定的点头以后，又笑容满面地看向对面两个人。
莱姆琼斯：“……”
耶稣布：“……”
两个人的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好烦不想搭理”的表情。
耶稣布直接想跳过这个话题，他看了看四周：“你们准备走过去？”
香克斯指了指酒馆旁边一辆用来拉货的板车：“准备拉这个去。”
佩拉：？
耶稣布：？
耶稣布：“为什么不骑车？这怎么看怎么不方便吧？”
香克斯理所当然地说：“骑车的话，佩佩坐在后面看不见。”
“？那就侧坐？”
“我是说我会看不到佩佩。”
耶稣布：“？”
拉板车不是也看不见吗？
他还没问出口，香克斯已经回答好了：“可以往前推。”
耶稣布：“？”
佩拉：？
但最后，在佩拉对于坐在小板车这个提议的抗拒下，两个人还是选择了自行车。
“那我们走了。”香克斯说着骑上自行车。
不得不说，一头耀眼的红发，穿着白衬衫，扣子安分地扣到锁骨，浑身都修整干净的香克斯，现在再骑上一辆自行车，还真的有一种青春洋溢的感觉了。
如果不看他奇怪的红腰带配棕色束脚七分裤的话。
算了，他喜欢就好。
“佩佩。”
看佩拉站在旁边不坐上来，香克斯跨着自行车，朝她招了招手，然而佩拉刚要坐上去，香克斯却下来了。
他让佩拉在旁边等一下，转身将自己的披风解了下来。
在莱姆琼斯和耶稣布匪夷所思的目光中，香克斯熟练地将自己的披风叠成方块，垫在后座上。
“佩佩，来。”
完成后才又对佩拉招了招手，让她坐上去试试。
“佩佩，脚抬一下……那我们走了。”
香克斯说着一脚蹬上自行车，伸手摘下头上的草帽，扣到了佩拉的头顶，带着佩拉慢悠悠地往镇上去。佩拉也回头对着还愣在原地的两个人挥了挥手。
两个人下意识地抬起手挥了回去。
直到他们俩的背影远去，莱姆琼斯才忽然开口说：“再去睡一会儿吧。”
“我感觉我好像没睡清醒。”
耶稣布：“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是，像还在做梦。”
……
……
说实在的，能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下山，比走路可轻松太多了，只是这条路算不上好，颠来颠去，佩拉坐在后面摇摇晃晃的，即使有香克斯的披风垫着，也还是觉得屁股疼。
她努力调整着坐姿。
香克斯感觉到她在后面乱动，微微转头瞄了她一眼。
“佩佩？怎么了？不舒服吗？”
佩拉下意识摇摇头，又想到现在香克斯看不到自己的动作。
她伸出手指，在香克斯背上写下了“没有”，但她写字的动作大概是让香克斯觉得很痒，蹬着车都扭来扭去。
“等等等下，佩、佩佩！”
佩拉：？
她继续在香克斯的背上写着：怎么了？
“嘶……佩佩……”香克斯猛地直起腰，不让佩拉在他背上划来划去，他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了佩拉写了什么。
香克斯解释道：“这样，很、很很痒啊……”
声音越来越小。
佩拉歪着头看了看他的背。不说痒不痒，好像在背上写字的话，容易反应不过来她写了什么。
“哐啷”一声，车轮不知道碾过了什么东西，整辆车晃了晃。
佩拉连忙紧紧环抱住了香克斯的腰，稳住自己的位置。
“啊抱歉抱歉，没注意。”
佩拉干脆将脸贴在香克斯的背上再摇了摇头。忽然感觉这个动作有些似曾相识。
对了，以前在船上的时候，她也总是喜欢靠着大家睡觉，会有一种格外安心的感觉。
但现在，她身边……好像只剩下香克斯了。
如果有机会的话，果然还是好想去和大家再见一面。
不知道大家现在都在哪里。
要是雷利没有改变主意的话，他现在大概在香波地群岛。桑贝尔的话可能去了鱼人岛……
……
在佩拉胡思乱想的时候，香克斯这边被佩拉猛地一贴紧，下意识地又想直起腰往前挪，但这次被佩拉抓着，也挪不到哪里去。
紧接着，香克斯忽然感觉到佩拉的手顺势摸到了他的大腿上。
香克斯腿一抖：“佩佩？”
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佩拉只是在跟他的腿上写字。她在讲这段时间的经历。
“艾……斯？”
香克斯轻笑了一声：“原来……是男孩子啊。”
佩拉接着贴过去在他的大腿上写着什么。
第一次第二次，香克斯总想躲。但随着慢慢读懂佩拉写的意思，他不自觉地放慢了脚上的动作，开始悠闲地和她聊起来这些年的经历。
“是吗？哈哈哈哈艾斯以后一定和船长一个样。”
“露玖桑是不是很头疼？”
“好啊，我们都过得不错，他们肯定在世界各地过得更好。安心，只要在大海上，一定会见面的。”
“雷利桑？对了，他是说过要去香波地岛……”
“我们佩佩也越来越厉害了……好啊，等下回去给我看看你的进步。”
“我吗？我这几年……好像也没做什么，但是确实经历了很多有趣的事情，佩佩想听吗？”
“哈哈哈哈，其实我刚离开巴苔里拉岛不久，就遇到了风暴……”
……
两个人聊着天，不知不觉间很快到了镇上。香克斯找了个地方停好自行车，拉着佩拉的手往镇上最有名的那家“嘿咻熊猫”走去。
还没走近，就已经看到了不少游客正在附近参观游玩。
佩拉一抬头，「DOSKOI PANDA」几个大字正印在屋顶上的旗子上被风吹得“哗啦哗啦”响。
看起来好像是一个以熊猫人为主要标志的店。而且这个品牌一定非常大，佩拉目之所及，几乎附近所有的店铺都有这个熊猫的标志。
“先去买两双鞋子……”香克斯看了看周围，“然后还要准备一些衣服，伟大航路上的天气可不好说。”
“你忘记以前跟着船长的时候，上午晴天，下午下冰雹的日子……啊，找到了！”
香克斯说着，一手牵着佩拉往店里走去。
现在这个时间，差不多是游客下船的时候，店里人来人往的，销售员也没有空一个一个服务。这样倒是让佩拉自在很多。
她真的很怕那种一进店里，就有店员迎上来问她需要些什么的感觉。这只会让她想转头立刻离开。
“佩佩，这个？”
香克斯蹲在一边指了指几个款式。
佩拉看了一眼，摇摇头。如果一样要买鞋子的话，她更想要那种方便出行，也方便穿梭在树林草地间的短靴。
她环视了一圈，指了指摆在一边的冒险专栏。
吃不准要什么款式的，干脆让香克斯帮她选了几个颜色，不过在挣扎过后，佩拉还是放弃了好看的白色，选择了棕色。
“白色吧，不是喜欢白色的吗？”
佩拉：容易、脏、不好洗。
香克斯摆摆手，蹲下身将白色的短靴放在她脚边让她试试。
佩拉有些犹豫，她对这种清洗的工作不太在行，她会洗不干净。又怕到时候穿脏了，香克斯会直接帮她扔了买新的。
有钱也不能这么用吧。
“担心什么？脏了我会帮你洗的。”
佩拉：？等下，昨天可不是这样说的。
她指了指现在脚上穿着的那双被他说太脏了要换掉的鞋子：这双呢？
香克斯：“……”
他扯开了话题：“那就白色和棕色都买一双？”
一边说着一边找来了销售员，将棕色的鞋子包了起来，白色的直接放在她的脚边让她换新的。
佩拉：？
除此之外，香克斯还拉着佩拉选了好几身新的衣服裙子，连同包包都换了新的。
于是等佩拉离开店里的时候，整个人从头到脚已经被换了个遍，全都是香克斯为她新买的。
并且出来了才得知，香克斯刚才一共消费了将近70w贝利，而这里一件普通的短袖竟然就要1w贝利。
不如抢钱。
比海贼还海贼。
佩拉离开店的时候还没缓过来，她震惊地拉了拉香克斯的袖子，把香克斯卷在胳膊肘上的衬衫袖子都拉下来了一边。
佩拉：当海贼、这么、有钱吗？
她想起来当时罗杰给她们留下的那笔多到他们都没敢用的财富。
要知道她在岛上就为了那么一咪咪的佣金，都要砍一下午的柴。
香克斯看到佩拉震惊的样子，有些好笑，他矮下身子：“佩佩，怎么说，我也是个海贼啊……”
他说着，掏了掏自己的口袋，掏出了一个小钱袋，塞进了佩拉手里。
这个画面…莫名地熟悉。
她接过袋子打开一看，果然是金币，但是这次里面还有不少贝利，大概是因为金币得去换金所换，用起来太麻烦了。
佩拉推拒绝道：我、自己有。
而且是离开前露玖给的一大笔。
不过香克斯这次和小时候不一样，他坚持着要全部塞给佩拉，还帮她直接塞进了新买的包里。
“露玖桑的是露玖桑的，我的是我的。”
佩拉想了想还是收下了。别的不说，如果按照香克斯这种用法，没多久就会霍霍完的，现在放在她这里，就当帮他管理一下财物了。
香克斯说着，提了提手上的好几个袋子，腾出手想将自己滑下去的袖子卷上去，可动作有些不便，衬衫的袖子都让他卷得皱巴巴的。
佩拉看不下去，拿开他的手，自己低下头，抓着他的胳膊，上手帮他重新卷了起来。
卷着卷着，佩拉的视线实在是忍不住往他红色的腰带上面飘。
真的不能……换一身打扮吗？
佩拉看着香克斯比划着：给你、买衣服？
香克斯正看着自己被重新卷好的袖子发呆。
佩拉：？
她拍了拍香克斯的胳膊，他才忽然惊醒过来一样问佩拉“怎么了”。
“咳咳咳，什么？”
佩拉：给你、买衣服。
香克斯看了看自己：“我？我的衣服够了。”
佩拉的视线挪到腰带上，忍无可忍地摇了摇头，拽着香克斯的腰带就找了一家男装店，推着香克斯往里走。
在香克斯选了好几款喜欢的白衬衫后，佩拉把他那根奇怪的用来固定武器的腰带扯掉，让他换成了黑色。
“佩佩，这个呢？”
香克斯拿起一条暗红色的休闲裤，就像他小时候穿过的那条那样。
获得了佩拉的点头，香克斯才准备将看中的衣服裤子买下来。接着他将佩拉放在安静的小角落里，自己又不知道买了些什么东西，逛了好几分钟才回来准备结账。
然而在结账的位子，店员清算完后，香克斯却转头看向了佩拉。
佩拉：？
香克斯语调很轻快：“佩佩，我没有钱了。”
听起来好像还挺自豪。
佩拉连忙翻出包里的钱袋子，在店员奇怪的眼神中，她快速地数出贝利放在了柜台上，拽着香克斯离开了。
在他们买完东西离开“嘿咻熊猫”以时，已经差不多临近中午。
外面的游客越来越多，各个餐饮店里坐满了人。
两个人最后决定还是回酒馆以后再吃，正好给同伴们带点吃的回去。
香克斯左右看了看，跑去买了一袋子可丽饼，拿出一个，用纸袋包好塞给了佩拉，让她在路上吃。
“佩佩，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佩拉看着手里的可丽饼，摇了摇头。她看着香克斯问：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香克斯想了想，忽然说：“想听佩佩叫我的名字。”
佩拉：？
佩拉无言地用眼神拒绝了香克斯。
香克斯也没说什么，只是拢了拢手里的一堆袋子，全部塞到自己一只手上。
他腾出左手，伸向佩拉。
“好了，一起回去吧。”
佩拉低头看了看伸向她的手，抬头看了看香克斯。
她将自己的手放到了香克斯的手里。
就在这一刻，佩拉终于有了一种“啊我找到香克斯了，我又要和香克斯一起冒险了”的实感。
她紧了紧自己的手。
“佩佩？”
佩拉摇了摇头，笑着拉着他往停自行车的地方走去。
*
另一边，喝多了睡到快下午的几个人，伸着懒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莱姆琼斯和耶稣布已经坐在酒吧门口张望什么了。
“看什么呢？”宾治挠了挠头走出来。
莱姆琼斯：“看头儿。”
宾治：“？”
宾治探出头看了一眼，停顿了一下，也并排坐在了莱姆琼斯的旁边。
贝克曼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三个人堵在门口。
“干什么呢？”
三个人头也不回，指了指前面。
贝克曼探出头。
前面是刚回来的香克斯和佩拉。香克斯正低着头，压着嘴角的笑，让佩拉帮他擦汗。
耶稣布托着下巴：“啧。”
莱姆琼斯幽幽地转过头看向贝克曼：“我说，我们以后每天都要看这个吗？”
第037章 37（加更）（修bug）
“呜啊……头儿你怎么这么早啊。”
拉奇·鲁今天起得很早, 不过他是为了跟几个同伴去镇上采购物资，他们休息够了，过两天就要准备重新出航了。
他刚走出酒馆, 就看到站在酒馆外面的香克斯正用外面的橡胶水管对着自己的脑袋一顿冲, 然后用肩膀上的白毛巾擦了擦头发。
溅起来的水花让他大半件衬衫, 还有裤腿都湿了。
听到拉奇的声音, 他随意地用手指将头发抓到脑后, 才看过去。
“嗯？鲁, 你怎么也这么早……哦对, 等下你们要去镇上补充物资……”
香克斯抓起毛巾胡乱地搓了搓头发, 一头红发顿时乱七八糟起来。
拉奇奇怪地看着香克斯湿哒哒的头发：“房间里不是有浴室吗？”
“嗯？佩佩在我房间里睡觉, 我怕吵醒她。”
拉奇：“？”
香克斯：“？怎么了？”
拉奇犹豫了一下, 还是问了一嘴：“在你房间的床上？”
香克斯莫名其妙：“……睡觉……当然是在床上。”
拉奇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了，他按了按自己隐隐作痛的头，跟香克斯打了个招呼就转身去找一起采购的同伴了。
香克斯在背后探出头：“鲁！直接堆到后面的口岸吧，等下我们一起来搬。”
拉奇头也不回, 比了个手势，告诉他自己知道了。
香克斯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感觉差不多不滴水了, 就把毛巾搭在头上准备回房间看看佩拉醒了没。
可能是因为来到了不熟悉的新地方, 也可能是之前积攒的疲劳，佩拉这两天晚上睡不好, 早上又醒得特别早，导致精神有些萎靡。
即使这样了，佩拉还蠢蠢欲动想要给香克斯展示自己这段时间的进步。不过意料之中的, 被香克斯以她现在的状态不适合用咒言为理由拒绝了。
香克斯看她这样不是办法，只能硬拉着她到自己房间补觉。如果佩拉还像小时候那样的话, 有他坐在旁边陪着，一边帮她按着额头放松，应该会睡得好一点。
事实证明，伟岸的哥哥气息是最好的助眠药。香克斯满意地确认，佩拉在他身边果然睡得比一个人的时候安稳一些。
现在，一大早就洗完头的香克斯正擦着头发，轻手轻脚地回到了自己房间。
房间里，佩拉好像还没醒。
香克斯凑近帮她重新拉好被子，坐在床沿看了一会儿。
他伸手拈起佩拉的短发。不由得想到，如果想再留回以前那个长度，不知道要多久。
佩拉知道是香克斯在自己脸上蹭来蹭去，一伸手就将香克斯乱动的手抓住压在了床上。
但是现在这个点她还很困，只看了香克斯一眼，就又闭上眼睛，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抱歉，吵醒你了。”香克斯轻声道歉，等佩拉又安静睡着了，才小心地将自己的手拿回来。
趁着佩拉还没醒，香克斯习惯性地拿起小刀准备去卫生间把脸上又冒出来的胡茬子清理干净，却在举起刀的一瞬间，犹豫了一下又放下了手。
……
当佩拉清醒过来，一下掀开被子坐起来的时候，香克斯正坐在前面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份报纸看。
看到佩拉醒了，他放下报纸走了过去。
“醒了？睡得还好吗？”
佩拉点头。
“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佩拉摇头。
她顺了顺自己的头发，忽然想起来香克斯答应自己的事情。
佩拉：给你、看……
香克斯把佩拉比划个不停的两只手同时抓在左手里，不让她继续打手语。腾出右手帮她顺了顺有两根睡得飞起来的头发。
“总要先吃饱。”
他说着，拉着佩拉的手放到自己下巴处，蹭了两下。
佩拉：？
佩拉挣开香克斯的手，上手摸了摸他的下巴。
男人的胡茬子是按小时生长的吗？
香克斯像是后知后觉地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扎手吗？”
“那你先去洗漱，我等下刮。”
佩拉点点头，掀开被子下床准备回自己房间洗漱，却被香克斯直接推进了卫生间里，台面上，她的洗漱用品也整整齐齐地摆好了。
佩拉拿起自己的牙刷看了看，又看了看满脸求表扬的香克斯。
佩拉：谢、谢。
不得不说，睡饱了以后，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佩拉捏了捏拳头，感觉现在自己能一拳头打晕一头海王类。
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和香克斯展示她的新能力。
快速地洗了一把脸，佩拉扬着笑脸出来，正好看到香克斯正对着窗户，拿着把小刀给自己刮胡茬子。
佩拉走过去抓住他的手腕。
“嗯？佩佩？”
佩拉：我去、借……
佩拉的手顿了一下，剃须刀该怎么说……？她只能用手指划了划香克斯的下巴。
还好香克斯对于「佩拉语」已经相当熟悉了，他立刻明白了佩拉的意思。
“啊，问贝克借剃须刀是吗？”他摇摇头，“不用了。”
香克斯走到沙发边，从一个袋子里掏出了一把新的剃须刀。
“上次出去买衣服的时候，我已经顺便买好了。”
他看着手里的剃须刀，一脸苦恼地说：“啊……不过我不太习惯这种，还是这个适合我……”
说着挥了挥手里的小刀。
佩拉的眉头顿时就拧了起来。
她拿过香克斯手里的剃须刀，又拿走他的小刀放在桌上。拉着香克斯坐到沙发上，让他仰起头。
一副他不配合就要强制他配合的样子。
香克斯只能看起来很无奈地仰起头，脑袋靠在沙发背上，手也安分地放在腿两边。
大概是一回生二回熟，再加上之前就已经修整干净过了。这一次，佩拉只用了一两分钟就完成了香克斯的翻新工作。
她直起腰，满意地欣赏了一下香克斯的脸。
拍了拍香克斯的肩膀，香克斯一下睁开眼睛，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已经，好了？”
佩拉点点头，转身去冲洗剃须刀。
香克斯还在摸自己光滑的下巴，一边看着佩拉的背影念叨：“这么快？”
走出来的佩拉没听清香克斯在说什么，歪着头露出疑问的表情。
香克斯连忙笑着说：“没什么，走吧，去填饱肚子。”
……
……
酒馆里即使只有他们海贼团的人，依然热闹得要命。
看到香克斯带着佩拉下楼了，不少同伴扬着手里的卷饼跟佩拉打招呼。
“哟，佩拉妹妹，早上好！”
“今天的佩拉妹妹也很漂亮呢。”
“来吃早饭吗？今天这个卷饼特别香，妹妹酱来一个吗？”
不知道为什么，这群家伙放着简单的“佩拉”不叫，总是选择叫她一长串的“佩拉妹妹”，或者“妹妹酱”。
香克斯和佩拉坐到了中间的桌子边上，香克斯往她手里塞了一个卷饼，自己翘着腿和坐在旁边的贝克曼说起准备出航的事情。
贝克曼：“这几天天气都不错，随时可以出航。”
香克斯点点头：“那就后天吧，正好这两天把物资准备好。记录指针怎么样了，斯内克？”
右胳膊上有着红龙纹身的本迪克·斯内克坐在隔壁的桌子上，他手上戴着个记录指针，低头看了一眼开口道：“早就准备好了，我们在岛上也呆了也有三四周了，准备十个指针都够了。”
又胖又魁梧的拉奇·鲁手里正拿着一块巨大的肉，一边咬一边含糊不清地说：“老大，物资也差不多了，已经搬到后面的口岸了，就是还没有运上船。”
耶稣布瞄了一眼安静吃饼的佩拉。
“不过伟大航路的天气可不好，佩拉妹妹要不要再休息两天，养足精神，不然一下子……”
香克斯一听拍着大腿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说什么呢，佩佩以前就跟我是一条船上的人。”
贝克曼眼神看向佩拉：“一条船？那艘船吗？”
“当然了。”
贝克曼笑了一声：“难怪以前没听你提起过有个妹妹，关于那条船上的人，确实不太好多说…”
香克斯闻言不置可否，转而摸了摸佩拉的头，忽然说：“我的妹妹可是很厉害的。”
香克斯满脸得意的样子，让拉奇停下了嘴里的咀嚼动作，忽然就想起来今天一早跑出来凉水冲头的他了。
“鲁？想什么呢？”
“嗯？没什么，就是觉得……哎没什么。”
“？”
佩拉安静地听着他们聊天，怎么说呢？听他们在这里开怀大笑的样子，竟然给她一种回到了和罗杰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的感觉。
让她即使面对这么多陌生人，也不会觉得特别局促。
香克斯聊开心了，笑得前仰后合的，动作幅度一大，他腰上别着的刀动了动，戳到了佩拉的小腿。
佩拉饶有兴趣地握住了刀扯了扯，香克斯看佩拉感兴趣，拿下格里芬放到她腿上。
佩拉把手里的饼塞到香克斯手里，自己拔出格里芬欣赏。
香克斯：“？”
格里芬的外表还挺朴素，但是刀刃看起来很锋利。反正一看就比大斧头好用！
佩拉握了握刀柄。握着有些不舒服，和她的虎口位置不太契合。
不过相比而言，佩拉好像更喜欢能直接接触的攻击方式。之前露玖总是让她戴着手套再拿斧子，可是隔着什么东西的话，她就有一种控制不好力道的感觉。
“想（嚼嚼嚼）试试（嚼嚼嚼）吗？”
佩拉点点头，抬头看向香克斯，他正腮帮子鼓鼓的在吃什么。
佩拉：？
佩拉抬起手迟疑地比划着：我、那么大、一个、饼呢？
香克斯咀嚼的动作停了下来。
佩拉默默地放下了手，叹了口气。
香克斯无辜地继续嚼了嚼，咽下去。
“好了，我们先去搬物资了。”拉奇站了起来，拽起旁边还在吃的莱姆琼斯就要往外走。
“诶？等下，我还没吃完……喂！”莱姆琼斯连忙又一手抓了一个饼才被拉奇拖着往外走。
香克斯也拍了拍手上的渣渣，把格里芬别回腰上。
“走吧，我们也去帮忙。”他转过头看向佩拉，“佩佩一起吗？”
当然要去。
佩拉想去看香克斯的船很久了。
她连忙戴好口罩，起身跟在了大家的身后。
*
香克斯说，他们的雷德佛斯号就停在口岸边，是一艘很大的船。
「Red Force」？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
一行人还没走到口岸的时候，佩拉就远远地看到了船的桅杆。桅杆顶上挂着海贼旗，是一个背后有两把刀的骷髅头形象，巨大的船帆上面好像也绘制了这个图案。现在船帆卷起着，看不清样子。
佩拉快走两步，站到了高坡上往下看。
雷德佛斯号就停在下面不远处的口岸处。船边还堆着不少木箱，看起来是之前他们采购好的物资。
这确实是一艘巨大的船。光看船头那个巨大的龙头造型，就让佩拉有些惊叹。
“采购了真不少啊。”香克斯走到佩拉旁边，张望着下面的物资。
“走了，下去了。”
说着香克斯就拉着佩拉的手一把把她抱了起来。
佩拉一把抓住香克斯的衣领：？
香克斯：“？”
佩拉：我自己、可以。
香克斯有些失望地放下佩拉：“那好吧。”
佩拉后退两步，将力量集中到脚下，屈膝一跳，瞬间整个人往船上的桅杆上跃去，稳稳地站在了细细的桅杆上。
这是她在巴苔里拉岛上砍柴的时候慢慢学会的。或者是手上，或者是腿上，只要心里想着集中力量，她就可以有很强的爆发力。
她扶着主桅杆，低头扫视了一眼这艘巨大的雷德佛斯号的外观，才转身叉腰看向香克斯，比了一个大拇指。
看着佩拉的手势，香克斯忽然笑了起来。他明白，佩拉是在告诉他，她现在已经可以运用自己的能力了。
如果……如果罗杰船长还活着，看到佩拉现在活力满满的样子，相信也会很高兴。
香克斯也不停留，脚下用力，跳到了佩拉的旁边，拉着她坐在了桅杆上。
“怎么样？”
佩拉：好看。
“哈哈哈哈哈，佩佩，我说过，我们会坐着自己的海贼船去那里看看的。”
香克斯伸手握住了佩拉放在膝盖上的手——好像自从重逢以后，他就特别喜欢摸索佩拉的手心。
“在环游整个伟大航路以后。”
每次听香克斯说之后的计划，佩拉的脑子里总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各种想象。大概是因为，香克斯说过的事情，都会一一实现。
ONE PIECE啊……这也是她这次离开露玖他们，马不停蹄赶来找香克斯的原因之一。
罗杰抛下他们自首的真正原因，还有所谓的“D的时代”，会不会也藏在那里？
佩拉想了想，忽然想起了她收集的香克斯成名以来的报纸上，几乎每一张都是在报道香克斯打赢了谁，或者是挑灭了哪里的。
她抽回了手打着手语：但是、我、不想、打架。
并不是说害怕战斗。
她在这些年里，能用武力解决的事情那已经是最简单的事情了。
只是艾斯还小，她不希望哪天艾斯会惊喜地指着报纸上她的照片去找露玖，而照片旁边的配字说她是一个穷凶极恶的海贼。
艾斯未来要做什么，应该在他长大后慢慢抉择，不应该受到她或者是罗杰的影响。可以的话，能平平安安地做一个普通人也很好。
看到佩拉的手语，香克斯反而好像很高兴，他弯起眼睛看向佩拉。
“好，你不喜欢的事情，就不做。”
……
桅杆下，红发海贼团的船员们正在兢兢业业地搬运着物资木箱，堆放在甲板上。
只有莱姆琼斯嘴里叼着一根草蹲在船舷上。
拉奇探过头看他：“你干什么呢？”
贝克曼坐在搬好的木箱上，吐了个烟圈：“他？他在看那个说要来帮忙的人什么时候才能下来帮忙。”
几个人一起仰头看向坐在桅杆上的香克斯和佩拉。
宾治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仰头感叹了一句：“兄妹感情真好啊……”
顿时，几双眼睛一起哀怨地看向了宾治。
宾治：？
第038章 38
“头儿, 你先带佩拉妹妹上船吧，搬完这几个就好了。”
香克斯看了看剩下没几个箱子了，便应了一声, 拉着佩拉往船上走去。
被香克斯按着好好休息了两天之后, 今天的佩拉格外精神饱满。
红发海贼团也正式迎来了新的启航。
“好了, 起锚了！”
“头儿, 全部准备好了。”
“老大, 扬帆了！”
佩拉抬头看过去, 莱姆琼斯和宾治已经跳上了桅杆, 手上抓着绑船帆的绳子。
“好。”
香克斯的声音从船头传来, 佩拉循声看过去的时候, 他正一展披风, 长腿跨在一个木箱子上。
“好了，兄弟们！”
“出航了！！”
“哦！！！”
随着香克斯的命令，起锚的起锚，扬帆的扬帆, 掌舵的掌舵。整艘船开始有条不紊地运行起来。
海风合适，航向正确, 一个浪头过来, 雷德佛斯号发出“吱呀”一声, 驶向了大海。
“出航咯——”
“哈哈哈哈哈哈出航！！”
在岛上休息了许久，船员们对于重新出航都万分期待。现在一个两个勾肩搭背, 在甲板上兴奋得蹦跶。
不说他们，佩拉的心里也有一阵激动。
这真的是久违多年的“出航”了。
只是没想到，这一次的“出航”是香克斯喊出来的。
“走了！去颠倒山！”
“哦——”
“去颠倒山以前, 在珍兽岛休息一下吧。”
“也好。”
……
颠倒山？
佩拉听露玖说过，伟大航路两边都有无风带, 以及海王类，如果想要进入伟大航路，一般的海贼是要经过颠倒山进入航道的。
但是香克斯和她聊最近几年的经历的时候，他说过，他们已经去过不同的海域了。
那都有这个实力去各个不同海域了，为什么还要特意经过颠倒山进入伟大航路？直接穿过无风带进去，再跟着指针继续航行不就行了吗？
难道这么大一艘雷德佛斯号没有无风时的推进系统吗？或者是那边的海王类已经厉害到香克斯都无法对付了？
大概是佩拉的疑惑已经溢出来了，香克斯看着她都忍不住想笑。
“佩佩，想问我们为什么要特意去颠倒山？”
佩拉点头。
“为了见个老朋友。”香克斯说得有些神秘，“而且这一次，我们准备换一条航线重新进入伟大航路。”
佩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总之，就是要开始新的冒险了。”
香克斯看了看前面的海域，对贝克曼喊了一声：“贝克，后面交给你了。”
贝克曼对他抬了下手，香克斯便放心地拉着佩拉的手往船舱走去。
耶稣布放下望远镜，正好看到香克斯和佩拉消失的背影。
他随口问了一句：“嗯？老大带着佩拉妹妹去哪？”
贝克曼抬眼看了看：“船舱吧。”
“船舱……啊，那个空房间啊。”
耶稣布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幻了几次。
“那个头儿房间里面的一直上锁的房间？我还以为是头儿的藏宝室。”
他们都知道，船长的房间里还有一个房间，像一个套房一样。当初在建造这艘船的时候，香克斯特意要求的。不过没说过这个房间到底是用来做什么。
现在他们懂了。
贝克曼：“啧，说是藏宝室……也没错。”
耶稣布语气凉凉的：“兄妹感情真好啊……”
莱姆琼斯的语气也凉凉的：“啊，兄妹感情真好啊……”
贝克曼拿下嘴里叼着的烟，忽然轻笑出声。
看到几个人看向他以后，他才神秘兮兮地说：“你们不觉得很有趣吗？兄妹……喏。”
贝克曼抬了抬下巴，众人随着他的动作看过去，正好看到香克斯一脸得意地低着头凑在佩拉耳边说些什么，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又被佩拉用手抵着脸推远了。
即使这样，他还是一脸傻笑的样子，将佩拉的手握住以后，又继续凑了上去。
耶稣布捏着下巴看过去：“你要这么说的话，是挺有意思的。”
莱姆琼斯有些懵：“喂，你们猜什么谜语呢？”
耶稣布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莱姆琼斯：“？”
*
雷德佛斯号的航行速度很快，没多久，就已经远远地甩开了玻璃珠岛，连岛上那个特别高的玻璃珠造型的建筑都已经瞧不见了。
船员们一开始启航的兴奋感也逐渐减弱了。他们开始三三两两地窝在甲板上打牌、聊天。
这样毫无顾虑的悠闲的生活，也让佩拉觉得十分惬意。她现在穿着一身白裙子，脚上踩着一双休闲凉鞋，正坐在船舷上，脚下的波浪击打在船身上，时不时溅起的海水会打湿她的大腿和鞋子。
从今天开始，她竟然就要出发去新的旅途了。
不想让海水弄湿裙子，又很喜欢这个位置，于是佩拉把白裙子的摆边卷到了大腿上，伸手打了个结，还挺有特色的。
哦对，这条白裙子也是香克斯买的，说是和她的珍珠很配。
“哗啦”一声，忽然一阵大风，让船下的浪大了起来，佩拉连忙抓紧了船舷，以免自己掉下去。
“佩拉妹妹。”坐在一边的头上扎个揪揪的男人忽然走向了佩拉，手搭在船舷上，指了指佩拉脚下的大浪。
佩拉侧头看了看，她记得，他好像是船医本乡？
“这段海域浪比较大，你小心掉下去。”
是来提醒她注意安全的。
佩拉看着他点了点头，伸出大拇指对他弯了两下。
本乡：？
“佩佩在跟你说谢谢。”
身后传来声音，本乡转头看过去，正好看到香克斯正在帮佩拉捡起鞋子，摆放到一边。
“hola，佩佩，该下来了。”香克斯说着走上前，从后环抱住佩拉的腿，又把她整个人端起来，放到了甲板上的木箱子上。
香克斯蹲在佩拉面前，把被佩拉卷起来的裙子解开，放下了裙摆。
“本乡说得对，你还没学会游泳吧。”
佩拉：我、不会、掉下去。
香克斯笑着点头：“但是我们会担心你。”
佩拉停下了手。
佩拉拉了拉口罩。
还好有戴口罩，不然她脸上的红晕一定会让香克斯盯着看个不停。
香克斯：“佩佩，你脸红了？”
佩拉一抬头就看到香克斯蹲在那，歪着头要看她的脸。
她两只手捧着香克斯的头，扭到了一边。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香克斯长大以后……还没有小时候的他沉稳。
明明以前的香克斯总像个大人一样照顾她。
现在的香克斯怎么反而像个十几岁的小孩。
被捏着脸的香克斯也不躲，只是龇牙咧嘴地说着“我错了不看了”。
佩拉怕真的弄疼他，也只好松开了手。然而她松手的时候，香克斯反而握住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佩拉：？
“佩佩，以后我教你游泳吧？”
香克斯看着佩拉，语气认真，听起来好像是想教她很久了。
佩拉愣了一下，她知道出航的时候学一下游泳是很有必要的，但是她对于游泳这方面，就和料理一样，怎么学都很蹩脚。
就算动作会了，如果真的掉进水里了，她可能还是不会，而且在水里的感觉非常难受，佩拉有些抗拒。
香克斯看佩拉琢磨不定的样子，接着说：“慢慢来？总能学会的。”
如果不是之前的分别，香克斯一定会优先教会佩拉游泳，不然在海上太过危险了。
佩拉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看佩拉答应下来，香克斯才开始和佩拉说说能力进步的事情。
“说起来，佩佩，你对自己能力的感觉，再详细一点告诉我吧。”
……
“喂……喂！本乡！”听到身后忽然有人用气声喊着自己，本乡扭过头看去。
“嗯？”背后是对他疯狂招手的耶稣布。
他下意识走了过去，还没走近，就被旁边的莱姆琼斯一把勾住脖子往一边走去。
耶稣布站在一边轻声说：“我说你，看不懂这个气氛吗？还站在那干嘛？”
本乡：“？”
莱姆琼斯歪着嘴，嫌弃地对他背后努嘴。
本乡回头看过去。
一个蹲在那喜笑颜开抓着佩拉的手不放的香克斯，还有一个竟然完全没有不耐烦，乖乖坐在那听他说话的佩拉。
真是一个很温馨的画面。
本乡默默地转过身。
……
“船怎么样？”
香克斯松开佩拉的手，站起身，仰头看向正在操作船的同伴们。
“好了，接下来只要盯着点航线，顺着风平稳行驶就行了。”宾治松开船舵，靠在栏杆上往下喊道。
航海士本迪克·斯内克也收回了望远镜，心情愉悦：“今天的天气也不错，适合出航。”
“这样啊……”
香克斯勾起嘴角，看向了贝克曼。
贝克曼会意地起身拿出了一桶酒。
香克斯转头面向同伴们：“既然已经正式启航了……那我该重新介绍一下我们的新同伴。”
看到香克斯的表情认真起来了，原本零零散散的船员们纷纷放下手头的事情，聚了过来，眼神看向香克斯。
每一个加入海贼团的同伴，都需要船长的宣布和首肯。
但之前在酒馆里驻扎的时候，香克斯只是简单说了一下他的妹妹佩拉“会跟他们一起出航”，并没有跟船员好好介绍她作为同伴的加入。
一是因为还没有正式启航，二是佩拉的能力强归强，但限制性也很大，不能让多余的人听到，以免能力信息泄露，三是佩拉赶路辛苦一直没能找到一个正式的场合介绍。
所以佩拉不了解同伴们，同伴们也不了解佩拉，或许更多的是以为佩拉只是作为妹妹跟着香克斯出航而已，两边全靠一个香克斯维系。
而现在，船已经驶向了航道，大家也都能聚过来了。因此，香克斯准备正式宣布佩拉将以同伴的身份，加入红发海贼团。
“佩佩。”
听到香克斯的声音，佩拉立刻站了起来，走到他的身边。他的手挪到她的肩背上，轻轻地往前推了推。
一次性收获了这么多的视线，佩拉的手下意识地去抓香克斯的衣服，又硬生生收了回来，抓了抓自己的裙子。
“正式介绍一下，我们的新同伴，佩拉。”
听到这，佩拉看了香克斯一眼，她好像很久没听过香克斯这么正经地喊她的名字了。
“佩拉的能力比较特殊，所以平时不能说话，不然很可能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至于是什么能力……”香克斯说着，扫视了一圈同伴们。
欣赏着船员们投来的好奇的眼神，香克斯咧开嘴笑了起来：“总之是能让你们大吃一惊的能力哈哈哈哈哈哈哈。先不告诉你们了哈哈哈哈哈。”
屏息凝神等着香克斯介绍的家伙们，一听他卖关子的样子，顿时憋不住表情了，纷纷臭着脸指着香克斯。
“喂！老大！”
“头儿！”
被吊足了胃口，船员们的眼神已经能直接刀他了。
香克斯趴在佩拉的肩头笑了起来，伸手从贝克曼手里接过酒杯。
贝克曼带了个头：“那么，为了欢迎新同伴——”
佩拉紧张地抿了抿嘴，头一回经历这种场面的佩拉都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香克斯马上接上：“开宴会吧哈哈哈哈哈哈！”
“好！！开宴会啦——”
“干杯！！！！”
“哈哈哈哈哈终于等到船平稳了，宴会宴会！”
原本很紧张的佩拉：？
她看着飞快进入宴会状态的同伴们，搬美食的，掏酒的，布置餐桌桌布的……
她又转头看向带头嗨起来的香克斯。
果然，欢迎她……只是个开宴会的借口吧？
“佩佩！欢迎加入我的海贼团！”
香克斯的手搭在佩拉的肩膀上，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杯酒，就要跟同伴们干杯。
刚举起酒杯，就看到了佩拉眯起的眼睛。
“……我不喝了……”他默默地放下了酒杯。
其他喝得痛快的同伴们，看到一点都不痛快的香克斯，反而高兴得不行。
“啊，头儿也有今天。”
“哈哈哈哈哈哈哈。”
贝克曼端着酒杯刚想跟香克斯干杯，转过头就将酒杯碰上了拉奇的。
“嗯，这酒真不错。”
“特别香醇对吧，我可是精挑细选过的。”
“可惜有人喝不上了。”
“是啊，太可惜咯。”
香克斯转头偷偷看了一眼佩拉。
佩拉也意有所感地侧过头看他。
“……佩佩，我真的不会喝的……真的……”
第039章 39
时隔多年重新坐上海贼船, 说不激动是不可能的。船上的欢迎宴会就持续了两天两夜，导致香克斯特意为佩拉准备的房间，这两天都无人入住。
第一二天佩拉还需要坐在香克斯的旁边才能安心一点, 到第二天晚上的时候, 她已经会主动凑到他们身边听他们讲故事了。
船上的二把手贝克曼看佩拉感兴趣, 主动聊起了他们海贼团在这几年里遇到的有意思的事情。
贝克曼的聊天方式和香克斯完全不一样, 明明有一些是她已经在香克斯那里听过的, 可是从贝克曼的嘴里说出来, 就是更加有趣。也不会给她一种见到不𝔀.𝓵熟的人的局促感。
于是在香克斯难以置信的眼神中, 佩拉拖了个木箱, 从他身边, 挪到了贝克曼的旁边。
贝克曼的话停顿了一下, 余光看了香克斯一眼，又看了满眼好奇的佩拉，掐灭了手里的烟。
“很感兴趣？”
佩拉点头。
贝克曼笑了笑，接着说着后面的事情。也不是单纯讲故事, 他一边说，同伴们一边被勾起回忆,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加入, 佩拉也听到了不同人角度下的不同经历。
要说伟大航路, 她跟着罗杰他们也算是航行了一两年的时间，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没落下。然而没想到, 香克斯他们的冒险和当年她所经历过的根本不一样。
佩拉格外喜欢听他们讲这些故事，即使有的已经听过了。
但她也格外容易听困了。
看到佩拉安静地抱着膝盖歪着头打瞌睡，坐在对面的拉奇·鲁对其他还闹哄哄的家伙们“嘘”了一声。大家不由得放低了音量, 齐齐看向香克斯。
香克斯走了过来，他刚将好几个木箱子拼在了一起, 上面还铺好了薄被子。
看着佩拉的样子，他有些无奈：“果然，最后还是只听了个开头就睡着了……”
说着，将佩拉抱起来，放到了木箱子上面，像卷饼一样用被子把她裹了起来。看佩拉睡得挺好的，香克斯摸了摸她的头发，起身坐到了刚才她的位子上。
香克斯想过，佩拉估计听故事会听睡着，只是没想到，依然只是听个开头就睡着了。
他看了看压低声音的同伴们，又看了看睡得很安稳的佩拉。
按以前的经验来说，同伴们开宴会时吵闹的声音对佩拉来讲应该反而是助眠的，她在这方面也算是身经百战了，如果这几年里没变的话——
现在看起来好像确实没变。
他脑子里不由得想起以前佩拉趴倒在罗杰船长膝盖上睡着的样子。他们后来吵翻天了，佩拉都没醒。这么一想，那时候，他和巴基也完全没醒。
他没忍住轻笑出声，连连摆手：“你们继续，放心，不会被吵醒的。”
贝克曼回头看了一眼：“看起来以前也是这样？”
香克斯挠挠头：“小时候就是这样。”
原本讲故事讲得热火朝天的一群人，看到佩拉睡了以后，倒反过来开始好奇佩拉的事情了，当然最先要确认的当然是血缘关系。
香克斯对于佩拉只说了是“妹妹”，虽然光看长相他们就都知道佩拉和香克斯多半没有血缘，但看着他们平时的相处方式，再想想还没从香克斯嘴里听到确切的回答还是有些…
总之就是有些怪怪的。
香克斯听到他们的问题，拍着大腿笑个不停。
“亲兄妹？当然不可能。我们怎么看都不像吧？”
“佩佩是罗杰船长在大海上救回来的。”
“她比较内向，当时我光是为了让她在我面前大胆地摘下口罩，就花了很久。”
有人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他们想起来佩拉脸上的那个奇怪的纹身，还有她总是戴口罩的样子。
“放心，头儿你的妹妹就是我们的妹妹。”
“哈哈哈哈哈你还是省省吧，就你这个样子，佩拉妹妹没有躲着你走就很好了。”
“喂，说什么呢！”
“哈哈哈哈哈。”
说着说着，几个人又闹腾起来。
好了，现在真从香克斯嘴里确认了这件事以后，船上好几个人都觉得问出这个问题的自己好笑。
然而笑着笑着，他们恍惚间又接着陷入了更深的沉思。
香克斯没注意他们的反应，他托着下巴，侧过头看了一眼佩拉：“哈哈哈其他的都不重要，反正佩佩永远是我的妹妹。”
耶稣布歪着头拧着眉毛，迟疑地问：“……妹妹？永、永远？”
“当然。”
话题并没有继续下去，因为耶稣布有些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后凑到了大家中间继续喝酒。
而其他的几个人一时兴起聊到了什么海军什么海贼团的，现在正碰了一杯，又开始勾肩搭背跳舞。
不过他们看到佩拉，还是收敛了些声音。
莱姆琼斯趁机端着一杯酒凑到香克斯旁边。
他小声递过了杯子，意思很明显：“嘘。老大？”
香克斯的眼睛盯着酒杯，手却把杯子挡了回去。
“还是算了。”
“怕佩拉妹妹生气？”
“佩佩不会生我的气。”
“？”
莱姆琼斯被对话噎住，一时也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骂骂咧咧地端着酒杯和其他人干杯去了。
过了一会儿，贝克曼又重新点起了一根烟，火星若隐若现。
他用余光看向香克斯：“……挺好的。”
正在被同伴用酒引诱的香克斯：“？”
*
佩拉这一觉确实睡得很香，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入目就是红色的后脑勺。
香克斯正席地而坐，背靠着木箱子，手撑着头，看起来也睡着了。
佩拉看了几眼面前的后脑勺，醒了醒神，坐了起来。
她往旁边看去，甲板上东倒西歪睡了一大片。看样子是开着宴会就睡着了。
不过船还在稳定航行。
佩拉仰头看过去，是宾治在掌舵，他肩膀上蹲着那只叫猛士达的猴子，已经挂在宾治的脖子上睡着了。她没有和他们接触过，只知道宾治和猛士达是一对好搭档。
看到佩拉醒了，宾治看过来，对她友好地笑了笑，算是打招呼了。佩拉也连忙端坐好，对着宾治点点头。
同样还没睡的，还有靠谱的航海士斯内克，他背靠着栏杆，目不斜视地看着远处的航线。
佩拉从箱子上爬起来，轻手轻脚地走到船舷边上，翻身坐了上去。
夜晚的海风吹在脸上，有些凉凉的，却很舒服。
海面上不知道有什么生物经过，时不时发出类似“吱吱啾啾”的叫声。佩拉忍不住跟着声音看过去，可惜太黑了，只能确定大概的方向。
肩膀上忽然盖上了什么，佩拉吓了一跳，连忙转头回去。紧接着，身后传来了她熟悉的声音。
“某种鲸鱼吧。”
香克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他正一手揉着自己的额头，一手将披风重新拉好——刚才佩拉一转身，刚披好的披风就滑下了她的肩膀。
佩拉扯了扯披风，向香克斯抱怨道：你、没有声音，吓我一跳。
香克斯笑了两声，毫无诚意地道了个歉，伸出手指了一个方向。
“在那里，看得清吗？”
佩拉顺着香克斯指的方向看过去，借着月光和海水的反光，隐约能看到什么拳头大的东西在水里起起伏伏。
佩拉有些好奇，就听见香克斯接着说：“等以后到了鱼人岛，运气好的话可以看到一群鲸鱼迁徙。”
佩拉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期待起来。
不过说到鱼人岛，她更加期待的是能不能在那里遇到桑贝尔。
她真的很想和以前的同伴，再见一面。
不过跟着香克斯一条船的话……可能得先等他们顺着这一条航线环游完伟大航路，才能腾出空了。
香克斯看佩拉忽然盯着海面不动了，他靠近了一些，放松自己身体，两只手撑在船舷上，搭在了佩拉的身体两边。
船舷很高，然而香克斯更高。所以这个姿势下，香克斯的下巴正好能靠到佩拉的脖子。他扭了扭身体，让自己的下巴靠在了佩拉的肩膀上。
“佩佩，怎么了？”
佩拉回过神，比划着：我、想去见、大家。
她的眼神里充满期待，香克斯因为她这句话仔细思考了一下，有些歉意地回答道：“这个或许……比较难。”
“如果有机会，我也很想和大家再坐在一起喝一杯。”
喝一杯？
佩拉动了动肩膀，让香克斯的下巴掉了下去。
香克斯马上改了口风：“喝一杯橙汁。”
不过不用香克斯说，佩拉也很清楚。先不说那群家伙一旦隐藏起来，想要找到他们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光是看航线，现在德佛斯号是跟着记录指针的磁力一路航行的，除非有确定的路线，还有永久指针，不然周围四海那么多的岛屿，未必能够一一找过去。
不对。
佩拉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她现在可是以一个大人的身体，在一艘真正的海贼船上，而且香克斯的同伴一定都很厉害。所以，她完全可以在这段时间里学好航海知识，然后自己出海。
伟大航路的两边有无风带和海王类，以她现在的能力，未必能控制好威力靠“吹飞”雷德佛斯号这么大一艘船穿越无风带，可要是她自己驾驶一艘小船……
区区无风带，区区海王类！
她以后大可以自己驾驶小船，一座一座小岛查过去。
佩拉的心情好起来了，眉眼间都是笑意。
香克斯不知道她想到什么了这么高兴，但看到佩拉这么高兴，他的心情也好起来了。
“想到什么了？”
佩拉兴奋地比划着：我、要学、航海。
“哈哈哈哈当然可以，斯内克可是最优秀的航海士。”
佩拉：这样、以后、我就可以、自己、航海了。
香克斯勾起的嘴角慢慢降了下来。
“自己出海……？”
佩拉点点头。
香克斯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就算是哥哥，她也不能总是依赖他。
香克斯的声音有些低沉：“怎么突然想到要自己出海了？”
佩拉比划着：想要、去找、大家。我的能力、可以……
等等，穿越无风带该怎么表示？
佩拉的手又僵在了空中。自从来到这里，她的手语能表达的意思太有限了，总是会忽然卡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清楚。
在佩拉思考怎么说的时候，香克斯忽然说：“佩佩，你刚才说我怎么过来没声音对吗？”
佩拉愣了一下，点点头。
“记得见闻色霸气吗？”
记得。
佩拉接着点头，听罗杰说过，她理解的是，这是一种类似于超强感知的能力。
想到这，佩拉忽然意识到，香克斯不止可以悄无声息地接近她，还可以在深夜看到这么远的鲸鱼。
这就是见闻色霸气？
佩拉被勾起了兴趣，侧过身看向香克斯。
佩拉：我能、学吗？
香克斯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理所当然地说：“当然可以。我教你。”
佩拉顿时激动起来。
她对这个词并不陌生。之前罗杰在教香克斯的时候，总是提到这个词，不过当时他说太危险了，并不让她和露玖旁观，在这之后…佩拉也没了深入了解霸气的机会了。
没想到，现在有机会跟香克斯学。
然而这时候，香克斯忽然露出了有些苦恼的表情。
在收获佩拉的疑惑的眼神后，他开口说：“但是学习霸气，是一个很长很长的过程……”
佩拉马上会意过来：我、可以！
如果能学会霸气，她去找同伴的机会就更大了。而且说不定以后还能去教给艾斯。
绝对要学会。
香克斯似乎是很满意佩拉的反应，他轻笑了两声，又很快收住笑意，将手抵在嘴边“咳咳”两声。
“要学霸气的话，你的基础能力还要先加强。”
“然后是体能。”
“同时，不要忘记你现在最强的咒言。”
“在锻炼到一定的水平以后，才可以开始霸气的修行。”
“嗯……可能要很多年。”
佩拉想了想，郑重地点点头。
香克斯当年好像也是练习了很多年，罗杰才让他开始学霸气的。
佩拉：我、一定、可以。
“而且修行最好一气呵成，中间断开的话，前面的积累就很容易浪费。”
佩拉用力点头：我、一天、都不会、断开。
她握紧拳头，忽然感觉自己对未来的方向更加明确了。
香克斯此时，终于大方地露出笑容，轻声说：
“那就最好了。”
*
于是，在隔天一大早，甲板上因为喝多了而头晕腿软的船员们，一睁眼就看到了佩拉手里拿着香克斯的格里芬，皱着眉头试手。
他们看不懂佩拉的手语，但靠听香克斯的话也能猜到他们的对话。
“格里芬的刀柄握不习惯是吗？容易脱手……”
“想要……等等，想要什么武器？”
“斧、斧子……？而且要……贾巴桑那种巨大的？”
佩拉点头，并且配合地做了几个劈砍的动作。
没有喝酒但是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的香克斯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小小一只的妹妹，选择武器的时候，不要格里芬那样的刀，也不要耶稣布那种枪。
她正在执着地问他要一把大斧子，而且是要一把和那个魁梧的贾巴使用的差不多大的斧子——那柄斧子都能有半个佩拉高了。
香克斯沉思了两秒以后：“佩佩，斧子会不会太笨重了……”
佩拉：顺手，攻击、强。
“……好，那等进了伟大航路，我再帮你去定一把。”
佩拉疑惑：仓库里、我看到、就有。
“不行。”
佩拉：？
香克斯知道应该按照佩拉自己的意思选择，就算是斧头，那也只是武器，用的人也很多，毕竟顺手好用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他还是有些难以想象佩拉手里拿着巨大的斧子追着人砍的样子。
他的记忆里，佩拉还是那个他出汗了，会拿着粉色的手帕为他擦汗；他下水去捞鱼，会穿着裙子站在岸边给他一个拥抱；他修行累倒在地，会用冰凉的手帮他降温的妹妹……
最终，香克斯妥协道：“至少刷成粉色的。”
“白色也行。”
第040章 40
粉色大斧子自然是没有的。
这茫茫大海, 上哪去找漆把斧子刷成粉色。
香克斯哭丧着脸跟其他人说出这个提议的时候，差点没被大家给他的唾沫星子淹死。
因为香克斯脸上写着不情不愿，动作磨磨蹭蹭的, 最后还是拉奇·鲁一声不响地帮佩拉找出了那柄大斧头, 顶着香克斯绝望的表情, 毫不动摇地塞进了佩拉的手里。
“佩拉妹妹, 小心, 这个还挺沉。”
佩拉接过来, 握在手里试了试。手感来说真的不算好, 头重脚轻显得有些笨重, 但是这不影响她兴致勃勃地拿着大斧头在手里晃荡。
可惜, 因为这一把斧头比她以前砍树用的那把大得多, 所以手柄粗细也好，斧头的大小也好，她光拿着怎么都不太适应。
最好能去砍点什么，找找手感。
佩拉还在仔细摩挲斧头的柄, 身后已经传来了香克斯的声音。
“佩佩。”
“把这个戴上。”
香克斯递给佩拉一副黑色的露指手套。看佩拉不太愿意接过去，他就直接上手帮佩拉把手套戴上。
佩拉抻了抻手指, 看了看手套, 试着重新握上了斧头。
果然, 一隔着东西，她就觉得手感很差。
她抬头看向香克斯, 试图让他把这东西拿掉，却遭到了香克斯的拒绝。
“不要还没开始训练，就先磨破手了。”
“还会长茧子。”
“长茧子更加影响你的手感。”
香克斯语速太快, 佩拉根本没机会插上嘴。不过他说的也很有道理。
于是佩拉也不拒绝香克斯的好意，她反复捏了捏拳头, 试图适应这副手套，来搭配斧子。
“老大，”二楼的斯内克指了指前面，“能看见岛了。”
“前面就是珍兽岛。”
香克斯应了一声，往前看去：“正好，去休整一下。”
宾治将船舵转向珍兽岛的方向：“嘿！记得再补充点物资，进了伟大航路，物资是永远不够的。”
耶稣布抱出来一个空了的木桶：“还得去补淡水……来帮忙，后面还有好几个空了的桶。”
他一句话，同伴们纷纷往仓库里面走去。剩下的人清点了一番甲板上的物资，把空箱子都堆到了船梯边上。
从玻璃珠岛出来，到珍兽岛，一共用了没几天，物资的消耗不大。
可不补白不补。
接下来就要过颠倒山去伟大航路了，谁知道下一顿吃什么？
看佩拉仍在挥斧头，香克斯抓住了佩拉的手。
“佩佩，很快要到岛上了，等下去岛上试，船上限制太多了。”
佩拉点点头。
她又扯了扯香克斯的胳膊：我还想、试试、范围。
以前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现在既然到了珍兽岛，那么只能对不起岛上的动物了，她想试试咒言“睡着吧”可控制的范围和数量。
香克斯远远地望了望那座不小的岛屿：“佩佩，要扩音贝吗？”
佩拉摇摇头，转而又点点头。
她刚想说想凭自己的能力试试，忽然想起来，如果动物没听见她的声音的话，岂不是白试了。
想到这，佩拉转身回房间去拿出了自己的扩音贝。
……
珍兽岛周围一带有不少礁石，雷德佛斯号太大了，没办法停靠太近，只能退而求其次停在了岛背面的低矮悬崖下。
这个位置除了上去有些麻烦，要爬上桅杆，顺着横桅杆走过去，其他的都很不错，是个视野开阔的好地方。
大家把空箱子和水桶搬到了悬崖边，就分工去岛上探索了——当然也有单纯跑去溜达的。
斯内克守了好几个大夜，实在懒得再去岛上了，就找了个木箱子，往悬崖边一坐，说要留下来守船，正好补一觉。
他都这么说了，原本都坐好了准备留守的本乡干脆利落地提着药箱站了起来，跟着大部队一起去岛上储备一些药材。
这是佩拉跟着香克斯他们出航后，登录的第一座岛。她手里拖着那柄大斧子，看起来已经跃跃欲试了。
因为斧子太大，一时没找到方便她固定在背上的绑带。佩拉又不想在没什么必要的情况下，还要在手上聚集力量提着这把沉重的斧子。
所以她选择抓着刀柄，把斧子拖在地上往前走。
走到哪，哪里就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子。
“刺啦刺啦刺啦…”
周围的同伴们实在忍不住用余光去关注佩拉的动作。
佩拉大概只有一米六的个子，配上这把巨大的斧子，本来就已经很违和了。
这不算什么，重点是她还要把斧头拖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摩擦声。
并且安静地、一声不响地跟在他们的身后。
让他们的耳朵里只能听见“沙拉沙拉”的脚步声和斧子划过地面的摩擦声。
总之就是有一种莫名的浑身一抖、背后一凉的感觉。
莱姆琼斯忍不住掏着直痒痒的耳朵往后退了两步，凑到佩拉旁边。
“那个，佩拉妹妹，不如我帮你拿？”
佩拉歪头看他，摇了摇头。
她拿得动，不需要别人帮忙。
佩拉的意思大家一眼都能看懂，耶稣布转头朝着莱姆琼斯揶揄：“哈哈哈哈哈要你多事，佩拉妹妹爱怎么拿就怎么拿。”
莱姆琼斯也不管他，接着问佩拉：“佩拉妹妹，你拿着这个要去做什么？”
佩拉停下来，把斧子靠在自己腿上，对莱姆琼斯比划了一个双手劈砍的动作。
他们还看不懂她的手语，不如直接做动作更加好懂。
“劈……柴吗？”
佩拉愣了一下，好像他这么说也行，便点了点头。
莱姆琼斯看了看佩拉的身板，下意识开口说：“这种事情，交给我们去做就好了。”
这一回，佩拉的表情也严肃起来。
她认真地打着手语：我、也可以。是、同伴。
她是真诚地要加入海贼团成为海贼的，所以她不想要大家只是把她当成香克斯的妹妹来照顾。
船上有一个像亲爹一样的操心怪哥哥就够了。
莱姆琼斯根本看不懂佩拉在说什么，他只能将视线看向旁边的香克斯。
香克斯好像也有些意外佩拉的态度——佩拉可从来不会对他这么郑重其事。
也是，佩拉对他总是很偏心的。
他心情很好地重复起佩拉的动作，一边解释她的意思：“这个动作是指‘我’，这个是‘可以’，这个是‘同伴’。所以——”
剩下的不用他解释，莱姆琼斯也懂了。他想了想，最后咧开嘴提议道：“佩拉妹妹，那我跟你一起吧？”
佩拉：？
虽然和莱姆琼斯还不太熟，但是佩拉也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她刚想点头，却听到前面的本乡“喂”了一声，然后从后勾住了莱姆琼斯的脖子。
“呜啊！本、本乡！”
莱姆琼斯的眼神在佩拉和香克斯中间转了一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话呢，已经被本乡勾着脖子往后拖走了。
本乡：“你来帮我采药。”
“哈？我又不认识、药材…你先放开我！”
莱姆琼斯扒着脖子上本乡的胳膊，一时挣脱不开，只能一边和佩拉挥了挥手，一边骂骂咧咧让本乡松手。
本乡头也不回地喊了一声：“这家伙我带走了。”
佩拉看他们离开，也伸手对莱姆琼斯挥了挥。
她的手还没放下，这边香克斯已经将手搭在了佩拉的肩膀上，推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走吧佩佩，不是说要去找珍兽做实验吗？”
佩拉点头跟上了香克斯的脚步。
…
这座岛既然叫珍兽岛，那顾名思义，岛上有特别多的珍兽。然而，和香克斯一起往森林深处走了快半小时，别说珍兽了，佩拉连一头普通野兽都没看见。
问题出在哪，显而易见。
她停下脚步，坚决地拿开了香克斯搭着她肩膀的手，按着他不让他继续跟着自己。
佩拉：你、跟着我，都没有、动物、敢过来。
这还让她试什么？
“可是我什么都没干……”香克斯无辜地摊了摊手，“不如，先试试…斧、斧头？”
光是把“斧头”这个词说出来，香克斯感觉自己都已经用尽了全力。尤其佩拉拿的还是一把「普通的丑陋的长柄铁质带锈破斧头」。
早知道至少买一把好看一点的、小一点的放仓库里。
佩拉颠了颠斧头，她原本是想先试试咒言，再试用斧头做武器的手感的，不然就怕她一斧头下去的巨响会把动物们全吓跑了，这样就不方便实验了。
不过现在也没办法了。
佩拉看了看香克斯，冷血无情地哼了一声。
然后还是听他的话，转而扛起了斧头。
周围的树木长得都很粗壮。虽然说这些木材生活环境太湿润，砍下来了也不能直接当柴火烧，但是这附近好像也只有这些树适合给她试手了。
佩拉挑了其中一棵看起来比较粗的树，握着斧子的手紧了紧。她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香克斯，竟然隐约有些紧张，手心里都开始出汗了。
这是她第一次正式向香克斯展示自己在这段时间里新学会的能力。
香克斯的神色也认真起来，他往后退了两步才说：“佩佩，你自己能估计最大威力的范围吗？”
佩拉的手顿了顿，她摇了摇头。
实话说，在巴苔里拉岛上，她就已经能熟练地将力量集中到身体部位上了……但是她每一次都是尽量控制威力的，而且还是咒言和斧头交替用。
现在香克斯问她最大范围，她还真的不清楚。
香克斯听后皱起眉，捏着下巴想了想，很快点点头：“那就借这个机会试试吧。”
佩拉明白香克斯是想摸清她的能力界限，所以这一次她完全不收着力气，手捏紧了斧头的木柄。
深呼吸，举起斧头，将力量聚集到手上，再猛的一下用力挥下去。
“砰！”刚开始只有一声响。
紧接着是接连不断响起的“砰砰砰”。
佩拉面前方向的几十棵大树纷纷被拦腰斩断开。
最后轰然倒下。
地面上也随之扬起了一阵阵尘土。
即使戴着口罩，佩拉也没忍住眯着眼睛咳嗽起来。
“咳咳……”
香克斯走上前，用披风帮佩拉挡住了灰，又抖了抖，散开面前的尘土，伸手拂去了她头发上的灰。
做完这些，他的眼神不由得看向面前瞬间被夷为平地的一片树林。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佩拉的咒言很强，用得好甚至可以达到很多意想不到的效果。但是他确实没想到，佩拉那源自于「语言」的力量，还可以成倍转化成「自身」的力量。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佩拉的起点就已经在一般人之上了。
而且这一次，也验证了他之前的猜想。
“佩佩，见闻色霸气，或许不能察觉或是预知到你的这份能力。”
不只是他，海贼团里的每个人都是霸气的高手，可他们也都下意识地以为佩拉只是个普通人，所以对待她的标准才会不同。
佩拉没怎么明白香克斯忽然说的这句话代表什么，她仰着头看向香克斯的侧脸，发现他脸上露出了一种很难以形容的表情。
像是欣喜，又像是担心。
她拉了拉香克斯的袖子，希望把他的注意力拉回来。
香克斯感觉到了佩拉的疑惑，他把手按在了佩拉的头顶。
“没事，我会一点点教你的。”
香克斯收回了刚才的严肃，整个人又松弛下来，他装作一副苦恼的样子说:
“啊，伤脑筋。这么多木材……不用浪费了。”
说着，他伸手搭在额头上，想数数这次佩拉到底一斧子了结了多少棵树。
与此同时，在这片被削秃了的森林对面出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香克斯的眼神和那边肩膀上扛着猎物正在回来的同伴们，刚好对上。
大眼瞪小眼。
空气都变得很安静。
香克斯放下手，笑了两声：“哈哈哈你们回来了啊。”
对面的几个人看起来有一肚子的话想和香克斯说，他们看向佩拉的眼神都变得欲言又止起来。
站在后面的莱姆琼斯推开他们，往前一步仔细看了看面前忽然被开辟出的近路。
他大声问：“这就是…”
“佩拉妹妹说的劈…劈柴…？”
香克斯扫了一眼一地狼藉，点了点头：“…算是吧。”
莱姆琼斯：“……？”
…
刚才佩拉一斧头下去，倒了几十根木头，砍都砍了，他们不想浪费自然资源，又用不了这么多。最后大家挑挑拣拣选了七八根粗细适中的，准备搬到了驻扎的地方。
在这之后，就是见谁逮谁，一个也别想偷懒，每个人的肩膀上都得扛一两根巨大的木头走，一点一点运到驻扎的悬崖边上。最后连带着在驻扎营地休息的斯内克也被抓着过来帮忙了。
期间，莱姆琼斯看到佩拉将大斧子卡到了木头上，看起来是想要自己拖一根回去，他连忙快走两步想去帮佩拉的忙，但是走到半路他就停下了脚步。
因为佩拉拖着根巨大的木头走得比他还快。
他揉了揉眼睛，又掐了掐自己的山根，转身搬别的木头去了。
……
收集物资、「安营扎寨」、搬木头、准备吃的…这一套做完，天色也逐渐暗下来了。
“终于搬完了。”
“搬完了？我记得后面还剩两根。”
“没事，斯内克已经拖过来了。”
“哎！耶稣布，你别随手放在路中间啊，摞起来！”
……
“所以，砍这么多木头回来干什么……？”
一回来就被抓住去搬木头的贝克曼坐在其中一根木头上，并且用欲言又止的眼神看向香克斯。
被误以为是收不住手的罪魁祸首的香克斯：“啊，这个啊……”
佩拉听贝克曼的语气有些微妙，她连忙举起了手。这跟其他人可没关系，都是她砍的。
但是她此时正好站在角落里，挤在一堆平均身高都得两米的人身后，就算她举起手也有些不起眼。
佩拉情急之下喊了一声：“贝克。”
很好，现在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过来了。
佩拉刻意避开了香克斯难以置信、不能接受的眼神，赶紧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木头。
这下贝克曼脸上也难得露出有些惊讶的表情，随即又收了起来：“都是佩拉砍的吗？”
佩拉用力点头。她指着香克斯，手上比划了个叉。
贝克曼也点了点头，语气变得云淡风轻：“那没事了。”
香克斯：“？”
贝克曼没有对佩拉是怎么砍的这么多树发表意见，他只是又看回香克斯：“这些木材，一部分这两天用掉。剩下的囤在船上备用？”
香克斯对贝克曼的安排表示赞同。
但是斯内克看起来有些愁，他用自己的刀柄敲了敲那几根木头：“那也得看后面几天的太阳怎么样。”
这些木头都是刚砍下来的，内部仍然潮湿，想要用作储备的干柴，怎么也得在太阳底下晒个好多天才行。不然跟着船出海航行，什么时候长蘑菇都说不准。
“先劈成块吧，晒起来也快点。”
斯内克说着，手一撑木头就准备站起来干活。
佩拉听到“砍柴”，又高高地举起手。但是这次和刚才不一样，她的脸上是船员们从没看见过的……积极主动？
别说红发海贼团了，就连香克斯，也几乎从没看到佩拉会这么主动要表现自己。
“佩佩，怎么了？”
佩拉指了指自己。
她比划着：我来，我、特别、会、砍柴！
一脸求表扬的样子。
即使其他人看不懂佩拉的手语，他们都能直接透过她的手语感受到她的欣喜。
除了香克斯。
他脸上的笑意好像快要挂不住了。
还是旁边的贝克曼一脚踢上了他的鞋子，他才回过神来，看了过去。
贝克曼抬眼看他，意有所指：“佩拉现在，看起来很高兴。”
香克斯闻言立刻又挂上了之前的笑脸。
其他人此时也好奇起来：“诶，头儿，佩拉妹妹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香克斯和之前一样，一边重复佩拉的动作，一边逐字逐句解释她的意思。
“我、很、会、砍柴。”他一字一句转述着，“佩佩想说……让她来处理。”
佩拉连连点头。
但凡是其他的事情，她都没这个自信出来主动承担。
但是！
砍柴她绝对是第一名。
不管是树的断口，还是柴的粗细大小或是整齐程度，她都是完美的。甚至树皮都能给扒干净，并且一点毛刺都不会留下，百分之一百让客人满意。
她是整座岛上垄断砍柴业务的第一人！
“佩拉给你斧头。”
宾治抬了抬肩膀，猛士达就跳出去拔出了佩拉卡在木头上的斧头，举在头顶。
佩拉摇了摇头，拒绝了这把斧头。
这倒是让大家更好奇起来。
不用武器，要怎么劈柴？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佩拉的身上，摆出一副观看表演来捧场的样子。
他们看到她慢慢拉下了口罩。接着，从她的口中，吐出了非常简短而有力的声音。
“切断吧。”
一瞬之间，所有的木头全部被切成了同样大小的柴火，散在了地上。
……
众人：“……？”
莱姆琼斯正了正自己的头巾，低垂着头，声音低低的。
“从来没想过，砍柴是用嘴的。”
众人：“？”
莱姆琼斯一句话直接点燃了其他人的笑点，他们忽然爆发出一阵笑声，紧接着开始对佩拉的表现大夸特夸，让佩拉有些遭不住地躲到了香克斯的旁边。
不过，听到同伴们一声又一声的“佩拉”、“佩拉妹妹”，佩拉感觉还不错，好像在慢慢融入这个海贼团了一样。
她不太好意思直面同伴夸张的语气，又很喜欢看他们一会儿笑一会儿闹的样子，只好乖巧坐着跟他们点头。
正在此时，她的手套忽然被摘了下来，手指间卡进了香克斯的手指。
这样的感觉很奇怪，佩拉蜷起手指，缩回了手。
然后另一只手被抓走了。
但是这一次，香克斯只是用拇指蹭了蹭她的掌心、虎口。
佩拉拍了拍他，用眼神问他怎么了。
下一秒，她就未卜先知地捂住了他的嘴。
这家伙绝对又要开始莫名其妙地说“对不起”。
香克斯原本有些低落的情绪，被佩拉忽然丰富起来的表情驱散了不少。
他知道佩拉不喜欢听他道歉，所以他闷笑了两声，伸手拿下佩拉捂着他嘴的手，换了另一个话题。
“佩佩。”
佩拉抬头：？
“所以…为什么叫贝克的名字都不叫我？”
“而且叫的还是…贝克…”
佩拉：…？
不然还是让香克斯跟她道歉吧，她处理那个更加熟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