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之这次准备去高加索地区转一圈, 她问了蒋恕要不要一起，被一口回绝。
蒋恕是不爱出去玩的，又累又麻烦, 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要看风景的话, 看看网上照片不就得了, 非得遭那冤枉罪。
为此两人不知道辩论了多少个回合, 谁也说服不了谁，干脆就彼此留对方一条生路。
聂之计划走的这天，蒋承正好也要去法国出差, 母子俩就一起去了机场。
蒋家的司机开车，陪同出差的高玉宇坐在副驾驶。
“小高是吧，你好。”聂之跟他打招呼，让人受宠若惊。
上了车, 聂之问：“一直听你爸说辛秘书辛秘书, 这次怎么没让辛秘书跟去出差，我还说见见人呢。”
“本来定好是她的, 但总部这边临时有事，就让她留下了。”蒋承回答说。
实际情况，当然不是总部这边有事，而是辛莞然临时知道蒋承妈妈要一起去，就换掉了。
并不是必须需要她的情况，换成高玉宇也完全没有问题。
聂之觉得有点可惜：“真让人好奇啊。”
蒋承觉得她的眼神有点奇怪，让他很难不联想到上次, 她质问自己是不是恋爱了的事情。
她该不会把这两个人联系起来了吧。
蒋承有些心虚地偏头去看窗外。
本来聂之还不觉得有什么, 他这个反应实在是很可疑。
聂之说：“你老妈我好歹也是被叫做天才演员的，你怎么一点没遗传到我？”
“啊？什么意思？”
“没劲。”聂之白他一眼。
高玉宇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但他频频通过后视镜往后面看，不得不说聂之太打眼太吸睛了。
聂之换了话题：“你那个花园搞得怎么样了，都还活着吗？”
“说什么呢，都活蹦乱跳的。”
“奇了怪了。”聂之看他，“植物还长腿了。”
“反正好得很。”蒋承拿手机来给她看照片。
聂之先没凑过来，而是说了句：“别一不小心让我看到女朋友照片啊。”
“你不是就想看吗？”蒋承没躲，拿着给她看花园的照片，翻了几张，中间除了夹着些项目实地或者文件的照片外，什么别的照片也没有。
聂之觉得没意思。
“上次问了你之后你就处理掉了吧，还防起我来了。”聂之叹了口气，“不过你确实养得挺好的。”
蒋承：“因为不是我养的。”
“我就知道。真神奇哈，你说你那么喜欢那些花花草草，怎么它们就那么不待见你。”聂之猜测说，“是不是你的爱太沉重了？”
“我上次也这么说的，结果——”说到这蒋承突然卡壳，差点把辛莞然的名字说出来。
“什么？”
“师傅说不是。”
“看你那样子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聂之吐槽一句，接着语气一转，有些深沉，“你会讨厌妈妈吗？”
蒋承放下手机，不知道她怎么这么问，“为什么？”
“我一直在外面玩，都没怎么管你。”
“不会啊，我三岁之前你不是一直在家里吗，而且你又不是不回来。”蒋承说，“家里那么多人，我也不是没人管，你总不能为了我放弃你的乐趣吧。”
“……你这么说我感觉我更愧疚了。”
蒋承：“那我说不想你出去玩，你就不去吗？”
聂之：“唔，我会犹豫一下，然后还是会去。”
“那不就得了。”蒋承说，“你觉得开心就好，别有负担。”
说不寂寞是不可能的，小时候也埋怨过，但现在他完全能理解。
聂之问：“三岁前的事你还记得？”那三年，喜欢去玩的她确实是一直在家里，哪也没去，就算去外面转转，也是带着他一起。
“不可能完全记得，但记得一些，而且有照片有录像，不管我记不记得那都是存在过的。”蒋承说，“说实话，我现在一想，觉得你能带我三年真是奇迹。”
聂之笑了笑。
蒋承说：“你就安心吧，你看我爸愧疚过吗，他不也是天天忙工作不着家。”
聂之突然提到司机，她说：“你知道吗，我之前听到周叔说你对着家里的花草讲话，把我吓了一大跳。”
周叔想起那时全家上下的惊慌，笑了起来：“是啊，把我们都吓到了，赶紧跟你们联系。”
那是蒋承小学时候的事，他很喜欢在家里的院子玩，喜欢跟园丁聊天，问这是什么花那是什么草。
还想要自己种，自己修剪。
但大家怕他弄脏，或者拿了工具弄伤了自己，就不让他碰。
蒋承不是因为家里没人陪，开始跟植物讲话，而是因为觉得不让他碰很委屈，才对着花花草草诉苦的。
蒋承说：“那得怪你们不在家里养宠物，这样我就可以对宠物讲话了。”
“那更吓人了。”周叔笑着说。
聂之回忆道：“我记得是之前在家里做工的阿姨对这些动物毛过敏，我们才不养的，不然肯定会让你养一只。”
但蒋承也没闹过，他知道原因。
蒋承说这个也不是抱怨，只是忽然觉得，要是小时候养过猫猫狗狗什么的，会不会跟辛莞然有更多的共同话题-
“哇，蒋总妈妈也太漂亮了，不愧是大明星。”
“这一家人看着真养眼，什么基因啊这是。”
午饭时间，公司食堂里，大家尽情八卦着。
新闻上出现了今天早上聂之和蒋承在江城机场的照片。
聂之这个大明星的身份早已是过去式，但一看到她，还是会忍不住这样称呼她。
“多传奇啊。”有人说，“出道两年，留下两部作品就退圈了，怎么想的啊？”
“豪门千金出来玩玩罢了，但不得不说很漂亮，而且演技又好又灵。”
“还想看她继续拍戏呢。”
“你们说蒋总单身到三十，是不是因为从小看着他妈妈这样的大美女，眼光太高了？”
“你怎么确定蒋总单身？说不定私下谈得飞起。”
“我也觉得，总感觉蒋总看着不像单身的状态。”
“但是从来没人看到过啊，身边女的没有，男的也没有。”
除了这一桌，庄槿那边秘书部的各位也在讨论这事。
“我说，”庄槿开口道，“你们不觉得蒋总和辛秘书走得很近吗？”
其他人都笑着回她：“不然呢？不跟她走得近难道跟我们走得近？”
“辛秘书能力太强了，有时候我都怕哪天秘书部被一锅端。”
“什么意思？”
“蒋总要是哪天发现秘书部就她一个人也能转，把我们都给踢了。”
“哈哈哈，不至于不至于，我们还是能打打杂的。”
“就是，虽然蒋总说要压榨辛秘书到底，但也不至于真把她榨干好吧。”
庄槿听他们聊着，话题跟她想说的完全是两回事。她继续问：“他们会不会有什么私下的关系啊？”
“啊？”
“你是说辛秘书是走后门进来的？难道是什么远房亲戚吗？”
“辛秘书确实是突然空降的，是蒋总亲自让她调的岗，之前研发部老大还发飙呢，我看了别人的截图，笑死了。”
“走后门我也认了，谁让她有能力呢。”
庄槿扶额。
他们怎么没一个人往感情方面联想啊？
远房亲戚是不是太离谱了点？
庄槿：“不是啦，我说的是那种男女关系。”
大家头上齐齐冒出问号。
“你没事吧？”
“不是，就算让我撞见他们俩在办公室亲嘴，我也会先怀疑是不是研发出了什么能通过唾液传播信息的技术。”
“哈哈哈哈我服了你了。”
“本来就是嘛。”这人逗笑了其他人，但她的表情很严肃，对着庄槿说，“我希望你以后别说这种话，很影响辛秘书的名声。她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你这样一说，好像她是靠关系的一样。”
大家都支持她。
洪薇也对庄槿说：“宝，你新进职场，少参与这种八卦。就算你真这么想，也别对其他人说。还好我们没兴趣搞你，不然把你这话传到蒋总那，你看你明天还能来吗。 ”
庄槿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她道了歉：“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说辛秘书靠关系。”
“就算你不是这个意思，也别说，传出去对辛秘书很不好。”
庄槿点点头。她没想到大家会这样，即使是反驳她的猜想，也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为了维护辛秘书。
看起来她和大家很疏远，原来关系那么好。
她的猜想，除了直觉外，没有实质的证据。
而且她放弃了直接从两个当事人那打探，辛莞然她害怕，蒋承她也害怕。
现在想在同事之间打探，也以失败告终。
“不过我挺好奇，小庄是怎么把他们两个联想到一起的。”
“就是，我在网上嗑过的奇奇怪怪的CP够多了，我都没办法把他们拉到一块。”
庄槿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也不好说上次看到了他们。
辛莞然来得稍微有点迟了，她端着餐盘，朝着秘书部这边走过来。
大家的眼神开始不约而同的变得非常“自然”，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说过。
“在说我的事呢。”辛莞然说道。
虽然她坐在最边角的位置，气场却一下压住了横跨过去的所有人。
“啊？怎么会呢。”
辛莞然：“没关系啊，八卦很正常。如果是能跟我说的，就说出来，让我也一起听，但如果是不能跟我说的，那以后也别背着我说。”
第二十二章
庄槿完全不敢看辛莞然, 心跳快得不行，她觉得刚才的话，确实还就是不能跟她说的。
洪薇跟大家交换了一下眼神, 说道：“其实我们还是对你的感情生活感兴趣啦。”
庄槿紧张得咽口水，还真说啊。
“不是说过了吗, 我不感兴趣。”辛莞然吃着饭说道, 没有半点异常, 生气也是没有的。
“嗐，你是这么说了，但我们不是不信吗。”
辛莞然看了一眼洪薇, 认真地问：“我说话不可信吗？”
虽然她说的确实是假话，但她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丝毫没有在说谎的心虚感。
“不是，怎么说呢, 辛秘书你也知道, 八卦嘛，大家都是乱吹。”洪薇嘿嘿笑了笑, 试图萌混过关。
辛莞然点头：“懂。”
这时有人问说：“听高特助说，你有个青梅竹马呀？”
“他还说什么了？”
“倒也没说什么别的，就说你和他看起来还挺般配的。”
“般配？”辛莞然挑眉，“有意思。”
洪薇说：“我们也没见过这位竹马啦，高特助也没说什么具体的信息。但说真的，光是‘青梅竹马’这四个字就够我们脑补十万字的了。”
“对啊，一起长大, 肯定有很多回忆, 而且学生时代是最难忘的。”
“我就恨我没有个竹马。”
“真的很浪漫啊，你们看那个《两小无猜》了吗？”
辛莞然没加入他们的话题, 但她觉得洪薇这个转移话题的技术很不错，他们配合得也很好。
庄槿也松了一口气-
下班回家，辛莞然在地铁上点好外卖，回家洗完澡后刚好在门口拿到。
外卖还是好吃的。
没有蒋承说的那样，她吃了他做的饭就吃不下外卖了。
但辛莞然看着塑料碗装着的饭菜，确实是觉得很没意思。
这次蒋承要出差半个月。
他出差两三天的话，辛莞然会觉得能转换一下心情，享受一下难得的个人时间。
但半个月好长，她从第一天晚上就觉得很无聊了。
以前她从没有边吃边看手机的习惯，现在却实在太安静。
顶上弹出消息：
[蒋承：视频？]
辛莞然打了视频电话过去，在连接的那一秒，她想到她刷着手机，除了觉得安静之外，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在等他的消息。
现在法国是中午，辛莞然以为会看到白天的背景，但暗得她都快看不清他人。
她问：“你被绑架了？”
“没有，我只是找了个角落。”
‘角落’二字，蒋承说的是上次他们学来的不标准的长沙话。
辛莞然听笑了，“不会说就别说。”
“你在吃什么？”
“外卖。”辛莞然通过镜头给他看，又补充了一句，“好吃又营养的外卖。”
黑暗里的蒋承扁嘴：“你在气我吗？还要强调一下好吃，我成自恋了。”
辛莞然：“首先，你本来就自恋；其次，我的重点是不想让你担心，不是想说外卖比你做的好吃。”
“在这方面我并不担心，把你扔到无人岛上，你都能活到一个月后救援队来。”
“别的方面你也不用担心。”辛莞然说，“还顺利吧？”
“顺利。”本来还想细说“别的方面”，但她这句话，让蒋承不打算说了。
他又说了些别的工作话题，让她知道进度。
挂电话前，蒋承说：“先凑合吃冰箱里的冰淇淋，吃完我差不多也回来了，到时候给你做。”
“好。”
挂了电话辛莞然往上翻了翻他们的聊天记录，回过神来发现都过去十分钟了。她赶紧放下手机，把饭吃完。
吃了个冰淇淋作为饭后甜点，辛莞然无聊得开始工作。
工作得无聊了，又捡起法语来学。
大学时她闲得没事做，通过了DELF的C1，但能用上的机会也不多，她就逐渐忘了，现在只能进行些日常的对话。
辛莞然在法语软件里看到了《两小无猜》的台词，想起这段时间已经听到过两次这部电影了，现在又看到。
这部电影很有名，她之前有听说过，但对这种爱情题材不感兴趣。
此刻正好闲得无聊，打算当作法语听力练习的教材看看。
……
辛莞然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
睁眼一看时间半夜三点，她起来吃了一小块面包，刷了牙，爬上床睡觉。
第二天下班，辛莞然从公司出来，看到一个不该出现在这的身影。
游鸿对着她招手，动作有些大，好像恨不得路过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他。
辛莞然觉得他有点表演型人格。
她走过去：“游总，蒋总现在在国外出差，有事找我吗？”
“当然啦，没事我敢在蒋承不在的时候找你吗？”游鸿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请上车。”
辛莞然没动作，先问了句：“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说了你也不会信吧，其实还有秦蓦。但就吃个饭嘛，他说有家书店的饭特别好吃，书的选品也很不错，你其实对这些也挺感兴趣的吧。”
“书店的……饭？”辛莞然发出疑惑的声音，“我不感兴趣。”
“去嘛去嘛。”
“好吧。”说着，辛莞然上了车。
她瞬时的转变，倒是让游鸿愣在了原地，还是辛莞然伸手来拉车门，他才回过神来，赶紧也上车。
游鸿发动了车，问：“你怎么突然又答应了？难道是我的撒娇有用？不会吧，我自己看了都觉得恶心。”
“我不去你会放我走吗？”
“不会。”
“所以就别浪费时间了。”辛莞然说，“等你满意了，第一时间告诉我，放我走，行吗？”
游鸿叹了口气：“真是冷漠啊辛秘书。”
其实辛莞然同意，还有一个她突然想到的点。
上次她和秦蓦说“完全没可能”那些话时，他们是单独在一起的，所以秦蓦才能厚着脸皮装不懂。
但当着游鸿的面，恐怕没那么好拉下面子。
以及，游鸿还能作为一个传信。
不需要辛莞然说什么，他肯定就会第一时间把现场实况告诉给蒋承。
辛莞然转头看着游鸿：“真想象不出你这样的人会喜欢读诗。”
“我都有点怀念你工作时候的状态了。”游鸿知道她说话很直，也知道她其实对自己没什么好感。
“没有贬义。”辛莞然转回头直视前方。
游鸿：“本来我还没完全确定的，现在看来你果然就是想着贬义说的。怎么了嘛，读诗还有要门槛吗？”
“好的。”
游鸿被她敷衍到，这算什么回答，礼貌又不礼貌的。
“说起来，我还觉得像你这种理性的人会读诗，是件奇怪的事情呢。”
“我不是机器人。”辛莞然说，“而且很多诗人都偏理性，这不冲突。”
游鸿好奇：“蒋承呢？你觉得他是更理性的还是更感性的？”
“这你应该问他。”
“哦。”游鸿瞥她一眼。他明显感觉到她不想再跟自己对话，但出于礼貌，她都没拿出手机来看。
不过他也不打算借这个机会再问下去了，辛秘书可是铜墙铁壁。
书店很大。
氛围灯让整个空间看起来很温暖，让人一进去，就想要捧着一本书，靠在一个安静的角落，开始读书。
用餐区的是分开的，避免了尴尬。
但辛莞然仍然不喜欢这种设置，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要在书店里卖吃的。咖啡她已经勉强接受了，晚餐、甜品，她实在不懂。
秦蓦已经到了，正拿了新买的书在看。
“嗨。”游鸿心情很好地打了招呼，“看的什么？”
辛莞然在对面的位置放下包，去洗手间洗了手。
回来的时候，两人已经点好了菜。
秦蓦说：“我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帮你先点了。”
“嗯。”辛莞然冷淡回应，
游鸿开始进入观察的角色，近距离观看八卦现场。
秦蓦拿出手机，点开这几天两只小猫的视频，递给游鸿看，“它们最近感觉长大了一点，越来越可爱了。”
辛莞然盯着桌上的书本出神。
这是几本跟宠物有关的书，都是群里推荐过的，看样子他是按照着买的。
她又很难不想到，距离他进群也有一段时间了，他却一定要在跟她见面的这天，才买这些书？
“你不好奇吗？”秦蓦问。
“你给我看的话，我当然乐意看。”
秦蓦本来等着她主动对自己提出要求，现在看来是不会了，他把手机递给她。
辛莞然看着视频，嘴角弯了弯，“很可爱。它们本来状态就还不错，现在有了照顾就更好了。医生说什么了？”
“医生说挺健康的，已经做好驱虫了，疫苗也打了。”秦蓦说。
“你打算养它们还是找领养？如果找领养的话，可以在群里发消息，让大家多传播一下。”
“目前还是打算自己养养看。”
辛莞然偏了偏头，有些不解地问：“什么叫目前？”
“我现在刚接触项目没多久，还没到忙的时候，等忙起来了，可能就没时间照顾它们，那时候可能会把它们送出去吧。”
“说实话，”辛莞然低下头说，“我还以为你会更负责一些。”
第二十三章
辛菀然是有些失望的。
不过她本身也并不是抱着什么期望, 只是怎么也没想过他会是这样的想法。
本来就觉得疏远了的童年伙伴，现在更是觉得陌生。
她的反应让秦蓦有一瞬的慌张：“不是，我并不是不对它们负责, 到时候我肯定也会给它们找靠谱的领养人的。”
“我相信你。”辛菀然说，“我并没有否认你是一个负责的人, 只是我以为你带它们回家是经过了慎重考虑的。”
秦蓦听到她说相信自己, 心安了些, 但听到后面，他看着自己买来的那几本书，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她说对了, 带它们回家，确实有冲动的成分。
辛菀然继续说道：“既然你有要找领养人的打算，那你得先了解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花费很长的时间, 因为并不是第一个来找你的人就是靠谱的人, 而且还会有不少奇怪的人。”
“我……会再考虑一下的，有可能也不会把它们送走。我想我应该也不至于长时间回不了家, 而且猫也不像狗，一段时间不在家也没什么吧。”
辛菀然嘴角扬了一下，眼神里却丝毫没有笑意，她看向那些书：“再多了解了解后做决定吧，我相信你会处理好的。”
她没说难听的话，甚至是好话，但秦蓦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游鸿在一旁听完了对辛菀然说：“就是两只猫而已, 这么严肃干嘛。”
辛菀然：“这本来就是应该严肃对待的事情。”
“好吧好吧。”游鸿被她的眼神看得发毛, “辛秘书本来也是个严肃的人。”
“所以我觉得我们一点合不来。”
“别这样说嘛。”游鸿又开始他那能把他自己都恶心到的撒娇，“我们未来好几十年都还得经常聚在一起呢。”
辛菀然看着他的眼神冷了冷。
秦蓦总觉得游鸿这话, 好像不单是在说工作关系。
这家书店的菜味道确实还不错，如果不是开在书店里，辛菀然觉得她可能还会再来。
游鸿的话题转得很生硬，“你们的初恋都是什么时候啊？高中的时候也该谈恋爱了吧？”
辛菀然吃着东西，一点反应也没有，好像没听到似的。
秦蓦看了她一眼，问道：“暗恋算初恋吗？”
“当然不算啊！”游鸿下意识说完，又摇摇头说，“好吧，你说要算的话，也可以给你算。”
秦蓦：“那我大概是从小学开始的吧。”
游鸿：“哦！那还挺早的嘛，我是从初中开始的，一直谈到大学。没想到吧，其实我很纯情的。”
秦蓦笑了笑：“确实有点意外。”
“你们异地了好几年，还能一直在一起，确实让人想不到。”辛菀然开口说道。
游鸿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辛菀然只轻挑了下眉当作给他的答案，继续吃饭。
游鸿傻了。
蒋承居然把他的事情都告诉她了？还说了多少？
刚才还生机勃勃恨不得把事挑大的游鸿，后面是心不在焉，说话时好像有人在肺里捅他，逼他说话似的。
本来三人这局面，就靠游鸿带节奏，现在他不说话了，场子更冷。
秦蓦是有很多想说的，终于把辛菀然约出来，但这气氛太不对劲，而且在游鸿面前说也感觉不太好。
辛菀然则是一直在等见招拆招的机会，不过没有等到，她也没有主动要说的意思。
吃完饭，辛菀然没有要抢着结账或者AA的打算，并且一结束她就先告辞了。
“我们要再去哪吗？”秦蓦问游鸿。
游鸿：“兄弟，我是想再跟你聊聊的，但我尸体有点不舒服，还是打算先走了。”-
蒋承不在的第一个周末。
辛菀然毫不意外地接到了蒋恕来的邀约，去打高尔夫球。
今天蒋恕也约她打全场，但没有叫庄槿。
坐在高尔夫球车上，蒋恕就开始了，“你知道他过生日那天，是怎么跟我说的吗。”
“什么？”
“他说他是个M。”
“……”辛菀然想象了一下，感觉蒋承能说出这种话来好像也不奇怪，“所以您多年来的疑惑，终于被解开了？”
“其实他没有说，是我倒宁愿他是个M！”蒋恕说，“你说他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所以我连他喜欢什么标准都不知道。好歹给我一点思路啊！”
“蒋总是很有自己想法的人，甚至您越想让他做什么，他可能越抵触。”辛菀然平静地道，“还是交给时间吧，说不定哪一天他就会给您一个答案。”
“他都直接让我放弃指望他结婚这件事了。”蒋恕摇头，一脸颓丧。
“那您就放弃吧。”
“……啊？”
辛菀然说：“我说，您就放弃吧。您知道墨菲定律吧，越担心的事情往往就越有可能发生。”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越担心他结不了婚，他就真的会结不了？”
“没错。”辛菀然点头的样子，仿佛在说1+1=2这种真理。
蒋恕有些无奈：“虽然感觉不对劲，但又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辛菀然微笑。
“但是哈，”蒋恕突然话锋一转，“就因为他的事，彻底把我的做媒兴致给挑起来了，我要是不成功一对，我心里不舒服。”
辛菀然：“这个症状就有点奇怪了。”
“不奇怪，总得让我满足一下，有成就感吧。”蒋恕说，“说起来，小辛，你是单身吧。”
“是。”
“让我们完全抛开工作上的关系。”蒋恕笑盈盈地看着晚辈，“小辛，让我以叔叔的身份跟你聊聊……”
“我不需要。”辛菀然打断他的话，“蒋董不要生气，打断叔叔说话是有些没礼貌，但不至于发火。”
“……我哪里像要发火了？”蒋恕板起脸来，“你别转移话题，我问问，什么叫‘不需要’？”
“您也上网，知道有人是不需要感情，也没有欲望的吧。”辛菀然淡淡地说，“我就是这种人。”
“你对别人说，别人也就信了。但你能逃过我的眼睛？小辛，你私底下可不是这种人。”
高尔夫球车在发球区停下。
辛菀然不知道这个时间点是好还是坏。
她下意识想反驳，想有解释的机会，但车停下来后她又在想，自己的解释很苍白不说，还有可能成为被抓住的证据。
蒋恕对她笑了笑，下车准备开始打球。
辛菀然心想今天干脆不放水了，让他输得哭爹喊娘。
打高尔夫球，有很多可以聊天的时间。
蒋恕又说了很多，“你可以放心的是，我给你介绍的人，都是各界的精英，并且你有挑选的权利，这有何不可呢。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不会拒绝。”
“但我要拒绝，蒋董。”辛菀然说。
“我不听。”
“？”
辛菀然今天打出了让蒋恕跟着很有面子的好成绩。
本来想让蒋恕生气翻脸的，结果人还挺输得起，比她还高兴。
并且还请了全场的人吃饭喝酒，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打出了好成绩。
回到家，辛菀然就收到了蒋恕发来的时间地点。
突然一下子辛菀然觉得好累。
怎么感觉这一家人都不太正常？
辛菀然坐在冰箱前，想找个最喜欢的口味让自己开心一点，翻来翻去，却翻到了蒋承买的香菜口味冰淇淋。
这一瞬间，辛菀然察觉到自己除了嫌恶之外，还有控制不住的对蒋承的想念。
“莫名其妙的。”吐槽了一句，辛菀然打开了香菜冰淇淋。
吃了一口，辛菀然直接吐了出来。
看来刚才的想念是假的，辛菀然还是想给买了这玩意的蒋承来上一拳。
蒋恕安排的约会时间在下周五的晚上。
这一个星期辛菀然都被这件事吊着，不过在工作时间，她并没有表现出来。
周五晚上，她照例提前到了约定的地点。
蒋恕提前给了他那个人的资料，确实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不管是相貌还是履历，都是顶尖的。
如果不是她完全没有兴趣，如果不是她和蒋承有一层关系，蒋恕能把这样的人介绍给她认识，确实是对她很好。
在对方来之前，辛菀然先接到了蒋承的电话。
“你又在角落。”接起电话，辛菀然说，说的是蹩脚的长沙话，尽管她上次还吐槽了他。
“对，你今天怎么也在角落？”
“我在外面约会。”
蒋承并没有为她的用词感到惊讶，问：“和姜正阳？”
辛菀然摇头：“和一个男的。”
“男的？”蒋承音量都提高了。
“对，你爸给我介绍的男的。”辛菀然从包里拿出资料，通过视频给他看，“看得清楚吗。”
“看不清楚，不是，我为什么要看清楚，你等会，我爸？给你介绍男的？”
蒋承被这荒谬的事件给惊到语无伦次。
但辛菀然一脸坦荡，好像这只是一件寻常的事情。
蒋承忽然悟了：“我知道了，给你介绍的工作伙伴对不对，你说清楚嘛，吓我一跳。”
“你说得对，我是应该说清楚。”辛莞然点头，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那我重新说，这位男士，是你爸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
第二十四章
蒋承听到自己的玻璃心轻轻地碎了。
他放下手机, 以一个奇怪的角度继续视频，开始查看日程，最少还有四天才能回去。
辛莞然好像看到了他的耳朵和尾巴都垂了下来。
“好好工作, 别想些乱七八糟的。”
“……什么时候的事？”
“上周末，打球的时候你爸给安排的。”
这几天他们天天有聊天, 蒋承耷拉着嘴角：“怎么前几天不说。”
辛莞然：“给你一个惊喜。”
蒋承倒吸一口气：“你管这叫惊喜？”
“你就说惊不惊吧。”
“那喜呢？”
“喜的点在于, 你爸没有发现我们的事。”辛莞然说, 不然他怎么会开始给她也介绍对象。
蒋承眼神死：“我还真以为你能说出什么让我缓过来的话，这点只有你在喜吧。”
辛莞然：“我喜，你不应该跟着喜？你看不惯我开心？”
“你是什么逻辑鬼才。”蒋承把屏幕往前挪了挪, 放低声音祈求一般地说，“你回去吧，好不好？”
辛莞然有一瞬的心软，差点就要跟着他的话说“好”。
随即她说：“回去交不了差, 还会有下一次。相信我, 我会顺利搞砸的。”
蒋承相信她能做到她想做的任何事，但整个人还是不好了。
“听话。”辛莞然说着, 看了眼时间，“快七点了，他应该要到了。”
“你等等，再给我看一眼资料，找个光线好点的位置。”蒋承凑近屏幕瞪大眼睛看着资料上的照片，“好吧，你去见他吧, 我挺放心的。”
“怎么说？”
“他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哦？”辛莞然挑眉, “你知道我喜欢什么类型？”
“当然是我这种类型。”蒋承扬了扬下巴，“他跟我长得一点都不像。”
“是吗, 我看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挺像的。”
“……”
“挂了。”辛莞然说，“想你。”
蒋承虽然被一脚踹到了泥巴里，但一颗糖还真能让他高兴起来。
辛莞然洗了个手，从洗手间里出来。
预定好的位置已经有人在了，她走了过去。
男人看向走到桌边的辛莞然，抬手看了一眼腕表，眉头紧皱起，带着不满：“辛小姐，你迟到了。”
“对，我迟到了，不好意思。”辛莞然说着，在对面的位置坐下。
她的态度让温礼语气里带着的刺显得毫无攻击力。
温礼修长的手指开始在桌上敲了起来：“你不觉得第一次见面就迟到很没礼貌吗，而且我完全没有感受到你的抱歉。”
“是需要我跪下吗？”辛莞然问。
“……”温礼一下哽住。
辛莞然：“我不觉得像您这样因为对方迟到三十秒就指责人的态度是有礼貌的，而且，我并没有迟到。我提前了二十分钟到达，只是在等待您的时间去了趟洗手间。如果您怀疑，可以问服务生，甚至可以去查监控。”
温礼忽然感觉噎得慌，他喝了一口水，说：“是你刚才自己说的你迟到了。”
“我是希望这个话题能尽快结束，剩下的时间可以用来多了解彼此。”辛莞然语调很平，“不过我想我对温先生也有了些微了解了，至少我知道了您是个相当守时的人。”
本来准备了很多说辞，温礼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辛莞然看他没话要说，叫来服务生。
“女士点吧，我没有忌口的。”温礼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的。
点菜其实意外的耗费心力，辛莞然不想为此浪费，便对服务生说：“那就两份主厨推荐套餐，谢谢。”
温礼：“我的那份不要贝类。”
等到服务生走开，辛莞然看着他说：“看来温先生也不像刚才表现得那么严谨。”
温礼后悔，惹她干嘛？
听说她是蒋承的秘书，还和蒋恕的关系也不错，一听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人。
好在，虽然过程和自己想象的有出入，但目的还是达到了的，这相亲应该是没戏。
在温礼避开视线，去看窗外景色的时间，辛莞然在毫不掩饰地打量他。
他的容貌看起来比资料上的照片要更优秀，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龄的增加，少了一分清爽感。
衣装和发型都打理得很整理，指甲也很干净，从观感上来看比较舒服。
温礼被看得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辛小姐是对我很感兴趣？”
“是的。”辛莞然很平静地回。
温礼一哽，立刻又回避了视线。
这时一个侍酒师走了过来，要为他们推荐红酒。
辛莞然本以为他又要把这事扔给自己，但他主动跟侍酒师聊了起来。
她观察着两人。
最后温礼在侍酒师的推荐下，点了马孔的霞多丽。
他的视线终于从侍酒师来到辛莞然身上，看起来情绪比刚才好了些，“辛小姐不喝酒真是太可惜了。”
“他的推荐确实很不错。”辛莞然说完，立刻问道，“这是您第几次相亲了？”
“别叫‘您’了。”没有马上正面回答问题，温礼缓了一下才说，“具体记不清了，但两位数肯定有了。”
“每次都不太愉快，没有一次能发展到第二次见面？”
温礼眨眼的频率增加，有些不自在。
虽然她戴着有些厚的眼镜，隔了一层，但她好像看得尤其清楚。
有菜来了，辛莞然没有再问。
但她不说话，温礼更觉得心慌。酒上来之后，他喝得有些快。
辛莞然按照自己的节奏吃着，这家餐厅不错，食材新鲜，大厨的水平也到位，蒋恕还是会选餐厅的。
和重要客户的聚餐地点又多了一个选项。
喝了点酒后，温礼觉得自己又行了，他主动问：“辛小姐呢？相亲过几次，如果顺利的话，也不至于还要继续跟人见面吧。”
辛莞然：“我不太幸运，第一次相亲就遇上性取向不适合的男性。”
“……”温礼的动作顿住，“你在说什么？”
“你喜欢男人，为什么要同意和女人相亲？来了之后，又要通过挑对方的刺来破坏局面，想让对方提出不再跟你继续联系。”辛莞然说，“我觉得你应该跟她们道歉。”
温礼的脸色已经挂不住了，他们一共也没说几句话，怎么感觉她什么都知道。
辛莞然吃了一口芦笋：“你不用想该怎么解释。”
温礼憋了半天，只憋出来一句：“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的表现很反常，本身就值得怀疑，再加上你看刚才那位侍酒师的眼神，就让我确定了。”
“……很明显吗？”
“我这样觉得。”
温礼的脸突然爆红，本来就喝了酒有点上头，被她这么一说，简直想往桌子底下钻。
“看得出你不是一个难相处的人，但你选择了在一见面就对我‘迟到’的行为不依不饶。”辛莞然又把话题带了回来，“很明显你对以前的相亲对象，也故意表现出这样。”
“是。”温礼不敢看她，有些羞愧，“我确实是你说的那样想的。我想表现出一个烦人的形象，让对方讨厌我。”
“你大可以贬低你自己，但你选择了攻击对方，你真没品。”
辛莞然说：“她们有的人一定会当真，会觉得自己很差劲。你是达到目的了，她们凭什么要被你指责。”
一阵沉默后。
兴许在酒精和辛莞然的话，这双重作用下，温礼竟然哭了。
看到他的眼泪，辛莞然愣了一下，接着有些无语地继续吃东西。
“你说得对，我是个很没品的人，我对不起她们。”温礼抹了抹眼泪，东西是一点吃不进去了，他把杯子里的酒一口喝完，说，“我一点也不想相亲的，如果能不来，我肯定也不来的，但我家里人太强势了。”
“你没办法跟他们做对抗，就牵连到无辜的人。”
温礼哭着说：“你别说了，我知道错了。”
他还拿出手机来，“我马上给她们打电话道歉，啊，但是我没有留她们的联系方式。”
辛莞然正要开口说什么，温礼又继续有些激动地说：“但是你放心，我会找到她们的联系方式，一一跟她们道歉的！”
后续辛莞然吃完了主厨的每一道菜。
她一边吃，一边静静地看节目，看眼前的人“悔过自新”。
温礼把一瓶酒喝光了，联系到了好几个人，但还有人没联系到。
吃完饭，他还跟辛莞然保证，一定会跟她们联系上。
辛莞然没有接话，不打算理睬。
回家的路上，辛莞然接到了好友申请，正是温礼发来的。
加上之后，温礼又发了一大段，文字和语音，加起来恐怕能发一篇论文。
辛莞然大概扫了眼文字，语音是懒得听的。
周六蒋恕又约辛莞然打球，但主要目的当然是想知道相亲的结果。
不过他已经提前从温礼父母那里知道了，这是一场失败的相亲。
温礼给出的理由是：“我配不上她。”
蒋恕想知道细节，因为他从温礼父母那听说，“这还是他第一次说这样的理由。”
“我不知道您想听什么细节，我也没有要说的。”辛莞然说，“但总之您别给我介绍了。”
蒋恕更好奇了：“但温礼那孩子说，你们能成为好朋友。”
辛莞然也没想过这事能让她多出个甩不掉的尾巴。
昨天她一条没回复，但他今天又发来好多，为他昨晚的失态道歉，还说她让他认清一个事实，那就是这样逃避问题是不对的。
确实，辛莞然也再次认清了，逃避问题是不对的。
她就是因为逃避，才有了这么个新的麻烦。
第二十五章
因为昨晚温礼说, 还想要和辛莞然见面，蒋恕就让他今天来了高尔夫球场。
蒋恕明显看到，两人看见对方的时候, 情绪差距很大。
他让他们单独聊聊。
餐厅里，辛莞然点了两个冰淇淋球。
温礼似乎想真·好好聊聊, 什么也没点, 只要了一杯温水。
“你没回我信息, 所以我觉得我还是当面道个歉。”温礼看着在吃冰淇淋的辛莞然，认真说道，“对不起, 我不应该一见面就想办法挑你的刺，不应该又哭又发疯，给你带来了困扰。”
“好的。”
“……我是真的很抱歉！”
“那我直说了。”辛莞然说，“你如果真的抱歉, 就不应该再出现在我面前, 这是二次困扰。”
温礼点点头：“我知道，但我还有想跟你聊的事。”
辛莞然有些后悔点这个芒果口味的冰淇淋, 香精味好重，她觉得她就没吃过什么好吃的芒果冰淇淋，踩雷率接近百分百。
蒋承什么时候能回来给她做。
温礼：“能不能请你演我女朋友，让我跟我爸妈交差？”
辛莞然抬起头来看他。
温礼往后缩了一下。
“我记得你说要不再逃避问题了，然后这就是你想出来的解决办法？”
“我想过了，我真的认真想过，但让我出柜真的太不现实了, 我爸妈不是能接受的人。能有一个知情人, 帮忙稳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温礼说：“你说的没错, 这确实也是一种逃避，但这比我继续去相亲要好太多了。”
“既然你是认真的，那我也认真回复。”辛莞然果断道，“我不可能答应你。”
“我也可以帮你演戏的，我们互相帮助，看得出来你也不想继续见其他人。”
“但我不需要这种方式。”辛莞然是没办法拒绝蒋恕的安排，不过这样下去麻烦只会更大。
温礼看着她，深呼吸了一次后道：“我真的很羡慕你，如果我是你这种性格，可能就不怕面对我爸妈了。”
辛莞然什么也没说，吃着巧克力味的冰淇淋。
其实她也是个胆小鬼。
温礼放弃了，他感觉得出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不可能同意，“好吧，那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不过辛莞然小姐，我真的挺想和你做朋友的，我很喜欢你这样直率的人。”
“我该谢谢你的喜欢吗？”
“没有这个意思。”温礼狂摇头。
过了一会后，他说：“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建议，你一定要戴这个眼镜吗？我觉得你其实很漂亮的，把头发放下来，戴隐形，或者换一个好看点的镜框，会更适合你。”
辛莞然：“我建议你在提建议之前，先想想别人需不需要你的建议。”
“不好意思。”温礼又道歉，“我真的是好奇。所以你是故意选择这副镜框的？是为了不在工作中被当成花瓶？”
“看得出来你为了不说‘难看’两个字，花了心思。但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戴它，只是因为……”
她停了下来，温礼往前倾了倾，等待她的下文。
辛莞然也往前倾：“我乐意。”
温礼静了静，最后说了句：“不愧是你。”
虽然辛莞然总有不少空闲时间，但她并不想把花在处理自己的外表上，只要干净整洁就好。搭配衣服，还要为了衣服搭配不同的首饰、眼镜，这些对她来说太没必要。
她也不化妆，一只提气色的浅色口红，用完了又买一只一样的。
眼镜是她大一入学前买的，戴了八年。
她的视力没再减弱，不过最近镜框确实有些变形了，爱往下掉。
她保养得再好也有这一天。
“其实说难看倒也不至于，只是有更适合你的。但你不需要就算了，我闭嘴。”温礼视线往下移，落在她的手腕上，“你的表倒是挺适合你的，不过也是几年前的款了。”
辛莞然摸了摸自己的腕表，这是她妈妈在她高考后给她的礼物，同样也八年了。
这两样东西，她暂时都没有换掉的打算。
“闭嘴是一种美德。”她吃完了巧克力冰淇淋，“还有事吗？”
温礼一时没吭声，但又没否定。
辛莞然等了他一会，看了眼时间。
“那我怎么办呢？”温礼看上去又要哭了，“我有想过你会拒绝，但你能不能给我出个主意？”
“不能。我指出的目的不是为了你考虑，是不希望你浪费跟你相亲的女生的时间和精力。”辛莞然站了起来，“至于你怎么办，自己想。”
温礼叹了口气，跟上去，来到练习场，陪着蒋恕一起打高尔夫球。
期间蒋恕也问了不少他们的事情。
温礼明显是听进去了昨晚辛莞然说的话，把他们不能成的原因，都归结到他的身上，说得还很真诚。
在心理咨询师面前的自我剖析也不过如此。
给蒋恕听得都开始安慰他了，“你怎么能这么说你自己，我们小辛是很优秀，但你也没有那么差。”
温礼：“不，我就是个烂人。”
蒋恕求助地看向辛莞然，一脸“我该怎么安慰这孩子”的表情。
辛莞然平静地摇了摇头。
她的意思是，关她什么事。
蒋恕理解的是：让他发泄一通就好了，聆听就是最好的安慰。
原来如此。他拍拍温礼的后背，给他无声的鼓励。
午饭蒋恕拉着两人一起吃，他很想知道这俩人昨晚到底聊啥了。
尽管他从一开始就不认为这相亲能成功，但温礼这反应属实是太怪异了。
但蒋恕能问得出来就怪了，除了把温礼问哭了以外，什么也没得到。
蒋恕安排了车，下午送两人回去。
走之前辛莞然去了趟洗手间，出来后，她不小心看到温礼的手机页面。
“你在预约黄热病疫苗？”
“对，因为我计划七月去博茨瓦纳，在南非，是一个很好的自然保护区。”
“我知道，我去过。”辛莞然知道他从事时尚相关的行业，猜测道，“你去拍摄？”
“这次不单是去拍摄，我还要去做志愿者。”温礼说到这有些兴奋，“你是去做什么的，志愿者吗？”
两人上了车继续聊。
“其实好几年前我就去过南非那边，但那是我们品牌要做野生动物的主题，就为了找灵感去的。”
“但那时候我就想我一定要去做一次志愿者，今年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压力有点大，我就安排了。”
辛莞然知道他说的这个“各种各样”，主要指的是相亲的事情。
只是碍于司机在，无法说清楚。
之前两人对话，辛莞然一直是防备着回应，现在她主动跟他分享了自己的经历。
“我去过博茨瓦纳两次。”辛莞然给他看照片，“这是前年我们救助的小象，它和象群走散，应该是遇到了鬣狗，受了伤，还有点严重。”
温礼很感兴趣，不停地追问小象的结果。
他才知道原来辛莞然是专业的，而且每年都去。
“你今年也要去吗？”
“我一般九十月份去，假期加上年假，大概一个月左右。”
“啊……可惜我们时间对不上。”温礼遗憾地说，“我还很紧张呢，因为我约了朋友同事没一个愿意跟我去，我一个人挺害怕的。”
“组织里的人都很好，你带着脑子，服从安排就行。”
温礼苦笑：“我怎么感觉你在嘲讽我。”
辛莞然摇头：“并没有。这真的是重点而已，我真见过有不听指挥，乱跑出去受伤的人。”
“然后你觉得我是这种人。”
辛莞然耸肩。
虽然明显被骂了，但温礼感觉他们关系变亲近了些。
要说辛莞然之前对他的态度也算不上有敌意，不过确实是隔着很远的距离，现在近了不少。
下车前，温礼问：“我有问题还可以问你吗？”
辛莞然：“动物相关的可以。”
温礼眼睛一亮，不等她后悔，赶紧道别后下了车。
辛莞然确实是慢了一步，忘了补充一句。现在好了，肯定会被他以“人也是动物”为由，来问她各种问题。
好在她也并不算讨厌他，还有些改观，每一个愿意耗费自身精力去为大自然付出的人，她都愿意交朋友。
蒋承提前了两天回国。
他把最重要的事情解决完，剩下的就让高玉宇处理了。
不过他回来这天，辛莞然在隔壁市出短差。
回程的高铁上，她收到姜正阳的电影邀约。
在家等着给辛莞然惊喜的蒋承，算好时间在门口等着，什么动静也没有。
等了十分钟，知道她肯定是去玩了，蒋承只好又缩回沙发处。
好无聊，他拿起茶几上的法语书看了看，打开电视。
只是随便看了眼历史记录，蒋承却发现了她不久前看了《两小无猜》。
他不知道这部电影，但这名字一看就知道这肯定是讲青梅竹马的爱情故事的吧喂？
好好好。
蒋承腿一蹬，茶几歪七倒八的。他点开这部电影，想看看她都看了什么，反正顺便也打发下时间。
……
辛莞然一开门，就看见蒋承靠在沙发边睡得乱七八糟。
睡得还很沉很香，她都走到他旁边，他也没醒过来。
第二十六章
辛莞然蹲下来, 看着这个提前了两天回来的男人的睡颜。
昏黄的光投在他脸上，宁静又柔软。洗过后有些蓬乱的头发，让她想搓一把。
想了想是捏他鼻子还是扯他眉毛, 最后她还是决定让他好好睡会。
路上肯定累了。
就在她正要起身去洗澡时，蒋承的手臂突然把她揽了过去。
本来就不平稳, 她直接跌进他怀里。
“装睡要挨打。”辛莞然说着理直气壮捏他的脸, 边捏边解气地说, “我还没洗手，你脏了。”
“我管呢。”蒋承一点不觉得脏，还要把另一边脸也给她捏, 还恨不得从她手掌蹭到胳膊，“大不了一起洗澡。”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长虱子了，这么能蹭。”辛莞然抓着他的头发，直视他的眼睛问, “为什么提前回来不告诉我？”
蒋承被迫仰着头：“这才叫惊喜。”
他明显在说上次辛莞然给他的只有惊没有喜的“惊喜”。
“胜负欲这么强。”辛莞然的手顺势滑下来, 滑到他的喉结上，“但是怎么办, 只有喜没有惊，你也没赢，算个平手。”
“到底是谁胜负欲强啊。”喃喃说完，蒋承也不管她的手在微微收力，主动凑上去亲她。
辛莞然纠结了一秒要不要先推开他去洗澡，但这个想法轻易就输给了他。
手也不再用劲，顺着他的锁骨摸他的肩, 摸他的背。
“这么温柔？”蒋承轻笑道, “你也想我了吧。”
辛莞然看了看他沾上口红的嘴唇，笑了笑, 又看向手指抚摸的地方。
她一直很喜欢他的身材，恰到好处的肩宽和肌肉，好看又好摸，“好久没摸到了，好玩。”
蒋承的眼里已经染上情欲，他受不了她那在自己身上游走的眼神，“好玩那就好好玩。”
这次还没吻上，茶几上的手机就嗡嗡吵起来。
辛莞然伸手拿起手机一看，“你爸。”
她把手机扔到他怀里，推开他压着自己的腿，起身去浴室。
蒋承烦躁地揉了下脸，接起电话，“什么事？”
“刚才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那边比他更加烦躁。
蒋承看了眼记录，他确实来过一通电话，大概是他睡得正香的时候，完全没听到，“睡着了没听见。”
“好，出差回来累了是吧。”蒋恕的声音放平缓了些，但如果换辛莞然来听的话，就会谨慎对待他接下来的话，“在家呢？”
“当然在家啊，不然我上哪睡去？”
“哦？”蒋恕听起来有种他上了套的兴奋，“那我怎么按半天门铃你不给我开门？”
“……”蒋承心想完了。
顺口就回他说自己在家，这下好了，他能瞬移吗。
蒋承头脑风暴了几秒，拿着手机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打开了门，让那边清楚听到开门的声音，“你人呢，也没在啊。”
这下轮到那边沉默了。
蒋承趁着这个时间作恍悟状：“啊，你是去青麓那边了吧？我没在那住，我在公司附近这边新买了套房子，忘了跟你说了。”
“……哦。在哪？”
蒋承随便报了个出现在脑子里的小区名字，“但你今天可别来找我了啊，我泡个澡就继续睡了，这一路累死了。”
蒋恕问：“总部这边有事吗，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你为这个事啊。”蒋承就说他怎么会直接上门来找人，“没事，就是我在那边吃不惯，反正那边的事也忙完了，就先回来了。”
蒋恕“嗯”了一声，听起来有些怪。
蒋承疑惑：“怎么感觉你希望公司出事？”
“胡说！”反驳完，蒋恕说了句“那你睡吧”，就挂了电话。
他是坐在院子里给打的电话，根本没去蒋承在青麓的住处，只是打电话试探。
前面蒋恕自信满满，他真如自己所料，从法国回来后没回他家，但他的说辞又并非不可信。
他都干脆想找人跟踪他算了，还想查下他的私人账户，看是不是真买了房子。
但不行，这种事情他不能做，一被发现，蒋承闹是小事，聂之肯定会生气。
他不能惹老婆生气-
辛莞然洗着澡，注意到门把的动静。
她锁了门，他自然进不来，但她好像都能想象到他的表情。
走出浴室，辛莞然听到电视里传出法语。
她往厨房里去，准备拿冰块，刚打开冰箱，就听蒋承蹿了过来。
蒋承一边拿杯子一边问：“你锁门干嘛？”
“我刚才猜了你第一句话要说什么。”辛莞然取出冰块，瞥他一眼，“你猜我猜对了吗？”
“我猜你猜对了。”蒋承高兴，“因为你太喜欢我，太了解我了。”
“你的心思倒也不难猜，就算不喜欢也能猜到，所以你可以把前半句去掉。”
“我不。”
东西都放好在茶几上，又拿了两瓶威士忌，两人靠坐在一起。
“讲什么的？”辛莞然看了眼屏幕问。
“你不是看过？”蒋承盯着她，一脸“你在演什么戏”的表情。
“不可能，看过我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辛莞然点开看了眼电影名，才发现自己还真看过，“看来到这我已经睡着了。”
“那太好了。”蒋承晴朗两秒，“但是你为什么要看这个？”
辛莞然指了指桌上的法语书，“捡起来重新学。”
“我就知道你还是想跟我一起去法国出差的。”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静了两秒，蒋承换了个思路：“我就知道没有我在你会很无聊，都开始学习了。”
辛莞然喝了一口酒，问他：“那你打算让我怎么不无聊？”
不等蒋承回答，辛莞然又问：“对了，你爸说什么了？”
“没什么，解决了。”
说完蒋承又要凑过去。
辛莞然又问：“这几天游鸿给你打电话了吗？”
“游鸿？没有。”蒋承整个人耷拉下来，“还让不让亲了。”
“奇怪了，他没给你说上次我和他，还有秦蓦一起吃饭了？”
蒋承心梗，他看了一眼电视，“所以连上了？你到底是学法语还是因为跟他吃了饭？”
“你觉得呢？”
“学法语。”
“恭喜你答对了。”辛莞然说了上次游鸿来公司附近绑架她的事情，“只是很奇怪，游鸿居然没跟你说。可能是因为没发生什么值得他八卦的事情。”
“应该禁止他再来江城。”蒋承有点无语，“但有他在，能不发生什么？不发生他也会强行制造吧？”
“但提到他的初恋他就闭嘴了。”
蒋承差点哽了一下：“你怎么会知道他初恋的事？”
“我不知道，但我假装知道，他直接不敢跟我说话了。”辛莞然想了想说，“可能他没跟你说，也和这个有关系。”
蒋承直接笑出声，“你真能克他。那你想知道他和初恋的事吗？”
“完全不感兴趣。”辛莞然面无表情地说，“比我对这这对主人公的结局还不感兴趣。”
她随便换了个电影播放。
“但是我想知道你们吃饭的时候都聊了什么，主要是你和秦蓦。”
辛莞然干脆拿起自己的手机，把聊天记录给他看，“什么也没有，前段时间他把小区里两只流浪猫绑架回去，就聊了几句跟猫有关的。”
蒋承看了看，辛莞然发的文字的语气比他想象当中的还要冷淡。
这能不放心吗？但他偏偏就还是有点气不顺。
恰巧这时顶上还弹出来别人的消息，一个叫温礼的。
蒋承对这个名字有印象，这不就是她那个相亲对象。
他没问这个事，是相信她会“搞砸”，根本没想过他们会有联系。
辛莞然一脸平静地点进去，一脸平静地回复。
“还回复。”蒋承在一旁碎碎念，“完全不顾人死活，我是空气吧。”
“空气没这么酸的。”辛莞然回完又把手机给他看。
蒋承看了半天，感觉自己患上阅读障碍，“如果我没理解错，你们，是约了，下次见面？”
而且，那边看起来很热情，似乎很喜欢她。
“对，他不是说了吗，他想问我一些在博茨瓦纳的细节。”辛莞然拿回手机，继续回复那边的话。
蒋承把杯子里的酒一口喝完，往她大腿上一倒，抱着她的腰，隔着睡衣啃她的小腹。
辛莞然一手回复一手拦他，却又被他咬住手指。
他又不敢用力，她只觉得痒，还有点怪。
她把手机扔到一边，低下头，告诉他这位相亲对象只喜欢男人的事。
“……不早说。”蒋承松了口气，又想起那边仿佛跟她很熟的语气，为什么什么人都喜欢她，“我也要一起去。”
辛莞然问：“你以什么身份去？”
蒋承想了想：“以同样想去博茨瓦纳的人的身份，也可以以你男朋友的身份。”
“这两个都不行。”辛莞然直接反驳。
知道后面的会被拒绝，但蒋承诧异：“前一个也不行？”
“你根本不想了解。”
“我怎么不想了解了？”
“那你真的会去？”
“当然，我本来也想去。”蒋承跟着她了解过一些，她从来没说过让他跟着一起去，他也没说过要和她去。
他是有兴趣的，但要空出几天的时间来都很难。
辛莞然无奈：“你没有时间。”
“我可以有。”蒋承也坐了起来，认真看着她，“不单是不想让你们单独见面我才这么说，我也没那么幼稚，虽然确实是不想，但更多还是因为，我想跟你一起去。不往后拖了，就今年。”
辛莞然看了他一会，去翻包，拿出便签写下来，“白纸黑字，你不能反悔。”
“和你一样，我也不是会反悔的人。”但蒋承还是接过她塞来的笔，签了字。
第二十七章
一直到确认眼前的人就是蒋承为止, 温礼都很为辛莞然说要带朋友来而高兴。
温礼的眼神有些狐疑地在两人脸上扫来扫去，“这就是你说的也要去南非的朋友？”
蒋承扫他一眼：“怎么，我去不得？”
温礼对蒋承的第一印象是好凶,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护主的狗。
他本就不多的气势更弱下来，摇摇头：“不是不是。”
当然不是去不得, 只是实在很难想象。蒋承想去做志愿者这事很难想象, 但更难想象的, 是他们竟然是“朋友”这事。
温礼之前没和蒋承见过面，但了解得不算少。新闻上看到过，朋友口中听到过。
他有朋友和蒋承是在美国的同学, 总是说他不管对男女，不管对颜控还是智性恋来说都是天菜。
蒋承常参加集体活动，却没有跟谁单独走得很近，爱好学习、打球和参加聚会, 但有时候也找不到他人。
问他做什么去了, 他说在家里研究做菜和养花，让人很费解。
这棵天菜此刻坐在温礼对面, 看着好像不太高兴。
“蒋承，温礼。”辛莞然给他们做了个介绍，“进入正题吧，别耽误时间。”
“好好。”温礼此前就做过一些功课，但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想确认还有什么自己漏掉的必需品，在基地怎么睡怎么吃等等等等问题。
当他问出问题后, 是蒋承在回答时, 温礼的疑问更加深了。
他认真听完之后问：“你之前去过吗？”
“没有。”蒋承只是听辛莞然说过很多，尤其是他们一起看纪录片的时候, 她的话是平时的几百倍，他都乖乖听着。
温礼心想，同样是没去过的人，怎么他的了解比自己深那么多，难道这就是他和大集团CEO的差距吗？
温礼拿着手机，“这几种防蚊药哪种更好啊？我看评论都有说不好用的。”
“这个。”蒋承看辛莞然用过这款。
辛莞然闲得没事干，喝了口柠檬汁，已经抱起双臂有点走神了。
余光看到蒋承的侧脸，有点好看，但是怎么沾了根睫毛。
“你这清单里怎么没雨衣？这东西很重要。”蒋承说。
辛莞然迅速回过神来，“不需要雨衣，七月那边一般不会下雨。还有点干燥，我看你应该是干皮，可以带瓶面霜。别的护肤品就不需要了，只会占空间。”
“哦哦这样子。”温礼记下。接着他看了蒋承一眼，心想原来他似乎也没那么了解。
辛莞然从他表情里读出疑问，解释说：“他也打算跟我一样十月去，十月那边进入雨季了，雨水比较多。”
“原来如此，所以你们之前就聊过了。”这下温礼明白为什么蒋承懂得那么多了，他身边要是也有个经验丰富的，也能方便他多问。
辛莞然点头。确实是之前就聊过很多了，只不过不是他想象当中的那种，像现在这样一本正经地聊的。
温礼去洗手间时，辛莞然伸手把蒋承脸上的睫毛拿下来，一边说：“差点就暴露了。”
“那我等下不说话了。”蒋承看着来到她指尖上的睫毛，“这是谁的？”
辛莞然一脸“这还用问吗”的表情，“我的怎么会跑你脸上去？”
“也不是没有可能啊。”蒋承看她准备随便弄掉，赶紧抓住她的手，“我要许愿。”
辛莞然看着他闭上眼睛，她的视线落到他嘴唇上，很快他睁开眼，吹走她手上的睫毛。
看她无情别开脸，蒋承问：“你不问我许了什么愿？”
“我知道了有用吗？”
“有。”蒋承说，“是一个你能完成的愿。”
辛莞然看了一眼手表，“那你不用说了，我知道是什么愿望。半小时，最多再半小时。”
蒋承努力压下嘴角，在桌下牵她的手，被她甩开，又去牵，反正又没人看到。
温礼从洗手间回来。
如果不是刻意先代入他们有点什么的思维，察觉不到他们的不同。
他的问题已经问得差不多了，但他还想多和辛莞然聊聊天。
温礼说到自己前天打了疫苗反应有点大的事情时，蒋承半掩着打了个哈欠。
他说：“蒋总要是有事的话，就先走吧。”
“？”蒋承差点碎了，他转头看辛莞然，要她评理。
“对，蒋总有事就先走吧。”辛莞然又看了一眼表，腿轻轻碰了碰他的。
虽然希望走的是温礼，但蒋承还是顺着话，先走了。
温礼喝了口咖啡顺顺气，整个人看起来都放松了不少：“太好了，他终于走了，等下我请你吃饭。”
“不了，我没时间。”
温礼一脸遗憾：“那好吧……哦对了，我给你带了礼物的，刚才他在我都没好拿出来。”
“为什么？”辛莞然觉得好笑，“你难道怕他跟你也要一份？”
“不知道，就是感觉有种压迫感，虽然我之前听朋友说过他其实不是个难相处的人。”
“是吗？听谁说的？”
“我认识几个他的大学同学。”
“他那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辛莞然忽然有些好奇外人口中的他。
在秘书部的人那，他被赐名资本蒋。但从他们的调侃中，又看得出他并不是个讨人厌的老板。
“你对他那么感兴趣？”温礼看她一直都淡淡的，没想到这时候眼里倒有点放光了。
“他是我老板，我能不感兴趣？”
“也是。”温礼点点头说，“但这方面好像没什么八卦耶，作为领导算是很牛的那种，那个时候他就带同学创过业，还很成功，公司最后卖了不少钱。”
“课外呢？”
“课外啊，他在校队也是做队长的，很难得的。”
谁问这个了。
辛莞然推了下眼镜，干脆直言道：“我是说更私人点的。”
温礼瞪大眼睛：“不是，你对他私人方面也感兴趣？”
辛莞然：“作为秘书，为了更好地为他服务，了解他的方方面面是很有必要的。”
“好有道理，是我太不了解秘书这行了，真不容易啊。”温礼摇着头说，“私人方面嘛，我知道得也不多，反正他整个高中和大学都没谈过恋爱。是不是很难相信？”
“为什么？”
“他看起来就像很会玩的人啊，要不是我知道我朋友没理由骗我，不然我真不相信。”温礼说着说着，感觉她好像没了兴致，“好吧，这些信息是不是对你没用。”
辛莞然确实不想知道他的主观想法，她说：“没有没用的信息，说不定哪天就能派上用场，谢谢了。”
温礼狂摇头，把拿出来的纸袋推到她面前：“是我专门给你选的香水，草本香调的，很清爽，但又混了些龙舌兰的辛辣，就像是沙漠里的一股清风，我觉得很适合你。”
“这么抽象。”辛莞然只往纸袋里看了一眼，说，“你的品味很好，我觉得应该很好闻，但我不用香水。”
“这是点对点的礼物，你不要我拿回去也没用，不然你拿去喷厕所也行。”
“好，那我就收下了，谢谢。”
“这本来就是感谢你的礼物，你还谢谢我了。”温礼问，“真不一起吃饭？”
辛莞然看了一眼时间，“不了，我现在就要走了，再见。”说着就把袋子往自己包里一塞，站起身来。
温礼本以为还能寒暄两句，就看她风一样地走了，真速度。
他觉得她应该是把时间规划到每一秒的人，懒散的他有点羡慕。
辛莞然看了眼蒋承发来的信息，他说他在旁边商场四楼的抓娃娃机店。
她赶紧加快脚步去找他。刚才听温礼说着蒋承的事，差点都忘了还有这么大个人在等她了。
说好的半小时，差点超时。
蒋承的旁边有两个小学生模样的小朋友，正在对他进行指点。
抓手上的玩偶又掉了下来，两个小朋友异口同声地嫌弃道：“哎呀！你到底会不会啊！”
“吵什么吵，再来一次不就得了。”蒋承的手放在控制杆上，聚精会神地看着那个娃娃，瞄准位置。
辛莞然走到他身边。
那两个小朋友看着她，其中一个很有力地说：“姐姐，别打扰叔叔，他有女朋友了，他是不会加你微信的。”
辛莞然：“叫阿姨。”
“阿姨……”小朋友的声音一下变得弱弱的。
另一个小朋友：“哎呀！又掉了！”
蒋承转头来看着辛莞然，扁了扁嘴。
两个小朋友好奇地打量他们。
真是奇怪的叔叔，怎么还有两幅面孔。
“你要抓去抓那边那个，那个看着软些，好抓一点。”辛莞然说。
“我就要这个。”蒋承看着娃娃机里的黑色小猫形状的玩偶，他一路过就被这个吸引了，看着跟她也太像了，就连表情都是一样的。
“那个更可爱。”
“乱说。”蒋承又开始操作。
辛莞然也没管他，去别的机子那转了一圈，找了几个觉得好抓的，开始抓起来。
没一会，她就抓了一串。
刚才围在蒋承那的两个小朋友，还有店里其他小朋友都凑到了她身边来看她抓。
辛莞然抓来也不需要，顺手就送给旁边围观的小孩。
不断能听到脆生生的“谢谢姐姐！”
成为娃娃机店里的人气王就跟呼吸一样简单。
蒋承也过来围观了一会，主要是偷学一下技术，感觉好像悟了，就又回去钻研。
终于抓到小黑猫，他立刻掏出来要给辛莞然炫耀，但她正忙着，他就走到一边等她。
没一会辛莞然就收工了，她每抓一个都会看他一眼，看到他抓到，就结束了。
她拿着最后抓到的毛绒白兔，走到他面前，看了眼时间，“你可真够有耐心的。”
“想要的东西就必须拿下。”蒋承晃了晃小黑猫，“可爱吧。”
看他没有要给自己的意思，辛莞然说：“我还以为你是要送我的。”
“当然是送你的，但反正也是摆在我俩床上的。”
辛莞然看了一眼不远处在往这看的小朋友，把兔子往他脸上一扔，“闭嘴。”
“姐姐这是你男朋友吗？”最开始跟辛莞然说话的小朋友走过来，好奇地问道。
“是。”
“不行！”小朋友着急到跳脚，一脸真挚，“他太笨了，抓了那么久才抓到，怎么配得上你！”
“……”蒋承微笑道，“我把店里娃娃都买下来给你，你再给我说一遍？”
第二十八章
小朋友不惧强权地跑走, 只留下一个根本不相信他的眼神。
辛莞然忍住笑，往外走去。
蒋承一手黑一手白的，跟在她身后, 念叨道：“怎么就连小朋友都那么喜欢你？”
辛莞然反问：“喜欢我是一件很难的事吗？”
“那确实不是。”蒋承回想着计算了一下，“也就需要半秒吧。”
辛莞然把他的话当成随口一说, 说道：“我从来没问过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你是没问, 但我说过好多次。”
“你满口胡言乱语, 我根本不记得你说过什么。”辛莞然说，“重点在于，你知道我为什么不问吗？”
“因为你觉得你问了我, 那我也会问你这个问题。”蒋承了然，“而你答不上来。”
辛莞然不说话，话都让他说了，她没有要说的。
不过她还挺意外, 他比想象中还了解她。
蒋承拿着小黑猫玩偶在她面前晃了一下：“其实我觉得你从一开始就喜欢我。”
辛莞然接过小黑猫, 这材质果然跟她想象的一样硬，不知道哪里可爱了, 手感也不好，“我不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但至少可以确定的是，并不是从一开始。”
“那你的意思是，我改变了你对我的看法？”蒋承挑眉，“我不觉得我能改变你，顶多是让你察觉到了你的想法。”
辛莞然捏着小黑猫的肚子, 想了想他的话, 说的也有道理。
她回忆起初次见面的情景。
明明已经是三年前了的事情，却莫名特别的清晰, 她连那天他穿的什么颜色的衬衫，系的是一条什么样的领带都还记得。
她第一次意识到这件事。
“说实话，这很难说明，如果人的感情有一个数值标识就好了。不过回想了一下，你也没做什么让我改变看法的事情，在我眼里你只是越来越……”
“什么？”蒋承好奇她为什么突然停下。
“不好听的话，你脑补一下。”
“流氓？”
辛莞然笑了一下，“你的自我定位有点过于清晰了。”
“所以不是这个，那你想说的是什么？”
“可爱，是可爱。”
蒋承有一瞬间的心花怒放，接着马上反应过来：“你刚才明明说的是不好听的话。”
“好了不要再问了，再问下去你就不可爱了。”辛莞然说完，把小黑猫又塞回他怀里，问，“回家吗？”
“再逛逛嘛，好不容易一起出来一趟。”
辛莞然没反对。确实，他们很少很少会像这样在一起逛商场，既然都来了，就转一转。
“要是能牵手就好了。”蒋承说完，没得到任何回应。
辛莞然着实不太懂为什么对在外面牵手这件事情有那么大的执念。
蒋承突然问：“我配不上你吗？”
“……你就那么在意小朋友的话？”
“小屁孩都很敏锐的。”蒋承对那小朋友的话相当不满，但又不自觉地非常在意。
“首先，小朋友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配不配’，更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也没人不知道。其次，他那样说，只是针对你抓娃娃的技术太菜，跟我有差距这件事。”辛莞然认真道，“所以你只要把你抓娃娃技术练起来，他估计就会说我们很般配了。”
蒋承看着她，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深，一直等到她说完，问：“你这是在哄我吗？”
“算是吧。”看他好像真的很在意的样子。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你只要亲我一下就可以了。”
蒋承期待着她翻自己一个白眼。
但她只是抬起手来，揉了下他的后脑勺。
蒋承霎时间浑身酥麻，想把她抱进怀里。
辛莞然放下手，说：“你不觉得小孩子提出的这一点，是很好解决的问题吗？换个大人来对我们进行评判，指出我们‘不配’的点，那是这辈子也解决不了的问题。”
沉浸在她的爱意里也就一秒的时间，酥麻感还没消散，蒋承就感觉她往自己头上来了一棒，“我都说了，那根本不是问题。”
“刚才是有女生找你要微信吗？”说完这句话，辛莞然忽然意识到自己又在那个问题上逃避了。
“嗯。”蒋承也察觉到她的逃避，“所以我找了两个小守门员，谁知道一转头，人还踢我一脚。”
辛莞然笑出声来。
“跟高玉宇似的。”
“什么意思？”
蒋承想起来就气，“天天看着我们在一起，却支持你跟秦蓦。”
“说明我们演技还是很到位。”两年了都没被发现，辛莞然很满意，“继续保持，这是个好现象。”
蒋承默默在心里想，一点也不好。
两人在商场漫无目的地转了一圈，聊了些有的没的，也买了些有的没的。
蒋承买了音响，辛莞然买了一个陶瓷的漂亮花盆。
两人又到内衣店各买了内衣裤。
回家后，蒋承看到她从包里拿出一个不是今天买的包装袋。
“这是什么？”
“礼物。”
蒋承高兴地拿过去，“给我的？”
“温礼给我的。”
蒋承撇撇嘴，打开一看，一瓶香水，“你都不用香水。”
辛莞然闻了闻这个味道。她从来不用香水，但闻了这款，觉得自己之前大概是对香水有偏见。
温礼的确很会挑，她很喜欢，也真的感受到了他那抽象的描述，沙漠里的清风。
但辛莞然实在没有用香水的习惯，可她又觉得这用来喷厕所太可惜了。
“你用，我闻，也是一样的。”她说。
“好啊好啊，让你闻个够，把我啃了都行。”
“神经。”
蒋承看得出她真挺喜欢这个味道，他也愿意当人形试香纸，“但是温礼送的东西，拿去当空气清新剂好了。”
“你还是挺嘴下留情的，没说拿去喷厕所。”
“噢，是个新思路。”-
周一上班，辛莞然走到电梯口，注意到身边人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有些不对劲。
“有什么事吗？”她直接问道。
大家都摇摇头说没什么。
电梯来到顶楼，辛莞然走出去，门口站着不停踱步的高玉宇。
这一幕好像见过，在他开口前，辛莞然先问：“蒋董来了？”
“没错！”高玉宇赶紧说，“蒋总还没来，蒋董到的时候看着特别吓人。辛秘书，这应该跟你有关系。”
“我？”辛莞然心一沉。
“对啊。”高玉宇拿出手机来，给她看这两天在公司论坛里发酵起来的照片，“这是你和蒋总吧？”
辛莞然看了一眼，面上毫无波澜：“是。”
看到她这个样子，高玉宇松了一口气，看来只是误会。
因为照片拍到了辛莞然摸蒋承的头，还拍到两人在内衣店，这两天论坛里是各种猜测。
高玉宇也有些动摇。尽管在他跟两人接触的那么多时间里，他从来不觉得他们有什么工作之外的关系。
不过辛秘书冷静的一个字，高玉宇就选择了相信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辛莞然倒了杯咖啡，朝着蒋承的办公室走去。
已经到了的人都看着她，看她面不改色的样子，开始在群里讨论起来。
“蒋董。”辛莞然敲门进去，对着坐在沙发上的蒋恕微微欠身，把咖啡放到他面前。
蒋恕看着她：“坐。”
辛莞然坐到一旁：“蒋董来是为了？”
“你还记得两个月前的一个周末，我联系不上你，也联系不上蒋承吗？”
“当然记得。”
“所以那两天你们在加什么班？”
“请等一下。”辛莞然从上衣口袋里拿出自己A6大小的日程本，翻到那一天，“那两天都在确认几家提供重要技术支持的公司的资料，包括国内和国外的。您要确认一下吗？”
蒋恕抱着双臂：“你能拿来？”
“稍等。”辛莞然走出办公室，到文件柜去找文件。
她看了一眼时间，估计蒋承快要到了，给他发了一条信息：[五分钟后再上来。]
蒋恕扫了眼辛莞然拿来的资料，本来只想看看她真能拿出什么东西来，没想到一看就看进去了。
资料整理得很好，每家公司的优势和问题都注明得很清晰，分析得也很对。看得出确实是两个人一起做出来的。
辛莞然还告诉蒋恕，最后选择了哪一家，目前合作进展得很不错。
“咳。”蒋恕把资料放到一边，“但你怎么证明这是那两天做的。”
“原来您在意的是这个时间点。”辛莞然仿佛才知道他真正想问的是这个，“那天做完我保存到邮箱了。”
她拿出手机给他看了备份的时间，周六周日的时间都有。
蒋恕两眼一闭，“好，就当上次你们是在加班吧。那前天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一起逛街，还逛去内衣店了？”
“蒋董是在怀疑我和蒋总有私密的关系？”辛莞然问，“那天我和蒋总还有温礼三个人有事在商场附近的咖啡店聊了聊，分开后我和蒋总又在商场偶然碰上，就一起逛了逛。至于内衣，这只是日常消耗品，我不觉得一起逛内衣店就能说明什么。”
这句关于内衣的话，如果换了别人来说，蒋恕可能没办法完全相信。
但辛莞然一说，他觉得确实啊，内衣可不就是日常用品吗，有什么好往那方面联系的？
蒋恕挠了下脸，他拿出手机，翻到那种她摸蒋承后脑勺的照片，“那这个又是怎么回事？”
辛莞然眯着眼睛仔细确认了一下：“这是蒋总说他不小心摔了一跤，后脑勺磕了一下，我就摸了下帮他检查。蒋董您不用担心，没有任何问题。”
蒋恕瞪着眼睛把那几张照片翻来翻去，这两张都被她解释清楚了，其它的就更没什么了。
蒋承是拿着咖啡进办公室的，他只看了蒋恕一眼：“你怎么就爱周一往这跑，每周一九点半要开会不是你定的规矩？”
“你过来。”蒋恕把他叫过来，伸手就要摸他磕过的后脑勺，但在摸之前，他先皱眉，“你居然用香水了？”
第二十九章
“是啊, 好闻吧。”
相比起蒋恕觉得这是件大事的语气，蒋承很随意的承认了，“你不是说30岁的男人是豆腐渣, 找不到女朋友了吗，所以我这是在把自己往受欢迎的路子改造, 搞香点, 说不定有人能看上我。”
蒋恕差点没被他气死, “就是你这副样子，才没人看得上你！”
“我哪副样子了？”
蒋恕牙一咬，抬起手就想动手。
“蒋董, ”辛莞然上前阻拦道，“虽然我说蒋总这一跤没有摔受伤，但还是要小心点的。”
刚才蒋承就很好奇他让自己过来是什么意思，现在听到她这么一说, 立刻就明白了。刚才高玉宇也给他看了照片, 估计她是在解释那张在摸他的照片。
“就是，都听说我摔了还要打我, 你还有人情味吗？”蒋承跟着指责起蒋恕来。
蒋恕脸都被气绿了。
他来的时候有多信心满满，此刻就有多少的愤怒冲上了大脑。
“好了，辛秘书你先出去吧。”蒋承系上袖口，严肃道，“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辛莞然微微欠身：“等下会议的资料我已经放在桌上了，二十分钟后我来提醒您去会议室。”
“好。”
两人一个走出办公室, 一个去办公桌上拿资料, 没有看对方一眼。
蒋恕一直盯着两人，想看出点不对劲来, 可一切都太“对劲”了，对劲到有些不对劲。
蒋承拿着资料在沙发上坐下，翻看着，问：“所以你今天过来是干嘛的？”
“你说我是干嘛的？”蒋恕不知道怎么回答，就一边把问题抛出去一边想，“论坛里传你跟辛秘书的关系，传得沸沸扬扬的，你的私事被人议论，这是好事吗？”
“议论就议论呗，不耽误工作不就行了。”蒋承看着资料漫不经心地回，“你跟我妈那时候不也被人议论，只是那时候网络没现在这么发达，大家都看着报纸议论而已。”
蒋恕眯眼：“这和我跟你妈一样吗？”
意识到自己嘴瓢，蒋承淡定说：“我只是举个例子。”
“哼，你这例子举得可真好。”蒋恕瞪了他一眼，接着清清嗓子，调整了一下坐姿，“不过，这些传闻有些太幽默了，明明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蒋承的视线总算从资料上挪开，来到他的脸上：“怎么说？”
蒋恕就给了他一个意味不明的表情，仿佛答案就写在他的脸上。
还不等蒋承问到底什么意思，蒋恕又继续说：“你知道我最近给辛秘书安排了一场相亲吧？哦，你肯定知道，你们还一起喝下午茶了。”
“……”
“但说是他们没有看对眼，所以我打算再给她安排一个。”
“……”
“你们也一起工作那么几年了，多少对她还是有点了解吧，她喜欢什么样的男生，你给说说，我好对症下药。”
蒋承鼻子皱了一下，接着甩了下手里的资料，“她要是去谈恋爱了，这些东西谁来给我做？”
“据我所知，辛秘书的效率很高。”
“再高也架不住要做的事情多。”
“真没想到你这嘴脸这么难看，黄世仁转世？”蒋恕说，“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哪天她不是你的秘书了，你怎么办？”
蒋承继续看资料，冷笑了一下：“不可能。”
“不可能？别太盲目自信了。”
“你我说了都不算数。”蒋承站了起来，“不管是要不要相亲，还是要不要跳槽，都得是辛秘书说了算。”
他走到自己办公桌边：“你儿子我脑子没辛秘书好，不能一心二用，所以你别耽误我上班了。”
蒋恕没走，并且一直坐在辛秘书身后，旁听完了整场会议。
他看到辛莞然敲键盘的手就没有停过，她的信息处理能力实在是顶尖的，如果他那时候有这么得力的助手，说不定能把云昇做得更大。
但蒋承也没让他失望，做起决策来快准狠，考虑问题也很全面，让人信服。
会议结束后，蒋恕便离开了。
蒋承本以为他还要再叽歪一阵子，看他走了松了口气。
虽然平时他们在公司也要演，但蒋恕在，演的压力不用说，直接加倍。
办公室里。
蒋承没让放下资料的辛莞然走，“你是天才吗？确认我被磕了的后脑勺这种理由都想得出来。”
“这确实是我能想到最合理的一种理由了。”
“确实很合理，而且更妙的是，以后我爸要是再说什么，我可以拿这个当借口，开始装傻子。”
“……我看你不装就够像了。”
蒋承绕到她背后环住她的腰，“还要继续演下去吗？”
辛莞然把他的手拿开，“看你爸今天的态度，就知道不仅要演，还要演得更像。”
蒋恕看起来很生气，明摆着是对这传闻感到不爽。还好她“解释”清楚了，不然后续局面不知道得多难看。
蒋承烦躁，本来在外面不能牵手对他来说就够狠的了，以后恐怕在外面都得保持一米距离了。
一想到这，他又去抱她。
“蒋承。”
“嗯？”
“你以后还是别用香水了。”
“为什么？你不是说喜欢这个味道？”蒋承找人介绍了几款和温礼给的类似香型的香水，辛莞然是点头认了的。
“那么我等下出去怎么跟人解释我沾上的味道？”
“……”
因为这破香水，丧失了上班期间想她时能抱抱的快乐，完全没必要。
“行，那都去喷厕所。”
辛莞然看他那委屈巴巴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拍拍他的脸，“废话少说，快工作了。”
出了办公室，辛莞然到茶水间，一边做咖啡，一边打开窗户，散散身上沾上的香水味。
回到工位上时，她自己已经感觉不到身上有香水味了，并且她往自己杯子里倒了双份浓缩，试图借着咖啡味遮掩。
但就坐在她旁边的庄槿还是嗅了嗅，说：“辛秘书，你今天用香水啦？”
“嗯？”辛莞然闻了闻自己身上，“可能在电梯里沾上的。”
“这样啊。”庄槿也没多想，继续工作。
最近她已经有些适应了秘书的工作，虽然面对各种各样的文件有些枯燥，但做完任务还是很有成就感，而且同事都很好，工作之余聊聊闲天很开心。
没一会，有什么东西飞到了她身边来。
庄槿定睛一看，“嗬”了一声，“蜜、蜜蜂！”
她挥着手臂，想要把蜜蜂赶走，但偏偏蜜蜂就是要往她这来。
“别动，没事的。”辛莞然起身，轻柔又有力地按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拿着文件，挡住蜜蜂的路线，慢慢把它赶到窗边，打开窗把它放了出去。
庄槿收到了惊吓，她最害怕这种飞的东西了，而且还是那么大一个蜜蜂！
辛秘书此刻简直是她的神。
“谢谢。”她眼泪花花，一脸崇拜地看着辛莞然。
“不好意思，应该是我刚才开窗放进来的。”辛莞然疏忽了，她刚才在茶水间那边开了窗就忘关了。
庄槿一路跟着她去关窗，“没关系，因为你救了我。”
“不用害怕的，这种蜜蜂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
“不行啊，我就是害怕。”庄槿看到她关窗的样子，都觉得她动作怎么那么利落那么帅气，“辛秘书，我好像爱上你了。”
“？”辛莞然看了她一眼，“看来你确实被吓得不轻。”
庄槿确实是被吓到，也确实是被她帅到。她忽然就知道为什么秘书部的大家都那么喜欢辛秘书了，她一边照顾到她的情绪，一边又解决了问题。
庄槿忽然也不觉得辛莞然可怕了，只觉得她特别可靠。
午饭时，庄槿又把辛莞然帮她赶走蜜蜂的画面描述了一遍。
洪薇她们都静静地看着她，“……有没有可能我们当时也在现场呢？”
“我知道你们都看见了，但你们的感受肯定跟我的不一样。”庄槿一脸小迷妹的表情。
但其实秘书部的大家，都在某个时刻有过同样的感受。
这两天在公司论坛里，传得满天飞的照片，已经被辛莞然解释清楚。
“我就知道。”
“加一，虽然一起去买内衣这种事情有点亲密了，但那是辛秘书和蒋总诶。”
“小庄这下没有要说的了吧。”
其实庄槿看到那些照片的时候，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她第一时间发给蒋恕，当做证据。
没想到今天一来，被辛莞然解释得清新脱俗。
不过庄槿现在也并不觉得他们有什么了，因为从今天开始她就是辛莞然的唯粉，她觉得没有人能配得上她。
大家聊着各种各样的话题，洪薇说到自己搬家了的事情。
“年中的奖金前段时间不是下来了吗，我就想狠狠心，换掉我现在那个老破小。我找了个特别好的房子，是个很老的小区，网上信息很少，是我本地的朋友介绍我才知道的。”
“那不还是个老小区？”
“但维护得很好，反正看着比我之前那个好一百倍！价格也挺合适的，离公司还不远，地铁只用换乘一次，半个小时左右，附近还有个健身房，我已经办了卡了，这次我一定要减肥。”
洪薇要给小区打十分的满意分。
并且，在地铁口出站，碰到辛莞然时，她更惊喜了。
“辛秘书！你也住这附近啊？”
“嗯，你来找朋友吗？”辛莞然记得她住在更远的地方。
洪薇乐呵呵摇头：“我搬到这附近来啦，就昨天刚搬进来的，就在福祥小区。”
“是吗，我也住在福祥小区，那也许我们以后可以一起上下班了。”辛莞然说着，拿出手机，在洪薇激动之前，说道，“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来有事要跟蒋总说，我先打个电话可以吗？”
第三十章
洪薇作为秘书, 当然也是很有眼力见的，辛秘书这么说，摆明了是有不能让她听的事要说。
辛莞然接触的工作比其他人都多, 有事不让人听也很合理。
洪薇点点头：“那我先走，其实我本来也打算先去超市买菜, 要自己做饭的。对了, 辛秘书等下要不要来我家吃饭？”
“太麻烦你了吧。”
“一点也不麻烦的, 而且我做饭很好吃的，一定要来！”
看得出来洪薇是真的在邀请，正好辛莞然也不知道等下吃什么, 便答应了。
看到她走远，辛莞然又确认了一下附近没有别的同事，给蒋承打去电话。
“有想吃的东西吗？”电话一接通，蒋承就问。
辛莞然：“你今天不要过来了。”
“怎么了？”蒋承语气瞬间低了几分, 本来下班高峰期就堵, 现在又听她这么说，心里也跟着堵。
“洪薇搬家到我们小区来了。”辛莞然说, “所以准确的说，不是今天不要过来了，是以后都不要过来了。”
“……哈？”蒋承差点以为自己听错，“这么突然？不是，那我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又不是没有家回。”
“那也叫家吗？”
“只不过是回到你经常往我这儿跑之前的生活而已，很难吗？”
“你明明知道答案还这么问。”蒋承感觉到她故意在往自己伤口上戳戳，“你真的没在跟我开玩笑吧？”
“她真的搬来了。”辛莞然淡淡地说, “不过你不用担心, 她约我去她家吃她做的饭，说是做得特别好吃。”
蒋承开着车, 还在往她家的方向驶去，即使她这么说了，他似乎也没办法马上就掉头。
他沉默了一会儿，道：“那你担心一下我吧。”
“你会好好吃饭的。”
“……吃不下，我要绝食，我要发疯。”
说完，蒋承好一会儿没听到那边的声音，一秒突然变得很长，他觉得她大概是生气了。
“好吧，我会好好吃饭的。”他说。
“别吃太饱，我约了影庐晚上九点的包厢。”辛莞然刚才没说话，只是在给影庐的老板发信息。
影庐是他们之前去过一次的私人影院，私密性很强，并且提供私房菜，味道一流。
电话就这样被挂断，蒋承出了会神，更想马上见到她。
不想回家，他随便找了个咖啡店，随便点了吃的垫肚子，一边工作一边等待九点。
福祥小区不大，历史很长，居住在这里的人年纪也大都比较长，但小区里没有跳广场舞的，遛狗的倒是多。
大家对小区里的流浪猫狗也很友善。
这里清净，环境也好，辛莞然很喜欢这个小区。
但直到今天走进来，她才惊觉，她还从来没跟蒋承一起走过这条从小区大门到她家的路。
明明景色很好的啊。
现在紫薇花也开了，一定有很多话可以聊。
辛莞然是提着一箱牛奶到洪薇家的。
“你居然还带东西！”洪薇被她的礼数惊到。
“总不能让你白请我吃顿饭。”对辛莞然来说，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只是选择了最常见的一种礼物，没有用心。
“这有什么的，又不是什么山珍海味。”洪薇让她随便坐，便去厨房忙活了。
的确是刚搬进来，还没有什么生活痕迹。
辛莞然大致看了下，到厨房帮忙。
不过很快洪薇就看出她一点也不会做饭，让她不用动手了，“辛秘书你在家都怎么吃饭啊？难道每天点外卖吗？”
“嗯，差不多吧。”辛莞然说，“已经下班，不用叫我‘辛秘书’了，叫我名字就好。”
“哎呀，总感觉有点叫不出口。”洪薇笑着说完，话题又转回去，“但你身材很好诶，我要是天天吃外卖，我比现在还胖。”
“你一点也不胖。”
“真的吗？但我买了好多裙子根本穿不下，我的目标是这个夏天结束之前，要穿着我的漂亮裙子们出去玩。”
辛莞然不解地问：“穿不下为什么要买？”
“就是，给自己定的目标啊，能穿上那些小裙裙的身材，就是我的理想身材。”
“原来如此。”辛莞然像输入数据一样将她的话记入脑中。
洪薇看了一眼辛莞然这身衣服，该说是家居服吗？但同样是黑色的上下两件，除了材质看着舒服些，似乎和出勤的套装没太大差别。
“我很好奇辛秘书穿不是黑色的衣服是什么样子欸。”
“我也有白色的衣服。”
“我说的是黑白灰之外的颜色啦。”
“那确实是没有。”辛莞然问，“为什么好奇？”
洪薇一边给青椒去籽一边说：“没见过就好奇嘛，而且也想象不出来。”
辛莞然：“为什么要想象？”
洪薇动作停下来，被这个问题问住了，“对哈，我为什么要想象啊，可能因为我很喜欢辛秘书吧，喜欢就会好奇嘛。”
“喜欢我？这是我今天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了。”
“哈哈哈哈哈第一次是小庄说的吧，你帮她赶走蜜蜂，她就爱上你了。”
辛莞然也笑了笑。被喜欢，心情很不错，她觉得她们也都很可爱。
只是庄槿……她越来越不懂她来秘书部实习是为什么了，根本没看她和蒋承有什么接触不说，还突然说爱上她。
洪薇做的菜果然如她所说的好吃。
辛莞然不自觉地吃了很多，看得做菜的人也很开心。
“那辛秘书，明早我们要一起上班吗？其实我早上很难起来，每次都是差点要迟到，还好也不严，但要是能和你一起就太好了，麻烦你监督我一下啦。”
“好啊。”
吃饱饭，洪薇舒服地靠在椅背上，“真是太好了，这个小区我特别满意，又还遇到了辛秘书。”
辛莞然：“你能找到这个小区，应该挺不容易的。”
她当时挑了很久。
“是啊，但就是巧了。”洪薇笑眯眯地说，“而且一进小区就看到好多的花，不知道叫什么，但是好漂亮。蒋总在我们六楼搞的那个花园也好看，最近也开了很多花。”
“你看到的应该是紫薇花，小区种了很多，现在正是盛开的季节。”辛莞然说着，看了一眼手表。
洪薇注意到她的动作，觉得她应该是想走了，赶紧就起来收桌子，让她回家。
但辛莞然帮着一起收拾桌子，还一起洗碗。
“辛秘书，你其实没必要留下来一起洗的。”洪薇转头看着她的侧脸，“像你这样一直照顾别人，也挺累的吧。”
辛莞然：“我不觉得累。”
“是吗？”洪薇有些不是太相信，她很难看出她是在说真心话还是客套，“我又有一件好奇的事了。”
“什么？”
“如果你谈了恋爱，该不会也要照顾对方吧。可千万不要啊！根据我的经验来看，照顾男朋友的都没有好下场！”
辛莞然抬起头来，转头看着她，眼睛是笑着的。
因为她刚才一直低着头洗碗，镜框往下掉了些。
洪薇没再隔着厚厚的镜片看她的眼睛，忽然发现她的眼睛好漂亮，而且她笑着，微微弯起，亮晶晶的更好看了。
戴眼镜竟然没有影响她眼里的神采，洪薇的发小总跟她吐槽眼镜戴得她双眼无神，但辛秘书的眼睛却很亮。
“谢谢你的忠告。”辛莞然笑着说。
“嗯？”洪薇忽然回过神来，大脑重启两秒才反应过来她的话，“也不是什么忠告啦……你的眼睛好漂亮。”
这话转得特别突然。
辛莞然用没被打湿的手背推了下眼镜：“你不会真的爱上我了吧。”
洪薇愣了一秒后笑出声来：“可能真的是哦。”-
影庐。
分秒不差的九点，辛莞然打开预约好的房间门，看到蒋承正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脑。
他没开灯，只有电脑的屏幕有光。
“你想瞎吗？”辛莞然走进去说。
“我得找点事情做转移注意力，不然数着秒数太累了。”蒋承合上电脑，对她伸出双手。
辛莞然很自然地握住他的手，顺势缩进他怀里，“我一向准时到，你用得着算时间吗？”
蒋承搂住她，吻着她的额头说：“道理我都懂。”
辛莞然仰头亲他的下巴，顺着亲到他嘴唇。他身上的香水味早已散得差不多，但靠太近，还是能闻到一些。
今天的吻是很清澈的味道。
如果不是蒋承肚子叫了，这个吻大概还会持续下去。
“今天轮到你扫兴了。”辛莞然摸着他肚子说，“让你别吃饱你还真没吃饱？”
蒋承还没亲够，胡乱地在她唇边亲着，“所以你不能走。”
辛莞然掐了他一把，“我不是食物。”说着就拿起手机，给老板发信息点餐。
蒋承靠在她肩窝，“你吃什么好吃的了？”
“洪薇做了虎皮青椒拌皮蛋，还有宫保鸡丁和水煮牛肉。”辛莞然一边给老板发蒋承爱吃的菜一边说，两边竟然没串，“她做青椒的时候，把籽去了。”
“所以不好吃？”
“好吃，只是跟你做的不一样而已。”
蒋承笑了一下，呼出的气搔得辛莞然脖子痒痒的，“你看她做菜的时候，难道一直在想我？”
“小区里的紫薇花开了，你注意到了吗？”辛莞然放下手机，认真跟他探讨这个问题，“看到它们，我也在想你，很奇怪吧？”
“不奇怪。”蒋承心底滚烫，但一想凑近，就被她严肃脸推开。
他也只好认真跟她探讨：“那你为什么没拍照片发给我？”
“为什么要拍照发给你？”
“就跟我看到月亮想你，然后拍了月亮发给你一样。”
“等等。”辛莞然快速眨着眼在思考，“所以你那是在想我？我才反应过来。”
准确的说，是她才懂得这种感觉。
蒋承往后倒在沙发上，拉着她也倒进他怀里，声音里带着笑：“看来笨的人不止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