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宴厅一片哗然。
公主的未婚妻是晨曦森林精灵使者的伴侣,并且还和云隐王国的王子关系非凡,王子深情于她不愿放手?
这一连串的关系震惊了在场所有人,纷纷都在猜测,这位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这几位大人倾心至此?
听到这话的瞬间白栀就懵了,呆呆地眨了几下眼。
他们两个在说什么?
伴侣,未婚妻?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跟他俩有这样一层关系?明明一个是已经分手的前任,一个是刚刚在一起的现任好么。
“伴侣?”雾礼咀嚼着这两个字,忽的轻笑了一声,“可据我所知,您在晨曦森林隐居多年,向来都是独身一人,身边从未有过年轻女子身影,您怕不是记忆出错了吧。”
京烛语气很淡:“公主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床榻,不知晓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很正常。麻烦公主让一下路,我的伴侣身体不适需要休息。”
漂亮的公主眼中染上一丝郁色,并没有让开,语气低沉了下来,“我的未婚妻我自会照顾,就不劳烦精灵大人了。”
白栀听着他们两个的对话,本来就疼的脑袋更疼了,捂着脑袋。
这两人僵持着她也不知道该帮谁,京烛刚刚从荼郁手里把她救出来,而雾
礼是她这次要攻略的目标,两边都不能得罪,但不管她选谁都会让另一个生气愤怒。
但她也不能不表态,他们两个谁都不愿意让步,这么争执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情,那样的局面是白栀不想看到的。
她目光一扫宴厅,在看戏的客人中看到了身形挺拔站立的小熊执事,心中当即有了主意。
白栀轻声咳嗽,声音很小:“小熊先生……”
小熊执事当即会意,在众人的视线中稳步走至她身边停下,一手置于腰后,绅士般微微颔首。
白栀眼神躲闪谁也不敢看:“二位都还有要事要忙,就不麻烦二位了,我让我的管家带我去休息就好了。”
……她选副本里的NPC,这下总没问题了吧!
为了提醒两人的身份,她的重音还特意放在了“要事”上,拜托,他们两个在生日宴上都是主要角色好嘛,干嘛为她一个邪恶反派小女巫争来抢去的?
此话一出,两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脸上。
白栀感觉到了焦灼的目光,但像鸵鸟一样低着脑袋,假装没看到两人的不乐意。
她都已经这么端水了,就不要再为难她了好嘛。
雾礼抿着唇,面色并不好看。
他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不想要得罪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所以选了无关紧要的人。
但明明他现在才是她的男朋友,她也答应他和这些乱七八糟的前任都断干净了,现在却在顾忌这家伙的感受?
他忽的笑了一声。
是了,她本来就是抱着目的潜入他的梦里,为了药方才向他表白跟他在一起,而在拿到了翻译完整的药方后,就一刻都不愿停留的立刻离开了。
她根本不喜欢他,只是在骗他而已,对她来说他只是利用的工具,所以怎么可能会真的把他当成恋人看待。
“刚刚光线太暗,忽然发觉刚刚认错人了。”
他冷不丁开口,语气淡然无波:“您怀里的这位小姐并不是我要找的未婚妻。”
几人都是一愣。
白栀眨了下眼,刚刚不是还寸步不让,怎么忽然之间态度急转直下?
雾礼往旁边退开一步,面色始终平静:“不好意思,耽误您与伴侣的相处时间了。来人,带两位贵客去最舒适的房间休息。”
白栀懵懵的,等被京烛抱进了房间内,才后知后觉雾礼好像生气了
而且生的气很严重。
因为平时不管是蛇蛇还是绿茶小狗,亦或者是大猫,他们三个生气后的反应是反而会愈发粘着她要亲亲,导致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雾礼这样的反应是生她的气了。
他当着那么多的人面说自己认错人了,还承认了她是京烛的伴侣,也就是否认了他和她两人之间有关系。
……他的意思是和她分手了?
人生第一次被甩,白栀脑袋本来就晕,这下更是糊里糊涂的,直到京烛把她放下来,还倒了杯温水贴在她唇边时才反应过来。
——完蛋了!
雾礼和她分手了,那她的攻略任务怎么办?!
“在想什么?张嘴。”
京烛轻轻捏了下她的小脸,目光从她泛白微干的唇瓣上移,落在她呆滞的眼神上,忽的眸子微眯:“你在想他们两个?”
白栀:“……”
白栀脑袋很疼,混混沌沌的,思绪又很乱。
脑海深处有什么在告诉她需要听话,需要顺从,但心中却生出了一股烦躁,紧皱着眉头,没忍住一把推开他的手:“我在想什么都不关你的事!”
青年一愣。
白栀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眼睛微睁。
他是危险的恶魔,她明明应该乖顺哄着他才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青年冰凉指节抬起她的下颌,白栀知道肯定惹恼了他,慌慌张张地开口,想要解释自己的行为:“不是,我……”
一抬眼却对上了青年惊奇的目光,那双漂亮的浅金色竖瞳一瞬不瞬盯着她,像是在探究。
白栀被他的眼神盯得发毛,缩了缩脖子,“怎么了?”
她小声且怂:“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就是一时脑袋太疼了……”
“你生气了?”他忽的问。
白栀一愣,她刚刚就是忽然觉得很烦躁,没经过思考就朝他说出了这样的话,她是生气了吗?
她有些迷茫:“我不知道……”
说生气但好像又没有什么可气的,蛇蛇喜欢吃醋,像这样想要掌控她思想的话之前就说过很多次,她是知道的,之前都没有因此生过气,但这次为什么不一样了?
白栀眼神迷茫无措,垂下眼睫。
说起来,她好像一直都没有注意过自己的真实情绪。
他们喜欢她乖巧,她就温顺乖巧。
他们喜欢她看起来鲜活,她就时常撒娇。
她不是没对他们发过脾气,但那种脾气也只是一些他们喜欢的小性子而已。
因为她发现,对他们来说自己那些娇纵的小脾气就像看着温顺乖巧的小猫偶尔炸毛龇牙,他们不仅不会讨厌,反而很喜欢。
那么她的真实情绪呢?
白栀的眼神更加迷茫了。
她不知道。
她一直在按照游戏规则攻略这些恶魔,讨好他们……但她真的在乎游戏结果吗?
赢下游戏,回到原来的世界,继续独身一人。
输掉游戏,接受主神的惩罚,结束剩余的人生,死亡。
这两种结果对她来说都无所谓,她没有意见都能接受。
那她一直以来的努力是为了什么……?
白栀像在汪洋大海里迷失了方向的小船,无措地抬起眼,看到了眼前银白的月亮。
他清冷的眉眼染上认真,指节捧着她的小脸,她以为他要说出什么严肃的话,却冷不丁听他说:
“再骂我一句。”
白栀:“……”
白栀小脸古怪地看他:“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爱好。”
蛇蛇的外形是所有人中看上去最清冷出尘的,也最像是神明,没想到内里这么反差,不仅喜欢粘着她亲亲,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属性。
“……”
京烛没好气捏了捏她的小脸,随后继续探究地观察她:“刚刚你是怎么生气了的?好像就是像这样捏了一下……”
白栀被捏的腮帮子鼓鼓,嗓音含糊:“……泥当我是玩具吗?捏一下开关就能启动的?”
青年轻哼一声,“要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白栀拉下他的手,眸中划过不解,“你不生气吗?”
京烛扫她一眼,“你表达自己的情绪我为什么要生气?”
白栀微怔。
他像是还在执着,抬着她的小脸看来看去,有些后悔轻声嘀咕:“刚刚忘记录下来了,这可是头一回生气冷脸,哼,那群家伙知道了要嫉妒死了。”
白栀:……她是什么珍奇大熊猫吗?
不过听他的意思,似乎根本不觉得刚刚自己被冒犯了,反而对她能表达出自己真正的意愿感到高兴。
白栀忽然沉默了。
……难道这就是恋爱脑吗?
白栀盯着眼前的青年,忽的开口:“我想去找雾礼。”
空气忽然凝滞了下来。
青年面色沉着,显然不高兴的样子。
他语气很低:“有我在已经满足不了你了吗?你想要什么我不能给你?”
白栀看着他,目光清凌:“可是他是我的攻略目标,不攻略他的话,我的任务就做不了了。”
青年安静了。
“……”
过了好几秒,他伸手抱住了她,像只大型犬一样粘着,下颌搭在她肩上,脸埋在她颈窝,声音很低:“再陪我待一会儿。”
白栀轻轻眨了下眼睫:“京烛。”
“嗯?”
“我不想再攻略了。”
“……”
抱着她的青年身体微僵,稍稍分开一点,看着她。
“为什么忽然这么想?”
女孩抬起眼,原本的琥珀色眸子不知何时变成了通透的冰蓝色,泛着一点轻粉,干净纯粹。
她慢吞吞开口:“因为我觉得不管输赢,带来的结果我都能接受,也都无所谓,所以没有必要再这样,让大家都不快乐。”
她轻轻眨眼:“而且你不是也不想我去攻略别人么?这样……”
青年忽然攥紧了她的手指,“不可以。”
白栀一怔,不解:“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青年语气不自然地回了句,面色微凝,直接抬手把她抱了起来,走出房间。
白栀还没反应过来,就到了熟悉的公主房间门外。
青年在她愣神的时候就已经做完了开门、把她放下来、推她进门、关上门一系列的流程。
白栀一抬眼,就看到了房间里的雾礼,猝不及防跟他对视上了。
白栀:“……?”
第102章 第102章公主殿下
白栀看着雾礼微微惊异的眼睛,自己也眼睛瞪大了,反应过来没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
不是,京烛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是他把她从雾礼手里抢过来的,刚刚那针锋相对的场面都让她头疼不已。
也是他黏糊糊抱着她说有他就够了,她说不
攻略了,不是正顺他的意吗?现在反而把她送到雾礼这里?
雾礼正坐在沙发里,黑眸微眯看着她,语气冷冰冰的:“精灵使者的伴侣来找我何事?”
白栀:“……”她这次真的是被推进来的好么。
算了,来都来了。
白栀整理了下裙摆,抬起眼:“我来是想问问,你的意思是要分手吗?”
少年语气轻飘飘的,却明显夹枪带刺:“这个时间不应该和你的伴侣甜甜蜜蜜么,居然有闲情逸致来我这里。怎么,闹矛盾了?还是说想来我这里炫耀一下你们有多恩爱?”
白栀当作没听到他的讽刺,面色平静:“你确定要分手吗?”
少年轻呵一声,黑眸冷凝着,别开脸,视线看向窗外:“这位小姐,不应该是我打扰了你们的浓情蜜意么?”
“……”在不久之前,她还在想如果那几个恶魔生气吃醋时学会冷战就好了,现在真碰到了这样的。
她知道,他很好哄的,如果她贴上去去哄哄他,他应该就会消气了,但是她现在已经不想攻略了。
白栀安静了片刻,轻嗯了声,“好的,我知道了,抱歉。”
说完,白栀转身开门,走出门外。
而雾礼这边闷声说完,见她安静了下来,正在想要不要给她个台阶,毕竟她都抛下那家伙过来找他了。
话都还没想好怎么说,就听到她丢下句道歉,然后开门,脚步声远离。
……走了。
就这么走了?
他猛地转过头来,房间里已经没有了女孩的身影,一片空空荡荡,只残留着一点栀子香味。
雾礼抿紧了唇,脸色愈发难看。
她骗了他,还利用了他,明明在谈恋爱却和别人纠缠不清,现在就连一句哄他的话都不愿意跟他说就走了?
盯着门板看了许久,少年蓦地收回视线。
分手就分手,真当他离了她就不行了?
……
白栀离开公主的行宫,到了一处花园,靠坐在白色大理石花柱旁,垂着眼睛,安静地看着被微风吹动的小花。
离副本结束只剩下三天了,攻略也失败了,但她却没什么紧迫的感觉。
规则……
她现在觉得很矛盾。
按照游戏规则,她要去寻找并攻略真正的神明,而她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但按照她自己的感受……她觉得现在这样就可以,三天后就全都可以结束了。
她轻轻抬手,指尖轻触耳垂的冰凉耳坠,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耳坠,是不久前京烛给她戴上的。
脖子上是柯修给她戴上的红宝石项链,胸口的白玫瑰胸针则是荼郁戴的。
他们好像把她当成了什么娃娃在打扮,又好像是一张白纸,在上面缀上各种漂亮的小装饰。
她知道,他们是喜欢她才会这么做,但是……
“白栀小姐,您在想什么?”
耳畔忽然响起熟悉的温和嗓音,很轻,像是怕惊扰她一样。
白栀抬眼,果然看到了小熊执事。
她颤了下眼睫,眼神迷茫:“小熊先生,我在想,他们会不会痛苦?”
小熊执事一顿,“……您的意思是?”
视线中,女孩纯白长发随风晃动,轻轻抬起银白长睫,冰蓝色的眸子映着落日余晖通透无暇。
虹膜视野之内,数字正在不断跳动。
——【49.7%】
女孩清冷的目光染上迟疑,语气微顿:“喜欢上一个不会回应的人,他们会不会很痛苦?”
小熊执事忽然沉默下来。
过了两秒,他温声开口:“白栀小姐,虽然我不太懂情感,但我认为,真正喜欢一个人是不会求回报的,只要看着她开心就已经很好了。”
他顿了顿,继续出声:“而且他们是恶魔。”
白栀轻轻眨眼:“恶魔怎么了吗?”
小熊执事指节紧了紧,语气微沉:“恶魔本就作恶多端,您不必忧虑这样是否会伤害到他们。”
“是么。”
女孩轻声呢喃,目光迷茫:“可是他们并没有对我做什么,我这样……”
指尖忽然被轻轻捉住,小熊执事单膝跪在她面前,语气郑重:“您没有做错什么,这是游戏施加给您的规则,您是受害者。”
“规则……”
白栀低声重复了一遍,看着面前的玩偶熊,忽然注意到了黑色眼珠里自己的倒影。
她怔愣了下,抬手轻轻碰了下自己的眼皮,“我怎么变成这样了?”
小熊执事温声:“或许是哪位客人一时兴起改变了您的瞳色吧。”
白栀眸中染上疑惑。
她已经不是头一次发现自己的样貌改变了。
第一次是变得白皙无暇的皮肤,第二次是变得纯白的头发,第三次连瞳色也改变了。
之前两次有些久远暂且不提,这一次她只接触了柯修、京烛、荼郁他们三个。
在离开南瓜马车的时候还没有改变,不是柯修做的。
而京烛……他也没有这样的举动,而且要是想改变,第一次攻略他失败后他就可以做了。
那么就只有……荼郁?
鬓角被轻轻碰了碰,眼前的青年微微起身,指腹按着发丝,替她戴上一枚精致的小王冠。
白栀微愣,指尖碰了碰伊甸玫瑰的小王冠,眸子清亮,“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么?怎么你也送我东西。”
小熊执事嗓音温柔:“美丽的公主盛装出席宴会,怎么能没有王冠呢?”
白栀看了看周围,凑近小声:“可我不是公主,是邪恶的女巫欸,这样是不是太招摇了?”
要是被护卫队发现了,又要被追半个王宫了。
“如果被发现了,那我就带着您跑。”
小熊执事起身,背手弯腰,在夜幕中朝她伸手:“现在,公主殿下请跟我一起前往宴厅吧。”
……
由于白天的“抢人风波”,白栀一进入宴厅,就收获到了所有客人的目光注视。
奇怪的是,她应该感觉到尴尬和不好意思的,现在却什么感觉都没有,内心很平静,激不起波澜,像是早就已经习惯了被很多人注视着一样。
白栀环视周围,在角落看到了一片冷清的区域,那里坐着荼郁。
他正看着窗外,脸色苍白,目光安静,整个人看起来忧郁病弱。
白栀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窗外摆着几盆玫瑰花。
顿了顿,她提着裙摆走了过去,在他面前坐下。
“荼郁先生。”
病美人目光轻轻挪过来,绿松石般的眸子闪过意外,“小栀。”
他轻轻笑了笑,“还以为你会对我避之不及呢。找我有什么事吗?”
白栀轻轻摇了下头,“没什么事,只是想在这里坐一会儿。”
荼郁盯着她看了两秒,提起茶壶倒了杯茶,指尖推给她。
白栀没动。
“不用担心,只是普通的茶。”
“不是。”白栀盯着清澈的茶汤,倏地抬起眼,“有酒吗?”
过了一会儿,侍者拿来了酒,荼郁倒了一杯浅底,放在她面前。
“是果酒,味道是甜的,你试试喜不喜欢。”
两人坐在这里,生日宴已经开始,公主出席盛宴,宴厅客人的目光却都似有若无向这里投来。
白栀恍若未闻,一口就喝掉了杯底的酒。
“再来一杯?”病美人支
着下颌,轻声问。
“好。”
白栀看着他倒酒,倏地问:“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荼郁的动作微顿,而后轻轻抬起眼睫,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如果这是你想要的话,小栀,当然可以。”
白栀起身,走到他面前,单膝跪在他腿边,手指抬起他的下颌。
她倾身压下来,纯白发丝纷纷垂落在他肩上,距离越靠越近。
“砰——!”
酒杯碎裂的声音遥遥响起,人群哗然。
白栀没理。
直至唇瓣即将相贴的时候,病美人倏地偏过了头,不动声色蹙了下眉。
“为什么要躲?”
病美人抬起眼:“小栀,你喝醉了。”
白栀起身,冰蓝色眸子清冷通透,没有丝毫被酒意染醉的痕迹。
白栀眼底是明晃晃的不解,指尖轻轻触碰他的眼皮:“你和他们不一样,你看我的眼神……”
她此刻像台冰冷的机械,低声解读着内里的情绪:“同情、怜悯、愤怒……还有厌恶。”
“没有喜欢。”
白栀微微歪了下脑袋,如小兽一样懵懂:“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同意跟我在一起?”
她的问题没来得及得到回答。
因为一只冰凉的手忽然从后攥住了她的手腕,宴会的主人公抛下了自己的生日宴,眼底氲着喷薄的怒意,拉着她离开了宴厅。
“砰!”
门被重重关上。
隔绝了外界一切声音。
白栀被按在门板上,以为下一秒要被重重亲上来,没想到肩膀忽然一重,少年脑袋抵在了她肩上。
他就这么抱着她,没有动作。
沉重的、难以抑制的呼吸声在耳畔响起,热气在颈窝氲成一团,染热了锁骨的红宝石。
忽的,微凉的颈间掉进了一点热意,顺着她的锁骨就这么滑进了衣领间,消失不见。
白栀一愣。
这个触感,好像是……眼泪?
白栀低头,抬手想要稍微推开他一点,看清楚他的样子。
却被少年误解了她的意思,吸了口气,将她抱得更紧了,脑袋紧埋在她的颈窝。
少年终于出声。
语气闷闷的,沙哑着,声音很低,“明明说喜欢我的,为什么这么快就变心了?”
第103章 第103章狐狸
空气安静了两秒。
“抱歉。”
白栀有些无措地开口:“我们已经分手了。”
“……”
少年呼吸一顿,随后热气浓浓铺洒在她颈窝,语气闷沉:“我没说要分手。”
白栀轻轻眨了下眼:“可是你说……”
少年脑袋抵着她的肩膀,打断她的话,声音更闷了:“我只是想让你说两句话哄哄我,你连哄一下我都不愿意,还这么快就找了别人。”
白栀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她其实并不是想攻略荼郁,只是想探究他的行为到底有什么含义。
很明显荼郁和他们都不一样,他把她关起来,对她抱有的情感却并非喜欢。
白栀靠在冰凉的门板上,垂下眼睫,她感觉自己现在很奇怪,不像平时的自己。
她感知不到自己的情绪,觉得什么都很平淡,就连现在少年抱着她掉眼泪,她也没什么情绪波动。
【49.7%】
很平静。
一切都很平静。
【49.8%】
这种平静让她感觉到了久违的熟悉感,像是很久很久之前,她就已经习惯这种感觉了。
【49.9%】
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问题。
……那她喜欢这种感觉吗?
他们总是在提起这个概念,问她喜不喜欢,用语言或行动表达自己的喜欢,喜欢跟她在一起,喜欢跟她亲吻,喜欢跟她拥抱。
潜移默化的,让她在刚刚忽然就想起了这个词。
白栀轻轻颤了下眼睫,感觉着抱着她的人的身体温度,呼吸带着潮气,不愿放手般抱的很紧,甚至微微颤抖着。
这是他的喜欢。
她清清楚楚地感知到了。
“不喜欢……”
她像是无意识地低声呢喃。
声音很轻,但却被少年听的一清二楚,身体猛然一僵。
原来一开始就是不喜欢他吗,所以才这么容易就换了目标。
他安静了好几秒,低低嗯了一声,慢慢松开手,“我知道了。”
往后退开一步,他抬起微湿的眼睫,黑眸黯淡无光,“那你去找他吧……”
话没说完,他的眼睛忽然睁大。
女孩忽然攥紧他的衣领,踮起脚,手指用力一拉,以吻封住了他的话音。
这个吻来的猝不及防,甚至上一秒他还沉浸在被直白告知不喜欢的失落中,下一秒就被她亲了上来。
“倏”的一下,头顶的粉白兽耳就钻了出来,禁不住抖了抖。
他来不及管自己不听话的耳朵,脑海里都是震惊与疑惑,慌乱无措地扶着她的后腰。
“……你……唔!”
他尝试出声说话,却被女孩刚好找到了机会,软绵绵的小舌头探了进来,抵上他的齿关。
栀子的馨香随之浸了进来,他尝到了属于她的味道,耳根发烫得厉害,黑发间的粉白兽耳不住抖动。
上次、上次在梦里的亲吻明明不是这样的。
雾礼觉得奇怪,被她亲得浑身僵硬,不敢乱动,但却并不讨厌这种被她侵占的感觉,反而很喜欢。
女孩舔了舔他的舌尖,随后微微一顿,稍稍往后退,含糊出声。
“……枫糖?”
还不待他回答,她就又亲了上来,像在吃糖果,一点点扫过他的口腔,软绵绵地滑过他的舌。
“嗯……”
他轻轻喘气,揽着她后腰的指节也慢慢圈紧,指尖摩挲着腰间冰凉的珠宝缀饰,将它们浸染上他现在的温度。
终于,他感觉到女孩的动作缓了下来,他没忍住舌尖轻轻碰了碰她的小舌头,试探地想要主动一点。
女孩却忽然松开了他。
雾礼一愣,以为自己悄悄的小动作被她讨厌了,慌忙睁开湿润的眼,解释:“不是……”
女孩的目光却正盯着他的头顶。
雾礼猛地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有把耳朵收回去,瞳孔一震,下意识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但这种举动不过是掩耳盗铃。
女孩轻启红润的唇瓣:“耳朵?”
雾礼浑身僵硬,完了,她本来就不喜欢他,这下知道了他是恶魔,就更不可能喜欢他了。
沉默了两秒,他垂下眼,松开了手。
他转过身,眸光黯然,语气低低的,“……你走吧。”
兽耳耳尖忽然被轻轻碰了碰,女孩温热的指腹顺着耳廓捏了捏。
雾礼诧异抬眼,看到了她沉静却认真的目光,正探究地盯着他的发顶。
“你是什么呀?小狗?”她边捏边问。
雾礼盯着她看了半天:“……你不害怕?”
这下轮到白栀诧异了,她指尖戳了戳他的粉白耳朵,软得能陷进去,“我应该害怕吗?它看起来好像……嗯,也不是很吓人。”
雾礼沉默,半晌轻声开口:“我不是神明。”
“噢。”
白栀轻轻应了声,小声开口:“……我本来也没觉得你像神明。”
雾礼:“……”
白栀这话是真的,她一开始就没觉得他像神明,只是他的性格最好
拿捏,也很纯情,不会对她做什么,所以才选择了他攻略。
毕竟总要选一个,不然任务就直接算失败了。
雾礼一时语塞,张口欲言,欲言又止,最后垂下眼,憋出一句失落又丧气的话。
“……知道了我不是,那你现在就可以去找别人了。”
“噢。”
白栀戳着粉白耳朵尖尖,“可是我不想去。”
雾礼:“……?”
他目光困惑:“为什么?”
他的这对粉白兽耳毛茸茸的,毛特别厚,摸起来软软的,捏一下还会抖一下,手感特别好。
白栀又捏了捏,“就是不想去。”
换做之前,她知道了他不是神明后肯定会马不停蹄换下一个人攻略,但现在她觉得一切都很平静,攻略不攻略都无所谓。
她在刚刚感觉到了他的喜欢,没有虚情假意和伪装,真挚又热烈。
心跳怦怦,他抱紧她的时候,剧烈的心跳声吵得她耳朵都懵懵的,呼吸也跟着变得灼热。
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感。
白栀觉得很奇妙,这种奇妙的感觉让她在毫无情绪波动的平静中忽然产生了兴趣。
她也想试一试,喜欢的感觉。
【50%】
白栀轻轻抬手,指尖覆上自己的心口。
她也会有这样抑制不住的炽烈心跳吗?那会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怎么了?”
少年见她这样,脸色微变,一下正经起来,语气关切,“心口疼吗?”
白栀抬起眼,冰蓝色眸子安静又清冷:“雾礼,我不喜欢你。”
雾礼一顿,紧抿唇瓣,声音低了下来,“我知道了,你刚刚说过了。”
“哪里痛?是不是还是下午那家伙搞的?你等等我去找一下药……”
白栀抬手拉住了他的指尖,沉静眼眸仍注视着他:“但我想试试能不能喜欢上你。”
空气忽然安静了。
半晌,雾礼才有些滞涩的开口:“……你说什么?”
“我说,我现在不喜欢你,但我想尝试一下,能不能喜欢上你。”
之前白栀向他表白,说喜欢他,雾礼其实心里都清楚是假的,她只是为了任务才攻略他而已。
是他自己骗自己,她对他或许也有那么一点点喜欢。
但现在女孩说的话没有一丝虚假的成分,她的眼神清澈干净,像明镜似的照亮所有灰暗的角落,生不出一丝阴暗心思。
雾礼有些慌乱,“那个、你已经知道了我不是神明了。”
“嗯。”
雾礼抿唇:“所以你……”
白栀轻轻摇了摇头,“没关系。”
既然已经不在意攻略的事了,那他是不是神明自然也更无所谓了。
她不觉得恶魔就不能谈恋爱,她感觉到的喜欢也并不会因为他的身份就变成瑕疵品,依然那么真诚热烈。
所以对她来说,是恶魔也没关系。
少年听着她说话,黑眸一直盯着她的眼睛。
他一时有些失语,抿着唇不知道说什么,但眸子却格外的亮,喜悦在里面熠熠生辉。
白栀注意到他身后忽然出现一抹白色,一条毛茸茸的白色大尾巴从他后腰冒了出来,他专注看着她,丝毫没察觉到自己的尾巴钻了出来。
原来那天她变小刚从洞里钻出来,看到的不是猫,是他的尾巴。
所以那天是他自己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无聊放出来尾巴在玩么?
……好像有点可爱。
白栀轻轻眨了下眼,伸手捉住那条蓬松的尾巴尖。
雾礼倏地一僵,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尾巴钻出来了,耳根顿时染上绯色。
他下意识想把尾巴藏起来,一抬眼却看到女孩目光注视着尾巴,指尖轻轻逗着尾巴尖。
她轻声嘀咕:“这尾巴好像不是小狗……”
雾礼觉得现在的一切有些梦幻,只有他做的梦里女孩会这样毫无龃龉地跟他相处,没有欺骗,也不会嫌恶他恶魔的身份。
他脑袋埋进她颈窝里,抖了抖耳尖,小声道:“是狐狸。”
白栀轻轻“噢”了一声,“狐狸公主。”
雾礼:“……”
他蹭了蹭她的颈窝,嗓音闷闷的,“你喜欢就这么叫吧。”
“对了。”白栀忽然开口。
“怎么了?”他嗓音黏糊糊的。
“上次你帮我的事,奖励还没有兑现。”
雾礼一顿,稍稍抬起脑袋,语气微疑:“刚刚不是已经……?”
白栀微微歪头,眸子清澈:“那是我想亲,而且只是我在亲你,奖励的话,不应该是你来亲我么?”
“……是这样吗?”
白栀抬手指了指那边的梳妆桌,一脸认真分析着:“我们两个身高有点差太多了,抱我坐在那个上面会比较方便一点你亲。”
少年的呼吸微沉了一些,喉结跟着滚动了下,清润的嗓音也变得沙哑起来。
“好。”
雾礼依照着她的指示,把她抱到桌上,手拢在她腿边,按在桌上。
他停顿了下,在感觉到她没有排斥后,倾身压了过去。
第104章 第104章中药
夜幕漆亮,星云密布。
城堡外气球与丝带随夜风飞舞,成片的玫瑰花田含蕊待放,在月色下悄悄吐露着芬芳。
白栀靠坐在梳妆台边,纤长脖颈如天鹅般仰着,纤细手指攥着微凉的衣料,安静地承受少年青涩迟缓的吻。
他的动作很轻,带着明显的生涩,开始时是轻轻碰了下她的唇角,怕惊扰般又连忙分开一些距离,在看到她并没有什么排斥的动作时才又亲了上来。
一点一点的贴近,慢吞吞的含着她的唇瓣,学着她的样子小心的含吻,舔舐,摩挲。
这种青涩和洛斯那种伪装出来的不一样,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接吻,所有的经验都来源于她。
而且似乎是在顾忌着她的情绪,怕她不开心,只敢轻轻的吸吮唇瓣,黏黏糊糊摩挲。
白栀抬起手,摸到他黑发间的粉白狐耳,抓在掌心捏了捏。
稍稍分开一些,少年眸子染了水汽,看起来更黑亮了,像水洗过的黑琉璃。
他一瞬不瞬盯着她,嗓音微哑,“嗯?”
“探进来。”
白栀眸子澄澈,带着他的手覆上自己红润的嘴唇,“就像我刚刚那样。”
呼吸一顿,少年狐耳更烫了,不敢看她的眼睛,慌乱眨了两下眼睛,声音有些模糊,“……好。”
发烫的指尖轻轻抬起她的下颌,少年又吻了上来。
先是唇瓣磨了她一会,而后才略有些笨拙地探出舌尖,抵进她的唇瓣里,不过好景不长,碰到了她的牙齿就不知所措的停了下来。
还是白栀主动张开,小舌头贴上他的舌,他才慢吞吞地勾着她的舌尖缠吻。
枫糖的味道在舌尖漫开,香甜浓密。
白栀觉得很甜,甜的有些过头了,又亲了一会儿后她没忍住轻轻抓了把狐狸尾巴,轻轻推开他。
“我想喝水。”
少年沉浸在这个吻中,分开时唇瓣还拉出了一道银丝,他颤了下眼睫,露出了那双湿润的漂亮眸子。
眼尾拉出了一道红,本来略有些苍白的唇亲她时蹭到了她的口红,也红的鲜艳,愈发秾丽吸引人视线了。
明明是他在亲她,却好像是他被欺负了似的。
雾礼听了她的话,抬手,指腹随意抹掉唇角银丝,转身去茶桌上倒了一杯温水回来。
“给。”
白栀捧着水小口喝着,看着窗外灯火通明的王宫,“你中途离场没关系吗?”
“那种东西有什么要紧的?”
身边忽然传来轻微的碰撞声,白栀转头,看到雾礼打开了梳妆桌上的一个精致小盒子,从里拿出了一条手链。
小巧的枫叶坠饰,拿出来时和宝石小兔碰撞发出清脆的、如泉水般通透的泠泠声。
白栀轻轻眨了下眼:“也是送我的?”
“也?”
雾礼察觉出不对,抬眼扫过她身上,一一看到了红宝石项链,白玫瑰胸针,金莲耳坠,以及头顶的粉白玫瑰小王冠。”
……这些都是那些家伙送的?”
白栀老老实实点头。
雾礼:“……”
他本来想说什么,但是转念一想,他们送了又能怎么样,不过是一群舔狗,他才是她第一个尝试真正喜欢的人。
他轻轻哼了口气,抬起她的手,垂眸给她戴上。
但……
白栀轻轻晃了晃松松垮垮的手链,听得一阵清脆响声。
“是不是大了点?”
雾礼一顿:“……”
他微微别开眼,声音低下来:“我之前没有牵过。”
他指节圈了她的手腕量了一下,“你的手腕也太细了,没好好吃饭?”
白栀沉默,她不仅好好吃饭了,还吃了很多。
但她还是觉得很饿,身上也没什么力气,什么事都不太想做,浑身懒倦。
雾礼调整了下手链还是太大了,稍微一甩就会掉,正困扰时,白栀拉起裙摆,露出了白皙脚踝。
她抬起一只脚,“戴在这里吧。”
雾礼也没什么意见,在她面前蹲下来,手指圈着一只细细的脚踝,捏着系扣戴上。
戴好之后,白栀晃了晃小腿,那点惹眼的枫叶红色,衬得肤色更白了,刚刚好适合。
耳边遥遥响起舞曲的声音。
面前忽然伸来少年骨节分明的手,白栀抬眸,看到他收敛起了尾巴和耳朵,一本正经摆出了邀请的动作。
“……跳舞?”
少年微微抿了下唇,“嗯。”
“可是我不会。”
“没关系。”
她轻轻眨了眨眼,抬手搭在他的掌心,被他借力拉了过去。
白栀说的不会丝毫没有谦虚的成分,她觉得自己的手脚都不像自己的。
一曲的时间,她踩了他十六次,脑袋撞到他的下巴七次,跟不上节拍的次数更是数不胜数。
结束的时候,白栀有点心虚,一转眼却看到少年的眼睛亮得出奇,溢出明晃晃的喜悦。
……被踩也这么开心吗?
他脑袋搭在她颈窝,蹭了蹭,黏黏糊糊的,“哪里不会了,这不是跳的很好吗?”
白栀:“……”
爱情会让人变得如此盲目吗?
还有,他之前不是很傲娇的么?现在完全看不出来半点傲气,只剩下娇了。
皮肤也嫩生生的,被她磕了一下下巴都会发红。
白栀垂眸沉思,喜欢上一个人就会改变吗?
那她会变成什么样呢?
“好了。”
跳舞也跳了,亲也亲过了,雾礼已经完全满足了。
他站起身,黑琉璃般的眸子凝望着她,眉眼都带着笑意,“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这间房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你就留在这里睡觉吧。”
白栀轻轻应了一声:“好。”
在少年转身离开时,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又叫住了他。
“怎么了?”
白栀背过身,拢起散落的发丝,露出绸带系着的厚厚的腰封。
“这个裙子我自己解不开,你帮我一下。”
雾礼一顿,耳根倏地红起来,此情此景让他想起之前梦里的场景。
只不过那时候她是让他帮她穿衣服,现在是帮她解衣服。
他轻咳了声,“好。”
脱掉厚重的公主裙前,他先把她身上戴的各种各样的饰品都摘掉了,通通丢进小盒子里,盖严实。
如果可以,他肯定会把这些碍眼的东西都丢掉,只是他不想她会不开心。
摘完首饰,雾礼走到她身后,抽开绸带,一点点松开后背密密的绑带,解掉了腰封。
白皙的蝴蝶骨露了出来,之前变小时看着还不明显,现在就明晃晃摆在眼前,漂亮精致。
雾礼耳尖发烫,微微挪开目光,“好了,这样你就可以自己脱了。”
他松开手,正要后退,忽然看到一个黑色的小瓶子掉了下来,刚好滚到他脚边。
雾礼顺手捡起来,“这是什么?”
白栀转头,冰蓝色眸子清冷,平静解释:“是那副药方做出来的毒药。”
“毒药?”
“嗯,本来是要今晚下给你的。”
不过她不打算攻略了,任务当然也没必要再做了,白栀收回目光,“现在没用了,可以丢掉了。”
【副本限时任务「毒害公主」已完成】
【恭喜玩家,本次副本「荒诞童话」所有任务已完成】
白栀听到这道无机质音,忽的一愣,猛地转过头,正好看到少年随手把空药瓶丢进垃圾桶。
见她转过头,神色淡定,“你休息吧,我先走了,晚安。”
白栀抓住他的手,平静的冰蓝眸子终于有了情绪波动,微微瞪大,“这是毒药。”
雾礼愣了下,“我知道。”
白栀不解:“你知道你还喝?”
雾礼忽然意识到什么,抖了下眼睫,“你这是在关心我?”
白栀拉着他的手快速走到桌边,倒了一大杯水,“你先多喝点水缓释一下,我去翻解毒药。”
少年捉住她的手腕,身后的毛绒大尾巴又钻了出来,愉悦地晃了晃。
他轻声解释:“我的血可以解毒,毒药对我没有效果的。”
白栀稍稍放下心来,一转眼却看到他发红的脸,狐疑开口:“你确定?”
“当然是真的。”
“那你脸怎么那么红?”
雾礼也有些疑惑,“可能是房间太闷了吧。”
白栀拉着他坐在沙发里休息,在旁边看着他的脸越来越红,不止狐狸尾巴,狐狸耳朵也钻了出来,尾巴止不住地晃动。
他的眼睛愈发湿漉,甚至已经开始喘气。
……这怎么看都不对劲好吧!
白栀抬手,一巴掌糊上他的脑门,“好烫。”
收回手时,少年却忽的捉住了她的手,脸紧贴着她的掌心,微眯着眸子,黏黏糊糊蹭蹭。
白栀微微蹙眉:“你当时翻译的时候,有看这是什么毒药吗?”
少年意识似乎有些迷糊,迟钝了两秒才开口:“……没有写。”
“好热……”
他贴着她的掌心,汲取着凉意,狐狸尾巴也忍不住缠了上来,毛茸茸的大尾巴缠上她的腰身。
白栀见状,沉默两秒:“虽然我没什么经验,但之前看过不少的书,我觉得这种情况,很像是……”
那两个字说出口,少年的身体跟着一僵,头顶的狐狸耳朵都竖了起来。
他连忙扯回自己的尾巴,在她眨眼间就跑进了沐浴房,关上了门。
白栀一愣,走过去发现门被反锁了。
她敲敲门,“雾礼?”
少年没理她。
白栀又敲了好几遍门,也没有得到回应,只隐隐约约听到了水声和止不住的痛苦喘息声。
她疑惑眨了眨眼。
不是毒药,只是那种药而已,那只要和她亲亲不就可以了吗?
为什么要自己躲起来?
……
雾礼凝了一池的冰,把自己泡在冰水中,靠在角落垂着眼睛,狐狸尾巴和耳朵都湿漉漉耷拉着。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意识愈发昏沉。
完全没注意到门什么时候被打开了。
女孩拿着钥匙走进来,到他面前停下。
温凉的指节扶上他的脸轻轻抬起来,她倾下身,如羽毛般的轻吻便落在了他的唇角。
第105章 第105章狐狸尾巴
白栀站在门外待了一会儿,听着里面细碎的声音,眸中是满满的不解。
……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忍着?
站了一会儿,白栀在房间里的柜子里翻找到了钥匙,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屋内满满的都是冰雪,寒气顿时涌了上来,裹挟着细碎的雪花拂在脸上,又被体温融化成小水珠顺着脸颊滑落。
少年缩在汤池角落里,浑身湿透,抱着自己毛茸茸的狐狸尾巴,头顶的狐狸耳朵也恹恹耷拉着。
他眸子也一片湿漉,蕴着一层水汽,目光迷离,不住喘息着。
他看起来迷迷糊糊的,根本没有注意到她走了进来。
白栀在他面前停下,蹲下身,手指拨了拨池里的水,冰冷的温度一下刺得她指尖发疼,泡了没几秒就没知觉了。
但即使是这样了,少年的脸还是很红,眼尾更是拉着一抹红。
白栀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果然很烫,明明泡在冰水里,却比刚刚还要烫。
指尖忽然被捉住,少年按着她的手贴着自己的脸,无意识眯起了眸子,像只可怜的小兽,在她掌心轻蹭着。
白栀沉静眸子看着他。
他喝下那瓶毒药的时候没有任何迟疑,说自己的血可以解毒的话显然不是假话,只是没想到这毒药并非普通的毒药,而是情毒。
当然,也可能是本来就知道普通的毒药对他没有用,才会用这
样并非会致命的药。
不过他的反应着实让她意外。
他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没必要再碍于身份忍耐,大可以直接让她帮他解毒。但他知道自己中药之后,第一反应却是远离她?
静静看了少年许久,白栀还是没想明白其中的缘由。
不过她决定帮帮他,毕竟他的本意也只是想帮她完成任务。
白栀指腹轻轻抬起他的脸,倾身凑过去,温热的唇贴上了他的唇瓣。
意识不清的雾礼正艰难忍耐着,忽的感觉到了唇上凉凉的柔软触感,下意识想要攥取更多,但仅存不多的意识让他努力睁眼。
看到是白栀的一瞬间,他顿时清醒过来,抬手推开了她。
他嗓音沙哑的厉害,“别……离我远点。”
白栀不解:“我可以帮你。”
“我不需要!”
少年艰难挤出一句话,往冰池里缩了缩,脑袋埋进自己的大尾巴里,头顶的狐耳精神萎靡耷拉下来。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需要,你快点走。”少年的嗓音闷闷的。
白栀冰蓝色的清冷眸子中写满了疑惑,没有听他的话离开,反而继续执着地探究着问题的答案:“你不想和我做那种事吗?”
灼热呼吸浸透狐狸尾巴的绒毛,少年安静了许久,才小声闷闷地出声。
“……想。”
白栀更疑惑了:“那为什么要拒绝我帮你?”
“……”
空气沉寂了下来,只有细碎的雪花从空中飘落的簌簌声,和少年压抑着的喘息声。
就在白栀以为得不到回答的时候,很轻很轻的声音响起。
“……我想要你也喜欢。”
他才不想和她亲近只是为了解毒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他想要她跟他亲近,是因为真真正正喜欢他。
白栀眨巴了两下冰蓝眸子,耿直开口:“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了?”
少年一愣。
头顶的狐狸耳朵支楞了起来,他抬起脑袋,露出湿漉漉的黑眸,“你……喜欢?”
白栀想,虽然之前她一直都会害羞,不好意思,但她确实不排斥这种事,每个恶魔想跟她亲亲她都答应了。
因为和他们亲亲很舒服很愉悦,在她看来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她并不讨厌。
目前她的这种平静状态让她不太能感到害羞,于是便能正视自己对于这种事的真正看法。
于是她点了点脑袋,“嗯,喜欢。”
不久前还在想她什么时候能喜欢上自己,现在就听到了她的话。
幸福来得太突然,雾礼有些不可置信,手指攥紧自己的尾巴毛,追问:“真的?”
白栀确信:“真的,没有骗你。”
雾礼看着她沉静的眸子和认真的神情,确信了她说的是真话,慢慢松开了手,本就发烫的耳根更烫了。
刚松手,恹恹的狐狸尾巴就翘起来摇个不停,他连忙又把尾巴抓了回来。
他脑子晕乎乎的,微微抿了抿唇,黑眸更湿漉了,难得不别扭了,小声却认真地回:“……我也喜欢你。”
白栀注意力都在他晃动的狐狸尾巴和耳朵上,没注意到他的措辞多了个“你”,只以为他也喜欢亲亲。
她蹲下身,指尖戳了戳他头顶抖动的狐狸耳朵,“那你还要在这里面泡着吗?”
少年一顿,抬起眼看她,目光有点慌,语气也结巴起来,“那、那要……那个吗?”
“不然呢?”
白栀拨了拨他怀里的狐狸尾巴尖尖,“这药也不知道有多烈,难道你要在这冰水里泡到天荒地老吗?”
“……好。”
雾礼颤了下湿漉眼睫,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一想到要做什么,他就耳根发烫不已,慢慢从冰水池里站起来,脚步僵硬地跟着她走回屋里。
白色轻纱床幔被女孩手指掀起来,他木木地刚想坐下,却被她拦住。
“你身上都是水,把衣服脱掉呀。”
“好,那我去换一身衣服。”
他应了一声,刚想转身,白栀两只手糊上他的脸,清澈眸子盯着他,“你是不是烧迷糊了?一会儿都得脱完,还换什么衣服。”
雾礼听到关键字,狐狸耳朵猛地一抖,反应过来她说的话是对的,是他犯傻了。
但、但他们真的要那个吗?会不会太快了?
同时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什么都不懂,要是一会儿表现不好,她会不会嫌弃他?
“算了我来吧。”
白栀见他呆呆地站着,索性主动抬手帮他解开领口的扣子,还好他换下了公主裙穿了一身便服,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
上身是衬衫很好解,裤子却并不太好解,白栀正摸索着腰带的锁扣,忽的被他捉住手。
抬眼,他耳根红得不像话,“我、我自己来。”
白栀也没勉强,松开手,看着他转了过去,慢吞吞地换掉衣服。
蓬松的大狐狸尾巴遮挡住了所有不该看的景色,只隐隐约约露出冷白的皮肤。
衣服掉落在地上,金属锁扣碰撞地面,一声轻响。
白栀以为他转过来就遮挡不住了,谁知下一秒,又一条蓬松的狐狸尾巴钻了出来,挡住了身前。
大狐狸尾巴,完完全全挡住了小狐狸尾巴。
白栀:“……”
她沉默两秒,暂时没吐槽一会儿就要亲亲他还要遮遮掩掩不给看的笨蛋行为,而是开口:“你还有几条尾巴?”
“一共七条。”
少年回答完,忽然意识到什么,怕她嫌弃自己,连忙认真保证:“我会再努力修炼的,迟早会修炼出九条尾巴。”
原来他是九尾狐。
白栀了然,身上的繁复公主裙重得难受,之前解过腰封了,她将肩带拨下来,伸手一拽拽了下来。
莹白皮肤陡然露了出来,雾礼目光一滞,连忙挪开视线。
但即使挪得再快,这一眼也都已经看到完了,本就中了药的身体愈发发烫,喉结不由得滚动了下。
看起来像小兔子的尾巴,绵白一团,稍微一拨还会晃动,似乎很软的样子。
狐狸尾巴尖忽然被拽了拽,“好了,过来吧。”
他转眼看去,看到女孩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裙坐在床畔,旁边的地上散落着漂亮的公主裙和两件小小的衣服。
也就是说……睡裙里面什么都没有穿。
雾礼眼睫颤了颤,低垂着眼进入轻纱床幔之中,看着女孩抬起细白胳膊把床幔放下来。
这方寸空间内的光线顿时昏暗下来,灯光映着轻纱影影绰绰,将女孩的身影也映得格外梦幻。
就好像眼前的一切都是他的梦一样。
“你怎么不动?”
终于,女孩的声音打破了这场梦。
女孩抬手圈住他的脖颈,把他拉下来,轻轻眨了下眼,歪着头问,“你是不会吗?”
安静了两秒,雾礼终于无可抑制,指节抬起她的下颌,吻了上去。
“唔……”
纯白发丝铺洒在枕头上,白栀眼眸微眯,承受着他的吻。
枫糖的甜腻气息浓浓包裹过来,构成甜蜜的糖浆陷阱,一脚踩进去便会不断沦陷其中。
亲了一会儿,她轻轻推开他。
“雾礼。”
少年还在她唇角流连轻吻,沉迷其中,黏黏糊糊的,“嗯?”
她又问出了那个问题:“你知道怎么亲亲吗?”
因为他看起来实在
太纯情了,连接吻都不会,还需要她教才会,她觉得他会亲亲的可能性很低。
果不其然,少年身体一僵。
白栀也没有意外,手指从他后颈游移到头顶,拨了拨那对可爱的粉白狐狸耳朵。
“没关系,我等会儿教你。”
少年抖了抖狐耳,耳根滚烫,又凑了上来,吻住她的呼吸,含着她的唇瓣摩挲。
腿上传来毛茸茸的触感,白栀抽空往下瞥了一眼,看到他的狐狸尾巴正圈着自己的小腿,尾巴尖在腿根轻晃。
沉浸在亲亲里,少年就忘记了遮掩。
白栀视线顺着可爱的大狐狸尾巴上移,落在了小狐狸尾巴上,瞳孔忽的一僵。
等下,不对,这跟她想象的好像不太一致。
漂亮的少年看起来清清瘦瘦的,狐狸尾巴却是完全不符合身型的大,和柯修的大猫尾巴完全不遑多让。
而且狐狸尾巴虽然是粉粉白白的可爱颜色,但尾巴却是有点弯曲的,经过这么久的忍耐,狐狸尾巴尖尖高高翘起,看起来一点都不可爱。
“等等……呜!”
白栀张口正想说话,却刚好被少年舌尖抵进唇瓣里,勾着她的小舌头缠,将呼吸全数吞没。
第106章 第106章三分钟
夜色缱绻,轻纱影影绰绰。
蓬松的狐狸尾巴绕到了她腰上,禁不住缠着她,毛绒尾巴尖在她腰间扫来扫去,挠得痒痒的。
少年抱着她,凑近她唇瓣亲亲,像极了大型犬亲近主人,黏黏糊糊的。
“唔……”
白栀刚刚看到了不可爱的狐狸尾巴,心里不禁有些迟疑。
大猫的猫尾巴就很大,所以刚开始缠她时她总会很疼,也是他熟练了后才会好一点,但结束之后也会特别酸疼。
她根本没想过雾礼的狐狸尾巴会这么大,看他清清瘦瘦的身形,她还以为会是普通的尾巴。
要是技术醇熟也就算了,偏偏他什么都不懂……这样亲亲完她肯定要碎了!
她这边打起了退堂鼓,少年却浑然不知,黑发间的狐狸耳朵轻抖,亲她亲得格外专注,抵开唇瓣和她的小舌头缠。
香甜的枫糖味道在舌尖漫开,怕她觉得太过甜腻,还在舌尖含了一块冰,抵进她唇瓣里,和她一起用温度化开。
直至冰块完全融化,他才舍得稍稍分开,睁开湿润的黑眸,长睫轻颤,额头贴着她的额头。
狐狸尾巴圈紧她的腰,他尽量按捺着,一边轻啄她的唇角,一边轻声问,“接下来怎么做?”
白栀被亲完才回过神,抬手,一巴掌糊上他的嘴,挡住他的亲亲。
她眸子移开,“咳……我觉得这个药也不一定只有这一种解法,我们可以想想别的办法。”
少年一愣,“你后悔了?”
白栀声音越说越小:“倒也不是后悔吧,就是,那个……”
她凑到他耳边:“可能有点不太适配。”
看她的眼神闪躲,显然就是一副后悔的模样,雾礼声音低下来,语气有点闷,“是我的尾巴太小了么?”
白栀:“?”
雾礼目光垂下,扫过自己的狐狸尾巴,眼神更黯了。
他知道她和他们都亲亲过,显然是有了对比,他的尾巴不行,所以嫌弃他了。
沉默几秒,他虽然心里不痛快,自尊心受损,狐狸耳朵恹恹耷拉下来,但还是没勉强她,轻嗯了一声。
圈着她腰的狐狸尾巴松开,雾礼坐起身正要下去继续泡冰水,忽的被女孩抓住手。
“……我没有嫌弃你的狐狸尾巴小!”白栀几乎是从牙缝里低声挤出来这句话。
他的狐狸尾巴哪里小了!?他对自己都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么。
少年垂着眼,眼神落寞,“没事,你不用安慰我。”
白栀:“……”
看他这样子已经认定了她嫌弃他,不管她再说什么好话他都会觉得是在安慰,白栀吐了口气,决定让他实际体验一下就明白了。
她拽着他狐狸尾巴不让他下去,起身坐到他怀里,压住他的腿。
薄薄的纱裙垂落在他腿边,白栀泄气似的捏了把毛茸茸的狐狸尾巴,随后拉住他的手,带着修长的指节拂过轻纱,落在微合的唇瓣上。
眼前的少年眼睛蓦地睁大了些,狐狸耳朵倏地一抖,虽然隐隐约约有点预感,但还是不太明白,“……这是什么?”
白栀捉着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唇瓣上,他本就喝下了那瓶毒药,忍耐了那么久,掌心温度滚烫。
指尖的温度将她烫的微微一顿,适应了一下才慢慢带着他的指尖抚过自己微润的唇瓣。
“这是亲亲的地方。”
她附到他耳边小声,“就是用你的狐狸尾巴……”
“就是这里?”
雾礼惊讶,没有贸然去碰,只是被她的手带着,被动地触碰她的唇瓣,描摹唇线。
她的唇瓣好软,软得不可思议,和他的狐狸尾巴完全是两种极端。
指尖忽然触碰到一点圆圆的唇珠,在红润的唇瓣中央,微微鼓起,显得女孩的小嘴圆润可爱。
他看不到,但指尖碰到了,于是便有些好奇地按了按。没想到女孩忽的唔咛一声,纤细手指一下攥紧他的指节。
雾礼有些无措,“我弄疼你了?”
白栀缓了几秒,轻轻摇了下头,“没有。”
虽然嘴上说着没有,但她的脸色明显有变化,眼睛都湿润了,头顶的兔耳朵也钻了出来,因为刚刚的举动猛地抖了下。
雾礼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不该随便乱碰的。
白栀拉着他的手继续摸自己的唇瓣,指尖沿着唇周描摹,而后慢吞吞地开口:“你用手指试一下。”
雾礼不解:“怎么试?”
“……”要不是知道他是真的不懂,她都要以为他是故意的了。
白栀轻轻吐了口气,算了,她捉着他的手指按上柔软的小窝,进入本来应该让狐狸尾巴待的地方。
绵软的小窝乖巧接待狐狸本人的手指,让他检查是否是个足够容纳狐狸尾巴的住所。
她抖了下兔耳朵,深呼吸了下,开口:“现在明白了吗?”
雾礼感觉到指尖陷入一片像是糯米团子般的柔软中,好像晚上给她准备的雪媚娘小点心,不过却温温热热的,要更绵软很多。
他试着轻轻按了按,却被糯米团子排斥于外,阻止着他继续陷进去。
他有些不可置信,黑发间狐狸耳朵竖起来,“这里怎么可能容纳我的狐狸尾巴?”
白栀一时没有回话。
他的手指很烫,在他检查的期间,她软绵绵倒在他怀里,手指不由得攥紧毛茸茸的狐狸尾巴。
上次被这样检查伤口还是小熊先生,只不过小熊先生动作要比他温柔的多。
少年没有经验,检查伤口的动作莽莽撞撞,但偏偏是这样鲁莽的行为,却让她止不住红了眼尾。
算算也有很多天没有亲亲了,本意只是想让他知难而退,但现在她却有点不想要他离开,反而想让他好好亲亲她。
她靠在他肩上,眼眶泛红,感觉到肚子上传来热意,微微垂下眼,就看到了小狐狸尾巴正贴着她的肚子,翘起来的尾巴尖刚好对上她的视线。
不久前她还觉得有点害怕,但现在反而开始期待了。
这种形状的狐狸尾巴会是什么感觉……?
“栀栀?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白栀回神,轻轻抬起脑袋来,眸子含着水汽,“嗯?”
雾礼指腹贴上她的小脸,看着她眼尾挂着一颗摇摇欲坠的泪,一愣,“是不是我刚刚不小心弄疼你了?”
“……没有。”
白栀抖了抖兔耳朵,“你刚刚说什么了?”
“我说,”少年替她擦掉眼泪,呼吸很重明显在压抑忍耐着,但语气却很轻,“你说的对,不太匹配,你肯定会疼的,所以还是算了。”
白栀一怔。
少年抑制着沉重的呼吸,轻轻在她唇角啄了下,“你就在这休息,我继续去那边泡冰水。”
眼看着他要起身离开,白栀没经过思考便抓住了他的手。
雾礼转过头,“怎么了?”
对上
他黑琉璃般的眸子,白栀平静的情绪忽然乱了一瞬。
她这次拦住他的真实目的她心里清楚,不是为了他,帮他解毒,而是为了满足自己。
……这样真的可以吗?
她是不是太自私了?
脑子里乱糟糟的,有什么在告诉她这是错误的,是绝对不行的禁令,是一直以来遵守的规则。
她轻轻颤了下眼睫,慢慢张口:“我……”
“是很疼吗?”
少年想起刚刚碰她伤口时她异样的反应,以为她疼但是不好意思说,眉头紧蹙,“等一下,我去给你拿药。”
还不待白栀开口他就放下了床幔,连衣服都顾不得穿,拖着蓬松的狐狸大尾巴就去了柜子那边。
过了一会儿,他折返回来,手里多了个精致的琉璃药盒,打开,白色的药膏泛着光亮,药香清淡。
因为着急,都忘了她可以自己抹药,直接把她抱到自己腿上,指节挖了一块药膏,掀开纱裙,覆上伤口。
白栀心里存了些别样的心思,见状也没有提醒他,默许他这么帮她上药。
她看着眼前的少年。
他皮肤白又透,一直忍耐着,手臂和脖颈青筋都暴了出来,但却神情认真地给她上药。
指尖抵开嫣红的伤口,将微凉药膏都推进去,随后修长指节也探进伤口,旋转着将药膏涂抹均匀。
白栀在这个上药环节中眼尾愈发红了,靠在他怀里,低低喘息,心中的天平也慢慢倾斜。
就满足自己一次,也不可以吗?
给伤口上完药,雾礼把手抽了出去,“这样有没有感觉好点?”
女孩低低应了一声。
雾礼放下心来,扶着她的腰要让她从自己腿上下去,忽然感觉到温凉的手指抓住了他的狐狸尾巴。
连忙视线投去,他看到了她的小手正捉着狐狸尾巴,指尖逗着尾巴尖尖。
雾礼禁不住狐耳一抖,耳根更烫了,呼吸也更重,“……别玩了。”
白栀轻轻捏了捏狐狸尾巴,“我刚刚都给你玩我的了。”
雾礼无奈,只能妥协,跟她商量:“那就玩三分钟,再多我就忍不住了。”
白栀抬起眼,眨巴眨巴,“……就,三分钟?”
他怎么比蛇蛇和绿茶小狗还短。
两人脑回路显然不在一条线上,雾礼没理解她的古怪语气,嗯了一声,“最多再多两分钟。”
“好吧。”
白栀轻轻叹气,三分钟就三分钟吧。
她决定珍惜时间,不浪费在这种调趣上,扶着他的肩膀起来,调整一下,小嘴凑近亲了亲狐狸尾巴。
少年一愣,疑惑不解:“不是要玩……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没说我要玩啊。”
白栀这么回了句,一手勾着他的狐狸尾巴抱在怀里,扶着肩膀慢慢坐下来,指节随之攥紧毛茸茸狐狸尾巴。
在他震颤的目光中,她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角。
“我在亲小狐狸。”
第107章 第107章亲狐狸
随着时间过去,城堡上空的繁星被阴云遮住开始下起了雨。
没有关窗户,窸窸窣窣的雨滴溅进窗户里,雨声也听得格外清晰。
不过屋内的两人都专注着自己的事情,没有注意到天气的变化。
白栀本意是确实是想这样亲小狐狸,都已经准备好了,但雾礼似乎是担心她伤口疼,给她抹了很多药膏。
冰凉又滑腻,这一坐下狐狸尾巴就擦着滑了过去,翘起来的尾巴尖结结实实撞上了她后腰毛茸茸的兔尾巴。
白栀唔咛一声,兀的倒在他怀里,手指不由得攥紧了怀里的狐狸尾巴,指间绒毛溢出。
少年也不好过,因为她这一下压住了狐狸尾巴,沉沉闷哼了一声,缓了好几秒才伸手扶住她。
他嗓音黯哑,“这就是你说的亲我……?”
白栀呼吸了两口气,“是药膏太滑了。”
她扶着他的肩膀重新起来,拉着他的手放在小狐狸尾巴上扶着。
这次为了不再失败,索性卷起轻纱裙摆叼着,不再遮挡视野,低头看着小狐狸的尾巴,慢慢亲上去。
而小狐狸本人就这么毫无准备地看着她亲自己的狐狸尾巴,呼吸一滞,心跳扑通扑通乱跳,头顶的狐耳抖动。
……好可爱。
她亲亲的动作很慢,像是自己也不太熟练,没有太准备好,唇瓣轻抿着。
先是轻轻地亲了下他的狐狸尾巴尖尖,唇瓣上的冰凉药膏也随之染在了他的尾巴上,把尾巴都浸润了。
而后唇瓣贴着他的狐狸尾巴慢慢亲亲,唇瓣微张,将狐狸尾巴尖尖含住。
但似乎因为不适应,没忍住咬了下狐狸尾巴,没有再继续亲亲。
雾礼有些出神地看着,扶着她腰的指节随着感觉蓦地收紧。
察觉到她停下亲亲了,他有些焦急起来,想让她继续亲亲,然而一抬眼却看到她眼尾泛红、唇瓣微张缓慢呼气的模样。
她眼眶微润,冰蓝色的眸子原本清冷无比,现在蒙上了一层雾气,清纯又懵懂。
头顶的兔耳朵也跟着耷拉下来,时不时抽抖一下。
他有些怔愣,随后无端地从心中生出些欣喜,是因为他,她才会变成这样可爱的模样吗?
白栀对上了他的视线,看着他无辜的表情,有些恼意上来。
她都这么努力了,还是只亲亲了一点点,他却这么云淡风轻的样子,未免太不公平了。
“你的狐狸尾巴怎么这么……”她小声埋怨道。
雾礼抖了下狐耳,他也没有想到她的小窝原来那么小,刚刚检查过很明显容纳不了狐狸尾巴。
白栀又试了好一会儿,还是不行,只是吃掉一点点。
其实如此困难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他们两个都没什么经验。
上个副本里大猫的尾巴同样也是这样不合适,但因为是他主动,所以即使有点过头,也还是完全吃掉了。
但他们两个,一个连亲亲都不懂,一个从来没有主动过,如果是普通的尾巴还好,现在这样的,两个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样做才能吃掉。
其实也不是没有准备好,已经准备的很充足了,栀子露都顺着狐狸尾巴浸透了。
但他们两个一个怕疼,一个担心她会疼,所以就一直这么僵持着,没有进展。
直到僵持到栀子露都没有了,白栀觉得今天估计是不行了,轻轻叹口气。
“要不还是算了吧,我用别的帮……呜!”
她话还没说完,昏暗的屋内忽然一白,紧接着一声惊雷乍响,震耳欲聋。
白栀专注于跟眼前人说话,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本就僵持很久发麻的腿一个脱力,猛地跌坐下来。
她的尾音骤然上扬,这一声中包含着被吓到的惧意,以及难耐的痛苦。
雾礼也没想到她会被吓到,伸手扶她的时候已经晚了,也紧跟着闷哼一声,修长指节攥紧。
他顾不得自己,连忙垂眼看她。
女孩脑袋抵在他怀里,眼睫不住轻颤着,眼角挂着晶莹泪珠,鼻头红红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她的呼吸也跟着颤,怀里抱着他的大狐狸尾巴。
他都能感觉到她的肚子随着呼吸也一抖一抖的,不断挤压着他的狐狸尾巴。
雾礼深吸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吓到了?”
女孩眼眶通红,小小的身子靠着他不敢乱动,小声嗯了一声。
雾礼耐心安抚她,指腹摩挲她的小脸,“没事了,只是打雷而已。”
他垂眼,透过纱裙能隐隐约约看到自己的一截狐狸尾巴还露在外面,不过已经大半段都消失不见了。
雾礼有些不可思议,竟然真的吃掉了。
但她的样子显然看起来不太好,整个人都在抖,雾礼指腹贴了贴她的唇瓣,“是不是很疼?你先忍一下,我这就出……”
白栀一下张口咬住了他的手指,嗓音含糊:“不准出去。”
他在想什么?虽然是意外,但好不容易进来了,干嘛要离开 。
雾礼也不想出去,这所暖融融的小窝让他的狐狸尾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舒服与温软,喝下的毒药和某种本能都在催使着他赶快去探索这所刚刚抵达的小窝。
但……他有些无措地开口:“可是你看上去很痛苦。”
白栀拿怀里蓬松的狐狸尾巴擦了擦眼角的泪珠,缓了几秒,“现在已经好多了。”
刚刚的时候确实很痛,但或许是之前和大猫已经试过这样的猫尾巴,更过分的时候到了小窝最里面,已经适应了。
而且他之前给她伤口抹药膏的时候抹的很多,所以并没有伤到。
雾礼呼吸沉着,见她这么说就没有离开。
不过他也没有贸然的举动,一直乖乖扶着她的腰,轻轻按着,替她缓解疼痛。
还是白栀最后忍不住了,冲他眨眨眼:“你亲亲我呀。”
雾礼喉结滚动了下,本能让他隐约知道该怎么亲她,但怕她会不舒服,还是忍耐着,“……怎么亲?”
白栀也没有不耐烦,她借着他的力慢吞吞亲他,只是她实在没力气,只亲了两下就停了。
不过用作示范应该够了,她软绵绵靠在他怀里,“就这么亲。”
和自己心中的想法一致,雾礼这下不用顾忌了,他指腹掐着她的腰,抬起她的小脸,开始和她亲亲。
轻纱帷幔下,影子隐隐约约映在上面,蓬松雪白的狐狸尾巴时不时撩起轻纱晃动。
窗外的雷雨变大了,雷声一阵一阵,原本的小雨也转为了大雨,雨声淅淅沥沥。
细碎的雨滴蹦进窗户里,掉进窗台上的狐尾百合里,泛着栀子露香的水珠顺着狐尾流下来。
或许是好久没亲亲了,才亲亲了没一会儿,白栀就受不了了。
她手指攥紧怀里的狐狸尾巴,捏到蓬松绒毛里的尾骨,呜咽一声,头顶的兔耳颤抖。
狐狸尾巴也被她狠狠咬了一口。
雾礼被她这样的反应弄得一愣,停下来亲亲,指腹贴上她的脸,关心地问:“是我亲疼你了吗?”
……他未免也太纯情了,连这个都不明白。
不过他的纯情完全不是装出来的,亲亲技术很差,但狐狸尾巴却很合格。
再加上他此刻中了毒药,温度热烘烘的,所以才轻轻亲了几下就让她……
白栀睁开湿漉漉的眸子,她自己被亲满足了,此刻心情很好,也不介意去回答他的问题。
她勾着他的脖颈拉下来,凑到他耳边,“是很……才会这样。”
雾礼听了她的话明白过来,凑近她的唇瓣啄了下,语气黏黏糊糊的,“栀栀,亲你,我也很舒服。”
白栀兔耳朵抖了抖,下巴抵着他的肩膀,手指拨了下毛绒狐狸尾巴尖尖,“那继续亲亲?”
歇了说话的这会儿功夫,少年虽然没有继续亲亲,但白栀感觉暖烘烘的狐狸尾巴轻抖着,显然迫不及待。
白栀:“不过……”
少年:“那个……”
白栀一顿,“你先说。”
雾礼漂亮的黑眸微润,眼尾拉着一抹红,一副沉浸在其中的样子。
他轻轻眨了下眼睛,和她打着商量:“那个,栀栀……能不能再吃一点?”
白栀一愣,“没有都吃完吗?”
少年没说话,而是捉着她的手一起覆上朦胧轻纱下的狐狸尾巴,抓住了剩下的几个指节的狐狸尾巴。
白栀:“……”
怎么还有这么多!?
白栀有些无奈,小脸皱巴起来,“其实我刚刚想跟你说,吃的实在太多了……”
她刚刚还在想是不是因为坐在他怀里的缘故,吃的格外多,她有些太撑了,所以正想换一种吃法,没想到他竟然还要让她再多吃一点。
雾礼也是一愣,而后停顿了几秒,“我可以摸摸肚子吗?”
亲亲都亲上了,他的狐狸尾巴现在还待在窝里呢,摸一下肚子又算得了什么。
白栀大方地抓着他的手,覆上自己微鼓的肚子。
雾礼指腹轻轻触摸温润的皮肤,清楚地感觉到鼓起的弧度。
他感觉很奇妙,她竟然把自己的狐狸尾巴吃掉了,没忍住微微用力轻按,狐狸尾巴顿时感觉到了压力。
女孩忽的攥住他的手,头顶兔耳朵支楞起来,“不要乱按!”
“好。”
雾礼收回手,漂亮的眉眼微弯,“既然吃撑了那就不多吃了,就现在这样就好。”
他扶着她慢慢让她躺下,听她的换了一种亲亲的方法。
因为他的私心,她浑身上下佩戴的唯一一件首饰便是白皙脚踝上的那条银色链子,红枫叶和宝石小兔挂在一起。
雾礼侧首在她脚踝轻轻落下一吻。
随后。
安静的雨幕中,倏地传来了泠泠如玉的清脆碰撞声。
第108章 第108章栀栀
和细长的猫尾巴不同,狐狸的尾巴格外蓬松,毛发很厚,摸起来又绒又软。
下雨了天气凉,狐狸尾巴却好似一条绒毯子,盖在身上厚实又暖和。
这条狐狸尾巴格外的大,抱在怀里像软枕似的,白绒绒的尾巴尖贴着下巴一耸一耸的,在颈窝挠得痒痒的。
而另一条小狐狸尾巴也在小窝里不断作乱,拍打着绵软的小窝。
而且小狐狸头一回拥有自己的小窝,根本不知分寸,在小窝里翻来覆去的闹,横冲直撞,又抵着小窝蹭来蹭去。
红枫叶挂坠和宝石打磨成的小白兔随之连连碰撞在一起,清脆的声音像铃铛声似的穿透闷沉的雨幕。
同样也传到了门外。
玩偶熊的黑色眼珠透出一点蓝光。
长廊下空气闷静,青年像平时一样,如同尽职的侍卫般守着,安静听着一门之隔的声音。
“雾、雾礼……呜!”
“唔……”
女孩呼吸被堵住,亲吻的细碎声音夹杂在泠泠的宝石碰撞声中,并不明显。
青年靠着墙,垂下眼睛,摘掉了白手套,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一枚粉白色的贝壳。
小小的贝壳倒在掌心。
冰冷的手指珍视般轻轻摩挲掌心的贝壳,却倏地擦掉了一小块,碎粉散落指间,犹如枯萎的花瓣缓缓飘落在地上。
“……”
空气沉寂两秒,他把粉白色的小贝壳装了回去,盖紧了盖子-
一墙之隔以内。
白栀被小狐狸闹得紧绷着,头顶的兔耳朵禁不住颤抖。
在两条狐狸尾巴的双重夹击下,白栀终于忍不住捏了捏狐狸尾巴,咬了下他的唇瓣。
少年沉浸在这场亲亲中,细心察觉到她的动作却会错了意,以为她觉得亲亲不够了,顺势抵开她的唇瓣,扣住她的腰,用力亲了她一下。
“!!”
白栀攥紧了指节,仰着小脸,蒙着雾气的冰蓝色眸子懵懂迷茫,承受着他的亲亲。
不太平稳的呼吸都被他所吞没,唇齿相缠,枫糖的甜蜜味道在舌尖漫开。
窗外下着暴雨,窗台上的枝叶繁茂的狐尾百合似乎像是被雨滴压弯了腰,有些弯曲。
但花枝上的狐尾尖尖却翘着,不屈不挠般迎着这场风雨,好似要将雨水劈成两半。
城堡上空的雷雨下了一会儿,本有停下的趋势,但好似因为狐尾百合的坚毅,又迎来一阵暴雨。
染了栀子香的雨水顺着狐尾百合淅淅沥沥流下,雨水将窗台下的毛毯都浸透了。
窗外的雷雨慢慢停歇下来。
雨势渐小。
雷雨天的房间里空气格外闷沉,此刻也跟着安静了下来,静得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被亲了好一会儿,白栀失焦的眸子慢慢回神,恹恹耷拉着的兔耳朵倏地抖了一下。
眼看着少年又要亲上来,她一下抬手挡住了他的嘴巴,“等、等一下再亲。”
少年倒也听话,亲亲她的掌心,拉下来,把她的手拢在指间,玩她的手指。
“好。”
白栀平息了一会儿呼吸,雪白的长睫轻颤,她这下算是知道这种形状的狐狸尾巴的厉害了。
刚刚坐在他怀里亲亲的时候还不明显,现在这么亲亲,乱摇的狐狸尾巴每次都会拍到小窝上面。
把原本干净整洁的小窝闹腾的一团糟,打翻瓶子储存里的栀子露,狐狸尾巴也跟着全染上栀子露的味道。
不止狐狸尾巴,她感觉现在整个屋子里都是这种味道,栀子香气和枫糖的甜腻味道混在一起,令人发晕。
少年却好像很喜欢这种味道,把纱裙裙摆下的狐狸尾巴拉出来,低头看着尾巴,伸手蘸了一点栀子露。
他头顶的狐耳抖了抖,“好香的味道。”
白栀在他把狐狸尾巴拿走的时候猛然一顿。
雾礼正想抬眼跟她说话,却看到栀子露又不小心打翻了似的,将毛茸茸的狐狸尾巴都浸了一片。
他愣了一下,无辜地抬起眼:“……我没亲你。”
“……”
他的狐狸尾巴自己没点数,这种情况下亲不亲不都一样么!
白栀目光落在那条闹腾的狐狸尾巴上,这次再看到那翘起来的尾巴尖尖,心里的想法就不同了。
她第一时间想起的就是不久前的那场雨,兔耳朵蓦地一抖,转过眼,转移话题:“……几点了?”
“还有五分钟到十一点。”
宴会的时候是晚上八点,她被雾礼从宴厅拉到行宫的时候大概是九点,中间算上两人磨蹭的时间,开始时应该是十点。
也就是说,还有五分钟,他们就亲亲了有一小时了。
白栀睨他一眼:
“你不是说三分钟,最多五分钟么?”
她扫了一下仍精神的狐狸尾巴,而现在都亲了快一个小时了。
白栀捉住雪白狐尾捏了下,“骗子。”
狐狸尾巴顺势蹭着她的掌心,一副格外乖顺的样子,少年狐耳轻抖。
“没有骗你,我的意思是,你当时再多玩几下,我就忍不住要亲你了。”
事实是别说三分钟,她主动亲上来的时候,他就当即想狠狠亲她了。
只是顾忌着她会讨厌,所以才一直忍耐着。
白栀这才想起他还中着药,手指勾了勾狐狸尾巴尖,“那你现在还没有……没事吗?”
少年却有些不自然地挪开视线,状似无意地开口:“你的那群前任是不是都很会亲亲?”
白栀当即明白了少年明明喝下了毒药,还要一直忍耐着的原因。
……一定要在这方面比较吗?
虽然白栀不懂,但她还是决定哄哄小狐狸,毕竟一开始就想着帮他解毒的,拖太久就不好了。
于是她戳戳他的掌心,小声开口:“你很厉害,有的亲亲只有五分钟。”
被喜欢的女孩夸了,少年狐耳倏地抖了抖,耳根更红了。
他狐狸尾巴拥住她的腰,尾巴尖晃着,明显是高兴了,“真的?”
白栀点头:“还有不到五分钟的呢。”
她抬手勾住他的脖颈,冰蓝色眸子氤氲着朦胧水汽,看着他。
少年眼睫轻颤,指节抬起她的小脸,唇瓣贴上她的唇。
亲亲了好几次,他现在已经有些熟练了,亲她时不会再笨拙地磕到她的唇瓣,温柔地摩挲含吮。
她沉浸在其中,直到狐狸尾巴缠上来的时候,忽然想起刚刚,连忙分开一点,出声。
“……轻一点亲。”
小狐狸停了下来,蒙着一层雾气的黑眸看起来格外亮,目光落在她小脸上,有些不解。
“要轻一点亲亲?”
指节从攥着的脚踝移开,贴着她如春日桃花般飘红的眼尾抚了抚。
他愈发疑惑,“可是你明明看起来很舒服,刚刚还咬了我好几口。”
她跟他说过的,这样的反应,代表着她很喜欢亲亲,很舒服才会这样。
白栀被他这么单纯直白地点出来,一时也有些不好意思,抖了抖兔耳朵,小声,“我喜欢轻一点。”
“好。”
面对喜欢的女孩的要求,陷入恋爱中的小狐狸当然是有求必应。
“不过我想换个地方亲亲。”
白栀不解,微微歪了下头,“为什么?”
雾礼目光有些游移,指腹摩挲了下温润踝骨上的链子,“你不是喜欢轻一点亲么?在这里很容易就用力了。”
原来是这样,白栀明白了原由,配合地圈住他的腰,两手勾住他的脖颈。
“好。”
雾礼顺势把她抱了起来,拨开轻纱帷幔走出这一方昏暗的天地。
小桌上烛光明亮,雾礼把她放在光线亮堂的梳妆台上,一抬眼就看到了镜中她的后背,纤细漂亮的蝴蝶落在了他掌心。
其实想换个地方的原因有两个。
一个就是说出来的,而另一个则源自他的私心。
那里光线太暗了,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她的眼睛,他想看清一点她亲亲时的模样,看清她因为他而露出的神情。
女孩坐在梳妆台上,一手撑着桌沿,一手抓着他蓬松的狐狸尾巴,一想到之前刚开始亲亲时的痛,有些紧张地攥紧了指间的绒毛。
雾礼手捧着她的脸抬起来,看清了她的眼睛,湿润的,清澈的,干净无瑕,像一块剔透的冰晶,里面什么都没有。
随着狐狸尾巴一点点的消失在纱裙下,她的眼睛中盈出了一点泪光,也跟着出现了他的倒影,轻轻晃动。
她微微咬住了唇瓣,纤细手指也攥紧了他的狐狸尾巴,力气很大,捏得尾骨有点疼,但他却只觉得开心。
“栀栀。”
在这个节骨眼忽的听到他的声音,白栀有点懵,眨了眨眼,目光投向他的眼。
看到了少年沉沉的黑眸,那双最初见面就觉得异常漂亮的眸子,正专注地看着她,眼底盛满了看不懂的情绪。
不对,她好像有点看懂了。
……这是喜欢。
白栀被他的情绪感染,心脏跟着跳了一拍,怔怔看着他指节抬起她的小脸。
随后身体跟着压了下来,重重吻住了她呼吸,以及溢出声的呜咽。
“呜……”——
这晚雨夜,有人心怀喜悦,怀着激动的心情拥着喜欢的女孩。
但多的是倚在长廊下,看着这场雨的人。
红酒的醇厚香气弥漫,气氛却低沉。
金发少年回来的时候明显神情不悦,身后的桃心尾巴低压着,走过来随便坐下。
柯修坐在镶嵌满华贵宝石的冰冷王座上,目光瞥了一眼那扇没关上的窗户,慵懒支着下巴,“非要去找不痛快,现在舒服了?”
洛斯磨着牙齿,瞪向一旁状似清冷不染尘世的青年,“要不是你捣乱,姐姐怎么会到现在都记得那次。”
银白长发垂至脚踝,京烛淡然翻着书,语气轻慢。
“不行就是不行,还好意思怪别人?”
洛斯冷哼一声,“姐姐刚刚还提到了你连五分钟都没有的事。”
京烛:“……”
第109章 第109章恶周期
三人此次聚集在一起,当然不是因为许久没见寒暄聚会,恶魔之间压根没有友情这种东西,几个恶魔向来不对付,关系势如水火。
如果不是游戏规则限制,早就打起来了。
当然,他们也不是什么能好好遵守规则的恶魔,在底线内态度散漫,副本中由着自己的心情肆意而行已经是常规操作了。
像现在这样安生聚集在一起,不过是出于一个原因。
原本一心只有任务,平等地欺骗所有恶魔的人,现在却因为一个恶魔有了例外。
——在明知道他是恶魔的情况下,和他在一起了。
原先大家都被当成工具,不付诸感情攻略,几人之间处于竞争关系,虽然互相有敌意,但更多的是专注于女孩本身。
而现在却出现了一个得到了如此特殊待遇的恶魔,一下打破了这种平衡,这种情况下,这个恶魔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众矢之的。
恶魔们脾性向来傲慢自大,知道之后,心中的第一想法就是——他凭什么?
几人远远分散坐着,气氛安静无比。
洛斯窝在沙发里,抬手慢慢摸自己的犄角,桃心尾巴
盘在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动一下。
柯修靠坐在宝石堆上,红酒杯被掌心温度熨出醇厚香气,透亮的酒液轻轻晃动,指腹捻着一块红宝石把玩。
京烛靠在书架旁,银白长发垂落在脚踝,眼睫轻垂,长指慢慢翻着古朴的书页。
终于还是洛斯先抬起了眼睛,“你们就没什么想法?”
“能有什么想法。”柯修抿了一口红酒,语气平淡,“不过是一时的新鲜感,能有多长久。”
洛斯嗤了一声,“这话说的还真轻松。”
柯修嗓音淡淡的,“不然?”
他抬起眼,“不管喜欢谁,是深层喜欢还是表面新鲜感,能表达出来就是好事,现在这样总比以前那样好多了。”
洛斯安静了下来,抿了下唇。
柯修挑起眉,语气轻蔑。
“而且……谁规定只能喜欢一个人了?”
从一开始不就在抢?现在这样也没区别。
一旁安静许久的京烛翻着书,清冷嗓音漫不经心出声:“那瓶用来让他完成任务的药,其中一味药这个位面已经灭绝,所以用了明神枝代替。”
其余两人都是一顿。
桃心尾巴尖在空中晃了下,洛斯兴味起来,托着下巴,粉眸中盛着期待。
“那倒是有意思了。”——
昨夜下了暴雨,空气清新。
初升的第一抹阳光从窗棂照入房间,照亮地毯上凌乱铺散的衣服。
璨金光线上移,慢慢落入轻纱帷幔中。
白栀沉重的眼皮被光线照着,颤了颤,醒了过来,抬起眼。
身边暖烘烘的,感觉像是被抱在了怀里,毛茸茸的狐狸尾巴把她整个裹在了怀里。
身体好沉,浑身酸痛,尤其是小肚子,昨晚吃多了枫糖浆,完全吃撑了,现在还胀胀的。
昨天雨夜的思绪慢慢回笼。
他喝下了那瓶毒药,然后她帮他解毒,一个小时他还没有解毒,抱着她去了梳妆台那边又慢慢亲了一个小时。
最后还是她觉得又累又困,受不了了,他才不再轻轻来,抱着她重重亲了好久才算是解了。
本以为这样她就能睡觉了,但才刚吃上饭的小狐狸却不知足,答应着把她抱回来睡觉了,实际上却还是悄悄亲她。
闹得她也睡不了,于是就又亲亲起来,最后一结束,她直接困得睡着了,不省人事。
白栀试着挪了一下,没挪动,才发现狐狸尾巴还待在小窝里,占有欲十足地牢牢占据着。
“醒了?”
头顶忽然落下少年嗓音,他抱着她动了动,稍稍松开一点,抬起她的小脸,清润黑眸和她对视上。
“早安,栀栀。”他语气轻快,眉眼微弯。
白栀没回他,反而垂下眼,看向自己的小肚子,伸手摸了摸鼓鼓的肚子,摸到了狐狸尾巴的轮廓。
……怪不得她感觉那么撑。
她抬起眼,“你就这么睡觉的?”
雾礼一顿,耳根微红,解释:“昨天我想出来的,但是一出来,那些枫糖浆就都跑出来了,我也没找到合适的塞子,就先这样了。”
不提这茬还好,提起这个,白栀就想起来昨晚他喂她吃枫糖浆的时候,又浓又多,撑的肚子鼓起来,连呼吸都有着枫糖的味道。
画面闪回,感官也带回了那个瞬间,白栀忍不住动了动,蓦地咬了狐狸尾巴一口。
少年闷哼一声,抖了下狐耳,眼尾泛起了一点红,嗓音低下来,“栀栀一大早就欺负我。”
“……”
白栀伸手抓住他的狐狸尾巴,在没有隐没的尾巴根捏了捏,“到底是谁在欺负谁?”
他也不看看他的狐狸尾巴现在待在哪里?居然还倒打一耙。
少年拥过来,脑袋蹭了蹭她的颈窝,“好好,是我在欺负栀栀,那你先松手,我要忍不住亲你了。”
看他这幅样子,那瓶毒药的药效应该是解了,白栀推了推缠在腰间的毛绒狐狸尾巴,“我想去洗澡。”
雾礼应了声好,抱着她起来,掀开轻纱帷幔走下去,进了沐浴房。
在此期间狐狸尾巴还是待在窝里,因此白栀头顶的兔耳卷了又抖,抖了又卷,一口咬住他的肩膀。
温泉水氤氲着热气,雾礼把她放在玉石台上,扶着她的腰,慢慢向后退开。
白栀手撑着玉台,冰蓝色眸子随着狐狸尾巴的离开蕴出一层雾气,眼尾泛起红,呼吸缓慢。
“栀栀,你是想泡一会儿温泉,还是我抱着你冲洗?”
白栀目光投过去。
窗台的狐尾百合经受了一晚上的暴雨冲刷,却丝毫不见萎靡,反而更加精神了,花枝直愣愣站在阳光下。
栀子花露和枫糖浆混合在了一起,香甜浓密,顺着玉台不断滴落,掉落在地板上,滴滴答答的。
白栀微微别开目光,“我想泡温泉,你先帮我弄干净。”
有了昨天检查伤口的经验,以及淋了一晚上栀子雨的经验,雾礼这次清理起伤口来信手拈来,修长手指很快将伤口清理干净。
白栀看着眼前的少年,低垂着眼,黑发间的粉白狐耳泛着红,十分可爱。
看着看着,狐狸耳朵其中一只忽然变成了黑红色,她一愣。
雾礼感觉到了她的怔愣,抬起眼,“怎么了,是我弄疼你了吗?”
眼前的狐狸耳朵又变回了粉白,仿佛刚刚只是她的错觉。
白栀疑惑,手指戳了戳他的狐耳,“刚刚这只耳朵好像变成了黑色?”
少年微不可察一顿,而后眉眼微弯,“你看错了吧,是不是还没睡醒?”
白栀打了个哈欠,“确实好困。”
都没睡几个小时。
雾礼把她抱起来,走进温泉中,就这么抱着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泡温泉。
“那等会儿再回去睡吧。”
白栀困倦地应了一声。
她实在困,温泉泡着泡着就睡着了,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深夜了。
白栀起身,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身上的衣服换成了柔软的睡裙。
雾礼没有亲亲的经验,昨晚亲亲的时候只知道亲嘴巴,身上就没留下什么痕迹,睡裙露出来的锁骨皮肤光洁。
……他去哪了?
白栀走出房间,门口刚好守着侍者,见她出来,温声询问:“您醒了,晚餐已经准备好了,这就为您送来。”
白栀摆了摆手,“不用了。”
她一点也不饿。
她出声:“那个……”
“请问有什么吩咐?”
白栀:“你们公主殿下呢?”
侍者轻轻摇头:“殿下只安排我们来侍奉您,尽力满足您的要求,我等并不知晓殿下的行程。”
白栀有点奇怪,之前还黏黏糊糊想跟她在一起的,他怎么忽然不见了?
她回去换下睡衣,穿了一条轻便的裙子,打算出门找找他。
由于之前宴厅上上演的那一出,城堡内没有侍卫敢拦她,白栀可以随便通行。
不过在城堡里找了许久,她也没看到雾礼的身影。
“小栀。”
走到花园的时候,白栀不出意外见到了荼郁,青年温声和她打招呼。
……他还真是喜欢待在花园啊,每次到花园总能见到他。
白栀也冲他颔了颔首,“你在这里看月亮么?”
病美人面色温柔:“下过雨,这些花总是长得很好。”
昨天晚上两人之间还是有些针锋相对的氛围,她逼问他不喜欢她为什么要答应和她在一起,而现在青年却看不出有任何异常。
白栀仔细观察他的眼睛,只有那晚她才从中看出来怜悯与嫌恶,现在这些情绪荡然无存。
但她已经知道了他对自己的真实情感,并没有跟他过多交集,点了点头,就要从他身边走过。
“你在找他么?”
白栀停下脚步,青年嗓音温然:“他现在应该并不想见到你。”
白栀:“……为什么?”
难道他是渣男,睡完就翻脸不认人了?
病美人轻轻垂眼,苍白指尖抚过花茎的尖刺,“小栀,你知道恶周期么?”
白栀一愣,这个词在她最早攻略京烛的时候就听过了。
那时候刚好撞上他的恶周期,原本清
冷出尘的神明陡然变得阴鸷可怖,最后还失去了控制。
“恶魔生来就是充满欲。望的生物,所以‘干净’是不合理的。因此平时愈是‘纯白’的恶魔,在恶周期就会暴露出自己的本性,愈发‘阴暗’。”
病美人绿松石般的眸子望着她,抬起手中的白色蔷薇花。
“所以小栀,你真的要去吗?”
……
浓郁的血。腥味和甜腻的枫糖气息混合在一起。
白栀将白蔷薇融入黑红的光中,门上的禁制随之消解。
她轻轻推开门,在浓郁冰冷黑暗中看到了一双猩红的眼睛,和隐隐约约的红色灵纹。
下一秒,她骤然被扑倒在地上,脖颈被紧紧掐住。
像是野兽般的尖锐指甲陷进皮肤,窒息感从颈项传来。
第110章 第110章阴暗面
房间内漆黑无比,少年掐着她的脖子按倒她。
门口的月光照出他现在的模样,漂亮的黑琉璃眸子变成猩红的可怖瞳孔,暗红灵纹在脸上和颈间灼烧发烫。
原本粉白可爱的狐耳也变成了浓郁的黑色,甚至往下滴着浓稠的黑液。
他看起来状态并不好。
这一片漆黑的屋子里泛着浓郁的血气,有温热的血。液顺着他掐着她脖子的手落在颈间,白栀垂眼看,他的手臂上布满了指甲的划伤。
白栀在开门前有所准备,但仍是没想到他会变成这幅样子。
之前她见过京烛恶周期的样子,没有这么严重,只是性格变得阴鸷,而少年却连模样都改变了。
尖锐的指甲陷进她的脖颈里,白栀感觉到了窒息,她抬手抓着他的衣服,勉强出声:“雾、礼……”
少年眸中看不到什么情绪,冷鸷低沉,此刻如同一只捕猎的野兽,低下头凑近她嗅了嗅,而后停顿了下来。
白栀以为他认出来她了,划过欣喜,正想接着出声,脖颈猛然传来刺痛感。
“嗯!”
少年埋在她颈窝,尖锐的犬牙刺破脖颈皮肤,白栀感觉到了血。液快速流失。
灼热的呼吸落在她颈侧,烫得皮肤染上热意,手脚却因为血。液流失开始发凉。
白栀又叫了他几声,完全没反应,而且似乎是觉得她聒噪,不耐烦地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稍稍抬起脑袋来,拉下肩带,又咬上了她的肩膀,犬牙刺破进去。
白栀感觉越来越无力,呼吸不上来,慢慢挪动手,微凉掌心轻轻覆上他的侧脸。
安抚般轻轻蹭了蹭,随后另一手拥住他的后背,将扎向她的尖刺拥入怀中。
少年微微一顿,抬起脑袋。
清冷的月光照在女孩身上,那双澄澈通透的冰蓝眸子中没有恐惧嫌恶,只有淡淡的悲伤,安静地看着他,如神明悲悯世人。
她的目光明明毫无攻击性,却如烈日的阳光般灼得浑身发痛,阴暗面无地自容。
他连忙松开了捂着她的手,如逃窜般躲进了黑暗的房间中。
白栀终于得以呼吸,大口大口地喘气,从地上坐起来。
肩带掉落在肘肩,血液顺着锁骨流下,染红了白裙子。
缓了一会儿,白栀拉起肩带,拿起一旁翻在地上的玻璃提灯,走进这间漆黑的房间。
玻璃提灯的暖光照亮这间房间,里面的陈设让她微微一怔,满屋子都是各种各样的洋娃娃,大大小小都穿着漂亮小裙子,或站或坐。
白栀寻着滴答的血迹往里走,在一个大礼物箱子后面看到了缩成一团的少年,偌大的狐狸尾巴萎靡耷拉在地上,整个人像是瑟缩的小兽。
她走过去,把玻璃提灯轻轻放在箱子上,蹲下身,伸手戳了戳他的后背。
“雾礼?”
“你还好吗?”她看着他缩成一团的背影,轻声问。
过了好久,少年才嘶哑着出声。
“走……”
他头顶的黑色狐耳颤抖着,像是在竭尽全力控制着,一边说,一边缩得更里面了。
白栀靠近一点,抓住他的手,他像是身体没什么力气,她很轻松就将他拉了出来。
暖光下,少年漂亮的脸露了出来,奇怪的灵纹闪烁,猩红的瞳孔也闪回黑色,似乎处在极度不稳定的状态。
他目光落在她身上,原本还算稳定的情绪忽然爆发,似乎很着急,伸手猛地推搡她。
“走……别在……快……”
但他现在没什么力气,白栀并没有被他推开,捉住他的手拿开,不仅没离开,反而伸手抱住了他。
像是安抚小孩子一样,轻抚他的后背,语气也轻轻的,“没事的,雾礼。”
许是她的安抚举动有了效果,少年真的安静了下来,乖乖靠在她怀里。
“你是哪里很痛吗?”
白栀轻声问。
少年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低声开口,缓慢的,滞涩地念出两个字:“白……栀……”
白栀嗯了一声,“是我。”
能认出来她是谁了,他的状态明显是开始好转了,这让白栀有了些信心,手指上移,摸了摸他的头发。
“没事的,你有什么问题就说出来。我会帮你的。”
暖黄色的光照亮这一小片天地,盈盈温暖,仿佛周围的漆黑再也渗透不进来。
少年靠着她的肩,嗓音很低,缓缓出声:“……什么都会帮我吗?”
眼前的黑色狐狸尾巴慢慢褪色,开始变回了原来的白色,白栀松了口气。
她分开一点距离,温热掌心捧着他的脸和他对视,语气温和,“我看你手臂上有很多伤,先帮你包扎一下伤口吧。”
少年的眸子也恢复了黑色,映着暖黄灯光像星子沉入,他看着她,语气很轻地继续追问。
“真的吗?”
白栀一愣,而后点了点头,“真的。”
少年眼中倏地露出了笑意,抬指覆上她的脸。
“那我想……”
白栀看着他的神情,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来,后背有些发凉,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一条染了血的狐狸尾巴却似乎预料到了她的反应,勾住了她的腰身缠紧,动弹不得。
冰凉的指节轻挑起她的下巴,少年乌沉沉的漂亮眸子溢出笑意,唇角弯弯,语气不紧不慢。
“成为我的专属娃娃,永远陪着我吧。”
白栀瞪大眼睛。
他明明看起来已经恢复了,怎么会这样……?
明明容貌一模一样,但眼前的人看起来却完全不像那个纯情又傲娇的少年。
相同的眼眸重合,眸底却隐着难以形容的阴鸷,挑起她下巴对视的时候,轻佻又兴味十足。
白栀有些无措,试着叫他:“雾礼……”
少年指腹按了按她的唇瓣,“真软。”
“不过嗓音还是再软一点才好听,比如在我床上,哭着求我的时候。”
白栀:“!?”
这样直白的话让白栀都愣住了,他之前明明是亲一下就会脸红的性格,现在怎么……
眼前的少年站了起来,随手拍了拍衣服,伸手便把她抱了起来,放在旁边的礼物箱上。
而后掐着她的小脸压上来,攥住了她的呼吸。
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吻,之前的他纯情又笨拙,一点点地亲,青涩无比。
而现在亲得又凶又重,仿佛野兽般的撕咬,不断攥取,咬得她唇瓣发疼。
“呜……”
在她呜咽时,少年轻而易举地抵开她的齿关,找到她的小舌头吸吮,甚至恶意地咬她的舌尖,在她瑟缩后退时扣着她的后脑勺亲得更深。
白栀受不了这样重的亲吻,呼吸不上来,连连推搡着他,却被两条狐狸尾巴缠住了手腕,拉到他颈后,像是在迎合一样拥着他。
她推不开他,也无力反抗,就只能像一个洋娃娃一样乖乖被他亲。
直到她快要不能呼吸的时候,他才终于舍得放过了她,松开她发疼的舌根,退出来,在她唇瓣流连着。
“好甜。”他慢慢分开,乌沉沉的眸子盯着她。
白栀来的时候穿的是一件吊带白裙子,长至膝盖,裙摆上面绣着狐尾百合花的花纹。
针织小坎肩已经滑落在肘间,圆润的肩头浸在冰凉空气中,有些瑟缩,但却被狐尾牢牢圈着。
裙摆忽然和小坎肩遭受了一样的待遇。
冰凉的空气也浸在皮肤上。
白栀猛然一顿,下意识并拢,却被少年轻而易举挡住,一条狐尾圈上她的脚踝。
红枫叶和宝石小兔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往旁边分得更开。
即使是现在并不讨厌亲亲的白栀,也不想在这种什么都没解决的情况下和这样的他亲亲。
他现在真的是雾礼吗?
真的如荼郁所说的那样,恶魔的恶周期,会让一个原本那样纯情的少年变成现在的样子?
白栀眸中含着水汽,“雾礼,别这样……”
少年面色丝毫没有变化,反而眸底盛着笑意,他捏着她的小脸抬起,啄了下她的唇角,“果然还是这样的声音更好听。”
说完,他就毫不留情地亲了上来。
“呜!”
白栀呜咽一声,手指掐得泛白,头顶的兔耳朵僵直,身体不住颤抖着。
她本来就和他的狐狸尾巴不适配,之前缠上她的时候她就完全受不了,最后是磨了很久很久,才因为一个意外才成功的。
而现在她毫无准备,自然完全无法适应狐狸尾巴缠上来。
白栀眼睫不住抖动,脸色苍白,连呼吸都艰难,想要说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这么难受,少年自然也好不到哪去,皱起了眉头。
他掐着她的小脸抬起来,“昨天不是吃的好好
的?”
白栀抬起眼睫,呼吸很慢,张开口,却一个字没说,而是一下咬住了他的虎口。
像是要让他也尝尝她的痛苦,用尽了全身力气,牙齿陷进他的虎口里,刺破出血。
少年微蹙着眉,并没有把这点痛放在眼里,注意力还是放在她无法接纳上,指骨捏开她的嘴巴,亲了上去。
她的嘴里有着他的血,甜腻的枫糖味道就占据了大部分。
他试着让她放松下来,唇瓣轻轻地含吻,摩挲她的唇角,描摹唇线,和她唇齿相缠。
但收效微乎其微,因为女孩很不配合,总是想要推开他。
就连他探进她的齿关里,她都要狠狠咬上他的舌头。
这么亲了一会儿,他终于不耐烦了,松开了她。
“啧,麻烦。”
少年蹙着眉头,往后退开,松开了缠着她的狐狸尾巴。
白栀以为他放弃了,正要松口气,忽然看到他在她面前单膝蹲下。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直接扣着腰窝,毫无防备亲了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