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抵达的终点是能够知道‘真相’的地点, 所以她的直觉也会顺着真相指引她前进。
但芙蕾雅与红罗宾越是往前，她便越是觉得浑身汗毛倒立。
她并非害怕，只是单纯觉得十分不舒服。
越是往前, 他们周遭的景色就越是荒凉, 成堆的白骨与骷髅, 与腐烂发臭的味道。
“这里难道是死亡世界吗？”红罗宾举着长棍警惕地看着四周问道。
“赫尔海姆可不长这样。”芙蕾雅皱着眉头说道，“我倒觉得更像是幽暗地域呢。”
“幽暗地域，你真的很喜欢龙与地下城。”红罗宾用自以为很小的声音喃喃道。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玩龙与地下城？”芙蕾雅转过头, 疑惑地看向他问道。
红罗宾咳嗽了一声，问道：“你听力很好？”
芙蕾雅坦荡承认道：“是啊, 我可以清楚听见几十米外说话的声音, 所以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玩龙与地下城的？”
红罗宾额头挂下一滴冷汗，他完全不知道应该先庆幸，隔壁公寓的隔音层做得还算完美，还是应该恐惧，他居然已经经历过千百次掉马的风险。
他咳嗽了两声, 随口说道：“提姆告诉我的。”
“提姆怎么什么都告诉你呀。”她忍不不住埋怨道。
“因为, 我和提姆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好到, 他们将会共享任何信息。
红罗宾说了不少关于提姆的事情，两人一面向前一面闲聊，她的心情也变得愉快许多。
直到，芙蕾雅额前的黑发, 因为不妙的感觉开始倒立。
“我感觉很糟糕。”她双手抱着手臂，搓了两下手臂上出现的鸡皮疙瘩。
红罗宾嗯了一声，他将手中握着的长棍变换了一个方向。
他们停下脚步, 他双脚微微向着两个方向岔开，背部弓起, 一脸戒备地环顾着四周。
这个奇怪的世界昏暗无比，但好在他拥有十分良好的夜视能力，再加上面具之上特质镜片的辅助，所以即便他看不太清，也能听见周遭传来的响动。
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
除此之外——
一，二，三——至少有二十个人的脚步声。
但脚步声极其细小，细小到让红罗宾觉得，这并不像是成年人，或者说更像是——婴儿，或是小型动物的脚步声。
难道这里是什么恐怖片场景？他眯着眼睛，戒备地随时准备动作。
“噬脑怪！”芙蕾雅发出一声惊呼。
随后她又皱紧眉头，露出十分嫌弃的表情：“好丑啊！”
确实挺丑的。
粉红色的大脑看似裸露在外，但要是仔细看，便会发现复杂的纹路之上盖着一层，坚硬的透明外壳，大脑本就没有美感可言，偏偏这些‘别致’的小东西，还长着四条粗壮的胳膊。
它们密密麻麻成群结队，全军出击向芙蕾雅和红罗宾如同潮水一般涌来。
红罗宾已经数不清这里到底有多少噬脑怪了，等等，难道这里真的是幽暗地域？
他们是穿越到龙与地下城的世界了吗，所以方才他与芙蕾雅无论是物理，还是魔法的技能，都觉得有些难以操控，是因为这是一个需要投点的世界？
他迈出一步举起长棍，一棒一棒敲击在这些‘别致’的小东西上头，一旦出现敲打无效的力道，他都觉得，这些小东西头顶指不定会飘出‘豁免检定’几个字。
噬脑怪因为受到攻击，而发出婴儿一样的咿呀声响，这让他们显得更加恶心。
红罗宾本以为无穷无尽的噬脑怪，与莫名其妙的投点，已经够他们烦的了，但更糟糕的是，他这一次不用竖起耳朵，也能清楚听见，后头传来的轰隆隆声响。
他看到从芙蕾雅身后狂奔而来的巨大黑影，脸色一变大喊道：“芙蕾雅，小心——”
然而话还没有说完，便看见芙蕾雅转过身，抬起手，手中便飞射出一道水蓝色的光线。
他清楚看到蓝色周遭散发出的白色雾气，最后在撞到显露出真容的黑影之时，黑影便在顷刻之间被冰冻，甚至还因为芙蕾雅没来得及收回的魔法，被击飞好几米。
“呀，这地方根本控制不好魔法强度。”她看着自己的手心，又盯着黑影喃喃道。
他呼出一口气，又把目光重新落回到噬脑怪上头，很好，他现在相信，她是真的能够保护好自己了，但是他好像有点没法‘保护’自己了。
芙蕾雅击飞的黑影是一个巨大的牛头怪，她想要去看个仔细，又想到红罗宾还在战斗中。
她连忙回过身尽量控制住魔力不要外溢严重，对着红罗宾说道：“红罗宾，我要对他们使用大型魔法了，需要我给你加个什么buff帮助你出来吗？”
红罗宾想到DND的设定，连连摇头说出自己的推测。
芙蕾雅连忙收回手，严肃道：“万一触发什么奇怪的狂野魔法，你变成动物可就不好了。”
是啊，他要是变成动物，几天内便不会来。
芙蕾雅一定会发现提姆也一起消失了，这可真是太糟糕了。
他连忙喊道：“总之，我可以自己出来的。”
他抬起手，用钩爪枪牢牢勾住一旁漆黑建筑，身体离地的瞬间。
芙蕾雅掌心便又溢出更为庞大的，他看不见却能通过周遭蔓延的雾气，清晰感受到这到底有多强大的魔法。
她紧闭双眼身子慢慢漂浮到空中，黑色的长发像是海草一样在四处飞舞，而她蓝色的皮肤在此刻显得更加晶莹剔透。
她嘴里喃喃着他听起来像是如尼文，或是其他星球语言的咒语。
红罗宾觉得，现在的芙蕾雅，愈发像是故事里的女巫，神秘，危险，强大。
他曾经以为，他喜欢她属于神女的部分，但现在他突然发现，只要是她，无论是什么模样，都能够轻易让他着迷其中。
他远远望着他，即便他悬在空中，也能感受到脚底愈发冰冷的空气，便猜到她试图用冰霜魔法将一切都冻结成冰。
她逐渐展示出她的实力，他作为搭档，自然不能托她后腿。
他收紧钩爪枪，干脆让自己跳到一旁并不高的楼顶之上，结果扭头便看见表情阴森的‘章鱼怪’。
它有着与人类类似的身躯，但脸部却长着十分恶心且黏腻的触须。
红罗宾与它对上双眼的瞬间，便知道要糟糕。
这哪里是什么章鱼怪，这分明是夺心魔！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糟糕古怪的世界，该死，他们的目的地也要定在博德之门吗？
他在脑袋被夺心魔控制发昏之前，连忙用长棍，狠狠对准自己腹部捅了下去。
疼痛总是能够让人更快清醒，他呼出一口气，将钩爪枪向芙蕾雅的方向勾去，飞快拉开自己与夺心魔的距离。
他在空中大声提醒道：“芙蕾雅，上头有夺心魔。”
芙蕾雅并没有因为他的喊话睁开眼，但她抬起手便精准向着夺心魔的方向，射出一倒紫色的光柱，光柱像是鞭子一样缠绕住夺心魔的腰部，将它拽到空中，然后又被种种甩到地上，这还没完，她又一次用‘鞭子’，将夺心魔拽起，干脆丢到噬脑怪军团之中。
噬脑怪受到夺心魔的控制，在夺心魔被击落之后，噬脑怪军团也逐渐开始分崩离析。
他松了口气，按着隐隐作疼的腹部，晃晃发昏的大脑，看向芙蕾雅说道：“芙蕾雅，你能解除地面的冰冻魔法吗？”
芙蕾雅摇摇头，解释道：“这并不是幻术，而是用魔力降低周围的温度再变成冰冻射线。”
红罗宾将按在腹部的手，放到脑袋附近，闭着眼睛说道：“所以你收回魔力，地下的冰也不会消失？”
芙蕾雅看出他的难受，飘到他的身边将手指按在他的太阳穴之上。
红罗宾睁开眼，用她不可能察觉不到的探究目光看着她。
“芙蕾雅，你想做什么？”他问道。
她眨眨眼，笑着问道：“你是不是还在防备我？”
红罗宾呼出一口气，无奈道：“我不单单是防备你，我是——好吧，你知道的，在超级英雄的世界里，外星人或者魔法对我来说是未知的领域，所以我总是需要防备身边的每一个人。”
“难怪你不愿意给我看你的脸，因为怕外星人找到你家里吗？没关系，我们是同伴，我尊重你的隐私！”芙蕾雅嘿嘿笑道，“但是作为同伴，可以请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你的脑子可能被夺心魔动过手脚，你需要我的帮助。”
红罗宾想，即便是扎坦娜或者是康斯坦丁，或者说是他的挚友康纳站在这里。
他们将手按在他的脑袋上，他们对他说，他们要使用他不理解的能力，想要对他做点什么，他一定会在再三思量之后，然后拒绝他们。
他想，她果然是拥有蛊惑能力的女巫。
“我相信你。”他闭上眼，决定放弃所有思考的能力，将自己最为脆弱的大脑交到他的手中。
她拍拍他的手臂，他便在空中收回钩爪枪，她的魔法，或者说是她用魔法营造出来的风，像是一双手一样，让他们同时漂浮在半空之中。
他不是没被康纳带着飞过，但他能够感觉得到康纳拽着他的肩膀。
现在呢，她的魔法是无形的，他只能凭借猜测，断定她是利用风将他们托起。
但人类怎么能够控制风呢？未知的一切，让红罗宾感受到到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
在此刻，他的全部，都交托在她的手中。
她双手抱着他的脑袋，将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之上，十指开始散发出，一丝一缕全然让人觉得舒适的凉意。
他感到一整个大脑都被舒适的温度给笼罩，魔法在进入他大脑的时候，又开始变得灼热，但却并不会让他感受到不适，他看不见，但清楚感受到，暖意钻进他的每一根血管，向他的四肢百骸蔓延。
他的头脑变得更为明晰，与此同时，他感受到方才在战斗之中受的伤，全部被她的魔法所医治完好。
这样的魔法实在是太过神奇与强大，他不免开始担忧起一些问题来。
她收回手，开始控制风让两人缓缓落地。
当他的脚触及到地面之时，他抓住她的手，皱眉问道：“这样的魔法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芙蕾雅拍拍他的肩膀，笑着问道：“红罗宾，你在担心我吗？”
红罗宾不满道：“我当然会担心你。”
芙蕾雅笑得眼睛弯成月牙，说道：“治愈魔法并不算是高级魔法，所以不用付出什么代价。”
“真的？”红罗宾狐疑道。
芙蕾雅点头，理所当然道：“因为你受到的是物理伤害，并非魔法伤害，至于刚才夺心魔对你的心灵冲击，你本身的意志力让你免收控制，而我做的不过是温养你的神经，让你不觉得这么难受，这就像你们去医院看病一样，而我今天付出的不是金钱，而是一些法力。”
红罗宾被说服了，他笑道：“谢谢。”
芙蕾雅摆摆手，说道：“不客气。”
他们继续向前，随着愈发靠近让芙蕾雅感到最不舒服的深处之时，他们脚下的地面又一次开始震动。
与此同时，他们的头顶也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两人同时抬起头望向天空。
芙蕾雅这才看清，这里的光线之所以这么暗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头顶盘旋着一条首尾相交的巨蟒。
这一次，传说与常识重合，两人异口同声道：“耶梦加得。”
下一秒，巨蟒睁开双眼，巨大的尾巴以快到出现残影的频率，用力甩在地上。
“这是我们刚才在阿卡姆听见的声音。”红罗宾说道。
他们并没有机会继续推理下去，因为地面随着耶梦加得的攻击开始裂开，但这还不够，她张开血盆大口，以飞快地速度，朝着他们飞来。
红罗宾抬起手当机立断想要带着芙蕾雅逃走，但钩爪枪的速度再加上有该死的投点限制，哪里比得过尘世巨蟒？
芙蕾雅的动作比他更快，反拽着他的手腕喊道：“抓紧我。”
下一秒，他们便出现了芙蕾雅的卧室之中。
红罗宾猛地抬起头环顾四周，又看着自己的手掌，惊讶道：“这是——你家？是传送魔法吗。”
芙蕾雅点点头，惊魂未定道：“对，这是传送魔法，在刚才的世界里我的魔法很不稳定，所以我也只是试试，还好我有家在里留过锚点。”
“至少我们成功了。”红罗宾安慰道。
芙蕾雅第一时间望向躺在床上的耶耶，她整个人团成团，简直就像是一条蛇一样。
她大踏步走到耶耶的面前，看着她紧皱的眉头，担忧道：“她看起来很痛苦。”
“耶梦加得，所以她就是尘世巨蟒？”红罗宾问道。
“嗯。”芙蕾雅点点头，并不否认。
红罗宾呼出一口气，严肃问道：“你早就知道。”
她没有否认，她皱着眉头解释道：“耶耶的情况很复杂，她并不知道自己是尘世巨蟒。”
她的额头贴着脚掌，身体柔软的不像话，动作也十分些诡异，但若是把她当成一条蛇，便没什么问题了。
她皱着眉头走到她的身边，将手按在她的脑袋之上，没一会儿，她身上的魔法便消散干净。
芙蕾雅眉头皱得更紧，她生气道：“难怪我总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是为什么，居然是他的手笔。”
红罗宾看着耶耶被剃光的脑袋，以及手腕上刻着的‘0’，惊讶道：“她就是照片里的女孩？你说的他是谁，那个英俊的金发男人吗？”
“当然不是，我说的是洛基。”她皱着眉头说道，“不行，我要去看看提姆。”
什么耶梦加得，什么洛基，什么北欧神话。
红罗宾已经完全不在乎了，他的额头上落下一滴冷汗，悬在半空中的手抖了抖。
第52章 第五十二杯茶
红罗宾口中的wait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芙蕾雅便迈开腿飞快向一旁客房跑去。
他瞳孔快速收缩，追上去的时候，只见她满脸焦急, 压根没有敲门, 雪白的双手与深色的门把手形成鲜明对比。
她轻轻往下一拧。
红罗宾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只觉得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比方才耶梦加得扑上来还要可怕。
告白？
成为搭档？
马上就要一并化作泡沫，他今晚不被扫地出门就不错了。
就在他准备被宣判死刑, 已经在脑海里打悔过书草稿的时候。
门内最先出现的，是古铜色皮肤小男孩的脑袋, 他穿着一身睡衣, 探出头语气十分懊恼：“喂，普林斯，大半夜的你是不让人睡觉了吗？”
谢谢你达米安，今夜的你就是最棒的罗宾。
红罗宾松了口气。
芙蕾雅看到达米安也没有停下的打算，她试图将脑袋塞进门里, 焦急道：“我只是想看看提姆有没有事情。”
“哈？能有什么事情？”他毫不客气拍掉芙蕾雅的手, 一点也不为在她手上留下红痕而感到愧疚, 稍稍拉开一条门缝，语气更是嫌弃无比，他说道，“看到了吗, 德雷克睡的和死猪一样。”
红罗宾看到床上被子里偶尔因为呼吸起伏的鼓起，便知道达米安在一定在里头塞了什么。
他猜，被子里的应该是芬里尔。
芬里尔本应该睡在芙蕾雅屋子里, 但他记得他方才瞥过一眼狗窝，那里空荡荡的。
达米安, 干得不错。
红罗宾正想松口气，谁知道芙蕾雅皱着眉头又说道：“总觉得今天的提姆呼吸的声音有点奇怪呢……”
坏了，他忘记芙蕾雅的听力异于常人了。
红罗宾又开始变得慌乱无比，他连忙将芙蕾雅往后一拉，语速飞快地说道：“提姆可能是做噩梦了，芙蕾雅，我觉得提姆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达米安应该也不会好好站在这里了，不是吗？”
达米安翻了个白眼，语气愈发嫌弃道：“TT，我又不是德雷克那个废物，他死了我都不会受一点伤的，你说是吧，红罗宾。”
红罗宾很生气，但他是个沉稳的大人，不能和小孩一般见识，于是红罗宾皮笑肉不笑道：“是。”
“你说的对。”芙蕾雅抬起手挠了挠脸颊，尴尬道，“是我太担心提姆了。”
达米安翻了个白眼，不客气骂道：“蠢女人。”
芙蕾雅也不生气，全当这是小孩子在与哥哥闹脾气，她揉揉达米安刺猬一样的脑袋，温和笑道：“对不起，我不该骚扰你们睡觉的，作为补偿，我明天给你准备早餐吧！”
达米安拍掉他的手，懊恼道：“别碰我的脑袋，还有，你说的给我准备早饭，是指拿你冰箱里的速食放进微波炉，还是去楼下买现成的？”
“如果你想吃我做的，也不是——”
“不要！”
达米安砰得一声关上门，芙蕾雅盯着紧闭的房门，干笑道：“达米安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差。”
红罗宾拍拍芙蕾雅的肩膀，沉痛道：“谁家里没几个讨厌的小孩呢，习惯就好。”
两人又一并回到芙蕾雅的卧室之中。
耶耶还在沉睡，但她表情显得愈发痛苦。
芙蕾雅将手掌按在她滚烫的额头之上，用魔法感受到着耶耶的大脑之中，她尝试着想要把她拉出梦境世界，但以她现在的能力根本办不到。
她又想起照片里被绑在手术椅上的耶耶，咬着牙难得露出愤怒的表情道：“真不知道那些人类对她做了什么。”
“应该不是什么好事。”红罗宾严肃道，“我得再查查她父母的身份，她既然是耶梦加得，他们便不会是他的亲生父母。”
芙蕾雅直接否认了红罗宾的猜测，她说道：“他们就是她在中庭的父母。”
“你是说，他的父亲是洛基，母亲是安格尔伯达？”红罗宾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
“不不不，这个解释起来比较复杂。”
“不能说吗？”
芙蕾雅摇摇头，这些事情之所以在阿斯加德是秘密，是因为弗丽嘉希望保护他们，不受到非议。
但在中庭，她根本没有哪些顾忌，再说，她刚才已经把不少事情告诉红罗宾，也不在乎再多说一些了。
她指着自己说道：“在中庭的神话故事里，洛基和我父亲奥汀是兄弟，但实际上我和洛基才是双胞胎兄妹，我和洛基的亲生母亲劳菲，在约顿海姆与阿斯加德的战争中遗弃了我们，奥汀和弗丽嘉是我们的养父母，他们的亲生儿子索尔，在名义上是我们的哥哥、”
“我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问题？”红罗宾歉疚道。
芙蕾雅表情十分无所谓，她笑道：“妈妈对我一直很好，比对索尔还好，她很早就将全部真相一并告诉我，所以别担心，我不介意的。”
她将部分金发放在手掌之上，绸缎一样的发丝穿过五指，她笑道：“我的母亲拥有天底下最漂亮的金发，与让所有神明羡慕的白皙皮肤。”
红罗宾笑着说道：“你的蓝色皮肤与黑发也很好看。”
“谢谢，我也觉得。”芙蕾雅扬扬下巴自豪道，“我从不为我冰霜巨人的血脉感到耻辱，但我的哥哥洛基并不这么想。”
“所以，他引发了诸神的黄昏？”
芙蕾雅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他会引发诸神的黄昏。”
“诸神的黄昏还没有发生，这是预言？”红罗宾皱着眉头说道，“芙蕾雅，如果有不能说的部分，你可以不用告诉我。”
她的视线又落到耶梦加得上头，她呼出一口气用手指爱怜的抚摸着，她长出较刺人头发的脑袋，她说道：“即便她在中庭出生，即便她拥有人类的父母，但预言如此，所以一定是引发诸神黄昏的尘世巨蟒。”
“即便她不想？”红罗宾看着熟睡之中的耶梦加得，推测道，“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梦里做了什么。”
芙蕾雅说道：“是，关于龙与地下城的设定，大概都来源她的潜意识的影射。”
红罗宾摸着下巴，继续提问道：“她是因为预言天生就被赋予能力，还是预言实现，所以一定会经历后天被阿卡姆的神经病改造，才获得能力？”
芙蕾雅如实说道：“我猜，是先天就被赋予耶梦加得的使命，但在受到一些刺激，或者在特定的时候会觉醒。”
她抬起手又在耶耶身上施展幻术，她便又变回方才正常小女孩的模样，她笃定道：“但我可以肯定，方才我们遇到的一切，都与她的本心无关，她可能不喜欢你，但一定不会伤害我。”
“我还以为他很喜欢我呢。”红罗宾笑着说道。
芙蕾雅挑挑眉毛，笑道：“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自恋。”
自恋的红罗宾哈哈笑了两声，又问道：“是直觉？”
芙蕾雅点点头，说道：“直觉。”
红罗宾见芙蕾雅双手叉腰一副‘我肯定是正确的’自信模样，他忍不住笑道：“好，我相信你，不过关于她到底怎么变成这样，又怎么预防刚才的事情再次发生，我们还得继续调查下去。”
“当然。”芙蕾雅点头道，她眯着眼睛哼哼道。
“我还有一个问题，芬里尔也会遭遇和耶耶一样的情况吗？”红罗宾问道。
芙蕾雅回答道：“会，但能力爆发的形式和时间节点，可能不一样。”
红罗宾想起那只总是流口水的蠢狗，实在难以把他与故事中的芬里尔联系起来，他抿唇说道：“它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普通的哈士奇。”
芙蕾雅垂下眼眸，无奈笑道：“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无忧无虑的公主，但事实就是，生来就注定要做我母亲劳菲的女儿，而我的洛基努力想要成为一个好孩子，但也改变不了预言的存在。”
红罗宾问道：“你很希望成为奥汀和弗丽嘉的孩子吗？”
芙蕾雅几乎是毫不犹豫点头道：“当然！父亲和母亲是最好的父母，如果我是他们亲生的——”
红罗宾打断她，笑着说道：“他们会偏心索尔吗？”
芙蕾雅摇摇头否认道：“父亲和母亲，待我和洛基都像是对待亲生孩子一样，我倒是觉得，他们对索尔更为严厉。”
红罗宾将手掌盖在芙蕾雅的脑袋上，一下一下，语气无比温柔地说道：“所以，你就是你父母的孩子，血缘只是一种天生的纽带，但这样亲密的纽带靠后天也能建立，这就像是你觉得弗丽嘉的头发与肤色很美，但通过你的魔法，你也能轻易得到，不过，我觉得你原本的模样就很好。”
红罗宾像是怕她不信一样，他低下头，凑到她的耳边，小声说道：“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也是被收养的。”
“但你从不觉得你们不是一家人？”芙蕾雅问道。
红罗宾眯起一只眼睛，叹气道：“偶尔，我和我的养父也产生一些，我们都认为无法化解的矛盾，在这个时候，我也会想和你一样的问题，但事情到最后，我和他都会发现，血缘从来都不是影响我们成为真正家人的最重要因素。”
他凝望着她星星一样的双眼，便觉得她无论是阿斯加德的女神，还是冰霜巨人，又或者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其实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那么重要。
她只是她。
这便是他们后天建立的，绝对无法被拆散的纽带。
第53章 第五十三杯茶
提姆当然不能走正门, 他只能爬窗户回到房间。
他蹑手蹑脚踩在地上，正好对上达米安带着挑衅笑容的表情。
他将哈士奇完全搂在怀中，大狗露出肚子发出嘶哈嘶哈的呼吸声。
提姆想到, 方才芙蕾雅把这当成是他的呼吸声, 突然感到些许绝望。
恶魔崽子虽然是个熊孩子, 但他对所有非人类的动物，都非常的有耐心，他摸着狗肚皮的时候表情倒是柔和, 抬眼的时候立刻能够转化成讨人厌的表情。
他恶劣一笑，抬起腿踩了两下地面的枕头, 说道：“德雷克, 睡你的地板去吧。”
提姆摘掉面具，捡起地上被踩过的枕头，抬手便向达米安脸上丢去。
他单手接住枕头，恼怒道：“你做什么？”
“打你。”他表情十分无辜，微笑道。
两人对视三秒之后, 都装不下去虚假的和平, 立马扭打成一团。
达米安扬言：“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但他突然话锋一转, 冷笑道：“不过德雷克，你应该不想被普林斯听见什么吧？”
提姆手上动作一顿，达米安立马抓住机会，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 他的后背重重陷入地下的被子之中，他感到疼痛，但并没有叫出声。
达米安双膝跪在床上, 随时做好被反击的可能。
但，提姆只是翻了个身, 盖上被子闭上眼，呼吸逐渐开始变得平稳。
达米安：？
提姆是达米安认为最阴险的‘坏人’，达米安觉得这其中一定有诈，于是摆着战斗架势愣是等了大半个小时。
达米安有没有睡好提姆不知道，但他知道，他睡得十分好。
他洗漱完毕换上休闲装，待到拉开客房门的时候，芙蕾雅也正好从屋子里出来。
他看着她眼底的青黑眼圈，皱着眉头担忧问道：“芙蕾雅，你是没睡好吗？”
芙蕾雅嘿嘿笑道：“我昨天——经历了一个奇怪的梦。”
确实是个奇怪的梦，提姆想道。
他对魔法一窍不通，但她大抵因为担心耶耶，所以钻研了不少时间。
他上前一步，看向芙蕾雅说道：“对了，达米安昨天和我说，今天打算和耶耶一起去大都会玩，我们就别跟着了吧。”
“达米安？”芙蕾雅疑惑地看向跟在提姆后头的男孩。
“我？”达米安面上也带着困惑。
提姆回过头看向还没睡醒的达米安，微笑着说道：“是啊，你昨晚不是和我说，你今天想带耶耶去大都会找小乔，一起去逛逛星辰实验室吗？”
大都会，乔纳森，星辰实验室。
再带上耶梦加得。
达米安又不是个笨蛋，一下便听出提姆的话外之音。
他知道提姆昨晚去做了什么，瞧着芙蕾雅回来时候着急的样子，他们一定是经历了什么，这件事多半还与耶梦加得有关。
他其实并不像是表面上这么讨厌耶梦加得，要不然他也不会住到陌生女人家里来了。
他可太了解提姆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别看他现在不对芙蕾雅出手，但换做别人，他绝对双标的要命。
达米安打赌，他要是不住在这儿，怕是明天耶耶就会被红罗宾抓去阿卡姆也说不定。
早点带她去星辰实验室做个检查也好。
“德雷克，不用你多管闲事。”他语气不好，但却主动敲响芙蕾雅卧室的门。
耶耶还没有睡醒，她迷迷糊糊之间拉开门，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看向门外头的达米安，没好气吼道：“大清早的，让不让人睡觉呢。”
达米安双手环胸，哼哼道：“五分钟之内不出来，星辰实验室就别想去了。”
“来了！”耶耶眼生一亮，砰地一声关上门。
只听屋内传来一阵东西落地的声音，耶耶慌乱地脚踩着地面，哒哒冲进浴室。
达米安坐在沙发上，像是喝高级红茶一样，拿着装满阿华田的杯子抿了一口。
芙蕾雅看向提姆笑道：“不需要我们开车送他们去吗？”
提姆挑眉道：“你或许忘了他姓韦恩。”
“可恶的有钱人。”芙蕾雅啃了一口面包，哼哼道。
提姆支着下巴看向她笑道：“芙蕾雅，其实，我们也已经很久没有单独出去玩了。”
芙蕾雅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她抬便撞进提姆蓝色的双眸。
他那么温柔地注视着她。
他就像是他告白时候所说的，说他喜欢她，所以不会逼她做任何选择，任何事情。
他就真的这样默默地陪在她的身边，这么久。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提姆在隔壁买房子，以及要求住进来的理由，从来都只有她这一个。
她其实早就应该告诉他，她也怀有同他一样的感情。
她望向带着快乐表情走出来的耶耶，她昨晚已经花了一整个晚上时间，在她的脑袋里施加保护魔法，除非遇到什么糟糕的敌人，否则她是绝不会失控的。
她该像是个小女孩一样和同龄人一起出去玩，这也是芙蕾雅希望看见的。
既然她不用担心耶耶的事情，便也没了什么别的牵挂。
所以她确信，今天就是一个，将她心中所想告诉提姆的好机会。
她从抽屉里抽出一百美金，放到耶耶手上，拍拍她的肩膀严肃道：“好好玩，但是晚上一定要记得回来哦。”
耶梦加得也不和芙蕾雅客气，她把钱塞进口袋里，朝着芙蕾雅竖起大拇指：“我会给姐姐拍好多好多，好厉害的照片的！”
达米安嫌弃道：“TT，你应该管她叫妈。”
耶耶看向肩并肩站在一起的芙蕾雅提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她竟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两人现在的模样，简直就像是她的父母。
她连忙甩甩头，把古怪的想法摇出脑子，严肃道：“你们这对坏心眼的兄弟，难道想骗我叫提姆叔叔爸爸？这是绝不可能的！”
“可不可能也不是你说了算啊。”达米安冷笑道。
耶耶怒视着达米安，大踏步走到他的身边，将嘴巴凑到他的耳边。
达米安一时之间莫不清楚她要做什么，但也不躲。
谁知道耶耶对着他的耳朵，爆发出一阵尖锐的鸣叫，末了，她擦擦嘴巴一脸慢点地点点头。
达米安捂着耳朵，忍不住骂道：“你这小鬼脑子有病吗，这叫声比黑金丝雀还要可怕，想要让我们都聋掉吗？”
耶耶朝他吐吐舌头，不满道：“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虽然我是芙蕾雅姐姐的毒唯，虽然姐姐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但只要他们没有在一起，姐姐和红——”
芙蕾雅连忙捂住她的嘴，她看向提姆哂笑道：“你别听她瞎说，我和红罗宾没有什么的。”
提姆点点头，温和笑道：“没关系，我都知道的。”
“提姆，你真好。”芙蕾雅抽抽鼻子，眼睛亮闪闪的，看向他的表情十分之感动。
达米安一把拽开耶耶，看向提姆冷笑道：“反正你姐姐不管选红罗宾还是德雷克，她眼光都挺差的，你说是吧德雷克？”
提姆微笑着没有说话，心里又在想着应该怎么整达米安比较好，在他的罗宾制服上，用油漆画点什么，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在两人被韦恩家的司机接走之后，屋子里便只剩下芙蕾雅和提姆。
“提姆，你今天想到哪里去玩啊？”芙蕾雅换好漂亮的小裙子，看向又在工作的提姆问道。
“我听你的。”他合上电脑，抬起头看向她的时候，眼中不免闪过一丝惊艳，“很好看的裙子。”
“谢谢。”芙蕾雅摸摸鼻子，心跳又开始加速。
他温柔地看向她，又问道：“所以，你想去哪里？”
芙蕾雅甩掉已经满溢的旖旎想法，她虽然想要正式告白，但也不该这么随意。
“我想陪提姆去你喜欢的地方。”芙蕾雅掰着手指哼哼道，“但你最喜欢的地方应该是韦恩公司吧，工作狂！”
“你想参观韦恩公司吗？”提姆认真问道，“我可以带你去哦。”
芙蕾雅犹豫道：“不太好吧。”
提姆哈哈笑道：“我应该让你和卢修斯见一面，让你和他聊聊天，免得你心里还剩下什么，没能解除的不好误会。”
芙蕾雅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不就是她之前误会他是中年大叔的事情吗。
芙蕾雅哼哼道：“我那时候不知道我隔壁住着的是你，如果我知道，肯定不会这么想的。”
“是吗？”提姆笑着说道。
“还是怪你，没有一早和我说。”芙蕾雅理直气壮说道。
提姆笑着摇摇头。
他们一路说说笑笑，肩并肩走到地下车库，最终当然还是没有选择去韦恩集团。
提姆知道，能够提一些有关韦恩集团工作上的事情，芙蕾雅一定会感兴趣的。
但今天他好不容易把两个小鬼送走，耶梦加得的事情有达米安在一旁看着，再者达米安要是冲动，一旁还有小乔看着，他实在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他得好好抓住今天求之不得的机会才是。
至于芙蕾雅，她确实也对韦恩集团有一定的兴趣，但她更期待今天的二人世界，才不想见什么卢修斯呢。
工作什么的，就放到一边吧。
万一哪天真的世界末日到来了，她可不希望因为没能拥抱过提姆，而感到后悔。
她其实一早就有想好要去哪里。
她看向手握方向盘的提姆，笑着说道：“提姆，我们去韦恩塔吧。”
韦恩塔是一切开始的地方，是她与提姆或是她与红罗宾，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而在她彻底结束对于红罗宾单恋之事时，她同样希望和提姆在初遇的地方，开启故事的新篇章。
在车子启动之前，提姆的目光毫不避讳与芙蕾雅的目光交错。
他抬起手，轻轻将她金色长发别到耳后。
她没有说，但他知道她选择这里的意义所在。
他笑道：“好啊。”
今天的售票员倒是认出了提姆，但她依旧不觉得上次的事情有错，这会儿也只是调侃道：“这一次，小总裁还是不买票吗。”
芙蕾雅从包里抽出钱，大方道：“他好抠门的，所以今天还是我请客。”
售票员看出她的玩笑话，笑着接过钱说道：“小姐，抠门的总裁可不能要。”
提姆无奈道：“普林斯小姐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计较这种小事情。”
芙蕾雅拍拍胸脯，大方道：“好，今天不问你还钱。”
这一次他们同时进入电梯的之前，芙蕾雅主动上前牵起提姆的手，将他拉进电梯之中。
她的手掌与他的手心一触即分，狭小的电梯厅关上门之时，两人对上的视线，都带着将对方烧透的视线。
提姆想要拽领带，却突然发现今天并没有系。
他无端端感到十分燥热，他十分想要多看她几眼。
看看她用纺锤织造出来，细纱一般柔软的金色长发。
看看她比钻石还要闪烁的蓝色双眸。
看看她被上帝，被奥汀，被宙斯祝福过的完美脸庞。
他不懂艺术，却笃定她是他唯一的缪斯。
但只一眼，他们同时错开视线，不敢看彼此灵感的源泉。
他们心有灵犀的觉察到，抵达目的地的几十秒，实在是漫长的有些过分。
第54章 第五十四杯茶
在电梯到达顶端之时, 两人默契向着两个方向走去。
各自走了两步，又同时停下脚步。
提姆又向着芙蕾雅走了两步，他看向她笑着说道：“所以, 我们现在是要重温初遇时候, 出了电梯就自顾自走的感觉吗？”
“今天可没有谜语人。”芙蕾雅环顾四周, 这才发现今天的韦恩塔顶层空荡荡的。
提姆笑着说道：“嗯，今天除了我们之外，没人会上来的。”
她眨眨眼, 又好几秒没有反应过来，他到底为什么要做什么。
她红着脸, 垂着脑袋目光盯着地面, 她向前跨了一步，这下提姆的脚尖，完全闯入她的视野之中，她没有抬头，盯着他的鞋尖说道：“其实……我们第一次见面, 也没有这么不熟。”
“是吗？”他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
芙蕾雅鼓起勇气, 直接抓住他垂在身侧的手, 牢牢握住。
她找准机会，便用五指将提姆的手背扣住。
提姆挑挑眉毛，手指在芙蕾雅的手背上按了两下，触感果然一如他想象之中柔软, 也不知道是冰霜巨人种族特征，还是她用了什么幻术，他甚至觉得感受不到他的骨头。
他握着她的比自己小一倍的手, 玩得有些入神，他的目光牢牢黏在, 两人交握的手掌之上。
芙蕾雅被他盯得脸颊愈发滚烫，不敢抬头的同时，用力想要抽回手。
提姆反过来加重力道，将她与她手掌一般柔软，纤细的身躯，一整个拽进怀中。
他微微低头，有些遗憾看不见她此刻的表情，但他知足的用下巴，在她脑袋上蹭了两下。
“普林斯小姐，你要是现在逃跑，我可不会还你门票钱的。”
他的声音几乎将她牢牢包裹，他每说一个字，下巴便会轻轻撞击她的头顶一下，她的心脏也因此，跳得越来越快。
她想到只要抬头，便会对上他带着笑意的蓝色双眸，她便整个人都开始变得滚烫起来。
她空闲的手不自觉抓住他胸前衣襟，节奏已经完全被他带跑。
不行，她可是要来告白的。
她羞恼的扬扬下巴，用头顶撞了一下提姆的下巴。
提姆捂着下巴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当她用还残留着从他这儿借来温度的手指，触碰到他下巴的时候，芙蕾雅带着无措表情的脸，正好撞上提姆遮掩不住笑意的表情。
芙蕾雅意识到他就是故意的，眯着眼睛不满地哼哼道：“你骗我！”
提姆咳嗽一声，拽着她另一只手放到唇边，将唇瓣轻轻贴在她的手背之上，委屈巴巴说道：“毕竟我一想到，你连看都不愿意看我，我就觉得心情糟糕到难以忍受，所以——我痛苦的声音也不是算假的，不是吗？”
芙蕾雅从前从不知道提姆这么会说情话。
不，她其实并非不知道。
他上一次告白的时候——
她这一次回味起当时的场景，心里截然不同的甜蜜滋味开始无止境的蔓延。
他等待她回头，现在还与她拥有一样的感情。
真好。
她满脸通红，热意直冲脑门。
她想要用手锤他的胸口，但两只手都被提姆牢牢抓住。
他或许是故意的，将一只手往边上一拽，这让她不得不更加靠近他，她的额头撞在他解开两颗衬衫扣子的胸前。
她抬眼，便能看见他露在外头的精致锁骨。
再往下，便是她额头已经感受过的胸肌触感。
芙蕾雅脑子乱乱的，想的居然是，提姆的胸肌可不比红罗宾小。
芙蕾雅怀疑提姆完全是故意的，但偏偏，她又什么都没法说。
说什么？
‘你为什么要露出锁骨给我看。’
还是，
‘为什么要把我拽到你的怀里？’
在他们握紧彼此双手的时候，很多问题的答案其实两人都已经心照不宣，但偏偏就差那么一点。
她做好告白的准备，但几次张嘴，都觉得喉咙干涩到无法发出声音。
她支支吾吾半天，最后也只能用软糯的音调，喊出他的名字：“提姆。”
“嗯，我在。”
他握着她的手放到唇边，像是觉得方才的撩拨还不够一样，开始一下又一下亲着她的手背。
他沉迷于她皮肤细腻的触感，无法自拔。
除此之外，他胸口想要更多的渴望愈发强烈。
芙蕾雅光是感受他的吻，落在手背上的触感，便觉得脑袋一片晕眩。
但她总不能够发昏整整一天，她鼓起‘勇气’，用力地想要抽出手，却依旧被提姆牢牢抓住。
她分明还能使出更大的力气，但她又不愿意弄疼提姆，所以她越是挣扎，提姆什么也不说，只是嘴角带着笑意，沉默地看着她不说话的时候，她便愈发觉得委屈。
她分明没有角，但却像是小鹿一样到处乱撞。
她那么好看，他一点也不觉得他想要多看几眼的想法，有什么过分的。
直到，她红着眼眶，埋怨道：“不行，我们这样太奇怪了。”
“哪里奇怪？”提姆笑着说道。
他早知道他们之间差了什么，但他偏偏就不点破。
反正，到嘴的猎物是一定没法跑掉的，他不如尽情享受，将猎物放到嘴边撕咬的感觉。
他恶趣味的喜欢看她不知所措的挣扎。
芙蕾雅一旦着急，眼角就很容易挤出几滴眼泪，她眼位又泛着鱼尾一样的红色，在眼泪蔓延的时候，简直撒上闪着荧光的红色眼影一样好看。
她表情愈发羞恼，在提姆的眼里却更像是，引诱旅人堕落的魅魔。
她确实是个魔法师。
她就是有这样的魔力。
难道冰霜巨人天生拥有引诱人的天赋？不，这或许单单是属于芙蕾雅普林斯的天赋。
他从不该把她比作夏天，她是盛开在冬日的玫瑰，温暖却从不灼人。*
爱从不因时光流转而改变，它巍然挺立，直到世界末日。*
“你明知道的，我们还没有——”
“没有什么？”
提姆坏心眼继续问道，他微微低头靠近她的时候，手上的力道不自觉放松。
芙蕾雅总算找到机会甩开他的手，用拳头敲了一下他的肩膀，愤愤道：“钱我不要了，我，我再也不想理你了！”
她留给他一个背影，金色的脑袋晃晃悠悠的，他站在原地看着她，虽然是愤怒，但却迈着极其缓慢的步伐，走向换上崭新玻璃的落地窗。
他一动不动，她倒是三步一回头。
她依旧气鼓鼓的像是河豚一样，却什么也不说，直到站在无人的落地窗前。
今天是工作日，再加上他‘以权谋私’，所以今天，不会有任何人进入这一层楼。
这就是他想要的二人世界。
她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站在透明的落地窗前，双手放在玻璃的上头，眺望着几乎整个哥谭。
而他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眼前的透明玻璃，比教堂的彩绘天窗还要绚烂。
金色的。
绸缎一样的质感。
比天边的云彩还要柔软。
他向前一步，仿佛觉得自己能够透过她，看见遥远国度的宏伟英灵殿，看见繁华的阿斯加德，看见美丽的彩虹桥。
她会是最美的公主，站在城堡顶端的塔楼之上，金色长发往下坠着不知道多少米，风一吹，金发在空中四处飞舞。
没有魔女会舍得捆住她，世人都会将最美好的东西，赠予她。
她是九大世界最为浓墨重彩的油画。
他开始确信，阿斯加德一定比亚特兰蒂斯更为壮观美丽。
他又向前一步，这一次，他握住指尖流沙，不再容许它们逃离，他将云彩放在唇边亲吻。
他牢牢握住她铺满背后的金色绸缎，这是与她手背完全不同的触感，但同样让他爱不释手。
她香甜可口的味道溢满他的鼻腔。
他可以笃定，他喜欢她的一切。
当她回头的时候，蓝色双眸之中的惊艳，逐渐转变为惊讶，她稍稍褪去色彩的白皙脸颊又开始染上红晕。
她吐出的言语虽然是埋怨，但却用撒娇一样的语气，看着他，却又不敢完全看他。
“提姆，你别在我背后吓我。”
她只是与他对上一眼，便立马低头，看着脚底的高跟鞋，用鞋尖戳了两下提姆的小腿。
她平时并不喜欢穿高跟鞋，今天倒是破天荒的穿了一双红色高跟，过膝白色短裙也是与平时截然不同的风格，是吊带的款式，肩膀上披着一条宽大的，带着流苏的白色披肩。
她不怕冷，提姆也没再过多担心，她大多数时候反季节的穿搭。
但这样的搭配，让她显得愈发柔软，他唾手可得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他耐心等待的‘奖励’。
他的手掌按在她没有被披肩遮住的肩膀位置，他装作若无其事替她扯扯披肩，修长的手指似有若无划过她的锁骨，引起她一阵战栗。
“很冷吗？”他装出一副看不懂的模样，歪着脑袋疑惑问道。
她鼓着腮帮子，恶狠狠瞪着他说道：“提姆，我发现我好像对你有点误会。”
“什么误会？”
他笑着看向她，手指又顺着她修长的天鹅一样脖颈向下，指腹与她的皮肤似有若无的触碰，一路向上，直到他将她的金发抛到背后。
她清楚感受到他的手，依旧触碰到她金色的长发。
她又一次抬起脸，眼尾的红色更加明显，她语气愈发生气地说道：“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正直的好人，结果——”
“结果？”他挑挑眉毛依旧不打算继续说下去。
他就是要等她，红着脸，用柔软的语气指责他。
他很笃定，这一定是一种十分罕见奇怪的癖好，但他就是乐在其中。
她张张嘴，又一次努力之后，还是没能说出口，最后也只是跺跺脚，生气道：“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你知道我今天和你一起来，到底是想和你说什么的。”
他坦荡承认道：“是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也是为什么和我一起到这里来的，所以呢？”
她表情变得有些错愕。
但很快她的眼眶之中，就委屈巴巴的染上泪水，埋怨道：“你讨厌死了！”
他向前一步，将她逼到必须背部紧紧贴着玻璃的位置。
他微微低下头，在她耳边用带着笑意的声音说道：“芙蕾雅，我不知道你会觉得，我是个正直好人的错觉，你确实应该讨厌我，从一开始就离我远远的。”
她说道：“你又骗人，你明明就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你这话说的自相矛盾。”他嘴角笑意更甚。
“我不管，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的语气十分理直气壮，话却是无理取闹。
她等着他，他摇摇头，忍不住笑道：“我对你的接近，可都是带着目的的。”
快了，还差一点。
“那我也是带着目的接近你的。”她说道。
他的手掌完全贴在她的脸颊之上，笑着问道：“普林斯小姐，和我说说看，你因为什么目的接近我？”
“提姆这个笨蛋，这种事情还非要我说出来，才知道。”她红着脸却咧嘴笑道，“我才没那么好心告诉你呢！”
他笑着继续说道：“嗯，那你就……”
她突然向前一步，仰起头便将总是吐出撒娇话语的唇瓣，与他还没来得及闭上的双唇紧紧相贴。
他眸子闪了闪，按着她纤细的腰部，更加拉近两人的距离。
她微微张开嘴，就在他打算顺势登堂入室的时候，她却用尖牙咬在他的嘴唇之上。
他舔舔流血的嘴唇，困惑地看着她。
诡计之神的双胞胎妹妹，露出恶作剧得逞的笑容。
她退无可退，但依旧以胜利者的姿态，抬手拽掉他的领带丢到一边，抬起手比了个耶，开心笑道：“我赢了。”
“你赢了吗？”
他觉得没有。
他没有再控制力道，愈发用力箍紧她的腰，将她重重贴在自己胸前，这样的紧密让他们，能够清楚感受到彼此心跳的节奏。
他带着笑意的嘴唇又一次碾压上她的唇瓣。
他将鲜血的味道渡入她的口中，看着她缓缓闭上逐渐涣散的双眸。
应该是他赢了才对。
在笨蛋女神无法呼吸之前，他心满意足松开她。
好吧，既然她说他是个好人，他就好心把胜利让给她吧。
反正他总是要惯着她的。
“芙蕾雅，我喜欢你，这一次，你愿意和我交往了吗？”
他怀中冰霜巨人的体温，从方才就开始逐渐攀升，她双手穿过他的腰腹两侧，在他身后牢牢扣紧，她柔软的前胸与他紧紧相贴，将脸整张埋在他的怀里，轻轻点了两下头。
她明明没有说话，他还是装模作样说道：“你说了什么吗，我听不见你的回答。”
芙蕾雅一口咬掉他的第三颗扣子，哼哼唧唧说道：“我说，我勉强同意和你交往，非常非常非常的勉强。”
他可不会勉强自己放过到嘴的猎物。
第55章 第五十五杯茶
人终于得到日思夜想的东西之时, 很难不食髓知味。
他几乎将她口中每一份甜味都搜刮殆尽，哪怕是她眼尾的红色，他都能品出巧克力的味道, 但他还是觉得不够, 且逐渐开始理解芙蕾雅对于甜食的执迷。
她就是这世上最甜美的食物。
芙蕾雅几乎瘫软在提姆怀里, 提姆乐得用身体支撑住她，干脆拖着她的臀部，让她盘紧双腿挂在他的腰上。
她被亲得晕头转向, 浑身上下除了背后滑溜溜的支点之外，只能依靠提姆, 才能不坠落。
她晕晕乎乎感觉漂浮在半空之中, 气喘吁吁搂着他的脖子，在休息的间隙，将脑袋后仰靠在玻璃上。
她看向他眼里倒映出自己的模样，几乎整个哥谭的倒影。
她背后的玻璃是完全透明的，这个认知更让她面红耳赤。
他眼中的人又是谁啊, 怎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提姆的眼中是散不掉的欲i望紧紧包裹着她。
“芙蕾雅。”
她真的好漂亮。
他喊着他的名字, 吻又一次落在她的发顶, 然后是额头。
他看向她被啃咬无数次，愈发红肿的嘴唇，此刻倒是一点都生不出心疼的情绪。
像是红色的果冻，真想要再啃一口。
她别开脸, 抬手试图推开他又要亲下来的脸，她没用什么力气，也没什么力气, 自然推不他，她放弃了动作, 不满道：“你再这么亲下去，我一会还怎么吃饭？”
“我以为你已经吃饱了。”他用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嘴唇，轻声笑道。
芙蕾雅红着脸，眼神闪躲着，嘟囔道：“提姆，你真的很讨厌。”
他大拇指按压着她嘴唇的同时，手掌几乎将她小巧的下巴完全包裹，其余四指一点点摩擦着她细弱的，仿佛一捏就碎的脖颈。
她的皮肤很白，血管像是皮肤上漂亮的花纹一样，血液在他的手心，隔着一层皮肤流动。
“好吧，我轻一点。”他笑着说道。
“你就不能——”
她又试图推开他的脸，但一次用力过大，又打了个空，让她直接失去平衡，后背贴着的冰凉玻璃，实在是没法完全支撑她，她的双腿只能更加用力，臀部与他的手掌更是贴近，才能不让自己掉落。
她不满地扭扭身子调整位置，但感受到他托着自己的手掌，只觉得心跳愈发加快。
他双唇的目的地并非她的唇瓣，而是张开嘴一口，咬在他肖想已久的精致锁骨之上。
芙蕾雅发出一声惊叫，他牙齿松开的很快，末了还像是品鉴艺术品一样，打量着留下牙印的锁骨。
他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点点头。
他穿着衣服的时候，偶尔会让人觉得偏瘦，但他的力气实在不小，一手托着她，一手还能轻轻按压着她的伤口，说道：“很好看。”
“提姆，你留下印子一会儿遮不住怎么办。”她紧张说道，扭过头又看向后头万丈高楼。
路面上行走的人来来往往，她方才背对着还好，一看得真切，但凡有人抬起头，她便不免觉得一阵心慌。
她后知后觉地惨白着脸说道：“等等，下面的人不会看见我们在这里做什么吗？”
提姆并没有安慰芙蕾雅的意思，他不比芙蕾雅肤色黑多少的英俊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说道：“他们不仅看见了，监控应该也拍到了我们接吻的样子，芙蕾雅，你说怎么办。”
“你早就知道会被拍到，也会被拍到！”
“芙蕾雅，你早就知道我们背后是透明玻璃。”
提姆的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无法忽视的笑意。
芙蕾雅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小丑，方才居然这么沉迷于被他亲吻的感觉。
好吧，她现在——也忍不住回味。
她红着脸羞恼地推他的胸膛：“你放开我，我要回家。”
“好。”提姆听话地松开一直托着她的手。
芙蕾雅失去了一个支点，靠着玻璃的后背也开始止不住滑落，她双手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样，连忙搂紧提姆的脖子，这反倒让他们的距离更近了。
她的额头不轻不重撞在他的胸口，有些费力地仰着脸，下巴抵在他的胸前，恼怒道：“提姆！”
他的表情非常无辜，说道：“是你让我松开的。”
她双腿像是蛇一样盘在‘柱子’上。
她突然开始责怪，曾经逃掉体术训练的那个自己，但凡换成戴安娜或是娜塔莎，他们一定能够轻易解决这个困局，但偏偏芙蕾雅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不，如果是娜塔莎和戴安娜，根本不会陷入这个境地。
提姆的脑袋，大概会被她们打掉。
“提姆，你真的很讨厌。”芙蕾雅借助提忙的帮助稳住身子，但她还是毫不留情指责道。
“我说了，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提姆将她的身子往上拉了拉，顺利亲到她的脸颊，笑道，“我也说过我是带着目的接近你的。”
芙蕾雅生气说道：“你的目的就是看我出丑吗。”
提姆笑着说道：“出丑？不不不，芙蕾雅，你根本不知道你这副样子有多可爱。”
他知道他们已经消耗了太多时间，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继续下去，让她通红的眼尾之上，一直摇摇欲坠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到她的锁骨之上。
真美啊。
但兔子急了也是要咬人的，她呜哇一口，礼尚往来咬在提姆的锁骨之上，提姆松开力道之时，也没忘了不让摔倒在地。
她双腿落地之时没能站稳，提姆一只手扶着她的肩膀，一只手按在她的背后，以防她撞到玻璃上，又疼的嗷嗷哭。
芙蕾雅落地之后便立刻翻脸不认人，她推开提姆，哼哼道：“维姬说的没错，你们花花公子没有一个好人，我就不该——”
提姆抬起手捂住她的嘴，他依旧笑着露出雪白的牙齿，但芙蕾雅敏锐的察觉到，他的笑意之中还带着一丝威胁的味道：“芙蕾雅，你要是再说下去，我可不会这么好心放你走。”
芙蕾雅单手插着腰，唇瓣抵着他的手心，大声道：“不放我走，你难道打算把我锁在这里吗？”
“把金发公主关在高塔之上倒是个好主意。”他说完之后还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而后又凑到她的耳边吹了一口气。
她捂着酥酥麻麻的耳朵，生气道：“提姆是变态！”
她也不客气地用舌头舔了舔他的手心。
提姆笑着，一口咬在她的耳垂之上，用舌头舔了舔，而后他收回手，又笑着看向她。
她觉得提姆就像是打开了什么古怪的开关一样，看着他晦暗不明的双眸，她倒不觉得害怕，只是纯粹觉得心跳快得要命
她想起梦里，她被红罗宾和提姆锁在牢笼之中的场景，她心跳又开始加快。
芙蕾雅，你又不是变态，怎么搞得好像你很期待被锁起来一样。
她连忙与他拉开距离，又往前走了两步，才指着他说道：“总之，我好不容易追到你，就算你做变态的举动，我也不打算放过你！”
“你追的我？”提姆抿抿唇，在芙蕾雅的怒视之下，他耸耸肩，笑道，“好，你追的我，所以辛苦追求到男朋友的普林斯小姐，需要男朋友做什么，才会不甩掉男朋友。”
芙蕾雅理理早就变得凌乱不堪的金发，单手叉腰哼哼道：“我才没有打算甩掉你呢，我刚才，刚才是想说——”
“说什么？”提姆好奇问道。
“不应该对你这么好。”她大声道，“我应该对你坏一点，天天打你骂你，让你听我的话！”
提姆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指着自己，扬扬下巴说道：“打吧，打完了我保证听话。”
芙蕾雅愈发生气地锤了一下他的胸口，但她的力道就像是锤棉花一样轻，不疼，反倒让提姆觉得胸口，愈发产出一股难以忍受的痒。
他看着眼前的貌美女神，脑子里的闪过愈发多，无法播放的片段，她的手腕与脚腕是多么的纤细，他得用特质的镣铐才能将她捆住。
以及——他很确定。
他如果为她打造关押金丝雀的牢笼，一定不会放在韦恩塔之上。
他可不允许任何人觊觎他的猎物，大抵是会放到只属于他的蝙蝠洞中去吧。
他忍住想要亲她的冲动，笑着问道：“惩罚完我之后，公主还想要我做什么呢？”
芙蕾雅不是没有被人喊过公主，在阿斯加德的时候，大部分人比起喊名字，都更喜欢直接喊她‘公主’或是‘殿下’，在中庭的时候，娜塔莎托尼也经常会在无奈的时候，喊她小公主。
但这样普通的称呼，在提姆嘴里却永远都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就想是——他喊她的名字时候一样。
总让她觉得心跳加速，她强忍住心底的情绪，忍住想要抱他，一直窝在他怀里的欲望。
她红着脸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指着窗外对面一家蛋糕店说道：“那家蛋糕店是新开的，你要是把店里的所有蛋糕都请我吃一遍，我就原谅你。”
“不。”
“不？！”
芙蕾雅的脑海里闪过一些古怪地想法，所有人都说男人在得到以后就不会变得不再珍惜，他们才刚刚在一起，方才还亲得——这么让人觉得，他时时刻刻会把她燃烧殆尽。
以前，即便她半夜想吃蛋糕，他也会买给她。
现在居然拒绝的这么干脆，芙蕾雅觉得十分委屈，她吸吸鼻子，只差一点就要哭出来。
提姆觉得心脏一抽，连忙懊悔自己非要开玩笑的冲动，他抬起手擦掉她眼角的泪痕，连忙说道：“别哭。”
“你变了！”她指责道，话还没说完呢，眼泪就啪嗒啪嗒往下掉。
提姆连忙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她生气道。
“我的意思是——我即便陪你把哥谭所有的蛋糕店，都走一遍，也算不上是请。”
“那算是什么。”
他放轻声音，温柔说道：“芙蕾雅，你知道的，我想要把这世上所有的好东西，都送到你的手中，既然是我想要给你的，怎么能算是请呢？”
芙蕾雅止住眼泪，一脸错愕地看向他。
好吧，他会带她去吃蛋糕，但他实在是按耐不住，想要再次品尝属于他的小蛋糕的冲动。
她明明踩在地面之上，却依旧觉得在云端上一样票跑然的。
他享用完甜点之后，用手指捏着她的嘴唇，叹气道：“芙蕾雅，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芙蕾雅吸吸鼻子，哼哼道：“都是提姆的错。”
提姆笑道：“好，都是我的错，没有好好告诉你，我喜欢你，比起这个世界上任意一样东西，一个人，一件事，还要更加喜欢。”
她是一切美好的化身，她拥有能够毁灭一切的力量，却总是……这么温柔的对待每一个人。
或许——
他喜欢她。
比喜欢哥谭还要更喜欢。
第56章 第五十六杯茶
芙蕾雅觉得提姆实在是太会说情话了, 从韦恩塔说到甜品店，又说到哥谭日报对面的咖啡店。
她脑子里什么都想不了，只顾着溺死在他深情的眼眸之中。
提姆觉得, 所有事情都应该有始有终。
无论是他与芙蕾雅, 还是红罗宾与芙蕾雅, 他们的故事全都开始于韦恩塔，而他真正喜欢上她，就是在这个咖啡店。
他们已经有确定了关系, 也有了不错的新的开始，自然也要尽快结束之前的一切错误。
他觉得是时候了, 向她坦白一切吧。
午后的咖啡厅并不算清净, 但坐在这儿的人，要么拿着电脑办公，要么安静地喝着咖啡，根本无暇顾忌他们在讨论一些什么。
他对面的女孩正双手捧着热巧克力，她喝着过甜热巧克力的时候, 总是会因为愉快所以眯起双眼。
她沉迷于杯中甜品, 他沉迷于她。
喝着热巧克力的芙蕾雅, 或许并非是他第一次心动的契机，但绝不是最后一次。
他这一次没有选择拿餐巾替她擦嘴，而是直接支起身子，将吻落在她的唇角。
他总觉得热巧克力的味道太过甜腻, 但要说她身上的味道，绝对比热巧克力还要甜美可口亿万倍，却让他怎么都品尝不够。
他望着她漂亮的眼睛, 止住想要加深这个吻的冲动，伸出舌头拂过她嘴唇的动作很快, 直到他重新坐回到椅子上，也不过三四秒的距离。
芙蕾雅依旧双手捧着纸杯，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吻’，又只是浅尝即止的后退，她还不自觉得仰着脸，看向他的表情错愕无比。
他舔舔沾染上巧克力的嘴唇，笑着说道：“很甜。”
她表情的变化总是十分有意思，她本就圆圆的大眼睛，先是睁得愈发大，而后带着水渍的红润嘴唇微微张开，艳丽的红色从白皙面颊迅速蔓延直至耳根。
他的视线下移，能清楚看见她被披肩遮住的部分脖颈，也泛着漂亮的粉红。
好可惜，他现在看不见他留下的牙印。
提姆思绪越飘越远，他开始变得好奇，如果是她现在展示的是她原本晶莹的肤色，红色的变化又是如何体现的。
是鲜红，还是粉红，又或是什么她独有的漂亮颜色？
她反应过来之后飞快垂下头，压根不敢看他，双眸落在眼前的巧克力之中，小声嘟囔道：“你刚才还没有够吗。”
“够什么？”他故作惊讶问道。
她抬起脸恶狠狠瞪了她一眼，又是像撒娇一样埋怨道：“你又装傻，提姆，我真的要生气了。”
他忍不住哈哈笑了两声，说道：“因为芙蕾雅你的问题就很奇怪，这种事情的对象如果是你，我是怎么都不会觉得满足的。”
他满意地看着她将脑袋垂得更低，额头几乎要贴在热巧克之上，头顶好像是一副要冒烟的模样。
他突然想到一会儿准备坦白的真相，他知道她多少还是会生气的。
他大抵会好久都看不到这幅模样，至于他怎么都不觉得满足的亲吻，一时半会儿她大概也是不会愿意了。
提姆顿觉有些惆怅。
“怎么了？”她察觉到他变化的情绪，疑惑问道。
他摇摇头，该来的一定会来。
他反复思索过芭芭拉和康纳的告诫，之前害怕她知道太多会导致受伤，但现在已经没了这样的顾虑。
那么越是拖延，带给她的伤害便会更大。
他抬起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正斟酌着，应该从哪里说起比较好，他口袋里的电话便响起，急事才会出现的专属铃声。
他看到屏幕上达米安的名字，不自觉皱起眉头，恶魔崽子打电话来一准没好事，而且对他来说，即便是毫无意义屁大点事，也会打紧急电话。
提姆的手指在接听键上方犹豫着，芙蕾雅也几乎在同时收到维姬的短信。
她拿出手机，她瞥了一眼，眼神便变得极为凝重。
“是维姬的短信。”
“是有什么新闻吗？”
他十分了解维姬维尔的能力，她要是紧急找芙蕾雅，那便一定是有大新闻。
他快速按下通话键，果不其然，让人头疼的大新闻来了。
“快点带着普林斯到星辰实验室来，耶梦加得莫名失控了。”达米安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焦急，他简短说完，便立刻挂掉电话。
“达米安是和你说耶耶的事情吗？”芙蕾雅拿出手机上的新闻，举到提姆面前，严肃道，“看‘突然出现在星辰实验室上空的奇怪巨蟒’，我得立刻去大都会。”
提姆点点头连忙起身拿起椅背上的西装，他们一齐走到门口之时，他扭头看向她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开车。”
芙蕾雅却按下他拿钥匙的手，摇摇头道：“我可以自己去。”
“你怎么去？”提姆无奈道，“别闹了，这种时候——”
“就是这种时候我才不能让你一起去呀。”芙蕾雅深深吸入一口气，像是突然鼓足勇气一样，抬眼看着提姆，认真说道，“提姆，我一直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提姆意识到她想要说什么，自然没有阻止的打算。
她说出口之后，他也可以顺势说出口。
‘其实我也有个秘密。’
她将他拉到小巷子之中，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让他的脊背紧贴在硌人的墙面之上，提姆倒是不觉得痛，双眸之中满含期待地看着芙蕾雅。
芙蕾雅踮起脚尖，深深吸入好几口气，在开口之前，她还是选择踮起脚，先重重在他唇瓣上像是盖印章一样印上一个吻。
“提姆其实我不是人。”她一脸严肃。
“其实我——”
“你也不是人？”
面对芙蕾雅狐疑的表情，提姆摇摇头说道：“我是人，但是——”
芙蕾雅并没有给他说完的机会。
她抬起带着巧克力香味的手掌，按在他的嘴唇之后，摇摇头一脸严肃，但眼角又染上不可褪去的红色，她吸吸鼻子将坚强和委屈两种表情，在脸上完美融合，她说道：“就算你很介意想要分手，也留到我回来再说吧。”
他抬起手想要拽住她，然而她压根不理会他的‘等等’，也不顾裙摆被拽住，大踏步向前走着没一会儿便消失在他的眼前。
他抬起手看着手中撕裂的部分裙摆，表情惆怅自言自语道：“我是不是也应该反省一下自己，平时不听戈登把话说完，转身就走的行为有多恶劣。”
“但现在实在不是反省的时候。”
他呼出一口气，盯着眼前空荡荡的巷子，想着女朋友用的大概是传送魔法。
他即便现在去开开蝙蝠飞机，也不一定能在两小时内能赶到。
两个小时，要是有谁死了，尸体都凉了。
他连忙拿出手机拨通外援电话，
“康纳，你也打算去星辰实验室吗？正好，过来载我一程。”
在康纳来之前，他先检查了一遍附近监控，在确定这里不会留下任何，对他或者芙蕾雅不利的证据之后，他换上红罗宾的制服，便选择原地等待康纳。
即便已经坐过多次Super快车，红罗宾还是很难习惯被人拽着衣领，或者抓着肩膀在空中高速飞行的感觉。
他打开收音装置，对着听力极好的超级小子说道：“超人也在星辰实验室吗？”
“克拉克吗？他和布鲁斯戴安娜，都在外太空，他说达克赛德的军团正在到处作乱。”
“所以九大世界都很乱啊。”红罗宾若有所思道。
“九大世界？”康纳有些困惑，然后他哈哈笑了两声，“所以，接下来是诸神的黄昏？”
“嗯。”红罗宾严肃道。
“等等小红，你不是在开玩笑？”康纳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超级小子的速度一如既往的快，他拽着红罗宾悬浮在半空之中，看着近在眼前想要毁灭掉一切的巨蟒，他难以置信道：“所以这突然起来的蟒蛇，是尘世巨蟒耶梦加得？”
红罗宾觉得，现在要解释清楚这个问题，从各种方面来考虑，都太浪费时间，且对于解决问题的必要性太低。
他简单说道：“是，但具体的我晚点再告诉。”
“好。”超级小子也不含糊，“达米安和小乔都在里头，我来救人，你进去看看。”
超级小子松开他的瞬间，他飞快射出钩爪枪，想着赶紧进入，还没彻底破败的星辰实验室内部。
由于耶梦加得盘旋在上空的缘故，大都会的天都变成黑漆漆的一片，但这里暂时还没有到达之前，他们陷入另一个‘世界’阿卡姆的恐怖程度。
但当他的手指轻轻滑过一旁桌椅，桌椅却变成粉末四散的时候，他就知道这里或许会比在耶耶的梦里更为糟糕。
以耶耶的能力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吗？
她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失控？
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又为什么，暂时只是盘旋在星辰实验室附近，不想着离开。
超级小子严肃的声音从耳机之中传来：“小红，耶梦加得似乎被什么东西困住了没法出去，我在空中看到——大约三公里的范围内，都被奇怪的光圈所笼罩，外头的天还是蓝色的，而且里头的人，只要想办法弄到外面去，神志便会恢复正常。”
“应该是魔法。”
“该死，我去应该联系黑暗正义联盟的人。”
红罗宾在往里头走去，他耳机之中开始发出滋滋声响，他后退一步，便又能够和超级小子建立简单的交流。
找到了。
他望向不远处蓝色皮肤的少女，她脑后黑色的长发无风自动，一点一点向着四处蔓延。
是守护的力量。
即便他没有她这样准确的直觉，对魔法的事情了解的也不多，但侦探的本能，还是让他从一切线索之中，探查到部分真相。
他说道：“你可以尝试着联系一下扎坦娜或是康斯坦丁，但我觉得事情很快就会被解决。”
超级小子发出意味不明的哼哼声，他在路上就知道芙蕾雅在这儿，也知道部分她的身份。
他不赞同道：“你追求的女孩是个魔法师，所以，你觉得她能解决这里的问题？这可不像是你，小红。”
在这阴森的环境之中，红罗宾久违地找回欢快的情绪。
他挑挑眉毛，笑着说道：“首先，她已经是我的女朋友了，其次，我相信的不是她能够解决问题，而是相信，我和她在一起，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是的，无论面前遇到什么样的问题，他们一定能够一起解决。
红罗宾关掉只剩下扰人电流声的耳机，一步一步向着他无法理解的魔法深处走去。
第57章 第五十七杯茶
并非是芙蕾雅不想在此时, 与提姆把话说个清楚，她在发动传送魔法之前当然也有过犹豫。
比如，提姆是否会感到被欺骗, 从而真的和她分手, 她要是画个几分钟把事情解释清楚, 他的愤怒会不会少一点？
又或者，她从来不敢思考，现在必须面对的问题, 他真的能够接受非人类的女朋友吗？
她本来是打算度过一个缓冲期，再慢慢告诉提姆的。
但现在, 她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耶梦加得的事情刻不容缓。
耶耶并没有受过魔法的训练，但预言之中的她有几乎可以毁灭世界的力量。
而格欧费茵亲口对她说过，耶梦加得彻底失控之际，就是诸神黄昏来临之时。
如若诸神黄昏的浩劫，在中庭降临, 那一定是灭顶之灾。
她将传送法阵的终点, 定在星辰实验室内部。
她刚走出法阵, 还没看仔细，便知道事情绝对十分糟糕。
尘世巨蟒的魔力，是与洛基出自同源的混沌之力。
她在梦境之中更为强大，在现世之中虽然会被削弱, 但对于普通人来说依旧算得上是致命的打击。
耶耶不会控制体内魔力因子，在失控之时，魔力会像是不要命一样外溢——
而所有被她魔力触碰到的人, 都会陷入混沌之中，最后陷入疯狂。
芙蕾雅的魔法与双胞胎哥哥洛基混沌完全相反。
他是谎言, 她便是真实;
他带来混沌，她便能够带去秩序；
他毁灭一切，她便保护一切。
芙蕾雅一直对自己的魔法十分有自信，曾经的她是能和洛基平分秋色的。
他能够自称九界第一法师，她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但那也只是曾经，她如今魔力已经大不如前。
她最大的优势便是，她的秩序魔法能够保护她，不受混沌之力影响，再加上耶梦加得现在也并非完全体。
但旁人可就不一定了。
她远远望去，见到混乱的中央，漂浮着耶耶的身躯。
巨蛇的尾部还残留在她的胸口位置，直直向上试图笼罩整个大都会。
她的周遭有不少发狂的人，还有一些已经受伤昏迷过去。
他们吵成一团，乱糟糟地声音让芙蕾雅觉得头疼。
芙蕾雅按耐住性子，仔细观察着，最后目光落在耶耶的好友身上。
达米安显然已经受到了影响，他抽出不知道哪来的武士刀，赤红着双眼试图杀死另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眼眶红红的，但似乎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芙蕾雅并不为此感到诧异，要知道，是否受混沌之力的影响与魔抗无关，若是一个人足够善良，心智足够坚定，便能免受其害。
“达，达米安，看清楚，我是乔纳森啊！”
“蠢货，谁不认识你是谁？杀的就是你！”
名为乔纳森的小孩，力气十分之大，他双手按住达米安手中的刀，语气焦急无比。
他听见芙蕾雅的脚步声，扭过头错愕道：“你是谁？怎么会到这里来，这里非常危险，请快点离开。”
“你好，我是芙蕾雅普林斯，我是耶耶的朋友。”芙蕾雅认真介绍道。
“你就是芙蕾雅？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但既然你是耶耶喜欢的姐姐，就更应该出去，不然要是伤到你，她会自责的！”乔纳森听过她的名字，但并不知道她并非普通人。
她点点头，看向周围正在厮杀的中庭人，又看向拿着刀，看起来最为危险的达米安，皱着眉头说道：“你应该先带着达米安出去。”
“不行，耶梦加得还在这里，我不能丢下她走。”乔纳森摇摇头，严肃道。
芙蕾雅还想再说什么，但当手掌按在他的肩膀上之时，她眨眨眼，变察觉道这小孩坚硬道不像是普通人类。
大都会，坚硬，这似乎是超人才有的特质。
她疑惑问道：“你是氪星人？”
乔纳森犹豫片刻，最后点头道：“我是氪星人，所以芙蕾雅姐姐，这里交给我就好。”
芙蕾雅抬起手指动了动，在这样危机的时刻，她根本没有向一个超人类，隐藏自己能力的理由。
乔纳森只见到芙蕾雅的皮肤开始变成蓝色，身后的金色长发也一股脑变成如墨水一般的黑色，而她的指尖开始由内向外发出一阵阵的黄色光晕。
黄色的光晕几乎将在场所有人笼罩其中，随之而来的，便是心智不坚定之人逐渐倒地的声音，为了防止他们磕碰，芙蕾雅甚至还放缓了他们坠落的速度。
他并不像是蝙蝠家的人一样，对所有非人类都拥有戒备之心，在他感受到温暖的光芒笼罩自己，而他的大脑更为清明之时，他便已经完全信任眼前的金发，啊不黑发女人。
“这就是魔法吗？好厉害啊。”他由衷赞叹道。
芙蕾雅嘿嘿笑着朝他竖起大拇指，说道：“我只能让他们昏迷，要恢复意识还是有点困难，我知道氪星人速度很快，能麻烦你帮我把他们送出吗？”
乔纳森比了个ok的手势，他先是把达米安丢到肩膀上，再快速往他瘦弱的肩膀上，堆上一个又一个比自己高大好几倍的人，直到他的两边肩膀被叠成人肉山，视线被完全遮挡，他方才飞到半空中。
芙蕾雅赞叹道：“这就是氪星人的力量吗，好厉害哦。”
乔纳森嘿嘿笑着，艰难地抬起一只手，朝着芙蕾雅竖起大拇指：“放心交给我吧。”
达米安本应该还在昏迷之中。
但乔纳森清楚听见，他嘟囔道：“白痴。”
“好过分啊，都睡着了还要骂我。”乔纳森不满地哼哼道。
芙蕾雅忍不住笑了两声：“好啦，快带他们出去。”
她想了想，用魔法给乔纳森增加了速度与力量，又在他额头上点了一下。
“这是什么魔法？”乔纳森的视力可以疑惑问道，“我感觉脑子更清楚了。”
“因为你是个蠢货，所以打你一巴掌你就能变得更加清醒。”
达米安苏醒的很快，当然也不排除他是被人海压醒的可能。
他看起来比直接更加暴躁，直接一拳头打在乔纳森脸上。
乔纳森委屈道：“你为什么要打我啊？”
“哈，我总不能打耶梦加得吧？”达米安的语气十分理直气壮。
乔纳森思索片刻，居然点头严肃道：“你确实不应该打耶梦加得，你打我吧，反正你打我你更痛一点。”
达米安：？
她看着这一片狼藉，看向达米安严肃问道：“你会用武士刀，对吗？”
“会。”达米安翻了个白眼，咧嘴笑道，“而且一定比你用菜刀熟练。”
芙蕾雅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无视达米安的嘲讽，继续说道：“既然这样，那就拜托你和乔纳森一起，把这些人运出去吧。”
达米安哼了一声算是同意。
“不过在那之前，我要给你施加一点保护魔法。”她认真说道。
达米暴躁说道：“Fu//ck，你要对我的脑子做什？”
芙蕾雅不顾他的反对，直接用手掌按在他的脑袋上，温暖黄色光晕从她手心扩散，将他完全笼罩。
她用将手拉着达米安的手臂往外一拽，助力他成功逃离人肉堆。
他双脚落地，按着脑袋狐，并不觉得有什么难受的，反倒觉得意志力比之前更为清明，他疑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芙蕾雅说道：“别紧张，只是简单的防护魔法，相当于只是在你脑子上加个罩子，没什么技术含量。”
“加个罩子？”乔纳森双手按在自己脑袋两侧，什么都没感受到。
“白痴。”达米安翻了个白眼，看向芙蕾雅说道，“你说的这么简单，你干脆在星辰实验室周围加个罩子，别让这倒霉女孩的倒霉蔓延到周围去。”
芙蕾雅思索片刻，问道：“我只能尽量试试，一公里够吗？这是我现在的极限了。”
“一，一公里？”乔纳森比划了一下，表情变得惊恐万分。
达米安觉得芙蕾雅是故意杠自己的，他愤怒道：“你在炫耀你的魔法厉害吗？”
“嗯？没有啊，如果是以前的我，直接用魔力笼罩大都会也没问题，现在最多只有一公里，是不够吗？”她眨眨眼表情一脸无辜。
达米安翻了个白眼，拾起地上的武士刀指着耶耶，看向芙蕾雅恶狠狠说道：“你可别只会吹牛，喂，她那么喜欢你，你可别让这讨厌丫头死掉啊。”
“自然。”
三人都没再多说，默契地各自奔向需要他们的地方。
芙蕾雅释放出保护罩之后，她身体之内残留的魔力并不算充足。
她站在耶耶前头，将手掌按在她的额头之上，已经彻底没法浪费魔力使用幻术，维持普通人类的外貌。
想要让耶耶恢复理智，并不需要多少魔力，但这是一项非常精密的工作。
全神贯注的工作，让她对周遭的感知能力骤然降低，以至于她压根没能察觉到逐渐靠近的危险，龇牙咧嘴的地狱犬匍匐着靠近，在察觉到她并无防备之时，它张开血盆大口，便想要将她的脑袋撕咬掉。
待到腥臭味道几乎把她笼罩的时候，她呆呆抬头，对上一张血盆大口，根本来不及抽回还放在耶耶脑袋上的手。
地狱猎犬是海拉的宠物，它们不应该出现这里的。
除非，有人打开了赫尔海姆的大门。
她凭借着直觉快速扭头，看向耶耶背后房间的黑暗深处，这才发现，那里一直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金发男人，他正温和地朝她露出让人发毛的笑容。
他轻轻抬起手的瞬间，芙蕾雅浑身的汗毛都倒立起来。
地狱猎犬的攻击近在眼前，对面的男人目的不明，而她压根没有还手之力。
就在她闭上眼，打算把一切交给运气之时，金属长棍越过她的头顶，重重打击在丑陋的地狱犬之上。
地狱犬被击倒在地，龇牙咧嘴的表达愤怒，而它身后——还有数不清的地狱犬军团。
他并没有显露出害怕，将长棍举在胸前，一面盯着面前的敌人，缓步走到她的身侧，与她背靠着背，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还好我来了’之类的废话，也没有问她打算做什么，而是淡淡说道：“敌人交给我。”
她点点头，有些艰难地空出一只手，在他后脑勺点了一下。
她解释道：“这是秩序魔法，它能尽可能让你不发疯，但你还是得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又补充道：“我还需要十分钟。”
“好。”
他的长棍又一次对准来自地狱的猎手，他不会让它们靠近她哪怕一步的。
第58章 第五十八杯茶
黑暗中的男人在看到红罗宾动作的瞬间, 脸上的微笑渐渐褪去。
他有些不悦地啧了一声。
此时的星辰实验室内部，普通根本不可能保持理智，要么他本身心智坚定, 要么他是个魔法师, 或者, 他本就像是与洛基一般混乱之人。
金发男人并不像普通人，这里光线太暗，芙蕾雅并不能够将他的脸看个真切, 但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并非他们第一次‘见面’。
他是谁, 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她在耶耶的大脑之中, 探查到魔法残留的痕迹，所以她的失控多半是人为导致。
芙蕾雅想不明白，但她怀疑，耶耶的失控百分之九十，与眼前的男人脱不了干系。
她盯着对面的金发男人, 对着红罗宾说道：“红罗宾, 我的直觉告诉我, 对面的金发男人有问题。”
“什么金发男人？”红罗宾一脚踹飞又一次上前的地狱猎犬，疑惑问道。
他将目光扫视周围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形生物存在的痕迹。
他并不觉得困惑，毕竟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对付魔法侧的人, 他不会魔法看不见十分正常。
但他也并非毫无防备，就在他准备拿出腰带里，一直放着的康斯坦丁特质的护符之时。
芙蕾雅在他面前抬起的手, 突然像是受到什么力道一样，被扭曲成圆弧形状。
芙蕾雅对此浑然未觉。
“你的手。”红罗宾大声提醒道。
芙蕾雅低下头, 看着自己的手，与眼前同样开始扭曲的耶耶，她发出一声惊叫。
“他想把我拉到另一个世界去。”她大声说道。
红罗宾连忙加快速度，拿出康斯坦丁给自己的护符，将护符一整个拍在芙蕾雅扭曲的手臂之上。
他看着自己也开始扭曲的手臂，却想着，他们要是一起到另一个世界去，反倒没什么好怕的了。
所以他愈发抓紧她的手，直到护符之中发出的温暖光芒，一整个将两人笼罩。
芙蕾雅呼出一口气，又拽着他的手，将护符按在耶耶的脑袋上，而她则是抬起手，两片唇瓣一张一合，口中开始飞快吐出他听不懂的语言。
他依旧没能看到金发男人，但他能够清晰感受到，前头开始逐渐扭曲的空间。
“咳。”耶耶发出一声咳嗽。
而后伴随着的是，更为急促，像是溺水之人终于获得空气之时，发出的急促呼吸声。
耶耶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猛地坐起身子，她张张嘴，这时候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又像是拉风箱一样的声音。
她看着自己还浮在半空中的身体，慌乱地看着周遭的混乱，她带着哭腔沙哑着嗓子，看向芙蕾雅喊道：“芙、芙蕾雅。”
随着耶耶缓缓的情形，他们周遭的黑暗也开始逐渐散去。
“没事了。”芙蕾雅连忙把耶耶抱进怀里，拍着她的后背，重复道，“别怕。”
待到耶耶平复情绪之后，她才看向红罗宾，皱着眉头说道：“我现在可以确定，金发男人就是耶耶失控的元凶，好可惜，给他跑掉了。”
“所以，耶耶失控是因为外部刺激？”他问道。
“是。”芙蕾雅呼出一口气，咬牙道，“我会把她送去复仇者联盟，做一个彻底的身体检查。”
红罗宾表情一顿，无奈说道：“我以为，你会记得你身前站着一个，能找正义联盟帮忙的人。”
芙蕾雅将耶耶抱在怀里，看向他笑道：“你刚才用的，是从墨菲斯那儿拿的东西吗？”
“看的出来吗？”
红罗宾摊开手掌，方才压在耶耶额头上的护符，已经变成粉末状，风一吹，便彻底没了踪迹。
这就是魔法，来无影去无踪。
芙蕾雅点头道：“每个人使用魔法的时候，都会留下属于自己的独特魔法痕迹。”
他嗯了一声，继续说道：“我并不知道护符出自谁手，它是一位叫做康斯坦丁的朋友给我的，他说这个能够帮上忙。”
“你那位朋友很厉害。”芙蕾雅夸赞道，“耶耶的能力来自于混沌，混沌的力量自然与大脑脱不了关系，而墨菲斯的梦境之力，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与大脑有关。”
红罗宾歪着头问道：“所以，我们应该去找墨菲斯帮忙？”
芙蕾雅摇摇头，认真说道：“守护她的大脑确实是个好办法，但也相当于在她身上下一道禁锢，等同剥夺了属于她的力量。”
“所以你的意思是？”红罗宾问道。
“让她学会控制混沌之力，也能解决很多问题。”芙蕾雅摸摸耶耶的脑袋，温和道，“我会带她去找猩红女巫，她擅长这个。”
红罗宾不赞同道：“如果她不想成为魔法师，只想做个普通人呢？”
红罗宾将手掌按在耶耶脑袋上，而耶耶居然避开他的手，又往芙蕾雅怀里缩了缩。
芙蕾雅收紧手臂，继续说道：“我可以说我会保护她一辈子，这种漂亮话，但事实就是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一味逃避被赐予的力量与责任——”
她指着星辰实验室的废墟，悲伤道：“只会造成更大的毁灭。”
红罗宾张张嘴，他知道芙蕾雅说的很有道理，但他依旧没有彻底被说服。
但提着武士刀的达米安，完全不这么认为，他在巨蟒消失之后，便和乔纳森一起，快步往里头赶。
他正好听到芙蕾雅的话，愤怒道：“今天的事情根本不是她的错。”
乔纳森在达米安身边落地，他疑惑道：“学会控制力量不好吗？”
达米安愤怒道：“她又不是你，你怎么知道她喜欢这个力量？”
就在达米安愤怒地与所有人争吵之时。
芙蕾雅怀里的耶耶吸吸鼻子，拽着她的衣服，用破风箱一样的嗓音说道：“姐姐，我不想要混沌之力，不想做耶梦加得，我只想做耶耶。”
“我知道。”芙蕾雅拍拍耶耶的后脑勺，将吻落在她的额头之上。
达米安拽着耶耶的手臂，试图把她从芙蕾雅怀里拽出来，但耶耶就是死命抱着芙蕾雅，达米安生气道：“她只想让你接受你是尘世巨蟒，你搞清楚到底是谁在帮你。”
“反正不是你！”耶耶抬起眼眶红红的脸，冲着达米安一边骂，眼泪止不住往下掉，她抽抽噎噎道，“骗子，骗我来大都会玩，结果是来带我做试验的，我最讨厌就是做实验了！”
“我是因为——”
“我知道你就是因为你妈妈，才来接近我的！”
耶耶声音越来越大，哭得也越来越猛烈，乔纳森指责道：“达米安，你是因为塔利亚才接近的耶耶？”
达米安无法反驳，他只能咬着牙骂道：“普林斯就是什么好人吗？你别被人骗了卖掉，还帮人数钱！”
耶耶跳出芙蕾雅的怀抱，用尽全力推在达米安肩头上。
达米安压根没想到会被推，屁股着地，表情惊愕地看着她。
她居高临下指着达米安骂道：“你不许说芙蕾雅姐姐坏话！我，我和芙蕾雅姐姐虽然谁都没有说，但我知道芙蕾雅姐姐，在遇见之前，就已经认识彼此了。”
红罗宾看向芙蕾雅问道：“你一直都知道？”
芙蕾雅摸摸鼻子，点头道：“我也知道，耶耶是洛基派来接近我的。”
“不是的！”耶耶焦急道，“我才不是因为爸爸才接近姑姑的。”
芙蕾雅温和笑道：“我知道。”
她拍拍耶耶的脑袋，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不要叫我姑姑，还是和以前一样喊我芙蕾雅，或者是姐姐，好吗？”
“好！”耶耶又一次抱着芙蕾雅的腰，埋在她的怀里，“总之耶耶不要再去实验室，也不要当只能关在笼子里的试验品！”
耶耶这一次吼出这话的时候，她身上的幻术消失殆尽。
达米安看着她被剃光，只剩下发茬的脑袋，以及手臂上刻着的‘0’，表情瞬间变得愤怒万分。
他举着武士刀，咒骂道：“谁干的？我他妈的，要把他们都杀了！”
“就是你们这帮，只想拿我做实验的坏人干的。”耶耶埋进芙蕾雅怀里，又开始抽抽搭搭起来，她将眼泪鼻涕都抹在她的衣服上，“这个世界上只有芙蕾雅姐姐会保护我。”
红罗宾眨眨眼，他突然想起初遇时候。
芙蕾雅义无反顾，把耶耶抱在怀里时候的场景，想到这里，他便大概能够明白耶耶的想法。
红罗宾蹲下身，想要碰耶耶的脑袋，却被她一把甩开。
耶耶戒备道：“芙蕾雅姐姐之前那么喜欢你，你却对她嗯——不屑一顾！你说，你是不是因为现在芙蕾雅姐姐擦亮了眼睛，最后选择了提姆叔叔，你又开始后悔？你死心吧，追妻火葬场我不吃的。”
红罗宾的手悬在半空之中，他嘴角僵硬地抽了抽。
很好，耶耶的一番话，彻底让现场悲伤的氛围消失干净。
但不好的是，他实在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起比较好。
所以为什么还是‘提姆叔叔’而不是‘提姆哥哥’，追妻火葬场又是什么东西？
但提姆想到这里又开始优点惆怅，好吧，可能确实有个火葬场在等着他，但他可以笃定，火葬场还不在这儿呢。
他看看一旁开始嘲讽笑的达米安，又开始思考，到底应该找个什么样的机会，向芙蕾雅坦白比较好。
芙蕾雅无暇关心，红罗宾和达米安的眼神交流。
乔纳森左顾右盼，疑惑道：“耶耶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啊。”
芙蕾雅垂着脑袋，摸摸鼻子尴尬道：“你们别听耶耶瞎说。”
“耶耶才不是瞎说呢，耶耶就想要看芙蕾雅开开心心的。”耶耶蹭蹭芙蕾雅的胸，嘿嘿笑道，“因为全世界耶耶最喜欢的，只有芙蕾雅！”
芙蕾雅望着眼前的废墟，她叹了口气：“算了。”
她还没有统计，便已经知道猜到，今天星辰实验室遭受到的攻击，到底让多少人受到伤害。
她刚才确实被吓到了。
“什么算了？”耶耶眨眨眼疑惑道。
“我为我刚才的想法向你道歉，对不起，作为你最喜欢的芙蕾雅姐姐，却忘了先咨询你的意见。”芙蕾雅拨开耶耶额前的头发，笑道，“耶耶，告诉姐姐，你想不想学习如何使用混沌之力？如果你不想，我会找到别的办法保护你。”
“可以不学吗？混沌之力听起来就很糟糕，我想要和姐姐一样的力量。”
“你在担心魔法的种类吗？”
“嗯。”耶耶垂头道，“我不喜欢爸爸，我喜欢芙蕾雅，芙蕾雅姐姐又漂亮又善良！”
芙蕾雅摸摸耶耶的脑袋，她后退了两步，看向耶耶说道：“看好了。”
她在原地转了个圈，她黑色的长发也在空中转了个圈，她笑着问道：“我明明和你爸爸一样呀。”
耶耶毫不犹豫说道：“我又不是瞎子，早就看到啦，但就算是阿凡达一样的皮肤，姐姐还是最票的！”
芙蕾雅挑挑眉毛，她抬起手，手中开始出现，让人觉得不舒服的紫色光晕。
她抬起手让耶耶看得更加真切，笑着说道：“我也会混沌魔法哦，你觉得我变得不让你喜欢了吗？”
耶耶猛地一怔，她后退两步，惊讶道：“我以为你只会秩序魔法。”
芙蕾雅收起魔法，笑道：“只是不擅长，但不代表不会。”
她眨眨眼，俯下身揉揉耶耶的脑袋，温柔说道：“我说这些并不是在怂恿你去学习，而是——我觉得，力量本身并没有好坏。”
“我可以利用混沌魔法救人吗？”耶耶期待说道。
达米安双手环胸，说道：“TT，渡鸦的父亲是三宫魔，她的魔法也不是什么‘善良魔法’，你有什么好自卑的。”
耶耶瞪了达米安一眼，压根不理会他，她又看向芙蕾雅说道：“芙蕾雅你能教我吗？我不想去和陌生的女人学习。”
她抱着芙蕾雅的手臂晃了两下，哀求道：“芙蕾雅~”
芙蕾雅其实并不擅长混沌魔法，她本来想把耶耶要是不乐意学，就算把她交给旺达，也算是给她找个控制魔力的好老师。
但看在耶耶眼睛亮闪闪，对未来充满期许的模样，她实在是不忍心拒绝。
“行，我们去复仇者——”
红罗宾将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这一次也做出了决定，他认真说道：“芙蕾雅，不用担心哥谭会变成星辰实验室，阿卡姆既然做这些试验这么多年，没有被蝙蝠侠发现，那么他们一定有办法防止魔力外泄，我们可以一起去找，帮助耶耶的办法。”
“TT，我也要帮忙。”
“我也要帮耶耶！”
两个小男孩异口同声说道。
“哼，我才不要你们帮忙呢。”耶耶躲到芙蕾雅身后，朝他们做了个鬼脸。
芙蕾雅看向红罗宾，她没有发出声音，而是用嘴型说道‘谢谢’。
第59章 第五十九杯茶
耶耶拽着芙蕾雅的手臂, 已经全然忘了方才的恐惧，拉风箱一样沙哑的声音，逐渐也变得正常起来。
她期待问道：“学魔法之前要准备什么呀？是不是要先沐浴更衣, 冥想三天三夜之类的。”
芙蕾雅摇摇头, 指着眼前的废墟说道：“魔法靠的是意志力, 咒语是一部分，但更多的，是你对自己意志的掌控。”
“听起来很玄妙。”耶耶皱眉道。
“试试看不就知道了。”芙蕾雅将手按在耶耶肩膀上。
耶耶疑惑道：“再, 再毁掉这里一遍？”
芙蕾雅用曲起的手指，敲了两下耶耶的脑袋, 无奈道：“你到底是想做英雄, 还是坏蛋？”
“我想做超级英雄！”耶耶兴奋道。
达米安翻了个白眼，哼哼道：“你还不如跟着我靠谱。”
红罗宾看向芙蕾雅问道：“你能用魔法把星辰实验室，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吗？”
芙蕾雅点点头，但是她指指头顶的金色罩子，遗憾道：“我的魔力, 在刚才已经基本消耗干净了, 所以接下来的事情要耶耶来做。”
红罗宾皱着眉头显然十分不赞同。
乔纳森倒是一脸兴奋：“听起来好酷, 耶耶加油！”
耶耶还是不理会他们，她看向芙蕾雅问道：“我能行吗？”
“大不了就是失败。”
芙蕾雅不觉得这有什么，在她看来星辰实验室已经毁掉了，而几公里之内的人也都被转移倒了外面, 有她之前设立结界的保护，最大也就是这片废墟，直接被夷为平地。
芙蕾雅在耶耶耳边念出咒语, 耶耶如法炮制，失败几次之后——她总算是复原了面前的普通桌子。
耶耶兴奋地跳了起来。
“TT, 不过是桌子而已。”达米安嘟囔道。
“桌子也好厉害啊。”乔纳森欢快鼓着掌。
红罗宾问道：“这是什么魔法，秩序魔法，还是叫别的什么？”
“这是混沌魔法。”芙蕾雅笑着说道，“混沌魔法的本质是混乱，混乱便能不守规则。”
“无中生有？”
“在不违反规则的情况下，可以这么说。”
芙蕾雅指着废墟说道：“不过，这也不算是无中生有。”
但由于耶耶是初学者，所以即便拥有强大的力量，在芙蕾雅教导下，自然也不能完全修复星辰实验室内部。
最后，他们也只是将框架修复完整。
“已经很棒了。”芙蕾雅安慰道。
耶耶沮丧道：“要是我再厉害一点，就不会造成这样的灾难。”
达米安翻了个白眼，说道：“又不是你想失控的，别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耶耶哼了一声，还是不理他。
达米安额头上爆出两根青筋，他深深呼出一口气，最终还是没有和她争吵。
芙蕾雅和红罗宾，同耶耶一起‘修复’星辰实验室的时候，也顺道检查了内部，内部还有魔法，或是别的东西残留。
两人对视一眼，见红罗宾点头，芙蕾雅便解除掉了头顶的保护魔法。
与此同时，手机信号也恢复了正常，芙蕾雅连忙拿出手机，原本还算愉快的情绪，突然变得无比焦急。
“怎么了？”红罗宾问道。
芙蕾雅顶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看向红罗宾说道：“我来这里之前，没有和提姆好好告别。”
“你知道提姆是个很好的人，你是赶来救人的，他肯定不会介意的。”红罗宾安慰道。
芙蕾雅又说道：“可是——我还告诉了他我不是人。”
“切，叔叔要是介意，就便宜你了。”耶耶嫌弃地看着红罗宾说道。
红罗宾嘴角抽了抽，回答道：“芙蕾雅，哥谭的非人类并不少，他不会介意的。”
达米安在芙蕾雅说话之前，幸灾乐祸道：“真的吗？我不信。”
乔纳森看看红罗宾，又看看达米安，他的表情十分茫然，但选择了沉默。
“可是，距离我们分别已经五个小时了，提姆到现在都没有给我发过一个短信，他肯定是生气了！”芙蕾雅惊恐道，“难道，难道他真的很介意我不是人？”
“接受不了也很正常吧。”达米安啧啧道，“做朋友可以不挑剔一点，但伴侣不是人，还是很难接受的吧，那叫什么来着，生殖隔离？”
“嗯？妈妈就不介意爸爸——”
达米安捂住乔纳森的嘴，看着红罗宾摇头晃脑说道：“红罗宾你说说看，你能接受你的伴侣不是人吗？反正我觉得我的兄弟接受不了，以他的阴暗程度，肯定不会多说，直接拉黑不理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你说是吧，红罗宾。”
红罗宾：= =#
他看向芙蕾雅尴尬笑道：“芙蕾雅，你不要听达米安胡说，总之，我不会介意我的伴侣是非人类的。”
他抬手指着天空中正在飞行的超级小子说道：“那是我的好朋友超级小子，他的女朋友就是火星人，你知道的，绿色皮肤那种火星人，超级酷的。”
芙蕾雅委屈道：“可是，你又不是提姆。”
红罗宾猛地后退一步，耶耶抱着芙蕾雅的手，朝红罗宾做了个鬼脸。
达米安双手抱着后脑勺，笑道：“是啊，红罗宾又不是德雷克，这样吧普林斯，你给他打个电话，不就知道他有没有拉黑你了？”
红罗宾根本来不及阻止，芙蕾雅的电话便拨通了出去，他只能用最快的速度关掉手机的音量，然后在芙蕾雅和耶耶看不到的角度，朝达米安竖起中指。
乔纳森表示，他看不懂，但他大受震撼。
芙蕾雅在连续拨打三个，根本不会被接通的电话之后，终于认清了现实。
“他好像真的生气了。”芙蕾雅呜哇一声哭了出来，“我们才刚恋爱，就马上要分手了吗？”
不不不，他真的没有要分手。
红罗宾连忙道：“芙蕾雅，他说不定有别的急事呢？我觉得你还是回去亲眼确认一下吧。”
耶耶表示自己，已经彻底成为了芙蕾雅的毒唯，她挥挥拳头，兴奋说道：“他要是不喜欢姐姐，我学会混沌魔法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替姐姐揍叔叔！”
达米安说道：“我赞同。”
耶耶瞥了达米安一眼，嫌弃地挪开步子扭头哼了一声，但看到一旁傻笑的乔纳森，她又向着另一个方向挪了一步。
乔纳森挎着一脸，指着自己说道：“耶耶，我又没有骗你，你怎么也不理我呀。”
“你哪里没骗我呀，超人的儿子。”耶耶阴阳怪气道。
乔纳森委屈巴巴说道：“可是你也没告诉我，你就是那个耶梦加得啊，我们应该算是扯平才对。”
耶耶双手环胸，认真思索之后，觉得乔纳森说的还是有点道理的。
她拍拍乔纳森的肩膀，勉强道：“好吧，但是你得答应我，我们之间不会再有秘密了哦。”
“一言为定。”乔纳森握着耶耶的手，开心地带着她飞到半空中。
耶耶头一回在清醒的时候，飞在半空之中，她望着不远处地地面，兴奋道：“哇，乔纳森，你能带我回哥谭吗。”
“当然可以。”乔纳森应得很快。
“不行。”达米安和红罗宾异口同声道。
达米安不赞同道：“耶耶，你的能力刚刚才失控，万一——”
“我会保护好耶耶的。”乔纳森喊道。
乔纳森抱着耶耶飞出老高，达米安想也没想便追了出去。
红罗宾眼珠子转了转，立马想到一个绝妙的好主意，他看向芙蕾雅笑着说道：“你要是担心耶耶的话，我拜托超级小子带带着你，你们跟在耶耶和乔纳森后面，就不怕出事了。”
芙蕾雅迟疑片刻之后，点头道：“好。”
超级小子看起来十分和善，他灿烂的笑容和芙蕾雅有的一拼。
他落到地面，朝她招招手，笑着道：“我是t，我是红罗宾的朋友。”
“你好，我是芙蕾雅普林斯，你可以喊我芙蕾雅。”芙蕾雅握住他的手，同样回以阳光般的笑容。
红罗宾朝着超级小子使了个脸色，他立马会意的朝芙蕾雅伸出手说道：“走吧，我带你回去。”
他像是抓着红罗宾一样，抓着芙蕾雅的肩膀，用比平时更慢的速度，在空中飞行。
芙蕾雅望着底下一闪而过的美景，心情好了不少，她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超级小子聊天。
至于红罗宾，他微笑着目送两人离开之后，立马变了脸色，用最快的速度，拨通钢骨的电话焦急道：“我需要一个爆音通道。”
钢骨疑惑问道：“是有什么急事吗？”
“十万火急，我女朋友马上就要，发现我的真实身份了。”红罗宾语速飞快说道。
钢骨：？
提姆凭借着堪比魔法传送门速度的爆音通道。
成功在芙蕾雅之前抵达家中，他换好常服，抓紧时间跑下楼买上鲜花和蛋糕，待到芙蕾雅进入——
他扭头看向阳台处降落的超级小子与芙蕾雅，此时芙蕾雅还没有看见站在客厅的他。
她正仰着头，笑盈盈的看着超级小子。
他的听力并不像是超人类，虽然不错，但远没到可以穿透玻璃的程度。
他只能一脸哀怨地看着两人谈笑风生，但他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他现在已经是正牌男友了，干吗还要躲躲藏藏的。
他拽拽领带，拨弄了两下头顶的刘海，拉开玻璃门，看向超级小子笑着，露出正宫，啊不正牌男友的架势，笑着说道：“谢谢你特地送我女朋友回来。”
超子小子十分无语，但没到翻白眼的地步，他挤出一个笑着，温和道：“红罗宾拜托我的。”
他咬重‘Red robin’这两个单词。
提姆正想回话的时候，乔纳森抱着耶耶稳稳降落在阳台之上，男孩先是把女孩放在地面上，然后又浮到空中，盘着腿看向提姆惊讶道：“提姆？你怎么比我们还快——”
超子小子连忙捂住乔纳森的嘴，微笑道：“乔纳森，我们不该随便和普通人说太多。”
乔纳森一脸茫然，反应过来之后，他惊恐地连连点了三下头。
康纳不止一次和他说过，提姆生气的时候老阴暗了，他要是不想在吃饭的时候，吃到什么古怪的东西，最好还是别得罪他。
“我，我想我们该走了。”乔纳森眼神闪躲道，“耶耶再见。”
耶耶心情十分不错，甜甜笑道：“好，那么说好了，我们之间再也不会有秘密了哦！”
乔纳森：！！！
乔纳森感觉良心很痛，但良心比较坏的成年人超级小子，直接捞起乔纳森，防止他在芙蕾雅面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导致他一起被提姆‘报复’。
芙蕾雅一直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看向提姆手里捧着的花，语气十分不确定，但眼神之中却蕴含着无数期待。
她问道：“所以，你没有生我的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提姆疑惑道。
“那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芙蕾雅吸吸鼻子，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恐惧，开始变得万分委屈。
提姆慌乱地掏着口袋，然后懊恼道：“我的手机可能拉在家里了。”
提姆说到这里，便也没再编造多余的谎言，毕竟芙蕾雅分辨真假靠的是来自预言的直觉，而不是推理的能力。
他没必要多此一举暴露自己。
任凭芙蕾雅的直觉精准，也察觉不出什么问题，因为提姆确实把手里丢在隔壁。
他看着芙蕾雅开始变得平缓的表情，他松了口气，笑着说道：“芙蕾雅，我永远不会为了这种事情生你气的。”
“你真好。”她感动道。
但她想到除此之外，他们之间还存在着别的问题，比如——达米安说的生殖隔离什么的。
“那个提姆——嗯，所以，你也不介意我不是人？”芙蕾雅小心问道。
提姆摇摇头，笑着说道：“哥谭可有不少非人类，我想，这更加证明你的特殊性，不是吗？”
芙蕾雅这次是真的彻底放松下来。
她握着提姆的手回到屋子里，干脆显示出原本的面貌，她看向提姆满脸期待地，再一次问道：“提姆，你真的不介意吗？”
提姆没有说话，他将一捧玫瑰塞进，一直在边上沉默着的耶耶怀里。
玫瑰花完全遮挡住她的视线，他顺势搂着芙蕾雅的腰部，在她宝石一般剔透的嘴唇上落下一吻。
他用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嘴唇，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早上是巧克力味的，现在——更像是蓝莓味的。”
她的脸颊一如他想象之中一般，漂亮的红霞以一种截然不同的方式，沾染上她玻璃一样闪闪发光的面庞。
现在的芙蕾雅，更像是被染上红色的蓝宝石。
她脚尖点地一个跳跃，整个人蹦到他的怀里，黑色脑袋在他胸前蹭来蹭去，没一会儿又变成金色，她的额头抵在他的胸口，欢快道：“提姆，我真的好喜欢你哦！”
他的手指顺着她的脸颊直到她的后脖颈处，他笑着，吻便又要落下。
“你们适可而止一点，十五加就够了啊，我还未成年。”耶耶面无表情插i到两人中间，无情地打断了他们接下来的动作。
芙蕾雅这才想起耶耶一直站在一边，她被吓得抖了两下，连忙说道：“提，提姆，总之今天先晚安了！”
她红透着脸，拽着耶耶回到卧室之中，又探出一个脑袋，她用手比作刀，在脖子上划拉了一下，严肃道：“具体的我明天和你解释，但是如果达米安来了，帮我把他赶出去。”
提姆不仅不帮自己弟弟说话，甚至还欢快地握了一下拳头。
讨厌的小鬼走了一个，就是走了一半，这绝对是好的开始。
他朝着芙蕾雅眨眨眼，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彰显此时的好心情。
他说道：“芙蕾雅，我说过我会为你做任何事情，绝不只是说说，其中当然包括把我的兄弟赶出去。”
第60章 第六十杯茶
达米安韦恩, 布鲁斯韦恩之子，曾经的达米安艾尔古尔，刺客联盟的继承人。
在半夜两点, 被自己的‘好兄弟’关在门外。
“德雷克, 你最好在三十秒之内给我开门, 不然——”
“不然怎么样？达米安，我明天早上还要去韦恩集团上班，别再来骚扰我了。”
该死的蒂莫西德雷克, 没等他说完话便挂了电话。
他面无表情的将手按在口袋之上，他总是记得带着撬锁用的道具, 对他来说想要翻窗进入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最后, 他也只是抓抓头发，恶狠狠瞪着紧闭的房门，随后用力迈着步子向隔壁走去。
“烦死了。”他低声咒骂道。
达米安一夜没法‘回家’，他憋着一肚子气，敲开隔壁门的时候, 一心只想着, 今天必须要要找提姆吵一架, 不然他心里怎么都无法舒坦。
他准备好的脏话还没出口，却对上耶耶面无表情的脸。
他自认脾气不算好，抓抓头发懊恼道：“耶梦加得，你都原谅乔纳森了, 也没必要抓着我不放吧？”
他话音刚落，眼前女孩的眼泪就啪嗒啪嗒往下掉，她恶狠狠等着他, 含糊不清道：“明明是你阴魂不散！”
她用力关上门，只留下与冰冷门板大眼瞪小眼的达米安。
达米安抬起的手最终还是落下放在身侧, 他我握拳头，转身的同时忍不住嘟囔道，“平时打架一股凶像，被普林斯传染了吗，哭什么啊。”
“真的烦死了。”
耶耶芙蕾雅担心，于是擦掉眼泪，钻进她怀里的时候又是一脸灿烂笑容。
“姐姐姐姐，今天继续教我魔法吧！”
“好。”
芙蕾雅答应过的事情，是绝对不会食言的。
她睡了一夜，魔力也恢复了大半，今天的教学甚至还用上了魔法投影。
提姆原本正聚精会神，敲击手机键盘嘲笑达米安，看到投影出现的瞬间，他笑着问道：“普林斯教授，介意多个学生吗？”
芙蕾雅对称呼十分受用，摸摸鼻子嘿嘿笑道：“我还没试过做大学老师呢。”
虽然耶耶已经见过洛基，甚至还算是被他利用，但洛基可没兴趣做老师，所以耶耶现在对魔法的原理，还是一窍不通。
她考虑到一旁明显十分好奇的提姆，干脆从最基础的开始讲起。
提姆白天听魔法课程，晚上呢，则是换上红罗宾的制服，等耶耶睡着之后，便与芙蕾雅一起调查‘哥谭魔法事件’。
其中最为要紧的，便是金发男人与阿卡姆疯人院。
‘亨利·克里尔’
红罗宾花费了不少功夫 ，最终从雨果费尽心思隐藏的资料之中，找到这个名字。
红罗宾将打印出来的照片举到芙蕾雅的面前，问道：“菲什给你的照片脸部并不算清晰，你再看看这张，确定一下。”
芙蕾雅指着照片的全脸，严肃点头道：“没错，就是他。”
亨利克里尔，是曾经阿卡姆疯人院名义上的医生之一，再往前追溯，他便是雨果进行的超人类研究实验的第一个试验品，一号。
“罗马数字里没有0。”红罗宾喃喃道，“所以耶耶其实也算不上是试验品，她更有可能是，斯特莱奇‘灵感’的来源。”
芙蕾雅托着下巴，不满道：“如果让我和耶耶选，肯定宁可做个普通人，结果你们中庭人，上赶着想要学这种危险的东西。”
红罗宾笑着问道：“你不喜欢魔法？”
芙蕾雅抬起手，纤细的指尖很轻易捏出图像，漂亮的微型投影话剧在她指尖活灵活现。
所有的画面都是用金色线条勾勒的，背景是十分宏伟的漂亮宫殿，宫殿之中有一个公主。
公主穿着繁复长裙，有着一头漂亮的长发，她被兄弟父母宠爱，被百姓爱戴，她所有的朋友，都十分喜欢她。
红罗宾猜到，芙蕾雅便是展示给他看得，便是属于她的故事。
随着故事的进展，金色的线条变成让人难受的黑色，公主的周围发散出的黑色光晕，所有人都因此逐渐远离，最后只剩下她与她同样纯黑色的哥哥。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芙蕾雅抬起头看向红罗宾说道：“在我属于冰霜巨人的魔力彻底觉醒之前，我看到的世界与现在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以为，秩序魔法并非让人恐惧的魔法。”红罗宾问道。
芙蕾雅摇摇头，笑着说道：“秩序魔法是魔法的一种，但我的魔力，其实在最初的时候，与洛基一样，都容易带来毁灭。”
“后来呢？”他问道。
“弗丽嘉，我的妈妈，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让我变得——又像是一个童话里的公主。”她转了个圈，微微屈膝，双手放在身侧提起根本不存在的裙摆。
她分明还是笑着的，但总是澄澈的眼中，却染上无法褪去的阴霾。
红罗宾只觉胸口一阵阵抽痛，他抬起手，轻轻按在她的肩膀之上，摇头道：“你有利用过你的魔法，做过任何伤害无辜之人的事情吗。”
芙蕾雅眨眨眼，看向红罗宾笑着说道：“没有，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那就不要为此难过，就像是你冰霜巨人的身份一样，既然你无法改变，不如去接受，反过来利用它，去做想做的事，如果有人因此害怕你，恐惧你，绝不是你的错。”红罗宾一字一句认真说道，“就像是你的妈妈弗丽嘉一样，爱你的人，还会一如既往爱着你。”
他稍稍放缓语气，无奈道：“你安慰耶耶的时候，倒是说的头头是道，怎么到自己这里，又想不明白了？”
“这叫当局者迷。”芙蕾雅理直气壮说道。
她将背靠在椅子上，双手向上伸展，仰头看着明亮的顶灯，还是忍不住感慨道：“但如果能让我选择，我真的希望我只是中庭的记者芙蕾雅，这样我就不用担心给提姆带来麻烦了。”
“其实——”
“其实什么？”
芙蕾雅双手捧着脸，看向红罗宾问道。
他吞吞口水，望着她又变得没有忧愁的透明双眼，想要在这时候说出的真相，又一次被咽了回去。
“不，没什么。”
他们今天碰面，除却为了交换亨利克里尔的信息之外，还是为了再一次进入阿卡姆。
“最近耶耶的魔力十分稳定，应该不至于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又在哪里打开什么传送口，把无辜的人传送到她梦里去，但上次我们在阿卡姆遇到的事情，我总觉得有些地方，还是很奇怪。”芙蕾雅皱着眉头说道。
“有什么猜测吗？”红罗宾问道。
芙蕾雅伸出食指在空中划出一条长线，她在线的不同部位又画了两个圆，但当她把手指伸进其中一个圆的时候，指尖会从另一个地方出来。
红罗宾猜测道：“你的意思是，耶耶打开的通道，与你的传送魔法类似？”
芙蕾雅收起魔法点头道：“耶耶的□□在我身边，但却能成为打开阿卡姆通道的媒介，或者她就是打开通道，构建另一个世界的人，但最后，所有的一切，又会回到她的大脑之中。”
芙蕾雅皱着眉头继续说道：“况且我在星辰实验室见到亨利那次，我感觉——他用的并不单纯是魔法，更像是——我也说不清楚是什么。”
“说说看。”红罗宾说道。
芙蕾雅点点头，说道：“我觉得以耶耶的魔力，和控制能力，并不足以让她在昏迷状态，支撑构建一整个梦境世界。”
“如果那不完全是梦境世界呢？”红罗宾问道。
芙蕾雅眨眨眼，看向红罗宾问道：“你的意思是，耶耶开启的传送通道，通往的是现实？”
红罗宾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们甚至可以猜测，传送通道并非是耶耶开启。”
“不，我至少可以肯定，亨利不会混沌魔法，传送通道一定与耶耶有关。”芙蕾雅笃定道。
红罗宾点点头，推测道：“如果是利用耶耶的魔力，让她彻底只是做一个媒介呢？”
芙蕾雅到一口冷气，咬着下唇，严肃道：“有可能。”
红罗宾又问道：“如果耶耶能完全够控制自己，能够防备再次出现成为媒介的情况吗？”
“我不知道。”芙蕾雅如是说道，她的表情变得有点沮丧。
芙蕾雅抿抿唇，回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低着头说道：“我和洛基在小时候有失控过，父亲的认为应该完全封印我和洛基的魔力，但妈妈却认为，应该给我们选择的权利，所以她亲手教导我和洛基魔法。”
“你现在还会失控吗？”
“不会。”
芙蕾雅朝着红罗宾竖起大拇指，说道：“所以我想相信耶耶也能做到。”
“那就相信吧。”红罗宾拍拍她的脑袋，安慰道，“你先教会她，但我们也不放弃找另外的法子。”
“这就是传说中的PlanB吗？”芙蕾雅笑道。
“我们才能有CDEFG——直到E。”红罗宾朝着芙蕾雅眨眨眼。
红罗宾笑着说道：“你的母亲是很温柔的人，所以才能教导出善良的你，芙蕾雅，想要尽可能拯救别人，从不是错处。”
“嘿嘿，妈妈就是九大世界最好的人。”她脚尖又点点地，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委屈，她说道，“我很想她的。”
红罗宾没有问得更加细致，因为他已经有了猜测。
芙蕾雅是被迫留在这里的。
她也不止一次说过‘现在的魔力’，按照康斯坦丁的说法，以及芙蕾雅刚才的话，魔力是可以被封印的，且极有可能是奥汀为了守护九大世界，所以必须牺牲‘女儿’。
且极部分北欧神并不知道芙蕾雅的下落，要不然芙蕾雅口中，与自己关系很好的哥哥索尔，为什么来地球这么久，都不来见她一次，这说不通。
可能是他的刻板印象，但红罗宾觉得，索尔就是个傻大个，并不会想这么多。
他只能像是安抚一样揉揉她的金色脑袋，温和道：“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会陪你调查清楚。”
“好，我们就按照之前的计划，去阿卡姆！”芙蕾雅抬起手臂挥了挥。
“嗯。”红罗宾点头道。
最近的耶耶即便在睡梦中也极为稳定，所以芙蕾雅并不奇怪，阿卡姆的传送通道也消失了。
“魔法痕迹也消失了。”芙蕾雅将手指拂过，还留着像是被蛇尾打过的痕迹，哼哼道，“红罗宾，我觉得我们必须找到亨利。”
“可惜，我不会搜寻人的魔法。”芙蕾雅叹了口气，遗憾道。
“也未必需要用魔法。”红罗宾说道。
第二天一早，他将芙蕾雅带到他原来公寓的蝙蝠洞之中，打开电脑，在芙蕾雅面前展示了一下人类的科技，以及世界第二侦探的推理能力。
“我们假设亨利克里尔，会用非科学的手段隐藏自己，我们无法轻易找到他，但既然菲什和索菲亚都和这事脱不了干系，我们必然能够通过她们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红罗宾在数据库中搜索着监控中每一个片段，电脑上的数据飞快跳跃着，他的脑袋也一左一右转动着。
最后，他在冰山酒吧附近的监控之中，发现了不止一次会面的亨利与索菲亚。
他们最后一次会面的时间，正好是在爆炸发生的三天前。
菲什现在和芙蕾雅还有联系，她要么就是在放长线钓大鱼，不，如果她完全站在索菲亚那边，压根就不会告诉她亨利的事情。
她在透露重要线索，红罗宾笃定这一点。
红罗宾呼出一口气，说道：“我一直以为那一次袭击，是为了伤害GCPD的警察。”
“难道是为了提姆？”芙蕾雅紧张道。
“他们是为了你。”他摇摇头，表情严肃地看着芙蕾雅。
“为了我？”芙蕾雅指着自己，惊讶道，“为什么。”
“等等。”芙蕾雅突然直起身子，她指着屏幕之中监控的一点，说道，“红罗宾，能放大这里吗，亨利对面还有一个没被拍到的人。”
红罗宾将画面放到最大，看着露出的金色尖角帽子，疑惑道：“犄角？”
“是洛基的头饰，在阿斯加德，犄角是权利的象征。”芙蕾雅深深呼出一口气，“这样就可以解释了，为什么索菲亚毫无理由的选择了我，菲什又因为我的三言两语帮助了我。”
“索菲亚和菲什都被洛基控制，或者合作，但菲什现在不想了。”红罗宾推测道。
他正想继续说下去，就在这时，屏幕上响起来自神谕的通话。
“小红，你让我关注的小女孩不见了。”
“达米安呢，他们应该在一起。”
“他们在放学的路上，一起凭空消失了。”神谕推推眼镜表情十分严肃，她目光一转，落到身旁的芙蕾雅身上，表情稍稍柔和一些，微笑道，“你好普林斯小姐，我是神谕。”
芙蕾雅连连点头，她根本没有心思和神谕聊天，直截了当问道：“在哪里不见的？我和红罗宾马上过去。”
神谕发来位置的瞬间，芙蕾雅便拽着红罗宾打开传送阵。
她传送的地点百分之一百不会出错，除非，有人捣鬼。
他们在踏入指定地点的瞬间，又紧接着触发了另一个设定好的传送阵。
红罗宾的反应极快，连忙拽住芙蕾雅的手，在声音扭曲之前，喊道：“抓紧我。”
这一次，两人落地的时间比之间更久。
这并不是红罗宾第一次经历传送魔法，但连续传送两次，不免让他觉得脑袋晕晕乎乎的。
芙蕾雅倒是接受良好。
她飞快起身，抬眼看向眼前穿着绿色衣服，头上戴着在中庭看来，极其奇怪犄角头饰。
男人长相十分英俊，笑容戴着一丝邪气，黑色的头发比墨水还要黑上几分。
芙蕾雅自然认得他，这就是洛基，谎言，诡计，恶作剧之神。
也是她血脉相连的双胞胎哥哥。
芙蕾雅抓着红罗宾连连后退，戒备道：“洛基，你想要做什么？”
她退，他便向前。
知道她退无可退，洛基抬起手，轻轻抚摸着芙蕾雅金色的长发，替她卸掉伪装，笑道：“当然是来接你回家啊，我亲爱的芙蕾雅，别模仿弗丽嘉做一个虚伪的阿斯加德人了，还是你原本的样子最好看。”
“至于你，愚蠢的中庭人——”
在洛基使用魔法之前，芙蕾雅毫不犹豫用身体挡在红罗宾面前。
她恶狠狠瞪着洛基，仰着脖子，一字一句说道：“你要想伤害他，就先杀了我！”
洛基口中发出一声极其轻蔑的啧声。
他不屑道：“一个中庭玩具而已，就值得你与我反目成仇？”
他无视她身后的红罗宾，用想要捏碎她的力道，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必须仰头看着他。
他俯视着她，低下头，一点一点靠近她的脸，将额头与她的额头紧密无间的触碰着，他的语调沙哑而低沉，带着浑然天成的诱惑力。
“芙蕾雅，我最亲爱的妹妹，回答我的问题。”
这样的亲密，就像是曾经在母体之中一样。
他嘴角又带上笑意，自信道：“我的妹妹，不要想着欺骗我，你知道，即便我不是谎言之神，我们也总能知道彼此在想些什么，不是吗？”
“你根本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芙蕾雅大声道。
“不，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也知道一定会发生什么，所以不如不要挣扎，直接回到我的身边来，就像是百年前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