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被窗外大雨淋个透, 冷静冷静。
南惜看着自己半夜两点发酒疯的证据,摔进被褥里疯狂地扭了扭。
原地消失吧,她想。去tm这个魔幻的世界, 她什么都不要了, 反正她丢的脸这辈子都捡不回来。
“南小姐。”外面的人在叫她,一如既往的沉稳嗓音, “你……”
“等一下。”南惜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视死如归地闭眼,“麻烦您,等我十分钟。”
他沉稳的嗓音让她冷静下来。
她起身去了衣帽间。
制造的烂摊子要解决,说出的话也覆水难收。
那两句虽然是醉话, 但南惜的确有认真考虑过要不要和池靳予结婚。
毋庸置疑,他是个完美的结婚对象。
个人品行无可挑剔,基于他的成熟稳重和礼节涵养,对她也很好。
他在池家不用看任何人脸色,乃至整个京城所有家族, 都要看他的脸色。
南惜嫁给他,才不算下嫁。
抛却爱情, 婚姻是现实的。
他符合所有的现实要求。
原本她以为这样的男人不会真对谁用心,以为她拒绝一次, 就不会再有后续。
但她感受到了对于结婚这件事,他不折不扣的盛大诚意。
她甚至要自信地觉得这个说好明天中午才回北京的男人, 是因为她一句话,早晨七点出现在这里。
南惜稳下心神, 换了件浅蓝色法式衬衫, 下摆扎在纯白裤腰里,系了条卡其色银扣腰带。
这一身都是他买的。
南惜自己的衣服只有第一天穿来那套, 他买的那些,几乎挂满整个衣柜。
她推门出去的那一刻,池靳予站在沙发旁瞥来,只一个微秒的迟疑,目光不受控地从她玲珑的腰线掠过,弯下去扶正单人沙发的抱枕。
南惜坐到单人沙发里,侧对着他。
场景和方位和那天在池家老宅时一模一样,仿佛要开启一场谈判。
“首先,我不接受做一个相夫教子的贤妻,我有自己的社交圈,兴趣爱好,我要和朋友出去玩,酒吧蹦迪,聚会,赛马,飞行,您都不可以干涉我。每年冬天我还要去滑雪。旅行有可能说走就走,去哪儿不一定向您汇报。”
曾经被田蕙云禁止过的,她一一向他摊牌。
那是她真正的生活,丰富多彩,充满新奇和无限可能,她不要被困在婚姻里。
池靳予认真望着她:“结婚前怎样,婚后就怎样。在你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我不会干涉你任何。”
他太过诚恳的目光和语气,南惜没忍住心颤了颤,她咽一下嗓,表明态度:“同样您可以放心,您因为工作顾不上我的时候,我也不会无理取闹,我们互相尊重对方的生活方式。”
“好。”
“那这一part就算达成共识了。”她满意地继续,“第二,如果您跟我结婚,就得忍受我的脾气,我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性格。”
“我知道。”男人轻浅地勾了下唇,“从你要给我五十万的时候,我就知道。”
她的礼貌出于对陌生人的修养,骨子里的娇纵和傲气才是她最真实的底色。
也只有亲近的人才能看到。
南惜被他微笑的模样晃了神,仓促垂眼:“还有,哪怕是应酬,您也不可以和异性有超过社交礼仪的亲密,这是对婚姻最起码的尊重。同样,我自己也会遵守,和所有男性保持距离。”
池靳予不知联想到什么,眸色略深,嗓音也略沉,答应得十分郑重:“你放心,我鲜少和异性有交往,工作接触一般会交给副总。对于婚姻,我百分百忠诚。”
“出轨和家暴,零容忍。”
“好。”
“关于财产,我们各自做好公证。”南惜看过去,“以上都要写进协议里。”
“没问题,交给我的律师。”他从善如流,顿了顿,又说:“如果你不放心,也可以用你的律师。”
“这个没事儿。”南惜往后仰仰,如释重负,“我自己会看。”
她不会的,祁书艾也会。
南惜说的每一句话,池靳予在手机上完整记录,保存:“那就这样,如果想到其他的,你随时告知我。”
“会告诉您的。”她双手交叉枕在脑后,舒了口气。把结婚这事儿摊开了说完,她在他面前轻松许多,闲闲地看向他:“您没有什么要提的吗?这样显得我很霸道。”
男人放下手机,笑着端起茶几上的杯子,抿一口,若有所指地望过来:“我们是事实婚姻,这点南小姐认可吧?”
南惜仿佛被戳了下心口。
她没想过什么协议婚姻,形婚之类的,还是不可避免的心跳凌乱。
“跟我结婚,就代表过去彻底结束。”他不给她逃避的余地,目光灼灼,像深海巨浪袭来,“南小姐以后,只能有我。”
“只能有我”
四个字在脑海里回荡盘旋,魔咒一般。
她没有想起池昭明,只是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有种令她心慌的无法招架的力量。某一个瞬间,他的眼神和那天一样,仿佛要吃掉她。
指甲抠进沙发缝里,她的嗓音被心跳声盖住:“……好。”
酒店经理送早餐来时,这场谈判也正好结束。
池靳予上午在书房工作,南惜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怕吵到他,电视音量调得很低,偶尔听到书房里打电话的声音,那严肃板正的语气,和在她面前判若两人。
窗外是如雾的雨帘,笼罩在灰色滤镜中的北京城,雨天的气温很冷,套房里却是恒温。
偌大的城市,两人共享一个暖融融的空间,互不打扰,却始终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
她脑袋里冷不丁冒出个念头——
像一对相处已久的真正的夫妻。
这念头被她很快压下,甩了甩脑袋,心想一定是酒没醒透,脑子发昏,回卧室补觉去了。
这一觉睡到下午。
池靳予是真的很忙,陪她吃过晚饭后,又回到书房开会。
南惜独自去楼下健身房,跑步的时候有朋友约她聚会,下周末,她查了查日程便答应了。
宿醉残留在体内的不适感终于被运动的快感驱离,回到房间汗流浃背,她洗了个澡,吹干头发抹身体乳。
酒店身体乳的香味很特别,南惜又动了和床垫一样的念头,想问是不是也要定制。
无论是不是,池靳予肯定会帮她弄到。
望着镜子里沐浴过后,润着袅袅水汽的莹白光滑的肌肤,南惜自恋地拍了拍这张无可挑剔的脸。
真漂亮。
池靳予但凡不瞎,都要为这张脸对她更好些。
*
一场会开到八点半,池靳予仰靠在椅背上,闭了会儿眼睛,听见从门外经过的脚步声。
女孩脚步轻盈,却很有分量地落在他心上,直到她走远了,还有种心尖颤动的幻觉。
手机震了震,他拿过来。
余沭阳发了段视频。
龙湖山庄门口的路灯下,漆黑锃亮的迈巴赫普尔曼缓缓停住。不知道里面的人说了什么,跪在一旁的池昭明如获大赦,连滚带爬上了车。
普尔曼继续前行,驶入山庄大门,彻底融进夜色和雨中。
池靳予脸色阴沉,任由视频重复播放了两遍,才用力关掉屏幕。
握着手机的指关节泛白,像是骨骼要刺破皮肤,眼底墨色浓郁,黑暗中燃着无声的火苗。
20:44,他重新打开电脑,编辑文件,21:02发出去。
又给同一个人捎了段语音:“婚前协议,两小时内给我。”
21:15,余沭阳没有新消息。
21:30,池昭明依旧没离开。
池靳予重重地合上笔记本,沉着脸走到餐厅,取下一只高脚杯。
红酒漫过杯肚,又尽数入喉。一杯,两杯,三杯……
涌上头顶的醉意他没有用理智去镇压,任其扩散,发酵,化作眼底浓烈的欲色。
主卧门没锁。
她太相信他的为人,对他毫不设防。
但此刻的池靳予,掺了烈酒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她袅娜的背影上,什么清冷禁欲,绅士气度,一瞬间荡然无存。
修身款式的香槟色蕾丝睡裙,收腰的部位依旧空荡荡,让人无端联想布料之下是如何的纤细,销魂,握在手中是何种触感。
他迫切想知道。
池昭明在她家里,得到她父母谅解又怎样?
二十年的感情又怎样?
他说过,从今往后,她只能有他。
忽然靠近的体温让她呼吸一窒,鼻间嗅到某人专属的气味,南惜张了张口:“你怎么……”
身体一颤,余下的话戛然而止。
男人炙热的手掌停在她腰侧,嗓音哑得令人心悸:“确定要跟我结婚?”
他的贴近让她陌生,却不排斥,气息掠过的地方像初春的嫩芽被微风吹得发软,她竭力镇定:“我们不是都谈好了?”
“不会反悔?”他一边问,手掌一边隔着光滑的睡裙,握住她腰。
彼此的体温完全贴合。
南惜被烫得险些惊呼,咬住唇,把声音咽下去。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的手能这么烫,几乎要把她烧起来。他好像就是一团火,毫不留情地将她席卷入领地中央。
掌心沿着纤细平坦的腰线,从一侧缓慢地滑到另一侧,收紧,修长手臂就这样圈住她。
没用多大力气,仅仅划了一个圈,就让她无法动弹。
坚硬火热的胸膛抵住她颤抖的背,原本温度适宜的卧室,因为他的到来而升腾起燥热。
心跳加速,膨胀,最后彻底听不到。
只有脑子里嗡嗡的声响,和被他温热呼吸侵占的神经末梢,迅速传达至全身的酥麻。
她在他怀里软得不像话。
指腹温柔而不容抗拒地摩挲她下颌,他想看见她的脸,可她太过僵硬。
池靳予不想吓到她,尽管酒意上头,已经没多少耐心。他控制着力道,俯下身。
南惜蓦地抓紧他胳膊。
耳旁一阵电流如幻觉般窜过,到双肩,背脊,在尾椎附近温热地蔓延。
那阵陌生的感觉还未消失,又被他捧住脸颊,钻入耳膜的声音低哑滚烫:“转过来。”
第17章 第 17 章
南惜像着魔般听话, 微微偏头,还没看清昏暗中靠近的脸庞,唇已经被滚烫贴住。
几乎能盖住她整张脸的宽厚手掌, 灵巧地穿进她头发, 扶稳她后脑,更方便男人肆意的入侵。
起初他只是辗转轻含, 像品尝精致的前菜,试探,引诱,风雅和气度尚存。但因为嘴唇的克制,力道的天平逐渐倒向手臂。
腰身被箍得太疼, 南惜忍不住发出声音,如愿让他松开了些。
但她并没有因此获救,而是彻底跌向深渊。
整个身子被转过来,后背倒向落地窗,隔着纤薄睡裙感受到玻璃的冰凉。可下一秒, 男人火热的手掌代替那阵冰凉触感,将她往前一带, 霸道地钳入怀中。
凌乱的呼吸急促压下,他唇齿中浓烈的酒气, 缠绵如潮水地席卷她整个口腔。
直到她快要窒息,像溺水般无意识地攥紧他衣服, 蜷缩的手指紧紧抵在他腰侧。
池靳予察觉到她的紧张和不适,动作稍停, 睁开早已动情的眸, 哑声递入她唇间:“不会?”
那天在别墅,他以为她是醉得太厉害, 所以才毫无章法,没想到她是真不会。
跟池昭明谈了三年,几乎订婚,却好像还很生涩。那小子到底在谈什么?
他用指腹轻轻摩挲她的唇,像是安抚,却更像撩拨。
南惜目光颤抖地望向他,呼吸还没有缓过来,眼周泛着红。
池昭明向来只管自己高兴,技术差还不承认,也没有人教她,所以两个人菜鸡互啄。
后来池昭明倒嫌她笨,少有兴致。
在此之前,她从没体会过被男人亲到腿软的感觉,她以为都是小说作者臆想出来骗人的。
但池靳予做到了。
她不仅腿软,浑身都软,甚至有更加羞于启齿的……
可他们才认识没多久,正常吗?
不及多想,眼前的光再次被挡住。
男人松开指腹,用唇代替,滚烫呼吸变得柔和:“没关系,慢慢来。”
他不再那么急切,耐心地引诱她探寻。
她像一只柔软的小猫,被他轻易地抱起来,放到电视柜上。
她自然地攀住他脖子,脑中像蒙了层雾,可又清晰地感受到他唇舌的温柔,每一下勾缠,都像在拽着她一起沉溺。
她终于信了,原来真能像书里写的那样美妙。
被放开的时候,整个人依旧像飘在云端。
像做梦。
上午才同意的结婚,她没想过会是这样的进度。
她一直以为池靳予是个绅士又板正的人,或许不太热衷于男女亲密,哪怕婚后,可能也只是完成义务。
对于双方都心知肚明的联姻,她并不介意这点,反正她也没那么热衷。
男人近在咫尺的眸,浓郁得好像暗藏危险,她脑中飞闪过什么,开口试探:“我想到一件事,要跟您……”
话音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吻截住,南惜瞪大了眼睛。
他抵着她额头,指腹轻轻摩挲她下巴,再到嘴唇,深眸里汹涌着无边暗色,嗓音哑得像调情:“和前任未婚夫也这么客气吗?”
不是像,是真的调情。
她否认的声音微微颤抖:“不是……”
“‘您’这个字我不爱听。”池靳予直截了当,说出他很久前就想这样一边惩罚她,一边告诉她的话。
双眸紧盯着,像要把这句话镌在她心里,逼迫她时刻记住。
南惜垂下眸,不敢直视他过于浓烈的目光:“那我不说了。”
“嗯。”他满意勾唇,手指依旧在她脸上流连,“刚才什么事?”
南惜稳了稳情绪,言归正传:“虽然我们是正常结婚,不过我希望在双方感情到一定程度之前,暂时不要小孩子。”
说完盯向他脸色,小心地问:“……你着急要孩子吗?”
“您”字都已经到嘴边,幸好她忍住了。
“不着急。”池靳予捕捉到她那一瞬懊恼的神色,有点可爱,奖励似的用指头蹭蹭她鼻尖,“不过这个程度怎么界定?”
南惜揪了几下睡裙上的花,表情为难。
她萌生这个念头时没想太多,关于要不要试着对这个男人投入些感情,投入多少,或者到怎样的熟悉程度,她会愿意生个孩子。
至少现在她还不想,她觉得自己还小,还没玩够。
只好给了个相对模糊的回答:“我来界定。”
池靳予是个成熟理智的男人,和她想一出是一出的性格不同。
她以为这个问题囫囵不过去,他会坚持讨论出一个结果,至少给她一个时间限制。
如果三年或者五年要小孩,她勉强能接受。
没想到对方不假思索:“都听你的。”
这全然在她意料之外,南惜懵了懵:“那,如果我一直不想呢?”
“要不要小孩儿是你的权利,我不干涉。”他目光虔诚,恍然此刻是婚礼宣誓现场,“但我不会逃避责任,无论是作为丈夫,还是父亲。”
话说得好听,南惜不敢全信,也不知道哪句能信,干脆没心没肺地笑了下:“那好吧,聊完了。”
她极易满足的样子,好像给颗糖就愿意跟着走的小孩。池靳予低头看着她娇艳明媚的脸,亲热过后还未散尽的绯红,手臂不由自主地又圈紧她腰。
纤细柔软得像没骨头似的,就这么毫不设防地跌入他怀中。
南惜的手趴在他肩上,眼神娇得不行:“嘴疼 ……”
她不经意流露的撒娇勾人又可怜。
池靳予低叹了声,艰难摁住身体里蛰伏的兽,化作和风细雨,只在她唇上轻啄。
这样感觉十分浪漫,南惜被亲得也舒服,就着交缠的呼吸,壮着胆子问他:“池先生,你有腹肌吗?”
想拥有一个八块腹肌的男人,是每个女孩都不能免俗的愿望。
她这辈子能不能实现,就看这一个了。
男人唇齿溢出一声笑,握住她的手带过去,然后松手,再圈住她腰。
“自己摸。”
她只是问他,没想要摸,脸一下子烧了个透。
可僵硬地杵在那儿的手背,触感坚硬,轮廓清晰,幻觉告诉她应该是有的。
至于几块,不知道,她不敢造次。
唇瓣依旧被他缓慢厮磨,那一杯红酒的香味早已散尽,只剩下彼此呼吸的味道。
温柔的掠夺无声无息,南惜刷过牙的薄荷味,轻易被他卷走全部。
没想到池靳予这个外表冷静自持的男人,喜欢如此热烈缠绵。一旦沾上她的唇,就好像停不下来。
他的手像是黏在她腰上,腰窝的弧度深陷他掌中,他亲得越温柔,越投入,便握得更紧。
直到他兜里的手机突然一响。
南惜也受不住,推了推他,胸口起伏着吸入新鲜空气。
池靳予一只手仍然搂着她腰,另一只不很耐烦地拿出手机,皱眉点开那条煞风景的微信。
余特助:【二少爷从山庄出来了,看样子应该没成,不过开车的状态还算正常,我们正跟他回家。】
消息只瞟了一半,他眉心舒展着放回兜里,双手扶回她腰,垂眸看她。
男人手掌滚烫,目光恍惚也在发烫。南惜有阵错觉,好像自己是落入陷阱的猎物,眼皮惊慌地一颤:“怎么了?”
“没怎么。”沉稳无波的眼底,一抹得意稍纵即逝。他轻描淡写,落地有声,“我们的事儿,记得和叔叔阿姨打声招呼,忙完这阵我去提亲。”
南惜错愕地睁大眼:“这么着急?”
“你不知道自己很抢手吗?”男人勾着唇,手指捋开她颊边碎发,塞到耳后,抚上玉珠般的耳垂。
微凉触感像他心头烈火的解药,一时间不舍得放开,眼底色彩依旧浓郁。
南惜以为他说的是北京城里那些虎视眈眈的公子哥儿,笑了笑,没放在心上。
自从她和池昭明分手的消息传开,不少人探过南俊良夫妇口风,想要和南家结金玉良缘。但他们都没松口。
家世不够显赫,没点儿实权能力也一般的纨绔公子哥,不过痴心妄想罢了。
而南俊良对于她婚事的操心,也止步于那天车里,她拒绝了卓英懋。
卓英懋在老头心中可是完美后生仔,乘龙快婿首选,连这个都没戏,其他的更看不上。
南惜实话实说:“你放心,我爸看不上他们。”
满室暧昧的氛围灯,他棕眸染了深邃墨色,墨得反光:“那我呢?”
“你么。”她大胆伸出手,搂住他腰,笑盈盈,“只要我同意就行了。”
池靳予像是很满意这个答复,力道轻柔地捏了捏她的耳洞:“疼不疼?”
以前对于女人戴耳环,他没有过特别的想法,只是在她面前,看着那个穿透耳垂的小洞,油然而生一股心疼。
莫名的,说出来都惹人笑。
南惜果然被他逗笑:“怎么会疼?”
顿了顿,她又说:“就刚打的时候疼过一阵,不过为了漂亮,可以忍。”
池靳予望进她眼底,目光诚挚,嗓音认真:“你够漂亮了。”
心尖随着他话音一颤,好像住进一头横冲直撞的小鹿。
她知道自己漂亮,却没料到他这么直白。
上次夸她漂亮还是演奏会那天,一句出于礼节,一句是察觉她生气的解释。
她以为多少带了些无奈,这种话其实不符合他人设。
难不成他是嘴甜类型?
目光从他眼底慌忙错开,不可避免地落在那双唇。因为吻太久,原本浅淡的唇色变嫣红,给这个清冷矜贵的男人也染上一丝妖冶的欲。
南惜摁住心尖涌动,磕了下唇内的软肉,痛感袭来,也没能驱散掉那种被撩昏了头的感觉。
又会亲,又会讲话,还会勾引人……
应该只是今晚的气氛,太适合意乱情迷吧。
第18章 第 18 章
南惜以为他会想留宿, 然而十一点刚过,就见他去书房收拾东西。
解除警报,心里轻松一大截, 笑呵呵把人送到门口。
池靳予站在玄关, 手搭着门把看她飞扬的嘴角眉梢,神色了然却依旧纵容:“这么高兴?”
南惜被他盯得眼皮一颤。
不论怎么说, 送走新晋未婚夫似乎都不该高兴得这么明显。
但她不是演员,实在做不到依依惜别。于是收敛了表情就这么看着他,企图蒙混过关。
池靳予突然也觉得不该逗弄小姑娘,哪怕她吃瘪的表情太有意思。
今晚的行为已经算失控,他一边唾弃自己被池昭明急昏了头, 举止莽撞,一边想着既然确定了关系,便也算水到渠成。
接吻而已,他并没有过界。只要发挥不错,没让她反感就好。
目前看来, 她的体验应当是不错。
“没订婚,我不宜留宿。”他解释着, 也是安她的心,指尖拂过她额角绒毛, “但你随时可以找我。”
南惜心底失笑,竟然有这么传统的男人:“好。”
*
第二天, 趁父母哥哥都在家,南惜征用了池靳予的司机把她送回龙湖山庄, 宣布自己打算结婚。
南俊良震惊得洒了茶杯, 祁玥看上去却很淡然,像早已料到。
祁景之翘着腿靠在单人沙发里, 面无表情地拨弄手机。
南惜瞟了他一眼,摸不透他什么情绪。
南俊良扶稳茶杯,思虑一番后沉声开口:“老大为人处世确实好得多,背景也没得挑,但你们毕竟不熟悉,就这么决定结婚,会不会太草率?”
祁玥哂笑:“知根知底的不也不是个东西吗?”
“话是这样讲没错。”南俊良咳了声,拍拍妻子的手,“bb别生气,为那个衰仔不值当。”
“哼。”祁玥年过五十,保养得益,望着老公噘嘴撒娇也俏得不行,“我觉得大少爷挺好的,成熟稳重,会疼人,咱闺女看一眼的东西就知道送跟前儿来,是用了心的。不像那个谁,成天跟没长大似的,二十好几了还像个小孩儿,指望咱闺女体贴他照顾他,做梦呢。”
“而且你没发现吗?池苍山都不敢惹他家老大,说话和和气气的,那田蕙云再怎么胡搅蛮缠,老大一句话,她屁都不敢放。”
“叫她给咱们惜惜立规矩,自个儿什么出身怎么上位的没点儿数!等惜惜做了他们当家主母,好好儿给她立规矩才是!”
“也不用那么夸张。”南俊良搂住她肩,“毕竟是长辈,多少要留点面子,池家老大是个懂礼数的。”
“哼。”
南俊良一边给老婆剥橘子,一边看着南惜,语气严肃下来:“不过,联姻复杂,话晒冇感情基础,唔好经营,你认真考虑。”
南惜靠在祁景之对面的沙发里,低头绕着头发丝:“我知了。”
说完她鼓起勇气望向对面,试探地叫:“哥。”
祁景之头也没抬,只看着手机:“甭搭理我。”
南俊良虽不管集团事,也知道儿子手下的西景科技和池靳予那边关系微妙,难免会有情绪,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同嗰位结婚都系好事,斗嚟斗去,冇个完。以后就系自家人。”
祁景之轻嗤一声:“边个同佢一家人。”
说完起身朝门外走。
南惜对爸妈使了个眼色,跟上去。
祁景之听见她脚步声,摸出来的打火机放回兜里,却还是梗着脖子看前院,不看她。
南惜扯扯他衣袖:“你嬲啊?”(你生气啦?)
祁景之嘴角一哆嗦,皱眉往后撤。
最听不得她用粤语撒娇,鸡皮疙瘩掉一地。
当哥的都受不了,不敢想象她未来老公怎么受得了?
艹,池靳予那狗东西凭什么?
南惜哪猜得到他如此丰富的内心戏,只知道这招对他向来管用,于是变本加厉地凑上去:“唔好嬲啦……嬲咩嘢啫?理下我得唔得呀……哥哥仔。”
“说人话。”祁景之把烟拧断。
南惜“噗嗤”一声笑了:“哥哥。”
这招果然管用,祁景之气焰消下来些:“嗯。”
南惜一脸笑嘻嘻,语气却坚定:“我要跟池靳予结婚。”
祁景之冷哼了声。
南惜盯着他,眨眨眼:“他人品有问题吗?是渣男吗?”
祁景之冷脸撇开:“没有,不是。”
“那不就得了。”南惜抬手戳戳他胸口,“有私愤你自己解决,不要生我气,也不要拿我未来老公撒气。”
祁景之气笑了:“你还没嫁呢,胳膊肘拐国外去了?哎,站住,回来——”
“我去扔垃圾!”南惜小跑着回屋。
与此同时,天创园最高的大厦顶楼,昱臻科技总裁会议室,持续两个小时的会议气氛凝重。
池靳予毙掉了N版方案,底下所有人战战兢兢低着头,生怕对上老板视线,当了出头鸟。
不料他今天心情似乎不错,破天荒的没发脾气没骂人,只是叫余述阳把他的电脑投屏,看终端数据。
电脑上登着微信,一条接一条消息飞速掠过屏幕。
西景科技-祁总:【池靳予】
【丫欠揍是吧?】
【你家老二屁股还没擦干净你就敢勾搭我妹】
【滚出来】
【接电话】
池靳予淡定地挂了电话:“继续。”
会议在继续,屏幕上的消息也在继续。
屋里一根根八卦的天线都竖起来——
都这样了,他还不发火?这副夜生活和谐般的情绪稳定算怎么回事?
以往每次被骂得很惨,这帮人私下里都揣测自家老总之所以如此暴躁,是因为长年醉心工作,没个女人,导致的内分泌失调。
电脑屏幕闪个不停,他们只敢偷看,看了也不敢有任何反应。
探究的心蠢蠢欲动,还得当睁眼瞎,一个个脸都憋绿了。
【操,挂我?】
【什么意思?想当我妹夫就这态度?】
【你给她灌什么迷魂汤了?丫还护着你】
【我今儿就找你麻烦了,接电话!】
【接老子电话!】
祁景之第三次打过来,池靳予无奈看了眼在座高管们:“抱歉,两分钟。”
说完摁下接听。
“你丫知道接电话了?不当缩头乌龟了?躲什么躲?勾搭我妹的时候不挺能个儿吗?人五人六的做事儿咋那么损呢?一把年纪忽悠人小姑娘,您可真成!大聪明!活爹!”祁景之吊着京腔骂人,整个会议室都听到。
除了池靳予本人,其余的脸都不敢抬,生怕一个没忍住,嘴角压不下,饭碗堪忧。
“祁总,我在开会。”池靳予揉了揉额角,手指攀上马克杯,平静摩挲,“关于我未婚妻的事儿,回头我给您个交代,成吗?大舅哥。”
“还未婚妻,我呸!谁是你大舅哥?”祁景之半点面子都不给,“叫你爷爷。”
池靳予勾了勾唇:“那不成,乱辈儿了。”
“痴线。”对面又换粤语骂一声,挂了。
“家事,各位见笑。”放下手机,池靳予端着杯子抿了口咖啡。
语气平淡如常,所有人汗毛却都竖起来。
这话的意思很清楚,管住嘴,不要乱说。
*
南惜这阵子过得浑浑噩噩,还没好好收拾过屋里的东西。
与池昭明有关的一切都被她用一个纸箱子装起来,曾经视如珍宝的,如今都要当垃圾扔掉。
高中时还赶潮流写过情书,那会儿两人没确定关系,池昭明也没多少文学素养,就抄《诗经》送给她。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感觉他多少有些文盲,竟然还抄了这句。
现在想想,连他写的情书都在预示着,两人没结果。
满满一箱,南惜让严叔帮忙拖出去,直接扔垃圾桶。
屋里好像一下子空了。
陈列柜摆件少了大半,相框也是,原来这么多年,她的生活几乎没离开过那个人,被渗透得如此彻底。
祁书艾没让她有太多时间唏嘘过往,一通电话打来,邀她去逛街。
雨过天晴,祁书艾终于在家闷不住了。
新买的跑车下雨舍不得,停到手痒,一小时后开过来接她。
“哟喂,真靓。”南惜坐进那辆拉风的宝蓝色,“最近怎么回事儿?一个个都买新车。”
祁书艾:“还有谁?”
南惜不假思索:“池靳予啊。”
“上回还叫池先生呢,直呼大名了这就。”祁书艾眯眼瞧她,啧两声,“不对劲。”
南惜系好安全带:“开车吧您。”
祁书艾一脚油门,发动机在地库轰鸣,南惜还没来得及关窗,不禁捂耳朵。
“8缸最强的F5,6.6T,最高马力1842,牛掰不?”祁书艾稳稳扶着方向盘,“颜值也不错,回头给你整一辆?”
南惜摇头:“不要,我不喜欢。”
祁书艾:“你那法拉利都快包浆了,分手新气象,不换辆车?喜欢什么牌子?姐陪你去看。”
“没特别喜欢的。”南惜闷头刷手机,“换车好麻烦,开很久才能习惯呢。”
南惜什么都爱买新的,除了车。
龙湖地库里那辆吃灰的帕拉梅拉,是祁景之送她练车用的,从十八岁刚拿驾照,在美国伴随她两年大学时光。
像他们这种人,哪有一辆车开两年的,身边人都看不下去。可南惜习惯了一辆车的车感,要花很长时间再习惯第二辆。
后来祁景之好说歹说,二十岁生日给她买了辆法拉利。
这一开又是两三年,她说什么也不要换了。
她对玩车的执念实在一般,自己的车装饰得漂漂亮亮,她能一直开下去。
这辆法拉利被她换了轮毂卡钳,贴了车膜,内饰也是她最喜欢的风格,挂件摆件精挑细选,还改装了尾翼和小天线,全按照她的个人喜好。
唯一有点不爽的,是池昭明曾经坐过。
但不重要。
祁书艾知道她脾性,没再劝,车子开出龙湖,顺嘴问:“和那位什么情况?”
南惜轻描淡写地说:“准备结婚了。”
祁书艾一脚急刹停在路边,没忍住:“艹。”
“你好好开车,不要激动。”南惜一脸无辜地望向她,“先过去,我慢慢跟你说。”
祁书艾灌了一大口矿泉水压压惊,才冷静下来继续开车。
路上,南惜交代了婚前谈判的过程,并且让祁书艾到时帮她看协议内容。
“那必须的啊,我怎么能让你吃亏?你不说我也得帮你把关。姐是专业的,休想跟姐玩儿文字游戏。”祁书艾胳膊肘搭在车窗上撑着下巴,姿态骄傲得不行,“还有那个池靳予,虽然你说他多好多好,我得亲自会会才行。”
南惜笑了笑:“知道你最疼我啦姐姐。”
祁书艾扬眉:“那是我这个姐姐好,还是映雪姐姐好啊?”
南惜笑呵呵戳她肩膀:“你怎么还吃醋!”
“算了,不重要。”祁书艾把手伸过去薅她脑袋,“谁让你这么招人疼呢。”
“呀我发型!”南惜抱住头。
祁书艾倒也没真吃醋,开玩笑罢了。南映雪大她们几岁,祁书艾在她面前也是小妹妹。
离云宫不远开了家新商场,定位还是奢品档次。
停好车,两人直奔三楼女装区。
没有女孩儿不喜欢逛街,即便家里的高定堆成山,商场也是要常去的。
可像这样的大众款,一般也就穿个一两次,祁书艾一把把地往导购怀里放。
“这件这件,还有这件,这个也不错诶,宝贝咱俩要不买同款?下周聚会一起穿。”
“好啊。”南惜把她选好的衣服也交给导购。
知道是两尊大财神,导购笑得合不拢嘴:“两位小姐身材都好,特别适合我们家衣服。”
期间,店长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后表情便欲言又止,八卦的目光忍不住往这边瞟。
南惜和祁书艾都没留意,沉浸在扫荡衣服的快乐中。
直到在收银台结账时,店长亲自给她们包装起来,笑容和煦,恭恭敬敬:“劳烦您二位留一下地址,我们安排送到府上。”
买这么多,送货上门是常规操作,祁书艾便没多想,只眨了下眼:“你还没说多少钱。”
“我们刚接到总部消息,今天二位小姐在我们商场的所有消费都免单。”店长笑着鞠了个躬,“祝二位购物愉快。”
“……”祁书艾嘴角抽搐了下,询问的眼神看向南惜。
南惜也蒙圈:“这不是我们家商场……吧?”
她还加个“吧”,祁书艾被她无语笑了:“我哪知道?”
一个不管事只收钱的甩手股东,一个和家里生意毫不沾边的(伪)无业游民,面面相觑。
直到店长笑盈盈地解释:“我们是恒硕集团旗下的。”
“恒硕?哪个恒硕?”南惜依旧没反应过来。
祁书艾凑近她耳朵,一字一顿:“你,新,任,未,婚,夫。”
“……”
*
逛累了,两人找家咖啡店坐坐。
祁书艾惯例点黑咖,但南惜一定要加奶才行,受不了纯苦的味道。
就像她这人,蜜罐里泡大的,吃不得苦。
她喝了两口便给池靳予发信息:【是你让商场免单的?】
对方回复很快:【嗯。】
【送给表姐的见面礼。】
南惜朝对面瞄了眼:【她跟我一样大诶。】
池靳予和祁景之同年,大她六岁,也大祁书艾六岁,还要叫她姐。
池先生:【规矩不能废。】
这么讲规矩,以后岂不是要叫祁景之哥哥?南惜想到那场面,忍不住笑出声。
祁书艾正刷着手机,闻声抬眸:“笑什么?”
南惜端起咖啡抿了口,嘴角弧度压不下:“有人叫你表姐,还说要给你见面礼,这家商场的东西随便挑。”
“行啊,一会儿继续扫荡。”祁书艾半点儿不客气,“不过你告诉他,送礼贿赂不了我,婚前协议我不会放水的,必须让他脱层皮。他这人我也得好好考察,能不能当上我妹夫,走着瞧。”
南惜如实转告。
池靳予回过来一个字:【好。】
南惜能想象到他那副面不改色波澜不惊的表情,努了努嘴,真好脾气。
该说的说完,她漫不经心地结束对话,准备去刷刷社交平台娱乐八卦,消息又闪过来。
池先生:【晚饭也是和表姐吃?】
南惜回复:【嗯,我想带她去尝尝你带我吃的那家~】
池先生:【预约了吗?】
南惜眉一跳:【要预约?】
池先生:【我去和老板说声。】
南惜知道以他的习惯,说完也就顺便把钱给包了。
果不其然,这人没多久发过来:【这是今天的菜单,提前点,过去就能吃。】
【陪好表姐,都算我的。】
南惜忍不住逗他:【池先生,您好像很喜欢买单。】
池先生:【您?】
充满暗示的一个字,南惜瞬间耳朵烫了。轻轻咬住昨晚才因此受过罚的红唇,敲字的动作都拘谨了些:【手误……】
池先生:【我只给我的未婚妻买单。】
南惜端起咖啡喝了口,压一压心跳。
池先生:【对了,昨天太晚忘了问你。】
南惜:【什么事?】
池先生:【体验怎么样?】
南惜:【……】他说的不会是那个吧?
池先生:【嗯,你想的没错。】
南惜心虚地瞄了祁书艾一眼,仿佛自己在看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问这干嘛?】
池先生:【交流当然是为了改进。昨晚我是第二次,经验不足,如果你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一起探讨。】
探讨?交流?改进?南惜快被他弄晕了,哪里来的极品男人?可脑子突然一激灵,想到什么。
【第二次?】
【那第一次什么时候?初恋?】
手指一快,脑子里的东西就这么发了出去。
过后看着屏幕,怎么都有种难言的意味,像在吃醋。
她长按下去,准备撤回,却没来得及。
池靳予回复她:【第一次是你喝醉酒那晚。】
【你强吻我。】
【那是我初吻。】
第19章 第 19 章
南惜随手抄起桌上的宣传单, 猛猛扇风。
祁书艾诧异抬头:“你怎么了?”
“没怎么。”脸上热度久褪不掉,她泄愤似的把手机塞回包里。好像这东西只要不入眼,就能忘掉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然而抽刀断水的动作也是徒劳, 头一回, 情绪像脱缰的野马般叛逆。
后来她只好给咖啡加了点冰块,强行冰镇那颗不安分的心脏。
池靳予, 臭男人。
她在心里骂了数不清多少遍。
最后绝望地发现,虽然池靳予有点过分,竟然耍流氓,她却没办法讨厌起这个人来。
此刻在昱臻科技总裁办吃着定制午餐,拿着手机闲闲回消息的男人, 冷不防打了个喷嚏。
开会时祁景之发给他的信息,他无一遗漏,引用下来认真回复。
【池靳予】
——【您好,大舅哥。】
【丫欠揍是吧?】
——【不敢。】
【你家老二屁股还没擦干净你就敢勾搭我妹】
——【让他擦干净就没我什么事儿了,大舅哥。】
【滚出来】
——【好。】
【操, 挂我?】
——【要不您挂回来?】
【什么意思?想当我妹夫就这态度?】
——【您想要什么态度?我都ok。】
【你给她灌什么迷魂汤了?丫还护着你】
看到这儿,池靳予勾起嘴角, 表情明显愉悦。
——【是吗?那我很荣幸。】
祁景之发过来两句新的:【你丫有病吧?抽什么风?】
【下周MY投标你等着。】
池靳予:【好的,大舅哥, 这次让你。】
说完他手指麻利地改了备注。
大舅哥:【痴线。】
池靳予愉悦的表情丝毫不减,眉梢扬了扬。
祁景之骂他不是一回两回, 他从来没兴趣深究那些粤语粗话,知道是骂他就够了。
头一回, 他耐心地复制到浏览器查阅。
也是头一回知道, 原来粤语有那么丰富的表达方式。
不过看来看去,还是他未婚妻骂人的语气最可爱。
*
“别说, 池家那位还真懂享受。”祁书艾吃完饭,又在后院的温泉池做鱼疗。
这是老板新开放的养生项目,据说隔壁园子也被盘下,等装修完,打造一体式高端会所。
“说起来,最近我听到点儿风声。”祁书艾神神叨叨地对她说,“郡王府那块儿,有人在高价收购四合院。”
南惜没太惊讶:“这不是很正常?”
近年来经济下行,卖老房子变现的多了,社交平台上常有房产中介发视频带看四合院。
因为她曾经留意过,大数据还没放弃她,时不时刷到,最近又多了好些苏州的高端园林小区。
“不正常呀。”祁书艾压低嗓音,“小道消息,好像是同一个人想买四条街,我扒了很久都不知道是谁,太豪横了。”
“一听就很扯,哪个霸总小说编的吧。”南惜挑了块凤梨酥,塞她嘴里,“别老信这些小道消息,您一个搞法律的,实事求是点儿好不好?”
祁书艾咬了一口拿下来,嘟哝:“这要是真的多带劲儿。”
“是是是,我的姐。”南惜无奈附和,“您改行写小说去吧,怎么带劲儿怎么来。舅舅不是刚收购了一家影视公司?去给他写剧本儿,要他捧你,就凭你这想象力跟热情,一准儿能红。”
“切。”祁书艾把凤梨酥吞下去,边嚼边囫囵着说,“我要不是没那时间,早红了,谁稀罕他捧。”
两人尽了兴准备回家,走到院门口,祁书艾冷不丁发出一声:“卧槽。”
南惜顺着她目光转过头,撞入眼帘的,赫然是一辆路灯下反着光的棕色库里南,靠墙立得端端正正,像黑暗中的骑士。
祁书艾小声惊叹:“才上线不久的bb版新款色啊。”
南惜没深入研究过,疑惑地问:“很厉害吗?”
“这么说吧,国内目前就两辆,其中一辆在他们自个儿老板手里。”祁书艾啧了声,“合着第二辆在这儿呢,你这未婚夫,内心挺骚包啊。”
“别乱说。”南惜胳膊肘怼了怼她,“池先生不是那种……”
祁书艾轻笑:“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就是男人,表面越道貌岸然,私下里,啧啧……你当心点儿啊,别被啃得骨头渣儿都不……”
声音戛然而止,紧跟着又一句“卧槽”。
南惜看向从驾驶座迈出的长腿,再往上,池靳予一身纯黑衬衫配西裤,简简单单,怎么看怎么板正。
可就在昨晚,这个板正得无可挑剔的男人,长腿站在她腿间,掌心流连在她的腰窝,这双看上去无比凉薄的唇,强势热烈,游刃有余地叫她浑身发软……
那种燥热幻觉又出现了,但这里没有能加冰块的咖啡,南惜掐着手强迫自己冷静,再冷静:“你怎么来啦?”
“接你回家。”男人站到她旁边,微勾着唇看向祁书艾,“表姐好,我是池靳予。”
“啊?哦。”祁书艾懵懵的,脑子像刚上线,网络奋力加载中。
从池靳予下车,看见那张脸的时候,她就掉线了。
南惜清清嗓,捏了捏她的胳膊。
祁书艾终于加载完毕,挤出一个大方得体的微笑:“池先生,久仰大名。”
“不敢当。”他手里拿着个精致的袋子,递给祁书艾,“一点儿薄礼,请表姐笑纳。”
祁书艾接过盒子,私下里放的狠话全都被抛到不知哪个犄角旮旯去了,像个网络延迟的机器人:“……池先生太客气了。”
“应该的。”池靳予始终礼貌温和,“表姐住哪儿?我顺路送您。”
“不用,我开车了。”祁书艾把南惜往他那儿推了推,“你送她就行。”
猝不及防扑到人胳膊上的南惜:???
说好的不放水呢?脱层皮呢?好好考察呢?
所谓的会一会他,就是拿着Harry Winston的包装袋子把她往男人怀里推?
不愧是她亲爱的姐。
看着祁书艾遁向停车场的背影,南惜一阵哭笑不得。
池靳予扶了扶她歪过来的肩膀:“回家?”
“哦,回家。”南惜扭头往副驾驶走,站在门边,不动了。
池靳予十分自然地帮她开车门,等她坐好,半个身子也紧随着探进去。
骤然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搅乱她心神,下意识张了张口:“你……”
话音被一个短促的吻截下。
唇瓣相碰,温热吐息贴在她脸上,清新的薄荷味,却没有一点醒神效果。
反而像勾人的迷魂香。
池靳予见她表情呆滞,脸颊白里透着粉,目光深邃不露痕迹。
从西裤兜里拿出样东西,放进她蜷缩的手心。
柔软触感,引得南惜低头看,是个方方正正的丝绒盒,Harry Winston的logo。
他一只手撑在她肩侧,另只手拨着她额角的小绒毛:“看看。”
嗓音是调情般的哑,深邃棕眸不遮不掩地探她眸底。
心尖像被什么东西勾着,挠着,要跟着什么飞出去。
她竭力忽略那阵感受,打开盖子。
宝蓝色丝绒里静静躺着串钻石手链,是昨天杂志才亮相的春款顶奢限定,全球仅售三条。
南惜压下愈发澎湃的心跳,随口问:“给表姐的也是这个吗?”
好像话题转移到祁书艾,就能缓解此刻铺天盖地的暧昧。
但并没有。
她心脏还是叛逆地鼓噪。
男人手指像带着电流,拂过她头发:“不是,是手表。”
南惜脑袋一阵阵发麻,发懵,在迷雾中失去方向。
“手链只送你。”低沉嗓音将她唤回来,拨散迷雾,是男人深海般的眼睛。
不是太亲近的人,送贴身珠宝不合适,相比之下,手表的含义更中规中矩。
南惜瞬间明白他想表达的,心底涌过一阵复杂又温暖的情绪。
记着给第一次见面的祁书艾送礼物,投其所好,也不忘拿捏住分寸。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还有多少面隐藏的周全。
直到手机突兀地一响,南惜下意识低头,看见闪动的微信图标。
池靳予没看她屏幕,帮她系好安全带,退出去,绕过车头进驾驶座。
离开胡同,京城的夜晚繁华喧嚣。
南惜埋头和祁书艾聊天。
祁书艾:【腻歪完了吗?走了吗?能发信息了吗?】
南惜:【……】
祁书艾:【我真没偷看。】
南惜:【信你个鬼。】
祁书艾:【随你信不信吧,哎。到底是哪个大聪明说他本人又老又丑的?我真的是……我刚才没表现得太明显吧?应该不像八百年没见过帅哥的花痴?】
南惜昧着良心安慰她:【当然没有。】
【您可镇定了,像鸭店VIP。】
祁书艾:【……】
【啥时候去逛逛?我还没去过呢,乔宜琳被咱哥拒绝之后潇洒得不行,一天天左搂右抱,朋友圈都是极品帅鸭,好羡慕。】
南惜看了眼旁边那张比乔宜琳朋友圈的极品帅鸭还精致的脸,实在提不起兴趣:【要不,你还是谈个恋爱吧?】
祁书艾:【再见,我开车了。】
南惜:【你开车发信息?】
祁书艾:【堵着呢,卧槽,我真不该走这条街,二十分钟爬了五十米。】
南惜:【你搁哪儿呢?】
祁书艾:【亲爱的,你要抛弃未婚夫来陪我吗?】
南惜无情地打破她幻想:【不是啊。】
【我绕路。】
祁书艾虽然无语,但还是发过来一个定位。
南惜转头告诉池靳予,让他绕开那段,然后继续玩手机。
没过多久,她感觉车好像没在动。
一抬眼,只看见静止的车流,望不到头的红色刹车灯,趁堵车肆无忌惮横穿马路的行人。
车内隔音好,也依稀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当街吵架般的喇叭声。
她错愕地望向驾驶座,男人微垂着眼朝她看过来,表情携着几分无奈:“走错路了。”
南惜想起演奏会那天,这人游刃有余地开着车穿过陌生小路,想起他脑子里那幅连高德都不知道的神秘地图,突然觉得这句话……
非,常,不,可,信。
第20章 第 20 章
但她也没有深究, 心想池靳予不会无聊到闲着没事非走这条堵车的道,兴许真就是失误。
毕竟他的时间成本,是以一秒钟上亿的单价来算的。
满眼繁华炫目的路灯和车灯, 他们仿佛被隔在一个安静的小世界里, 不受纷扰。
是因为关系变化吗?之前她也坐过很多次这辆车,只有今晚觉得分外局促, 逼仄空气里时刻涌动着暧昧的气息。
“车上有吃的,要吗?”男人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侧过头看她,霓虹灯光拢在他眼底,都成为此刻她的陪衬。
南惜恍惚了下, 他直接打开中间储物格,从里面捞出个小盒子。
长方形,橘粉色卡通图案,她接到手里那刻,清甜的奶油味溢满车厢。
里面摆放着八个精致的小蛋糕, 每一只设计都独特,同时诱惑着眼球和味蕾。
南惜不动声色咽了口唾沫, 一抬眼,堪堪落入那双清雅含笑的棕眸。
他好像完全拿捏住了她。
南惜对漂亮食物没有抵抗力, 茶点,蛋糕, 还有现在流行的各种烘焙新品。
曾经去法国游玩,带回来两个行李箱的马卡龙。五颜六色的, 印花图案的, 各种馅料的,品牌联名的……但凡能做出来的花样, 她全都没放过。
蛋糕太诱人,她忍不住嘟哝:“你这样我会长胖的。”
晚上大餐,夜宵蛋糕,简直是顶级罪恶。
“我让人做了低糖。”男人见她犹豫不决,解释道,“太甜腻的,想来你也不会喜欢。”
南惜不自觉弯了唇:“这么了解我?”
“还不够。”他直勾勾望着她,“在尝试更了解你一些。”
她睫毛微颤,稍抬了抬眼,目光碰撞的那刻,她感觉这个人好像看了她许久,深邃眼底流淌过专注的柔光。
脸颊微热,理智告诉她别陷进去,但他的眼睛太漂亮,她也忍不住想多看一会儿。
听说两个人对视八秒会产生爱情,她不知道有没有八秒,在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仓促垂眸。
远方红灯变绿,车流挪动,他也转回去。
南惜默不作声地吃起蛋糕。
这条路通行缓慢,但并没有堵死,挪着挪着也到了家。
蛋糕她还没吃完。
车停在云宫地库,池靳予回头对她说:“池昭明销假回公司了,我不会让他闲着,有时间再来骚扰你。下周我出个差,等我回来就去你家,正式和叔叔阿姨见面,商量结婚的事。”
“嗯。”南惜点点头,没放在心上,这些向来不用她操心。盒子里蛋糕还剩两块,她实在解决不完,抬头问:“你要吃吗?”
池靳予没看蛋糕,只看着她:“好。”
南惜把盒子往那边递了递,他却没动,接收到她疑惑的表情,男人手指叩了叩方向盘示意:“我手不干净。”
“……”这么讲究?
她经常在等红绿灯或堵车的时候吃东西,也没嫌手不干净,反正是自己的车,方向盘也只有自己摸。
幸好她吃前用湿巾擦过手,不怕他嫌脏,于是拿了一块递过去。
温热的掌心忽然握住她手腕,往前轻轻一拽。
指尖是他滚烫灼热的吐息。
蛋糕不大,他却品得格外仔细,一口一口,像电影里的慢镜头。
她的手腕越来越烫,指尖离他的嘴唇也越来越近,恍惚有电流被他呼吸撩起的热风传递过来,由指尖流窜到全身。
最后一口,那片柔软若有似无地掠过她晶莹的指甲盖,南惜整个人触电般瑟缩。
她双唇紧抿,垂眸装淡定,但快速扑扇的睫毛还是泄露了紧张。
池靳予兴味十足地看了两秒,忽然改变主意,没有立刻松开她手腕,放她走。
他抽了张纸巾,耐心地为她擦拭手指。
他承认此刻的自己很不磊落,甚至恶劣,但他享受这种感觉。把自小秉持的道德感都踩在脚底,对礼教的束缚视而不见,任由自己被那股不知名的冲动支使,就像昨晚那个吻一样。
想看她慌乱,紧张,羞涩,而这些通通因为他自己,这样能让他愉悦。
他成为了以往最不齿的那种男人。
勾引,挑逗,肆意欺负一个容易害羞的女孩。
南惜猜不到他的想法,也没有脑子去猜。整片头皮都酥了麻了,思绪被他指尖的力道牵着走。指腹被轻轻揉捏的时候,她心脏也恍惚被捏了捏。
“……可以了。”她急于摆脱这种不受控的感觉。
“嗯。”男人低应了声,替她解开安全带。
南惜以为自己获救,然而下一秒,没了安全带束缚的身体被他勾着肩膀揽过去,一片柔软堵住她惊讶微张的唇。
定制的蛋糕没有劣质香精味,被温柔撬开的齿关渗入干干净净的甜。男人身上香味冷冽,她像怀抱着清冷的雪松,却又被他滚烫的气息包裹,皮肤一寸一寸地急遽升温。
车旁恍惚有人经过,她短暂走神,怕被窥见而紧张慌乱,然后被长久禁锢,惩罚似的,再次搅乱了心神。
她软得彻底瘫在他怀里,像一只慵懒小猫,依靠着坚硬的胸膛仰起头,发出无意识的声音。
那声音她自己听着都脸红,却明显感觉到男人愈发用力的手臂,倏然扣紧她后脑勺的掌心,和更加急促火热,强势侵占的唇。
直到她再受不住一点,泛着雾气和红晕的眸沁出生理性眼泪,池靳予察觉到脸颊沾染的湿润,才缓缓睁眼,停下来。
失控的男人,头脑空白的她,额头抵着额头,逐渐艰难地平复呼吸。
“自己回家,可以吗?”他喑哑的嗓音,伴着浅啄贴在她颈侧。
应该送她上去的,可他高估了自己的克制力。
他需要更多时间为刚刚的冲动付出代价。
只要身边还有她的气息,他就好不了一点。
南惜没想到那么多,也无瑕顾及他的状态,只知道再这么下去,她会比现在更丢脸。
她从来没有这么热过,身体淌出的暖意却随着时间分秒流逝而变得潮湿,冰凉。
她要回家去洗澡,换衣服,把这一身莫名其妙的东西冲刷掉。
池靳予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在他松开手臂的同时,南惜逃也似的跑出去,甩上车门。
车窗漫着水雾,池靳予看不见她进楼,目光却还是追过去。
很久后,他垂头看自己失控的铁证,带着躁意和懊恼地扯了扯唇,打开车窗,从储物格角落摸出一盒薄慎扔在这儿的卡比龙。
他没有烟瘾,也讨厌劣质烟味,薄慎说这烟不一样,留一盒,总有需要的时候。
纤细的黑色烟管,他习惯用食指和中指握得很低,卡在指骨下方,姿态悠闲,眼底却浓郁。猩红火光忽明忽灭,烟雾朦胧了半张清俊脸庞。
醇厚口感夹着淡淡香气,却压不过他指尖残留的女孩发丝的香味。
一支烟下来,丝毫没平静。
合上车窗,盯着副驾驶看了会儿,那里依然有她存在过的气息,满车都是。
他用那只浸染她发香的手,往方向盘更低的位置,落下。
*
南惜洗完澡出来,换了身凉爽的真丝吊带裙,那阵燥气才消弭了。
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估摸着那人已到家。
她神清气爽地窝在藤椅中,两条细白长腿晃来晃去:【到了吗?】
池先生:【没有。】
南惜拧拧眉:【堵车呀?】
池先生:【还在你家地库。】
南惜皱眉拨了个语音,接通后直接问他:“你怎么还没走?”
“临时有工作,处理一下。”他嗓音低哑,听起来和工作二字毫不搭边。
可南惜没有怀疑,“哦”了声,问:“处理完了吗?”
“还差一点。”
“那你忙,白白。”
她准备挂断,却被叫住:“放着吧,不用挂。”
“啊?”
“地库没人,怪冷清。”
“好吧。”南惜握着手机朝后仰,躺进靠垫。
怕打扰他工作,她没有说话,只是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落地窗外是什刹海连绵的灯光,无边无际的繁华笼在窗框中。
如果结了婚,住到池靳予那儿,就见不到这么漂亮的夜景了吧。
他那房子地段好是好,不过太矮了些。
话说回来,他的园子是真漂亮,可惜那天走得急,压根没仔细看。
南惜悠悠然望着北京中心的夜景,脑子里天马行空,浑然忘了手机那头的人,不自觉哼几句熟悉的小调。
她嗓音清甜,许是有江南外婆的基因,父亲也是南方人,不像大部分纯北方姑娘。唱歌时带着共鸣的音色,听上去更加绵软,清透,说像百灵鸟也不为过。
她很早就喜欢唱歌,十六七岁去参加过选秀,差点走上那条路,大半夜被祁景之从宿舍拽回来。
好在那会儿也只是闹着玩,就像报班学跳舞,考飞行执照,学三门外语,马术高尔夫斯诺克,都只是为了玩。
所以和祁景之吵了几天,再没后续。
直到耳朵旁“嘟”一声,语音通话突然中断,她才回过神,错愕地看向手机屏幕。
十几秒后,池靳予发来信息:【忙完了。】
【准备走了。】
南惜扁扁嘴,回复:【哦。】
还想着万一要很久,就请他上来坐坐呢。
虽然她不擅长,但可以学着体贴一些。
【我唱歌难听吗?】她又问。
池先生:【不是。】
南惜:【那你一声不吭就挂了,好像很嫌弃。】
池先生:【没有嫌弃。】
【很好听。】
灯火通明的地下,恢复衣冠得体的男人无奈地看着手机屏幕。
车内还晕着潮气,浓欲散尽,棕眸染上夜色般纯净的黑。
电话来得及时,挂得也及时,再晚一秒就瞒不过她了。
否则他很想再多听会儿。
南惜:【哼!】
仅凭一个字和一个标点符号,他脑中轻易浮现出画面,女孩嘟着嘴娇嗔的模样跃然灵动。
男人慵懒地牵着唇角,拿起手机,摁下语音键:“乖,早点休息,我回了。”
那头的南惜点开,听着仿佛被什么东西浸透过,性感得要命的低音,浑身骨头都酥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