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家伙,总不能都是来找自己的吧。
微生月薄漂亮的眼睛里满是不解。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他们会对自己紧追不舍啊!?
阿哈像是没发现微生月薄僵硬的表情一样,祂侧着头打了个响指,眼底藏着笑,“聪明宝宝,没错哟,阿哈确实是来找你的呢~”
纳努克没说话,像松柏一样挺直地站在一边,沉默的态度表明了自己的和阿哈的目的是一样的。
微生月薄忍了又忍,忍无可忍,漂亮的眼睛里燃起了愤怒的火焰。
他抬手,一人一拳,谁也没跑掉。
“烦死了啊你们!”
阿哈等他出了气,然后抓住他的手,完全包裹住,“好了阿月,别生气啦,我们俩可还没分手呢,我就想跟在你身边呀。”
纳努克冷嗤一声,“狗皮膏药。”
“那咋了?”阿哈厚脸皮,只是被说两句而已,更何况祂若是和纳努克打起来,还不一定是谁赢呢。
“我就是黏人,就是要和阿月在一起呢,某些前任,前夫,可没有这样的待遇呢。”
微生月薄听到这些话都有些牙痒痒,阿哈真的太欠揍了。
纳努克并不觉得自己没有机会了,祂生涩地勾住微生月薄垂在另一边的手。
柔软的,棉花一样的,带着温热温度的手。
微生月薄并未做出过多的反应,纳努克知道,他这是不讨厌的意思。
事实上,微生月薄依旧无话可说。
他的面色变得平静,不管是阿哈,还是纳努克,亦或是其他人,对他来说都只是过客而已,祂们愿意追逐自己,那是自己优秀的表现。
至少这样,微生月薄自己说服了自己。
“阿月,所以他们是谁?”星期日挡在知更鸟身前,直面几位陌生人。
居然都是命途行者。
而且每个人踏上的命途都不一样。
祂们身上的气息内敛深厚,但也并非令使,饶是已经见过很多大人物的星期日也感到有几分不妙。
“怎么,刚刚你没没听到吗?”阿哈勾起笑,轻而易举就看破了星期日对微生月薄的心思,祂语气带着调笑,“哦~原来又是一位情敌。”
“又或许是阿月的某位前任?”阿哈摸着下巴猜测,早知道就应该把和微生月薄有关的信息全部打探清楚了。
再在阿月降临之前把这些人全部处理掉,这样阿月,就只能和阿哈在一起了。
阿哈上下打量一番这位家族的话事人,看破了他身上掩藏的秘密。
素来喜欢看乐子的欢愉之主但笑不语,只是轻哼一声,冲纳努克还有岚和药师所在的地方扬了扬下巴,“小鬼,祂们倒是可以和我争上一争。”
“你么,还是别来自取其辱了。”
“阁下说话未免太不近人情,如此咄咄逼人,想来阿月也是不会喜欢的。”
自称微生月薄男友的男子态度实在令人火大,但星期日很快稳住了心神,他一挑眉,“既然还未婚嫁,那被撬了墙角也莫怪其他人。”
“想来阿月还是会更喜欢和自己年龄相差不大的,而不是……”星期日的眼中带着挑衅,也学着阿哈的样子将祂们从头到尾打量一番,说出了略有些刻薄的话,“而不是喜欢看上去比他大很多岁的老男人。”
这话确实刻薄,让阿哈的笑都有些挂不住,也让纳努克开始沉思。
刻薄,又如何呢?
星期日朝微生月薄伸出手,等待着曾经的恋人将手搭进自己的手心中,“阿月,到我们这边来。”
他星期日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能够坐到话事人的位置,他的手段和心智都非比寻常。
青涩不在,他在日渐一日中变得成熟稳重,变得彬彬有礼,但这不代表他不会和人争执。
只是成年人之间习惯了体面,所以他说话的方式也委婉了许多,更何况,他方才说出的话已经足够留情面了。
阿哈哈哈大笑起来,祂捧着腹,笑弯了腰,“真有意思,真有乐子,阿哈真没面子。”
“可是阿月也不会喜欢拈酸吃醋的人呢。”
“乐子神在上,星期日先生,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阿哈眼底都还盛着笑意,祂也并非一定要星期日回答,祂抹掉眼角笑出来的泪水,“哦天呢,总之谢谢您提供的让我开怀大笑的话。”
星期日承认,他被这样的笑声冒犯到了,这人还真是个毫无礼数的家伙。
阿哈抓着微生月薄的手因为笑弯腰不由自主地松开了。
纳努克沉默一瞬,然后颇有心机地抓着微生月薄的手放慢了脚步,任由阿哈和星期日互相揭短。
岚已经远离了药师,祂怕自己控制不住来上一箭,直接把匹诺康尼射穿,到时候肯定会被阿月骂的吧。
虽然很想听,但若是自己真的做出来那样的举动,伤害了这里的人,阿月再也不会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了。
岚察觉到微生月薄的心情不好,祂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带来的东西抵到微生月薄的眼前。
“糖葫芦。”微生月薄噗嗤一声笑出来,“还当我是小孩子吗?”
岚点头:“嗯,宝宝。”
祂的声音很好听,和祂本身的存在一样,是有些冷冽的,但是放柔了语调,就变得清凌凌的,像羽毛一样扫了扫耳朵,叫人心上也跟着发起痒来。
“油腔滑舌。”微生月薄嗔到,虽然是埋怨,但眉眼间还是带上了笑。
在一切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岚若是发现了微生月薄情绪不好,不论是谁导致的,祂都会拐出门去,在外面买些小玩意回来。
有些是奇巧机关,有些是吃食糕点,祂买回来的,总是微生月薄会喜欢的。
而现在,这个习惯已经刻入骨髓,再见面,还是会拿出逗爱人开心的东西来,祂从未忘记那些习惯。
人类养成一个习惯的周期是二十一天,而想要戒掉这个习惯,却需要很久很久,更何况,岚怎么会想戒掉这个习惯呢,祂一直都记着的。
祂的阿月,祂的爱人。
祂永远能记住。
岚的动作让纳努克抓着微生月薄的手紧了紧,祂已经一无所有,祂有什么东西能够送给阿月呢?
纳努克已经在计划着从令使那里搜刮东西了。
曾经他们什么都缺,但现在,阿月好像什么都不缺了。
有很多人愿意给他送礼物,那自己还能送什么给他呢?
这个问题纳努克并未想出答案,祂觉得这里的人太多了,所有的一切都在挑战着祂的神经,为什么这些人不能被扔进战争洪炉里去。
为什么全部都要围着阿月。
他们一行人的组合太过叫人无法忘却,更何况同行之人还有星期日和知更鸟。
贵宾室的酒保为他们送来了阿斯德纳白橡木,还有苏乐达和噼咔白葡萄汽水。
阿哈笑嘻嘻地将味道不错的白橡木倒进杯中推给微生月薄,“这饮料还差些味道,等下次阿月去艾普瑟隆,阿哈带你去酒馆,亲自给你调酒喝。”
“匹诺康尼有最好的调酒师,若是阿月喜欢,在下可以请人来为阿月调酒。”星期日就要招手叫猎犬去请人,微生月薄连忙制止了他,“我不需要。”
“好吧。”阿哈和星期日都有些遗憾。
星期日倒没觉得阿哈和「阿哈」有什么关联,这些乐子人最喜欢搞事情,那位受邀请来到匹诺康尼的假面愚者花火小姐也擅长愚弄人心,为了看乐子无所不用其极。
所以用星神的名字作为自己的名字在星期日看来就是此人极为狂妄,连星神的乐子都想看。
更何况,祂还死皮赖脸地跟着微生月薄,不要脸的将两人的关系划为恋人。
不甘心,星期日如何能甘心呢?
他有些失礼地打量着靠近微生月薄的所有人,一一为祂们贴上微生月薄不会喜欢的标签。
太失礼了。
阿哈看出了星期日心中的燥郁,轻笑一声。
“年轻人真是沉不住气。”
“你这样的,阿月也会喜欢吗?”
你管我喜不喜欢。
微生月薄只觉得他们都是神经病。
听他们吵来吵去,耳朵都听烦了。
所以,既然都是游戏里了,为什么这些人说话不能变成10倍速!?
他一点也不想听这些争吵,即使争吵的核心是因为他自己。
他听着阿哈就一直没有断过的话,心中烦闷,使了个禁言术法,直接将阿哈的嘴封起来了,“吵死了。”
阿哈:?
怎么只禁言祂不禁言其他人?
“星期日,你也看见了,现在好像不是很方便叙旧……”微生月薄有些犯难地看向他,“不如我们重新约个时间,等我处理好事情再叙旧如何?”
星期日愣了一下,自己的名字从少年时的白月光口中吐露出来的杀伤力是无比强大的,这会儿微生月薄说什么话星期日都会答应。
他点头,用温和的目光注视着曾经一度以为再也不会重逢的恋人,“如果是阿月的心愿的话,我会照做的。”
“阿月,你初到匹诺康尼,有住的地方吗?”在所有人都注视下,知更鸟竟然生出了一丝紧张,就好像曾经第一次登台演出的时候,她紧张地将双手交叠在身前,“没有的话直接让哥哥给你安排一个房间吧。”
“这就不劳费心了。”药师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微生月薄身边,祂说话轻轻柔柔的,说出的话却让其他人想揍祂一顿,“阿月是和我一起来的。”
“我们的房间已经订好了。”
这话落在其他人耳中,就是在宣示主权。
仅仅一句话,又将方才平息的气氛瞬间挑燃。
第42章 药师死了?
阿月是和我一起的。
这句暗含宣誓主权的话瞬间让其他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落到了药师的身上。
更何况,阿月没有反驳药师说出的话,他正捧着白葡萄汽水喝着,像是根本没发现这些人之间的针锋相对。
又或许是发现了,但他并不在乎,还不如想想等会儿饿了吃什么。
祂们的反应都很有意思呢,药师笑着挑起微生月薄垂落在一旁的头发,目光扫过其他人的脸。
阿哈皮笑肉不笑地撑着下巴,手指在桌上轻点着,节奏不太规律,显然祂的心中并不如面上那般不平静。
岚严肃沉默着,新仇旧怨如此种种,祂盯着药师的目光像是要将这位丰饶之主扒皮抽筋。
纳努克带着愠怒冷哼一声,显然已经看穿了药师的把戏,“你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不过可惜,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
比起药师手段拙劣的挑衅,微生月薄的忽视更叫祂们难以接受。
而其他几个凡人,并不在药师的针对范围内。
他们的表情也很有意思,明明恨不得将微生月薄从自己的身边带走,偏偏还要挤出一副笑脸来。
那位身体里装着星核的青年和名为星期日的先生尤其有意思,他们在想着怎么干掉我吗?
药师又笑起来,星神的生命何其漫长,人类在祂们眼中,生死不过一息。
而神灵,能够一直陪伴在微生月薄身边。
阿月是不一样的,他的身体里有着和此世间星神媲美的巨大力量,凡人如何能与阿月相提并论呢?
即便这位星期日先生是神选者也不行。
“啊啦,你这个样子还真是欠揍呢。”阿哈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么喜欢打架的人,但看着药师志得意满,祂还是觉得甚是碍眼。
“谬赞。”药师微微颔首,稳坐钓鱼台。
“丰饶之主晚上最好睁着眼睛睡觉,否则会发生什么事,我也不能确定。”所有人的矛头全部对准药师,岚手中已经召唤出神矢,像是要直直朝药师而去。
“躲在阿月身后算什么本事。”岚冷声呵斥,“有本事出来堂堂正正打一架。”
“我只是个文弱的医士,如何能比得过几位呢。”药师掩面,袖口遮挡下嘴角却高高扬起,“疯子,莽夫和呆子。”
祂的话一出口,周遭的一切就都暂停了。
阿哈没动,祂身侧的愚者假面却化作利刃朝药师而去。
“嗯哼~阿哈其实并不想动手的,但是你的嘴脸太叫人讨厌了~”
药师并不躲,生生挨了这一下。
枝桠疯长,将那匕首从自己胸膛里扒出来,金红色的神血流淌,滴落在地上,周遭的植物感受到了浓厚的丰饶气息,以一种拔苗助长的气势开始往上抽条。
一个眨眼,纳努克出现在药师身后,巨大的弯刀对准药师的头颅砍下,凛冽的刀风带起空间震荡。
“嘘,别惊扰了阿月。”药师抱着人出现在七步之外,躲开了这次的袭击,祂面目慈悲,眉间带着悲悯,“毁灭星神,不如你我联手对付欢愉和巡猎两位星神,难道你不想一直留在阿月身边吗?”
“依照阿哈和岚的脾气,肯定不愿意与你我共同照顾阿月。”药师的声音中带着蛊惑,“纳努克,多一个人陪伴着阿月,不好吗?”
纳努克咬牙,“你凭什么会觉得我愿意和你共享阿月?”
“阿月不是物品,我们不会强迫他。”
“如此么。”药师低声轻喃,“那就只好将你们都处理掉了。”
祂挥挥手,数不清的沾染了丰饶气息的藤蔓就势如破竹般朝其他几位星神而去。
既然祂们都不愿意,那就和祂们打吧。
然后药师自己带着微生月薄回到长生天去。
从此,只有他与祂,他们会永远生活在一起。
“真是痴心妄想。”岚这个丰饶的死敌看出了药师在想什么,神矢已经对准了药师的额头,“将阿月放下。”
怎么能放开呢,药师恨不得每天都将爱人抱在怀中。
药师看向窝在自己怀中的微生月薄,对方眼睛睁着,显然已经习惯了祂们突然打起来的场面。
从祂的角度,能够看清楚微生月薄因为摄入酒精,变得有些迷离的眸光,眼神有些飘忽。
纤细修长的手指抓着药师身前的衣襟,指尖泛着白,指节是粉色的。
他的脸颊被汗水弄得水津津的,莫名可口。
这位丰饶之主眼睫轻轻颤动着,阿月并没有出口拒绝祂说的那些提议,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他也愿意和自己回长生天去呢?
“你想的倒美,阿月明显是醉了。”纳努克看着祂那样子就一股无名火,“装模做样的给谁看?”
“阿月喜欢,给阿月看。”药师躲开纳努克的又一次攻击。
从不觉得自己的样貌有什么好看的,众生平等,所有人在自己的眼中都是一样的。
但是谁叫微生月薄喜欢呢。
即使极力隐藏,即使偏开视线,但药师还是发现了微生月薄目光中的清浅的喜欢。
他喜欢我的这张脸。
既然喜欢,那就永远如此吧。
阿月,我要你爱我,我要你爱我吧。
永不磨灭,永远鲜活。
心中涌现前所未有的爱意,让药师的心脏柔软地鼓动,祂低下头,在微生月薄的唇上印下一个吻。
香甜的,柔软的唇贴在一起,让药师根本没办法躲开其他存在的攻击。
下一刻,祂的胸膛被裹挟着毁灭之力的尖利的弯刀刺穿,血液浸湿了祂的衣襟,祂看着微生月薄睁开了眼睛。
祂把手掌轻轻搭在微生月薄雪白的脖颈,注视着他带着些软肉的脸颊,那雪一样的脸上沾上了属于丰饶之主的神血,那一滴血恰恰落在微生月薄的额间,为他增添了几分妖冶。
真漂亮啊,阿月。
这个吃惊的,不可置信的表情也好可爱,阿月。
药师的手垂落,微生月薄落入了一旁窥伺已久的阿哈的怀中。
“嗯哼~真是愚蠢,这个时候怎么能放任自己沉溺其中呢,若是阿哈我,拼死也要将阿月先带走,离开这里啊。”
纳努克和岚并肩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地的药师讥讽一笑,“还真是痴情,看在你对阿月如此钟情的份上,只是杀了你的人类肉身,已经足够给你面子了。”
“够了,别太过火。”岚皱着眉瞥一眼药师,祂果然还是很讨厌药师,看着对方的肉身被毁灭,居然也觉得心中畅快。
丰饶之主哪里那么容易死去,无非是想在微生月薄的心中留下痕迹,让阿月再也忘不掉祂。
真是可笑,祂们在场的各位,谁没有在阿月面前死去过呢。
药师居然如此天真。
“阿月,你瞧,只有强者才配跟在你身边,不是么?”阿哈漫不经心地捏住微生月薄的下巴,让他看清楚药师的下场。
“只有强大的人,才可以保护你。”
鲜血,金红色的,像是滚烫的岩浆。
微生月薄感觉自己被烫的晕乎乎的,像是有一把钝刀,灼烧着自己,周遭幽寂无声,眼前浮现层层叠叠的黑影,像是困住微生月薄的牢笼。
药师,死了?
不能吧!!
第43章 变态啊你们!!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微生月薄还有些懵,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误喝了杯烈酒,现在还有些晕乎乎的。
他感觉自己的眼前在冒星星,他看向地面,有些疑惑,药师怎么躺地下了。
视线再往上一些,纳努克和岚的身影摇晃着,根本看不清楚祂们在做什么。
而讨厌鬼阿哈在自己耳朵边上絮絮叨叨地说着话。
叽里咕噜的,听不清楚了。
微生月薄扶着额,挣扎去捂阿哈的嘴,“别说了别说了,你先等等再说,我头好晕。”
却不想微生月薄明明是想捂住阿哈的嘴的,却变成了用手笼住了阿哈的眼睛。
坏心眼的神灵视线被遮挡,祂轻轻眨动眼睛,线长的睫毛就在微生月薄的手心里扫了扫,有些痒。
微生月薄又嗖地一下把手收回来了,他瞪着阿哈,眼里水盈盈的,泛着光,语气带着控诉,“让你的眼睛别咬我。”
阿哈眨眨眼睛想了一下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然后祂开怀大笑起来,“阿月,别那么不讲道理,阿哈的眼睛哪里咬你了,明明是你把手伸过来的。”
醉醺醺的微生月薄比平时还要不讲道理,“都是你的错,讨厌你。”
他撑起身挣扎着就要从阿哈的怀里溜出去,却不曾想到脚底打滑又躺了回去。
微生月薄:?
“你的腿也咬我。”
阿哈笑得差点直不起腰来,祂搂住微生月薄的腰,笑得直打颤。
喝醉酒的阿月,变得好可爱。
微生月薄生闷气了,他一巴掌拍上阿哈的脑门,“笑笑笑,真不知道在笑什么,你烦死了。”
阿哈被他这根本没有收力的一下打的差点栽到地上去,连带着微生月薄也无法稳住身形,岚比纳努克快一步接住了他。
巡猎星神身上的气息是清冽的,裹挟着星海之外的风霜,对于现在因为醉酒身上开始发热的微生月薄来说,是很舒服的气味。
他八爪鱼一样抱住岚,“嘿嘿,帅哥,你叫什么名字?跟我走吧。”
岚无奈托住微生月薄的双腿,将人抱稳,“宝宝,连我都认不出来了?我早就是你的人了。”
微生月薄眨眨眼,却像是听不懂祂说话一样,小狗似的在祂脖颈处闻来闻去。
“唔嗯,阿月,不可以。”
岚猛地僵住了,人类化身不如星神本体那样包裹的严实,微生月薄瞅着一小片冰凉凉的肌肤就张口咬了上去。
柔软的,润湿的舌头触及肌肤,让岚差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即使背对着纳努克和阿哈,人类化身的反应骗不了这两个神灵。
阿哈不耐烦地轻啧一声,倒是便宜了这个呆子。
纳努克瞥一样还躺在地上的药师,皱起了眉,似乎在盘算着要怎么把岚也除掉,祂的弯刀已经被召唤出来,眼看着就要对准岚砍下去。
“……纳努克!”
微生月薄突然出声,用湿润澄澈的眼睛盯着岚,伸手摸祂的脸,“……我记起来了,你是岚。”
“唔,纳努克呢?”微生月薄揉揉眉心,有片刻的清醒,然后思维又变得混乱,眼神也跟着迷离起来。
岚已经感受到了朝自己逼近的「毁灭」的气息,祂撩了撩眼皮,没动,然后纳努克自己收了神通。
祂走到岚身侧,让微生月薄看到自己,然后伸手,“阿月,到我这里来。”
微生月薄看到纳努克,揉了揉眼睛,哇地一声哭出来朝对方飞扑过去,带着岚又像阿哈方才一样差点摔倒,“纳努克……呜呜小艾丽娅不在了呜呜……”
“在的,还在的。”纳努克从岚怀中接过微生月薄,然后抱住他,任由他在自己怀里恸哭。
祂轻轻抚着爱人的背,安慰着他,“真的,不骗你。”
微生月薄哭的泪眼婆娑,他抬起眼,他的眼睛眼型很漂亮,眼角有些圆润,自下而上看人的时候就显露出无辜来。
他趴在纳努克的肩上,带着可怜兮兮的声音悄声问祂,哽咽着,泪水沾湿了纳努克的肩膀,“真的吗?我还可以再见到她和麦克斯大叔吗?”
“可以,可以的宝宝,别哭了,眼睛都肿了。”纳努克抬手用粗粝的手掌抹去微生月薄眼角的泪水,他的皮肤很白,像新雪一样,眼睛泛着红,很显眼,也很让人心疼,“别哭了好不好?”
“我没哭。”微生月薄将整张脸埋进纳努克的手掌里,“只是眼睛进沙子了。”
他还是懵懵的,说话做事全凭本能,或许等酒醒了,他就什么也记不得了。
三位只好先休战。
岚冷着脸不说话,阿哈转来转去到了药师倒下的地方。
唔,这具化身还真是不出意外的瞬间化成了木偶呢。
那些滴落的神血已经消散,再找不出半点痕迹来。
微生月薄想看倒下的到底是谁,纳努克便抱着他也过来了,将人放到地上等站稳了纳努克才松开手,只是还一直护在微生月薄身后,害怕他摔倒了。
微生月薄有些惊奇地戳了戳那带着一些硬度的木偶人。
却没想到在他触碰到那假人之后,那化身就变成了点点荧光,带着丰饶气息的神力悉数没入了微生月薄的体内,和其他力量开始争夺起地盘来。
最后木偶全部消散,留在原地的是一枚种子。
“梨子核?”阿哈将那东西拿起来看了看,嗤笑一声,“药师总不会还想将这东西送给阿月吧?”
“这里面封锁了药师的一大半神力。”还是身为死敌的岚更了解丰饶之力,祂一语道破这枚果核其中暗藏的玄机,“只要将其打开,匹诺康尼的所有人都跑不掉,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会被动领受「丰饶」的赐福。”
阿哈本来都已经将果核放进了微生月薄的手心里,但听到岚这样说,又把它抓回来了。
微生月薄懵懂地看着阿哈,有些不理解祂怎么出尔反尔还抢走自己的玩具。
“嗯哼~阿哈先帮你收着。”阿哈说着就要将那果核扔进自己的魔术袋,微生月薄又瘪瘪嘴像是要哭出来,他一转身就朝人告状,“呜呜呜纳努克,祂抢我的东西……”
纳努克皱着眉看向阿哈,“还给他。”
微生月薄这么哭阿哈也受不住,但祂不想让微生月薄受到影响。
长生于祂们而言没所谓,反正一直践行命途就好了,但领受了药师赐福的人变成什么样子,祂们都清楚。
人不人鬼不鬼,怪物不算怪物,抱持着理智看着自己变成陌生的模样,那太残忍了。
阿哈想了想,用哄孩子的语气和微生月薄说话,“阿月,阿哈给你变个魔术好了。”
微生月薄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什么魔术?
阿哈摊开手掌,那枚果核就安静地躺在那里,祂轻笑一声,对微生月薄眨眨眼,“别眨眼哦。”
祂打了个响指然后指向那枚果核,一大束卡罗拉玫瑰瞬间出现在祂怀中,娇艳欲滴,花瓣上还带着水珠。
微生月薄被这一下弄的完全想不起果核的事情,他拍拍手,眼睛都变成了星星眼,“好厉害。”
“嗯哼,那当然了,阿哈可是最棒的魔术师。”欢愉之主用从未觉得自己的那些把戏如此的有趣,看着微生月薄亮晶晶的样子,祂心中也变得满足了。
祂将花放进微生月薄怀中,“这是送给阿月的礼物。”
至于药师留下的礼物,随便找个时间给药师扔回长生天吧。
阿哈嘴角勾起讥讽的笑,漫无目的的想,祂阿哈是在做好事呢,药师再怎么样也改给自己一些报酬才是。
总之,三个前任现任共同出力总算将微生月薄哄好了。
微生月薄抱着玫瑰昏昏欲睡,头都要栽进怀里了,纳努克用手托住他的脸,轻声询问,“阿月,房间在哪里?”
问了好一会儿,微生月薄也没有给出回应。
“看来已经睡着了。”阿哈摊手耸肩,“今日阿月可是累了,从艾普瑟隆到克里珀那里,又被药师带来了阿斯德纳,经历了那么多。”
“现在已经到他睡觉的时间了。”沉默寡言的岚眼神柔和,轻轻摸了摸微生月薄的头,“查看一下房间在哪里,将阿月送过去吧。”
“顺便,让浮黎来把这些人的「记忆」做出一些小小的改动。”阿哈笑得不怀好意,“你觉得可以吗,冰块脸。”
一旁不知道观察了多久的浮黎现身,“可以。”
祂一挥手,那些人的记忆就随之被改变。
“啧啧啧,看到你还是和阿哈一样喜欢看乐子阿哈就放心了。”阿哈手里抓着一把瓜子,“来点?”
浮黎撇开视线不想搭理祂,每次阿哈叫祂出来都是做这些事情。
烦。
纳努克已经锁定到了药师给微生月薄订的房间,祂单手抱起已经睡过去的微生月薄,另一只手抱着阿哈变出来的烟火一样的卡罗拉玫瑰往楼上去了。
岚对阿哈和浮黎的叙旧不感兴趣,也跟在一起去房间。
等祂们走远一些,阿哈将瓜子收起来,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也不知道希佩知不知道,在「同谐」福音笼罩下的地方居然还有不和谐之声。”
浮黎难得回祂一句,“人多了自然就会出问题。”
阿哈深以为然,祂笑嘻嘻地冲浮黎摊手,“给阿哈吧,那些光锥。”
浮黎将一张光锥拍祂脸上,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啧,真是狗脾气。
阿哈抓住光锥,上面刻录的画面是药师抱住微生月薄低头亲吻的画面,艳红的血,雪白的面,对比极其强烈。
而阿哈纳努克还有岚站在不同的方位注视着这个仿佛献祭一般的吻。
浮黎还真是自己不痛快了,也要让其他人也跟着祂一起不痛快。
现在好了,阿哈真是后悔了,祂怎么就没有趁机捅药师一刀呢?
而且祂才不相信浮黎这么些时间只刻了这一张光锥,狡诈的家伙,肯定还偷偷刻录了不少阿月的光锥。
阿哈冷哼一声,算了,不和没人情味的冰块计较。
祂打了个响指,方才停滞的时间便又重新走动起来,贵宾室又恢复了热闹,祂不再看后面的那几个凡人,也追着微生月薄的气息往房间里去。
被留在吧台处的三月七穹还有星期日知更鸟兄妹俩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回过神来就想起了微生月薄有些困了,已经先一步离开了,其他几个陌生的跟在微生月薄身边的男人也相继离开。
星期日揉了揉眉心,朝三月七和穹点点头,“我和公司的使节还有约在身,就先失陪了,我此前已经做主叫人给星穹列车的诸位升级了房型,因为系统升级没能及时更新这位穹先生的信息,为你们带来了不便,抱歉。”
三月七和穹对视一眼,都有些不自在的一齐抓了抓头发,带着些许不好意思,“没事啦,总之谢谢你哦。”
“不客气,失陪。”星期日转身离开了这里,随后来到了酒店前台,让艾丽将微生月薄的信息调了出来,记住了微生月薄的房间号。
“哥哥,这次重逢来的突然,也不知道阿月这些年遭遇了什么。”知更鸟跟在他身边细眉颦蹙,“细想来却全是疑云密布,他当年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告而别,明明那场大火……”
“知更鸟,那不重要。”星期日抬手,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日后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去听他讲那些事。”
“妹妹,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先将阿月留在匹诺康尼,留在我们身边。”
他金色的眼瞳里带着晦暗,那里面遍布风雨欲来前的平静,很快他将那抹沉重敛去,面上又恢复了一贯温文尔雅的模样,“知更鸟,你也要小心,那几个人或许是很厉害的狠角色。”
“我知道的哥哥,只是……”知更鸟今日的情绪跌宕起伏,她还是有些担心微生月薄。
那些人看着微生月薄的目光,像是要将他吞之入腹。
那些人如同星期日所说,或许都是狠角色,祂们藏起利爪,伪装成无害的模样。
明明是野兽,却像忠犬一样,只是想留在阿月身边。
“不必忧心,妹妹。”星期日抬手轻轻怕了拍知更鸟的肩,“好好准备谐乐大典吧,阿月会留下来的,我保证。”
知更鸟不知道星期日为何如此笃定,但她还是在星期日的目光下点了点头,也回房间去了。
而本也该回自己房间的三月七和穹却没有回去,他们看到了被帕姆称呼为伊莱斯的或许是欢愉星神伪装的男人进了一个房间,房门不知为何并未关紧,他们听见了从里面传出来的交谈声。
隐约听到了微生月薄的名字,穹眼睛一亮就开始撸袖子。
三月七看着跃跃欲试的穹,有些怀念留在列车上的丹恒老师了,要是丹恒在,肯定能拦住这个家伙的!
“你确定要这样毫无顾忌地过去吗?”三月七抱着穹的胳膊,咬牙切齿,还不敢让声音太大声,“喂!不要扒墙角啊!更不要冲动啊!”
穹扭头,无比严肃地看着三月七,“我这是要去拯救阿月的,你撒手。”
“不放!”三月七使了老大的劲才拉住穹,最后不得不使出杀手锏,“阿月肯定不希望我们这样的。”
很好,这句话,成功说服了穹。
算了,穹这家伙真是见月忘友啊。
而被他们惦记着的微生月薄,已经睡着沉入了梦中。
梦中萦绕着的是风雪,烈日,玫瑰的气息。
他还有些纳闷呢,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把毫不相干的东西放在一起的梦。
再次睁眼就发现自己前后都贴着人,一人伸出一只手来紧紧箍着自己的腰。
暴露在自己眼前的是蜜色的肌肤,上面还覆着伤疤,银白的发丝被微生月薄缠在手里,他的手正被人握着,一点空隙也没留。
身后的气息也有些熟悉,玫瑰的香气很浓郁,酒红色的发丝垂到了微生月薄的肩上,和他的发丝交叠在了一起。
微生月薄:?
“变态啊你们!!!”
嘭——
微生月薄一人一脚都没放过,直接把爬床的两个家伙踹床底去了。
第44章 算了
微生月薄坐在床上揉了揉眉心,脑子还有些发懵,刚刚什么东西掉床底去了?
哦,好像是两个爬床的前夫。
微生月薄的视线和阿哈还有纳努克对上,阿哈被踹下去又偷偷摸摸着想顺着床沿想上床。
祂一个翻身就到了床上,鲤鱼打挺似的,然后将微生月薄搂进了怀里。
微生月薄瞬间清醒,“阿哈你在干什么呢!?”
阿哈好不知羞耻,觍着脸凑近一些,那双碧色的眼睛里倒映着微生月薄气得涨红的脸,“陪睡啊,阿月,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用得着问阿哈吗?”
微生月薄磨了磨牙,把祂往外推,“我是在问你们为什么会在我的床上!”
阿哈轻笑一声,侧身撑着下巴看他,还抓着自己的发尾去撩他的脸,酒红色的长发垂落到胸膛上,显得色气无比,“哎呀呀,阿月好生无情,怎么醒来就翻脸了?”
“昨天夜里也不知道是谁抓着阿哈的手不放,还对阿哈又亲又抱,不信你问问祂。”阿哈扬了扬下巴,把微生月薄的视线引到纳努克身上。
纳努克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面上看不出半点不对劲,祂裸着上半身,麦色的肌肤上还隐隐带着水痕和齿痕,可疑的,让人面红耳赤的痕迹。
阿哈咬牙切齿,这家伙倒是得了便宜。
微生月薄有些疑惑地看向纳努克,然后得到了对方点头的回答。
所以是我把人拉上床的?
我昨晚到底干了什么?
微生月薄有些怀疑自己,他拍了拍有些发热的脸。
阿哈将视线挪到微生月薄的脸上,祂轻哼一声,语气带着调笑,“嗯哼,宝宝可不能这个样子,怎么能醒了就翻脸不认人了呢?”
微生月薄:到底是谁翻脸不认人啊?
怎么把我说的像是负心汉一样,肯定是阿哈在夸大其词。
纳努克闷声不吭,走到床边,抬手在微生月薄的额头上摸了摸,“已经退烧了。”
阿哈被祂这一下弄得瘪嘴,觉得忒没意思,便起身下了床,将散乱的浴袍又理了理,“阿月,还不是你昨天半夜发起了高热,一会儿热一会儿又喊冷,拉着阿哈不松手。”
“那你不知道给我多盖两床被子吗?”微生月薄睨祂一眼,打了两个喷嚏。
阿哈摸了摸鼻尖,盖被子哪有顺手快,直接把人抱着往自己怀中一塞,星神还能自动调节温度呢!
但阿哈被微生月薄瞪了好几眼,自知理亏,确实是祂先爬上床的。
纳努克和岚也先后摸上了床,为了争夺微生月薄身边的位置,三位又打了一架。
最后岚被阿哈和纳努克联手重创,没有抢到爬床的机会,只能打地铺,这会儿应该在外面做早饭吧。
阿哈漫无目的地想,居然会做饭。
可恶,感觉阿哈输了。
微生月薄晃了晃脑袋,确实觉得身上有些乏力,头也晕晕的。
而且他对之前发生的事情完全没有印象了,他自己用微凉的手探了探额头,温度是正常的,看来应该只是半夜出了点问题。
纳努克垂眼看着微生月薄,“下次不要喝酒了。”
“你酒精过敏。”
微生月薄抓了抓自己的发尾,有些不自在,他的视线落在纳努克前胸的一圈规整的牙印上,有些不敢看祂,也不太想承认那个印记是自己咬出来的。
一想到这个可能,微生月薄的耳朵都红了。
阿哈见没人搭理自己了,微生月薄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纳努克吸引过去了,祂打了个响指,身上的衣服就换了一套。
祂靠近床将微生月薄从被窝里挖出来,无比自然的开始为恋人穿衣服,“好了阿月,不是还想去梦境中的匹诺康尼瞧瞧吗?用过早餐就去吧。”
“我自己来,你们都出去。”微生月薄浑身不自在,除了小时候老爸老妈帮自己穿衣服,等记事之后他就再也没有麻烦过其他人,现在阿哈这个样子让他有些起鸡皮疙瘩。
阿哈还想继续,衣服就被微生月薄抓着抽走了,祂只好遗憾地收回手,“好吧,如果是阿月要求的话,阿哈会照着做的。”
纳努克又抬手摸了摸微生月薄的脑袋,“如果有事的话,可以叫我的名字,我会出现帮你的。”
阿哈和纳努克一个闪身就不见了。
不知道祂们有没有偷看,总之,房间里没人之后让微生月薄自在许多。
他却没急着换衣服,而是开始像复盘游戏剧情一样复盘昨天发生的事情。
见到星期日和知更鸟纯属意外,他当时在游戏中从没去过那座房子之外的地方,所以也就不记得匹诺康尼是他们的故乡了。
不过这没什么,并不会对微生月薄有多少影响。
就是看星期日的样子似乎也带着记忆,他不会也打着想和自己再续前缘的想法吧。
哦天呢,真是叫人毫不意外呢。
微生月薄现在真想逃到一个所有人都找不到自己的地方待一段时间,等风头过去了再回来。
但是不行,这些星神神通广大,微生月薄毫不怀疑,即使自己逃到了天涯海角,也依旧会被找到。
所以他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家呢!!
好烦。
但思来想去都想不出个所以然,微生月薄将手机拿出来,划开一开机就如同泉水一样涌出来的消息,点进了游戏。
却没想到最先弹出来的一个提示。
【检测到新CG已收录,是否查看?】
【是/否】?什么CG?
游戏提示已经很久没有弹出来过了,这次居然是为了提醒微生月薄新CG的存在。
微生月薄怀着好奇点进去,然后就看到了让他即使现在并不在其中也脚趾扣地的画面。
一张是药师将他抱着,阿哈、纳努克、岚都以围攻的姿势朝药师而来。
另一张却是一柄弯刀从药师身后刺穿了祂的胸膛,金红色的血滴落在微生月薄的额间,凄美又诡异。
不是,哥们?
这个CG是怎么来的???还有那个是弯刀吧?
药师被一刀捅穿了?
这是个实在难以叫人理解的画面,他从前怎么不知道这些前夫这么的喜欢打架?
百思不得其解,微生月薄狠狠点了两下屏幕,CG自动收录进了图鉴当中。
然后他点开了回忆录,属于星期日的立绘已经被点亮,而其他星神图鉴下面又多出来一些新东西。
标了星号是什么意思,是代表自己已经拿到了对方的神力吗?
岚,纳努克,阿基维利,浮黎,阿哈,药师,克里珀。
微生月薄摊开手,一朵清丽漂亮的花便出现在自己手心里,他现在似乎可以使用星神的力量而不单单只是那股陌生的力量了。
他轻轻转动着花梗,冰霜便覆盖住茎叶,幽蓝色的冰与淡金色的屏障碰撞,还产生了结晶。
哇哦,炫酷。
微生月薄吹了声口哨,将那冰花捏碎了。
算了,反正暂时也回不去,随遇而安吧。
心态转换之后,微生月薄总觉得放松了许多。
匹诺康尼的处于「同谐」星神光辉的笼罩之下,这次可以见到这位星神,顺利拿到属于祂的神力吗?
微生月薄不知道,未来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是未知的,他现在只能把这一切当做旅游来看待了。
就是药师那里,他果然还是有些在意,那张CG上的画面可是把人捅了个对穿。
他想起被自己拉黑的药师的联系方式,终于还是将人从屏蔽名单里放出来了。
没想到下一瞬就有消息发进来了。
药师:【阿月醒了?】
明月薄之:【你没事吧?我看你好像受伤了。】
药师:【呵呵,确实有些疼呢,不过一想到阿月还惦记着我,就不疼了。】
后附一张照片。
微生月薄怀着好奇点进去看了,手机的信号不是很好,那加载中的圈圈转了很久才将大图加载出来。
然后就给了微生月薄一个暴击。
药师穿着的衣服根本遮不住那伤疤,松垮垮的,露出与清秀妖冶外貌不相符的胸肌和腹肌,那道伤疤已经结了痂,横在身前,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很有冲击力。
画面冲突很强。
微生月薄:……
微生月薄表情严肃,祂是在勾引我吗?
他又不是傻子,头疼过后,昨夜的一些画面就涌入了脑海中。
星神的人类化身可以有无穷无尽个那么多,怎么那个化身没了,这个化身上还留有伤口?
怕不是再把我当傻子糊弄。
明月薄之:【那具人类化身不是毁了吗?怎么这还有伤口,你是不是在糊弄我。】
药师发来了两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包。
药师:【只是想让阿月多心疼心疼我,我现在还不能去见你。】
【纳努克好凶,祂们都不想我靠近你。】
药师又发来几张自己被军团团团围住被围剿的场面。
【但是没关系,为了见阿月,我吃多少苦都是可以的。】
【即使被万箭穿心,遍体鳞伤,我都会来见你的,阿月。】
【可怜jig.可怜jpg.】
微生月薄:……
他的关注点很奇特,这种时候谁给药师拍的照?
算了,和这些恋爱脑说不清楚。
知道了药师没什么大碍,微生月薄就冷酷无情地关掉了和祂的对话框。
等穿好衣服下床去,去洗浴室洗漱完绕过阻隔墙,他就看到阿哈和纳努克还有岚已经坐到了餐桌边。
剩下的那个位置,就是留给微生月薄的。
“你们真的每天都闲的没事干啊你们。”微生月薄站着没动,抬眼扫过三位的脸,“不是说星神都需要坚定地践行自己的命途吗?怎么感觉你们天天都在往我这里跑?”
“当然了阿月,坐在这里的只是我们的人类化身而已。”阿哈撑着头轻笑一声,“如果是真身降临,那这儿会变得混乱的。”
“到时候希佩肯定会最先来朝阿哈问责吧,啧,很麻烦诶,才不想应付那家伙呢。”
微生月薄一点也不想坐到祂们中间去,阿哈手中转着叉子,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微生月薄瞧着。
纳努克和岚也都盯着微生月薄看,似乎在催促他快些过来。
但实际上祂们什么也没说,只是用温和的目光注视着他。
微生月薄额间青筋微动,百思不得其解,所以为什么这三个突然之间就变得这么和谐了?
三双眼睛盯着自己,微生月薄压力倍增,但还是磨磨蹭蹭地在桌边坐下了。
早餐是岚准备的,很普通的仙舟式早点,回忆找回来之后,微生月薄吃这些东西都是熟悉的味道,
“阿月,尝尝这个。”岚盛了一碗鲜菜粥给微生月薄,然后有些紧张地看着微生月薄,这粥是祂动手做的。
祂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起锅做饭了,也不知道味道如何。
微生月薄将包子吃完,接过粥来吃了起来,味道没变。
他弯弯眼睛,对岚挑了挑眉,“好吃,看来你的手艺还没退步。”
“阿月喜欢就好。”星神其实不必进食,只是为了陪微生月薄三位才坐在这,岚一直在给微生月薄无微不至的服务。
“哟~阿~月~喜~欢~就~好~”阿哈搅着碗里的粥,那碗粥都变成浠水糊糊了,祂带着阴阳怪气地模仿着岚方才说出的话,祂黏糊糊地靠近微生月薄,“阿月喜欢就好。”
微生月薄听的牙痒痒,放下勺子一巴掌拍上了阿哈的脸,“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难吃。”阿哈嫌弃地瘪嘴,顺着微生月薄的力道退了回去,依靠在椅子上,嘴里还带着埋怨,“岚的水平也不怎么样啦。”
“我都吃的了,你吃不的?”微生月薄抽出纸巾擦擦嘴,语气带着凉意和嘲讽,“也对,高高在上的欢愉星神想来应该吃过很多山珍海味吧,也不喜欢这些粗茶淡饭。”
阿哈听到他话心中就觉糟糕,“阿月,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纳努克放下碗,祂也并未吃太多,但凭心而论,岚即使已经很久没有做过饭,但水平摆在那里,不会因为祂常年拉弓搭箭就变得生疏。
祂并不讨厌岚,为了复仇,祂们是一类人。
“以前在亚德丽芬,没有充足的物资和食物,我和阿月什么没吃过?”纳努克抬眼,用那双金色的眼睛逼视着阿哈,“虫子,树根,还有草壤。”
“阿哈,你不会以为大家都和你一样,从来都是顺风顺水的吧?”
阿哈听到祂的话脑海中浮现出了亚德丽芬的模样,那个被黄沙覆盖的荒芜的星球,被虫灾笼罩,又处于星际和平公司发动边际贸易战争的扩张区域。
那里的人想要好过,是绝无可能的。
阿哈的眼前仿佛浮现出了纤瘦的微生月薄的身影,可怜兮兮地坐在台阶上,撑着下巴等着纳努克带回猎物。
祂的下颌瞬间绷紧了,祂不是那个意思。
祂垂在一边的手抓着桌边,目光不由自主就落到了另一边。
纳努克和岚还算友好的交流着,微生月薄时不时插一句,不需要他开口,其他两位时刻关注着他的动向,第一时间就会把他需要的东西拿过来。
简直比亲兄弟还要配合默契呢。
阿哈又想阴阳怪气了,但祂没有开口,只是挑了挑眉。
祂们……
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凭什么。
阿哈不甘,不是不同意药师的提议么?
现在这是在做什么?纳努克和岚是决定两个人一同陪伴在阿月身边了?
阿哈嗤笑一声,祂的心中又有些恐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流失,如果祂不抓住,或许会和微生月薄越来越远。
祂想通了其中关窍,轻咳两声,“阿月,对不起,阿哈不是故意的。”
“阿哈只是看不惯岚而已。”阿哈大方承认,“阿月,我只是想要你看看我呀。”
微生月薄感觉牙疼,算了,和这些恋爱脑说不清楚。
他已经吃好了,一顿早餐吃的胆战心惊,但有惊无险。
至于那些争锋相对的言语之下还有刀叉乱飞差点伤到人这种事情,就假装不知道吧。
微生月薄无奈望天,天呐,这些家伙到底什么时候能滚蛋!!!
他不想理人,偏偏总有人贴上来,阿哈亲亲热热地上前来,“阿月,不要生气啦,阿哈已经知错了。”
“阿哈不该说出那样的话来。”
阿哈弯弯眼睛,挡在微生月薄身前,将其他两个人的身影完全遮挡住了,祂居高临下地看着微生月薄眼中自己的倒影。
但这一刻两人的位置颠倒,此刻,是微生月薄处于上位。
阿哈妥协低头,在微生月薄面前蹲下,将头放到他的膝盖上,自下而上仰望着微生月薄,“阿月,只是阿哈喜欢你呀。”
所以才想用各种手段吸引他的目光,用拙劣的言语去贬低情敌。
任其他人知晓了,都不会觉得这是欢愉之主本人。
但是其他人若是见到了收拾碗筷的纳努克和岚,也不会相信这是本尊的。
微生月薄笑起来,他低头抚摸着阿哈的脸,“阿哈,你知道的,我现在不会喜欢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
阿哈捧住微生月薄的手。
祂当然知道,或者说,这样最好,大家都在同一个起点,都在同一个起跑线上。
阿月,你可不要先动心。
第45章 微生月薄扶额苦笑
阿哈和纳努克还有岚先一步去了梦境中的匹诺康尼,在他们离开之后微生月薄就一直思考阿哈的问题。
不要先动心么。
感情的事情本就无法勉强,若是微生月薄面对的只是一个攻略对象,说不准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他真的会喜欢上对方。
但现在,人太多了。
微生月薄一想到自己面对的是什么就有些头皮发麻,瞬间心如止水了。
那么多人,会死的。
更何况现在,纳努克,岚和阿哈仿佛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让微生月薄简直招架不住。
微生月薄垂下眼,不去想让自己烦闷的事情,也准备按照梦境护照的指引躺进入梦池内。
这个护照是阿哈操纵他的手机后出现在他手机上能够作为房卡使用的东西。
“药师做事一点也不缜密,嗯哼,还要阿哈来扫尾。”阿哈一边做着这事一边还要踩一脚情敌。
微生月薄不知道阿哈做了什么,他戳了戳那个图标,“居然有两百三十万多条的好评。”
“这是每个使用了的人都给了好评吗?如果在匹诺康尼境内不给好评会被找上门揍一顿吗?”
微生月薄的关注点新奇,阿哈捂着脸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
微生月薄给了祂一拳,阿哈伸手拦住微生月薄的攻击,语调带着调侃,“阿月,不要想着谋杀亲夫啊。”
岚探头看过来,“匹诺康尼是人人向往的度假圣地,也是货真价实的梦想之地,全银河有数不胜数的人想要拿到一张白日梦酒店的入场券,好评如潮也是应该的。”
听到他们谈论问题的纳努克冷哼一声,“「家族」最好没有窃取别人手机里信息的爱好。”
不仅是微生月薄,就连祂们三位的手机上也出现了这个图标。
依照祂们的能力,完全可以将这个软件抹去,但最终祂们还是没有那么做。
“嗯哼~咱们又不是来搞破坏的,还是低调一点吧~”阿哈撑着头,单手托着微生月薄的手机给他当手机支架。
叮咚!
有消息跳出来了。
微生月薄点开来看,是穹和三月七发来的,三月七已经先一步进入梦境到了薄暮的时刻,她让微生月薄进入梦境之后记得给她发消息,并向他发出了一起逛街的邀请。
穹先是惊叹居然在梦里也可以和梦境之外的人发消息。
他告诉微生月薄,他和三月七没有到达同一个时刻,他去了黄金的时刻,还又一次遇到了知更鸟和星期日兄妹俩,对方问了他一些关于微生月薄的问题。
被他含糊着应付了过去。
穹也不嫌麻烦,不管看见了什么都给微生月薄发些消息过来,全是他在黄金的时刻有趣的见闻。
最后一条消息也和三月七发来的一样,向微生月薄发出了一同逛街的邀请。
微生月薄给他们一一回了信息,表明自己马上就会进入梦境,三月七的回复很快,她发了个表情包,还不忘又一次邀请微生月薄一同前往薄暮的时刻。
而穹没有回信,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嗯哼,那不如让阿哈先去梦境之中探查一番吧。”欢愉之主眼中满是兴味,像是提前发现了什么,浑身上下都在表面祂跃跃欲试。
微生月薄睨祂一眼,将自己的手机从祂的手中抽出来,“你想去就去呀,和我说什么。”
“那你等阿哈来找你哦。”阿哈打了个响指,一张屏障挡在了纳努克和岚面前,阿哈微微侧身,在微生月薄的脸上印下一个吻。
轰——
毁灭和巡猎之力撞上那道屏障,阿哈瞬间不见了踪影。
“啊啊啊啊啊阿哈你个讨厌鬼!!”微生月薄一摸脸,仿佛那轻吻还留在自己的脸上。
阿哈离开之后,纳努克和岚靠近两个人如墙一般挡在微生月薄面前。
“阿月,一视同仁,我也要。”岚注视着还有些发懵的微生月薄,轻轻点了点自己的脸。
纳努克用同样的目光注视着微生月薄,显然,两位的打算是一样的。
阿哈有的,祂们也要有。
活了这么多年,若是还要脸面,那老婆又要跟人跑了,不如放下身段来。
神经病啊!
微生月薄瞪大了眼睛,抬脸看向堵着不让自己离开的两个家伙,试图扬起声调赶走祂们俩,“有什么有,没有!”
但纳努克和岚还是站在他面前,就算他想从旁边逃走,又被拦了回来。
微生月薄蜷缩在沙发中生闷气,“你们好烦。”
岚轻叹一声,弯腰低头,祂捧住微生月薄的脸,让人看向自己,“阿月……”
剩下的叹息消失在相贴在一起的唇间,微生月薄瞪大了眼睛。
救命!
这里有流氓!!!
他被岚握住了手腕,那双金色的眼睛里带着祈求,微生月薄被祂禁锢着手腕,无法挣脱开。
他偏开头,躲过了岚的吻,乱七八糟的吻又落在那雪白的面上,进一步,再进一步,缠绵悱恻的吻带着不易察觉的珍视,落下来,叫人意乱情迷。
站在一旁的纳努克不耐烦地轻啧一声,狠狠揪住岚的头发往后拽,“松开,别让我说第二遍。”
并未使用神力护体的岚被迫放开了微生月薄,祂看着瞪着自己的微生月薄,“抱歉,阿月,我的心跳渴望着你。”
啪!
微生月薄一巴掌拍过去,将岚的脸打出了一个巴掌印。
“你们都滚出去。”他胸膛剧烈起伏着,手因为太用力颤抖着。
岚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倒是不疼,祂已经好久没挨过微生月薄的巴掌,依稀记得上一次还是因为祂想用某个姿势睡觉被恼羞成怒的阿月扇了一巴掌。
祂脸上的红印瞬间消了下去,祂有些心疼地看向微生月薄的手,阿月太用力了,让自己的手都疼起来。
岚的思维早在这么多年里变得直来直往。
祂想亲就亲了,没什么好后悔的。
纳努克黑着脸把岚推开,掏出手帕为微生月薄擦脸,仿佛这样就能将那看不见的吻痕擦掉,还将他微红的手抓起来轻轻揉着。
微生月薄把祂也往外推,没好气地轻啧一声,“你也滚。”
纳努克的动作顿住了。
祂浑身冒着黑气,一句话都没说,狠狠揪住岚的头发,两位都来了火气,互相桎梏着离开了。
一脱离微生月薄的视线,这两位星神就离开了匹诺康尼打的地动山摇天昏地暗。
微生月薄气愤之后就变得有些呆滞,久久不能回神。
为什么祂们全都热衷于亲吻啊!
啊啊啊啊啊!
微生月薄侧身捶打着旁边的靠枕,神经病啊!
阿哈还让自己别动心,他不动手不动怒就不错了。
星神都是一群神经病。
微生月薄带着还未消散的怒气按照梦境护照的指引躺进了入梦池。
冰冷的流质没过他的腰肢,清浅的香气笼罩住他,安抚着他的神经,悠扬的旋律在耳畔萦绕,伴有轻柔的吟唱。
让他心中的怒意逐渐弥散开去。
房间里熏着熏香,是带着氤氲,甘冽、深沉又奢华的气息。
留声机播放着悠扬的乐声,巨大的玻璃窗上印刻着几株橡树倒影,入梦池中莹蓝色的水在冒着泡,晕着水汽,将躺在池中的微生月薄身影都遮掩去。
那道声音继续在微生月薄的耳边轻语,伴有时钟走动,机械生命滴答滴答。
旷野的风带来草场的芬芳,犬吠,人声,低语。
平静又安宁。
「你想象一片乐园,想象一片梦想之地……」
微生月薄闭上眼睛,他的意识慢慢下沉、下坠,失重感接憧而来,让他有些眩晕。
咕噜噜咕噜噜。
一阵水声漫涌,而后便是漫长又漫长的寂静。
等他再睁开眼,他就出现在了一个泛着梦幻色彩的空间里,这里的景致和梦境之外的房间别无二样。
只是他由躺在入梦池中变成了站在房间里,他弯腰摸了一把入梦池,然后就听到了断断续续的提示音。
【梦境■■酒店■■修缮中,请您@*&#……】?入梦池坏了??!
微生月薄瞪着眼睛,这是什么糟糕的事情,那他还能回到现实去吗?
“……客人?请来这边。”有一道陌生的声音在另一边响起,像是闷在水里,有些听不真切。
微生月薄的思绪瞬间回神,太好了!这里有人!
先去问问这是怎么回事吧。
他循着那道声音转过身去,来到了一道发着光的门前,那道声音又响起来,“您能看到我吗?在这边!”
微生月薄穿过那道门,就看到了一个少年,他穿着制服,见到微生月薄之后松了一口气,“太好了,您来了。”
他弯了弯腰,“欢迎来到梦境中的白日梦酒店,我是门童米沙。”
再直起身,他却在看到微生月薄的脸之后愣住了,只不过他很快敛去思绪,面上带着笑意。
“这里是「思绪长廊」,您可以将其理解为入境通道,这条道路通向「黄金的时刻」,而我在这里为各位宾客提供指引。”
“你好。”微生月薄点点头,他指了指自己方才出来的那个方向,“入梦池好像坏掉了,我还能回到现实之中去吗?”
“啊,抱歉,梦境中的白日梦酒店正在进行维修工作,抱歉给您带来了不好的入住体验。”米沙的脸上带着歉意,他好像很自责。
微生月薄没有欺负人的意思,他摇摇头,“这又不是你的错。”
米沙打起精神,“这里是一处临时中转站,所以看起来会有一些简陋。”
“穿过那边的门扉,就可以抵达「黄金的时刻」了,祝您享受一段难忘的美梦!”米沙抬手指向另一边的门,微生月薄顺着他的指引看过去,然后微微颔首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谢谢。”
“不客气,这是我的职责所在。”米沙摘下帽子朝他行了个礼,终于还是在微生月薄即将离开之前开口喊住了人。
“……抱歉,先生,请问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米沙眼中带着些微忐忑,像是害怕听到拒绝的回答。
微生月薄扭头看向他,“可以呀,我是微生月薄。”
回答完这个问题,他就朝方才米沙指的门走去,也就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眉皱到了一起去,表情复杂的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一般。
穿过那道泛着光的门,就仿若一脚踏入另一个世界。
车水马龙,人声熙攘。
微生月薄有些头晕,还感到有些失重,他有些不习惯从现实到梦境的变化,手撑在栏杆上微微歇着。
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他揉了揉眉心。
「黄金的时刻」是匹诺康尼的十二梦境之一,对应时间为午夜。
在这里,梦中的时间永远停在零点前的瞬间,明天不会到来,而这一夜的狂欢也永远不会结束。
这里的华灯永不落幕,灯光如白昼,富丽堂皇金碧辉煌,微生月薄整个人都被这灯光照亮。
微生月薄听到了一阵脚步声,那人踱步而来,站到了他的身边,
优雅低沉的机械金属腔调在耳边响起,还有着些许熟悉的风度翩翩。
“假设,思想总是先于语言,则没有词句定义这份喜悦。”
“或者说,我很高兴再次见到你,阿月。”
微生月薄扭头看去,对上了一对荧蓝色的机械眼,星图般的蓝色数据流转其间。
那人穿着西装,戴着礼帽,身姿挺拔优雅。
他带着黑皮手套的指尖停着一只蝴蝶,坚硬冰冷的机械和柔软脆弱的生命倚靠在一起。
蝴蝶扇动着翅膀,飞舞在两人的身边。
螺丝咕姆透过蝴蝶翅膀的空隙注视着微生月薄,冰冷的心脏像是又被蝴蝶扇动的风带起波纹,微小但坚强的情感包裹着他。
就像是曾经埋下的种子在枯萎之后再次发芽,不理解感情的机械又拥有了体会情感的能力。
但很快,蝴蝶飞走了,像是从未来过一般。
——螺丝咕姆。
微生月薄抬眼,和来人对上视线,脑海中浮现和他有关的资料。
天才俱乐部第76席,以及螺丝星的统治者。
不出意外的话,这位机械生命先生,也是自己的前夫。
哈哈……
不如让世界今天就毁灭吧。
他落地的地方没有太多人,很安静,于是他的耳边能听到心跳声在鼓动着。
他好像又听到了机械生命的心跳声。
“见到我你好像并不意外。”螺丝咕姆轻轻笑起来,“你总能带给我惊喜,从第一次见面开始。”
“有机生命的情感就像潮汐,是我没看好月亮的方向。”
“就像蝴蝶,鲸鱼,和你。”
“它对于不同人的意义完全不同,现在,我再一次感受了生命的意义。”
微生月薄扶额苦笑:我现在就像个绝望的文盲。
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啊啊啊啊啊啊!!!
“所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无比精准的找到了我的位置啊!?”
螺丝咕姆对微生月薄很了解,他总是能很快的从对方的脸上读出细微的表情。
“如此么,原来是在问我这个问题。”
“假设,距你离开螺丝星已经过去整整三个琥珀纪,那么我并不会放弃寻找你的踪迹,此外,你的联觉信标没有改变,使用通讯可以定位到你的位置。”
“提问:这样我是否就能找到你呢?”
微生月薄无奈点头,“好吧,当然。”
“所以你能不能把话说的通俗一点?”
螺丝咕姆微微颔首,侧着身朝微生月薄张开双臂,“阿月,欢迎回来。”
微生月薄顿了一瞬,还是和他来了个有些奇怪的久别重逢的拥抱,“嗯。”
胸膛中的核心程序在发烫,螺丝咕姆紧紧拥住微生月薄,温热的肌肤与自己冰冷的机械金属皮肤相触,他感受到了灵魂的颤栗。
螺丝星的机械帝皇也会梦到消失的爱人吗?
“所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匹诺康尼?”那个久别重逢的拥抱之后,微生月薄就和螺丝咕姆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着。
“我在「家族」的永久贵宾名单上面,这次的谐乐大典他们也给我发了邀请函。”螺丝咕姆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落在微生月薄身上,然后又在微生月薄看过来之前移开视线。
“每个琥珀纪都能收到邀请函,本世纪的大典我本不欲前往,但我感受到了你的气息。”螺丝咕姆抬手,将微生月薄发尾上沾到的彩纸取下来,“你的身上有很多其他人的气息。”
……
这种事情就不要揭穿了。
他现在总有些不太能应付的来这位仿生人伴侣。
明明从前不是这样的!
他们的第一次见面算不上好,精灵种族不单单有着无与伦比的美貌,还拥有能够轮回的特性。
在其他人看来,精灵就是能够带着记忆,重生到新的身体内的存在。
他和螺丝咕姆的相遇是焦苦的。
被炸毁的实验室,漫天飞溅的灰尘,以及躺在营养舱里刚被抽完血的微生月薄。
他是那个实验体。
螺丝咕姆是无机生命,但他并非不理解人类的感情,他的见闻,他的遭遇,他的教养,让他无法对这个活生生的人无动于衷。
于是他将微生月薄连人带营养舱一齐带回了螺丝星,然后将微生月薄养在自己的实验室里。
因为人类太脆弱了,如果贸然离开无菌室,或许微生月薄活的并不长久。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微生月薄每天睁眼见到的第一个人都是螺丝咕姆。
冰冷的机械生命眼中也开始装进人类的模样。
所有人在螺丝咕姆的眼中都是一样的,无关美丑,他都一视同仁。
但微生月薄是不一样的,他在无机生命眼中有着完美的轮廓,是完美的。
那段时间天才俱乐部的事情不算多,螺丝咕姆有足够多的时间陪伴微生月薄。
他觉得很奇怪,这已经是他今日第三次在微生月薄面前陷入逻辑死循环。
“哦?那这是为什么呢,螺丝咕姆?”微生月薄身上穿着舒适的睡衣,那是由仿生人亲手换上的,少年随意地坐在沙发扶手上,一只脚撑着地。
他的眼中带着笑,撑着下巴笑盈盈地看着这位螺丝星的帝王在自己出糗。
“或许我可以做个实验,你的声音,你的一举一动,在影响着我的轨道计算模块。”螺丝咕姆的目光清浅却并不冰冷,他说,“我的机械心跳在一直与你同频。”
“这就是人类所说的感情吗?对于不同人的意义不同,对于我而言,感情又是什么意思呢?”
“是呀,是什么意思呢——”微生月薄跳进他的怀中,亲昵地用自己的脸贴住对方的脸,冰冷的肌肤被人体的温度捂出暖意,少年灵动狡黠地笑起来,“你承认吧,你也在为我着迷。”
是啊,机械生命也在为这滚烫灼热的温度感到着迷。
可是最后为什么这温度燃烧沸腾变得滚烫无比,最后慢慢变成灰烬了?
早年那些无良研究院在微生月薄的身上做实验到底还是让他的身体迅速枯败。
他就像一朵盛放的烟火,极致的绚烂之后就是一地冷灰。
螺丝咕姆不相信他已经离开了,于是每天都在宇宙的数据库之中寻找微生月薄的踪迹。
但很可惜,这浩瀚的数据洪流之中再也无法捕捉到微生月薄的信息,如此过去一日又一日,如此枯燥乏味的过去一日又一日。
直到他再次捕捉到微生月薄的气息,他抱着试探的态度来到了匹诺康尼。
好在结局不算太坏,他又一次见到了阔别已久的爱人。
“你别那么看着我。”微生月薄抬手遮住自己的脸。
“我的核心程序之中虽然有你的图像,但总比真人更加寡淡。”螺丝咕姆说话的速度不急不缓,优雅低沉,即使说情话也是冷淡的声调。
微生月薄一想到自己数不清的情债就变得和这位仿生人前任的声调一样冷淡了。
“好吧,事已至此,我也不瞒你了。”微生月薄深呼吸一口气,“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嗯。”螺丝咕姆并不意外,“我当然知晓。”
“不,你不知道。”微生月薄肃着脸把他的话堵了回去,“我总有一天是会离开这里的。”
“我不会和你们再续前缘,就算你是螺丝星的帝王也不行。”
“你们?”螺丝咕姆捕捉到这个特定的指向词。
“是哦,我们。”古怪的笑声回荡在在一隅,扑克牌天女散花一样落下来,一道身影在这其中显露。
熟悉的红发碧眼,阿哈叼着玫瑰以一种夸张的方式出场,祂单膝跪地,将玫瑰递到微生月薄面前,朝他做了一个wink。
“天降惊喜!鲜花配美人!”
微生月薄捂住脸不想搭理祂。
阿哈站起身将花塞进微生月薄的手里,然后转身和这位螺丝星的帝王对视。
良久,祂才弯弯眼睛,“你好你好,初次见面,我是阿月现在的男朋友。”
第46章 梭哈是一种艺术
男、朋、友。
螺丝咕姆有些失礼地看向阿哈,张扬的色彩,鲜活的笑容,站在微生月薄身边,和他相得益彰。
如此么。
作为螺丝星的帝王,他是极致理智的存在,即使他的核心程序已经快速运转着有些发烫,他依旧彬彬有礼的颔首,“你好。”
“我不好。”阿哈面上的笑迅速垮掉,祂从来不会顾忌别人的想法,想到什么就会说什么,“我很不好,为什么总有人想撬我的墙角呢?”
螺丝咕姆点点头,即使被这样对待也并未生气,他开口:“假设,阿月与你是正在交往的关系,那么你应当不害怕他被人撬走墙角,可是你却患得患失,由逻辑可见你们的关系并不牢固。”
“提问:你和阿月真心相爱吗?”
“啊,你这个人和机械头一模一样,总是喜欢说一些让我听到火大的话呢,你们一样叫人讨厌。”阿哈笑起来,祂不否认,祂被一个无机生命戳中了心中最忧患的想法。
祂扭头看向微生月薄,少年站在那里,撑着头,没看祂,也没看螺丝咕姆,他谁也不在乎。
他在这天地间孑然一身的来,也会孑然一身的走。
阿哈将那恋人或许转身就会离去的念头按压下去,祂看向螺丝咕姆,“这就与你无关了。”
“逻辑,你们并非真心相爱,那么阿月向你提出分手的可能性为百分之百。”螺丝咕姆笑起来,他看的分明,人总是会在恐惧的时候努力掩藏自己心中的想法。
这位陌生的男人也是如此。
人的情感真是一种复杂的东西,它叫人感受到浓烈的爱意之后,就再也无法忘记那种感觉,此后百年千年,脑海中浮现那双漂亮的眼睛,心中的爱意便无处遁形。
即使被微生月薄拒绝,螺丝咕姆也依旧抱持着优雅礼貌,他看向在一旁发呆的微生月薄,“阿月,螺丝星永远不会拒绝你。”
“若是遇到困难,也可以向螺丝星求助。”
微生月薄回神,“你要离开了?”
“出于感性我很想和你一起继续游赏风景,一同参加谐乐大典,但出于理性,我与黑塔空间站的黑塔女士已经有约。”
“待我和黑塔见过面,交流结束之前,就让我们重逢的惊喜稍等片刻吧。”螺丝咕姆上前半步,做出了不太理性的举动,他绕过阿哈,又一次给了微生月薄一个拥抱。
螺丝咕姆并未过多纠缠,这让微生月薄松了一口气,连带着脸上的笑意也真实了许多。
如果螺丝咕姆离开能够把讨厌鬼阿哈也一起带走就好了。
但很可惜,阿哈就像狗皮膏药一样,怎么甩也甩不掉。
讨厌死了。
微生月薄鼓着脸生闷气。
他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和阿哈隔了好远,一人坐一边,他将收到的广告单放在中间当做分割线,“你要是敢越线你就死定了。”
阿哈笑意盈盈地撑着头看他,“哦~”
祂这个样子太欠揍了,微生月薄磨了磨牙,索性不去看祂了,说是来玩,其实他对逛街没什么兴趣。
就算以往他和朋友出门逛街,也是如此,好像就是固定时间聚一聚,见个面吃个饭再一起散散步,就又各自回家了。
阿月这个样子,让阿哈感觉有些不妙,实在有些棘手诶。
他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阿哈摸了摸下巴,祂也知道或许要给微生月薄留一些空间,但祂就是控制不住,以往的乐子都让祂有些兴致缺缺。
祂现在就想看到微生月薄因为自己高兴起来的样子。
梦境中的景色光怪陆离,人的感知也变得飘飘然,喷泉里是金色的糖浆,广告牌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力,动了起来。
在梦境中的街道上,随处可见摆放着无人看守的小推车,阿哈起身离开了长椅,去买了两支冰淇淋,没一会儿又回来了。
“要吃冰淇淋吗?”祂的身体没有越过那条线,祂长手长脚,坐在那都感觉有些拥挤,冰淇淋被祂抓在手里。
“不高兴的话,吃点甜的可以更放松心情哦。”对视微生月薄看过来的视线,阿哈轻轻眨了眨眼睛,给他做了个wink,“总不能和美食过不去吧?”
微生月薄瞥祂一眼,从祂手中接过冰淇淋,上面的奶球是香草味和荔枝味的双拼,还没开始吃就闻到了果香。
不得不说,冰淇淋确实能够让人的心情瞬间放松下来,冰冰凉凉的口感让人的思绪也跟着冷静下来。
微生月薄咬着冰淇淋球,被冻的一哆嗦,最后一块冰淇淋甜筒被吃完,他缓缓呼出一口气。
“阿哈,你们要怎么样才能不纠缠我呢?”微生月薄面上垂着眼,交缠的灯光落在他的脸上,光影在他脸上分割,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阿哈靠近,越过了那条分界线,祂撑着长椅扶手,将微生月薄困在另一边的角落,
微生月薄睁着眼睛看着祂越靠越近,两人呼吸交缠,能闻到对方身上清浅的香味。
他们的姿势暧昧,微生月薄却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他用手抵着阿哈的肩,“阿哈,回答我。”
“如果是阿哈的话,或许要等到阿月爱上我,我可能才不会纠缠吧。”阿哈带着恶劣的笑意,“到那个时候,阿哈就会甩掉阿月,再也不会纠缠。”
“怎么样?要不要试着喜欢一下阿哈,从喜欢开始?”阿哈挑起微生月薄散落在身前的头发,“阿月,这个买卖可不亏。”
微生月薄紧蹙着眉,“你确实不亏。”
若是微生月薄不喜欢阿哈,阿哈就会一直缠着他,若是微生月薄爱上了阿哈,那阿哈就将他无情抛弃。
可恶的诡计多端的欢愉之主,果然还是在把人当乐子看吧!
微生月薄猛地把祂往外推去,冷声道:“我绝对不会喜欢你,更不可能爱上你。”
“你这个玩弄人心的王八蛋。”
阿哈退回去,捧腹大笑起来。
“阿月,好天真。”阿哈笑够了,抹掉眼角笑出来的眼泪,“阿哈从来不会做玩弄感情那样的事情。”
“只是想让你多看一看我,多考虑考虑我。”
“我相信,其他人也是和阿哈同样的想法。”
祂平时可以踩一脚情敌,现在却只是陈述事实,祂们都想将微生月薄留下来。
如果他对这个世界产生眷念,是否就能够在这里多停留一段时间呢。
微生月薄默不作声,好久才抬手揉了揉眉心,“反正我最后都会离开这里。”
“是啊,反正你最后都会离开这里。”阿哈撤开身,双手枕在脑后,转移了话题,“去看电影吗?还是说你想去游乐场?去看歌剧表演?又或者你想去梦泡之海上参加舞会?”
微生月薄不置可否,站起身来,“我想你不要跟着我了。”
“算了,随便走走吧。”微生月薄知道阿哈不会轻易离开,最后还是改口了。
重楼飞阁间交错着金属轨道,轨道上飞快滚动着的球笼破为引人瞩目,彩色的圆球准确高效,安稳舒适的送往各个站点。
微生月薄站在街道岔口,看向那矗立在另一边的球笼,抬手比划了一下,皱起了眉。
“怎么了?阿月也想试试吗,我们可以乘坐它去往另一边。”阿哈也学着他的样子比划了一下,“咻的一下就能去到另一个位置了。”
“不要,看着就头晕。”微生月薄瞥祂一眼,停下的脚步又动了起来。
他们穿过人群,来到了「黄金的时刻」中最著名的景点,艾迪恩公园。
阿哈指向那巨大的泛着金黄色光芒的扭蛋机,“阿月想玩吗?听说不管是银河首富还是其他逐梦客都喜欢来这里碰运气。”
“说不定阿月就是最好运的那个,能够抽到惊喜大奖呢。”阿哈凑近,带着调笑意味地说。
没有谁能拒绝抽奖,就连微生月薄都不能。
阿哈见他感兴趣,便去换了艾迪恩游戏币。
梭哈是一种艺术。
微生月薄很想把换来的游戏币全部投进去,但很可惜,这个扭蛋机是五连抽。
好吧,五连抽就五连抽吧。
但是很可惜,微生月薄的运气并不是特别好,不过若是运气好他当初就不会穿越了!
抽到了披萨。
微生月薄:嚼嚼嚼。
还挺好吃的。
他不相信自己的手气,于是剩下的游戏币全部交给了阿哈让祂代为处理。
“嗯哼~感谢阿月的信任。”
不出意外,阿哈一次就抽到了超级大奖,一枚出自流光忆庭的光锥。
“这有什么用?”微生月薄拿着光锥反复看来看去,“就像照片一样。”
“说是照片也没有错,只是这是流光忆庭用特殊的封存技术将记忆封装在光的切片当中,使用后可以提升能力,当光锥与使用者命途一致时,会唤醒额外的力量。”阿哈打了个响指,“倒是和玩游戏的装备很像呢。”
看上去没什么用嘛,微生月薄瘪嘴,却还是将这枚光锥放进背包里面了。
两人走走停停,一路吃吃喝喝玩玩,倒是有了几分约会的感觉。
阿哈意识到这一点,轻笑一声摇摇头,阿哈什么时候沦落到这种地步了,约会而已,有什么可高兴的。
突然,微生月薄眼神一凛,拽着阿哈气势汹汹往另一边走去。
“喂!你们要做什么!?”
第47章 阿哈不说话
“喂!你们在做什么!?”微生月薄气势汹汹,指着围在那里的人群,“欺负我们没人吗?”
什,什么?
那些人被他这一声惊到,瞬间扭头看过来,穿着统一服饰的人皱着眉,“还有同伙?”
“什么同伙?”微生月薄走近,不耐烦地皱起眉,“你们要对我的同伴做什么?”
穹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刚刚一靠近这里,陌生的少女就向他发出求助信号,还没等他拿着球棒给面前这些咄咄逼人的家伙一点颜色看看,微生月薄就来了。
他傻笑着挠挠头,“阿月,我没事的。”
微生月薄不赞同地瞥他一眼,“你都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他们的手都要戳到你的脸了!”
对于一个喜欢臭美的人来说,这是多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他们是猎犬家系的人。”阿哈摸了摸下巴,悄悄在微生月薄的耳边给他介绍。
“既然知道,就不要妨碍我们抓捕偷渡犯。”为首的那个青年声音凌厉,但好在也看的分明了,穹和微生月薄他们并非他们要找的人,于是他的声音微微缓和,“客人有所不知,我们接到消息,有偷渡犯潜入了梦境之中,我们正在奉命抓捕。”
微生月薄的视线顺着他的看过去,就瞧见了站在穹身边,看上去有些紧张的少女。
不知道为什么少女看向自己的目光也带着些许忐忑。
微生月薄:?
怎么了?
没等他仔细看,少女就急匆匆移开了视线。
“哦,那你们可要看清楚了。”阿哈轻哼一声,“谐乐大典在即,若是又徒生事端,我想这也不是你们长官愿意看到的事情。”
祂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们向后看去,皮鞋触地发出声响,一个穿着灰马甲的棕头发男人从另一边走过来,声音带着呵斥,“你们怎么办事的?这姑娘是我们要找的偷渡犯吗?”
“长,长官。”那几位猎犬家系的成员对来人示意,微生月薄的耳朵敏锐,听到其中有两人在窃窃私语,“这人是谁啊?”
“这位就是家族派来看护谐乐大典的治安官。”
在他们的小声交谈下,为首的那位猎犬向治安官先生报告了情况。
听了他们的汇报,治安官冷哼一声,“你们再好好看看呢,目击报告上说是个银色的家伙,你们给我抓银色的小姑娘?”
“怎么?还准备和客人们打上一架吗?”
猎犬们齐齐摇头,治安官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行了,滚吧,让我来处理。”
“遵命!”
猎犬们离开了,治安官这才看向几人,他的目光落在微生月薄身上的时候,有过一瞬间的震颤,而这震颤,被微生月薄捕捉到了。
微生月薄:?
怎么了这又是?
没等他问出口,这位看上去有些沧桑的治安官开口说:“我是猎犬家系的加拉赫,让尊贵的客人们看了笑话,实在有失礼数,我谨代表猎犬家系向诸位致以诚挚的歉意。”
穹挠挠头,“也没事,我们还没开始动手打呢。”
阿哈噗嗤一声笑出来,然后被微生月薄一个肘击笑不出声来了。
微生月薄瞪祂一眼,阿哈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心想,阿月下手真狠。
“猎犬家系是梦境的守门人,正如这位先生所说,谐乐大典在即,容不得半分闪失。”
“此前我们的人接到通知,有人借着盛会的幌子潜入匹诺康尼,我手下的猎犬们将这位小姐错认成了偷渡犯,方才多有得罪,抱歉。”加拉赫又向少女道歉。
少女摆摆手,“没关系的,那些人也是按职责办事。”
微生月薄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歪了歪头:“既然是一场误会,那我们也不打扰治安官执行公务了。”
加拉赫的目光慢慢转过来,落在微生月薄身上,那一眼藏着复杂的情绪。
但很快,那抹情绪被他敛去了,他微微点头,“我也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如果你们有需要,可以找附近的猎犬联络我,祝你们享受这场美梦。”
他的身影消失在几人的眼中,少女总算松了一口气,“刚刚多谢你……多谢你们,不然我可能真的要被抓走了。”
她的话是对大家说的,目光看的却是穹。
微生月薄看到了这一幕,眼睛微微眯起,怎么感觉这个人是专门奔着穹来的呢?
还有她面对自己时的态度,也有些可疑。
他的目光逐渐锐利起来,在他所在的世界,仙人跳这种东西可不少见,她别不是想敲穹的竹竿吧?
这种事情,怎么可以!?
“怎,怎么了吗?”少女被微生月薄看着,脸有些红,说话也变得有些磕巴巴的。
微生月薄深知不能打草惊蛇,于是摇摇头,看了一眼一头雾水的穹,又对少女说:“没事,既然已经安全了,就离开吧,以后小心一点就好了。”
“你不是在手机里说要和我一起逛街么,还不走?”
穹眼睛瞬间亮起来,他猛地点头,“走的,走的。”
“……那个。”陌生的少女似乎鼓起了勇气,开口叫住了准备离开的三人,在微生月薄他们的视线都看过来之后,少女深呼吸一口气,“我可不可以跟着你们一起?我有些害怕。”
阿哈一早就看出了这个小姑娘的不对劲,祂什么也没说,只是朝着微生月薄挤眉弄眼。
微生月薄:“?怎么?你眼睛抽筋了?”
阿哈无奈,“是啊,我的眼睛抽筋了,阿月快来帮我瞧瞧。”
然后祂抓着微生月薄的手去了另一边,留下穹和陌生的少女在原地等着。
“好了,阿哈,松开我。”微生月薄没好气地甩开祂的手,“说说吧,为什么带我离开他们俩?”
阿哈笑意盈盈的,被甩开也不生气,又黏了上去,“阿月,你没看出来吗?那个小姑娘的目标很明显就是那个星核小鬼嘛。”
“我就是知道才要分开他们。”微生月薄皱着脸,“你别来捣乱了。”
“怎么能叫做捣乱呢?我们完全可以偷偷跟上去瞧瞧那个小姑娘会把人带去哪里啊?”阿哈低声轻哄着微生月薄,“难道你不好奇吗?”
微生月薄:……
可恶啊,就这么被阿哈戳中了好奇心。
他确实也有些想知道。
“那我们怎么做?”微生月薄扭头看祂,等祂拿主意。
阿哈自上而下地看着他,那双蜜糖一样的眼睛里倒映着自己的身影,阿哈轻笑一声,弯腰将人打横抱起,瞬间就消失不见。
穹:!
阿哈不讲武德,又把人拐跑了!!
啊啊啊他迟早会把阿哈狠狠揍一顿!!
即使知道这是星神,穹也并不能对对方升起敬意。
只有一肚子的无名火和不满。
少女也有些惊讶,她看看微生月薄他们消失的地方,又看向穹,“你的朋友们怎么离开了?”
穹有些不高兴,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有些凶狠,阿哈真是个讨厌鬼。
他看向少女,无奈摊手,“不用管了。”
“这样么。”少女脸上却露出了笑来,她弯弯眼睛,“还没好好感谢你们呢。”
“我才注意到,你们是无名客对不对,是第一次来匹诺康尼吗?”
“我是鸢尾花家系的艺者流萤,虽然被当做了偷渡犯,但我其实是本地人哦,我来当你的向导吧?”
穹没有拒绝,也报出了自己的名字,“谢谢。”
流萤又笑起来,“不客气,穹,跟我来吧。”
等他们向另一边走去,阿哈又带着微生月薄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嗯哼~他们走了。”
“还是感觉那个流萤很奇怪。”微生月薄皱着眉,有些苦恼,“她看我的样子总觉得她也认识我。”
“说不准就是在哪里见过呢?”阿哈哼笑两声,祂在那个名为流萤的少女身上感受到了「终末」星神的气息。
哎呀,好难猜呀,少女到底是什么身份,又属于哪个派系呢?
阿哈露出了看好戏的表情。
阿哈不说话,阿哈偷偷笑。
看来又有新的乐子出现了。
微生月薄走出好远没见阿哈跟上来,还站在原地露出了讳莫如深的表情。
于是他停下来,露出些许不高兴,“阿哈!你磨磨蹭蹭做什么呢?”
“这就来了。”阿哈轻笑一声,快步朝微生月薄走过去。
在阿哈也离开之后,一个深蓝色头发的青年从阴影中走出,他抚掌微微一笑,“还有一位与我同样的家伙,人都已经走完了,不出来吗?”
头上戴着狐狸面具的少女蹦蹦跳跳的从另一头出来,“哦呀?被发现了。”
“桑博,这可不好玩,有时候心照不宣也是一种欢愉。”
“怎么样?你找到你的阿芙洛狄忒了吗?”花火靠近,在青年身边转了个圈,“啧啧啧,那个叫雅利洛的地方就那么好?你这都瘦了一大圈还想着回去呢。”
桑博耸肩摊手,并不回答她的问题,“记住了,谐乐大典结束,我会取回我的面具。”
“OK~”花火笑起来,“嗯哼哼,那么,祝你早日和你的阿芙洛狄忒团聚,也祝花火能够看一出完美的喜剧。”
这点小插曲没被任何人察觉,只有高空盘旋的隐夜鸫注视着这一切。
第48章 烦死了
好像似乎也许没什么不对的?
微生月薄被阿哈带着悄悄跟在穹和那个名为流萤的少女身后,完全没有注意到有哪里不对。
至少微生月薄没有发现。
就好像穹救下流萤真的是巧合,而流萤借此给穹当向导也只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感激,并没有其他什么目的。
不对不对。
微生月薄摇摇头,肯定有哪里不对劲。
为什么偏偏在穹经过的路上就遇到了被猎犬们为难的流萤呢?
阿哈扶着微生月薄摇晃起来的身子,“好了阿月,别晃晕了。”
“「家族」艺者的薪酬很少吗?”微生月薄歪着头,看着面露难色的流萤,在他的角度,能够很清楚地看见那一抹为难,“橡木蛋糕卷,很贵吗?什么味道的?”
“好吃吗?”
“阿月想吃?那阿哈去买!”阿哈跃跃欲试,祂喜欢微生月薄事事依赖自己的感觉。
但很遗憾,微生月薄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要品尝的想法。
阿哈感到可惜,祂回答起微生月薄问出的问题,“「家族」出手还算大方,至于这个小姑娘为什么如此拮据,或许是因为她只是临时演员,薪酬肯定不比正式演员。”
还有个原因阿哈心知肚明,应当和那名为流萤的少女真实身份有关,但阿哈没有将此告诉微生月薄。
谜底总要最后才解开,不是么?
这边,流萤已经带着穹走到了钟表小子广场。
微生月薄看着那矗立在广场中央的那尊雕像有些无言。
还真是不怕迪O尼的法务,这个形象也太迪O尼了吧!
但这里没有人知道迪o尼,就像没人知道微生月薄的故乡一样。
他怅然地轻啧一声,算了。
流萤似乎真的只是为了报恩,十分尽心尽力的向穹介绍着匹诺康尼的景点。
怎会如此,微生月薄皱起眉,自己的直觉居然有误。
不过流萤提到了一个人物,那个人将匹诺康尼梦境化为现实的钟表匠。
她似乎很希望穹去探寻钟表匠的故事。
难道说,这就是她的最终目的吗?
虽然穹的样貌确实出众,在美少女遇到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就足以让人倾心,但微生月薄的直觉从不会出错。
更何况他认定了流萤别有所图,所以如此看来,流萤说出钟表匠的目的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微生月薄被阿哈单手抱起坐在祂的肩上,阿哈使了些小手段,让过往行人都看不见他们,还能听到穹和流萤的交谈声。
钟表匠,无名客,开拓……
也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联系。
“嗯哼~那阿月还要继续跟着他们吗?”阿哈谈听到了微生月薄心中的想法,便开口继续询问,没等微生月薄回答祂的问题,祂们身边传来一阵波动。
阿哈的笑脸垮了下来,“讨厌鬼来了。”
“欢愉之主此话真是不中听。”药师轻轻柔柔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吾在光年之外见到了正在斗争的巡猎和毁灭之主,没曾想祂们居然打了起来,也不知道为何。”
“阿月,吾可不曾袖手旁观。”药师靠近些,微微抬眼和微生月薄对上视线,“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给祂们治疗之后祂们都恨不得杀了我。”
“可怜,可悲。”
阿哈听到祂的话没忍住嗤笑一声,“没有谁愿意沾上丰饶,即使星神也一样,怎么,药师,你要我在阿月面前讲讲你的光辉事迹吗?”
药师不说话了。
微生月薄按了按抽动的太阳穴,目光随着穹他们移动的方向而去,表情逐渐变得有些不耐烦,“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
“快跟上去吧,我觉得还是很需要盯紧一点。”
阿哈弯弯眼睛,“遵命。”
药师也一声不吭,跟了上去。
祂也察觉到了在那星核小子身边少女身上浅淡的「终末」命途的气息。
星核猎手?
难道她的目标是那星核小子体内的星核?
应当不会如此,但药师并不关心这些,祂只是望着微生月薄的背影,缓缓皱起了眉。
总觉得阿月和阿哈的关系似乎变得好了许多,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呢。
真可惜,乐子神居然没有和其他两位星神打起来。
丰饶的气息能够悄无声息的让人沾染,在身上丰饶力量消散之前,纳努克和岚应当都不会来打扰微生月薄了。
真好,只要将阿哈也支使开,或许就能让阿月随自己回长生天了。
药师轻笑一声,如此,也算是胜利在望了。
祂满足的哼起了不成调的曲子,跟在了微生月薄他们身后。
而微生月薄跟着穹一直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但就在流萤带着穹去了艾迪恩公园,他也发现了不对劲。
有人在跟踪穹。
一个穿着酒红色外套,宝石一样的绿眼睛,还有深蓝色的头发。
对于微生月薄而言,是有些陌生而熟悉的人。
微生月薄揉了揉眼睛,把那个青年来来回回看了好多遍。
最后无奈扶额,还有些咬牙切齿,感慨一声,世界可真小啊。
系统不会把他以往所有的攻略对象都安排过来了吧?
“哟~看阿月的表情,这又是你的老情人?”阿哈皮笑肉不笑,“阿月,实话告诉阿哈,你到底有多少个对象前任?这个人居然还是「欢愉」命途的行者。”
微生月薄没说话,阿哈大笑起来,“不说也没关系,反正这人也不是真的,是有人在假扮他。”
看出来了……
微生月薄无力吐槽,看样子这个假扮的人一点也不了解穹,或许从本尊那里问来了一些信息就冒冒然来了。
三月七和流萤有哪里相似的地方吗!?
这人眼神也太不好了一点,怎么还把流萤当做三月了。
就算是来行骗,也做一下背调吧。
“假面愚者就是喜欢做这种事情,把人玩的团团转。”药师跟着飘了过来,看到这一幕之后微微挑眉,“看来深得乐子神的真传。”
“「他」和你还真是相似呢,阿哈。”
眼看微生月薄的眉又皱起来,阿哈连忙解释,“阿月,这个欢愉信徒应该没有想对星核小子出手的打算,别听药师胡说八道了。”
“是么。”微生月薄的表情冷了下来,那陌生的套着自己某个攻略对象壳子的假面愚者将穹和流萤耍的团团转,让微生月薄瞬间想起了自己被阿哈糊弄的往事。
看着穹被忽悠着去玩什么游戏,微生月薄也有着被戏耍的不适感。
他冷着脸从阿哈臂弯中跳下去,朝穹他们所在的地方走过去。
药师看着阿哈垮掉的脸,掩唇轻笑,“欢愉之主为何不笑了,是生性不爱笑吗?”
阿哈幽怨地看祂一眼,轻嗤一声,“只是没想到自诩光明磊落的丰饶星神也会用这种不入流的把戏。”
“你就只会这种言语挑拨吗?”
“但是很有用,不是么?”药师笑起来,“阿哈,感谢你过往的漫不经心和高傲自大,让阿月永远无法真正相信你。”
“让阿月投向其他人的怀抱你会很高兴吗?”阿哈埋怨,“就连作为星神的我们都不清楚阿月有多少段过往。”
“你我即便是星神又如何,你大可以借着星神的便利将人绑在自己的身边,你为什么不呢,是不愿意吗?”
药师的表情也变换来变换去,最后归于平静,“我与阿月之间的事情就不劳烦欢愉星神费心了。”
祂和微生月薄之间的事情并非三两句就能说清楚的,若是当初祂并未借用倏忽的身份,那祂现在就能如阿哈所说的那样,将微生月薄绑在自己身边。
只要他们之间并无欺骗。
药师就有把握将人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可惜的是,祂和微生月薄之间隔着天堑一般的误会,而如今,他们之间的误会还没能解开。
祂依旧不明白,当初的微生月薄为什么会想要杀死自己。
那朔雪一般的梨花,仿佛将所有真相全部掩埋了,一人仿佛早已忘记,再也不愿提起。
一人思来想去,百思不得其解,也不愿放下。
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心。
阿哈没空理会药师的伤春悲秋,祂也追着微生月薄去了。
阿哈施加在微生月薄身上的祝福还没有失效,那假扮者和流萤只察觉到了「欢愉」的气息,却并未看到人。
穹已经开始体验假扮者推荐的游戏,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从游戏机里出来。
微生月薄对着假扮者挥舞了一套猫猫拳,勉强解了心中的郁闷。
烦死了,这个遍地前任的世界。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攻略对象的也是BE结局。
微生月薄在脑海中检索一番,确认了对方的名字——
桑博。
哦,也是个不知真假的名字。
因为那个周目最后打出的结局是:「骗子的真心」。
至于为什么会是BE结局,微生月薄也记的很清楚,因为从头到尾,从始至终,这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什么骗子的真心,呸!
全都是讨厌鬼。
阿哈还没靠近,就看着微生月薄对着那陌生的扮演疑似情敌的家伙拳打脚踢。
却因为阿哈的祝福,别人看不见他碰不到他,他也碰不到别人。
阿哈偷偷笑了两声,这样的阿月,好像一只无能狂怒发怒的猫咪哦。
嗯哼~不过看来阿月和这位新情敌的关系也不怎么样嘛。
那阿哈还担心什么呢?
祂靠近些,环抱住微生月薄,“好了阿月,别生气了,生气太对对身体不好。”
“闭嘴。”微生月薄龇牙咧嘴,“再说话连你一起打。”
阿哈不说话了。
阿月打人可是很痛的!
就算站在这里的是一具人类化身,但痛感还是会传给本体的。
算了,阿月想做什么就做吧。
欢愉之主还是无底线无条件的向恋人妥协了。
第49章 天空一声巨响
“阁下既然已经偷听了许久,是否可以出来见一面呢?”伪装成桑博的人轻笑着,看向微生月薄所在的方向,“就当交个朋友吧。”
微生月薄没动,「他」又继续猜测,“你是假面愚者,还是悲悼伶人?偷窥可不是什么好本领哦~”
微生月薄一直跟着穹和流萤,看着他们在伪装者的忽悠下体验了游戏和用伪装者提供的素材合成的梦泡故事。
伪装者又戳穿了流萤的真面目。
微生月薄微妙的松了一口气,他就说嘛,流萤绝对有问题。
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因为伪装者好像发现自己了。
微生月薄歪着头看向阿哈,“「他」怎么知道这有人?”
“嗯哼~”阿哈但笑不语。
既然是愚者,那自然对「欢愉」的气息很敏感了。
好吧。
微生月薄看到那张脸又生气,抬手对着那张脸又是一拳。
“呀吼~抓到你了!”伪装者一把攥住微生月薄的手腕,将他整个人从旁边拽出来。
微生月薄:?这个人是怎么发现自己的?
见人已经发现了自己,微生月薄干脆利落的抬起巴掌扇了过去。
“诶?”那人眼疾手快,将微生月薄的两只手都抓住了。
“嗯哼~乐子神在上,瞧我发现了什么,一个脾气火爆的小美人~”伪装者啧啧称奇,微生月薄感受到那双手并非青年男性的粗糙,指节粗硬,而是小巧细腻的触感。
他猛地把手甩开,语气生硬但第一时间道了歉,“抱歉。”
他转身望去,却没有看到阿哈的身影,只是隐约听见了一声轻笑。
微生月薄磨了磨牙,直接被气笑了。
好样的。
阿哈,你真是好样的。
伪装者撑着腰微微俯身,伸手戳了戳微生月薄鼓起的一边脸。
他轻轻捏住微生月薄的下巴,让他的视线也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嗯?你讨厌我这张脸?”
「他」靠的很近,近的让微生月薄都能看到对方脸上细小的绒毛。
桑博的长相算的上英俊,绿宝石一样的眼睛里倒映着微生月薄的身影,小小一只,仿佛那深湖一样的眼里只能容下微生月薄一个人。
但是伪装者很快卸掉了伪装的声音,真实声音是个古灵精怪的女声。
微生月薄更觉得别扭了,有种前任背着自己下海装女人的错觉。
“真有意思。”伪装者将身上的伪装全部撤下,露出一张少女的脸来,她头上带着狐狸面具,个子比微生月薄稍稍矮一些,她围着微生月薄转了两圈。
“我自认扮演的还是很真实的,你瞧,方才的小灰毛就没有认出我,你到底是谁?”少女声音带着调笑,“你好像认识桑博,而且对他很熟悉?”
“讨厌他?”少女语调慢悠悠的,一边观察着微生月薄的表情一边引导他的思考。
微生月薄深呼吸一口气,不去看不知道为何变得幸灾乐祸的少女,“和你无关,无可奉告。”
“嗯哼。”少女点点头,伸出手,“我是花火,能有这个荣幸得到你的名字吗?”
“小美人,认识了也不亏。”花火的心情瞬间变得很好,她可以用交换来的名字去戏弄一下桑博。
不过若是面前之人就是桑博要找的阿芙洛狄忒,那她又有新的乐子可以看了。
同事的乐子,怎么可以错过?
微生月薄定定看她一眼,他并未询问花火和桑博有什么关系,他微微颔首,“微生月薄。”
“OK,小阿月,让小灰毛也离那个名叫流萤的家伙远一点,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她可不是什么好人。”花火摆摆手,“还有,不要相信梦境,那是最会迷惑人心的东西。”
花火说完这些,转身就走。
走出几步,花火又倒回来,她十分自来熟地轻轻拍了拍微生月薄的肩,“让你的对象把他的气息收敛些,像狗圈地盘一样,你身上的「欢愉」气息很重呢。”
她看出了微生月薄并非命途行者,身上的气息全部来源于另一个人。
好嘛,这下又能和桑博说些更刺激劲爆的东西了,只希望那家伙撑久一点,不要被这个消息气晕了。
嗯哼哼,花火大人到时候会为可怜的同僚叫医疗车的。
花火蹦蹦跳跳着离开了。
微生月薄一拳锤向身边,“阿哈!你神经病吧?”
“好阿月,消消气。”阿哈面上笑嘻嘻的,祂从阴影处现身,宽厚的手掌包裹着微生月薄的手,“小心小心,别把自己伤到了。”
祂挡住了微生月薄的拳头却没挡住微生月薄的神力。
神力钩织撑泛着光的幽蓝色的拍巴掌玩具,一下拍上阿哈的脸,不痛不痒,懵逼不伤脑。
让阿哈瞬间松开了抓着的微生月薄的手。
“现在好了,完全不知道穹他们又去了哪里。”微生月薄收了神力,有些烦闷地瞪了阿哈一眼。
“阿月想继续跟上他们的话,那完全没问题啊,就让神通广大的阿哈来帮你吧。”阿哈自告奋勇,完全无视了一旁的药师。
微生月薄没好气地白祂一眼,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拿出手机准备给穹发个消息,却没想到先看到了对方前不久才给他发的消息。
【穹:阿哈怎么又把你带走了!抓狂jpg.抓狂jpg.】
【穹:算了,我觉得这个人有点问题,等我探她一探。】
【穹:阿月还会回来吗阿月?我还想和你继续逛街。可怜巴巴jpg.】
穹居然也看出来不对劲了吗?
不过,他没事就好。
微生月薄想了想,没有再多说什么。
【明月薄之:我还会回来的,你一切小心。】
【穹:我会的!我等你!】
既然穹没事,微生月薄就放心了,不管流萤的目的是什么,穹应该都能应对吧。
只是没想到给穹的回信却没能实现,再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在匹诺康尼内见到穹,其他星穹列车的成员也没有遇见过。
不过也能理解,在匹诺康尼这么大的地界,两个人相遇的几率小的可怜。
在匹诺康尼管参观完谐乐大典之后,诸位散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没有任何人拦着微生月薄离开。
微生月薄终于在阿哈的帮助下集齐了所有星神的力量,这一次克里珀的巨锤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将那个屏幕砸了个对穿。
凌冽的风从另一边灌进来,一瞬间地动山摇天昏地暗。
微生月薄毫无顾忌地踏入那闪着光的门里,裂隙在身后合上,微生月薄又回到了自己在东京的家里。
扣扣!
没想到刚回到家就有人敲响了他的家门。
是谁?
微生月薄走过去打开了门,夏目贵志抱着猫咪老师就站在门外,他见到微生月薄之后就笑起来,“阿月,我带着猫咪老师来找你了。”
猫咪老师:“喵。”
好奇怪,总感觉猫是会说话的。
哦对哦,艾利欧就是会说话的。
微生月薄揉了揉眉心,他已经回来了,就不要去想那些事情了,那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
“你怎么了,没事吧?”夏目贵志看着他疲倦的神色有些担忧,猫咪老师从他怀中跳下去,蹭了蹭微生月薄的裤腿。
“没事。”微生月薄扬起笑,“你怎么到东京来了?”
“是和塔子阿姨他们一起来的,今天晚上有烟花大会,阿月是忘记了吗?”
“塔子阿姨他们去逛街买浴衣了,我就顺道过来看看你。”夏目贵志跟在微生月薄身后进了门,“阿月要一起去看烟火吗?”
“等烟火结束之后,还可以一起去泡温泉。”
“就当去散散心吧。”夏目贵志对着微生月薄歪头,语气温和,“从见面开始,你的眉就一直皱着呢。”
他的声音像轻柔的风,让微生月薄紧绷的情绪慢慢放松了下来,他又揉了揉眉心。
“只是有些累。”
回家的机会来的很快,快的让微生月薄觉得不真实。
但他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是有痛感的。
他真的回来了?
回到了那个没有星神,没有遍地前任的现实世界了?
“这段时间玩游戏太过废寝忘食了吧。”夏目贵志体谅地笑了笑,“那阿月就当是陪我和猫咪老师,我们出门去逛一逛吧。”
微生月薄没道理拒绝好友的提议,他回到房间里三两下换好了衣服。
等到走出门去,他心中都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门外爬山虎已经爬满了整面墙,木篱笆上都缠绕着绿油油又生机勃勃的藤蔓,顶端开着细小纯白的花朵。
走出公寓所在的范围,外面的声音一齐涌入微生月薄的耳朵里,风声,交谈声,车辆鸣笛的声音。
这让他感受到了现实的,鲜活的气息。
“要先去吃点东西吗?”夏目贵志见他有些神色恍惚,差点栽倒,便连忙牵住他的手,“小心一点哦。”
“然后我们去挑浴衣好不好?”
“好。”微生月薄没有拒绝夏目贵志的邀请。
尽管吃了很好吃的拉面,选好了晚上泡温泉要穿的浴衣,还买了一些日用品,微生月薄却总觉得不真实。
为什么?
难道他还沉浸在那光怪陆离的游戏世界当中不能回神吗?
他都已经回到家了!
但是,他真的已经回到家了吗?
猫咪老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东京不比八原清净,夏目贵志害怕它又去乱喝酒,连忙叮嘱微生月薄一两句就急匆匆追了过去。
微生月薄坐在喷泉旁边的座椅上,身后是一株巨大的繁盛的樱花树,风吹过,粉色的雪就从枝头簌簌落下。
他撑着下巴,隔着喷泉的瀑布观察着来往行人。
在这样的安静时刻,他一个人呆着的时刻,脑海中又有疑问冒出来了。
他真的已经回到家了吗?
拿到那些星神的神力是如此简单的事情吗?
微生月薄并非眷念那些前任们的感情,他只是觉得很不真实,就像还在做梦一样。
有风吹过,樱花簌簌落下,落在他的身上,头上,衣摆上,为他的衣服镶嵌上漂亮的图案。
像电影里开了0.75倍速的慢镜头一样,穿梭的人群脚步慢下来,旁边的便利店开始放起了缠绵悱恻的苦情歌,微生月薄抬眼,看到一个人撑着一把黑伞从花雨的另一边漫步而来。
来人穿着黑色的长风衣,银灰色的长发随风飘动,被伞檐半遮半掩住的金色眼瞳锁定住了微生月薄的位置,红色的围巾是他身上唯一的亮色,花瓣落到祂的身上,又为祂增添几分柔和。
不,等等,怎么会是阿基维利?!
“阿月,你想见我,所以我就来了。”
第50章 救救我——
微生月薄抬起头,沉默的注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玩这款游戏选中的第一个攻略对象是阿基维利,无非就是因为当时放出来的立绘很戳微生月薄。
他对这个名为阿基维利的角色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和感情,在此之前,他从未对谁如此高度集中的关注过。
如果不是外在因素影响,他应该会和阿基维利一直生活在一起。
平心而论,阿基维利于他而言,是不一样的,是初恋一般的存在。
阿基维利垂眼和微生月薄对视着,粉色的樱花随风飘落,落在两个人的身上,衣服上,肩头。
祂蓦然笑起来,微微弯腰,伞檐遮挡住外人看过来的目光,将两人圈进狭小的空间里,两个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
此时正值早春,空气中浮动着温暖的气息,阳光跳跃,却没有漏下来半点,全部被深色的伞面吞没。
微生月薄清润的双眼中倒映出阿基维利如今的模样,银灰色的长发垂落,他抬手抓住,往下一扯。
两个人挨得更近了,微生月薄呼出的温热的气息扑撒在阿基维利的脸上,祂不闪躲,甚至担心微生月薄抬手太累了,而将身子又往下低了一些。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微生月薄不解,那漂亮璀璨如宝石一般的眼里风华流转,他手上又用了力,细白修长的手指就被头发纠缠出了红痕,“我没有想要见你。”
阿基维利没有因为微生月薄的动作而生气,祂的目光在微生月薄脸上游弋,描摹着爱人的轮廓。
“原来「现实」中的阿月是这样的,和很久之前见过的那一面又很不一样呢。”
“这样看着,倒像是又见到了很多很多年前,还在裴迦纳时候的你。”
祂明明是笑着的,但是眼睛却像是在落雨。
“阿月,我好想你。”祂笑起来,那笑容比枝头的早樱绽放的还要灿烂,微生月薄仿佛也看到了裴迦纳时期的阿基维利。
压抑的,沉闷的,如同海水一样的情绪翻涌。
笑过之后,阿基维利看着微生月薄,眼眶慢慢红了。
微生月薄想要出口的话也哽在了喉头,他松开抓住阿基维利头发的手,有些烦躁地虚空握了握手,语气凶巴巴的,“你烦死了,哭什么?”
阿基维利垂眼退开身,祂打了个响指,那合拢的伞就从祂手上消失不见。
祂拂开长椅上飘落的花瓣,在微生月薄身边坐下。
“只是又见到你了,我很高兴。”
“我一点也不高兴!”微生月薄磨了磨牙,见到阿基维利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了,自己或许根本就没能回到现实,现在或许正处于某个幻境里。
“你讨厌死了。”
阿基维利听到他孩子气的抱怨,没忍住又笑起来。
“总之,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微生月薄白了祂一眼,嘴里嘟囔着,“有什么好高兴的。”
“因为我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见到你了。”阿基维利伸手接住一枚娇嫩的花瓣,祂说着让所有无名客都悲伤的事实,半点也不像当事人一样,“阿月,你应当知道,我已经殒落了。”
“在寰宇之中,已经不会再有我的身影了。”
这话说的很不对劲,但是微生月薄却察觉不到哪里不对劲,他皱着眉,狐疑地打量着阿基维利。
算了,他没好气地开口,“你说这里是梦境,那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微生月薄突然来了兴趣,他侧身捧住阿基维利的脸,温热的带着些许冰凉的温度,是活人的触感。
阿基维利任由他对着自己的脸看揉捏,祂用那双温柔的仿佛能将人溺死的眼睛盯着微生月薄,然后轻轻抓住微生月薄的手腕,“阿月想我是真的,那我便是真的,阿月认为我是假的,那我便是假的。”
祂顺从微生月薄的心意将自己的脸埋进他的手心里,轻轻啄吻着他的手心。
濡湿的触感,手心有些发痒。
微生月薄眼睫轻轻颤动着,却没有抽回手。
阿基维利仿佛在沙漠中行走的,干渴的旅人,捧着微生月薄的手,顺着他的指尖吻上去,想攫取隐藏在雪白皮肉下带着蜜香的甜水。
手心,手背,腕骨,锁骨,再是不甚明显的喉结,下巴,面颊,饱满的额,雪白的鼻尖,最后是柔软的唇。
微生月薄的眼角从始至终都是睁着的,他能够很清楚地看见阿基维利的表情。
带着迷恋的,哀伤的,虔诚的表情。
祂吻的小心翼翼。
心动,喜欢,爱。
风穿过裹满樱花的树枝,簌簌作响,发出呜呜咽咽的声响,连带着微生月薄喉间的稀碎声音也被遮掩住。
如果不是坐着,或许微生月薄根本站不住。
阿基维利试探着去抓住那纤长细腻的手,慢慢将人拥进怀中。
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心跳声透过衣服,皮肉,骨骼,传递进另一个人的胸膛。
借着树枝的遮挡,没有人发现他们。
没有人发现,有一对久别重逢的爱人在接吻。
吻是甜的。
阿基维利最知道该怎么让微生月薄舒服,在漫长又漫长的等待的岁月里,祂在梦中,和微生月薄又无数次相拥,相爱,亲吻。
祂在梦里见过很多样的微生月薄。
但是每夜,每夜,从深度睡眠之中惊醒之后,看着沉睡着不能醒来的微生月薄,祂都期盼着自己的吻能够如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唤醒公主那样,将微生月薄唤醒。
祂有一段时间甚至无法分清楚梦境和现实,神明怎么会连这种东西都分不清楚呢,阿基维利只是想再看一看鲜活的,拥有着明媚笑容的爱人。
祂的思绪有些乱,吻是烫的,舌头也烫,祂就像是要把这些年来错过的一并讨回来。
微生月薄最先受不了,太舒服了,让他想要忘却所有沉溺其中。
他猛地回神将阿基维利往外推,他捂着唇,挣开阿基维利的手,用微凉的手贴了贴自己发烫的脸,声音有些发闷,“够了。”
阿基维利没动,祂的眼睛里藏着最原始的欲望,祂闭上眼深喘几下,稍微平息了自己的渴求。
微生月薄面朝向另一边,等面上的温度彻底降下来之后他才又看向阿基维利,“你说这里不是真实的世界,那我或许还在匹诺康尼。”
“我要怎么样才能醒过来?”他有些疑惑,这个梦太真实了,就连痛觉都不是假的,真是很难想象这居然是在梦中。
“是我私心想要多看看你,时间到了,你自然就会醒过来。”阿基维利目光缱绻,祂朝微生月薄伸出手,那从空中飘落的粉色的花瓣就躺在祂的手心里,“阿月一次也不曾想我吗?”
即使他们刚刚做了无比亲密的事情,在对上的身上烙下又烫又红的吻,但微生月薄听到阿基维利的问题之后却是沉默了。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又有风将那宽厚手掌里的花瓣吹走,空落落的掌心里什么也不剩下。
阿基维利见状有些微失望,但祂只是轻轻笑了笑,装作不在意的想要收回手。
微生月薄却突然将手搭进了祂的手心里在见到阿基维利之后第一次喊出了祂的名字,
“阿基维利,陪我一起走走吧。”
阿基维利笑起来,如此可以见得,微生月薄不是对自己没感觉。
他都没有拒绝自己的亲吻,现在没有拒绝自己的牵手请求,那是不是说明,自己的存在比那些后来人更加让微生月薄难以忘怀呢?
祂看着微生月薄,试图从爱人的眼睛里寻找到答案。
但少年已经偏开了视线,手却没有放开。
阿基维利又笑一声,祂会紧紧抓住微生月薄的。
祂会更加努力回到「正确」的时间点,祂的阿月。
祂心软的爱人。
两个人就像一对普通的情侣一样牵着手在樱花飘落的小路上漫步,风带来些微海浪的气息,列车穿过樱花林,又卷起一阵风浪。
“这里,就是阿月真实生活的地方吗?”这里的人说话语言祂从未听过,但又神奇的能够理解对方的意思。
微生月薄听到他的问题摇摇头,微微抬眼,用那双剔透的眼睛看着祂,“只是在这里上学而已。”
阿基维利微怔,随即反应过来,微生月薄的真实年龄还正处于上学的年纪,祂抬起另一只空着的手遮住眼睛,脸上泛起了薄红。
青涩的,单纯的爱人。
好可爱。
“今天晚上神奈川会有烟火大会。”微生月薄偏头看向兀自高兴的阿基维利,“时间也不算特别早了,阿基维利,陪我去找找我的朋友吧。”
“乐意效劳。”阿基维利没有任何异议,能够陪伴在微生月薄身边,就能让祂感到满足,阿月这些时间是独属于祂一个人的。
是约会诶。
阿基维利后知后觉,祂偏头看向微生月薄的侧脸。
爱人眉头皱起,盯着手机,似乎在为什么感到苦恼。
“夏目和猫咪老师已经不在这边了,说是出现了突发状况,那我们逛一逛,到时候去和他们汇合吧。”发完消息微生月薄看向阿基维利。
微生月薄想一出是一出,拉着阿基维利到了小吃摊,“苹果糖,吃过吗?”
阿基维利如实摇头,微生月薄付了钱,将苹果糖递到阿基维利嘴边,“尝尝看?”
阿基维利顺着微生月薄的意思在上面咬了一口,很硬,这一口根本没有咬下任何东西来。
只有甜蜜的味道在舌尖炸开,很甜,甜的有些齁人。
微生月薄大笑起来,将苹果糖塞给阿基维利,“嗯哼,不能浪费哦。”
鲜甜的味道在嘴里弥漫开,阿基维利也跟着微生月薄一齐笑起来。
鲜活灵动的阿月,真想一直看着他,陪在他的身边。
微生月薄问到了夏目他们的位置,带着阿基维利慢悠悠的往那边走去。
他中途想起了个事情,还给老爸老妈打了个电话。
两人最近不算特别忙,又去旅游去了。
照例关心了微生月薄的学业和钱是否够用的问题,又问他什么时候放假,和他说今年暑假要回乡下去祭祖。
微生月薄看着爸妈熟悉的脸,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那些令他困扰的问题。
那莫名其妙的神力,还有自己的真实身份,微生月薄有预感,自己不会在这个时候得到答案。
于是他只是向爸妈问了好,让他们在外面多注意安全。
在他做这些事的时候,阿基维利就在他的身边看着。
微生月薄是被爱意浇灌着长大的孩子,即使他的父母对他隐瞒了一些事情,但他也依旧被爸妈偏爱着。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才让阿月养成了这样的性格吧。
阿基维利不想放手。
天色暗下来,橙红色的云铺了半边天,铅灰色打底,很快那抹暗色就蔓延到了整个天空。
微生月薄还没有走到夏目他们所在的地方,烟火就升上了天空。
砰——
巨大的炸开的烟火在他和阿基维利的头顶绽放开来。
樱花被簌簌吹动着,花瓣飘落。
烟火,樱花,柔和的风。
还有,爱人。
这是今天的第二个吻,也是分别的讯号,绚烂的烟火勾勒出银白的虚影,列车呜呜从另一边疾驶而过,带起风浪。
阿基维利的半边身子开始虚化,金色的梦境开始崩塌,山水枯,树环合。
梦境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金色的虚影在阿基维利的身上显现,祂眼中带着不甘心,最后也只留下一句——
“等我。”
星光破开虚幻,为这场真实到叫人落泪的梦境落下帷幕。
嘀嗒嘀嗒嘀嗒。
钟表走动的声音越来越重,悠长的钟声响起。
梦该醒了。
但是梦不该用这样的方式醒来吧!!?
微生月薄从来不知道这种事情会这么舒服,身上的每个细胞,每个神经都在放大身心感觉。
温热的触感顺着脚踝向上,有谁抓着他,眼前的视线被模糊,他的身前身后都是人。
整个人都像是被潮浪裹挟起伏。
这不对吧?
为什么从这层梦境中醒过来就面临十八禁了??!
微生月薄轻喘一声,下意识将腿并拢,他回过神来猛推叠在自己身上的人。
这不对吧?
这一定还是在梦里吧!
救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