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荔,我睡不着,我们继续吧。◎
乌荔就像咬住了一颗甜美多汁的水蜜桃, 在央央雪白修长的脖颈上流连许久,黏湿的津液从唇齿间流散而出,吮吸, 舔亲, 在隐隐露出青色血管的颈侧留下一排凌乱又暧昧的牙印, 中间甚至差点失去力度, 尖牙就要咬破那薄薄的皮肤般,又堪堪勉强保持理智,收回了力度, 饶是这样, 原本如初雪般白皙的脖颈还是变得嫣红一片,很快遍布零落的绯红花瓣印记。
直到腰间被紧紧抓住, 乌荔感觉到她的手在掐自己,因为隐忍, 手指甲几乎要掐进她的肉里, 就跟玫瑰的尖刺碰触一样,淡淡的疼痛袭来,乌荔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嘴,抬起头, 对上了大小姐一双蒙着水汽的妩媚狐狸眼,彼此的呼吸急促,又压抑, 互相交缠在一起。
大小姐此刻已经神志混乱, 很多很多庞杂的画面从她脑海里一一闪过,她感觉有什么正在和自己相融, 那是她暂时无法一下子完全承受得住的信息量。
“央央。你不喜欢我这样叫你?可你的反应不是这样说的。”高挑清丽的女郎居高临下, 表情藏在阴暗当中, 似乎有什么正在扭曲着要不顾一切地冲出来,她的四肢修长,充满力量,压制着她,就像大山般无法撼动。
在绝对力量面前,人应该都是恐惧厌恶的,想迫切地逃离,但宁晏央发现自己竟然在痴迷享受着这份压在她身上的力量,她把自己变成脆弱柔软的待宰羔羊,献祭给上方蕴藏着可怖力量和隐忍利落的猎人。甚至怕对方有所保留,她使出浑身解数,踩在生死边缘的危险高压线上,用冷漠的注视和冰冷的表情,口是心非的语言,不断地挑动着对方敏感的神经,让她变得暴怒,不甘,绝望,以此疯狂地证明着自己。
很痛,却又极致的爽。
“央央?央央?你的反应,可是出卖了你。你明明就喜欢我这样叫你,央央……央央……”满足的喟叹声,仿佛从灵魂深处飘出,让宁晏央整个人都在簌簌发抖,她想叫乌荔不要这样叫自己了,简直要疯。
但乌荔抱着她,偏偏就要咬着她的耳朵,一遍遍地叫她,声音沙哑,杜鹃泣血般,就像过了这一夜,她就再也无法拥有她,没顶的绝望,让她的力量彻底爆发出来,破坏欲和占有欲交杂在一起。宁晏央感觉自己时而是乌荔珍而重之的宝贝,时而又是她正在摧毁破坏的玩偶,反差到极致的感受宛如冰火交融,灼烤着她的心神,无比酸痛的感觉从生理和心理上彻底将她整个人给裹挟席卷住了。
不对,这些声音不像是现实里,更像是从天灵盖飘来,宁晏央为了让自己回过神,只好用力地掐住手指,却一下子掐入了充满韧性的陌生的肌体里。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她意识到掐住的不是自己,而是乌荔。
一睁开眼,就看到乌荔离开她的脖颈,抬起头看过来。昏暗的灯光下,双目一对视,宛如水滴坠入沸腾的热油,火油掉落干枯的柴火,有什么幽暗潜伏的情绪在无声当中剧烈地翻滚着,侵入四肢百骸,根本无法拒绝一丝一毫。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们好像在一瞬间,同时被冥冥中注定的一种情绪击中了,就跟久别重逢的恋人一样,又像破镜重圆的婚姻伴侣,更像是经历过生死离别之后以为此生不再相见,却在此刻无比亲昵地拥抱在一起,感受着对方鲜活的身体和旺盛的生命,几乎要感动地落泪。
乌荔从她的眉眼激动地重新开始吻,一路往下,鼻尖,唇瓣,下巴,脖颈……
带着一种不明意味的神圣行为,她亲她,抱她,放纵地沾染上她的味道,耳鬓厮磨,全身的细胞似乎都在叫嚣狂欢,乌荔再次感觉到了那种无师自通的熟练感,她明明是第一次,却在手指尖触碰到央央的时候,忽然就跟按到某个机关般,知道要用什么样的力道,按照什么样的流程,才是宁晏央喜欢的。
她会喜欢的,乌荔每做下一个动作,心里就会冒出这样的念头,带着莫名的笃定。
途中,乌荔特意停下,垂下眉眼,在满头细汗当中观察着大小姐的反应。
她满头青丝散乱,躺在绵软的枕头上,雪白的贝齿轻轻咬住下嘴唇,正在极力忍耐着什么。注意到乌荔停下,以及注视过来的目光,她原本半阖的眼眸微微睁开,里面泛着莹莹水光,抬起手,抓住乌荔的手腕,她抓得很紧,声线都沙哑了:“乌荔……”
这一声低吟呼唤,落入乌荔耳里,无疑是鼓励行径,刺激得她的神经都在颤栗。乌荔俯身,将自己的脖颈献上,大小姐一垂头,就能吻咬住。
跟乌荔啃咬水蜜桃般弄得汁水淋漓不一样,大小姐斯斯文文地吻她,虽然也是唇齿并用,却和风细雨,轻轻咬住乌荔线条秀美的侧颈,舌尖抵住她皮肤下游走蜿蜒的小细血管,带来浅浅的濡湿感,含咬一会儿,就松口离开,又寻到脖颈上另外一处极薄的皮肤,慢条斯理地种下一颗颗草莓。
直到乌荔摸索成功,失去力道的克制,大小姐这才忍不住露出小小的尖牙,受不住地发狠一口咬住,乌荔冷不丁被狠咬住,嘶嘶嘶地发出倒吸冷气声,有温热的液体从大小姐的唇齿间流出,她跟吸血鬼一样,咬破了她的脖颈。
很细小的伤口,就跟被锋利的纸张划破的伤口差不多。乌荔没有管,任凭大小姐帮她舔干净了沁出的血液,灯光下,她的唇瓣沾染上淡淡的血色,无端多了几分欲.色。
宁晏央完全是在下意识地做这些,她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宛如有无数璀璨烟花在她大脑里绽放,烟花缓缓谢落,却又紧接着炸成一团团白光,冲击着她全部的神思。一场酣畅淋漓的多巴胺释放,像在水池里拼尽全力游了一场泳,出了一身的汗,然后筋疲力尽地软摊在躺椅上,任凭没有拧干的泳衣滴滴答答地滴着水滴。
受无形的某种太过饱满激烈的思绪牵引,乌荔半抱着大小姐,努力平缓呼吸,跟她一样躺在洒满玫瑰花瓣的大床上,睁开眼睛望着装潢精致的天花板。
她的指尖还带着触及细微电流般的酥麻感,想了想,乌荔还是爬起来,轻轻松松地就将大小姐抱起来,熟门熟路地找到浴室。
水温是调好的恒温,打开花洒,乌荔用心地帮她处理干净,洗到中途,大小姐忽然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乌荔没忍住,又被她勾着来了一次。于是等结束后,只能再冲洗一次,等出来的时候,双方都已经口干舌燥到了极致。乌荔找到摆放在茶几上的水,回到床上一边自己喝水解渴,一边渡喂给大小姐,一番折腾下来,原本就凌乱湿润的床单更是乱糟糟,杯子里的水洒了不少在上面。
已经到了深夜,向来早睡早起的乌荔还没熬过这么久的夜,一时困顿得不行,实在没精力换床单了,只能先将就着睡一夜。
乌荔是个很好养活的皮实人,到哪里都能拥有婴儿般的睡眠质量,更何况今天出了大力气,所以她几乎是一沾枕头就陷入了香甜梦境。
被乌荔侧抱着的大小姐,从余韵当中缓过劲。洗过澡后四肢百骸都十分舒适,淡淡的疲倦感席卷而来,久违的困意也缠绕上来,她闭上眼睛,以为自己今晚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凌晨三四点,大小姐蓦地睁开眼,一股凉气似乎从她身体里飘过。她听到自己的心声响起——
“老婆,不要睡了,快醒醒。”
这次,这道声音没有从天灵盖传来,而是从她身体里发出来的。宁晏央忽然有一种错觉,自己好像是不完整的,她缺少了一部分。这部分,好像就是这道心声,现在她回归了,并试图跟自己融合,传递过来很多马赛克的画面。
很灵异的感觉,尤其是在这万籁俱寂的凌晨,* 天将亮未亮。大小姐一个激灵,彻底消散了睡意。她侧头,看向枕埋在自己颈侧深处的某人,伸出手,推了推她:“乌荔。”
乌荔毫无察觉,睡得酣甜。大小姐凑过去,有种很神奇的感觉,她也同时感应到身体里的那道心声做了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动作,跟她一起俯身去看乌荔的睡颜。
大小姐羡慕乌荔的睡眠质量,羡慕到心都痒了,她想试试乌荔到底有多能睡。
乌荔从没睡过这么舒服的床,迷迷糊糊当中想起央央曾经跟自己说过她的大床,现在她实打实地睡到了,果然名不虚传,舒服得很。
她翻了个身,忽然感觉好像有什么重物在压着自己。有一只不安分的猫咪,在用它兰花般舒展绽放的爪爪,在她身上胡乱踩着。仗着它轻盈的体重,不用担心把人压坏,所以肆无忌惮地把她的身体当成毛绒绒的垫子,还很有节奏地踩奶着。
“央央,别闹。”乌荔下意识地挥了挥手,以前央央半夜也会这样闹她,甚至直接趴在她身上睡,但这次似乎更过分了一点,她冰凉的手不再满足隔着衣服非礼她,而是从衣角里面探了进来。
乌荔睡得好好的,忽然被冰了一下,身子微微蜷缩起来。大小姐以为她终于要被自己折腾醒了,睁大眼睛期待地等她醒过来。
谁知道乌荔换了个安全的姿势,就又歪头睡着了。
“……”大小姐不信邪地又唤了她一句,“乌荔。”
乌荔岿然不动。
“乌大力。”
等等,奇怪的称呼,大小姐顿了一下,下一秒想起来了,乌荔曾经说过她的外号是这个。至于是什么时候告诉自己,又怎么会成为自己的记忆,大小姐想不清楚,就不去想了。
反正自从遇到乌荔,她已经遇到过太多灵异古怪的事情,现在不习惯也麻木了。
乌荔迟迟不肯醒来,大小姐怀疑她是故意的,或许她累了,不想继续做了。想了想,大小姐从乌荔的怀抱里轻轻挣脱出来,反客为主,俯身凑近乌荔的脸。
乌荔被冰了一下,但她太困了,根本没有心思想问题,就下意识地把央央那只不安分的爪爪赶走,然后压紧自己的衣角,歪头放心地继续睡。
睡着睡着,忽然感觉脸上下雨了,变得湿润润的,小猫咪用鼻尖凑近她,用力地嗅闻着她,还用湿润的鼻头跟她贴贴,伸出舌头,跟舔毛一样地□□着她的脸颊。
还有爪爪,再度亮出来,即便有意收敛了指甲,还是在肌肤上带来微微的刺痛感,不对劲,乌荔伸手一摸,摸到了一支长满刺的玫瑰花束。
是真的刺!
乌荔吓得睁开眼睛,就看到大小姐一双亮湛湛的眼睛,在黑夜里幽幽发光,她正拿着床头的一支玫瑰,在撩拨她。她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十足,容光焕发,一点困意都没有!
乌荔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迷惑不解:“为什么不睡觉?你不困吗?”
下一秒,大小姐扑过来,紧紧地抱住她,眼睛里都是渴求:“乌荔,我睡不着,我们继续吧。”
继……继续什么?!
【作者有话说】
乌荔:原来我是老婆用来治愈睡眠的良药啊[摊手]
原世界里,大小姐跟乌荔一夜之后,一觉睡到大天亮,从此就盯上乌荔了。
52 事后虚弱
◎我待会让管家吩咐一下,熬煮一些汤给你喝。◎
陷入黑暗的卧室里, 只有床头一盏微弱的夜灯在亮着,窗帘重重地拉拢着,遮住窗外隐隐透露出来的天光。
四周安静极了, 乌荔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就要倒下睡着了, 她困得眼皮都睁不开, 手却在本能地自发地摸索着, 忙碌着。
她觉得自己应该还是在梦里,被大小姐抓起来继续干活这种事情,怎么都没办法跟她那张高冷淡漠的脸对上。
乌荔因为困顿而在发热的脸颊, 此刻正被大小姐冰冷的手指用力地捧着, 她贴着她的鼻尖,强制她保持清醒, 一遍遍叫她的名字。
“乌荔,荔荔, 阿荔……”各种乱七八糟的称呼, 还有“乌大力”、“姓乌的”,目的就是不让她睡觉。
乌荔被央央哄得整个人神志不清,跟打了鸡血一样,上一秒还在昏昏欲睡, 四肢无力,下一秒就干劲十足,拿出她喜欢的力道, 控制, 吞噬,直到泛滥成灾。
在乌荔以为完成任务, 就要闭眼闷头睡去之时, 肩头却又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 大小姐明明整个人都受不住,额头鼻尖全都是细汗,眼角也沁着被刺激出来的泪水,却还是不要命般地咬醒她,将自己无法隐忍的情绪传递给乌荔,邀请她一起感受被咬疼的刺激感。
乌荔一睁开眼,就看到央央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都已经变成小哭包了,乌荔不知道一个人身体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水,无止尽般,漂亮妩媚的狐狸眼噙着泪水,把整张脸都流淌得湿漉漉,跟下过一场绵绵春雨般。乌荔伸出手指,胡乱地帮她抹眼泪,却怎么抹都不抹完,咸湿的泪水浸染濡湿了她的手指,还在流。乌荔迷迷糊糊,以为自己的蛮力弄疼了她:“不舒服?”
宁晏央将脑袋往她怀里拱,用力地摇一摇,没有不舒服,她很喜欢。
明明困得要死,乌荔还是很神奇地跌跌撞撞地跑到浴室,用温水打湿毛巾,再迷迷糊糊地摸回到床上,帮央央脸上的泪水擦干净。她知道这些咸湿的眼泪不擦干就这样睡过去,黏在脸上的感觉很不好受的。
这一系列动作做下来,乌荔发现自己熟练得可怕,仿佛已经做过无数遍。
不知道折腾到什么时候,乌荔最后的印象就是大小姐终于抱着她的腰身,疲倦得睡着了。乌荔还强撑着坚持了一会儿,确定大小姐不会忽然睁开眼咬自己之后,才放心地歪到枕头上,一秒坠入梦乡。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大中午,大小姐悠悠转醒,好久没有睡过这么沉的觉,四肢都软软的,脑袋却无比清明,她躺在床上静静地缓过神,才转头去看昨夜跟自己同床共枕的女人。
身边的床空荡荡的,乌荔不知道什么时候穿好衣服离开了。
房间里还残留着暧昧的气息,宁晏央光着脚下床,将窗帘拉开,外面正灿烂的阳光顿时倾洒而入,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移开视线,不敢跟阳光对视。
乌荔迟迟不回来,她面无表情地坐回到床边,衣服也没有好好穿,就这样浑身酸软地靠着枕头,没有清理的床单褶皱横生,暧昧可疑的洇湿在自然风干后留下一团一团的印记,只是她身上清清爽爽,有被好好地擦拭干净的感觉。
所以,乌荔应该不是被自己的热情吓得逃走了,她有在好好照顾伺候自己。大小姐这样想着,表情缓和了一点。
但一夜缠绵,乌荔就这样不告而别,真的很像渣女行径!大小姐刚劝慰自己,换个角度一想,又陷入了自我怀疑和不满当中。
难道是因为自己昨晚不让她睡觉,她才害怕得逃走了?大小姐翻找出手机,打开跟乌荔的聊天对话框,难得犹犹豫豫起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跟乌荔说什么才好。
想了半天,大小姐才咬着下嘴唇,妥协让步般发过去一句话——
【乌荔,下次我会让你早点睡觉的。】
一个小时之前。
虽然昨晚睡得很晚,又浑身疲乏,但精准的生物钟还是在那个时间点叫醒了乌荔。乌荔醒过来的时候,大小姐还在她怀里睡得香甜。
乌荔不忍心叫醒她,就小心翼翼地抽回自己被压麻的手臂,轻手轻脚地去拾落了满地的衣服,给自己一件一件穿好。
走出去的时候,乌荔差点腿软。这时一只冰凉的手扶住了她,乌荔一转头,看到央央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跟了过来。
她倒是十分活泼精神,就跟被喂饱得到满足的小猫咪一样,趴在乌荔的肩头,抱住她的脖子,跟她撒娇:“老婆,你怎么不等我醒来。”
“……”乌荔轻咳一声,等走出房门,才压低嗓音说道,“我先去吃点东西。”
她太饿了,饿得她头脑发晕。乌荔严重怀疑不是生物钟叫醒自己的,而是饥饿。
在走出大小姐卧室之前,乌荔先去卫生间,反复确认自己穿衣打扮正常,高领的衬衫完美遮住脖子斑驳吻痕之后,才悄悄地来到餐厅。
管家神出鬼没,一看到乌荔出现在餐厅,就用老鹰一般犀利的目光注视着她,仿佛已经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乌荔主动跟她打招呼,然后讨要吃的:“我还能吃到早餐吗?”
管家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上的时间,面无表情地说道:“现在是早上十点钟,你说呢?”
“……”乌荔露出可怜的表情,央求这位名义上的长辈,“我只需要一点甜食,补充能量就好。”
不知道是什么关键词触发到了管家,她立刻上下打量了一下乌荔,直把乌荔看得毛骨悚然,才意识到什么般,轻咳一声:“我会让阿葛做一些甜点,你在这里等着。”
“如果能做些咸的,比如肉松之类的,我也可以接受。”乌荔眼看管家这么好说话,连忙又给自己讨福利。
管家看了她一眼,表情很不耐,但开口竟然是答应了下来:“放心,都会给你准备好的。”
直到管家走开去吩咐,乌荔还有一种对方转性的不真实感,四周无人,她询问央央:“怎么感觉她对我的态度一下子变了?”
央央看了乌荔的脸一眼,好整以暇地说道:“大概是觉得你已经得到我的承认,所以也把你归到自己人的范畴了。”
乌荔刚才光顾着检查脖子,手腕等露出来的位置,忘记看自己的脸了,她忍不住摸了摸:“我脸上有什么吗?”
央央心虚地移开视线:“没有啊,没有什么。”
甜点是常备的,当天一大早甜点师就会定量做好,以备不时之需,因此乌荔坐下来没多久,管家就亲自端着满满一大盘的甜点过来了。
乌荔有些受宠若惊:“我自己来就好。”
“你坐好,多吃点。还有,我已经让厨师开始熬煮一些汤食,你下午记得过来喝。”管家看着乌荔的脸,面无表情地交代道。
“……好的。”乌荔不知道她让厨师煮了什么汤,不过答应下来,总没错的。
管家见她不排斥自己的投喂,这才满意地离开,让出空间让乌荔好好恢复体力。
乌荔一边吃,一边疑惑:“总感觉哪里奇奇怪怪的。”
央央陪着她一起吃,她没有饥饿感,只为了品尝美食的味道,等乌荔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她才开始分享昨晚的体会:“我好像又能更好地融合进自己现在的身体了,有些记忆在交融,昨晚我能感知到现在的自己在想什么,以及从我回来后这段时间我看不到的经历。”
乌荔想起昨晚大小姐忽然叫出自己的外号,她猜测道:“好像每次出现新的进展,就是在我们的关系出现突破的时候,或许等我们重新真正相爱上,你就能回归了。”
如果有恋爱进度条,或许她们现在已经走到了百分之八九十?乌荔还不太确定,她看向央央:“你愿意跟我做恋人才能做的事情,是真的喜欢上我了,是吧?”
央央笑眯眯地看着她:“老婆,那看来在你这边,你已经完全爱上我了,是吗?”
“……”乌荔把吃之前就挑选出来的甜点拿在手里,她这回可以正大光明地精准选出央央喜欢的食物了,“我们回去吧,你估计也饿坏了。”
央央见她故意避而不谈,兴致盎然地跟过去:“老婆,你害羞了?是不是很早的时候,其实你就偷偷喜欢上我了?”
她缠着自己,乌荔也就不再躲避,坦然承认:“嗯。”
“多早?”
乌荔:“……”总不能说在知道你是我未来老婆的时候,就怦然心动了吧。
弄得好像她只是在见色起意而已。乌荔琢磨了一下:“在被你依赖的时候,觉得自己也有价值了。好像不是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了,有人需要我呢。”
央央原本只是在逗她,没想到乌荔会认真回答自己,她更紧地抱住乌荔:“嗯,我很需要你,老婆。”
乌荔一路回到卧室,发现大小姐已经醒来了,正面无表情地坐在床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去给你拿了点吃的。”乌荔走过去,已经做好了被大小姐责骂的准备,毕竟她瞒着她,先跑去吃东西了,有点不太厚道。
大小姐确实很生气,想冰冷地刺乌荔几句,但她一抬头,看到乌荔的样子,微微愣了愣。
忽然什么气都消散了,大小姐心虚地移开视线,还开始心疼起了乌荔。
对此一无所知的乌荔将一路拿过来的甜点摆在房间小茶几上,投喂大小姐:“先吃点甜的,补点血糖。”
大小姐慢吞吞地披上睡衣,坐在乌荔对面,关心地看着她:“你吃过了吗?”
“嗯,吃过了,现在好多了。”乌荔没想到大小姐非但没有指责自己,还这么关心地询问,一时之间有些受宠若惊。
央央趴在她肩头,也一声不敢吭,默默地看着。
大小姐用叉子叉起一小块蛋糕,慢条斯理地吃着,吃到一半,又忍不住关心乌荔:“你感觉还好吧?”
“……除了有点困,还好。”乌荔被她的态度弄得心里发毛,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
大小姐犹豫了一下,又说道:“我待会让管家吩咐一下,熬煮一些汤给你喝。”
“管家已经吩咐过了,让我下午的时候过去喝。”乌荔僵硬地说道,这个汤,不会是……
大小姐点点头,说道:“那就好。”
乌荔受不了了,立刻起身,跑到卫生间,好好地看了看自己的脸。
因为严重睡眠不足,往日精神奕奕的眼睛下方浮现淡淡的黑眼圈,脸色也苍白,乍一眼看过去,仿佛被吸光精力的虚弱鬼。
乌荔觉得大小姐可能误会了什么,她有必要解释一下。重新飞快地坐回到大小姐面前,大小姐垂着眉眼,似乎很不好意思,都不敢看她。
乌荔立刻解释道:“只是睡眠不足导致的,我睡不够的时候,就会这样。真的,跟其它没有关系。”
大小姐点点头:“嗯,我明白。你下午记得多喝点,毕竟来日方长。”
乌荔欲言又止,觉得她并不明白,而且对自己误解很深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乌荔:我会证明自己的![化了]
53 故意激怒
◎那些画面的你,比现在的你,好像厉害多了。◎
“一个人, 晚上只睡了三四个小时,然后长出黑眼圈,精神不济, 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吧?”
乌荔掏出手机, 飞快地打字输入问题。
在网页加载出来之前, 乌荔看到了大小姐之前发给自己的消息。
她说她下次会让她早点睡的。
“……”乌荔把搜出来的答案展示给大小姐看, “真的是睡眠不足导致的,不是其它原因。”你看,你也知道, 你不让我睡觉是很过分的事情。
乌荔本来还想加上这句话, 但某种突然冒出来的求生欲,让她很明智地把这句话重新咽了回去。
冥冥中, 乌荔感觉自己曾经这样无数次踩中大小姐的雷区,然后在无知无觉中惹来一场不欢而散。
真奇怪。乌荔拂去这些泡泡般飘出来的念头, 一脸真诚地看着大小姐。
大小姐往手机屏幕瞥了一眼, 又重新把视线落在乌荔的脸上,面无表情地问道:“你不喜欢?”
“什么?”
大小姐不高兴地盯着她,印着斑驳吻痕的颈侧变得更红。
目睹全程的央央忍不住扶额,她忽然发现有时候站在另外一个视角看自己和乌荔的交集, 就会发现很多问题。
她们的脑回路估计长得非常迥异,所以才会在看待问题的时候,角度相差得十万八千里。顿悟了这点后, 央央顿时对原先世界里自己和乌荔发生的那么多误解和摩擦, 释怀了。
甚至还有些感慨,这些阻碍因素最后竟然没有影响到她们修成正果, 可见她跟乌荔真是命中注定要相爱的。
乌荔终于反应过来, 她的态度很容易引起误会。正要张口解释, 又卡住。
这种事情该怎么表达出来呢,从小接受含蓄文化教育的乌荔,还没有办法那么直白地说出来,她磕磕绊绊,一张脸红得不行:“没有不喜欢,不对,是很喜欢,好像应该这样说……”
说到后面,乌荔都快说不下去了,脸上的温度烫得惊人,也不敢再跟大小姐对视,还是羞耻地选择逃避了。
人真的是很奇怪的一种动物,明明都已经实打实做过的事情,现在只是用语言来表达感受而已,却比行动的时候还要来得羞涩窘迫,以及局促。
宁晏央看着乌荔生涩的样子,想起昨夜她的行动力,很难形容,她好像很熟悉自己的身体,知道要亲摸哪里,才是她喜欢的,又好像很青涩,动作磕磕绊绊,很不熟练的样子,要摸索,才能掌握一些技巧。
很矛盾的行为,却又让体验感直线上升。
她以为自己跟乌荔做到了最后一步,对乌荔的那些好奇心就会消失,结果恰恰相反,她对乌荔更加好奇了。
“既然你不排斥。今天晚上再来找我。”大小姐好整以暇地说道。
一个人,终于体会到久违的高质量睡眠,是会上瘾的。
得到充足休息的大小姐觉得自己脑袋难得清明,她准备去处理公务,顺便看看哪个项目值得放长线能钓到大鱼。至于乌荔,她很体贴地让乌荔回去休息补觉,毕竟晚上还有活等着她干。
乌荔顶着空茫的脸,回到房间里,一头栽倒在沙发上,跟鹌鹑一样,将脸埋进抱枕里,久久不动。
央央坐在沙发靠背上,托着下巴,观察了乌荔一会儿,这才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乌荔的腰身:“老婆,你不会真的招架不住我的热情吧?”
乌荔的声音闷闷地传来:“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在餐厅吃甜点的时候,乌荔心里预估着自己和央央的感情线已经走到了百分之八九十,现在她严重怀疑,大小姐根本不是因为真的喜欢上自己,才答应跟她做这些恋人才会做的事情。
而仅仅是因为,自己好用。
乌荔百思不得其解,猛地坐起来,一把抓住就要逃走的央央,看着她狡猾的狐狸眼:“央央,你老实告诉我,在你的记忆里,我们花了多久的时间才确认心意的?”
“……”央央心虚,“老婆,你真的要知道吗?”
“当然,这对我很重要。”
央央慢慢地说道:“结婚之后吧。”
“我们还是先婚后爱?”乌荔大大地震惊了。
“……应该是早就爱上了,只是我们彼此不知道,结婚后才慢慢知道,啊,原来我是喜欢你的,这样子。”央央用手指抵着下巴,抬头回忆着,想到这些,她自己都忍不住发笑了,“现在回头看,就觉得我们两个人都傻得好可爱。”
乌荔坐在沙发上,脑袋都是发晕的,她斜眼看向央央:“那你当初还说你对我一见钟情?”
原来她的一见钟情,要延迟两三年之久啊。
“……”央央扑过去,“老婆,现在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吗?!你快点睡觉,不要七想八想了,不然晚上你怎么办。”
果然是把自己当成助眠工具在使用。
乌荔幽怨地回到房间,心里再纷杂,她一沾枕头,辗转反侧了十秒,就睡着了。
年轻就是好,倒头就睡。央央羡慕极了。
乌荔一觉睡到了下午三四点,醒来躺在床上怔愣了一会儿,旋即冲到卫生间,看了看自己的精神状态,好多了,但眼底下的黑眼圈还淡淡地留在这里,估计一时半会儿消散不了了。
她用冷水洗脸,还特意抹了一下口红,让自己看起来有气色一些,这才推开门出来,
央央守在门口,一看到乌荔的脸,就夸她:“老婆,你看起来精神状态很饱满,果然是睡眠的问题,不是其它的原因。”
“……”乌荔心里再郁闷,看到央央这副样子,也都没了了,她认命地捏了捏央央的脸蛋,“放心,我不会受这些影响,我自己的身体,还不清楚么。”
就这样自信满满地来到餐厅,管家已经待在那里,一看到乌荔,上来就说道:“你来得正好,汤已经熬煮好,你可以喝了。”
乌荔本来过来是想说没必要的,但她一看到桌上摆着的色香味俱全的汤食,脚步就不听话了,挪过去,很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这些都是给我喝的?”
“当然,如果你有其它想喝的,还可以点单,我让厨房明天提早备下。”管家一丝不苟地说道。
乌荔坐下来,一边拿起汤勺,一边说道:“不用,其实我今天都不用喝。我身体好得很,不用补。”
管家站在旁边,高深莫测地盯着乌荔看了一会儿,才离开。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当归红枣乌鸡汤、阿胶桂圆汤以及花生猪蹄汤,每一样都高汤熬煮,肉质炖得软烂,汤汁浓郁飘香。乌荔看得食指大动,反正都摆在眼前了,不吃浪费。
央央一反常态,没有积极进食,而是全都让给了乌荔。
乌荔:“……”
所以央央还是觉得自己要补的吧……
怀着一雪前耻,证明自己的心思,乌荔重新出现在大小姐的卧室里。
床单什么的都已经换过了,乌荔注意到这点,顿时有种淡淡的尴尬。她应该自己处理掉的,这下子,那些她是大小姐豢养的玩物之类的谣言要被传得更有声有色了。
不过,很快乌荔的注意力就被卧室延伸出去的小阳台吸引住了。原来窗帘拉开,外面还有这样一方小天地。
大小姐已经坐在阳台摆放着的石桌边上,她招手,示意乌荔过来。
乌荔觉得她很像在招一只小狗狗,但乌荔还是走过去,顺从地坐在了她对面。
桌子上摆着几碟吃的,还有两只高脚杯,里面已经倒了葡萄酒,有玫瑰形状的烛灯在中央燃烧。
看上去,还挺有约会的仪式感,乌荔的呼吸都放缓了,她将下午用红色丝带缠绕扎成的玫瑰花束放在烛灯旁边,发现搭配起来非常契合。
大小姐伸手,把她刚扎的这束丝带玫瑰放在手里把玩了一下,然后放回去:“下次你可以教我这些小手工,很漂亮。”
乌荔昨天在最激烈的时候,偶然一抬头,看到床头柜上摆放着她用长尾夹做成的小型摩天轮。原来大小姐从自己出租房带回来后,没有丢掉,而是好好地摆放在了床头。
乌荔心头一阵火热,动作就不自觉放肆了很多,惹得大小姐在她颈侧狠狠咬了一口。
“老婆,你在想什么?”
乌荔立刻回神,用喝酒的动作掩饰自己。大小姐坐在对面,看着她喝酒的样子:“昨天,你忽然叫我央央,好像在找什么人。”
冷不丁被秋后算账,乌荔自己都差点忘记这茬事了,她呛咳了一下,才把嘴里的酒咽下。
葡萄酒很醇厚,比乌荔之前喝到过的任何酒都好喝,她抬起脸,看到大小姐还在等自己的回答。
“我在叫你,以为你想起来了。”乌荔极力淡定地说道。
大小姐微微凝眉:“我好像确实想起了一些画面,但很模糊,我们以前的关系,似乎有点剑拔弩张。”
“……”大概是的吧,毕竟央央描述的那些确实很有狗血虐文的感觉。乌荔低头喝酒,默不作声。
“而且,那些画面的你,比现在的你,好像厉害多了。”大小姐忽然又冷不丁出声。
“……”乌荔汗流浃背了,她怎么不知道?!
大小姐的目光仔细地逡巡着乌荔的眉眼,见她有危机感了,满意地弯了弯唇,噙含下一口美酒。
乌荔突然端起酒杯,一口气将杯子里的酒闷光了。喝完后,她看向坐在对面的大小姐,眸色晦暗不明。
宁晏央假装继续淡定地喝酒,实则脊背已经微微挺直,因为乌荔的目光,手臂上的寒毛似乎都在竖起,这是一种接收到危险信号的下意识反应,肾上腺素疯狂分泌,带来一种兴奋紧张的刺激感。
她还觉得不太过瘾,轻启红唇,继续煽火:“这是顶级葡萄酒,不是像你这样喝的,你要品一品,再入口。没有章法的样子,就跟你昨天一样。”
乌荔知道这是央央的恶作剧,她天天跟她待在一起,早就把她骨子里的劣根性摸透了。但……还是会上钩啊。
央央无疑是顶尖的钓鱼高手,她知道用什么眼神和语言来刺激一个人,从而获得她想要的。乌荔就是她放下鱼饵后,专门吸引的那一条傻不愣登的大鱼。
酒气席卷而来,乌荔直接顺着鱼线,起身,弯腰将大小姐一把抱了起来。
虽然在意料之中,但身子腾空的那一瞬间,大小姐还是被微微的眩晕感刺激到了,轻轻地低呼了一声,明知故问:“你要对我做什么?!”
乌荔摸到了她的喜好,动作不再那么怜香惜玉,而是直接用蛮力将她抛压到了大床上。大小姐挣扎着起来,似乎要退回到床头,乌荔直接抓住她的脚腕,仗着自己的力气,将她整个人又重新拉了回来。
呼吸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缠绵,乌荔逼近她,盯着她的眼睛,用一种看似清醒冷静实则微醺丧失理智的声调说道:“你乖乖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
宁晏央压抑着自己的呼吸,心尖儿跳得异常剧烈,她看着乌荔起身,回到阳台,然后拿起那支丝带玫瑰,重新回来。
乌荔的手指,似乎还带着酒液的冰凉,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禁锢在床上。在一动不能动的状态下,宁晏央仰着脸,看到乌荔用牙齿直接咬开扎成玫瑰的丝带结口,长长的,红色的丝带就跟得到自由的红色小蛇,纷纷散乱游走在半空中。
原来要扎成一支玫瑰,就需要这么长的丝带,这么多根的丝带,它们就像蛛丝一样,缠绕过来。宁晏央一眼看到这些出现在自己手腕脚腕以及脖颈上,心里就狠狠地抖了一下,她意识到,自己似乎确实把乌荔给刺激得太过了……
不过,这不是很好么……
乌荔一边牵握住丝带尽头,一边观察着大小姐的反应,她就像在精心制作一个漂亮的牵线玩偶,却不仅仅是在取悦自己。丝带尽落,乌荔手里只剩下一根扭曲的铁线,这本来是为了支撑丝带扎成的玫瑰使用,乌荔照样用牙齿,直接铁线捋直。
这一幕落入大小姐眼中,简直惊心动魄般刺激,她似乎都能听到齿尖碰到冰冷铁线的那种令人颤栗的摩擦声。
她吓得闭上了眼睛。下一秒,脸颊就传来了被铁线轻轻划拉的冰冷感。在黑暗里,触觉和听觉会被放大,大小姐只能睁开眼睛,看到乌荔凑近过来。
乌荔往日清丽温和的脸庞,似乎染上了醉酒般的神色,丧失理智,沉沦进她亲手制造出来的陷阱里,精心设计的鱼钩划拉出了乌荔掩藏的本性,原始的蛮力,脱离控制和隐忍,就这样肆无忌惮地展现出来。
【作者有话说】
大小姐:果然还是要刺激一下才行。
54 被当成许愿池
◎在这里跟你试试也不错,到处都是镜子呢。◎
从小到大, 乌荔都知道自己学会一个技能的过程有点特殊。她学东西永远没有别人快。比如骑自行车,她读初中的时候才磕磕绊绊地摸索上车,但学会之后, 她的骑车技术突飞猛进, 能够双手放开, 靠脚保持平衡, 还让车不歪一点,保持直线前行。
又比如学习,每次升学到更高级别的年级段, 第一个学期她的成绩总是不理想, 属于中下水平,但经过一个学年的辛苦追赶, 她能考到班级前五,跻身尖子生行列了。
乌荔没有想到, 在风花雪月这事儿上, 她竟然也是这副德行。
明明昨夜还在生涩地摸索,虽然已经有些无师自通的感觉,但今晚似乎更开窍了一些。乌荔对自己的身体很熟悉,因为坚持锻炼, 大腿和胳膊摸去有些硬邦邦,再加上一身蛮力,浑身几乎没有肥肉, 紧致的皮肤包裹着肌肉与骨头, 这种硬度似乎就更添了一层。而央央的身体不一样,她从小在艺术熏陶中长大, 跳舞是童子功, 柔软而富有韧性, 又因为几乎不晒太阳,雪白得仿佛在莹润发光,在鲜红的丝带束缚衬托下,尤甚。昏暗的光线下不断地挑动着人的视觉神经。
乌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行动,做起来熟稔得可怕,仿佛她骨子里就知道,该怎么取悦央央。
央央抬起脸,抱着自己修长有劲的手臂,眼神迷离,长长的浓黑睫毛沾染着透明的泪珠,就像无尾熊一样依赖着过来。乌荔垂下眉眼,心跳在加速,有什么在耳边幻影般风驰电掣而过,然后重重地砸落在心头,带来一阵阵头晕目眩,血液逆流,连指尖都在麻痹得生疼,面上却冷静自持,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央央的反应,还能理智地做出调整,直到她双目失神,手指也失去了力量,像一片羽毛轻轻地落入水面,幽深潜静的湖面漩涡般染湿了羽毛,很快湿透的羽毛变得沉重起来,不可避免地滑沉入水底。
央央直接晕倒在了她的怀里。
乌荔也失去了最后一滴力气,她强撑着看了看时间,刚好是凌晨。看来今晚能睡个好觉了,乌荔放心地在一片狼藉和暧昧的气息里,抱着央央囫囵睡去。
睡去之前,乌荔迷迷糊糊地想着:其实大小姐* 好像也挺熟悉自己身体的……
这一觉,睡得十分黑甜。直到醒来,宁晏央才感觉到黏腻难受,她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脑袋无比清明。睡饱之后的那种满足感,让她想伸个懒腰,结果刚抬起手臂,就发现酸沉得可怕,大腿也在疯狂分泌乳酸,就跟跑完八百米的第二天一模一样。
她正准备再动,忽然感觉到颈侧传来压迫感。有什么正摁压在上面,她艰难地侧过头,看到乌荔几乎是将她整个脑袋都埋进了她的颈侧,她以这样亲密的姿势,抱着自己睡觉。
睡觉的呼吸吐息会比白天正常的呼吸更温热一些,有规律地一起一伏,全都倾洒在了脖颈薄薄的皮肤上。大小姐没有推开乌荔的脑袋,而是用另外一只手,从乌荔的头发开始摸,沿着侧脸弧度,耳垂,后颈,脊椎骨纤瘦的线条……不同于自己的柔韧,乌荔的身子骨摸去有硬度,太劲瘦了一点,轻而易举地就能触到皮肤下微微凸起的骨头,咯得人手微微发疼。
乌荔睡得正香,就感觉有人在摸自己,不带任何旖旎的意味,温柔耐心,好像在研究她,哪里胖了,哪里瘦了,直到这雀跃的音符指尖跳到她的痒处,乌荔浑身一抖,受不住这份痒,还没等她清醒过来,大小姐就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得了趣味,指尖故意停留在她的容易痒的地方,变本加厉起来。
“别……别挠了,痒……”乌荔一秒破功,蜷缩起身体躲避这只恶作剧的坏手,同时忍不住发出被挠后激发出来的笑声。
宁晏央觉得她的反应挺有趣的,昨晚那么冷凶的一个人,原来这么怕痒,整个人几乎就压在了乌荔身上到处乱挠。
乌荔咬着牙齿,压抑住忍不住逸出的笑声,整个人也清醒了过来。她飞快地一把抓住央央捣乱的手腕,立即逆转形势,将她摁压在了枕头上。
乌荔危险地靠近她:“还挠吗?”
身体传来酸痛感,大小姐已经得到了自己睡个好觉的愿望,回归到白天,她就不再是那个邪恶地勾起人欲望的小恶魔了,她摇摇头,双手被乌荔高举过头,很像是投降的小猫猫,声线软软地说道:“乌荔,我不玩了。”
乌荔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研判她的用意,大小姐朝她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往日含着冰般的眼眸少去了厌世混沌的淡漠感,而是呈现一种琉璃般的剔透清明。
鬼使神差的,乌荔没有立即放开她,而是在她渐渐警惕的注视下,靠近她,然后猛地吻了吻她那双漂亮到极致的眼睛。
吻完,双目对视着,有什么在怦然绽放,乌荔在自己情绪泄露之前,立即翻身下床,准备落荒而逃。
结果一下地,她双膝一软,差点滑跪在地上,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昨天使了大力气,手脚感觉酸麻得都不是自己的了。乌荔勉力站直,维持住自己的形象,快步走到了卫生间。
一照镜子,乌荔发现自己气色好多了,就是脖颈和胸前有些不堪入目,到处都是吻痕,还有些许抓痕。一想到昨晚的画面,乌荔赶紧低头冷水扑面。
自己太大胆了,而且怎么会想到用红丝带……乌荔百思不得其解。
她想到了自己去年学车的经历,用大学期间兼职攒的钱报名,为了省钱,她学得非常认真,让每个科目都一次性过关了。但一开始的时候,她学得很艰难,某天或许是受到空荡荡的钱包刺激,她忽然顿悟了开车的技巧,知道该怎么侧方位停车,也知道该怎么倒车入库,甚至都不用350度全景影像系统的指导,就能在一条狭窄的羊肠小道上顺畅无比地开到底。就这样,她顺利拿到了驾照,没有再多花补考的钱。
乌荔走出卫生间,大小姐已经不在房间里,她看了看床上那凌乱不堪的床单还有被子,脸色一红,上前开始整理。
还好她在被大小姐冷落的那几天,恶补了一下作为生活助理应该掌握的技能,怎么使用烘干机之类的就不说了,乌荔还特意跟着短视频学习了熨烫、折叠等技能。她抱着换下来的床单被套,找到专门给大小姐使用的洗衣房,开始处理这些“脏物”。
等操作好洗护机器之后,乌荔忽然发现央央没有像往常一样跟在自己身边。她环顾四周,没有央央的鬼影在。
温热的水流,从头没到脚,宁晏央长发披散,宛如水妖般浸泡在浴池里。水汽弥漫,她哗啦一声,又重新从水里起身,脖颈,手腕和脚腕还残留着暧昧的淡淡红痕,是昨晚红丝带束缚勾勒出来的。
宁晏央扭过头,看向浴室墙面,她切换成了镜面模式,四周全都是镜像,她就这样,坦然地盯着刚出浴的自己,在心里问道:“在吗?”
其实并没有抱什么希望,因为每次独处的时候,宁晏央就发现自己这道心声就会沉寂,不会出来跟自己对话。
但突然,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传来:“在。”
仿佛神邸降临,从来不信鬼神的大小姐心跳几乎要静止,她用力地抓住浴池的冰冷边缘。
“为什么要叫乌荔老婆?她现在还不是我的老婆。”
央央一直待在自己体内,也承受了昨晚的一切,这会儿感受着跟自己一样的酸疼感,困顿地打了个哈欠,理所当然地跟自己说道:“反正早晚都是的。”
“……”还是这么直白。
不过宁晏央不排斥自己心声的直白,反而有种喜欢,好像她做了自己想做的那种人,肆无忌惮,想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心理包袱。
“是的,早晚都会是的。”她在心里默默地重复了一遍,然后抬起脸,“这次去深海,能看到鲸鱼吗?”
“……”央央麻了,不愧是我,自己这是把她当成趴在许愿池的王八,在许愿了?
“可以告诉我吗?我会带她一起去,我们能看到鲸鱼吗?”大小姐又问了一遍。
这个她,不言而喻,是指乌荔。
央央立刻打起精神,用一种神秘玄奥的语气慢悠悠地说道:“可以。如果这次真的看到鲸鱼,就把她娶了当老婆。”
“……听起来不错。”跟自己商量好之后,大小姐又重新一条鱼般滑回水里。
“其实,在这里跟老婆试试也不错,到处都是镜子呢。”
“要不就今晚?还是准备一点红酒,把她灌得微醺,然后故意碰倒酒杯,洒落一身,正好可以一起洗了……”
“咦,怎么不说话了?”
大小姐在水里红成一尾虾,明明狠狠心动了,还是喝止了这个没羞没臊的自己:“闭嘴,不准想了!”
身上黏腻干涸的脏污被清洗干净,有自己的,也有乌荔的……央央渐渐从身体里如一道凉气飘出来。她环顾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恢复如初了。
乌荔很快地给自己冲洗干净,换上新的衣物,一出来就看到央央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老婆,想我了吗?”央央热情地扑过去,抱住乌荔的脖颈。
乌荔从昨晚开始,已经深切体会到央央的热情了,原来大小姐骨子里也是这样热情的,央央只是完全不掩饰了而已。
现在,大小姐也隐隐有不打算掩饰的意思了。
乌荔的手和腿微微一软,扒拉不下来这只缠人鬼,只能继续抱着她,走到沙发边上,站定,然后问道:“你刚才还待在自己身体里吗?”
“嗯,这次持续的时间久了点,直到我把你黏在我身上的那些东西洗掉,才重新飘出来。”央央面不改色地说道。
“……”乌荔假装听不懂,昨晚大小姐热情起来的时候也出力了,她好像意识到不能就自己享受着,所以也回馈给了乌荔,毕竟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乌荔磕磕绊绊,“还……还有这种功效吗……”
“嗯嗯,所以我们要多尝试一下,说不定我很快就能彻底回去了。”央央一脸真诚地看着乌荔说道。
乌荔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猛地抱起央央,就跟抱起一只小猫咪般,凑过去跟她对视着:“央央,你又在忽悠我。”
“没有。”央央被她架抱着,姿势不太舒服,眼睛幽怨地看过来,“老婆,我胳肢窝疼。”
“……”乌荔顺势将这只其实根本没啥重量的鬼给放到沙发靠背上,嘀咕道,“我觉得你还是在忽悠我。”
鬼也会胳肢窝疼吗?
【作者有话说】
应该……会的吧。
55 大补过头
◎乌荔的手灼热,滚烫,透着蛮力◎
乌荔觉得是自己天赋过人, 所以昨晚表现良好,但大小姐好像不这么认为,她将功劳归给了那些大补的汤品。
黄芪鳝鱼汤、姬松茸山药炖排骨、虫草花猪肚汤……
乌荔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热气腾腾汤碗, 很好, 还一天天不重样的。
管家站在一旁, 还多说一句:“这是大小姐特意吩咐的。”说完盯着乌荔, 上下打量。
“……”乌荔本来想义正言辞地拒绝,奈何这些补汤实在煮得太香了,诱人的香气直往她的鼻尖飘。作为没怎么尝过好东西的穷人, 乌荔很没出息地扭过头, 认命地拿起汤勺,“我喝, 我努力喝。”
估计是真的香,连央央也开始跟着她一起喝了。一人一鬼, 就这样很快将桌上的吃食干掉。
胡天海地熬到周末, 在出发去深海度假的前一晚,大小姐拉着乌荔,正准备例行公事,让乌荔“哄”她入眠。
乌荔最近实在过得太滋补, 早上睡醒又去跑步锻炼,劲瘦的身子骨似乎都变得沉重了一些,浑身充满能量。她抓着大小姐凝如霜雪的皓腕, 都已经把人放倒在床上了, 忽然顿住,不再继续:“我们要不要先看个电影, 或者吃点东西再……”
在纵情的这几天里, 乌荔其实已经快要不知今夕是何夕, 最夸张的一次,她们整夜都在纠缠,直到又渴又饥,才停止。乌荔深切体会到了水流尽,被榨干的滋味,就跟一根被榨糖过的甘蔗,只剩下了干燥的渣渣。
在难得脑子清明放空的时候,乌荔终于意识到事情的走向跟自己预想的不太一样。
乌荔以为的甜甜恋爱:牵手,压马路,气氛到了,拥吻在一起。找两个人都感兴趣的事情做,比如看电影,吃甜点,或者待在一起,但各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偶尔一抬眸,对视上了,朝对方甜笑,或者情不自禁地凑过去,亲一亲。
但乌荔现在正体验的恋爱:昏暗的光线,摇晃的床头,疯狂的肢体交流,破碎难忍的低吟……好像直接一脚跨到了新婚蜜月,但这是悬浮在虚空的梦幻城堡,看似如胶似漆,实则琉璃般易碎易脆,没有深厚的情感交流,只有身体感官上的刺激与愉悦。
这样下去,不行。
乌荔谨记着央央当初的愿望,她希望她们能谈个甜甜的正常恋爱,再走向婚姻殿堂。所以,乌荔深吸一口气,决定从糜.烂般的欲.望中回神,及时调整到正常的节奏,大小姐却眼神迷离地抓住她的手臂,不让她停下:“不看电影,也不吃东西,我们直接开始吧。”
乌荔僵硬着顿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大小姐宛如水妖一般贴上来,她抓着她的手臂,圆润的指甲几乎要陷进她的肉里,冰冷的红唇沿着乌荔下巴弧线一路往下吻去,极致的诱惑,让乌荔的呼吸逐渐加重,理智丧乱,很想就这样跟着她一起沉沦下去。
或许,这就是她们相处的模式,不一定要跟正常人那样,循序渐进的,她们在床上天生适配,几乎没有任何需要适应的地方,该磨合的地方都磨合好了。乌荔又又又一次动摇了,好不容易支撑起来的冷静与理智,在大小姐的攻势下,丢盔卸甲,落花流水般轰然倒塌。
在曲调弹奏到最高扬的地方,有鲜血,宛如一朵朵梅花坠落,落在雪白的肌体上,斑斑驳驳,温温热热,映入眼帘,刺眼又惊悚。
乌荔伸手慌乱地抹了一下,拖曳出杂乱的血痕,她凑近大小姐,匆忙又细致地观察着她的神色,问道:“你身上怎么忽然冒出这么多血?”
大小姐也在凝神看着乌荔,她借着乌荔的力道,坐起来,抬手捂住乌荔的鼻子,还算冷静地说道:“乌荔,是你在流血。”
乌荔伸手,覆盖上她捂着自己鼻子的手背,只露出茫然的眼睛:“什么?”
“你流鼻血了。”大小姐看着她,不忍心地又说了一遍。
一阵忙乱。在废弃掉一团团沾血的棉花,鼻子被大小姐冰冷的手指持续几分钟的按压之后,乌荔终于成功止血。她生无可恋地坐在床头,大小姐慢条斯理地用湿毛巾帮她擦拭掉脸上沾染的血迹,问她:“要不要让家庭医生过来看看?”
乌荔抓住她的手,一想到这件事传开后自己会有多社死,她就迫不及待地阻拦:“不用,我没事儿,好着呢。”
“……”宁晏央多多少少猜到跟自己让人准备的那些大补汤食有关,所以她略有些心虚地不再提这件事。
但乌荔自己想到了,她懊恼地锤了一下枕头,都怪自己定力不够,美食当前,不管三七二十一,呼噜呼噜地就喝光了。她看到大小姐脸上隐忍的笑意,一个翻身,抱着枕头蜷缩在床的另外一边,整个人已经有了淡淡的死志:“你想笑,就笑吧。”
宁晏央看着乌荔委屈丢脸的背影,咬住嘴唇,才止住自己笑出声,难得放下身段,温声哄人:“以后不让你喝了,好不好?”
她果然也知道!
乌荔更想当场闭眼装死了。但她又霍然起身,看向面前的大小姐。
刚才忙着给她止血,大小姐身上只匆忙穿了件吊带睡裙,露出的雪背上还残留着梅花般的血迹。乌荔在她讶然的目光注视下,一把将她抱起来,决定将尴尬转移:“我帮你擦背,上面都是我的鼻血了。”
宁晏央双手环绕着乌荔的脖颈,熟练地将脑袋歪靠在她身前,轻轻地哦了一声。
说是擦背,却差点走火,把浴室弄得湿漉漉的。大小姐让乌荔仰起脸,要给她检查鼻子里还有没有血块。乌荔觉得这个姿势很不雅,不想让她看到自己黑洞洞的鼻孔,有损自己美好的形象,就急急忙忙找来两团棉花,塞进去了事,再三强调:“完全是因为补过头了,这说明我气血旺盛,身体没问题!是好事,嗯!”
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回到床上后,乌荔又自闭得成了一只抱住自己的鹌鹑。
宁晏央看着她这副模样,想笑又不能笑,躺在她边上,想到她之前说的看电影之类的话,问道:“你不喜欢跟我做?”
“……”乌荔感觉鼻子痒痒的,好像被大小姐这句话刺激得又想流血了,她不吭声,免得上钩。
大小姐又继续说道:“看电影这些我们白天的时候可以做,晚上不行,太浪费时间了。”
言下之意,晚上的时间就该拿来睡觉,各种字面意义上的睡觉。
白天要锻炼又要补觉,还要喝汤补身子的乌荔:……那你也得给我留时间啊,这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乌荔把脸埋入枕头,她不想矫情的,但央央说有什么都要直言,为了避免误会,她鼓足勇气,还是含含糊糊地抱怨出来了:“我觉得自己就是你的一个工具。”
负责催眠哄睡助兴的有自我意识的大型工具人!
“你不喜欢?不享受?不高兴?”大小姐凑过来,盯着乌荔的脸,面无表情地一连三问。
乌荔被问住了,她清丽漂亮的脸上却堵着两团棉花,眼神又呆滞,多了几分滑稽可爱。一对上这张脸,大小姐快要忍不住了,在破功发笑之前,抬起手,径直捂住乌荔的眼睛,不让她看到自己脸上逐渐弥漫的笑意。
“你就老实说,快回答我。”大小姐催促道。
乌荔扭扭捏捏,不好意思,但又不得不诚实作答:“喜欢,享受,高兴。”
答完,她隐约听到大小姐好像松了一口气,她收回自己的手指,重新躺回去,语气轻快:“那不就行了。”
果然,她们是没办法跟正常情侣一样走常规路的,只能在床上锁死了。
乌荔认命地抱着枕头,难怪在央央的记忆里,她不是她的白月光,而是黄月光。估计在这三年里她们交流最多的地方就是在床上……
流了一场鼻血的好处是,乌荔终于不用再喝那些补汤了,坏处是,乌荔再也喝不到这么多五花八门色香味俱全的补汤了。
周末的天气阳光明媚,温度难得上升,有了告别冬季,迎来暖春的征兆,庄园湖畔的柳树几乎是一夜之间披上绿裳,花树含苞欲放,清晨的鸟啼也越发热闹。
乌荔跑完步,刚换好衣服,就收到大小姐的消息——
【收拾好行李,门厅见。】
根据央央的介绍,她们即将要去的海岛处于热带,常年保持夏天的热烈温度,所以乌荔挑了几件夏天的裙子和衣物,轻装上阵。
“这是宁氏的一座私人岛屿,不对外开放,所以一般人是去不了的,要去也只能搭乘游轮或者直升飞机。”央央特意从网上搜了一张航拍的照片,给乌荔看。
乌荔一边整理行李,一边抽空凑过去瞄了一眼,蓝天白云,蔚蓝的海洋里,这座岛屿宛如一颗绿色明珠镶嵌在上面,面积不大不小,正好适合私人休闲度假。
“……”你们有钱人真是太会享受了。乌荔忍不住在心里偷偷感慨。
一路到了私人机场,宁湘音和葛翎已经等候在那里。宁湘音腿脚不方便,所以她带一个人随身伺候,情有可原,大小姐就没有说什么,默认出游名单多了这么一个人。
随行的还有厨师、家庭医生、司机等必备的工作人员,不过他们搭乘另外一架飞机,并不同行。
葛翎微微眯起眼睛,示意宁湘音去看她堂姐和乌荔,在她们还没走近的时候,轻声问道:“你有没有看出什么?”
宁湘音正心烦意乱,不想看:“怎么了?”
“她们关系亲密了很多,你猜,她们上过床没有?”葛翎俯身,贴近宁湘音的耳边,将声线压到最低,说着令人遐想的暧昧话。
“无聊!”宁湘音下意识呵斥,手指却不受控制地抓紧轮椅扶手,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宛如眷侣般携手而来的两个人。
大小姐有一把很漂亮精致的小洋伞,此时正握在乌荔的手里,她跟她贴身走着,伞面投下的阴影堪堪将她们两个人罩住。两个人明明没有任何肢体接触,只是挨得近而已,四周却浮动着暧昧甜蜜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怀疑她们两个随时都有可能停下,然后热烈地拥吻在一起。
不管是谁来看,都会觉得这是一对正处于热恋当中的小情侣。
“呵,友情提醒,你可以呼吸的。”葛翎轻轻拍了怕此刻嫉妒得近乎窒息的宁湘音。
宁湘音的手指已经抓紧得指尖泛白,眼睛甚至泛出了泪花,喃喃自语道:“她从来不会让别人这么靠近她的……”
快走到她们跟前的时候,乌荔没有撑伞的那一只手,忽然被冰了一下,大小姐伸手过来,很自然地与她五指相扣住,然后就这样走了过去。
“让你们久等了,我跟我的宝贝有点事耽搁了一下。”大小姐戴上墨镜,语气轻松自然地说道。
“……”葛翎和宁湘音齐刷刷地僵硬了一下,她们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好像这次去,要当很不合时宜的两只灯泡了。
宝贝?她们看着大小姐那张淡漠高冷的脸,她戴了墨镜,看不清眼睛,只能看到高挺的鼻梁和红唇,想不到这么冰冷的一张嘴,也能这么亲昵地喊出这两个字眼。
乌荔刚一听到,手就僵了一下,然后手心开始冒汗,宝贝是说自己吗……
她还没有给人当过宝贝来着……乌荔忍不住用力地握了回去。
乌荔的手灼热,滚烫,透着蛮力,大小姐已经充分体验过了,这时候还是有些吃不消,她在乌荔的手背上轻轻地点了点,让她放轻松,克制一点力道。
“老婆,你把我捏疼了。”央央很应景地撒娇提醒。
话音刚落,大小姐感觉到刚刚禁锢住自己的手指松了力道,就像捆缚的锁链哗啦一下解开滑落,只虚虚地继续缠绕搭在上面。
宁湘音自虐般地将视线停留在她们紧扣的手指上几秒,然后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几乎要扯不出往日的甜笑,勉强回道:“姐姐,我没有等太久,你能来就好。”
“时间差不多,可以登机了。”宁晏央没有要跟她寒暄的意思,带着乌荔先上了飞机,坐到并排的位置。
宁湘音和葛翎就只好坐到了后排的位置,挡板隔着,无法交流。失去黏在姐姐身边的资格,宁湘音的神色低落阴郁到了极致。
葛翎坐在她旁边,手指托着下巴,兴致盎然地看着她这副黑化洋娃娃般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快要扭曲的脸,感慨道:“真漂亮。”
宁湘音任凭她摸着自己的脸,压根没有心思跟她贫嘴了,也就没有注意到葛翎幽深变味的眼神。
空降私人岛屿,比预想的时间快得多。乌荔看着窗外越来越湛蓝的大海,以及纳入视线的漂亮岛屿,她忍不住抓住座椅边沿,视线一眨不眨地盯着看。
“老婆,你喜欢这个地方吗?”央央忍不住问道。
大小姐闻言,也侧头看过来。
随着飞机降落,岛屿上联排的建筑也清晰起来,跟庄园的建筑风格出自同个手笔,只是多了个高耸入云的尖塔教堂,看上去有点中世纪欧洲的暗黑风格,就差飞舞几只黑色蝙蝠了。
【作者有话说】
在原世界里,这是大小姐“囚禁”乌荔的地方[害羞]
55 雷雨夜的激烈
◎滚烫的手腕用力地掐住了她的脖颈◎
望着窗外的风景, 乌荔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夜画面,就在此刻这个正阳光灿烂的美丽岛屿上。
乌荔收回视线,转头对上大小姐看过来的目光, 问道:“这里是不是拍过纪录片什么的?”
“……嗯, 几年前有个电视台找过来, 想借用这片岛屿, 拍部跟海洋岛屿生态有关的纪录片。我答应了。”大小姐微微挑了一下眉,“你刷到过?”
乌荔以前确实刷过不少关于海洋的纪录片,她点点头:“应该是。”
“看起来, 以前我没有带你来过这里。”大小姐若有所思地说道。
乌荔下意识地想说是, 旋即想到大小姐目前是处于“失忆”的设定,不知道央央有没有共享过给她这里的记忆, 一时不敢冒然回答。
但乌荔的迟疑,已经让大小姐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微微一笑:“下去后你可以好好逛一逛, 这边有很多庄园里看不到热带植物。”
“好。”乌荔只能顺着回应。
联排别墅就在海边,院门推出去,是一大片奶白色珍珠般的绵软沙滩,几颗青绿色的高耸椰子树点缀其间, 下面搭着遮阳伞和休闲躺椅,沙滩延绵出去,是一条长长的木栈道, 碧海蓝天, 风景十分优美。
葛翎推着宁湘音慢悠悠地走过来,呼吸着新鲜空气, 笑道:“托你的福, 我也能到这神仙般的地方度假了。”
宁湘音提醒她:“别忘了自己的任务, 你不是来度假的。”
“放心。先不要谈论这个,她们过来了。”
按照以往,宁湘音都是跟宁晏央住同一栋的,房间紧挨着,但这次显然不这样安排了,她和葛翎被打发到了隔壁一栋的别墅。
“姐姐,为什么要分开?我们住同一栋,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宁湘音不掩失落,委屈地看过来。
宁晏央戴着墨镜,跟她对视着,宁湘音看不清她墨镜后面的眼神是怎么样的,这让她有点不安。
自己似乎正在逐渐失去她的信任,而且是肉眼可见的流沙速度。
“我特意把配套了按摩室的别墅留给你使用,方便你晚上可以按摩小腿。葛小姐,我的妹妹拜托你照顾了,她喜欢热敷后再按腿,你不要偷懒。”说到后半句,宁晏央就不再看宁湘音了,而是开始交代葛翎。
俨然是一个关心妹妹,诸事考虑周到的好姐姐形象。
葛翎从容应下:“我会好好照顾她的,毕竟除了雇佣关系,我们也是很好的朋友。”
宁晏央得了她的保证,跟乌荔一起先进去放东西了。快迈进门口的时候,乌荔忽然回头看了她们一眼,不过很快就又转了回去,不知道在看什么。
直到她们的背影看不到,宁湘音才找葛翎发难:“我从不知道你这个人是这么好说话的。”
“我人微言轻,要是出言帮你争取,倒显得我们别有目的。你的司马昭之心,也该收敛一点,不要做得太过火,宝贝,我们现在处于劣势。”葛翎一脸无辜地提醒她。
宁湘音说不过她,因为心里也是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你第一次来这里,今天先把环境摸熟。”
葛翎不理她,只是抬起头望着面前格局复杂的建筑,最后落在墙体上的复古壁灯,摸了摸鼻尖,俯身凑近,笑道:“今天晚上想不想看点刺激的直播?”
“……你已经知道潜入进去的办法?”宁湘音知道葛翎的来历有点神秘,她几乎无所不能,受过专门的严格训练,也不知道宁挚是从哪里雇到她的。
葛翎轻笑一声:“这还难不倒我。只是怕你受不了刺激,也不知道你的姐姐在床上……”
“闭嘴!”宁湘音不喜欢她拿自己姐姐开这种下流玩笑,她的姐姐是长在雪山巅峰的冰花,无论谁碰了她,都是一种玷污。一想到她很有可能已经被人浑身都碰过了,宁湘音目光几乎要阴郁得扭曲,“你不准偷窥我的姐姐,你要盯的,只是那个叫乌荔的女人。”
葛翎欣赏着她阴沉的样子,心里默默吐槽就你姐和乌荔连体婴儿一样地待着,盯着乌荔跟盯着你姐姐压根没有什么区别,但还是顺从她的话点头应道:“好,知道你们姐妹情深,只盯乌荔,不盯她。”
说话间,一阵凉风,似乎穿堂而过,往她的脸上狠狠地扑打了一下。
葛翎敏锐地抬起眼,但什么都没有看到。她无所谓地耸了一下肩头,以为海边的风都这么凶猛,推着宁湘音来到隔壁的别墅。
别墅房间的装修风格,繁复华丽,到处都是猩红色的装饰,地毯,窗帘,连床铺都是深红色,像倾倒的浓稠血液,铺天盖地。
乌荔一踏进来,呼吸先窒了一下。大小姐却习以为常的样子,摘下墨镜,将箱子打开,拿出里面的衣服。
全都是性感的,大红薄裙,波点泳衣,黑色项圈,雪白猫尾……
等等,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乌荔僵立在原地,大小姐当着她的面,将这些布料极少的衣物一件件地挑出来,然后侧过头,一脸淡然地吩咐:“帮我把这些挂到衣柜里。”
她带得不多,因为柜子里常年备着她的衣服。
乌荔走过去,颤颤巍巍地捧起这些引人遐想的衣物,一时之间也顾不得询问这里为什么会是这么猩红的装修风格,忍不住换了个问题:“怎么想到要带这些过来……”
大小姐一脸无辜地看着她:“怎么了?”
乌荔用两根手指拎起一条毛绒绒的短款猫尾巴,就这样悬在半空晃了晃:“这个。”
大小姐伸手接过来,放在手里揉了揉,手感柔软有韧性,她特意挑了有牌子的定制款,安全和性能都做到最好,她看向乌荔,一脸莫名:“你不喜欢?”
她以为乌荔会喜欢的。
“……”乌荔定定地看着她,大小姐雪白的颈侧染着薄薄的绯红,但她还是眼神澄澈地看着她,好像在跟她谈论今天该吃什么才好,“可以告诉我,是谁教你这些的吗?”
明显是有高人指点了,不会是央央趁她不注意,偷偷溜去教自己的吧……
大小姐故作淡定的表情果然快要绷不住了,她看了乌荔一眼:“谁让你这几天总是喊停的?据说,这些东西可以让人欲罢不能,没有心思想别的事情了。”
果然是有人在教坏她,不过听起来,好像不是央央自己,乌荔下意识地想起一号人物:“不会是管家吧?”
“……”大小姐好像有些恼羞成怒了,被戳穿的那种,她盯着乌荔,冷嗖嗖地说道,“既然你不喜欢,可以拿剪刀把它剪掉,我也不跟你玩这些了。”
乌荔低咳一声,赶紧转身把这些都一一给整理好,留了那条猫尾巴,在大小姐的注视下,藏在了枕头下。
外头日头正盛,不适合出门游玩,只能等到日落时分。
乌荔打开自己的行李箱,正准备整理,脖子处一凉,回来的央央从后面径直抱住了她。
此时大小姐恰好凑过脑袋,好奇地往她箱子里看来。
乌荔不可控制地僵硬了一瞬,这是双倍的关注,可惜她的箱子平平无奇,带的都是普通衣物,大小姐看了一眼,知道没什么可看的,就失望地收回了视线。乌荔准备的泳衣都是运动式的保守款!
乌荔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悄悄地看了央央一眼。
央央回来后兴致不高的样子,似乎听到了什么很不好的事情,一脸沉闷。借着柜子的遮挡,乌荔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以表安慰。
整理好东西后,她们到阳台吹海风看风景,顺便等待厨师准备午餐。
大小姐用平板搜到了岛屿的纪录片,然后播放给乌荔看:“专业航拍下来的画面,跟肉眼看见的不太一样,你可以看* 看。”
正好闲着无事,乌荔挨着她,坐在沙发椅上一起看。纪录片拍得很专业,详细介绍岛屿上的气候、植被,还有沿海出现的海洋动物,有个画面,拍到了岛屿的雷雨夜,天空乌云密布,手臂粗的蓝紫色闪电从云层中如一条龙凶狠穿梭而过,紧接着是一阵阵轰鸣的雷声,原本还璀璨闪亮的别墅、尖塔教堂,瞬间熄灭灯光,陷入黑暗当中。
纪录片旁白很遗憾地介绍雷电导致了岛屿停电,每年这里都会经历这么几天的雷电暴雨恶劣天气。
乌荔目不转睛地看着,看来她以前确实刷到过这部纪录片,这画面跟她脑海里闪过的一模一样,甚至有种身临其境的窒息感和恐慌感。
乌荔赶紧抬头,看向阳台外面,阳光灿烂明媚,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周身的那种莫名压迫感消散了不少,后背却莫名地出了一层黏腻的热汗。应该是海岛的湿热天气导致的。
大小姐侧过头,看了乌荔一眼。乌荔说自己没有带她来过这里,但在那些模糊的打着马赛克般的画面里,依稀是有这座岛屿的。
央央看了乌荔的反应一眼,忍不住想起了跟纪录片拍到的差不多的那个雷雨夜。
雷电导致别墅停电,急用的发电机还没有来得及启动,蜡烛也一时找不到,四周陷入一片漆黑当中。
有什么在急促地呼吸着,跟潜伏许久的猛兽般,带着迫切地冲破锁链的压抑和渴望。在什么都看不见的极致黑暗中,有什么被猛然掀翻了,然后一道身影冲出别墅,在瓢泼大雨里疾奔。
她跑得很快,身上的衣服凌乱不堪,脖颈和耳边红得滴血,雨水将她整个人都淋透淋湿了,就这样跟无头苍蝇般一路跑到了沙滩,已经没有前路可以奔逃了。
绵软的沙滩,让她的赤足深深地陷进去,风雨卷着海潮冲上来,涨涨退退,很快她的脚踝也泡在了咸湿的海水当中,她却一动不动地呆滞着。
直到身后赶过来的女人,用她柔软纤瘦的身体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她。一道闪电猛地劈下来时,照亮了她们的脸。
宁晏央原本正在专注看纪录片的目光蓦然凝住,在这狂暴又激烈的雨夜里,闪电照亮出来的脸,是她和乌荔的。
倏忽间,有灼热得滚烫的手腕用力地掐住了她的脖颈,窒息感仿佛咸湿的潮水涌来,她看到乌荔逼近过来的眼睛,亮得惊人,里面蕴含着走投无路的极端神色,仿佛一只无能为力的困兽。
她们湿透的衣裳勾勒出身形的曲线,此刻紧紧贴在一起,呼吸沉重又绵长,体温都高得惊人,没有任何言语,只有剑拔弩张到极致的对峙。
大小姐眨了一下眼睛,她看不懂这个画面,只能感受到传递过来的激烈情绪,所以显得有点莫名其妙。
她握紧手指,险些抓不住手里的平板了,不过手心很快一空,平板被拿走了。
乌荔把还在正儿八经科普海岛雷电原理的纪录片给关掉:“算了,还是不看了,这些专业知识都听不懂,还是自己用眼睛在现实里体会吧。”
大小姐没有动,用一种诡异又茫然的视线盯着她看。乌荔心里突地跳了一下,看到央央正趴在自己肩头,她的脸潮红,显然正在回忆什么。
不是,刚才她们就只是在看一个很正经的纪录片吧?乌荔回想了一下,纪录片没有任何旖旎的东西啊。
她坐在位置上,一动不敢动,因为她看到大小姐的眼睛似乎都在泛红了,显然随着她们感情升温,央央的情绪屡屡跟自己实现同步,所以合二为一的趋势愈演愈烈,情绪轻而易举就能被百分百感染了。
此刻,乌荔甚至有种错觉,好像央央已经彻底回归了。因为大小姐注视过来的目光,实在过于浓烈,浓烈得让乌荔的呼吸都忍不住放轻了。
画面里,海浪不知疲倦地在风雨里拍打着,对峙的身影依旧没有任何对话,只有无尽的沉默。下一秒,大小姐看到自己被撂倒在了潮湿的沙滩上,她压着她,手还掐握住她的脖颈,似乎真的要将她谋杀在此,却又在没顶窒息袭来之前,松开了力道,带着还是舍不得的意味。
她抬起手,握住乌荔因为愤怒而紧绷的手腕,却往自己的脖颈深处送,冷冷地看着她。但乌荔将手挪开了,然后俯身,带着愤恨又无可奈何的情绪,含住她的嘴唇。她们激烈地拥吻在一起,冰冷黏湿的沙子沾满了全身,在电闪雷鸣中,从海浪的这端折腾到另外一端,天地为席,跟没有受过开化的野兽一样纠缠着。
“呼……”仿佛刚刚经历了溺水,大小姐猛地浮出水面,忍不住呼出一口气。受画面情绪的影响,她转向旁边看呆了的乌荔,然后猛地扑过去,抱住乌荔,用力地吻住了乌荔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红唇。
凶狠,辗转,带着不顾一切的冲动。
【作者有话说】
如果我说这是她们的求婚场面,你们信吗[笑哭]
57 味觉和触觉共感
◎乌荔突然很坏地掐了一下央央的腰窝◎
是一种失而复得的热泪感。
宁晏央紧紧抱着乌荔, 将秋千座椅弄得咯吱作响,没有任何技巧和章法,两张唇纠缠在一起, 乌荔受到她汹涌而来的情绪感染, 情不自禁, 反手按住她的后脑勺, 用力地吻回去,热烈地进行回应。
她们互相抢夺对方口中的空气和津液,直到将唇舌都吮吸得跟吃了藤椒般发麻发疼, 才浑身颤抖着放开彼此, 各自坐在座椅的两端,捂脸冷静下来。
半晌, 乌荔才梦幻般地询问:“所以,刚才是发生了什么?”
宁晏央勉强从激烈的澎湃情绪中缓过神, 由于刚才共享的画面没有人的声音, 只有雷雨和海浪的声音,所以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似乎她们是在吵架?吵着吵着就抱在一起啃了?
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她唯一能肯定的是,这些记忆带来的感官体验越来越真切了, 有什么在跟她同呼吸,共思绪着,她好像确实遗忘了很多很重要的记忆, 于是迫切地想要抓住一切。
但她越急, 这些画面就变得越模糊,跟石子掷入水面泛起的涟漪一样, 越扩越大, 直至打破镜子般光滑平整的水面, 变得凹凸不平,支离破碎,再也无法窥见原貌。最后只留下愧疚,懊悔以及想弥补的感觉。
有一种想对乌荔很好,再好一点,怎么好都不为过的冲动。
“叫我一下央央。”宁宴央忽然开口要求。
乌荔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叫她:“央央。”
“还不够,再叫一下。”
“央央,央央,央央……”
乌荔抱着她,叫得很自然很顺口,好像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叫过无数遍。
事实上,确实如此。
宁宴央感觉到有什么在搅动着她的灵魂,泛起阵阵颤栗的激动,一股暖流侵入四肢百骸,带来熨帖至极的心满意足。
她靠在乌荔的身边,感受着她鲜活的呼吸和温热的体温,心有感慨:“忽然感觉今天的阳光特别美好,虽然炎热,但不烫人,刚刚好。”
或许是她本身太过冰冷,所以热带刺人的灼热阳光照射过来,反而成了恰到好处的温度。
“嗯,我们都好好的。”乌荔心有同感,莫名的也有一种劫后余生,跟恋人相拥的幸福感。
她们待在二楼的阳台,望出去就是碧海蓝天,楼下的路边长着一排排高大的椰子树,葛翎推着宁湘音从底下经过,一抬头就看到了她们紧挨着的身影。
葛翎一把摁住就要打扰她们两个人的宁湘音:“还嫌我们不够亮吗?有什么要说的,等吃饭的时候自然会有机会。”
她的手掌热度惊人,宁湘音感觉自己骨头都被她摁痛了,心里更加不爽:“你到底是哪边的?!”
葛翎不顾她的抗议,直接推着她去了餐厅。
待在海岛上,自然是吃海鲜。海鱼、龙虾、海蟹、牡蛎,满满当当,等菜上得差不多的时候,乌荔和大小姐才姗姗来迟。
宁湘音主动殷勤:“姐姐,我给你剥虾吃。”
虾壳鲜红,虾肉红白相间,旁边就是蘸料,令人食指大动。乌荔帮央央拉开椅子,侧头,朝宁湘音微微一笑:“我会帮你姐姐剥,你照顾好自己就行。”
宁宴央坐好后,示意乌荔坐到自己边上,这才看向宁湘音:“你海鲜过敏,还是尽量不要碰触。虽然带了医生过来,这边药物和医疗设备毕竟没有那么齐全,小心为上。”
她是用关心的口吻在劝她,宁湘音不好反驳什么,只能讪讪放弃,只觉得自己不管做什么,都陷入了棉花般无力,不得要领。
姐姐她……似乎有了更好的,所以不要自己的照顾和关心了。
察觉到对方阴郁的目光,乌荔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了宁湘音一眼,但对方很快就转移视线,并不与她正面交锋。
在吃到一半的时候,乌荔感觉背后一凉,央央出现了。
从看纪录片之后,央央就一直处于回归的状态,现在估计是受到美食的诱惑以及自己情绪稳定下来了,就又飘了出来。
大小姐在外人面前,还要保持形象,矜持一下,即便很喜欢这些海鲜食物,也慢条斯理地很优雅地吃着。
央央就不用顾忌这些,放飞自我般,直白而热烈,毫不掩饰对这些美食的热爱,她直接就着乌荔的餐盘,津津有味地吃着。
大小姐正在吃乌荔帮她撬开的牡蛎,汁水淋漓,她就戴了餐用的手套,而央央直接掰开一只海蟹,熟练地取出里面的蟹肉,一口咬下。
下一秒,央央露出了不堪入口的复杂表情,大小姐咀嚼的动作也一顿,眉毛轻轻一皱。
“老婆,快给我倒杯水。”
桌上没有矿泉水,只有果汁饮料,乌荔赶紧倒了一杯,还没来得及端到自己面前给央央喝,大小姐已经很自然地伸手,将这杯饮料拿走。
咦,刚才那句话不是央央说的么……等等,是大小姐说的吗?乌荔顿时有一瞬间的混乱,不对,大小姐还不会叫自己老婆。
“不知道为什么,我嘴里同时有了蟹肉和牡蛎的味道,两个混在一起,味道好奇怪啊。”央央继续吐槽着,在看到自己喝饮料冲淡嘴里味道的动作后,她顿住了,然后恍然大悟。
说话间,乌荔已经又倒了一杯,假装自己在喝,其实是喂给央央。而大小姐奇怪地看了自己的手套一眼,或许是之前吃蟹的时候,味道沾上去了,所以才会在吃牡蛎的时候同时吃到蟹肉的味道。她给自己换了一套新的。
接下来,央央都跟自己同步吃东西了,自己吃虾,她也吃虾,然后就没有出现刚才的状况。
乌荔很快也发现了这点,她挑了一下眉,共感?!
为了验证这一点,乌荔突然很坏地掐了一下央央的腰窝,这里是她的敏感位置。央央猝不及防,身体痒得扭了一下。
本来要脱口而出的抱怨声,在看到自己身子僵硬地顿在原地时,央央努力地咽了回去,明白乌荔这样做的意图了。
大小姐感觉到有人掐了一下自己的腰窝,她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乌荔,乌荔正捧着杯子喝饮料,她还侧过头,好奇地看过来,开口询问:“怎么了?”
大小姐摇摇头:“没事。”
或许是错觉吧。她用湿纸巾将沾上食物酱汁的手指擦干净,然后摸了摸腰窝的位置,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央央忍不住伸手摸向乌荔的脸颊,她的手冰冰凉凉,在这炎热的海岛上,碰触到肌肤时倒是十分舒服,乌荔迎合她的动作,不着痕迹地往她手心里轻轻地蹭了蹭。
央央原本是想嗔怪她的,见状立刻改摸为掐,老婆实在太坏了!我不是在奖励你啊!!!
忽然好像有什么温热软滑的东西蹭到了自己的手心,大小姐古怪地看了一眼,不过这种感觉宛如蜻蜓点水,转瞬即逝,她重新拿起刀叉。
乌荔和央央见状,立即不敢再做多余的动作,免得大小姐真的开始怀疑人生。所幸已经验证出了结果,乌荔接下来就没有继续恶作剧。
趁着吃完饭,去上卫生间的功夫,乌荔终于有机会单独询问央央:“之前你跟自己是不是就已经出现共感了?比如听觉。”
乌荔有注意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只要是大小姐也在的情况下,央央就基本不会说些其它的话,只说她自己此刻的感受,而不会说些三年后的事情,再比如,她之前偷听到什么信息,回来后都会迫不及待地跟自己分享,这次她却忍住,一句话都没提。
好像生怕大小姐会发现她的存在一样。
今天味觉和触感共享后,乌荔联想起这些,就敏锐地意识到了问题。
央央见已经瞒不住了,抱住乌荔的脖颈,跟小猫咪般往她脸上蹭,企图以此萌混过关。而乌荔一看她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再联想之前央央当着大小姐面说的那些话——
句句不离老婆。
“啊,那现在的你也就这样接受了这个称呼?!”乌荔的脸猛地涨红,轻呼一声,想不到大小姐是这样的人!
不过,自己早就通过央央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了,再想想,好像也就不奇怪了。
央央真的太会伪装了!
央央理所当然地说道:“你本来就是我的老婆,反正迟早都会是的,有什么不好接受的?”
一想到央央跟现在的自己在这种情形之下都能联手,忽悠她这么多天,乌荔就忍不住捂脸,所以之前什么去床上说,把我捏疼了……央央这是在给自己代言啊!
难怪大小姐有时候惜字如金,都不吭一声,敢情她是知道了,央央会帮她说的。
“那怎么还没有发现你的存在?”乌荔讶然地看向央央。
央央解释道:“因为我被自己当成了心声,而且还有距离限制,只有我跟自己待在一起,才能听到。我就刻意不在自己面前说些三年后的事情,所以我才一直没发现。”
乌荔听明白了,微微眯眼:“央央,想不到你狡猾起来,连自己都会骗。”
心里忽然就诡异得平衡了,原来她不是一个人在被忽悠。
“说起来,刚才在看纪录片的时候,为什么你的反应这么大?我们是不是在这里也有故事?”乌荔已经把这个问题在心里酝酿了很久,终于有机会询问了。
央央眼睛都不眨一下,看着乌荔:“老婆,你真的想知道?”
“嗯,好像还是很特殊的事情,你的情绪很激烈。”乌荔也忍不住好奇。
央央斟酌着用词,免得吓到乌荔,慢慢地说道:“这是在我们认识两年后,我带你到这里玩,结果遇到了可怕的雷雨天,电闪雷鸣,整个岛屿的电力系统都崩溃了,陷入停电。你似乎很惧怕黑暗,不顾一切地跑了出来,一下子就跑到了海边,我追上来,生怕你出意外,就紧紧地抱住了你。”
怎么听起来平平无奇,无法跟央央刚才激烈的反应对上。乌荔微微皱眉,盯着满口胡诌的央央:“我觉得你又在忽悠我。我都一个人住习惯了,怎么会惧怕黑暗?”
“老婆,别急,我还没说完。或许是天气恶劣的原因,那一晚我们两个的心情都很不平静。你将藏在心里很久的委屈全都爆发了出来,说要嫁给我。”央央一本正经地说道。
“……”乌荔张口结舌,怎么忽然就跳到了求婚上?!她震惊,“在雷雨夜里,沙滩边,我就这样跟你求婚了?!”
“嗯,你哭着喊着,就要嫁给我,说我不同意,就要跳海了。我就只好勉为其难,答应了你这么草率的求婚。”央央一脸沉重。
“…………”乌荔脑子彻底宕机了,她会做出这么耍赖皮的事?!
央央见好就收,用力地抱了抱乌荔:“老婆,所以这次你一定要好好跟我求婚,你想嫁给我,就好好说嘛,我还会不同意吗?”
乌荔脑子要冒烟了:“我觉得我不会这么说啊,我要说,肯定也是说请你嫁给我,而不是……”
央央不高兴地吻住她絮絮叨叨还在质疑的嘴巴,含糊不清地说道:“老婆,嫁啊娶啊的,有区别吗?反正都是在求婚,最后我们结婚了。”
乌荔被央央缠得放弃了纠结这个问题,她想了想纪录片那么可怕的雷雨画面,在这种天气里求婚?!真是不可思议。
半晌,乌荔才喃喃道:“央央,难怪你这么想把恋爱过程全都重来一遍,听起来是草率了一点。”
央央见乌荔被自己忽悠了过去,又赶紧开启新的话题,将自己刚才偷听到宁湘音和葛翎对话的内容分享给乌荔。
气氛渐渐冷凝了起来,乌荔见央央低落下去,摸了摸她的脑袋:“没事,就当又一次看穿了她们的真面目。我们到时见招拆招,或许还能利用这次机会,让现在的你也知晓宁湘音当初断腿的真相,趁早从负疚的罪过感里走出来。”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央央很快振作起精神,她还有现在的自己要保护!
为了避免被偷听,乌荔特意回到房间用厕所的。她们耽搁了太多时间,等回去的时候,餐桌已经整理过,摆了饭后茶点和水果。
乌荔看到大小姐正眼神古怪地盯着自己的红唇,她问道:“是对这边水土不服吗?你去卫生间好久了。”
大小姐一边说,一边将视线继续落在乌荔的嘴巴上。
乌荔脑袋嗡了一下,刚才央央忽然吻住自己,大小姐也感受到了吧……也不知道这种隔空亲吻会是什么感觉,乌荔这样想着,也忍不住朝大小姐的红唇看去了。
大小姐抿了抿唇,不让她看。乌荔就凑过去,挨着她坐,偏要看。
感觉在路边被无辜地狠狠踹了一脚的宁湘音和葛翎:“……”
葛翎甚至忍不住低声国骂了一句。
喂,你们俩就不能收敛点吗?!大庭广众之下就这样秀恩爱,是犯法的,知道吗!
【作者有话说】
后来知道真相的乌荔:好家伙,好家伙,还真是求婚[摊手]
不过,具体过程跟央央描述的有一丢丢不一样。
乌荔:这是一丢丢吗?![小丑]
58 可爱侵犯
◎想让乌荔更过分一点,再过分一点。◎
黄昏的时候, 沙滩正对着的海洋尽头,恰好是落日晚霞,火烧云红彤彤一片, 照映在海面, 摇曳成一条条闪着金色鳞光的游鱼形状。
乌荔在央央的指导下, 找角度, 调光影,站在柔软温热的沙滩边上,给她拍照。
大小姐换了一条波西米亚风格的长裙, 长发披散, 墨镜抬高,直接当成发箍般架在发间。她这些天摆脱了深夜难眠的困扰, 神智清明,也许久没有头痛, 之前苍白的面容都红润了一些, 有了健康的气色,在橘色的夕阳光辉照耀下,那张一贯淡漠的脸,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就在乌荔的镜头里。
乌荔举着相机,看着画面里的央央,心跳忍不住微微加快, 央央笑起来, 真的很漂亮,很甜。
待在旁边的宁湘音也呆住了, 她只在小时候见过宁晏央这样笑过, 透着肆无忌惮, 没有什么顾虑,她有一种被人滋养得很好的感觉。
宁湘音垂下眉眼,遮住阴郁晦暗的眼神,就像一条暂时咬牙蛰伏起来的毒蛇。
葛翎等到她们拍照拍得差不多的时候,才凑过去,为宁湘音争取福利:“我们难得一起出来旅游,不多拍一些合影吗?我可以先给你们小情侣拍一张。”
在葛翎的建议下,四个人就互相都拍了合影,后来还让工作人员帮忙拍了一张她们四人的合影,抛开那些阴谋诡计,她们表面上就像是真的出来单纯旅游的亲朋好友。
后来乌荔整理这些照片时,发现只要不是自己拍的,或者不是跟自己合影的,大小姐的脸都是高冷淡漠的。在不经意间发现的区别对待,让乌荔的耳后微微发烫起来,大概这就是传说中被偏爱的感觉吧!
她的心鼓鼓胀胀的,仿佛里面藏着一颗濒临爆裂的气球,暖流不要钱似地一遍遍浇灌下来,她忍不住侧过头,看向旁边的大小姐。
入夜的时候,她们在沙滩上弄了个篝火和烧烤架,四个人围坐着,一边烧烤,一边吹着海风闲聊。葛翎正好推着宁湘音去拿啤酒了,只剩下她们两个人在这里。
大小姐在尝试烤牛肉串,她眉眼专注,注意力全在自己的手上动作。
“……”乌荔放下相机,正心情澎湃,想抱一抱她,摸一摸她,此时此景却不好跟她动手动脚了。
乌荔手心实在发痒,忽然看到央央拍完照片飘回来,悄悄地将手机还给自己。乌荔背过身,将手机接过来,却没有让央央的手顺利缩回去,而是趁她没有防备,一把抓紧,用力地握在了手心中。
这个动作猝不及防,央央的心受不住地跳了一下,乌荔假装转回身,顺带着把轻飘飘的央央也给抱到了怀里,反正谁都看不到,乌荔做得脸不红心不跳的。
沙滩上摆着不少运动器材,乌荔顺手抄了一只刚好滚落在脚边的沙滩排球,放在怀里,假装抱着它玩弄。实则央央就在她的掌心里,她揉的也不是排球,而是被压在排球上的央央。
央央很快明白乌荔想做什么,没有人会比她更了解自己老婆了,她想吸自己的时候,就会这样。
于是央央很配合地将一双手交叠举起,全都交给乌荔处置,她腰肢柔软有韧性,魂体状态下更是能做到正常人类极限都无法弯曲出来的弧度。
乌荔原本只是想在激动高兴的情绪下,好好地抱抱摸摸她,结果央央在她眼皮底下做出了有意刺激她的乖顺回应,乌荔瞬间被视觉冲击引发的强烈情感淹没,很想做出一些“表里不一”的扭曲行为。
就像看到超级可爱的小猫咪,会产生一种揉捏它,咬一口的冲动,想破坏,想欺负,甚至想掐死。当然,只是停留在想,即使伸出手也会很克制,这时候一颗心会变得奇痒无比,保护欲望反而顿时爆棚。乌荔不知道这种心理叫“可爱侵犯”,是对可爱事物的一种过度反应。她只觉得自己好变态,偏偏,央央对她如此纵容和配合,让她压根无法克制自己。
她一手攥握着央央纤细冰冷的手腕,一手从她眉心开始划弄,指尖划过鼻尖、唇瓣、脖颈……乌荔垂下眉眼,看到因为这个姿势而小小的肚脐眼在衣摆下若隐若现。温热的指尖碰触到肌肤带来一阵阵细微电流般的麻痒感,明明是乌荔在动手,却也觉得自己身上寒毛竖起,好像有噼里啪啦的火花从脊椎骨一路蹿上,在四肢百骸里散漫流走。
大小姐正在笨拙地烤着肉,忽然感觉好像有一只熟悉又无形的手从眉眼一路摸着自己,很真切,让她都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皮,这只手正在隔着薄薄的夏日衣料,跟rua小猫肚皮般地揉搓拈玩着。她暗暗地深吸一口气,下意识地觉得罪魁祸首是旁边的乌荔。
乌荔正抱着一只沙滩排球在玩,好像把它当成了玩偶,这里捏捏,那里揉揉。奇怪的是,随着她的动作,自己的身体似乎也感受到了她手指的力度。
“唔……”心声将她勉力压下的破碎低吟叫了出来,“老婆,不准摸了……”
大小姐的脸倏地漫起红潮,从来不知道自己也可以这样口是心非。她猛地移开视线,悄悄地深吸一口气。乌荔显然也听出了她的欲拒还迎,她端正地坐着,假装在认真地看着火篝蹿起的火苗,热烈的火焰照映在她的眸子里。
乌荔也正处于矛盾纠结当中,她的理智告诉自己,快停下,她已经摸到央央,该满足了,但她的情感却让她的手无法那么有自制力地收回来,央央甚至很过分地往她的手心凑,仗着魂体轻烟般的形态,从她指缝间溢出,从她指根深处穿过,好像下一秒,就要穿透她的灵魂,与她纠缠在一起。
“!”大小姐美丽晶莹如绯色玉石的脸忽然凑近过来,神情高深莫测,她一手压在乌荔身边,一手按在了乌荔怀中正抱着的排球。
在她的手碰触到央央,并穿过去,准确无误地落在排球上时,乌荔几乎已经完全屏住呼吸。
乌荔眼睁睁看着,央央就像一只透明的蝴蝶,被钉在了弧度饱满的球面上,而“钉子”是她自己的手臂。她自己的手,径直穿透了她的身体,刚好是从心脏的位置。
这个惊悚又美丽到极致的画面,让乌荔的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紧接着,在乌荔还没有来得及缓回气息时,央央就一缕风般从自己的手底轻轻飘出,在空中重新凝聚成人形。
感受到一阵冷风从手腕拂过,大小姐若有所思地低头看了一眼,那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大小姐将排球从乌荔怀里夺了过来,然后很不客气地手一扬,直接将这只无辜遭殃的球扔回到了沙滩上。
并不无辜的乌荔,无辜地看着她,明知故问:“怎么了?”
大小姐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最后将视线落在她的手指上,沾着几颗无处不在的沙子,难怪刚才感觉这只手在摸自己的时候,有些微的颗粒感。
“你是不是很想摸摸我?”大小姐眯起狐狸眼,她觉得乌荔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想摸自己,以致于让自己都产生了这种幻觉。
已经大肆摸过的乌荔:……
乌荔想到葛翎她们可能随时都会回来,她赶紧转移话题:“我刚才看你烧烤,好像是第一次?其实不要凑到猛火上使劲烤,很容易焦的。还是我来吧,你等着吃就行。”
忽然被戳破的大小姐顿了一下,气势下去,她也知道自己刚才全程笨手笨脚。
乌荔赶紧起身,拿起大小姐烤了一半的牛肉串,一边翻转,一边悄悄地平缓情绪。
大小姐就势坐在乌荔的腿边,没有起身,见自己被她嫌弃了,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不是想让你快点尝到我的手艺么……
不过乌荔烧烤的姿势很不错,她手指修长灵活,串那些蔬菜和肉块,动作利落又飞快,还很赏心悦目。竹签握在她手里,有频率地翻转着,娴熟从容,很快就散发出滋滋肉香味。
大小姐看着看着,忍不住伸出手臂,但她坐着,乌荔站着,她抱不到乌荔的腰身,只能抱了抱她的小腿。
她在心里偷偷地想:既然你这么想摸我,那我抱一抱你,就当是在奖励你帮我烤东西吃了。
乌荔正专心烤着,小腿忽然好像被什么毛绒绒小动物抱住了,低下头,正好对上央央贴着自己大腿仰起来的脸蛋,她朝她弯了弯眉毛,乌荔的心被萌得抖了一下,差点融化,手脚都要发软。
这时,葛翎推着宁湘音从另外一边过来,宁湘音腿上抱着一排啤酒,在她们靠近快要看清这边画面的时候,大小姐就松开了手,正襟危坐,假装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乌荔晕乎乎地把刚烤好的肉串和一些蔬菜递给大小姐,顺便也挨着她坐了下来,两人一起分食了这些食物。
等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葛翎拿出一只杯子,将水装到接近杯口的位置,然后放在平整的一块砧板上,看着她们说道:“不如我们来玩个心跳游戏。”
可惜的是,另外三个都表现平平,淡淡地看着她,既不说要玩,也不说不玩。
“……”葛翎好笑地一摊手,变戏法般地拿出一筒叠好的硬币,“我们轮流往杯子里扔硬币,直到杯子里的水溢出来。刚好这时候扔进硬币的人,就算输了,要接受惩罚。”
宁湘音听完规则,毫不留情地吐槽:“无聊。”
葛翎笑着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宁晏央和乌荔:“那你们要不要玩?她不玩,我们三个人玩也行。”
乌荔问道:“惩罚是什么?”
“输了的人,要为上一个扔硬币但没有引起溢水的幸运儿做一件事。至于做什么事,由这个幸运儿自己提。”葛翎不紧不慢地解说规则,“剩下两个人,作为见证人,监督任务的履行。要是输的人耍赖,见证人可以站出来作证,为幸运儿做主。”
这个游戏,惩罚不惩罚的,其实并不是重头戏。玩的就是扔硬币过程中带来的心跳感。一向喜欢这种感觉的央央碰了碰乌荔,示意她答应。
乌荔看了一脸矜持高冷的大小姐一眼,大小姐注视过来,不说自己想玩,而是浑然不在意般地说道:“我无所谓,这游戏要是能玩起来,那玩一下也无妨。”
乌荔就回头看向葛翎:“我们玩。”
葛翎一边拆开硬币,一边说道:“允许给某个人反悔的机会,现在加入还来得及。”
宁湘音知道她在点自己,坐在轮椅上跟炸毛鹦鹉一样,怒气冲冲地说道:“玩就玩呗。”
“……”乌荔和大小姐在两个人之间视线逡巡了一下,怎么听出了打情骂俏的感觉?!
为了公平起见,葛翎又摸出一副牌,让四个人随机抽,然后按照卡牌上的数字,从小到大地进行扔硬币的顺序。
这个游戏,越往后,危险系数就越高,而且考验的是扔硬币时手稳不稳,用什么角度放进去才不会破坏液体表面张力。葛翎受过严格训练,是手指超稳的射击手,所以她并不担心自己会输,再怎么极限的游戏,她玩起来都是个中好手。
乌荔目不转睛地盯着葛翎洗牌,她知道有些游戏高手宛如魔术师般,能暗中排好* 自己想要的顺序。葛翎忽然提出玩这个游戏,显然不是心血来潮。
葛翎洗牌的动作行云流水,手速很快,大家很快就跟不上她的速度了,感觉都要看出残影来。
一番孔雀开屏般的炫技之后,葛翎微微一笑,将摊好的牌摆在其她三人面前:“开始抽吧。公平起见,你们先抽,我最后。”
【作者有话说】
央央:任何高手,在我面前,都是渣渣[吃瓜]
59 情人眼里
◎说着让她想发笑又想打她的话◎
抽好之后, 四人同时摊牌。
按照从小到大的数字,顺序依次是:宁晏央、乌荔、葛翎、宁湘音。
看到这个结果,四人反应各不同。葛翎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毛, 事态的发展不在她的计划之中。而乌荔则挑了一下眉。
不过这还只是开始, 葛翎很快恢复从容, 将一枚硬币交给了大小姐。
大小姐轻松投入, 后面乌荔和葛翎也顺利过关,到了宁湘音。
宁湘音表面上嫌弃这个游戏,扔硬币的时候却小心翼翼, 几乎是屏着呼吸往里面扔。见水没有溢出, 她才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展开的手心里已经都是细汗。
有惊无险地轮完两轮, 水面已经在杯口凸起水晶般的透明层面,呈现一戳即破的摇摇欲坠。
此时正好轮到乌荔。
按照经验, 乌荔这一扔, 水面就到极限,要溢出了。不过排序弄乱成这样,就算她失败,也没意思了。葛翎已经一点都不关心结果, 她垂眸看了一下自己的手,难道是因为许久不操作,生疏了吗?
乌荔捏住硬币, 在凑近杯口的时候, 忽然又起身,看向大小姐:“你这样盯着我, 我有点紧张。”
“……”大小姐这才抬起眼睛, 绷着一张脸说道, “你扔你的,我不看你。”
说话间,乌荔眼睛余光看到央央悄悄地让水面又降回去了一点,很细微,不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
乌荔这才重新靠近杯口,在旁边三双眼睛的注视下,屏住呼吸,轻轻地将硬币投入水杯里。
杯口凸起的表面张力弧度稳稳地保持原样,防住了即将溢出的水滴。
乌荔直起身,看向葛翎,微微一笑:“轮到你了。”
“……”葛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乌荔扔入硬币后,杯口微微凸起的弧度似乎依旧保持刚才的原样。一种古怪的荒诞感蔓延上来,好像出现在这里的不止四个人。
在葛翎全神贯注地俯身找角度时,乌荔看到央央手里拈着一支牙签,也在蓄势以待。
硬币入水的同时,央央拿着牙签朝那水液形成的表面张力弧度轻轻一戳,就像戳破气球一样,张力被破坏,失去保护的水瞬间流溢而出。
乌荔在心里偷偷地做捂脸动作:央央好坏啊,不过……真是坏到了自己的心坎上!
原本信心满满的葛翎愕然地看着这一幕,她确定她的手没有抖过,找的角度也严丝合缝。原本都已经做好让宁湘音给自己办一件事好像也不错的心理准备了。
乌荔宣布游戏结束的声音传来:“幸运儿是我了。葛翎,按照游戏规则,你要为我做一件事。”
宁湘音瞥了今晚中邪般屡屡失手的葛翎一眼,开始怀疑她是不是故意弄巧成拙,毕竟从一开始,葛翎似乎就不太配合自己的指挥。
她总是有不一样的想法!
感受到信任危机的葛翎失笑一声,然后坦然接受了这个游戏结果:“愿赌服输,请说。”
“在这趟出游结束之前,我会告诉你的。”乌荔暂时还没有想到让她做什么,如果直接戳破她们的阴谋,那就是真的Game Over了。
“可以,在这期间你可以随时提出。不过,时间一到,承诺作废。”葛翎剥开一颗薄荷糖,扔入嘴里,被打乱计划也浑不在意。
宁湘音很不爽地开口:“我累了,你推我回去休息。”
“那我们先回去了。”葛翎知道宁湘音要独处的时候再跟自己算账发飙,她还挺期待的,宁湘音有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病,在外人面前克制得很好,私下的时候就会淋漓尽致地发泄出来,张牙舞爪,跟脾气暴躁的蜜獾一样,却拿她毫无办法,只能徒劳地一怒之下再怒一下。
葛翎迫不及待地推着宁湘音离开了。
篝火只剩下一点点星火,孜然和啤酒麦芽发酵的味道飘在空气中,入夜的海面也恢复了涨潮退潮之后的平静,月光照在上面,波光粼粼。
四周倏忽安静下来,乌荔双手撑在身后柔软的沙滩上,迎面吹着带来咸湿味道的海风,她刚才喝了一点酒,有些微醺,感觉正好。
坐在旁边一起吹风的大小姐忽然开口说道:“总觉得刚才玩游戏的时候,你作弊了。怎么做的?”
乌荔斜眼看过来:“你想学?”
“……嗯。”大小姐矜持了一秒,就坦然了自己的好奇心,“教我。”
“……”乌荔斟酌着用词,“你信鬼神吗?其实是你在帮我作弊。”
“我?”大小姐皱了皱眉,盯着在她看来是在满口胡诌的乌荔,眼睛很危险地眯了眯。
喜欢忽悠别人的人,是最不喜欢被人忽悠的。
乌荔总是被央央忽悠,这次终于也能忽悠一下她,顿时兴致勃勃,一本正经地继续信口开河:“你不想我输,冥冥中我感觉到了你的这种信念。你的这股信念,化成一股力量,就这样让水从杯子里流出来了。”
“……”大小姐看着乌荔的嘴一张一合,说着让她想发笑又想打她的话。
说完,乌荔还一脸认真正经地看着她,企图让她相信。大小姐忍不了,就真的动手了,将手握成拳头,重重地敲了乌荔的肩头几下:“你简直是在胡说八道,我生气了!”
乌荔假装受不住她的敲打,往边上躲了躲,央央就追了过来,正要压着她的身子继续敲她,乌荔一把抱住了她的腰身,她如愿以偿地压在了她的身上。
眼睛里尚且还含着装出来的生气意味,蓬勃灵动,双目一对视上,空气猝然陷入寂静,连海浪轻轻扑岸的声音都消失了,只有彼此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大小姐摁压着乌荔的肩头,居高临下,命令道:“你亲一下我。”
这个姿势……乌荔只能撑起身子,往上方凑,有些吃力,大小姐不躲不避,却也没有迎合,就保持着原先的距离,看着乌荔越来越靠近。
乌荔的眼睛里,倒映出央央慢慢滑入,跟自己重合的画面,就像一只倦鸟归巢,一滴水融入池塘,灵魂找到了栖息的温床。
洒满月光的海边,这个画面神圣得让人忍不住屏气,乌荔在此刻深切地体会到,她谈了一场与众不同,不能用世俗眼光看到的恋爱。
乌荔终于吻到了她的红唇,像在安静的雪谷里噙住了开在枝头沁着冰冷积雪的红果子。雪融化了,化成渐渐温热的水,裹着甜度爆表的果肉,渐渐零落碾转在乌荔的唇齿间。
薄薄的夏日衣料阻挡不了无孔不入的沙子,海滩的沙子还保留着白日暴烈阳光酝酿出来的热意,磨在肌肤上带来粗糙的颗粒感。这种感官上淡淡的刺痛感,反而让她们的吻愈演愈烈。有什么在深入灵魂地喟叹,带着熨帖和满足,好像在感慨:只有她才能让我感觉到这份触及神经的兴奋与颤栗。
蔓延几公里的沙滩宽阔又绵长,空荡荡的只有她们两道孤独的身影在拥抱着,像海面上的两座孤岛,因为激烈的地壳运动,漫长的时光变迁之后,渐渐地靠近在了一起,然后抵住,连成了一座新生的岛屿,不分彼此。
滞留在沙滩上许久,乌荔才和央央一起回到房间,冲掉身上黏人的沙子和咸湿的海水。
这个晚上,她们躺在床上,难得没有做什么,仿佛在沙滩上那个缠绵至极的吻已经足够消耗掉她们的精力,也让她们得到了餍足。
而乌荔保持着清醒,注意着窗台,门口,任意会被潜入的缝隙,警惕着偷窥的出现。
一夜无事发生,今晚是平安夜。
第二天,她们准备乘坐游轮,前往深海看鲸鱼,顺带海钓。吃早餐的时候,双方碰面。
宁晏央看向状态忽然沉寂下去的宁湘音,她坐着轮椅,看上去足够可怜,到底于心不忍,主动关心:“你似乎心情不好。”
宁湘音见她终于愿意搭理自己,毫不掩饰自己的高兴和感动,露出一个笑容:“没有,能和姐姐待在一起,怎么样都我很开心,只要姐姐愿意理一理我。”
说得足够卑微和赤诚,在以往,宁晏央就是这样被她打动的。她亲缘薄淡,有个人黏着她,甚至为了她断了一条人生意义重大的腿,即便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似乎也有了无底线纵容的无法拒绝的理由。
乌荔冷眼看着她的做戏,其实手段并不高明,很低劣,却偏偏精准地拿捏住了央央的软肋。
等搭上船的时候,宁湘音借着气氛的缓和,成功凑到了宁晏央这边。她总是有很多话可以说,而且有意无意地谈起跟宁晏央小时候以及少女时期的事情,说完就瞥乌荔一眼,仿佛在说:就算你现在和姐姐关系亲近,那能比得过一起长大的我吗?!
葛翎在旁边尽责地推着轮椅,好笑地看着尾巴都快要翘上天莫名得意的宁湘音。这家伙,难道不知道青梅有时候是斗不过天降的。
被划为天降的乌荔:……其实一点都不想争这种风,喝这种醋。总有种欺负一无所知可怜人的感觉。
不过托她的福,一路走来乌荔知道了不少央央以前的趣事。比如她小时候就很喜欢恶作剧,在十岁的时候,骗刚刚读小学的宁湘音吃下抹了薄荷牙膏的奥利奥饼干,宁湘音还傻乎乎地问是不是出了新口味,回家也要买同款。
出去郊游的时候,宁晏央干得出在宁湘音的饭盒里偷偷放毛毛虫形状软糖的事情,然后在宁湘音被吓哭的时候,当着她的面,吃下毛毛虫软糖,震惊了宁湘音整个童年,等长大了才反应过来。
乌荔:原来央央从小就这么可爱^_^
50 前世的狗血误会
◎喜欢到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染指你◎
大小姐偏过头, 不让她们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同时伸手把墨镜推了推,保持着高冷寡言的形象。心里却在咬牙生气:为什么分享的都是体现我诡计多端的事情!
宁湘音意识到自己貌似弄巧成拙了, 终于不再分享那些童年趣事。她暗暗懊悔的样子落入葛翎的眼里, 葛翎心里想:原来她从小就这么好骗, 明明脑子不聪明, 却总想着干些阴谋诡计的事情。
她伸手,放入衣兜里,摸了摸准备在那里的药, 在心里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一时四个人都没有说话, 在空旷奢华的游轮里,到处都弥漫着暗流涌动的气息。
开了一段时间, 四周全都是海水,不再有陆地的风景, 游轮在鲸鱼会出现的深海海域停下, 准备过夜。
大小姐在甲板上找了个位置,用南极虾做饵料,开始海钓。
这是一个极其需要耐心的事情,宁湘音一开始还能待在旁边陪伴, 后来实在受不住太阳的晒,让葛翎推她到房间休息了。
乌荔朝活水箱看了看,几条她叫不出名字的海鱼正在游走, 在阳光光线下, 呈现淡红色,偶尔露出的腹部是白色的, 水漫过背部的零星蓝色小点, 美得有点梦幻。
“它叫真鲷, 喜欢在深海区生存。咬饵钓上来时爆发力十足,手感十分不错,能让你感觉到拉力,一种跟鱼较量的感觉,你要不要试一试?”大小姐侧过头,注意到乌荔的动静,开口解释道。
乌荔就忍不住上手试了试,耐心地等待了很久,终于钓上来一条,果然拉扯感十足,她体会到了一点钓鱼的乐趣,在鲷鱼跃出水面,钓上岸时,成就感满满。
大小姐心情不错,一点点地跟乌荔分享自己钓鱼的心得,似乎试图把乌荔也给教会。
晚上的时候,她们就用了刚钓上来的鱼当食材,吃了一顿鲜美无比的晚餐。在吃完上茶点的时候,宁湘音趁着乌荔去上卫生间,靠近宁晏央,说道:“姐姐,我可以跟你说些悄悄话吗?从回国后,我们就没有坐在一起好好聊天过了。”
宁晏央看了她一眼:“有什么话不能现在说吗?”
“在国外的时候,我关注到有一种义肢,无论材质还是性能,都能达到逼真的效果,甚至说装上后能够跟正常人一样走路。只是……”
宁晏央定定地看着她,明白了她的意思:“需要多少钱?”
宁湘音轻轻地报出一个数字。
数额是一个惊天数字,都够当做创办中型企业的启动资金了。宁晏央面无表情,盯着她:“确定不是骗子吗?”
“当然不是,姐姐要是不相信,可以上网查一查。”宁湘音信誓旦旦。
宁晏央收回视线:“到时我陪你一起去医院试验,确定真的有这么好,我会帮你置购。”
“……姐姐觉得我在撒谎吗?”宁湘音失落地垂下眉眼,很伤心的样子,“不过姐姐不答应也没事,毕竟当初是我自愿为姐姐……”
“不要说了。”宁晏央打断她,不想再听那些挟恩图报的话,她抿着唇,下午海钓的好心情荡然无存,“我并没有说不帮你,如果能治好你这条腿,就算让我倾家荡产,我也会答应的。”
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乌荔出来的时候,大小姐正孤独地坐在甲板海钓的位置,深海璀璨的星空倒映而下,她的背影透着落落寡欢。
就像被整个世界欺负了。
乌荔忍不住上前,从后面抱住了她。大小姐微微颤抖了一下,靠在她的怀里,不让乌荔看她的脸,好半晌才说道:“我没事。”
“来,跟我来。”乌荔握住她的手,把她从座位上拉起来,然后牵着她,往船舱深处走去。
休息室是中式风格,中间摆着一架华丽丽的屏风,乌荔拉过一把椅子,让大小姐坐在屏风后面,然后说道:“待会你不要发声,认真听就行。不管听到看到什么,你都不要出来,直到事情结束,再说。”
宁晏央看着她难得郑重的模样,心似乎都要静止了,定定地看着她:“乌荔,你打算做什么?”
“演一场戏给你的好妹妹看。放心,我会没事的。”乌荔安抚她,临走之前,又交代了一句,“请相信我,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宁晏央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听起来已经足够危险,她下意识地抓住乌荔的手:“没必要,没必要为我冒险,我会自己解决这件事的。”
她的手,因为未知而在紧张地微微颤抖,乌荔将她的手挪回到她的膝盖上,摁住:“我这里有一个彻底解决的好办法,你坐在这里等待结果就好,有些真相,可能会颠覆你之前的认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说完,乌荔直起身,猛地将屏风展开,将她的身影遮挡得严严实实。
央央一直趴在乌荔的肩头,目睹了全程,等到乌荔走到自己听不到范围,她才忧心忡忡地开口:“老婆,这样做真的可以吗?”
“事到如此,我们不能被动了。再说,不是还有你吗?一旦发现什么不对劲的,你及时告诉我就好了啊。”乌荔安慰她,“现在我们在暗,她们在明,她们已经没有秘密可言。”
几分钟之前。
没有得偿所愿的宁湘音气冲冲地找到葛翎,乌荔在央央的带路下,悄悄地旁听了她们吵架的全过程。
“我在姐姐面前已经彻底失去了信任,这样下去不行,都是那个叫乌荔的女人,她肯定跟我姐姐说了什么,才会……”宁湘音咬着牙,因为没有要到钱,就像一个赌徒即将面临追债时的走投无路,整个人陷入狂躁当中。
葛翎好笑:“你以前总跟我说,你的姐姐多么好愚弄,我接触下来,她可不像是好糊弄的,就算没有耳旁风,她也该早察觉到不对劲了。可是却还一直纵容你的欺骗,你说是为什么?”
“你是在说我的手段很笨拙吗?”宁湘音怒气值上升,下意识地拒绝回答最后一个问题,这让她最后一丝丝良心在煎熬。
葛翎一挑眉:“也算有自知之明。”她看着她,就像在看一只愚笨的漂亮花瓶。
“……”宁湘音怒到极致,反而发不出火了,死死盯着她,“你有更好的办法?”
葛翎靠近她,语气亲昵,却说着侮辱人的话:“一点点地要钱,放下尊严和脸面,我看着都替你臊得慌。”
带着香气的掌风袭来,却又被凌空握住,葛翎紧抓着宁湘音高举的手腕,脸上的笑意加深:“这就受不住了?你可是实实在在地在做这些事。”
宁湘音的手腕被攥得火辣辣疼,眼泪冒出来,哭了。
“你以为我想这样?!如果要不到钱,我的养父不会放过我……”
宁挚外头欠下巨额的债务,遭殃的却是家里的妻女,有一次那些人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直接找上了门,宁湘音刚好在家,直接目睹了这些人凶残。最后也是求助宁晏央,才将这次的风波抚平。
宁晏央后来知道欠钱的真相,狠下心,再也没有管过他们。她甚至给自己加强了安保,让这些人无法近身,最后才让他们死心,知道真的捞不到一分钱了。
消停一段时间,宁湘音改了策略,用自己的断腿做文章。一开始确实很有效,直到现在,终于将大小姐的愧疚心消磨得差不多,宁湘音有一种黔驴技穷的焦躁和无奈。
葛翎不管她濒临崩溃的情绪,手指一用力,直接将她整个人给勾到了怀里,又赶在她发飙之前说道:“我会帮你。你不是说,下药给乌荔,让她当着你姐姐的面,跟我上床,彻底败坏她的形象,从此失去你姐姐的信任。我答应你,今晚就做。”
宁湘音猛地听到她松口,一时不敢相信,怀疑地看着她:“你真的同意了?”
“呵,不就是上一个女人么,乌荔长得不错,说起来,是我占便宜了。”葛翎一挑眉,语气轻佻。
宁湘音看着她不排斥跟另外一个女人发生关系,还跃跃欲试的样子,一时怔住,说不清的莫名情绪涌上来,反而变得失落不开心起来。连生气都忘记生了。
葛翎注意着她的下意识反应,唇角弧度微微上扬:“放心,我不会跟她假戏真做,我是为了你,才会答应。如果你不允许我这样做,我立刻就会收手。”
“……”宁湘音咬咬牙,“你去,做得越激烈越好,让我的姐姐好好看看!”
葛翎的笑意一点点收敛起来,强调了一遍:“也当着你的面。”
“……”宁湘音不敢跟她对视,在心里拼命告诉自己:我不在乎,才不在乎呢!葛翎她又不是我的什么人!
偷听全程的乌荔和央央:……
乌荔已经无力吐槽,这个宁湘音到底是什么神奇的脑回路啊!更奇葩的是,明明葛翎看上去是个正常人,竟然也松口答应了这么离谱的请求。
央央紧紧抱住乌荔:“老婆,你危险了。”
她很生气!而且越想越气,最后直接气冲冲地飘了过去,乌荔伸手,根本抓不住她,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央央化成一股凌厉的风,扑打在了那两个人的脸上。
葛翎和宁湘音无形当中忽然挨了个耳刮子,一时顿住,往四周张望了下,却什么都没发现。
宁湘音被吓得搓了搓手臂,靠近葛翎:“这里是不是有鬼?!”
葛翎看着她怂得不行的样子,皮笑肉不笑:“你打的心思比鬼可怕多了,还会怕鬼?”
“……”宁湘音不理她,气冲冲地自己推着轮椅走了。
葛翎这次故意没有追上去,就这样让她自己吃力地离开。她又不是什么泥塑的菩萨,被自己喜欢的人这样利用,再好的脾气也该生气了。
央央盯着她,跟乌荔说道:“她不是愚笨的人,应该只是表面上答应了这个离谱的要求。”
“嗯。”乌荔轻轻地应了一句。
葛翎不管怎么看,都是很有主见的人,她可能有更变态更凶残的计划!
乌荔定了定神,在看着葛翎快要走到这边时,说道:“我试试能不能阻拦一下她。”
走廊尽头,两人狭路相逢。
看到乌荔的出现,葛翎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她还故意问道:“都听到了?”
“……”乌荔意识到这是个很难缠的对手,目光落在葛翎矫健有力的大腿上,乌荔正在判断跟她打起来有多少胜算。
乌荔没有受过格斗的专门训练,能凭借的只有一身蛮力。而对方,显然是个有脑子的打架好手。
“游戏的规则,还算数吗?”乌荔抬起眼睛,看着她问道。
“当然,愿赌服输。要是连这个都输不起,我会瞧不起自己。”葛翎轻轻一笑,“你说吧,要我为你做什么事?”
“待会你带着宁湘音到休息室,当着我的面,你让宁湘音说出她断腿的真相。”乌荔不疾不徐地说道。
葛翎挑眉:“就这个?你明明已经听到我们的计划,你可是处于危险的状态,不为自己想想?”
乌荔坦然地跟她对视着:“你确定,你上得了我?”
“……”葛翎忽然哈哈一笑,“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还没有笑完,脸上忽然一冷,刚才的劲风又扫来,这次似乎更凶狠了一点。她收敛起神色,古怪地看了乌荔一眼。
有什么似乎在冥冥中维护着她,让人不敢再轻易惹她。
直到葛翎悻悻然地离开,央央还在出奇地愤怒当中。
乌荔只能一边走去找大小姐,一边压低嗓音地安抚她:“没必要,她就是口头说说,又不能真的对我做什么。”
央央已经气得魂体都在扭曲了,一想到在自己时间线里的一年前,葛翎和乌荔两个人差点真的就……
直到此时此刻,央央才知道她们会纠缠在一起的真相,她冷静下来,以前这是她拒绝回忆的事情,因为一想起来就痛彻心扉,那时候她是真的以为乌荔要受不了,决定放弃自己,去找别人了。
现在她重新仔细回想,乌荔分明是在跟葛翎狠狠打架,脸都被揍得泛红了,她是在拼尽全力拒绝葛翎的靠近!
而自己呢……央央心虚地看了乌荔一眼。
“老婆,我好喜欢你!”央央忽然热烈表白。
乌荔压根不知道央央这句表白意味着什么,她欣然接受,点点头:“我知道啊。”
“我真的很喜欢你,喜欢到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染指你。”央央又用力地重复了一遍。
她的喜欢,很自私,自私到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再也容不下第三个人。
【作者有话说】
接下来这几章将是本文的高.潮,故事的关键一环即将拼凑完成[三花猫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