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起晚的一天。
鹤鸢睁眼时, 正对上一双碧绿剔透的眼睛。
这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眼里含.着脉脉温情。
如果不是身上的酸痛在提醒自己,鹤鸢真的会觉得……面前的龙尊是一位温柔的对象。
温柔吗?
胤月确实温柔, 但就和所有雄性一样,在碰到喜爱的雌性时, 总是会有收不住的地方。
更何况, 他还是一位刚刚成熟不久的成年龙尊,带着一腔热血爬上了鹤鸢的床, 和他在这一处温床中疯狂。
鹤鸢记不清昨晚自己身寸了多少次, 他一般都会按照对方的情况来记数。
所以他只记得, 胤月来了大概有七八次左右。
积攒许久的液体全部填入胃袋,塞的满满当当,只是用手指轻轻的按一下,就会惹来一声声悦耳的呜咽。
胤月很喜欢这么干,直到鹤鸢掉着眼泪跟他说不要这么干。
“感觉要反胃了…弄出来一点好不好?”
本该掌控此次运动的成熟者在可怜巴巴地求他。
这个认知让胤月兴奋起来。
好像他短暂的从鹤鸢手里扳回一城,比鹤鸢要可靠一般。
好像他在掌控与主导这段感情。
“我还没见过反胃是什么样子……”胤月的手指塞进鹤鸢的唇里, “是从这里出来吗?”
“里面不仅有我的, 还有你的。”
鹤鸢咬住他的手指,在上面留下深深的牙印。
“哈…你不听我的, 现在就给我滚下去。”
忘了说了。
如果面对的年长者比较软和, 比较好说话,那胤月确实可以反客为主。
但他面对的是一个已经被许多人无限纵容的人。一般来说, 这种人被娇惯的极度以自我为中心,从来只关注自己的感受,谁不让他好过,那他也不让谁好过。
鹤鸢稍微好点。
他如果只在乎自己的感受,那运动频率真的要变成一周四次, 而不是一天四次了。
“我才不滚!”
胤月一边嘴硬,一边硬着把东西拿出来。
气球一样的肚子像被戳破放气一般,渐渐瘪下来。
身下的床单湿了一.大片,全是白色和透明的混合液.体。
鹤鸢呼吸几口,捏捏胤月的龙角。
“做的不错。”
他喜欢听话的孩子。
所以,作为给乖孩子的奖励,鹤鸢让他又来了一次,直接将暗地里的两位丈夫看得破防。
祂们无数次想上前把人拉开,然后塞入自己的东西。
祂们无数次的化出锁链,想要将面前眉目含春的青年锁在华贵的金笼中,世界里只有祂们两个就好。
祂们……
危险的想法一次次蹦上心头,道具和地点准备了一个又一个,就是没有付诸行动。
祂们清楚的知道鹤鸢的底牌。
时间旅人来去自如,再不济,留在这个时间线的时间也有限,不可能一直被祂们锁着。
即便是远古强大的神明,也无法留下所爱之人,只能卑微的祈求者,往后还有再见的机会。
总算等到结束时,祂们觉得胤月差不多该走了,剩下的事情该交给祂们了。
但鹤鸢让他留了下来,让他抱着自己去梳洗,去一件件的套上睡衣,一起埋入温床。
凭什么……
凭什么这个人什么都有了!
此刻,胤月不再是龙祖所认为的血脉、骨血的分支,而是一个卑劣的小三。
按照顺序……应该是小四。
鹤鸢安稳的睡了一.夜,这两位就睁着眼睛看了一.夜。
龙真是神奇。
明明占有欲强的不行,却为了将人留下来,做出分享的事情。
明明是自己做的决定,却后悔的将一切过错推出去。
“我们是不是不该……”白龙少见的犹疑。
但这一切都是祂的手笔。
祂想把人留下来,于是这么做了。
可祂现在后悔了。
黑龙难得没有挖苦,而是安慰道:“我们的目标一直都是把他留下来。”
只要留下来,后面的一切都好说。
白龙闭了闭眼,点头算是认同。
……
鹤鸢醒来时,祂们打算上前,却发现青年紧紧搂着胤月不放,还去捏对方的鼻子!
那可是从未对祂们做过的亲密举动!!!
黑龙抓住白龙的手,“冷静,你想让他知道我们一直在看他吗?”
白龙偃旗息鼓,眼神里仿佛淬毒一般,盯着自己的血脉。
祂们看见鹤鸢摸.摸胤月的脸,捏捏胤月的龙角,然后环上脖颈,亲了个早安吻。
“昨晚我很满意,以后……”鹤鸢顿了顿,“以后我要是想你了,会给你传信的。”
还有以后?!!!
怎么可以有以后!!!
这一次,是两个龙祖差点没按捺住,身上的低气压将四周柱子上的夜明珠震了震。
鹤鸢奇怪地看了眼四周,疑惑道:“你刚刚有没有觉得这里在震动?”
胤月含糊道:“或许是龙祖大人出门了,底下镇压的海兽翻身吧。”
说谎。
鹤鸢住的地方,是整个宫殿、乃至整个持明族的核心地带,是绝对的安全,附近一根海兽的毛都没有。
可惜鹤鸢不懂,还以为就是这样,又将嘴唇贴了上去。
“我很喜欢你,你喜欢我吗?”青年眉目含情,眼角眉梢流淌着欢欣和喜爱。
他爱不释手地摸着碧翠的龙角,又将手按在胤月的后腰处,“你的龙尾怎么不放出来?”
胤月可疑的红了脸,低下头,“没有地方放了……”
那里只能放一个,另一个在外头磨,龙尾着实没地方,只能先收着了。
鹤鸢轻笑一声,整个身体贴了上去。
“给我抱着不就好了?”
“难不成你的龙尾发育不好,不能到我这?”
酥酥麻麻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听的人头皮发麻,心里涌起无法熄灭的火焰。
胤月口舌干燥,嗓音带着点沙哑,“……能再来一次吗?”
鹤鸢缩在他怀里闷笑,嫣红的舌尖去舔.舐他的喉结。
“你再把我说的话想一想呢?”
想说的话在舌尖打转一圈,忽然福至心灵般,用龙尾缠上了眼前的身躯。
那是几乎接近一个人大的龙尾,现在缠在青年身上。
鬓毛戳着毛孔,杂乱无章的碾压着白腻的躯体,为本就青紫交错的画布增添色彩。
像是全身都被包裹了一样,没有一点逃离的缺口。
……
鹤鸢赶上了午饭。
他慢悠悠地叉着鲜美的鱼肉,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胤月跳舞。
持明在被创造出来时,就被赋予了足够的天赋。
胤月无意间打探到鹤鸢的某个前夫擅长跳舞,便突袭学了一段,用不同的角度和节奏来跳,也是赏心悦目。
跳到最后,他还跑过来,将鹤鸢抱在膝上,给青年喂饭。
真是太奢靡,太摆烂了。
鹤鸢严肃自省,决定今晚就去找两位龙祖要道具。
算一算时间,也差不多该走了。
但他还会来的。
毕竟这里真的挺快乐的,要是那两条龙能改改擅作主张的的毛病,鹤鸢更愿意来。
他问了侍从,找到两位龙祖的所在。
“两位…”鹤鸢想了想,“我的两位夫君,我们的契约,可以开始生效了。”
黑龙和白龙对视一眼,眼里带着疑惑。
“我愿意跟你们有夫妻之实,直到死亡结束的那一天。”
祂们都上前一步,抓住了鹤鸢的手,眼里带着无法描述的喜悦。
“我…我们……”
鹤鸢可不等祂们结巴,接着说,“在这一段时间线中,我们可以是永远的夫妻,之前你说的义务,我也愿意做。”
“那个不用了。”白龙忽然反驳,执拗地看着鹤鸢。
鹤鸢捏紧祂的指骨,挠挠掌心,“不用担心,在我心里,你们永远都是第一位。”
“我了解过持明的风俗,这种事情一年才一次,不是么?”
“每一次我来的时候,都不一定能赶上呢?”
“那我们呢?”黑龙抢先开口,打断白龙还想反驳的话。
这种时候,最不需要的就是反驳,而是顺从,再为自己牟利。
鹤鸢伸手抱住祂们,“每天固定的频率,时间都归你们?”
“但我提前说好,要做可以,不许再像之前一样,瞒着我来,多少次也由我来定。”
完全是不平等的条款。
但祂们的选择…只有一个,也只会有一个。
“那你下一次什么时候来?”黑龙迫不及待地问。
鹤鸢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
“我不知道我每一次过来的时候,能不能选择时间节点,但我承诺,如果我可以选择,最低五十年一次。”
五十年。
那是一个人类人生的一半,于龙祖却是弹指一挥间。
祂并没有多少反对的答应下来,同鹤鸢签订了新的契约。
同时,一件物品被祂们拿出。
“这是从我们诞生之地挖取的泥土,其中融入了我们最初的血液和精华,将他埋入你说的丰饶神迹,就能恢复持明卵的活性。”
【道具诞生的泥土:「不朽」星神龙祖诞生之地的泥土,其中蕴含.着只有持明族人能吸收的力量。】
鹤鸢轻轻呼出一口气。
总算拿到了。
并且也没有闹得很尴尬。
谁能想到,半个月之前,他还在踌躇自己要不要逢场作戏一下。
现在看是完全不用嘛!
至少持明族的两位龙祖和已经见过的一位龙尊以及其余没见过的,都是很合他胃口的!
而且祂们也听话,偶尔的不乖已经可以当做情趣了。
计划圆满完成,鹤鸢身心舒畅,临别前给他们亲亲抱抱,还被拐到某个墙角来了一次。
墙角,三人,夹心,腿不着地。
鹤鸢很难说龙是不是真的有很强的需求,但他知道,自己是不行的,是很难承受的。
就算身体上的强度让他能适应,但在精神上的疲惫压根无法缓解。
所以需要适度。
他匆匆洗漱后回到现实,来到鳞渊境实验。
听说仙舟有五艘后,龙祖们便给了五份,一艘仙舟一份。
鹤鸢来到建木前,将泥土埋进建木下,又刻录上龙祖们教授的阵法,将其与鳞渊境相连。
离开前,他嘱咐护珠人多多观察那些许久未蜕生的持明卵。
鹤鸢来去匆匆,完全没发现护珠人看他的表情……很是奇怪。
他们想着自己在地下挖出的石板,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现任将军夫人、前任龙尊妻子……在千万年前,曾是龙祖的妻子。
这简直是可以写进奇幻小说的程度了。
他们龙尊虽然进了监狱,但娶了龙祖的妻子。
这何尝不是一种光宗耀祖,子夺父妻。
耀的是饮月一脉,夺的是龙祖的妻。
护珠人有千万句话想说,还是咽进肚子。
都过去千万年的老黄历了,属实没必要翻出来。
现在的鹤鸢是将军夫人,有些新的、璀璨的人生,这种陈年往事……不必再提。
但持明卵有所好转、人口渐渐增加后,鳞渊境不再像从前一样严防死守,竟然给几个学者溜了进去,还偷.拍了几个石板,写了篇论文出来。
——《论述神策将军景元夫人鹤鸢是不朽星神龙祖伴侣的可能性》
鹤鸢从最新认识的天才俱乐部成员大黑塔手中拿到这份论文,满脸疑惑。
“现在的学者都这么闲?”
通讯器那边的大黑塔百无聊赖,“也不想想我们研究星神多久了。”
“至今的成果和星神本尊相比,连根头发丝都比不上,好不容易有个现成的记录素材,可不得使劲扒拉着?”
鹤鸢还是不明白,“研究星神做什么?”
成为星神?
还是和他一样,跟星神恋爱?
那真有乐子。
大黑塔欣赏自己的美甲,“因为未知。星神们太神秘了,祂们身上的奥秘就像一份份美食,没有人会拒绝?”
她清了清嗓子,“对了,你和龙祖是有一段吧?”
图穷现匕了。
鹤鸢跟她的关系还不错,坦诚道:“可能不止一段。”
大黑塔乘胜追击,“那巡猎星神呢?”
鹤鸢点头,“也有。”
“方便透露么?”
“不方便,但你可以问一些和恋爱无关的事情。”
“但你身上最大的研究价值就是恋爱相关。”
鹤鸢仔细想了想,还真是。
“那就没办法了。”
大黑塔提醒他,“最近管管鳞渊境吧,如果不想自己的恋爱绯闻满银河传的话。”
鹤鸢这个名字不出现在人前许多年,依然有人记得他。
这么一篇不知所云的论文,在网站上有着惊人的下载量和讨论量,是那些正经论文都无法匹敌的存在。
鹤鸢一阵沉默,吩咐阿古不要松懈鳞渊境的守卫。
“这一回只是石板,下一回要是丧心病狂的偷走持明卵、或是破坏建木的话,这些损失你们能承担么?”
守卫们一震,立刻严防死守起来。
这件事没了后续,自然也没了水花,顶多是一些轶闻偶尔被提起。
而在这件事中,鹤鸢和景元一起收养了一只可爱的小白猫。
小白猫有着一双漂亮的金瞳,被景元抱着的时候,就像两只一.大一小的猫咪,看着很是养眼。
景元看穿了鹤鸢的心思,也挑了只蓝绿异瞳的波斯猫,放在鹤鸢的怀中。
一下子卖出两只猫,店主乐得睁不开眼。
鹤鸢抱着小白猫,景元抱着波斯猫,两人一起走出门,回到神策府。
两只猫受到了神策府上下所有人的欢迎。
无他,太可爱了。
小白猫性格温和,从不拒绝大家的请求。
波斯猫有些高傲,但只要给个小鱼干,要亲亲抱抱也是一句话的事情。
“活脱脱像是咱们将军和夫人。”有策士悄悄讨论。
“我也觉得!夫人看着很傲娇,但将军一哄就好!”
“夫人还会请喝奶茶,有事都自己顶上!”
“将军也是!”
“虽然每一任的氛围都大差不差,”一名较为年长的策士说,“但我觉得,这会儿的氛围最好。”
毕竟有一对赏心悦目、从不作妖、感情稳定的伴侣在,每天狗粮吃到饱,经常还有奶茶喝,心情能不好么?
就算出了什么事,天塌下来,还有将军和骁卫顶上。
但就目前来看,除了累死以外,没什么天大的事情……
罗浮这几年一边修生养息,一边帮着曜青仙舟那便巡猎,很是挫了丰饶孽物的锐气,让他们无法再凝聚成成型的势力与联军。
策士们一边觉得没大事发生真好,一边为庞大的工作量哭泣。
将军和骁卫打爽了,内政还不得他们来整理……
当然,这两位也会帮忙的,他们顶多负责一些后续跟进。
但那也好累!
睁眼就是和其他部门打电话,问进度,顺便问问前线的物资够不够,情况怎么样,罗浮这边要不要封闭之类的话。
策士快问麻了。
麻了个七八年后,总算消停了。
将军和骁卫觉得曜青不需要帮忙,留下物资和商道离开,继续罗浮的航行了。
就在策士以为自己可以休息一段时间时,鹤鸢递给他一份文书。
“雅利洛六号?这是哪里?”策士一脸疑惑。
这颗星球在银河中没有任何姓名,甚至连坐标都模糊不清,他实在不明白,鹤鸢为何要去。
鹤鸢告诉他:“这是上一届星天演武仪典的亚军伊戈尔的家乡,我和他有个约定,要在罗浮安稳下来后去帮助他们。”
“那是个被毁灭肆虐的星球。”
策士为难道:“但、但这件事需要上报将军。”
对目前不确定是否存在的星球进行帮扶,需要将军通过申请。
就算面前的骁卫是将军的伴侣,也不能徇私。
鹤鸢点头:“我知道,这件事已经向将军申请通过了,前提是需要先确定坐标,再进行降落。”
策士松了口气,“那我去安排人员。”
不过……伊戈尔是一个男人的名字吧?
年轻的策士不知晓星天演武仪典的具体情况,下班后连夜补课。
当看到那红毛亚军在鹤鸢走之前伸出的手时,一口汽水喷到屏幕上。
将军!你糊涂啊!你怎么能让骁卫去帮你的情敌!
但出于道德和心里的确信,以及自己优秀的工作能力,策士还是完美的完成工作,将方案交给鹤鸢。
他相信,那个短生种是比不过景元将军的!
——这句话只敢在心里说。
毕竟同为短生种,应星(这个名字基本不给提了)能有机会,伊戈尔连一点浪漫的传闻都没留下……
由此可见,鹤鸢对他没意思!
是的,就是这样。
策士知道自己应该像考试题目里面一样对困难的星球有怜悯之心,他会有的,只是悄悄的在心里说几句。
他悄悄看向紧闭着的房门。
鹤鸢拿过方案后,已经在里面呆了快一个小时了。
众所周知,在罗浮仙舟,云骑骁卫的办公室就在神策将军的办公室里,所以这是很正常的现象。
但禁不住总有人浮想联翩,所以鹤鸢基本两边来回办公,一般不会在景元的办公室停留超过一小时以上。
现在已经一个半小时了。
策士推了推眼镜,悄悄打开一个群聊。
【神策府婚姻情报交流中心(52)】
[那个……一个半小时……]
[嗯…]
[将军让我这个下午都别送文件]
[???]
[!!!]
[细说!]
[大概是半个小时前吧,将军说他要和骁卫谈一谈雅利洛六号的问题,让我不要来打扰]
[《打扰》]
[《谈一谈》]
[我了个醋缸将军啊,骁卫真的是单纯去履行约定。]
[对啊,他那个行程太死亡了,除了打毁物质军团就是睡觉,打完还只留副官交涉,自己先回来……]
[很好,那么谈什么?]
[谈死亡行程?]
[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恶,我还期待……]
[别期待。网上写写口嗨还好,他们要真这么干,十王司明天就带着高层上门了。]
[是的,那么干就是真淫.乱了,大家写点放群里就行,不要期待。]
[你先写一个,我想看办公桌。]
[???]
[你们话题转的有点快啊,所以到底什么事要谈一个下午!]
[啊,将军让我把小白和小米抱过去。]
[这是在制造第三方证人!到时候有人举报的话)]
[额,除了那群高层外,也没谁会盯着将军吧]
……
[咦,他们都出来了。]
[不!我的方案被打回来了,将军说行程太密集,让我悠着点!]——
作者有话说:呼,马上收尾写点番外,然后冲去匹诺康尼!
第102章 临行前
“伊戈尔……我是打算发邀请函的。”
景元看着鹤鸢交上来的方案, 无声叹息,“我也曾想过要去,但做了将军之后, 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人怀疑,只能将这件事慢慢押后。”
“小鸢, 谢谢你, 你在拯救一个星球的同时,也消弭了我的遗憾。”
他看向鹤鸢, 眼里的金色像是蜂蜜一样要划开, 粘腻地包裹着鹤鸢。
鹤鸢坐在桌子另一边的椅子上, 和他对视,“所以我还要谢谢将军大人给我一路开绿灯,这才让这份计划通过的这么快!”
他总是这样。
总是说出让人喜欢、无法拒绝的话。
听到他说得这些话语,总是想让人给予他更多。
“因为这是小鸢的想法,也是……我一直以来未能完成的心愿。”
这是在办公室,景元无法做出太过亲昵的举动, 只能握住鹤鸢的一只手, 剩余的情愫,全都放进眼中, 含蓄地表达给鹤鸢。
鹤鸢收到了。
他的眼里是同样的厚重, 回握了景元的手,只是他更加没有顾忌一点, 伸脚去摩梭景元的脚踝。
“是因为我这个人,还是因为什么?”鹤鸢坏心眼地问。
他知道景元不会是那种为爱不顾一切的人,存心为难一下下。
就像是在逗猫,在问猫咪自己是不是它最喜欢的人类。
景元轻笑,手指无意间插.入指缝, 将鹤鸢固定在面前。
“因为小鸢的决定永远不会出错,”他顿了顿,还是说出了一些鹤鸢从未听过的心里话,“从前的饮月之乱,你让我提早去监视龙师、留下罪证,又通过我找十王司寻求合作,还避免了师傅见到…用白珩姐血肉捏出的孽龙,没让魔阴身提前……”
他说了很多。
这一条线上的饮月之乱依然发生,但镜流没有在那一次堕入魔阴身,景元不必一边处理持明的烂摊子、一边为师傅担忧,比从前要轻松不少。
即便景元没有体会过原本的命运,但光是新官上任就遇到这么大的烂摊子,足以让他不眠不休好久了。
当他猜测出鹤鸢的隐藏能力时,景元没有戳穿,增加鹤鸢的负担,而是选择相信。
他无法想象,这一次的小鸢,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去看待两位友人的错误,尤其这两位都是喜欢的人。、
鹤鸢不说,景元就不问。
“……可我没能阻止他们。”鹤鸢想起这件事,心里只剩下了微弱的难过与不甘。
他放下了这份执念,不代表他们就不存在。
景元拿出抽屉里的护手霜,给鹤鸢涂上揉开,闲散道:“阻止与否,在我眼里已不重要。”
“重要的是,小鸢,你救了很多人。”
无法想象,饮月之乱在罗浮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发生,会发生怎样的惨剧。
那一天,景元派去的云骑军只出现了部分受伤,更多的火力全集中在鹤鸢身上,弄得青年伤痕累累,几乎浑身是血地进了丹鼎司。
还没恢复好,又被十王司带走调查,出来时精神恍惚,与从前判若两人。
说恨太重了,那也只能当作流云散去,从此再无瓜葛。
景元垂下眼,将白软的膏体涂到每一处,“或许他们同你素未相识,但你的决定,却让他们的结局换了个方向。”
所以,不用去想那两个无法改变的人。
鹤鸢的人生才过去几十年,还有更加长远的未来。
鹤鸢收回散发清香的手,“你喜欢这个味道么?”
景元将剩余的膏体抹在自己的手上,点头道:“闻着还不错。”
桌上的护手霜被鹤鸢拿走端详。
他看完后,用粘腻的手去摸景元的脸,“那我今晚就用这个味道的沐浴露,记得抽出时间!”
鹤鸢对他眨眼,“出差要交一下公粮,这没问题吧?”
景元失笑,“当然没问题,我一定交够额度。”
他看着青年滴溜溜转动的眼睛,莫名想起外头那只波斯猫,便差人将猫抱来。
波斯猫小米也有一双灵动的眼睛,在讨要东西的时候,也会这么转。
别提多可爱了。
而且,景元觉得鹤鸢同以前相比,真的好了很多。
以前一听到这事就开始推脱,现在都开始逗他,让他交公粮了……
甚至还学会了这种词。
景元险些没招架住。
鹤鸢要得就是这个效果。
反正出门估计要素上一个月,那就多做点吧。
他现在的承受极限已经从四次变成了八次,这一点还要感谢某两位龙祖。
经历了祂们之后,鹤鸢觉得一晚上四次也就洒洒水吧。
不过景元和他还要上班,按照一次两小时来算,最多也就来个五次。
除非第二天是双休,或是当天休息的比较早,不然不会来这么多次。
但就算有,景元也不会很过分。
他看起来很担忧自己的身体,但鹤鸢真的想说,他完全好了!
倏忽之乱和饮月之乱里,鹤鸢都受了重伤,但养好后已经没关系了。
……嗯,景元这么关怀自己,鹤鸢说着自己没事,觉得对方多事,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毕竟神策将军隐忍的样子,也很帅,让他的心脏怦怦跳。
不过也不能一直憋着,那会憋出病来。
鹤鸢想得很简单,既然可以,那就找个口子突破一下封.锁,以后就会自然了。
“我会好好上缴,”景元打开方案,指了指雅利洛六号的行程,“但是小鸢,你这个行程太紧凑了,还得改改。”
鹤鸢奇怪:“我这一去就要好几个月,你不会想我、不想我早点回来吗?”
景元是一只和大白猫一样,很黏人的猫咪。
鹤鸢办公的时候,大白猫经常吃完别人的小鱼干就来扒拉鹤鸢的门,一定要窝在青年的膝盖上才肯乖乖呆着,一陪就是一下午。
现在因为疏于锻炼,已经被控制饮食减重,以免变成大白馒头了。
大白猫变本加厉地来找鹤鸢,大有吃都不给吃,那他就缠着青年的想法。
景元挠挠怀中波斯猫的下巴,听着他发出舒服的喵喵叫。
“我当然想你,小鸢。但我更希望你不要这么累,”他说,“这不是紧急的事物,你不必把自己弄得这么累。”
神策将军低下头,轻声道:“那样我会担心的。”
就算知道鹤鸢的恢复能力异于常人,景元还是不愿为了自己心里的念想,让鹤鸢如此劳累。
他是个自己有欲.望都经常憋着,只想着鹤鸢不愿就不做的人,又哪里会为了自己的想念,让鹤鸢安排出这样的行程。
即便他爱,即便他的思念满溢到几乎无法压抑。
可若是为了一己之私,就要鹤鸢受累,那景元不愿意。
他们的时间还有很多。
没有婚姻关系,他们依然是好友,景元依然是陪伴鹤鸢最久的人,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这是鹤鸢的承诺,景元一直选择相信。
鹤鸢看他这副低落的表情,和得知自己餐食被减的大白猫如出一辙,心都快要化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好,一边可爱,一边又威风凛凛的变成大狮子!
是他家景元啊。
“那、那你来安排呗,”鹤鸢的声音像吃了蜜一样甜,“安排成你不会担心的样子,好不好?”
“还有…你今晚想看什么吗?”
景元忽地一下抬头,目光炯炯,“什么都行么?”
他又能点菜了!
鹤鸢咬了咬唇,闭眼点头。
其实他和应星哥玩过很多花样,按道理来说,在景元面前应该更游刃有余一点。
但,或许是认识时间的问题。
鹤鸢经常会想起从前景元的模样,每每他在自己身上驰骋时,总会觉得……自己在犯罪,又或是恍惚。
毕竟小时候的景元,还是被他这个“老大”罩着的对象。
现在竟然在顶撞他……
真的奇妙。
鹤鸢难得让景元点菜,景元想了半天,说:“王子可以么?”
他想起鹤鸢以前扮演的王子。
那会儿还是初中,早就有了自己的审美,但鹤鸢第一次亮相的时候,景元移不开眼,差点在彩排时将心高气傲的公主演成对王子一见钟情的角色。
那或许是他的情窦初开。
不过,当时的他是无法逃离规则的“公主”。
现在的他,是可以求娶王子的“将军”。
“……想了半天就要这个?”
鹤鸢疑惑,又多问了几句,“确定就是这个么?”
他不大明白景元想半天相出这个是做什么。
但不用他穿那些过于羞.耻的衣服,也还不错。
当晚被景元按住的时候,鹤鸢觉得还不如穿女仆装兔女郎那些呢。
这家伙,角色扮演搞上瘾了,竟然在开始前单膝跪下,说自己是哪里哪里的将军,前来求娶王子。
“若是不嫁,王子殿下的国,我便收下了。”
谁信你娶了就不打啊!
娶了还不费一兵一卒,还得个对象!
真是什么好事都给占了。
鹤鸢哪里会让他这么顺心,立刻“严词拒绝”,说景元狼子野心,绝对不会答应。
下一秒,景元就变了脸,阴沉沉地扯开他的腰带,像是要强上一样。
鹤鸢还未见过他这样的脸色,当即被吓得呆在原地,还是景元紧哄慢哄,青年才像一滩水一样缩在他怀里。
“要娶我的话,聘礼呢?”鹤鸢被扒得差不多了,被亲得意乱情迷了许久,才想起这个问题。
这会儿,那枚象征“王子”身份的印信还在他胸口挂着,在景元的动作下一晃一晃。
景元低低的笑,“聘礼…自然是在下。”
“我只要王子做我的王,我为王子殿下的马前卒,为你开疆扩土。”
他确实在“开疆扩土”,只不过不在领土上,而是在鹤鸢的身上。
邻国的将军做过功课,清楚鹤鸢身上的任何一个敏.感地带,有计划地挑着那些地方探索攻打,将这片土地蹂.躏的乖软顺服,臣服于他的指尖。
鹤鸢唯有抽噎声,只能断断续续地回答:“那、那你就是在以下犯上!你心怀不轨!”
景元畅快地笑,“是啊,我就是心怀不轨,王子殿下难道第一次知道?”
“我当你的仆人的时候,可就以下犯上许多次了!”
说着,他成功占据了这片领土,牢牢地扎上去。
鹤鸢无声尖叫,下巴沾上他自己蹦出来的粘腻液.体,看着春情动人。
不论怎样,每一次占据进来时,总会是这样的结果。
被手指和唇舌玩得一脸糟糕,明明景元还没进来,鹤鸢就已经没了大半的存货。
要是让他交公粮,那绝对是每天都欠上一.大笔,这辈子都还不清。
景元今晚的笑容就没下来过。
他完成了一直以来的想法,成功得到“王子”,将他纳入自己的领地。
他从未对鹤鸢说过自己的心动始于哪一刻,自己也有些分不清了。
但景元依然记得见到“王子”的那一天,拿到铠甲同鹤鸢一起试穿的那一天,以及他们第一次的那一晚。
即便那一晚只是单纯的手指捣弄,鹤鸢所呈现出来的景色也足够动人。
得尝所愿,哪里能不开心呢?
景元满足地品尝了四次,抱着鹤鸢去梳洗。
浴缸是专门买的两人款式,足够他们一起洗净。
坐进去时,鹤鸢却环上了他的腰。
“邻国的将军就这点能耐?一晚上就这些?”
景元的脑壳跳了跳,“明天……”
鹤鸢抢先回答,“明天休息,没想到将军的记性这么差,看来人老了就是不中用。”
明天是休息,但他们打算出门采购一些用品。
也只有这一项日程,不然鹤鸢哪里敢撩拨景元,不立刻装睡就不错了。
毕竟采买这件事,是可以托付给别人的。
从理论上来讲,景元还有一天多的时间。
但鹤鸢之所以敢撩拨,就是吃准了景元不会这么过分。
这位可是兢兢业业、只在新婚那么离谱的恋人,哪里会做上一天一.夜?
就算有人这么同鹤鸢说,鹤鸢都会说对方是诬蔑,是不是看不得他们感情好?
当然,景元要是这么做的话,偶尔一次,鹤鸢还是愿意溺爱的。
谁让他说到自己心坎里去了?
就光是这一点,鹤鸢很难不偏心。
他偏心地任由景元弄上弄下,还陪他玩角色扮演。
“不知道将军年芳几何?这就没力气了?”鹤鸢笑嘻嘻地捏捏景元的手臂,“那将军还说什么开疆拓土,不如去给我养马算了。”
景元面色阴沉,手指陷入云朵般的肌骨,“我老了?小鸢,你最好做好了准备,再说下去,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停。”
鹤鸢毫无所觉,以为他在假意威胁,“就你?你能有多中用,还不如以前给我当仆人的时候有劲!”
“而且你当仆人那会儿,也没让我多满足,现在更别提了!”
他说得那叫一个嘴硬。
当初被景元干得嗷嗷叫、哭得什么都说了的人还不是他?
景元“啧”了一声,将他的胸口按在浴缸边缘,轻轻拨开长发。
“王子殿下,在下让你看看,我到底多‘中用’。”
他最后提醒一句,“手扶好,我这个不中用的将军可不会扶着你。”
浴缸里的水在一次次拍打中溢出,最后所剩无几,只能遮到跪下时膝盖往上一点的地方。
鹤鸢无力地趴在边缘,侧脸贴着冰凉的浴缸,眼神翻白,舌头可怜的瘫在嘴边,身体的每一处都布满酡红。
景元如他所愿,很好的证明了自己有多“中用”。
中用到鹤鸢已经分不清时间,只记得浴室里过分明亮的灯光和快要被磨痛的膝盖。
好在浴缸里的两次过后,景元用干布给他擦了擦,又回到房间里。
却不是床上。
地毯、沙发、窗台……几乎所有地方都留下了痕迹。
景元每换一次,都会问他:“王子殿下,我满足您了么?”
“……”
没有成句的回答,只有在不停的动作下依然断续的抽气和呜咽。
“看到还没要啊…王子殿下一句话都不肯说,看来是不够的。”
……很够了,真的很够了。
鹤鸢想去阻止景元,只能无力的扒拉着他的肩膀,连一点划痕都留不下。
毫无间隔的撞击让他无法凝聚出力气,去踢开还在开疆拓土、身经百战的将军。
他能做的,只能是像个小狗一样伸出舌头哈气,然后被早已盯上的狮子叼进嘴里,胀大了不知道多少圈。
后来呢……?
后来吃得太多,每每背过身时,总得自己扶着肚子才行。
但扶着又有什么用呢?
毫无规律的进攻几乎让他有种撑的反胃、下一秒就会被撑破、或是反胃的错觉。
眼泪流干,只剩稀薄的清液,浑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只能无力地抓着景元这个倚仗。
“……够了……”
他大喘着气说出话,被景元曲解。
“还不够啊……”
宽大的手掌按压圆润的小腹,“王子殿下真是贪吃,在下帮您放出来一点吧。”
“哦对了,王子殿下是不是还没小解?那可不能憋着。”
不——不,他已经小解好多次了,那种味道他不可能闻错的。
景元已经调侃他好几次了。
还有——还有,他已经小解不出来了,弄不出来了。
鹤鸢磕磕绊绊地“狡辩”没有改变一丁点局势,最后还是被抱进了厕所。
景元不紧不慢地帮他,托住腿的手时不时按压小腹。
“贪吃的孩子可要记住教训,下次不许了。”
鹤鸢难受地拼命点头。
他再也不敢了。
以后,还是四次比较好。
真的,四次真的很好。
“记住了?”景元咬着他的耳垂,“在下感觉王子殿下没记住呢,不如往后都多来几次吧,在下会证明自己的【中用】。”
已经很中用了。
鹤鸢无骨般瘫在景元怀里,随着啵唧的一声,大股大股的水像是瀑布一样出来,像是泄洪一样。
有一点,景元倒是说得没错。
鹤鸢真的小解了。
就在贪吃的东西出来后。
另外,景元真的很中用……
鹤鸢感觉自己又被诈骗了。
他看景元每次都是四次完事后抱着他洗澡,手上也没有一点逾越的感觉,只是表情会比较紧绷。
他还以为景元是习惯了、但没完全习惯,想着出发前让对方饱餐一顿。
谁能想到啊……
谁能想到,景元现在竟然都没饱餐,反倒是鹤鸢已经说不出话了。
躺进柔软的床铺时,鹤鸢还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拿过枕边的玉兆看时间。
是凌晨。
凌晨?!
他眨了眨眼,发现时间没错。
那……
鹤鸢心里有个恐怖的想法。
难道真的一天一.夜了?
他立刻转头向景元求证,只得到伪装大白猫的一个微笑。
“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你好好休息。”
……不、不能这样。
只有景元一个人出门办事,他没出门,明眼人都知道他们干什么了。
当然是■他了。
那鹤鸢还怎么上班!
婚假的时候,景元好歹是呆在家里陪他,倒也没人会确定猜测。
但是——但是他们平时都是形影不离的,不管做什么,能一起就一起。
如果今天只出去了一位当事人……
鹤鸢想抓脑袋,手却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嗓子也完全哑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景元出去,把自己留下。
他要离婚!
这句呐喊出来的下一秒,景元端着一碗粥进来了。
看到鹤鸢悲愤的表情,他还疑惑:“怎么了,小鸢?”
“先吃点东西吧,不然饿的睡不着。”
鹤鸢:。
他刚刚已经被喂了很多,现在看到白的东西就犯恶心。
当然,景元没有从口去给他塞这些,纯属是肚子里存积的太多,反胃地有点味道涌上来。
鹤鸢闭眼嫌弃。
景元把碗筷放下,拿出一小罐红糖,白粥就变成了红糖粥。
这下鹤鸢愿意吃了。
他小口小口地吃了一整晚,小小地打了个哈欠,眼角噙出泪水。
景元心疼的给他盖被子,小声道歉:“都是我不好。”
实在是没克制住。
鹤鸢也不是不讲理的人,知道这样的后果,他要负主要责任,景元充其量就是…憋得比较久,所以……
他摇摇头,努力去蹭景元的发丝,同时眨眨眼。
“原谅你了,下次不可以。”
景元心满意足地搂住他睡了——
作者有话说:景元在仙舟篇的不知道倒数第几顿。[墨镜]
约稿放在角色卡了,过几天做成封面再换个封面[墨镜]
第103章 雅利洛六号
鹤鸢在家休息了一天, 景元陪着他,需要采购的东西都叫了跑腿凑齐,再由景元帮忙收拾。
这大概是每一任丈夫都要学会的技能。
毕竟鹤鸢从来都是一键收进背包, 需要的时候通过搜索来拿。
鹤鸢坐在沙发上,看着景元一件件的把东西塞进箱子, 顺便给他介绍这些东西用法的。
“听说雅利洛六号四季如春, 但厚重的衣服还是戴几件吧,”景元念叨着, “对了, 盔甲也多带几副, 免得到时候不够换。”
鹤鸢想说不用,但看着景元耐心温柔的脸,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是他的心意,鹤鸢不想辜负。
一定会使用的。
——
很快就到了临边的日子。
景元站在流云渡的港口,为他的骁卫披上披风,看着他登上星舰, 那一抹红色与黑色交织的背影, 在经过几个跃迁后,离开他的视线。
他很快有了怅然若失的感觉。
在人生中, 这是鹤鸢第一次与他分别。
从前即便是成婚, 他们依然是无话不谈的挚友,是经常见面的知心朋友。
有些事, 鹤鸢只会同他倾诉。
这还是景元第一次经历长达一年的分别。
星际航行没有定数。
或许雅利洛六号已经覆灭,鹤鸢会在半个系统月后归来。
或许雅利洛六号需要援助的地方很多,鹤鸢会在那便呆上一年半载。
只能祈求,那边在接收到援助后,能够接受公司的信号。
这样, 或许能在黄钟共鸣系统中看到鹤鸢的留言。
景元挥退跟随着他的人,在原地伫立许久,直到策士长上前提醒后,才回到神策府办公。
只是在办公时,他时不时得会往门口看一眼,最后还是让人将小米抱过来。
看着这双形似的眼睛,仿佛就看到了鹤鸢在他怀中。
敞开的门还未关紧,门外传来喵喵叫,还有不断扒拉门的声音。
景元循声前往,看见减肥颇有成效的小咪在鹤鸢的办公室门口着急的又拍又抓,将那本就伤痕遍布的门底抓出更多的痕迹,看着就要破洞了一般。
他走上前,一手环起小咪,抱在怀中,自言自语道:“你也想他了啊……”
“喵喵喵!”
“嗯嗯,我也很想,但他要去办正事,小咪不能跟着捣蛋哦。”
“喵喵喵喵!”
“不会捣蛋?那也不能去,你去了能做什么呢?”景元幽幽地说,“不如正好减减肥,等小鸢回来,给他一个惊喜。”
他吩咐策士:“给小咪的事物都清淡些、控制着量,再监督它早起锻炼。”
策士:“……”
这对一只小猫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呢?
相见的人不在,小咪本想化悲伤为食欲,但在看到今晚的食物时,哇地一声哭出来,到处叫唤。
听得旁边的小米露出鄙夷的眼神。
等等……猫会哭吗?会露出鄙夷的眼神吗?
景元若有所思,拍了份视频给鹤鸢发过去。
星舰的网络联通罗浮仙舟,只是慢上许多,鹤鸢收到后回复:【小咪的饭量又被削了?】
鹤鸢:【减肥要循序渐进,不要太逼迫它。】
就像景元偏爱波斯猫小米一样,鹤鸢很偏爱大白馒头预备役小咪。
每回小咪趴在他腿上,不吵不闹,只会用最好的温度来温暖铲屎官的腿,或是用毛茸茸给铲屎官放松身心。
看不见景元,看看大白馒头也是好的。
景元:【它今天差点把你的门挠坏,惩罚它一次。】
景元的理由还算站得住脚,鹤鸢便没有多说,将目前的进度给景元汇报。
鹤鸢:【雅利洛六号之前留下的通讯没有回音,情况估计很不妙。】
景元:【那及时联络,需要物资的话,我来安排。】
鹤鸢:【好[亲亲]】
景元戳着那个小猫亲亲的表情包,不自在的抿唇,也发了个差不多的回去。
都是老夫老妻的人了,怎么一出门就……
唉!
景元也不知道怎么形容。
他将这一段聊天记录翻来覆去的看,直到休憩的时间才去洗漱入睡。
入睡前,他习惯性地去摸床的另一边,打算将恋人揽进怀中。
摸了个空。
景元这才想起,鹤鸢离开了。
罢了,就当是离婚前的预演吧。
就算还有九十多年的时间,景元还能逃避,但他还是很难克制的去想未来的事情。
旁人都说神策将军神机妙算,走一步看十步,直将敌人围困,最后束手就擒。
可在感情上,这点算计又有什么用?
感情不是算计着来的。
景元头一次睡不好觉,艰难地睡去。
这边睡得不好,另一边的鹤鸢也有些失眠。
他没有抱枕可以抱了!
景元给他塞的那一个,他试过后还是睡不着,正翻来覆去地煎熬。
睡不着,鹤鸢索性开始盘算明天的事情。
明天早上把今天的事情写好报告,放进黄钟共鸣系统系统,然后再去检查星舰各个仓库的情况,根据消耗调整航线……
盘了半天,鹤鸢还是没能睡着,跟黑暗的天花板干瞪眼。
难道要一路失眠下去吗?
可这样的话,再多的体力药水也不经造啊!
明明他前几天那么劳累,跟景元要了那么多公粮……怎么就没一点睡意呢?
鹤鸢不明白。
鹤鸢很想现在出现一个人,能让他抱着睡。
心中的想法还没出现多久,鹤鸢就闻到了一阵清香。
很熟悉,像是药师的味道。
他侧过身,在床边看到了缓缓降临的药师。
星神的手中还捏着红色果实,似乎是要他同从前一样吃下。
鹤鸢想起那些吃法,立刻摇头,“我要办正事,单纯陪我睡觉可以么?”
药师微笑,收起果实,上前掀开鹤鸢的被窝,将手缩成一双,钻了进去。
祂怀抱着鹤鸢,身上浓浓的草木气息沁入鼻腔,让青年的眼皮开始打战。
酝酿许久的睡意总算被勾出,鹤鸢沉沉睡去,脸颊埋进了药师的脖颈。
一.夜好眠,鹤鸢精神抖擞的醒来,又被药师用浑身解数弄出来。
他用被子埋住头,闷闷地说:“你处理一下,我要去办正事了。”
就算是他的东西,鹤鸢也坚决不会洗床单。
嗯,他就是这么有原则。
毕竟严格来说,也不是他弄出来的嘛!
“嗯,都是吾的错。”
药师低眉顺眼的承认,将床单拿去洗了烘干,重新给鹤鸢铺好。
鹤鸢已经穿好衣服,跟着来找他的副官到处清点物资。
“骁卫大人,路上没什么意外的话,这些物资足够我们到达雅利洛六号再返程了,”副官说,“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就近的去公司那边补充一点物资比较好。”
鹤鸢皱了皱眉,“公司啊……”
他之前同天舶司的司舵一同就金人巷的问题与公司交涉,对这个过分强势、过分算计的集合体没什么好印象。
怎么能有人占玩家的便宜!
鹤鸢愤怒读档五六次,找到弱点后直接一击击退,拿回金人巷的主动权。
看得当时的司舵是叹为观止,竟然厚着脸皮问神策将军,能不能将骁卫调来天舶司干干活。
景元当然是一口回绝。
他还要鹤鸢帮他干活呢,哪里舍得放出去。
鹤鸢叹了口气,“也行,你去安排一下,如果对方过分咄咄逼人的话,就叫我去。”
副官应下,去安排剩余的事情,鹤鸢则回房间写报告。
药师还没走。
祂坐在鹤鸢的桌子旁,正驱使着藤蔓帮忙收拾散落的文件。
看着很是贤妻良母。
鹤鸢奇怪:祂怎么就无师自通了这些技能?
药师看穿祂的疑惑,笑着说:“从前,汝的衣食住行也是吾来安排的。”
鹤鸢永远都是打爽了但不收拾后续。
所以这一次,景元派了三个负责后勤的副官给他。
真要处理事情,鹤鸢只愿意帮景元善后。
“这样啊。”
鹤鸢坐在桌子前,开始写报告。
药师静静地坐着,不打扰祂工作,只是默默的将房间中的空气变得更加好闻、令人舒适一些。
星舰使用的是存储的氧气瓶,自然比不上星神捏造的气息。
鹤鸢被这股气息包裹着,竟然比以往要快的写完了报告,交到黄钟共鸣系统里。
剩下就是一些琐事了。
鹤鸢不愿意干,但出门在外,也没有能挑的地方。
他埋进药师的怀里吸一口,叮嘱祂好好呆着,别被人发现,穿上外袍出去了。
——
最终在抵达补给点时,公司派来的代表,竟然没有狮子大开口。
这让鹤鸢震惊,又觉得本该如此。
看来是上次打服了,所以这一回乖觉许多。
但副官的下一句话,让鹤鸢收回上面这句话。
“他们的代表说…想请您去补天司命筑墙的地方见一面……”
副官觉得奇怪极了。
这跟他们的航线完全不顺路,去见补天司命——也就是【存护】星神克里珀的话,那恐怕无法在预计的时间内抵达了。
鹤鸢沉默着思考,拉开【星神试炼】的面板。
他已经开始怀疑…这上面呆着的不会都是他触发或是未触发的前夫们吧?
有谁刚刚落地罗浮仙舟,就有了一群前夫?
鹤鸢干巴巴地笑了一声,问副官:“有说具体时间么?”
副官摇头,“这倒是没说,对方只想要一个承诺。”
鹤鸢颔首,“那你跟他们说,我抽空会去的,但现在还有要事处理,让他们去神策府预约我的行程。”
还要和景元贴贴呢,这一去一回不知道又要花多少时间。
反正据他所知,克里珀在七百年后还活得好好的,没有陨落,那就等离婚了再去吧!
鹤鸢一会儿就去和景元通个气,让他把排单往后。
理由就用——琥珀王需要筑墙,等祂下个锤子落下的时候在说吧。
副官将这句话原模原样的报过去,公司立刻派了一堆物资送上来,甚至还给了友情价。
和金人巷那次事件相比,完全不像公司的作风。
鹤鸢:……
他不知道怎么说,就去找药师吐槽了这件事。
药师疑惑地看他:“汝有需要,为何不来寻吾?”
克里珀能给的,祂也能给,还不需要鹤鸢给出任何回抱。
鹤鸢叹了口气,“我也想找你啊,但你的东西肯定带着丰饶气息,到时候被发现了,我这艘星舰回航时怎么办?”
药师沉默不语。
就算祂有意收敛,但气息这种事,显然不是一点术法就能掩盖的。
而且…在鹤鸢身上留下气息,是药师无法抗拒的事情,祂压根没办法克制自己的想法。
现在船上只有鹤鸢一人有,混进人群的话,能够消散掉。
但要是整艘船都有丰饶的气息,那鼻子比狗还灵的丰饶民不得直接冲过来?
药师只能委屈地带着房间里,等着鹤鸢晚上回来“临幸”。
还是盖着棉被纯聊天,一点荤得都没吃上。
鹤鸢已经被景元喂得很饱,至少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他都不愿意做相关的事情了。
药师好不容易逮到空隙,没想到……
没想到只能干看着,一口都吃不上。
晚上想做什么都没法做。
就这样一路到了雅利洛六号上空,看到一片洁白的星球时,副官看着记载沉默了。
雅利洛六号不是四季如春嘛?
就算是毁物质军团前来侵占时,气候也没有多大的变化,怎么会是这样?
星舰开始扫描星球上的生物,只在一片地带里检测到了较为明显的生命波动。
鹤鸢沉吟:“第一小队随我开星槎降落,其余人在星槎上待命,随时听我指令。”
至于药师,鹤鸢已经毫不留情地把人赶走了。
但临走前他还是比较念旧情地说:“你挑合适的时机来找我吧,不忙的时候,我很乐意和你在一起。”
药师的眼睛立刻亮了。
祂留下许许多多的道具,乘着玄鹿离开,其实一直留在上空观察鹤鸢,准备见缝插针地去找他。
——
星槎缓缓降落在城外。
这艘星舰上的云骑军大多身体素质不错,鹤鸢又在公司那边补充了防寒衣物,足够一整个星舰的人都分到三件,用于换洗。
当然,这点寒冷对云骑军来说不算什么,但防寒服穿在盔甲里也不累赘,将大部分力量用于对付敌人比较好。
鹤鸢拿紧武器,朝着星舰发出的卫星定位前进。
一路清理了几个毁物质军团与裂界造物后,他们总算看到了城市的轮廓。
不过在城市周边,驻扎着大大小小的营地。
鹤鸢带着人前往一处营地,拿出一封伊戈尔的书信。
伊戈尔离开家乡太久,不知道自己留下的那些东西能不能让鹤鸢顺利来到雅利洛六号,便留下一封用于陈词的书信和自己的印信。
只要相隔不晚……不,就算晚了,他也会努力让这封书信变得有价值。
在银鬃铁卫警惕的目光中,鹤鸢摘下自己的头盔,扔掉武器,将书信交过去。
“劳烦,我们想找一位名为伊戈尔的人,”鹤鸢说,“就说,罗浮仙舟的鹤鸢来旅行约定了。”
银鬃铁卫观察他们盔甲上的图案,又看了看鹤鸢的脸,嘴里念叨着什么“如雪一般纯净的面庞”。
听到伊戈尔的名字时,他恍然大悟,想要将鹤鸢放进去。
鹤鸢拦住他,“先通报一下你的长官吧。”
小兵愣了愣,“但大守护者说过,要是她的在任期间有仙舟来客,要立即请进来。”
鹤鸢摇头,“我不会介意,你们按照流程来吧。”
不管怎么说,还是证明了身份再去比较好。
银鬃铁卫看向他身后的小队成员,“那几位要不要先进来暖暖?”
鹤鸢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红润地像是在夏日里一般,“我们都做好防寒措施了,你尽管去就好。”
小兵踌躇了一下,咬着牙在风雪中奔跑。
“戍卫官大人!有拿着伊戈尔信件的仙舟人来了,他自称是来自罗浮仙舟的鹤鸢!”
来自朗道家族的戍卫官听到久远的名字,神色带着怀念,立刻正神道:“请他们进来,我要带他们去面见大守护者。”
伊戈尔,我的老友。
你若是再撑个一年…就能见到心里的月亮了。
朗道无声叹息,跟着门卫来到防卫线边缘,见到了被伊戈尔珍藏的那张照片上的人。
那会儿的青年还穿着一身短打,不似今日盔甲加身般威严。
朗道想,伊戈尔说得果真没错。
这是一位被上天偏爱的“神子”。
美貌确实是他最微不足道的优点。
鹤鸢看到明显是长官的人出来时,朝着朗道身后看去。
奇怪,伊戈尔怎么不在?
鹤鸢还记得他们的约定,伊戈尔说了,等他来了雅利洛,要请他喝酒,吃美味的红肠。
难道他不在这一片区域?
朗道先将人请进来。
营帐中,众人纷纷拿下盔甲,抱在怀中,手里的武器挂在腰间。
云骑军训练有素,令银鬃铁卫望而生畏。
罗浮仙舟如此强大的集合体,果然不会有一群酒囊饭袋。
他们身上的肃杀之气,甚至比银鬃铁卫还要多得多。
坐下后,朗道率先开口:“来自罗浮仙舟的客人,容我告诉您一件悲痛的消息。”
鹤鸢擦拭雪水的手一顿,心里涌上不详的预感。
“归乡的英雄伊戈尔,在一年前的守卫战中去世了。”
鹤鸢的睫毛颤了颤。
伊戈尔来罗浮仙舟参加星天演武时,不过三十岁的年纪。
如今才过了不到二十年的时间…便去世了。
四十多岁的年纪,在短生种中已经算是英年早逝了。
“还请阁下宽心,伊戈尔带回来的物资与武器帮贝洛伯格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那些种子与食物,都是不可多得的宝物,”朗道将右手放在心脏处,“对于罗浮仙舟的援助与慷慨,整个贝洛伯格都会记得这份恩情,记得英雄伊戈尔在其中做出的努力。”
“他是一名值得敬畏的战士,他的名字会被贝洛伯格的人民永远记住。”
鹤鸢收拾好心情,“是的,他是一名值得敬佩的战士。”
他深吸一口气,“罗浮仙舟官方还保留着当时的参赛资料与档案,不知道你们是否需要?”
“伊戈尔先生在罗浮仙舟举办的星天演武仪典上力压群雄,拿下亚军,这在短生种、甚至是长生种里,都是一件令人惊叹的成就。”
“我想,大守护者会需要这份资料,”朗道说,“或许,我们该前往克里珀堡面见大守护者,节省沟通的时间。”
他愧疚地低下头,“抱歉,裂界生物随时会发起进攻,前线没有多少休憩的时间。”
正说着,又是一轮鸣笛的声音。
朗道拿起盾牌,匆匆地说了句“失配”,指派几个副官带领鹤鸢前往行政区,自己冲进了前线。
鹤鸢回绝了副官的指引,戴上头盔,朝身后的小队挥手。
“我们对雅利洛六号的援助,就从这里开始。”
从仙舟联盟的历史来讲,【毁灭】,也是【巡猎】的敌人。
黑蓝色的银鬃铁卫中混入了一抹抹银灰色。
他们总在一次次的关键中救下或是支援银鬃铁卫,抑或是冲到最前,挡住了绝大部分的攻势。
来自罗浮仙舟的高科技武器不再是书本上的畅想,而是眼前的现实。
特别是为首的、身披红色披风的那一位骁卫,他手中的利剑能发出一道道比风雪更凌厉的剑气,将反物质军团与裂界生物拦腰斩断,令他们止步于漫天风雪中,再被风雪掩埋。
美人如玉剑如虹*。
来自伊戈尔笔记中的仙舟诗词,被他用于形容鹤鸢的剑光。
而在此处,也是恰如其分。
就是美人凌厉一些、而且花瓣有毒。
在这支小队的帮助下,银鬃铁卫比以往要早许多的击退裂界怪物,回到营地休整。
一场战役,令原本不大相熟的双方熟稔起来。
休整时,已经有银鬃铁卫发出邀请,请他们吃一吃珍藏的红肠。
云骑军也不吝啬地分享自己所带的罐头。
一罐桔子罐头,一圈的银鬃铁卫都尝了一小口。
水果在雅利洛属于稀缺资源。
在食物勉强温饱的今天,需要大量水和人力的水果已经不在贝洛伯格出现了。
云骑军看他们珍惜的样子,索性把水果罐头都留下来了。
对他们来说,罐头太甜了,还是等等星舰上的物资吧。
不过,红肠的味道意外不错——
作者有话说:雅利洛算是星神专场
以及给后面铺垫一下下。
大概会有列车组参加雅利洛的某种节日然后知道一些事迹之类的,这个会在仙舟篇的番外写。
朗道就是杰帕德的家族~
对了,换了个新封面,无文字版的在角色卡,欢迎大家点开大图欣赏
第104章 雅利洛六号
鹤鸢正在战斗爽。
雅利洛六号和仙舟联盟要打的丰饶联军相比, 大概就是新手村和最终关卡的区别。
用隔壁旅行者的经历来说,就是蒙德的丘丘人和稻妻的流血狗的区别。
他在丰饶战争的战场上都能无双割草,在这里自然是割得更爽。
又一个兵卒在他面前被黑洞吸走, 一缕若有若无的气息被黑洞一起吞噬,落到了金色的血液上。
正在休憩的纳努克睁开眼, 感受到鹤鸢的异动与存在。
“星核…让他接触到星核……”
这样, 属于毁灭的枝桠也会点亮,纳努克也就有了去寻他的理由。
祂不似丰饶星神药师那般, 能够靠着不朽后裔残留的气息接近鹤鸢, 也不像巡猎星神岚, 能靠着帝弓七天将靠近。
祂手下的人……不提也罢!
早知道今日如此,当初就该收一些稍微中立的下属来,如存护星神克里珀那般也不错。
纳努克沉眼看着流淌的金色血液,裂开的胸膛中,那颗心脏正在鼓动。
终于要见面了,鹤鸢。
*
“多谢各位!”
朗道清点了本次伤亡人数后, 对鹤鸢感激道。
如果他们自己迎敌的话, 决计不会这么快的结束,这还是在有仙舟科技的帮助下。
外头的裂界生物和毁物质军团一个比一个难缠, 他们时常要好几个人一起对付一个兴风者, 还要注意不被他踢翻。
但眼前这位骁卫,仅仅只是一剑, 就将对方撕裂。
伊戈尔说的话,一点都没有夸张。
仙舟人这具经过丰饶赐福的身体实在是厉害,再加上恒长的寿命,身手压根差不到哪里去。
据伊戈尔说,仙舟那边当云骑军, 可不是说当就当的,还要经历重重考核和训练,才能得到那一身制服。
而在其中,云骑骁卫与将军,更是其中的翘楚。
当初和他交手的那一位云骑骁卫景元,据鹤鸢说,已经成了罗浮仙舟的神策将军,其地位和大守护者差不多了。
但年纪也不过三四十的样子。
就算是放在短生种里头,也是让人敬畏的存在。
真是少年英雄啊。
朗道面色复杂地带着他们一行人来到贝洛伯格,进入克里珀堡。
云骑军的装束与银鬃铁卫不同,更加贴身的铠甲和肃穆的神态引人注意,不知不觉间围了一圈的人在四周。
进入城内后,有供暖装置在,众人纷纷褪下头盔。或俊秀、或英气、或明艳的面容引起人群的惊呼。
“你们云骑军招人还看颜值的么?”朗道调侃道。
鹤鸢失笑,“那倒不是。”
不过是仙舟人生来的形貌无法改变,更吸引人的自然是更加漂亮的面容,再加上现在怀胎政策看紧,基本都遵循着优生优育的政策。
现在生孩子都得用贡献换呢,不然按照仙舟人的寿命,一个人的一生不知道有多少孩子。
那仙舟的人口可就要控制不住了。
不过其中的缘由,倒也没必要讲的太详细,鹤鸢也只是简略说了一下。
朗道不太能理解,但想到两边不一样的情况,也没有多想。
如今的银鬃铁卫缺人,只能盼着下一代的人口再多点,缓解一下压力。
鹤鸢跟着朗道,一路走过主干道,来到克里珀堡前。
人群里已经有人认出了他。
“妈妈,他就是大英雄的心上人吗?”稚嫩的孩童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鹤鸢瞥过一眼,没说什么。
伊戈尔的心思没那么难猜,鹤鸢知道。
但他那会儿和应星哥打得火热,这位英雄又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没空和他谈情说爱。
正好鹤鸢也不想委屈自己,当时连一点暧昧的意思都没有。
毕竟谈恋爱还要图点情绪价值。
朗道尴尬地笑笑,快步带他们走进堡内。
贝洛伯格的大守护者,阿丽萨兰德就在一片明亮的窗户前,背对着他们。
她是一位身量高挑的女性,银灰色的短发整齐梳着,转身看向他们时,身上那股气势重重压了下来。
这是一座被风雪包围、群狼环伺的城市,它的领导者自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
一路上,鹤鸢从朗道口中得知,在末日谣言四起之时,大守护者阿丽萨兰德与她忠诚的筑城者们一道号召众人高筑城墙,成就了如今对抗风雪的最后堡垒——贝洛伯格。*
面对天外之敌的进犯,阿丽萨高执炎枪,率领贝洛伯格众人凭城据守,直到春神与战争之神雅利洛降临至我们的行列中。*
第一眼,鹤鸢就知道这是位强势的领导者,恐怕后面的沟通会有许多波折。
即便他早有准备,知道这样的城市的不可能有一位温和甚至软弱的领导者。
恐怕回程的时间又要延期了。
鹤鸢微微俯身,表示敬意:“大守护者,您好,我是来自罗浮仙舟的云骑骁卫,鹤鸢。”
阿丽萨明亮的红瞳看着他,缓缓道:“我知道你,英雄死前的追忆之人。”
……
这是一场蔓延着硝烟味的谈话。
贝洛伯格的血性决定了他们不会接受过分苛刻的条件,但仙舟联盟给出援助,不可能什么都不收。
升米仇斗米恩,就算是再怎么弱小的星球,仙舟联盟施以援手时,都要意思意思地修点路、修点补给点,当作以后使用的地方,或是低价要点特产,顺便在当地搞几个加工厂,再靠天舶司的商会用三寸不烂之舌包装,卖出去大赚特赚,好歹将援助的花销挣回来一点。
但这位大守护者…过分油盐不进了。
鹤鸢按照从前的方案一个个提出,全都被否定了。
“贝洛伯格不需要这些。”
他们没有人手去修路、去采集特产,必须尽可能的压缩生活需求,将最大的兵力投入前线。
“我们需要武器,需要如你一般强健的身体。”
鹤鸢早就明白了。
伊戈尔当日只带走了战争最需要的物资时,鹤鸢就明白他们最需要什么。
但和前面几个相比,武器出口是最难把控的。
鹤鸢叹了口气,“大守护者,武器这一方面,我需要先与神策府方面沟通,但联盟的规定严苛,恐怕也拿不到比机械臂更好的武器了。”
不是不愿意,而是难管控。
银河发展到现在,那些高威力武器会造成什么后果,但凡信息发达一点的地方都知道。
仙舟的武器又是自己研发的,其中的一切都是机密。
虽有保密手段,但也不可能慷慨的送出去。
谈话结束后,鹤鸢无奈地离开,回到临时安排他们休息的旅馆。
好在这里能接收到信号,他给景元发了今天的谈话记录,又吩咐星舰上面的副官待命后,便沉沉睡去。
“永冬岭……来永冬岭……”
一阵阵机械的女声在鹤鸢梦中浮现。
他像是进入了一款第一视角的游戏,看着眼前的阶梯一步步攀升,来到一处有着巨大铁块与风雪交加的地方。
这里有一个金黄.色的漩涡。
这应该是星核。
鹤鸢不是第一次来雅利洛。
只是他从前来的时候,所面见的大守护者并不是这一位,而是她的继承人。
那也是个雷厉风行的领导者,但手腕不算成熟,当时的贝洛伯格也处于危难之中,任何的援助都能让这座城市有所喘息。
只是没想到,这一次来得这么早了,伊戈尔还是……
鹤鸢被梦里的声音干扰地睡不着,索性一个人悄悄溜去了名为永冬岭的地方。
穿过银鬃铁卫的放线,再往外一些就是了。
这里有一片空旷的平台,其上的风雪多到一脚踩进去就能但他膝盖。
很冷,几乎超出了仙舟人的御寒范围。
鹤鸢戴上了头盔,一步步的朝着大铁块走去。
星核标注的位置就在这里,正好也让他试试,能不能调动不朽的力量将他们暂时封印。
做不到完全拔除。
但丹恒跟他说,不朽的力量能将其暂时封印,视调动的力量而定。
鹤鸢的手伸向一处,那里散发着微微的亮光。
随后,那亮光像是被牵引一般,乖乖的来到他的手心。
星核一如既往的乖顺。
鹤鸢本可以带走收藏,但想起多年后在仙舟兴风作浪的某位绝灭大君……
还是摁死在这里吧。
不能给毁灭可趁之机。
他尝试调动力量,发觉能封印后,心里忽然有了个主意。
星核…能不能用来谈判?
贝洛伯格的灾难来自星核,风雪暂且不知,但只要毁物质军团和裂界消除,那么属于外敌这一部分的危机就可以解除,剩下的只有风雪。
这个时候,那名大守护者应该能静下心来谈了吧。
鹤鸢想着,将星核收进背包,回到了宾馆。
刚进门,他就被一双大手环住了腰身,粗咧的呼吸在他耳边弥漫,蜷曲的发丝蹭在脖颈,很痒。
鹤鸢脱下手套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对方的肌肤,手指颤.抖。
对方的整个上半身,竟然一点都没穿。
这房间在鹤鸢离开的时候,可是关了供暖的……
不过,这是谁来着?
鹤鸢清了清嗓子,“你是谁?为什么半夜来我房间?”
还有个很大的问题是:他是怎么拿到钥匙、隐蔽气息的。
以鹤鸢的能力,不可能察觉不到。
难道说,对方有这一方面的天赋?
鹤鸢思索着推开他,打开灯,将人捆在地上审问。
不管怎么说,擅闯他的房间,肯定要给点教训。
厚底皮靴抬起这名陌生人的脸,鹤鸢仔细看了眼,要说的重话没说出来,反而温和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白发黑皮!
是没见过的类型!
此人似乎知道鹤鸢喜欢自己哪里,不仅仰头,还把有料的胸肌挺起,主动送到鞋底。
一双金眸勾啊勾地看着青年,“我叫瑞恩。”
不等鹤鸢再问,他又说:“我仰慕大人许久,难得有机会,只求春风一.夜。”
鹤鸢:“……”
鹤鸢:“???”
怎么突然变到小黄文频道了!
不对不对!
怎么进展到这里了!
鹤鸢清了清嗓子,打算语重心长的教育几句,说出的话却变成:“你是处.男吗?”
呃呃呃……
太不对了。
他立刻放下腿捂住瑞恩的耳朵,“刚才的话你当没听到!”
瑞恩疑惑地看他。
鹤鸢再度沉默。
捂住耳朵怎么跟人说话啊!
他松开手,缓缓道:“你怎么有得这个想法?我们根本没见过吧?”
真的很不对劲。
瑞恩这个名字普普通通,但他的建模和脸都不普通!一看就是特殊角色,怎么会随机一个这么大众的名字?
再者,特殊角色怎么会……半夜爬床呢?
这不是婚后才有的情趣吗?
瑞恩的胸膛贴上鹤鸢的小腿,双手虚虚抱着。
“我从小听着伊戈尔的故事长大,后来在博物馆里见到了您的模样,从小仰慕着您……”
瑞恩絮絮叨叨地说着,几乎将自己从小到大的事情说了个遍。
他甚至能完整背下伊戈尔的那些日志,特别是有关鹤鸢的描述。
“如雪一般纯净的面庞,如绣球花一般缤纷的眼睛,如墨水般透亮到发梢的头发……”
“这是伊戈尔先生对您的赞扬。”
他亮晶晶的金眸又开始勾鹤鸢。
“成年那日,我当众立誓,要为您守身如玉。”
“我的一切都是您的。”
鹤鸢被他的过分直球打的喘不过气来。
房间的供暖是不是开太热了,他觉得自己脸好烫,被瑞恩抱着的小腿也有一股股热流在流淌。
“但你还不知道我的为人,你甚至都没见过我一面!”
瑞恩反驳:“我今日见过您了!您比我想象中、比照片还要令我惊艳。”
他观察鹤鸢的神色,低落地垂下头,“抱歉,见到您的心情太激动了……”
“我是不是冒犯了您……”
他的眼角竟是有了泪水。
鹤鸢还未见过这样的类型,再加上眼前的男人看着高大威猛,实际年龄不足二十,总让他有种看小孩的感觉。
他给瑞恩松了绑,让他坐在床边,准备对这位刚刚成年的大孩子实施教育。
“嗯…我觉得你没有冒犯我,”鹤鸢说,“我很高兴你会喜欢我,但你的年龄不大,还不太清楚喜欢的情绪究竟是什么样。”
“如果我贸然接受你的情感,我是在犯罪。”
瑞恩委屈:“可我早早就想着……”
“你的早早是多少岁?”
瑞恩暗道不好。
光想着要弄一个鹤鸢喜欢的年龄和人设,忘了故事的合理性了。
他给自己找补,“小时候是仰慕,长大后,我认识到了自己的喜欢……”
鹤鸢摇头,“不要撒谎了,瑞恩。”
“我不会跟不成熟的人有关系。”
“你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读书,而不是想着怎么讨我的欢心。”
鹤鸢没想到,自己会在游戏里教育NPC的经历……
真是奇妙。
就是可惜了。
瑞恩要是再年长一点,他就蠢蠢欲动,半推半就了。
白毛黑皮。
他真的没有eat过这种类型!
瑞恩还不死心,“那、那要等我多少岁,大人才愿意垂怜于我?”
鹤鸢揉揉他的脑袋,“你隐匿气息的能力不错,不如在我身边当个护卫。”
“等我离开的时候,你若是还有这个想法,我……”
要承诺吗?
鹤鸢有些犹豫。
他点开了瑞恩的履历,对方说的没有一点作假,并且忠诚度达到了惊人的【100】。
但他还是觉得别扭。
主要是现在的年龄和小年轻比起来,比较危险。
等他两三百岁的时候,就不会有这种情绪了。
鹤鸢的话还没说完,瑞恩已经高兴的应下了。
他穿好衣服,隐匿气息,尽职尽责地做好看守的工作。
鹤鸢悄悄观察了他一会儿,放心的去洗澡了。
——
星核就是祂的眼睛。
通过星核,瑞恩——或者说毁灭星神纳努克,窥见了浴室中鹤鸢的身姿。
纯白无暇的皮肉和盖在上面的墨色长发,纤秾合度的身躯以及稚嫩的粉色,都让人血脉喷张。
若是鹤鸢现在出来突击检查一番,定会发现,他以为的尽职尽责的护卫,那张黑色的脸上泛着明显的红晕,还算单薄的衣服被顶出形状,蓄势待发。
他毫无所觉地弯腰擦拭身体,紧闭的小口颤颤巍巍的露出,又因为空气中的凉意阖上。
一双又白又直的月退在浴室中走动,勾起无线遐想。
浴室外,还是毛头小子的“瑞恩”咽了咽口水。
在众多星神中,纳努克是最小的那一个,有这种反应也不稀奇。
倒是一直围观的阿哈差点咬碎了牙。
祂也想着用这招接近鹤鸢,结果被纳努克抢了先!
要是趁着大石头赶来之前再不接近成功,阿哈可就一点位置都没有了!
还好那个举弓的大傻子最近找帝弓七天将学习去了,不然这雅利洛的事情估计更难办。
不过岚也是有趣,竟然找鹤鸢现在的老公学习……
真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
说他找对了老师吧,人家还有九十年的婚姻,这会儿就来学是不是看着太急切了。
说他没心眼吧,直接挑了个心眼最多的将军!
但说实话,当看到鹤鸢同景元定下百年之约时,阿哈也很嫉妒。
祂堂堂星神,同鹤鸢在一起的时间,连这里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阿哈真没面子!
不过想来,他们这些人估计都大差不差,好想也没几个走到结婚那一步的。
药师现在还是鹤鸢的敌人呢(明面上的)。
这么一想,阿哈的心里舒服多了。
祂一边看着这边的动静,一边想着接近鹤鸢的办法。
随后,阿哈就看到纳努克趁着鹤鸢睡着,竟然不知廉耻的爬上.床,抱住了鹤鸢,还在青年的脸颊等地亲吻,留下一阵阵酥麻与痕迹。
纳努克的胆子真是……
祂难道忘了岚的教训?
阿哈奇怪地上前,打算用这个把柄作为威胁。
看到青年氵朝红的面色时,星神呼吸一滞。
宽大的手掌在胸口挤压揉.捏,衣领大大的敞开,下面的裤子褪得只剩半边,月退间有一个容纳一只手穿过的缝隙。
软和的月退肉挤压着坚硬的手臂,手臂上的青筋又在其中留下深深的痕迹。
真是……
这真是星神也难得一见的美景。
阿哈放弃了威胁的选择,爬进了床铺的另一边,鹤鸢的身前。
两位星神心照不宣地交换眼神,尽心尽力地侍奉了一整晚,直到鹤鸢的水变得稀薄。
没有进去,只是别得方法,也能让手底的荼蘼花开得艳丽。
觉着差不多了,纳努克抽.出湿淋淋的手掌,嗅了嗅上面的气息。
还是熟悉的味道,从未变过。
与外头的暗潮涌动不同,梦里的鹤鸢快要热死了。
他发觉新收来的星核热得要死,不仅一寸寸的炙烤他的皮肤,还折磨的将温度恒定,只烤出暧昧的浅红色,被日光一照,全是汗水的身体几乎白得发光。
鹤鸢不明白自己怎么在大庭广众之下接近浑身赤.裸,身上还有莫名其妙的手在爬。
而且有两处的手还和系统的“一键清理”很像。
是放肆的那一次。平常使用“一键清理”的时候,鹤鸢都是睁眼闭眼就过去了,没想到那么多。
他想伸手按一按头昏脑胀的额头,手却像是没力气一样,只能摆在身前,被无形的手握住。
沙滩上有形形色.色的人,鹤鸢却一个人呆在阳伞下,蜷缩成虾米的模样。
甚至于,他的唇在抖、他的睫毛在颤,他浑身上下的任何一处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太奇怪了……
难道是星核的副作用?
毕竟毁灭的很多东西,听起来、看起来就很烫。
鹤鸢暗自决定,明天就把这东西交到大守护者那边,然后尽快封印。
还有瑞恩…最好问问他要不要跟自己学点什么,不然一个好好的青壮这么浪费时间,他一个不属于贝洛伯格的人都有点恨铁不成钢。
隐匿气息,多好的天赋啊!
君不见某篮球动画里,某个团队有了隐匿气息的队友后,怎么打都顺手。
按照瑞恩的身体素质,完全可以六边形发展!
到时候,这个名字也可以改一下,改的看起来就像个帅哥。
鹤鸢最后颤了一下,总算逃离这个莫名其妙的梦境,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是的,岚正在学习。
毁灭与欢愉已登录,还有个克里珀和蠢蠢欲动的药师在旁边[墨镜]
小鸢,妈妈相信你可以吃下四个[可怜]
第105章 雅利洛六号
鹤鸢醒来时, 正对上瑞恩的目光。
男人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鹤鸢,视线驻足在青年酡红的面庞上。
如果忽略昨晚的事情,那单纯像是供暖太足而有的正常反应。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鹤鸢也未发觉。
他单纯的觉得,大概是星核的问题。
毁灭的力量听着就烫, 那作为毁灭的造物, 令许多人棘手的万界之癌,自然也拥有毁灭的特征。
鹤鸢打算今天就把星核的封印工作落实了。
但在此之前, 他要先做两件事。
其一, 他要找大守护者好好谈谈。
雅利洛六号的一切灾难来自星核, 那么星核被封印后,这些灾难自然也迎刃而解,不说消弭,至少不会像今天这样难以抵御,气候也会好上。
而且,有这样一件帮忙封印星核的事情在, 鹤鸢也能提出更多的要求。
援护不是无私救助。
比起星际和平公司的办法, 仙舟联盟要温和许多。
毕竟他们没那么多心思去派遣员工一个个驻扎,将每颗星球掌控住, 【巡猎】才是仙舟一直以来的目标, 其余都是顺势而为。
鹤鸢也没有当无名英雄的打算。
在自家(仙舟)也就罢了,昨天大守护者的态度称不上友好, 鹤鸢当然不会白白做事。
其二,鹤鸢要安顿一下瑞恩。
这么强大的隐匿天赋,不用起来,实在可惜,他打算把人带在身边教导。
希望能成为第二个朗道吧。
这样下一次来验收工作的时候, 进展应该会顺利很多。
鹤鸢思索着洗漱完毕,穿上广云袖定制的衣服出门。
这身衣服融合了仙舟和公司的风格,在外头谈事的时候,穿这一身的效果会好些。
也比较贴合贝洛伯格的风格吧……
总之,鹤鸢穿着出门后,成功在服饰方面隐匿于人群中。
但在外貌方面,他依然是最亮眼的那个。
而且身后跟着的瑞恩也有一副好样貌,引起一阵阵的讨论。
鹤鸢迅速走到克里珀堡,见大守护者这里没什么人时,直接了当地说:“你向星核许愿了。”
大守护者皱眉,看向鹤鸢身后的瑞恩,“关于这件事,我希望只有我们两位知道。”
鹤鸢点头,让瑞恩出去。
“当然,为了大众的舆论,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
毕竟算起花销来,仙舟联盟更想要的是一个内部安稳的雅利洛六号,而不是内忧外患。
当自己苦苦隐瞒的事情被戳穿时,大守护者的脸色很差。
向星核许愿那一天,毫无征兆的风雪降临,裂界的怪物、毁物质军团确实被风雪绊住了步伐,可相对的,整个贝洛伯格也陷入了无尽的寒冷中,失去了春夏秋三季,只余冰冷的冬。
供暖装置能提供作物生长需要的养分,种子也可以通过一代代的□□来适应环境,但星核……一直没有解决的办法。
大守护者在得知此事时,只能隐瞒星核的消息,在找到解决办法前,绝不公布。
“解决了星核,风雪和毁物质军团都会逐渐消散,那么在此时,贝洛伯格就能自己研发相应的装备了。”鹤鸢说。
武器的出口很麻烦,其中手续不多赘述,只需要知道,等批下来的时候,大概眼前的大守护者已经换代了。
仙舟人时间尺度的考察期和交流期……
他们有想过适应对方的时间,但那又不够。
在这方面吃过亏的仙舟联盟干脆表示:想要最新的技术成果?
可以,买吧,按市场价来。
从前工造司里可是出过成品被卖到公司破解的事情。
两个集合体表面和气,实际上还是有摩.擦。
“你有解决星核的办法?”大守护者的目光如炬,鹤鸢却没有一点被威慑到。
他说:“不能完全解决,但能封印,或者我将他带走,塞进一颗活化星球里。”
正好,活化星球里都是丰饶的力量,毁灭和丰饶互相厮杀,就没空祸害别得了。
……好像不行。
七百年后的绝灭大君幻胧就是毁灭令使,却能用建木给自己做身体。
活化星球其实也算是一种丰饶神迹,而星神之间。也不存在绝对的对立。
鹤鸢顿了顿,又说:“后者我无法保证。”
大守护者没问什么是活化星球,她说:“将星核留下吧。”
就目前而言,封印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有了星核作为突破口,后续的事情就好进行许多。
“我会率领带来的这支小队驻扎边境,另外轮换一队在贝洛伯格,教授武艺。”
鹤鸢提前说:“但我提前说句不好的话,仙舟人的体质异于常人,贝洛伯格人大概率无法达到仙舟人的程度,除非踏上了某条命途。”
大守护者自然了解。
她只是觉得,按照伊戈尔所说的,仙舟翱翔七千载,一直与不同的对手作战,那他们的训练方式大概率会比贝洛伯格好很多。
这片名为雅利洛六号的星球的前身,是一颗旅行星球。
不发展科技、没有建设教育,只需要做好旅游措施,就有大量的富豪前来度假创收。
和他们相比,身经百战的仙舟人当然是不错的老师。
……
“那么,接下来的一年里就按照这个计划来。”
“我没有异议。”
……
走出克里珀堡时,鹤鸢看到了瑞恩。
他捏捏男人坚硬的手臂,含笑问道:“有和我去前线的勇气么?我不会保护你,给你什么特殊待遇。”
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未知的养成系,当然要养一养!
瑞恩也没辜负他的期望,立刻点头,追随者他去了前线。
至于贝洛伯格这边的事情,三个副官足够了。
最大头的地方都聊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一些细枝末节,大守护者也有自己的事情,两人默契的没有再见面。
鹤鸢一面在前线帮着清理剩余的毁物质军团,偶尔回贝洛伯格处理部分食物,一面在写报告。
其中关于星核,他将自己实验得到的结果一并报了上去。
仙舟联盟巡猎丰饶,但银河中潜在的敌人也不能忽略。
今日的星核只是被丢到雅利洛六号,焉知明日会不会来到仙舟?
而且仙舟面对的敌人,绝对不是小小的一颗星核。
……
鹤鸢在雅利洛六号的日子逐渐安定下来,便想着去见一见伊戈尔的遗留下来的东西。
行政区有这么一所博物馆,鹤鸢跟着进去转了几圈。
伊戈尔有一个独立的空间用于展示,其中有他的遗物,还有一些他带回来的物品的样本。
甚至于视肉…都给做成标本放了进去。
鹤鸢看到的时候,眼角抽了抽。
要是步离人看到视肉被这么存放,不知道作何感想。
他想了想,拍照给景元看了。
鹤鸢:【要不下次给幽囚狱里的步离人看看?】
景元:【这冬城人的爱好不一般啊。】
鹤鸢给他讲了点来龙去脉,景元恍然大悟。
景元:【那我能理解。】
景元:【就像小鸢的任何一个物件,我都不舍得丢,想好好保存。】
鹤鸢揉了揉羞红的脸。
真是的!怎么突然说这些话!
有时候还会不好意思的……
景元看着另一边沉默下来的鹤鸢,露出笑意。
一旁的岚看过来,犹疑道:“他喜欢这样?”
景元收起微微翘起的唇,“不,不是,这要看情况的。”
他实在想不明白,帝弓司命为何找上他,说要同他学习和鹤鸢相处的技巧,更好的讨对方欢心。
一问理由是——
“他心甘情愿地和你相伴一百年,想必你身上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景元:“……”
景元:“其实大人做自己就好,小鸢不喜欢的地方,他一般选择有话直说,大人只要顺着来就好。”
岚直愣愣地说:“可我看你有时候也不会顺着他。”
为什么祂做过分了,鹤鸢会打骂祂,还要和祂分开,景元却不会?
景元再度沉默。
他不禁思考,星神们随时接收来自外界的信息,但可以选择观看,难不成他和小鸢的事情……
想想就觉得可怕,小鸢一定不乐意。
但他又不能将这个猜想同鹤鸢说。
已知星神盯上了他们,那景元的一言一行…都处于不知道几位星神的眼神之下,但凡他有点小动作,都会被立刻察觉。
景元汗毛倒竖,只能挠挠怀中猫咪的下巴,缓解自己的焦躁。
不行……绝对不能这样,一定要让小鸢察觉到这件事!
没有人会喜欢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看着,即便那是以爱的名义。
鹤鸢会需要私密的空间,而不是将自己变成楚门,无知无觉的成为舞台上的演员。
从岚的话来看,甚至于那件事时…也在窥伺。
那么应星和丹枫的事情呢?
景元控制不住的想。
他察觉到自己心里的事情越来越多时,立刻停止了思考。
事情都过去了,重要的是现在与将来。
景元面色不变地回答岚的问题,“因为理由的正当性,光是喜欢和爱,不足以做出过界的事情,这样只会让对方怀疑你的爱是否存在?”
“连恋人的想法都不在乎,又怎么能称之为爱?”
帝弓当初的做法,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每一个都踩在了鹤鸢的雷区上。
岚默默点头,将这句话记录下来。
“可我看有人说,适当的反抗会有新鲜感。”
景元不禁问:“您真的了解小鸢么?”
鹤鸢是个讨厌不利于自己意外的人。
如果一件意外有利于他,他会笑纳,不利于,他会想尽办法的改变,人亦如此。
反抗…鹤鸢不想要反抗他的人,他想要偶尔抓他一下、平时乖顺的像小猫一样的恋人。
或者说,掌控感。
景元开始怀疑,面前的星神真的能学会点什么吗?
岚能不能学会,阿哈不知道,但阿哈知道,纳努克这家伙已经混在阿鸢身边好几天,跟着阿鸢同进同出好几天了!
在阿哈看不到的角落,纳努克那小子不知道偷吃了多少顿!还把阿鸢哄得眉开眼笑!
阿哈气呼呼地打算找个化身也混进去,但阿鸢不碰面具,祂压根进不了身。
当初束缚其他星神的枷锁,竟然束缚到祂身上来了!
阿哈气得直跺脚,又正好看到景元的思绪。
既然所有人都跑在阿哈前面,那阿哈就让你们所有人回归原位!
于是,一个营帐中平静的晚上,本该熟睡的鹤鸢忽然惊醒,一眼就看到了胸口的手掌。
月退间有一只手臂横亘着,让他无法并拢,身后更是有黏湿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他再熟悉不过。
是谁?是谁能让他沉睡,让他沉溺在梦中,再猥亵他?
鹤鸢努力平复呼吸,紧紧抓住手,一把将人摔倒在地,顺手打开了汽灯。
是瑞恩的脸。
“瑞恩?”鹤鸢皱着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对瑞恩难道不够好吗?
瑞恩像是没想到他会醒来,明显愣了一下,随后说:“我……大人,我实在是太喜欢您了!”
鹤鸢毫不客气地打了他一巴掌,“你的喜欢,就是半夜趁机猥亵我?”
就算没有进去、算是没有实质性的进展,但发生的一切还是让鹤鸢无比愤怒。
今晚是这些,那明晚呢?以后呢?
说不准哪天就进去了!
鹤鸢沉着脸,“我不想听你争辩什么了,今晚你在营帐里呆着,明天一早跟我去见朗道,把你调到另一边去。”
瑞恩一副晴天霹雳的模样。
“阿鸢…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你,不要赶我……”
鹤鸢束起了耳朵。
好不容易?还叫他“阿鸢”?
这个人显然有来头。
而且名字与外貌不符合,这样说起来也合理。
鹤鸢捏住他的下巴,“你是谁?我和你以前是什么关系?”
瑞恩见怎么祈求都不行,只好说:“我叫纳努克。我们以前是——是——”
他似乎有些羞于启齿。
鹤鸢不耐烦地拍拍他的脸,“快说!”
纳努克只好说:“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
亚丽芬德系是个平平无奇的星系,在虫灾来临前,一切都欣欣向荣。
纳努克是个穷困的角斗士,在一次胜利后,被洗刷干净、带到了鹤鸢面前。
他们说,这是帝国的王子殿下,能够侍候在身侧,是他的荣幸。
确实。
现在也是如此。
放在现在,当时的关系确实和包养差不多。
纳努克一直没有合法的身份,只能算是一个被养在宫殿里的情.人,每日除了训练,就是等鹤鸢召见。
那样的日子很难熬。
难熬到现在只要能靠近他,纳努克便会不顾一切。
为了少一个竞争对手,他还让手下去牵制那些可恨的蝗虫。
繁育的手段不要太多,若是祂在,这里的大部分星神都别想比他更能放下身段。
如今的大部分星神里,还没几个能克服心里那一层的。
鹤鸢听到“包养”二字时,脑袋空白了一下。
这、这是什么关系啊!他竟然会做这种事!
正想着,鹤鸢看了眼纳努克,忽然觉得这种关系好像……很带感。
如果回溯的话…鹤鸢大概率也会这么做吧……
咳咳,言归正传。
“不管我们之前是什么关系,现在的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也没有与你相关的任何记忆,你的所作所为,就是猥亵!”
纳努克低着头不吭声,说了声“抱歉”。
鹤鸢冷笑:“被发现后觉得抱歉了?”
可他看这人弄得时候脸色在暗爽啊。
真是服了,这些星神怎么一个个的都不讲理!
鹤鸢真的麻了。
他忽然想起药师趁虚而入、却在房子里露出马脚的事情。
如果星神全知全能的话,那他的行踪呢?
他的行踪、他的一举一动,是不是都被观察着?
他就像电影里的楚门,在一切未知的情况下,成了被围观的对象。
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鹤鸢踹了纳努克一脚,“你们是不是一直在看着我?”
他表情并无不妥,看着很是平静。
纳努克犹豫片刻,想起被斥责的自己,干脆道:“我们都能看到你,但看不看,取决于我们自己。”
鹤鸢闭上眼,挥了挥手。
……很难说他现在是什么心情。
这什么傻X游戏,搞星神就搞星神,当个给奖励的NPC不就好了?
弄成可攻略,直接把恋爱搞成了21+强制爱,还让玩家生气。
鹤鸢劈里啪啦写了一堆投诉发过去,系统立刻上线处理。
【亲亲,这边根据您的需求,推出[无星神模式],打开就能在游玩时间中不被动触发星神相关剧情。】
这声音和语气听着贱贱的……
但鹤鸢很需要这个。
如果能随时开关的话,那他想和星神恋爱就和星神恋爱,不想的话就不会看到他们。
真是太好了。
距离产生美,一想到能这么干,刚刚的纳努克也开始眉清目秀起来。
鹤鸢看了眼现实时间,决定加把劲把这边的事情处理了,然后回仙舟存档下线。
明天还有好几个会议要开……不想去……
鹤鸢皱着脸,把纳努克推到营帐的另一侧,继续恢复体力。
顺便,祂把无星神模式给开了。
匆匆赶来的克里珀脚步一顿,看向忽然出现在面前的阿哈。
“是你做的?”
阿哈没怎么掩饰的承认,“嘻嘻嘻,阿哈还没接近阿鸢,你们都不许接近阿鸢!”
克里珀无法,只好和以前一样,暗戳戳地看着鹤鸢的举动。
但,看不了了。
阿哈笑嘻嘻的声音传遍银河——
“嘻嘻嘻——阿鸢知道你们这群变.态的事迹了!”
“他讨厌你们!不喜欢你们看他!”
前几天才和纳努克同流合污一次的阿哈挺起胸,“要论了解,没有已经来到阿鸢现实世界、还和阿鸢当朋友的阿哈更了解阿鸢!”
他当然知道阿鸢不喜欢,所以阿哈也就浅浅地来了一次,碰了碰鹤鸢的唇。
纳努克就算要说,祂阿哈也能狡辩!
阿哈看着纳努克被赶出去,被鹤鸢拉黑,畅快的大笑起来。
纳努克黑着黑脸,“阿哈,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别忘了,阿哈也是被屏蔽的星神。
阿哈满不在乎,“对阿哈没有好处,但对你们都是坏处,还有乐子看!”
“所以阿哈要这么做!”
欢愉星神阿哈,据说是最古老的星神之一,曾经攀登过世界之树,知道了这个世界的本质。
没有人能猜透祂的想法,就像有的时候,很多事情都莫名其妙,但他们就是觉得自己找到了乐子。
纳努克愤恨地看着祂,一言不发地走了。
本以为避开巡猎星神的视线,祂能同鹤鸢有个好的开端。
现在看来,一开始就错了。
纳努克,不要用以前的思维去思考,要看一看眼下。
……
时间在打视频与写报告中缓缓流逝,总算到了能离开的那一天。
在宣布合作之前,大守护者就坦言了星核的危害,只是隐瞒了自己许愿的事情,并着重感谢来自罗浮仙舟的云骑骁卫鹤鸢帮忙封印星核。
……并宣告,贝洛伯格的气候会在时间长河中渐渐变回原来的样子,来自仙舟的朋友也会帮助他们重建家园。
人群一片沸腾,许多人的目光看向大守护者身边的那名青年。
不俗的容貌、强大的身手、以及那一件件功绩,都让贝洛伯格的人们对鹤鸢心生好感。
天舶司的某位狐人说过:“若骁卫加入天舶司,只需站在那边,那些远道而来的商人就会大把大把的送上信用点。”
现在,贝洛伯格的人民小把小把的丢起冬城盾,一直盯着,在落地前捡回来。
鹤鸢看着他们的动作,露出笑容。
虽然开场不怎么完美,但他还是完成了心愿。
并且……大守护者也没那么难说话。
*
“……来自罗浮仙舟的使者与贝洛伯格签订了友好互助协议,帮助我们建设基础设施,并派遣老师来这边教授知识,帮助我们在银河中独立。”
“并且,在上一届演武仪典的三百年后,又一封邀请函送到了这里,这一回,我们派去的人手足足有七个。”
“虽然没有伊戈尔先生那么好的成绩,但也算是超出预期的亮相了!”
多年后,名为佩拉的情报官在永冬铭碑前讲述这段历史。
自天外来的无名客好奇地跟着听了一路,顺便参加了最近举报的名为【长空节】的节日活动。
“为了纪念这一天,我们特地去问了云骑军——也就是仙舟罗浮的军队,他们的口号是什么。”
“仙舟翱翔,云骑常胜。”
“据说这是他们的口号,由此,便诞生了名为【长空节】的节日。”
“佩拉姐姐,为什么要叫长空节?”
“因为长空指的是辽阔天空,我们希望云骑军和我们的银鬃铁卫都能在辽阔的天空中翱翔。”
“是不是还有契合口号的意思在!”
“对,这位小朋友说得真好!”——
作者有话说:想了想,这边出太多星神的话会比较乱,我目前的笔力大概写不好。
而且阿鸢现在属性不高,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等我给他开点挂先。
仙舟篇差不多要结束了,估计也就一两张的事情,该写的都写了。
接下来会写点小番外,然后去匹诺康尼,顺便开一下开拓。
搞了个抽奖,70订阅率就能参加,另外这几天会把订阅率调低一点,毕竟这么多字了hh
第106章 故事未完待续
两年的时间过去, 鹤鸢自觉差不多了,准备离去。
在此期间,公司来过人, 用雅利洛六号欠下的债务,希望鹤鸢去见琥珀王一面。
鹤鸢拒绝了。
从岚开始接近他的星神, 每一个都理所当然的将他视作自己的妻子, 不问他的意愿,只顾自己的想法。
克里珀派来的公司代表看似给了他选择, 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看看, 只需要他去一趟, 还是觐见星神的好差事,这份天价债务就能免掉,他们往后的人生也不用背上负担,能够自由选择未来。
鹤鸢也是没想到,他只是稍微关了一天,给无聊的时间添点趣味, 就招来了这么个麻烦。
他又不是雅利洛的人, 没有必要这么做。
况且——
“你确定这是琥珀王原本的意思?”
鹤鸢直直地看着这位代表,“你确定, 自己能代表琥珀王的意志么?”
他晃晃手上的玉兆, “要不要我现在发个消息问问祂?”
代表看着鹤鸢手腕上的玉兆,眼中惊疑不定。
他只是偷偷从另一个部门听到, 琥珀王成年前的恋人此刻在雅利洛六号,便借着收债的名义前来,想要揽功。
他不知道这人已经同琥珀王有联系啊!
难怪一路上那么顺利……
“只是琥珀王想念您许久,希望您前去见一见。”他稍微软了点语气,但话语中的意思已完全改变。
鹤鸢摸.摸玉兆, 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
他当然没有克里珀的联系方式,只是虚张声势,确定几个结论而已。
他的联系方式,可不是那么好加的。
“想念?”鹤鸢摇摇头,“如果想念,不该是祂来见我?怎么是我去见祂呢?这反了吧?”
他转身问围在身边的小孩子,“如果大家思念一个人、并且能立刻到他身边的话,是不是会立刻出发呢?”
小孩子不懂债务,但多多少少知道思念。
在贝洛伯格全民皆兵的时代,许多孩子出生后很少见到父母已经成了常态。
即便不懂爱,也知道思念。
代表的脸上冒出冷汗,说出来的歪歪曲曲,和最初完全是两个意思了。
见他这副模样,鹤鸢也觉得没意思,给他指了克里珀堡的方向,“债务问题去问大守护者,这种事,可不是我一个异乡人能决定了。”
要不要承担、怎么承担,都不该他来做决定。
鹤鸢继续和这里的小孩子玩,同他们合照。
他不会有孩子、也不想在游戏里搞男生子,这会儿遇上这么多小孩子,就尽兴的玩一玩。
正好,贝洛伯格的小孩子对军人有种天然的敬畏和向往,再加上鹤鸢的脸蛋,已经有好几个小孩子指定他当国王或是王子了。
鹤鸢高深莫测地摇头,“国王和王子都会有妻子,我的心只属于我的伴侣,就让我当个教王子剑术的世外高人好了。”
小孩难免失望,但鹤鸢陪着他们玩,已经很好了,他们懂事的没有要求更多。
当晚,鹤鸢跟景元聊天的时候,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景元当即说:“这有什么,反应我娶了王子,又帮他登上王位成为国王,可他还是我的伴侣。”
“不是么?”
鹤鸢想起了那几个糟糕混乱的晚上,王子像是雌兽一样趴伏在将军的身下,捣得汁水四溅。
他红了脸,瞪着景元,“你还好意思说!”
景元笑道:“都是我做的事情,哪里会不好意思?”
是啊,被弄得乱七八糟的又不是景元,鼙鼓疼了三四天的也不是景元,身体发酸好几天的也不是景元……他当然不会不好意思!
鹤鸢作势要挂掉电话,景元立刻低头,“别挂,我只是太想你了。”
“想我……”鹤鸢扬起头,“想我就来见我啊!”
是的,他在无理取闹!
景元顺着他的意思说:“那我现在联系司舵改一改航道,过几天就登录雅利洛六号。”
“……”鹤鸢僵硬了一下,“那、那也不必,我这边差不多了,正准备补充物资后回来呢。”
景元亮起眼睛,那双金眸像是蜂蜜一样甜。
“好,我等你。”
连声音都变柔和了,像是在和小猫说话一样,耐心的哄着。
鹤鸢莫名其妙地放下手,也温柔地说:“快、快到的时候,我会发讯息的,不要在那白站半天,知道么?”
好像被顺毛过后的猫。
景元自然点头,暗地里却准备着给鹤鸢一个回来的惊喜。
连着两年的结婚纪念日和各种节日都没一起过,一定得补回来。
哦,小鸢回来说不准会催他交公粮,也得…也得准备一下饮食。
片刻间,景元想了许多事,面上不显,“那我就等贝洛伯格的大英雄回来了。”
鹤鸢又像孔雀一样叉腰,“只是贝洛伯格吗?”
景元搓了搓手指,想探进屏幕捏捏他的脸,或是揉一揉发丝。
“还是罗浮仙舟的大英雄,是……”
“是我心里最棒的骁卫。”
鹤鸢完全被他抚顺了,笑眯眯睡了过去,徒留景元看着他的睡颜发呆。
供暖开得比较大,青年就穿了身单薄的睡袍。
或许是炎热的气温让他难受,那身睡袍宽松地往下拉了拉,露出白皙的肩膀和锁骨。
若是在身边,景元这会儿已经揽上他的肩膀,鼻息间都是青年发丝的清香。
他看了看手里的文件,想着鹤鸢在身边的模样,处理完了剩下的事务,躺到床上。
听着爱人清浅的呼吸声,仿佛他还在身边一般。
景元虚揽着前面的某处,也闭上眼。
自从雅利洛六号的通讯恢复后,他们每晚都如此。
一开始是鹤鸢身边没人,不好睡觉,于是景元会给他唱一些歌谣,慢慢哄着他,直到他沉沉睡去。
后来,鹤鸢习惯了每晚与景元在一起,和景元在一起的时光,总是让他感受到温暖而不灼热的日光,沐浴在太阳的光辉中,放心地阖上眼睛。
最后,每晚就成了他们的聊天时间。
景元很自觉地报备自己每天的去向,鹤鸢亦然。
他对那些星神没有太过浓厚的情感,即便是理论上相处了几十年的岚,在他心里依然比不过最初三人中的任何一个。
游戏玩到了一定地步,关于属性之类的东西,会逐渐被鹤鸢看淡。
他开始沉迷于其中的剧情与文字,还有那数据中流窜的情感,这些比属性和道具更让他着迷。
而饮月之乱的事情,也让他学会了很多事情。
如果只是要达到那一个结果的话,过程有很多能操控的地方。
比如,如果雅利洛六号的结果是未来的无名客前来处理星核,慢慢地恢复气候。
处理星核是结果,在此之前,只要保证星核还在就行。
而恢复气候本来就是个漫长的过程,这七百年下来,顶多让风雪小一些。
鹤鸢不清楚这个星球的结果,但他知悉七百年后的结局,那么在此刻、往这个结局靠拢一些,是不会出错的决定。
而且这个结局…也是大家乐见其成的吧。
如果他有能力销毁星核的话,或许可以试一试其中的可行性。
鹤鸢睁眼想了半天,磨磨蹭蹭地起床了。
今天休息、顺便整理行李,明天就要出发了。
他穿着属于仙舟的服饰走上大街,按照指引,来到伊戈尔的衣冠冢处。
伊戈尔是在战场上死亡的。
与他一起死亡的那些人,几乎找不到完整的尸首,最后努力分拣出来,烧成骨灰,一起埋入一处墓园。
鹤鸢走到他的墓碑前,拿出一束红玫瑰,放在前面的石台上。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想说了。”
“伊戈尔,你的头发很漂亮,像盛开的红玫瑰一样。”
“也像你的人生,热烈又绚烂。”
任务是指引,从起初对完美达成的执着,后面的帮助参杂了多少真心,这份约定中又参了多少的私人感情,鹤鸢说不清。
他对伊戈尔的喜欢没有那么多,本以为就是一场普通的重逢与援助。
但在得知死讯的时候,在某一刻,还是触动了他的心弦。
是对英雄的惋惜、还是叹息他如应星一般……绚烂而短暂的生命?
鹤鸢不该将这两人放在一起,但他们的经历,又是如此的相似与重叠。
应星…你现在又在何处呢?
鹤鸢垂下眼,静静呆了一会儿,转身离去。
红色的披风在风雪中扬起,拂过墓碑,将名字揭露。
黄昏时分,一名年迈的妇人来此看望自己的儿子。
她在看到那束依然盛开的红玫瑰时,想到了许多事、许多话,最终化为无言的泪水,将玫瑰栽进面前的土壤中。
就这样陪着你吧。
也算是,完成了你的心愿。
*
走上星舰时,鹤鸢的心情已经完全平复。
他相见应星的话,完全可以跳转到七百年后的时间、或是读取前面的某个存档。
不用想太多。
鹤鸢想:他不是亲眼看着应星死而复生了无数次么?
也在好多个未来里,看到他沉默的身影。
存档都好好留着,这一次没有,他也会找到让他回来的办法,让他不再痛苦的方法。
以及…成为匹敌星神的存在。
他要在这个能够升级的世界里,保护所有他想保护的人。
不确定的未来有很多,鹤鸢只会选择自己喜欢的那一个。
他睁开眼,看向毫无边际的星海,忽然畅快的笑。
身边的副官疑问:“骁卫大人?”
鹤鸢抿唇,“没事,只是想到要回去了,忍不住高兴。”
嗯,马上要见到景元了,很高兴。
云骑军或是神策府里,没有不知道他们关系的人。
见到鹤鸢幸福的笑容,副官也被感染着笑出来,“一想到能与心里的那个他见面,就好高兴……”
“是啊……”
当我想到几个系统日后就能见到你,我的兴奋与喜悦从念头想起的那一刻,就无法克制的流淌,见到也不曾停歇。
副官理解。
但副官觉得,这不该成为骁卫一下车就奔向将军,当众啵唧一口的原因。
克制啊!
大庭广众之下,要学会克制啊!
骁卫大人胡闹也就算了,将军你快推开他啊!
不对,将军,你怎么抱住他了!
不对啊将军,你们怎么牵手上星槎了?
不对吧将军,你们怎么留下我们自己走了?述职呢?
太卜大人息怒——息怒——还有好多事没处理!
“景——元——”新上任的粉毛太卜一脸怒气冲冲,大有用穷观阵砸上将军脑袋的趋势。
副官立刻连同几个卜者抱住太卜大人的大.腿,“太卜大人——太卜大人——这里还有文件!”
还好太卜大人长得不高,看着轻盈,几个人托着她的小腿,成功留下一个主心骨。
粉毛太卜气得像将军家的大白馒头,鼓着脸处理事物。
*
上星槎时,鹤鸢担忧地看向窗外,“景元,事情都留给符玄,没问题么?”
这样丢下人是不是不太好?
景元的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手去握鹤鸢的手,“放心吧,我留下的事情,有符卿就够了。”
鹤鸢还是有点在意,“那我们改日送些礼物吧,总是麻烦她也不好。”
景元调了自动驾驶,将鹤鸢揽在怀里,“两个人的相处时间,就不要聊别人了。”
“好不好?”
鹤鸢在他怀里闷闷地笑,“好好好,我都听将军大人的。”
将军大人满意地点头,“这才对嘛,王子殿下,早点听我的话,就不用受这么多苦了。”
鹤鸢拧他的大.腿,“你又提!”
青年完全看不出之前漠然的模样了,景元的眼里只剩下了鲜活。
“嗯嗯嗯,好好好,我不提了。”
一路无事的到达神策府,除了鹤鸢的唇肿了点以外,没什么变化。
衣领都是整理好的,顶多披风有些褶皱,但也有别得理由能解释。
鹤鸢躺在熟悉的床上,看着景元帮自己收拾东西,找到自己带的礼物。
——一串红肠。
“这个确实很好吃,我买回来给你吃吃看,等下次天舶司去的时候,可以列进贸易物品!”
景元将他们收进冰箱,皱起猫猫嘴,“味道…有点腥了。”
鹤鸢拍拍他的肩膀,“哎呀,我做给你吃,试一试就知道了!”
景元吃饭其实很挑,之前吃虾饺的时候,会只吃掉虾,不吃别得。
鹤鸢看不过眼,帮他吃掉了,也算是一种情趣?
但景元不想鹤鸢吃自己剩下的,每次都提前分离出来,一人一边。
鹤鸢是真的喜欢吃面皮这类高碳食物,最爱吃的早饭是虾饺面,再混点炒年糕进去,完全是碳水炸弹。
按照景元的印象,鹤鸢不该养成这种习惯。
“因为这样能吃饱,早上可能有点犯困,但挺过去就好了,”鹤鸢说,“而且吃这种暖烘烘有能量的东西,会觉得很幸福。”
反正小鸢的饮食不夸张,景元也就随便了。
不过,他试过鹤鸢的饭后,莫名也理解了这种感受,偶尔也会来一顿。
鹤鸢喜欢的…他一般也能接受。
景元愉快地应下这个提议,拿着泡脚机来到鹤鸢面前。
“先泡泡,晚点我再给你按按,这两年出去,估计吃了不少苦吧。”
男人面露忧色。
鹤鸢:“……”
鹤鸢:“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还胖了点。”
景元看他的脸色,“可你的脸……”
很苍白。
“因为那边风雪厚重,阳光很少。”
……
一顿有来有回后,景元总算被鹤鸢安抚好了。
离了铲屎官的猫猫是会这样的,会担忧的喵喵叫。
鹤鸢理解。
安抚好猫猫后,鹤鸢在想,要不要告诉景元,他们之前的一举一动都被星神看到的事情。
这显然是一件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其中还有仙舟联盟信仰的帝弓司命。
鹤鸢的表情很难藏住事,景元去倒了个泡脚水,回来看到鹤鸢这副模样,立刻明白了什么。
“小鸢,你想说关于星神的事情么?”景元坐在他身边,将他抱到腿上,“如果是观察,那我已经知道了。”
“心里有负担,那就不用说了。”
鹤鸢靠在他怀里,“好。”
有时候也会庆幸,他的伴侣是景元。
一个能洞察一切的将军,能随时照顾他心情的恋人,能给他最多安全感的伴侣。
和景元在一起,鹤鸢几乎没什么烦心事。
他慢慢仰起头,吻上景元的唇。
这是他最喜欢的、表达爱意的方式。
拥抱、亲吻……像做过的无数次那样,床开始摇晃起来。
黄昏已经降临,脱离了白日的时间,可以肆意地做任何事情。
比如,让神策将军补一下欠款。
直到白日开始升起,震动摇晃的床才开始停下,上面的两位始作俑者昏了一个,被抱进浴室洗漱,顺便换上睡衣,抓紧时间再睡一会儿。
鹤鸢迷迷糊糊地起来,被景元前者刷牙洗脸,再穿好衣服,拿上预备报告的稿子,眯着脸坐上星槎。
路过咖啡店,景元要了份浓缩。
鹤鸢喝了一两口,立刻清醒过来,还皱着脸。
“都怪你!”
景元实在冤枉。
昨晚明明是鹤鸢一直缠着他的腰,一直跟他说喜欢,退出来清理的时候还说什么不要拿出来、不然孩子就没了。
前面,景元还能招架,毕竟鹤鸢总喜欢在床上说点烂七八糟的事情。
但后面说到孩子的时候,景元停下看了看青年的小腹。那里鼓的像是怀孕四五个月,很是……很是诱.人。
本来就勾.人了,鹤鸢这么一说,景元当然要好好努力,争取一发入魂,让鹤鸢如愿。
但这会儿,景元不打算辩驳。
他从善如流的应下错误,催着鹤鸢看报告。
“你要是说得不好,符卿可是会当众问责的。”
鹤鸢用稿子拍景元的脑袋,“那我的职位被撤销后,我立刻从神策府搬出来!”
景元求饶:“我的小鸢大人,哪里有这么严重!”
“快点看稿子吧。”
鹤鸢气鼓鼓地看了一路的稿子。
身下的酸痛还没缓解,还好今日穿的衣服比较板正,叫人看不出来。
鹤鸢没好气地看了景元一眼,去后头准备了。
徒留景元回味那个眼神。
真是可爱,让人想狠狠欺负一下。
他满脸笑意地走近会议厅,坐在前排,同另一边的符玄打招呼。
“符卿,昨日多谢你了。”
符玄臭着脸,“景元,下次再这样,我可要去联盟那告你一状!”
符玄当然不会去,但景元深知,想要让符卿办事,态度总得拿出来。
他面上总是很给符玄面子的。
见景元如此“悔过”,符玄也就轻拿轻放,专心去听即将开场的报告。
……
“……以上,就是有关雅利洛六号的总结陈述。”
鹤鸢说完,等了几秒钟,见没人问问题,便在景元肯定的眼神中下来,坐在他身后。
“刚才还好吧?”鹤鸢问。
他自己能看到评分,但总想听听景元是个什么想法。
景元在暗处捏他的手,“很棒,完美。”
鹤鸢也顺着去勾他的手指,“那就好,我还能住神策府。”
景元乐了,“小鸢有没有想过,将军夫人也是能住神策府的。”
鹤鸢义正言辞,“我当然不会靠关系住进神策府。就算被撤职了,我也会重新考进来,再住进去!”
谁也不能分开他和景元!
“咳咳!”符玄咳嗽两声,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
鹤鸢想收回手,却被景元一把抓住,按在自己的月退上。
景元的手很大,不仅包裹了鹤鸢的手,手指还能触碰到覆着布料的大月退,在上面不轻不重的按压。
鹤鸢:总感觉太卜大人的眼神好可怕。
报告结束后,又是如往常一样的仙舟生活。
鹤鸢一路往前,在最满足的地方留下存档,从游戏里暂时退出。
出来的时间还早,他去关注了一下官方资讯。
仙舟快玩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新的星球。
恰在此时,一则新消息弹了出来。
【梦想之地——匹诺康尼大爆料!】
鹤鸢啪的一下点进去,细细浏览起来。
新的星球,新的剧情,新的人物!
什么,还有星穹列车的参与!
鹤鸢想起了穹。
如果七百年后的穹得知他也曾是一名无名客的话,会是什么表情?
他看了眼新DLC的更新时间,给自己设了闹钟和日程,准备第一时间玩上。
现在,先好好的睡一觉,迎接明天吧!
【仙舟罗浮篇暂完】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说:明天开始写点番外就去匹诺康尼!
比预期多了10w才写完……[捂脸笑哭]
过完翁法罗斯剧情了,气的我当场点了一只烧鸡吃掉。
这刀的也忒多了[爆哭][爆哭]
第107章 间章(一)
“长空节?庆典!还有游戏和奖品!”
行政区的长椅旁, 三月七将刚刚发到他手里的宣传广告给穹和丹恒看。
“竟然有贝洛伯格特制的纪念相机、还有海量演出与漂亮景观!”
当然,对三月七来说,以上这些都不重要, 她指着海报上面的剪影,“据说还有鹤鸢先生当初留下的各种画片, 我一定要去看!”
听到熟悉的名字, 丹恒眼神颤动,轻轻点头。
穹则是看到了上面的星琼奖励, 毫不犹豫地选择加入。
见这两人都同意了, 三月七奇怪了一下, 没有多想,而是指着最上面的设施,“那我们先去博物馆看看!据说后面会有答题活动,咱们先补补课!”
她看向穹,“听说你帮佩拉升级经营了博物馆,那有没有看到什么独家爆料?”
穹鬼鬼祟祟地从兜里掏出一叠照片, “佩拉给我的复印件。”
全是鹤鸢没有展出的照片, 看起来比展出的要亲和很多,其中有一张, 竟然是青年被好几只猫挂在身上, 含笑看着这些小调皮。
三月七捧起脸,“他真好看。”
“总感觉是不管怎么拍都不会难看的类型, 简直是摄影师心中的天选模特。”
丹恒虽然沉默,但他把照片都认真看完,还私聊穹:能给我复印一份么?
穹:?
穹:丹恒,你没被盗号吧?
不对啊,丹恒这个性格和样子, 完全不像是他和三月七这种沉迷美.色的类型。
丹恒那边沉默了一下,回复道:没有,我从前…和他接触过几次。
只是接触几次就要人照片,丹恒老师的这几次接触含金量挺高啊。
出于列车组的情义,穹没有多问,说回去就给丹恒。
丹恒默默收起手机,跟上三月七和穹,一起来到冬城博物馆。
三月七直奔历史名人区,找到鹤鸢的专区。
“知道鹤鸢先生现在还活着,但进博物馆……这种事怎么看都有点滑稽……”三月七随口感叹。
穹盯着这张充满贝洛伯格风格的画作,陷入沉思。
这画里…画师的个人情感是不是太浓了?
为什么要给青年穿一身白袍,还要让他赤足踩上荆棘、头戴金冠?
这是赤.裸.裸的梦吧!
可恶,这里是博物馆,怎么能放这种画作上来!
穹义正言辞的将画作拍给佩拉,“这种画作出现真的没事吗?”
佩拉回复:这不是在表达我们的敬意吗?
差点忘了,佩拉喜欢美型人物。
瞻仰过佩拉同人作品的穹如是想。
佩拉继续说:而且这副画作的作家很有名,他是得到了许可,才这么画的,有根据鹤鸢先生的亲身经历创作。
简而言之,本人同意了。
穹盯着这幅画,越看越觉得……好看。
那被荆棘刺出血的足腕蜿蜒着红色汁水,画作的主人却浑然未觉,面怀悲悯,义无反顾的向前走去。
一看就是受到过创伤。
可三月不是说,鹤鸢的人生是爽文吗?
穹问了出来,还把这两人带到了画前。
三月七组织语言,“怎么说呢?在事业这一方面,鹤鸢先生确实顺风顺水啊,但在感情方面,目前唯一有一个好结局的,只有仙舟罗浮的景元将军。”
“据说别得…不是死就是伤,之前咱们翻无名客日志的时候,不是说他上车后又留在了匹诺康尼,回来继续旅程的时候,之前和他一起下车的同伴都没回来。”
“后来又带着一截列车去开拓未知的世界,回来后又神思不属,最后回仙舟修养了?”
“虽然这里头的事情咱不清楚,但后来不是有什么教授、什么公司董事追求他,但他都没怎么接受,所以外界就猜测,他大概率受了很多情伤……”
三月七简单讲了一下。
其实不止教授和董事,据说螺丝君的君王螺丝咕姆、天才俱乐部成员也在追求他,还有很多来来往往的人也都有公开示爱,但他就是不为所动。
穹瞪圆了金眸,一副大受震撼的模样。
他才上车不久,又是失忆,现在脑子里装的东西也不多,目前对鹤鸢的了解很少,还处于沉迷美貌的阶段。
没想到……
都说自古红颜多薄命,没想到薄命的是那群男人。
穹的心里雀跃起来。
他是星核!他不会薄命!
四舍五入一下,他和鹤鸢天生一对!
穹看向三月七,“你觉得我有机会吗?”
列车的下一站目的地是罗浮仙舟,帕姆和家长们在准备跃迁物资,所以他们三人才有空下来参加节日。
巧了不是?
鹤鸢现在在罗浮仙舟修养,他们又要去罗浮仙舟了。
岂不是天赐的缘分?
三月七一脸无语,“我其实不想打击你的自信心,但鹤鸢的第一任丈夫是仙舟八千年来唯一一个短生种百冶,后面又是龙尊又是将军,还有个天才追求了几百年……你——你用什么打动他,得到机会?”
一旁听了很久的丹恒忍不住插嘴,“他不是只看这些的。”
三月七说到前两任丈夫的时候,丹恒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像是怀念,又像是痛心疾首,还掺杂着一丝不愿。
而后面列举条件的时候,丹恒失神了些许。
三月七叉腰看他,“那你说说,他看什么?”
不可否认的是,这些人都是人中龙凤,远超常人,甚至每个都能摸到天才的范畴。
但——
“据我所知,他的第三任丈夫景元将军,是儿时青梅竹马的情谊,并且在很小的时候,他交朋友也不看这些。”
只是后面能力高了,接触到的圈层就是这些人,偶尔看不到下面的声音了。
穹眼睛一亮,“那我还有机会!”
丹恒没有搭这句话,眼神游弋。
他也不知道,鹤鸢会不会喜欢穹这一类,在他破碎的记忆里,鹤鸢似乎偏爱成熟系……
穹看着有点傻。
三月七摊手,“那你到时候试试吧。”
“但我还要说一句,人家景元将军是从小优秀到大的,还能坚持着陪鹤鸢这么多年,这里头的情分,谁也赶不上。”
甚至外头还有传言,这两人早就复婚了,只是景元不拦着鹤鸢出门找点野花。
——此传言当天就被辟谣。
总之,穹默默下定了决心。
作为一个打不死的星核精,他绝对不会让鹤鸢伤心的!
他……他要成为景元第二!
他们来到下一处,这里头都是些前线的照片。
鹤鸢全身都被包裹在铠甲中,只有英勇的身姿和身后被风雪吹起的披风营造出飒爽的感觉。
穹:“你们说,我也去整个红披风怎么样?”
三月七:“……”
三月七:“麻烦你不要说自己是星穹列车的无名客。”
丹恒扶额:“你要把帽子剪下来吗?”
气氛有些冷场,三月七转移话题,“你们看到他手上的那柄剑了么?据说那是第一任丈夫应星为他专门打造的,是最适合他的武器,鹤鸢先生带着它四处征战,还会爱不释手地擦拭剑身,时常保养。”
丹恒依旧沉默。
好在二人早已习惯他的沉默,没有想太多。
穹看着剑,心想:那去了罗浮仙舟会不会解锁巡猎命途,然后也给他一把这样帅气的剑?
如果是情侣款,那就更好了。
毕竟他现在也是个身负【毁灭】与【存护】两种力量的星核精了!
再多来点也没什么问题!
三月七决定略过此处,来到下一处。
这里鹤鸢的正脸比较多,还有不少当时的文字资料。
当初的贝洛伯格没了裂界和风雪的危害,百废待兴,是鹤鸢带着仙舟的人员帮他们搞基建,收取一些微薄的费用,将贝洛伯格建设的焕然一新。
所以这里会有仙舟的专题,也会有鹤鸢的专区。
最让人遗憾的,大概是鹤鸢遵守约定前来,但与他约定的人却已不在。
三月七读到这份史料,露出难过的表情。
“唉…鹤鸢先生的魔咒,在这里也应验了。”
根据史学家分析,与鹤鸢做约定的伊戈尔是喜欢鹤鸢的,只是当时的贝洛伯格正值危急存亡,他无心情爱,只能割舍这一份情感,回到雅利洛六号。
但好在,他们也曾有过一段美好的时光。
伊戈尔记录下来的文字中,曾详细描写了鹤鸢对自己的指导与帮助,以及后来发生的告别。
若真要论起梦男,伊戈尔才是贝洛伯格第一号。
他直接在日记中大胆的写:
“我曾想触摸他的脸颊,抚过他的脊柱,感受他的一切体温与情绪。”
“可我无法,我只能在这里卑劣的记下自己的想法。”
“……”
“还有多久到来呢?我的老师,我的挚友,我心里的恋人。”
穹:……
不是,你们贝洛伯格连这种东西都要放上来吗?真的不给伊戈尔留个裤子?
佩拉再度回复:这是很美好的单恋,有什么不对么?
穹:。
穹:没有,但我很震撼。
能让见多识广的无名客震撼,说明伊戈尔的感情很动人。佩拉想。
她回复道:多谢你的夸赞。
穹:……
穹收起手机,在逛得差不多时,走出了博物馆。
“你们记住了多少?”三月七问,目光期盼地看着丹恒,“丹恒老师,快用你堪比智库的脑子记下来!”
丹恒:“……”
“我尽量。”
希望这个理由能瞒过他们吧,不然一会儿答题全对的话……
丹恒决定稍微放放水。
下一站是行政区四周的市集。
每逢节日,这边都会有各类商摊,用于庆祝。
他们先来到一处买玩.偶的摊前。
这里有好多云骑军和鹤鸢的玩偶,有的还能换衣服,三月七抱着一个爱不释手,立刻用冬城盾拿下。
穹精挑细选了一半,直接把这几天做委托赚的给送出去了。
丹恒扶额:“你们克制一点。”
三月七抱着不撒手,“克制?丹恒老师竟然还能克制!不愧是丹恒老师!”
穹则说:“清醒克制又有什么用!青春不等人,我现在就要拿下!”
丹恒打出今天不知道第几个省略号。
下一处摊位又是周边,不过,这个摊位设置了答题折扣,只要答对九题,就能享一折优惠。
三月七和穹立刻推出丹恒。
“请问,鹤鸢先生的生日是哪一天?”
“三月三。”
“最喜欢吃的食物?”
“有很多,口味不会太辛辣,偏爱米面类食物。”
“在云骑军中的职务?”
“云骑骁卫。”
……
一连串偏门或是普通的问题答下来,成功帮三月七和穹拿到折扣。
他们扫了一堆钥匙扣和勋章,穹美滋滋的别上胸口,大概已经把这件衣服当痛衣了。
三月七调侃的时候,穹很是骄傲地叉腰,“我回去还要扎个痛包!”
“是吗?但你已经被超越了。”三月七指了指对面摊位的某个客人。
这位客人全身上下都是鹤鸢的相关周边,背的包里有各种尺寸的娃娃,穿着各种类型的服装,重量看着很大,但提着的人一点都不觉得吃力。
这位客人有一头很眼熟的金毛。
带着疑惑,他们来到此人旁边,一转眼,就看到了银鬃铁卫戍卫官的侧脸和碧蓝色的眼睛,还听到他口中那句:“都给我来十份吧。”
三月七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杰帕德?!”
她上上下下的打量戍卫官的装束,眼神恍惚,“丹恒老师,你能确定一下吗?”
这个全身痛装、到处都是鹤鸢周边的人……真的是杰帕德???
他的后脑甚至还戴了个鸟脸面具,下面垂着一支蓝色鸢尾花。
这元素也太多了!
杰帕德清了清嗓子,面色微红地付了账,提着东西转身,“换个地方说话?”
三月七捂着嘴点头,三人跟着杰帕德来到一处咖啡厅。
“要四杯卡布奇诺,”杰帕德对他们说,“就当我请你们了。”
三月七感谢的坐下,直到看见杰帕德手里的海报立牌以及勋章时才反应过来,“你为了周边请我们喝了?!”
可恶,早知道他就征用丹恒老师了,这样她也能拿全套!
杰帕德默认了这件事,“抱歉,我一个人喝不完那么多,正好又碰上你们,所以就……”
三月七半月眼,“那我也想要周边怎么办?”
穹插嘴:“我们可以带回列车,给姬子或是杨叔,或者喂给闭嘴也行。”
三月七:“……好像是个好主意。”
她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啊,我们平时都不想喝姬子的咖啡,这一次带咖啡回去,她会不会难过啊?”
穹思虑道:“那也是,不如我们送给桑博好了,我相信他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本来想找虎克的,但里面的咖啡因不适合小孩子。
三月七想了想,“给娜塔莎姐姐也不错啊,还有希露瓦!”
杰帕德咳嗽一声,“那个…姐姐不喜欢喝。”
“好吧。”
三月七忽然想起,“对了,你还没说自己这一身是怎么回事呢!之前完全看不出来!”
之前的杰帕德满脸正值,哪里想到会有这样的一面?
杰帕德:“因为我心里很……仰慕他。”
“我的祖先曾同他并肩作战,在手记中记下了当时的场景,据说鹤鸢先生能力敌千军,一人就能对付一片毁物质军团,是我的目标,也是我的偶像。”
三月七:“这、这样啊。”
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那希露瓦知道这件事吗?”三月七坏心眼的问。
穹和丹恒束起耳朵。
杰帕德:“姐姐知道的。”
穹满脸失望。
他还以为自己能看到什么有趣的场面呢。
不知不觉间,丹恒沉默地喝完了咖啡。
穹觉得,有一张光锥很契合现在的丹恒。
——《唯有沉默》
在鹤鸢的事情上,丹恒总是沉默的,和往常……一样?
不,不一样。
福尔摩斯穹发现了其中的不对。
以前的丹恒沉默,但现在的丹恒沉默的诡异。
他悄悄发消息给三月七,说了这个发现。
三月七立刻将兴趣转到丹恒身上。
“丹恒老师,我之前推荐的那几部影片,你有看么?”
丹恒:“……看了,怎么了?”
“如果是问我有没有喜欢其中的主角,那我拒绝回答。”
直接把三月七要问的话给堵死了。
但拒绝也就说明,丹恒心里有鬼。
三月七自觉发现了什么秘密,满意地同杰帕德告别,继续逛下去。
后来又买了鸢尾花、买了鸢鸟面具以及各种相关制品,还看了演出的剧目,收获满满地来到歌德宾馆休息。
这里也是鹤鸢在贝洛伯格长久住的地方。
他住的房间不再接受旁的住客。
今日是长空节,门口摆了一圈的鸢尾花。
三月七随大流地把自己的花也摆了上去。
但等她晚上出门吃饭的时候,门口的花变得干干净净,一点花瓣都没留下,透过门缝,里头传来隐隐的亮光。
三月七同其余两人分享了这个发现。
“你们说,会不会是鹤鸢先生来了?”
丹恒:“来了也不会出现在人前。”
就现在这个情绪高涨的程度,鹤鸢就算来了,也不会出现,更何况被他们碰见。
三月七想想也是。
就这个流量,谁在人群里喊一声鹤鸢,都会引来大批的注意,本人降临的话…会让交通瘫痪的吧。
他们顺着摊位边走边吃,穹负责收尾。
星核精的肚子就像无底洞,吃什么都能很快消化,还不长胖。
在一处红肠米粉的摊前,穹足足吃了三碗,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引起旁边客人的轻笑。
他抬眼看去。
那是一位从气质上就很漂亮的客人。
客人穿着一身贝洛伯格特色的衣服,外面披了件毛绒披风,白色的毛绒簇拥雪白的脸颊,只遮住上半张脸的面具下是依稀可见的半颗痣。
他的鼻线和颈线都很漂亮,唇也生的极美,那颗唇珠就像雨后的小番茄,看着就鲜艳欲滴。
那声轻笑像是电流一样酥酥麻麻地传遍全身,让穹的动作顿了顿。
他仔细观察客人的身形、同自己看到的画片对应起来,心里涌现一个大胆的想法。
穹理了理衣服,在三月七和丹恒不解的眼神中,坐在客人面前。
“我是银河球棒侠、是星穹列车的无名客,有没有兴趣……和我交个朋友?”
三月七跟丹恒吐槽:“这是不是见美眼开?”
毕竟这位客人从各个方面来看,都散发着一种“我是美人”的气质,身上那股略带忧郁的气息,更是让人涌起探究欲。
“丹恒?丹恒——!”三月七叫了几声丹恒。
丹恒回过神,摇摇头。
三月七:“?”
——不会认错的。
丹恒绝对不会认错的。
那就是鹤鸢,是他的前世——丹枫的妻,也是持明族的暂时管理者。
他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但他沉寂许久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其中的声响像是天雷一样无法掩盖,捂着耳朵也无法隔绝。
丹恒将自己和前世分得很清楚,也觉得有这么一层关系在,他是不会喜欢鹤鸢的。
这样的关系太混乱了……他想。
但他没法克制自己。
或许是某次打临时工时听到的温言细语,又或是看到对方在舞台上闪亮、在屏幕前灵动的样子……不管是哪一刻,都让丹恒无比心动。
他很清楚,跳动的不是那颗流传下来的【龙心】,而是他自己的生出【心脏】。
他低声说了句抱歉,也坐在了隔壁桌客人的旁边,加入这场对话。
“……原来是无名客啊,这么说,我们还挺有缘的?”未被遮住的嘴角勾起,那弧线像是鱼钩,没有饵料,一下子勾上了两条大鱼。
“我也当过无名客呢。”
跟着坐下来的三月七听到这么一句话,满脸疑惑:“你们在聊什么?”
穹完全沉迷在翘起的嘴角里,晕乎乎地说:“好有缘,那我们加个联系方式怎么样?”
陌生人笑了笑,“好啊,说不准哪天我也上车了,会加入你们的旅程。”
他站起身来到摊位前,结了帐,顺便把另外三人的也付了。
穹懊恼地锤了下桌子。
怎么就让对方买单了!应该他来买啊!
在三月七完全不清楚状况的情况下,穹美滋滋地和陌生人加了联系方式。
等他走后,在三月七的逼问下,穹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什么!你就因为一个不确定的猜测……随便加陌生人!”
天哪,这个不满一岁的星核精,不会被人拐跑吧!——
作者有话说:本章提要:痛衣杰帕德,唯有沉默丹恒,自信星核精穹,不在状态三月七
主要是写点后面主线不会写的别得视角)
在思考要不要写几个论坛体番外,但太水的话,大概会在专栏搞个番外合集放进去。
看我时间吧!
第108章 间章(一)
在被三月七连番教育后, 穹看着乖乖傻傻的点头,回到房间。
三月七很不放心地问丹恒,“应该……应该不会出事了吧?”
可恶啊。
她是会因为美.色心动, 但她的理智还在,不会像穹这样离谱!
丹恒摇摇头, “未必。”
他的眼睛看了下穹的背影, 又看了眼三月七,像是在说:
“用自己一个月生活费去买周边吃谷的人, 没资格说这种话。”
三月七愤愤不平:“难道你买的就少了?每次我们还会凑好几个满赠, 你住的智库里都堆满了——”
“那下次你自己凑。”丹恒静静地说。
三月七立刻泄气, “好吧好吧,我不说了。”
她也回房间休息了。
只有丹恒还留在走廊里,盯着对面那扇门。
他在犹豫,犹豫自己要不要敲门,要不要……戳穿对方的身份。
名为丹恒的存在,是丹枫的转世。
他没有在阴湿寒冷的幽囚狱里出生, 而是在每个持明族蜕生的波月古海里降生。
他生来就带着部分龙尊的力量, 本该继承饮月君的位置,继承饮月君的一切。
包括那个只结婚了三日的妻子。
至少在持明族的习俗中, 【母亲】和【妻子】的概念一直有着不一样的概念。
【父亲】龙祖的【妻子】, 龙尊们的【母亲】,会在某些时刻教导他们, 龙祖也会告诉他们,要保护他们的【母亲】。
秘而不宣的话语中,似乎在说:
“也算是保护你们未来的【妻子】。”
毕竟是不断轮回的持明,也是不受任何规则和道德束缚的持明,他们的伦理认同感与亲缘关系极为淡薄, 族群中不谈父母兄弟姐妹,他们唯一的【父亲】是龙祖,唯一的【母亲】是……
按照以往的风俗,丹枫的伴侣鹤鸢应该接手丹恒的养育工作,在成年时,与他……
但鹤鸢没有这么做。
丹枫或许也不想看到这一幕,指定了一颗持明卵成为龙尊。
——这是无意间出现的、在阴暗角落滋生出的想法。
丹恒大概知道一点丹枫的想法,所以在几个自称丹枫的部从找到他时,他选择了拒绝。
名为白露的小女孩成为饮月君。
那些陈旧的风俗早已随着持明无法繁衍的时间中被淡忘,无人提起。
只有心里的龙心在说:
“我们本该一体。”
丹恒如从前的丹枫一般否决他,直到他成年那一天,鹤鸢同他见面。
丹恒大抵知道,为什么鹤鸢在此之前不同他见面。
小孩子总会有雏鸟情节,如果在小时候接触了太多,会影响长大后的判断。
但鹤鸢还是对自己太不自信了一点。
无需雏鸟情节,只是一次关于未来的探讨,丹恒自己生出的心脏剧烈跳动。
青年身上的纯粹与成熟的气息交融,像是开放到最盛的山茶花,清纯而靡丽。
那是一种……引人呵护、引人探究的气质。
丹恒甚至在不自觉间迈出一步,想要抱住在沉思的鹤鸢。
“你来了?”
柔和的嗓音在房间里响起,丹恒的动作一顿。
他别扭地走到对面坐下,低头整理了下表情,轻轻回了一句。
“嗯,我来了。”
鹤鸢将菜单推过去,“嗯…初次见面,我是鹤鸢,要谈的事情有些多,先吃饭怎么样?”
丹恒:“好。”
他接过菜单,按照记忆在上面勾画几道自己和鹤鸢都爱吃的菜。
丹枫的蜕麟并不完整,丹恒时常会梦见一些。
他本该……本该点自己喜欢的,但手不受控制地点了许多鹤鸢爱吃的。
鹤鸢接过菜单时,疑惑地看了眼丹恒,没有说什么。
菜需要一段时间上,鹤鸢先问:“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丹恒说:“还不错。”
“听说你很喜欢看书,在学宫的成绩也很好,有想过以后要去哪个部门么?”鹤鸢想了想,“丹鼎司?还是云骑军?”
丹恒苦笑:“我能去么?”
都说蜕生后,前尘的事情就不作数,但事实上又是怎么样呢?
知情人都知道他的蜕生只有一半,犹豫着不敢用,其余的地方,他也没有对应的天赋。
鹤鸢沉默下来,另外拿出一张纸,“那你看看这个呢?”
丹恒接过,看到上面硕大的几个字。
——《关于丹恒的判决书》
大致意思是,丹恒是丹枫的转世,并且没有蜕生完全,一直不知道怎么处理,所以仙舟联盟决定将这个烫手山芋丢出去,自生自灭。
“出去散散心怎么样?”
青年撑着头,含笑看着丹恒,“在鳞渊境呆了那么久,要不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丹恒抓紧了纸张,像是挤牙膏一般艰难地问:“那我…还有回来的可能吗?”
鹤鸢理所当然:“流放的人当然不能回来,但…你可以找个新身份啊。”
“被流放的仅仅是持明族丹恒,而不是其余身份的丹恒,而且这份判决书,只有少数的人知道。”
这就相当于说:
“偷偷回来可以,但不要闹得大张旗鼓的。”
丹恒放下心来,“我会考虑的。”
他想起面前的这位去当过无名客,于是问道:“那您有什么推荐的么?我……可以去星穹列车吗?”
鹤鸢笑着揉揉他的头顶,“当然可以。”
“但我不知道星穹列车现在在哪里,在我的那一次开拓之旅开始前,列车的燃料几乎耗尽,等我出来时,已经找不到他们的消息了。”
丹恒读的书很多,宽慰他,“开拓的意志一直存在,一定会有重新启航的那一天。”
“等到那一天,我可以…可以邀请你上车,和我一起成为无名客吗?”
这个时候的丹恒对无名客的了解仅限于书本,对成为无名客的渴望也没有那么强烈,他仅仅是想,有一个能够单独相处的空间,同鹤鸢并肩作战。
“好啊,正好我也有想要和帕姆说的话。”
“帕姆?”
“等你上车就知道了,是一位很好很好的列车长呢。”
如鹤鸢所说,帕姆是一位尽职尽责、可爱的列车长。
即便三月七给他买了很多奇怪的衣服打扮,这位列车长还是会满足三月七的果汁需求,还会准时准备早餐。
而他心中关于无名客的概念,在一次次的开拓中落实。
他再也不是因为想和心上人相处而成为无名客的毛头小子,而是一名负责的列车护卫和智库记录员。
丹恒望着门扉,准备离去。
在他转身时,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丹恒,不来和我说说话么?”
他转过身,晚上还戴着面具的青年已经摘下面具,外头的毛绒披风和外套也除去,露出修长柔韧的内里。
袖口的花边有些凌乱,像是匆忙整理过一般,手套也戴的歪歪扭扭。
这不像平时的鹤鸢。
他出门的时候,总会是板正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细节都是完美的。
丹恒怀揣着疑惑,走进鹤鸢的房间,在看到里头凌乱的摆设时,面上一片空白。
好像……不太对?
鹤鸢随手理出一片空地,引他来到桌椅处,“坐吧,刚到还没来及的收拾。”
丹恒看不过眼,率先说:“我帮你收拾一下吧。”
“好啊。”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丹恒觉得这是他本来的目的。
……错觉吧,总不会有人七百年都是这样、然后别人负责收拾吧?
丹恒自欺欺人地收拾了坐下。
青年的手套已经摘下,露出白腻柔软的手掌,指骨分明的手端着茶杯,小口小口的抿着。
丹恒想起刚刚回忆起的约定,试探性地问:“我们之前说的,要一起成为无名客,这件事还作数吗?”
鹤鸢放下茶杯,透过窗户,看向外头热闹的场景。
他没回答,只是坐了一会儿,突然说:“你只想问我这个?”
听起来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
丹恒立刻说:“不…我只是在期待你的答案。”
“我还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鹤鸢这才稍微柔和了点,“我的答案,会视你的表现而改变。”
“丹恒,说说你想对我说的话吧。”
很不一样。
眼前的人很不一样,至少和丹恒之前见到的很不一样。
当然,他们也只见过那一面。
临别时,鹤鸢也没有来。
他不能用那一次的印象来完善鹤鸢的全部。
毕竟是寰宇称赞的演员,演戏于他而言,易如反掌。
或许现在的他,更接近本性。
或者说,更接近经历过一切的本性。
从前的他应该不是这样的。
至少在丹枫的记忆里,不是这样。
丹恒深吸一口气,缓缓讲述自己的想法。
鹤鸢一直保持着和熙的微笑,有一口没一口的喝茶。
丹恒讲到一半,忍不住问:“晚上喝茶,不会睡不着么?”
鹤鸢看了他一眼,突然笑出声,眼睛打量着自己金色的指甲,“丹恒,你觉得我邀请一个成年男性来自己的房间,只是单纯地听他讲讲心里话?”
“深更半夜,我们单独相处,我还说了这句话,意思很明显了吧?”
“还是说,你想听我问你——”
“丹恒,要不要我来教导你一些床上的事情?”
丹恒一阵失语,眼里只剩下那金色的一片片辉光在眼前移动。
他……
他想起了浴池。
那明明是个羞涩又热情的青年,怎么现在能轻而易举地说出这句话?
心里的印象一阵碎裂又重组,最后拼凑出面前人的样貌。
鹤鸢已经站在他身边,俯身注视着他,指甲轻轻滑过脸颊,“怎么了?被我吓到了?”
丹恒急促的呼吸,脸颊扭开一点,又像是放弃般地贴上。
房间的供暖很足,丹恒觉得浑身滚烫,只有贴在脸颊上的手是冰凉的,是沙漠中唯一的水源。
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随便。
随便来一次的话,鹤鸢很可能转头就忘了自己,他再也没有机会。
但——
他真的还有下一次吗?
他们还能再见么?还会有这样的机会吗?
历经千帆的人懂了太多,很少再付出自己千疮百孔的真心,只是如蝴蝶飞舞在花间,偶尔停留,却不会为一朵花放弃整个花园。
丹恒要恨,只能恨自己生的太晚,觉悟的太晚,还没有能力去填补鹤鸢心上的缺口,只能为了那一点点水源,在这一夜付出所有。
他是第一次,但他的记忆,他胸口里的那一颗龙心,都不是第一次。
生涩的技巧、青年人特有的热情与冲撞融合在一起,给予恋慕对象还算新鲜的体验。
丹恒的呼吸一起一伏,急促的像是雨点滴落,没有一点空隙。
他的汗水砸在靡艳的肌骨上,皮肉被激得抽紧,紧紧夹着他。
这不像教导,像是在展示自己的学习成果。
丹恒紧紧抱着他,像是在拥抱自己渺茫的未来。
“不想在这一次结束么?”耳边的声音似乎有些无奈,“那再来两次吧,多了我可不行。”
他是有一切正常反应的,丹恒也能察觉到,鹤鸢是在享受的。
可丹恒却觉得,自己并不开心。
鹤鸢开心吗?
“嗯?开心啊…我不太清楚呢,”他有些迷茫地说,“我很想高兴一点,但我找不到那个出口。”
丹恒紧紧抱着他,从身体里抽离。
“不开心就不要做了。”
“……”鹤鸢沉默了一下,“丹恒很体贴呢。”
丹恒不知道这算不算夸奖。
他所求的不只是这一晚,而是能被记住、能让鹤鸢觉得……他也算是个疗愈的好去处。
一种药用久了,总是会有耐药性。
丹恒想当鹤鸢的“药”,不仅为自己的私心,也为了他一直恋慕着的人。
他不太熟练地帮鹤鸢洗漱,又整理好凌乱的床单和被子,换上崭新的。
将人安顿好后,丹恒准备离去。
鹤鸢叫住他,“不准备留下来么?”
丹恒顿住脚步,“……以什么身份呢?”
被他教导的、却并非龙尊的持明?身为后辈的无名客?还是仅仅见一面就滚上.床的陌生人?
鹤鸢没说话了。
他低声道:“抱歉…现在的我,不想给任何人希望。”
如此决绝的拒绝。
明明刚刚,他们还在床上耳鬓厮磨,身体连接,体会感知着对方的温度。
现在却形同陌路。
丹恒闭了闭眼,“有收拾的需要,随时来找我。”
这句话大概能等价翻译成——想做的话,可以联系我。
鹤鸢应了一句,没再说话。
丹恒走出房门,回到自己的房间,看了眼时间。
凌晨五点钟,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四个小时,他可以休息一下。
丹恒鬼使神差地打开手机,看到好友列表里,穹还在线。
鹤鸢也是。
他的心里忽然慌起来,悄悄来到门口,去听走廊的动静,再透过猫眼去看。
穹匆匆地在睡衣外面搭了外套就出来了。
鹤鸢的房门在里面打开,穹走进去,关上门,隔绝丹恒的视线。
他们会做什么?会做一样的事情吗?丹恒不自主又恐慌的想。
他没有睡觉,而是看了整整一晚,两人的在线情况。
离线,还是离线。
是睡觉?还是睡觉?
丹恒熬着夜到天明,九点的时候顶着两个黑眼圈出来了。
三月七惊讶地看着他,“丹恒老师你……熬夜看书了?”
丹恒一不打游戏、二不像三月七追剧上头通宵,平时的兴趣就是读书,那也只能是熬夜看书了吧。
丹恒没说话,看着像是默认了。
穹倒是打着哈欠下来,脖子上还有抓痕,看得三月七又是一声惊呼。
“你大晚上去干嘛了?”
她一脸怀疑地看着两人,“你们两个都没睡好,可现在是九点啊!你们是一起熬夜做了什么事不叫我么!”
穹挠挠头,“那个…就昨晚我加好友的那个,说自己没东西抱着睡不着,问我能不能去……”
三月七尖叫,“所以你就去了!”
天哪,昨晚的教育根本没用!
赶紧问问帕姆,列车上有没有禁闭室,把穹关进去反思!
她转头看丹恒,“那你去做什么了?”
大有丹恒回答不好,也丢进禁闭室的怒气。
丹恒沿用三月七的说辞,“昨晚看了点贝洛伯格建城前的历史和神话。”
三月七对这事没什么兴趣,再加上丹恒一向可靠,也就放过他了。
丹恒思索着穹的话。
——只是抱着睡么?原来他还有这样的习惯?
他听见三月七问:“抱着睡、那你脖子上的抓痕哪里来的?还上了药?”
穹露出幸福的笑容,“因为他睡得不太安稳,我没打过他,不过他醒来后和我道歉了,还给我上了药……”
他看着真的很幸福,但也有点傻。
三月七头一次体会到丹恒的心情,丧着脸,“我看这长空节咱们也别玩了,赶紧回列车吧,我怕再住一晚,你的清白就没了!”
岂料穹竟然说:“那就借你吉言了。”
“他说我抱着很舒服、很温暖,问我今晚有没有空。”
“反正我列车上的房间还没装修,最近都睡纸箱,不如就在旅馆里睡好了,还省房费。”
三月七颓废地挠头,“还有救吗?救一救吧?”
这个穹…已经被美色勾得失去理智了!
穹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三月,你要是知道他是谁,你就不会觉得我失去理智了。”
三月七半月眼,“哈哈…是谁?”
她觉得不管是谁,穹这种行为都很恋爱脑好不好?
是发到网上会被网友骂得程度!
穹神神秘秘:“你昨晚不是做了个推测么?那个推测是真的!”
三月七迷茫了一瞬,发出今日的第三声尖叫,把嗓子喊劈了。
“不、不是!你——”
她想了半天,觉得这事放在鹤鸢身上,竟然很合理?
银河间举世无双的美貌、灵动狡黠的表情和令人仰慕的事迹,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足以让人心动。
穹这样子……
情有可原。
但是好魔幻啊……
什么叫做鹤鸢晚上睡不好、叫他来当抱枕?
“因为鹤鸢说,一直有抱抱枕的习惯,但在第一任婚姻后,他开始喜欢人体的温度和触感,这一次来雅利洛比较匆忙,没有找到男伴,就问我愿不愿意……嘿嘿……”
丹恒心想,昨晚的那句话……是这个意思么?
那他岂不是错失了机会?
丹恒看向穹的眼底,带上了一点点嫉妒。
也只有一点点。
是他自己没有明白意思,是他自己放走了机会。
后面再补回来吧。
三月七在一番思想斗争后,决定自己结束旅程。
“那你好好陪他,我先回列车养嗓子了。”她用手机发了消息,又看向丹恒,“丹恒老师是什么安排?”
丹恒平静地说:“我打算多收集一点资料,回去记录在智库里。”
好吧,负责的智库管理员,人体图书馆丹恒老师上线了。
三月七摆摆手,回到列车上,穹则是兴奋地跳起,把早餐端进鹤鸢的房间。
丹恒发了条消息给鹤鸢,问自己能不能进来。
鹤鸢:可以啊,我还想邀请你陪我逛逛呢。
丹恒:那穹呢?
鹤鸢:当然是一起啊。
丹恒揉了揉额头,回复一个“好”。
从一开始,他就没什么拒绝的权力。
他走进房间,看见穹正傻乎乎地看着鹤鸢吃饭,还喋喋不休地说着自己目前的经历。
刚刚经历失忆的星核精活得多姿多彩,从空间站讲到贝洛伯格,又从一件小事讲到找呜呜伯,勾起青年的好奇心。
“呜呜伯?我没见过这种生物,下次你带我去看看?”
轻而易举地得到了下次的约定,穹兴奋地跳起来,又在鹤鸢的注目中坐好,一脸幸福地看着他。
丹恒攥紧手,走到床的另一边坐下,语气熟稔地问:“昨晚睡得还好么?”
鹤鸢答道:“还可以,你的表现很不错。”
穹警觉起来。
丹恒是什么时候和鹤鸢有关系的?难道他们之前就认识了?
还有表现是什么意思?
他看着离得没那么近、却自成氛围的两人,心里的警钟框框响。
“那我的表现呢?”穹问,“我这个抱枕还算合格么?”
鹤鸢掩唇一笑,“你是很优秀的抱枕,穹,我希望你在别得方面也能优秀。”
穹没听懂,但他装作很懂的样子点头,“我会努力的。”
鹤鸢正好吃完饭,“两位先生可以回避一下么?我要换衣服了。”
穹和丹恒依言出去,在走廊互相对视。
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里面传来声响。
进去时只看到白雾漫天,一个人的身影都没有。
他们立刻看向打开的窗台,那里有一个脚印。
等到白雾散去,被清理一空的梳妆台上留着一张字条。
【人我偷走了。——你亲爱的老桑博】
穹正要追上去,手机响了几声。
那是他给鹤鸢设置的提示音。
老婆:遇到朋友了,要暂时爽约。
老婆:仙舟见^-^
【间章(一)完】——
作者有话说:间章基本都是别人的视角哦,小鸢在想什么…不知道呢。
第109章 间章(二)
【丹恒】
丹恒生来就有部分前世的记忆。
记忆随着年岁的增长拂去迷雾, 在他面前显现。
从儿时的枯燥与痛苦、到少时的隐忍、再到成年时的大权在握,以及最重要的……那个人。
鹤鸢,一个只要生活在仙舟, 就不会不知道的名字。
新闻上有他,随机的推送里有他, 出门的街上, 依然有他。
他像是丹恒的持明卵外壳,严丝合缝地闯入丹恒的世界, 没有给出一丝缝隙。
丹恒看书, 但许多方面的研究里也有他的姓名。
据说鹤鸢曾被博识尊邀请多次, 却从未想过加入天才俱乐部,一直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
没有加入,但他结识了几个天才。
有研究生物的阮梅,有破译了孤波算法的黑塔女士,还有螺丝星的君王螺丝咕姆等等。
最后一位,同样还是鹤鸢的追求者。
据说他们结缘于鹤鸢的第一次广告拍摄, 此后一直保持着合作伙伴的关系。
但也仅仅是合作伙伴了。
他们似乎没有更进一步的关系。
在了解到此事时, 丹恒胸膛中的那颗【龙心】在喜悦。
丹恒不理解。
他年岁还小,不明白一个人——或者说一个持明龙尊的执念有多强, 强到舍弃自己的一切力量, 只为锻造这一颗【不朽】的【龙心】,去等待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的人。
【龙心】本该在龙尊身上, 却来了丹恒这里。
他不解地问过。
龙心回答他:“鸢鸢又不喜欢女娃娃,我过去不是祸害人家?我又不是每一任龙尊都附身,我只找优秀的持明族人!”
言外之意,丹恒是优秀的。
不需要龙心的肯定,丹恒也知道自己的优秀。
他学什么都很快, 学什么都没有阻碍。
很多人说,这是属于龙尊的天赋。
但龙心不这么认为。
他带着一副傲娇的嘴脸去开解丹恒,“喂,小子,我告诉你,天赋是每个持明族最不缺的东西!和仙舟人一样,我们从不缺天赋和时间,那为什么还有这么多混吃等死的人,你想过没有?”
“就算有天赋,你不付出一点辛苦,你什么都做不到!”
还小的丹恒迷茫地看着眼前,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可是【母亲】教会我的道理,我现在教给你,你还不感谢我!”
丹恒动了动嘴唇,“那按照你的说法,我不该去感谢母亲吗?”
龙心:“……”
龙心:“他不会见你的。”
丹恒擦掉眼角的泪水,疑惑道:“为什么?”
龙心:“因为他害怕你对他有了太多的好感,在成年后影响自己的判断。”
丹恒打开玉兆,指了指首页的视频,“可我已经见过他很多次了,我确实很喜欢他,但没有你说的那种……怦怦跳的感觉。”
龙心忍无可忍:“你一个未成年的小屁孩懂什么!你现在首要的目标是小升初考个好成绩!”
龙心叮嘱他:“他虽然不来见你,但你身上的很多东西都是他来办的,包括你能在鳞渊境出生、能正常的上学读书……”
丹恒想起书里看到的故事,“那我要报答他、以身相许?”
他有点苦恼地说:“可我觉得我排不上队,天才的追求都被拒绝了,我要成为比天才更厉害的存在吗?”
龙心:“……”
龙心:“你有这个觉悟,是不错,但容我提醒一下,你现在未成年。”
“他对未成年没兴趣,更没有兴趣去引诱刚刚成年的孩子,你现在的想法幼稚又早熟。”
丹恒应下,“我知道,我现在的目标是学习,然后等成年了见面再说。”
丹恒心里嘀咕:可他觉得自己不是见色起意的人。
龙心呵呵。
每个觉得自己不是见色起意的人,最后都会……
哪里是什么自制力太强,只是之前见过的都没那么漂亮,也没那么强,那么令自己心动。
丹恒隐隐觉得龙心在不屑,所以他也不屑了回去。
“不过你这个样子看着他们谈恋爱,不会难受吗?”
龙心:“……”
他的声音听起来沧桑了很多,“当时光足够漫长时,仅仅是看着他,我就很幸福。”
毕竟和那几千几万年的空白比起来,现在的日子已经很好了。
至少他能时时刻刻地看着鹤鸢,能看着他幸福,能看着他还在这世上翱翔。
丹恒不解,但没有多问。
他察觉到了龙心的难过,因为刚刚龙心安慰自己、又一直以来教他一些法术,所以丹恒不说了。
刚刚的话…他就是有点不服气而已。
为什么他不能抵抗呢?
说不准,他会是第一个能抵抗的人呢?
怀揣着这么一份心情,丹恒无比期待着成年。
他走过仙舟的一年又一年,总算在二十岁的尾声,见到了鹤鸢。
鹤鸢最近一直在仙舟上,据说是受了很重的伤,在修养,最近才抽出时间来见他。
丹恒觉得这个传言很奇怪。
传闻中,鹤鸢是被数十位星神眷顾之人,在银河间无所不能,还参与了如今兴起“淘金热”的匹诺康尼的建设,又在景元将军的筹算下击溃一支又一支的步离人,援护了很多的星球。
是什么样的力量,才能让他受伤?
星神?
可还有哪个星神在同他作对,大家不都喜欢他,将自己的力量分给他、保护他么?
而且在接受星神赐福之前,鹤鸢就已经很强了。
受伤……
还是很重的伤。
丹恒不太明白。
他有点想问,但见面时的惊艳与恍惚将他准备好的话全部打碎,只剩下单纯的音节。
直到最后,他才问:“伤的很严重吗?”
鹤鸢宽慰他:“只是一点心里的创伤,很快就会好了。”
丹恒恍然大悟。
对啊,鹤鸢再怎么厉害,现在还是有七情六欲的人类,不是舍弃一切情感的星神。
所以受伤,所以郁结,所以休想。
毕竟大家都说,景元将军虽然同鹤鸢离婚了,但还是隐形的正宫。
鹤鸢不管怎么样,都会找景元休息,定期在神策府居住一个月。
那是旁人都没有的待遇。
……但心里的创伤,会比身体上的更加难愈合吧。
丹恒很想做点什么,但他学会的知识太少,只能目送着鹤鸢的离开。
后来,他离开了仙舟,在星海间流浪,靠自己的学识做点临时工,还去了真理大学,修了几个学位。
离开之前,鹤鸢给了他很多金钱,足够他挥霍很久。
但……丹恒偏执地觉得这是鹤鸢送他的礼物,不愿意花出分毫。
他渴求着一个身份,一个能回到仙舟见鹤鸢的机会。
这个机会来得很快。
在他旅行的不知道第几年,星穹列车重新发车了。
丹恒去应聘列车的护卫和智库管理员,成功加入星穹列车。
领航员姬子不在意他的目的,只说:“开拓存在的本身,就是一种目的,只要你遵守规则,阿基维利的星穹列车,欢迎每一位无名客。”
帕姆更加直白,“你身上有他的气息帕!他给列车提供了很多燃料,帕姆可以暂时留下你帕!”
“剩下的要看你表现帕!”
如鹤鸢所说的,很好很好的列车长。
丹恒不知道自己的开拓成果怎么样,但他知道,自己和三月七驾驶一截车厢、将泰铵科的头顶砸出一个大洞,还损毁了车厢后,帕姆也没有谴责他们。
他找到了自己开拓的意义。
不是为了身份,也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一个更好的未来,更好的自己。
但在心里的最深处,丹恒将鹤鸢视为最重要的人。
他所期望的未来里,鹤鸢是最重要的位置。
他想要将旅途浓缩成治愈创伤的药,来填补缝隙。
他想要成为鹤鸢亲密的人。
他想要……
龙心常说他贪婪。
丹恒回复:“我是龙,贪婪是我的天性。”
龙的占有欲是很强的,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错了——
作者有话说:晚点还有一章
未来的大家都想治愈小鸢。
小鸢:?我很快乐。
第110章 间章(二)
【应星/刃】
人这一生, 总会有后悔的事情。
有的事情能补救,有的却无法。
应星不后悔任何事,只后悔自己为何要做下那个决定, 将自己本该幸福的终点搅得一团糟。
他的儿时幸福、却遭逢劫难,但好在有一身天赋, 拼命地找到转机, 来到仙舟,开始他波澜壮阔的一生。
宁如飞萤赴火, 不做樗木长春。*
这是他的原话。
他的功业远超那些懒散的长生种, 他为自己的一切成就骄傲, 为自己的作品骄傲,为自己这惊世骇俗的前半生骄傲。
仙舟最年轻的百冶、仙舟唯一一位短生种百冶、万人追捧的工匠……这都是他身上微不足道的标签,也是他一路闯出来的成果。
他的一切配得上骄傲。
在受到追捧的同时,也有人看不惯应星。
但应星从不在乎。
他的时间很宝贵。
只要多增加一些威力、多压缩一点时间,战场上就能少一个步离人。
他一直秉持着这种信念与接近苦修的生活,维持了接近三十年。
直到他来到罗浮仙舟参加百冶大炼。
在这里, 应星碰到了他人生的转折点, 也是他自认为最幸福的时光的开始。
鹤鸢。
一个在当时与云骑骁卫景元并称“罗浮双子星”的青年。
应星认识他的时候,青年刚成年, 还是少年的模样。
他秾艳绚丽到像是一柄宝剑, 引的一切高手趋之若鹜,也引来了应星这个打造武器的人。
相反的是, 他们的初见里,少年完全是一副无害又热心的模样,不像宝剑,像一只翩跹起舞的蝴蝶,轻灵的在花间飞舞。
又似甜蜜的蜂蜜, 在不知不觉间被包裹,沉.沦在甜蜜陷阱中。
当应星回过神时,他已经说了不少关于自己的事情,包括自己来罗浮的目的、自己的职业、自己的物种……
最后一点,每一个仙舟人得知时——不说每一个,至少大部分仙舟人得知时,都会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
像是在说:“怎么会有人超越了仙舟人?怎么会有人追赶时间,超越了他们这群懒散的学者。”
鹤鸢没有的。
应星仔细观察过他的神色,也观察过他的一言一行。
鹤鸢确实不在乎这些。
他连委托人语焉不详、报酬少都能接受,还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
应星甚至见过他接了个幽囚狱里的委托,是给一位步离人买数学教材。
围观全程的应星有些恍惚,随后真正的相信,鹤鸢是不在乎这些的。
他的眼里众生平等,只有几个人会得到他的注意和时间,其余人……委托做完就不管了。
冷漠与温情竟然能在一个人身上同时存在,应星有些不能理解。
但当他卸去了眼前的偏见后,心里如沸水般的情绪便涌了上来。
他卑劣地对一个刚成年的少年有了心动的感觉,他是个禽.兽。
即便觉得少年大概不会和他在一起,应星还是短暂以准备比赛的理由逃离了一段时间。
但少年的热情没有消退一点。
他坚持着给应星发消息加油、又给他找来一些稀缺的材料——其中还有不少是辛辛苦苦做委托换来的。
应星不收的话,少年会杀上门,用伤心难过的表情看他。
应星只好收下。
他告诉自己,这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接触。
接触的越多,他的心越不稳,会容易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
可比赛当天,少年挥舞着写着他的名字的旗帜挥舞时,应星在羞.耻的同时,心中满溢的情绪不断溢出,几乎要表现在脸上。
他喜欢。
他喜欢鹤鸢。
应星原本的人生只有冶炼和寡淡的亲缘,后来,多了个鹤鸢。
有关鹤鸢的一切,是他心里珍藏着的宝石,用皮肉包裹,与自己的一切相融,直到生命尽头。
但他不会允许自己去做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除了在夺冠时稍微亲密了一些外,其余时间里,应星都出奇的沉默。
他是只会应答的“武器大师”——这是鹤鸢给他取的外号,是云上五骁坚实可靠的后盾,是表面狂狷、心里胆小之人。
应星本打算这样一辈子。
但在相遇的两年后,在他三十岁的那一年,人生再度迎来转折。
鹤鸢对他表白了。
对他一个三十岁的老男人使尽手段,想要和他恋爱,和他结婚。
应星的喜悦伴随着恐惧,所以他推开了鹤鸢。
短生种夫妻之间,尚且还会因为伴侣的年老色衰而争吵,而他面对的,是一名足够绮丽的长生种。
当应星百岁,白发苍苍时,鹤鸢还是青春活力的模样。
他真的不会嫌弃自己么?应星想。
即便现在有着各类科技作为保养,但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是腐烂的内在。
这样腐朽的内在,能给鹤鸢想要的吗?
应星想了很多,但在月下一吻、喜爱的人化身美人鱼悄然而来时,一切的理智全然崩塌,只剩下那汹涌而出的情水,淹没所有。
故事来到这里,本该像是童话一般,迎来幸福的结局。
只需要一句:“王子和他的骑士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这便是结束。
真的如此么?
童话不会说,婚后的主人公会不会遇到危机、会不会有矛盾、会不会发生改变?
遇到危机、眼睁睁地看着王子濒临死亡,骑士又怎么能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一份幸福。
他是守护王子的骑士,却什么都做不到。
在王子的另一名骑士邀请他加入一个实验时,他答应了。
他很想做点什么,至少——至少这也算是解决丰饶民的一种办法。
后来的应星做过几个梦。
梦里的他一次次选择实验,一次次死亡,鹤鸢目睹了他的死亡,从绝望到麻木,最后有条不紊的安排好一切。
梦里死亡的他无法听到鹤鸢的哀鸣。
做梦的应星完全感受到了杜鹃啼血般的痛楚。
他一直觉得鹤鸢对自己的不算爱,是一种喜欢。
应星并不在意。
仅仅是喜欢,也是让他欣喜若狂的存在。
或者说,他天然的认为,鹤鸢的爱没有人能配得上。
但在听到痛哭、看到这一次次的回溯时,应星在恍惚间认为,自己也是被爱着的。
他的想法不无道理。
回溯时间的办法宝贵,很有可能面临着某种代价,鹤鸢却一次次的用了,用到麻木,用到脸上再无笑意,只剩空洞。
应星没有一点喜悦。
如果察觉到爱的契机是此刻,那他宁愿不要。
他不想看着自己的伴侣悲痛,不想看他为了那个渺茫的希望一次次付出什么、甚至伤及自身。
应星想冲过去大喊:“不要管我!”
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代价由他来背负就好,不要再这样下去了!
不要再为他浪费宝贵的机会!
但最终的结果表明,鹤鸢用了不知道多少次。
他拼尽全力想要拯救的人,却铁了心的要去撞南墙。
如果他知道后果——
如果他知道鹤鸢会这么做——
如果他知道……
没有如果。
应星试图想,如果有人在此之前告诉他实验的结果与造成的危害,他会不会进行?
他无法肯定地给出“不进行”的答案。
他是如此的卑劣,如此的自信,自信于自己能够成功,却还假惺惺地提出离婚,想要将鹤鸢分割开。
他真的觉得自己会失败么?
一次次的成功下,他自认为的理性,真的是完全的理性么?
他真的没有因为成功与赞誉而高看了自己,从而做出了这等蠢事?
应星忘了,即便成功,他和丹枫要面临的事情……也不会比失败好上多少。
贪取不死是大罪。
应星绝无辩驳的可能。
他不甚熟练的握住手中的利刃,笨拙的模仿着记忆中的招式,解决面前的步离人,找到一处水源休憩。
在荒星上的呼啸中,他又做了个梦。
他梦见鹤鸢答应了那个提议。
然后在这一场梦里,没有倏忽之乱。
一只无形地打手扰乱一切,送了应星一个寿终正寝的结局。
鹤鸢为他落泪,永远记住他。
这是应星想要的。
他不会阻挡鹤鸢追求喜欢的步伐,他只希望,自己能有个小小的位置、或者被记住就好。
这个梦……真好啊。
死亡与爱,他都感受到了,却与另一种死亡与爱完全不同。
应星多希望自己不是做梦。
没有倏忽之乱的一切,是多么美好,多么令人沉迷。
他看着自己死亡后,鹤鸢伤心难过的表情与不习惯的生活。
好在,有景元和丹枫的帮助下,他很快振作起来,努力走出旧日的悲痛。
应星的心里有一点难过,但更多的,是一种释然。
真好。
即便他不在,还有这么多人在爱着鹤鸢。
真好。
这个结局,真好。
沉睡中的应星勾起唇角,完全沉浸在梦中,没有意识到有人靠近。
有人慢慢来到他身边,整理他凌乱打结的发丝,就着水源帮他清理,给他换上干净的衣物。
就连细小的伤口都被包扎好,用了最好的伤药。
应星却没有一点感觉,完全沉浸在梦中。
他的头靠上了柔软的月退肉,细白的手指在他脸上轻抚,带着说不出的怀念与怜惜。
除却美梦,应星还觉得自己陷入了一处温柔乡。
这里的气息都是他喜欢的味道,这里的一切摆设都是他喜欢的……一切的一切,都让他不住的沉迷其中。
直到忽然间,他想起自己还露宿在荒郊野外。
应星立刻睁眼,拔出手里的剑,却在看到来人的面庞时掉在地上。
“阿鸢……”他的唇在抖。
鹤鸢平静无波地看他,“嗯,应星哥,我来看看你。”
只是看看?
可这颗荒星距离仙舟不知道多远,鹤鸢只是看看,为什么要来这么远?
应星看着自己身上换好的衣服和包扎好的伤口,忽然想到什么,窘迫地低下头。
“看了就走吧……”
不要留下来,不要看到我这副狼狈的模样。
应星一直知道,自己吸引的鹤鸢的点在哪里。
是他身上成熟可靠的气质,是这张足够英俊的脸,是繁多的成就。
但这些,如今的他都失去了,就连脸也是。
发色和瞳色完全变了,鹤鸢还会喜欢么?
他的手再也无法冶炼武器,鹤鸢还会喜欢么?
气质变得狂躁而不稳定,鹤鸢还会喜欢么?
“喜欢哦。”
鹤鸢站起身,不在意身上的泥土,走到他面前。
“不论是怎样的应星哥,我都喜欢。”
熟悉的称呼,让他觉得自己在做梦。
“我……我配不上你……”应星磕磕绊绊地憋出这一句。
鹤鸢不该和他有牵扯了,会给鹤鸢带来危险。
“配不上?”
青年疑问着捏住他的手腕,“可你的手没有受伤啊?”——
作者有话说:应星还剩点……
大概。
看了匹诺康尼的历史,开始头疼了。
我大概会模糊时间线,毕竟琥珀纪这个纪年方法,实在让人头疼。
早安午安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