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女生看了看李天赋等人，又看了看牧兴怀。
显然，她不明白为什么不是李天赋这些主任医师和副主任医师给她看病，而是牧兴怀这样一个看起来年纪跟她差不多的年轻医生给她看病。
但她也不敢问。
就这样，很快，牧兴怀就坐到了她的对面。
在场的其他顾客包括餐厅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围了上来。
牧兴怀：“我先给你把个脉吧。”
“好的。”
年轻女生老老实实的伸出了手。
牧兴怀一边给她把脉，一边看向她的脸。
“你化了妆？”
年轻女生：“对。”
牧兴怀：“能擦一下吗？”
年轻女生：“……好的。”
她的一个同伴当即说道：“我带了卸妆棉。”
很快，年轻女生就将脸上带着的妆都擦掉了。
而后不等牧兴怀开口，隔壁桌的那几个东北人就说道：“妹子，你的脸色好难看啊！”
她的脸色已经彻底变成了蜡黄色，眼底的青黑也几乎化为实质。
年轻女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当然知道这一点。
毕竟她化妆的时候肯定是照过镜子的。
“可是我感觉我的精神状态挺好的。”
要不然她也不会跟她的同伴们一起过来吃自助了。
牧兴怀：“那是因为你以前作息规律，三餐正常，而且你应该有锻炼身体的习惯吧？”
“所以你的底子打的好，就算病了这么久，身体也还没有垮掉。”
年轻女生忍不住咦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有锻炼身体的习惯的？”
因为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刚才跟她的同伴们聊天的时候，好像并没有说过，她有每天晚上夜跑的习惯。
牧兴怀：“因为你现在虽然生病了，但是说话的时候，底气也依旧非常充足，呼吸也还是很均匀平稳，而且你的脸色虽然不太好，但是皮肤状态却非常好，皮肤很紧致，毛孔也比较细小，这显然是有长期运动，皮肤新陈代谢较快的原因。”
年轻女生：“原来是这样。”
牧兴怀：“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年轻女生照做了。
牧兴怀：“舌淡胖，边有齿痕，苔白腻。”
"脉象濡弱。"
牧兴怀收回手：“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还有拉肚子的症状是吧？”
年轻女生：“对的。”
牧兴怀：“除了拉肚子之外，肚子有痛过吗？”
年轻女生：“好像没有。”
牧兴怀：“恶心呕吐呢？”
年轻女生：“也没有。”
牧兴怀：“食欲……”
话都还没有说完，牧兴怀就自己闭上了嘴。
因为年轻女生要是有食欲不振的问题的话，就不会跑过来吃自助餐了。
牧兴怀：“那你的身体素质确实是好。”
“你这是典型的脾胃虚寒、湿邪内蕴。”
“而且你的问题已经很严重了，结果你竟然只有身体消瘦和拉肚子两个症状。”
“脾胃虚寒如果发生在女性身上，是很容易引起月经不调的。”
“女性暴瘦的症状又常见于月经紊乱，再加上你又没有其他的症状，也难怪那些信仰经验主义的老中医会给你误诊。”
脾胃虚寒、湿邪内蕴？
年轻女生不懂，所以她直接问道：“我这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她总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就生病了吧。
牧兴怀：“会导致脾胃虚寒、湿邪内蕴的原因有很多。”
“比如过度思虑或者是情绪抑郁。过度思虑会使脾气结滞，情绪抑郁会导致肝气郁结，横逆犯脾。”①
年轻女生：“我没有这方面的问题。”
也是，这个年纪就吃得起299这个档位的海鲜自助的人，心理上怎么可能会出现问题。
牧兴怀：“要么就是生活习惯不好，居住的环境比较潮湿，湿邪具有重浊、黏滞的特性，会阻碍脾胃的气机。”
年轻女生：“我家的房子坐北朝南，没有这方面的问题。”
牧兴怀：“那就只能是饮食上出了问题了。”
“那段时间，你是不是吃了很多凉的东西？”
年轻女生：“没有啊。”
他的同伴也纷纷说道：“她平时可注重养生了，连奶茶都不怎么喝。”
牧兴怀：“那你平时也肯定不会过量的食用油腻或者是辛辣的食物了。”
年轻女生：“对。”
牧兴怀：“那就只能是你那段时间吃坏了肚子了，比如有毒的食物，损伤了脾胃阳气。”
年轻女生：“啊。”
然后她就斩钉截铁道：“不可能。”
“因为工作日的时候，除了早餐之外，我的午餐和晚餐一般都是在公司食堂吃的，休息的时候，一般都是我爸做饭给我吃，平时就算是出来吃饭，基本上也都是跟朋友或者是家人聚餐，可是不管是我的同事还是我的家人，都没有这方面的问题。”
听她这么一说，牧兴怀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而看到这一幕，包括年轻女生在内的不少人都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了起来。
这样看来，牧兴怀好像有点不太靠谱的样子。
一旁的李天赋等人也忍不住急了起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年轻女生的一个同伴突然开口说道：“大华，那段时间你是不是喝了很多你自己做的酵素？”
牧兴怀：“什么？”
年轻女生愣了一下：“好像是的。”
旁边的一个东北大哥当即问道：“什么是酵素？”
年轻女生：“就是将新鲜水果，洗干净之后切成小块晾干，然后一层水果一层冰糖放进罐子里，加水之后密封，经过三个月的发酵之后，做成的饮料。”
“前段时间，这个饮料不是在网络上特别火吗？”
“很多博主都说，它有提高免疫力，调节气血与内分泌，抗菌消炎，还有美容养颜的功效，然后我就跟着做了三大罐子……”
说到这里，她反应过来：“肯定不是酵素的问题。”
她转头看向她的那个同伴：“我当时不是送了两瓶给你吗？你当时还跟我说，你原本有些便秘，但是喝了一瓶酵素之后，情况就好多了呢。”
她又看向她的另一个同伴：“还有大林，我也送了两瓶给你，你后来还回了一瓶你爸爸从欧洲带回来的葡萄酒给我呢。”
“你们现在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吗？”
她的那个同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看了看年轻女生，又看了看牧兴怀那张帅的不像话的脸，最终还是咬牙说道：“那个，大华，你送给我的那两瓶酵素，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喝过。”
年轻女生：“……”
她的另一个同伴：“……”
“那个，大华，其实你送给我的那两瓶酵素，我也根本就没有喝过。”
年轻女生：“…………”
她们连忙解释道：“主要是你送给我们的那两瓶酵素，颜色有点太恶心了，我们都不太敢喝。”
年轻女生：“………………”
牧兴怀也在这个时候放下了手机。
他刚才查了一下年轻女生口中的所谓的酵素。
严格意思上，‘酵素’的英文名是‘enzyme’，旧译法是‘酵素’，现在它的正式名字是‘酶’。①
正常人群是不需要额外补充酶的。
酶进入肚子里之后，也很快就会被消化道的胃蛋白酶分解。
一些商家为了提高自己的产品的高级感，就给自己的产品取了个酵素的名字。
所以现在日常生活及市场产品语境里，酵素指的是以动物、植物、菌类等为原料，添加或不添加辅料，经微生物发酵制得的产品，除了酶之外，它们还含各种活性物、生物酶以及益生菌，所以具有一定的营养价值。①
因而年轻女生也不能算是被骗了。
牧兴怀：“但是你制作的那些酵素里肯定是混进去杂菌了。”
“比如霉菌。”
年轻女生的嘴巴张了又张。
显然，她不太相信牧兴怀说的话。
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毕竟空口无凭。
更何况她本来就因为之前被好几个中医误诊的事情，不太相信中医。
牧兴怀：“正好隔壁就是浅市第二医院，既然你不信，那你就去做个检查吧。”
“你这情况，两成是肠胃炎，八成是肠道菌群失调。”
正好他们也快吃完了。
隔壁桌的那几个东北客人心想。
但是年轻女生他们还没有吃完呢。
不过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
这趟浅市第二医院之行他们就算是想不去都不行了。
就这样，半个小时之后，等到年轻女生他们都吃完了，牧兴怀等人就陪着她们去了隔壁的浅市第二医院。
隔壁桌的那几个东北客人见状，直接就跟了上去。
好在浅市第二医院的病人并不多，即便年轻女生是临时起意，也还是挂到了一个副主任医师的号，而且很快就轮到了她。
牧兴怀还有她的一个同伴陪着她走了进去。
主治医师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看到有人进来，原本正在翻看医书的他第一时间抬起头来。
下一秒，他就站起身来：“牧大夫？”
年轻女生直接就愣住了。
牧兴怀也愣住了。
“您是？”
中年男人伸出手：“我叫粱健，原本是岳川县第一医院的医生，上个月刚刚考到浅市第二医院来。”
“所以您当然不认识我了。”
“但我认识您啊。”
“今年下半年，我手里的癌症病人，一半是您‘抢’走的。”
“其中就包括翟老爷子。”
翟老爷子是吴翰林的同事翟伟泽的老父亲。
他得的是肝癌晚期，伴有严重腹水。
同时他也是牧兴怀接手的第一个癌症病人。
牧兴怀也当即伸出手跟他握了握。
虽然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接梁健的话。
但好在梁健随后就说道：“开个玩笑哈。”
“当初给翟老爷子下定论，说他活不过两个月的人就是我。”
“结果我听说翟老爷子现在都能下地跳广场舞了。”
他直接竖起了大拇指：“牧大夫，真不愧是您啊！”
听见这话，年轻女生等人：“……”
这位浅市第二医院的副主任医师的意思是不是说，这位牧大夫连癌症都能治——
真的假的？？？
梁健：“对了，您今天过来是？”
牧兴怀也回过神来，他当即解释道：“这是我的一个……朋友，我怀疑她得了肠道菌群失调，所以陪她过来做个检查。”
“啊？”
梁健也没有多想：“您都认为她是得了肠道菌群失调了，那还需要做什么检查？”
“那不是浪费钱吗？”
年轻女生等人：“……”
牧兴怀只得说道：“还是检查一下吧，安心。”
梁健：“……行吧。”
就这样，梁健给年轻女生开了一个粪便涂片检查。
一个小时后，检查结果就出来了。
检查结果显示——
“在1000倍高倍镜视野下，每视野可见双歧杆菌数量5个，正常范围每视野为20-50个，革兰氏阳性球菌每视野可见27个，正常范围每视野为5-10个，念珠菌孢子每视野3-5个……”
牧兴怀：“正常情况下，人的粪便里是没有霉菌的。”
“所以你果然是肠道菌群失调的问题。”
年轻女生：“……”
也就是说，牧兴怀还真就诊断对了。
年轻女生的神情瞬间就变得恍惚起来。
李天赋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最后还是年轻女生的同伴率先反应过来：“那她这病该怎么治？”
牧兴怀：“这病治起来也不难。”
“你直接去找梁医生给你开药就行了。”
他解释道：“主要是因为我们现在不在我们的执业范围之内，按理来说是不能给你看病的，如果让你明天再去德仁堂找我们，我们再给你开药，那样就太耽误你的时间了。”
年轻女生又愣住了：“欸！”
第112章
牧兴怀随后就又说道：“对了，你以后还是尽量少在家里自制发酵产品吧。”
“因为你自己在家里制作发酵产品的时候，很难像工业化生产那样做到严格的无菌操作。所以在发酵过程中，空气中的杂菌很有可能会混进去，就像这一次一样。”
“这次算你身体素质好，抗住了，但是还不知道要花费多长的时间才能补回来。”
年轻女生这才反应过来：“好的，我这就把我家里的那些快要做好的酵素都扔了。”
没错，她喝完上一次制作的那几罐子酵素之后，觉得味道还不错，所以就又制作了三大罐。
还好酵素的发酵时间比较长，冬天要四五个月，所以新制作的那些酵素她还没来得及吃。
还好她今天碰到了牧兴怀他们，查出了事情真相——因为她原本是准备明天去定海医院看看的，到时候可没有人陪着她过去，没有了大林她们的提醒，她肯定不会怀疑到酵素头上去，到时候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可想而知。
最主要的是，她没有想到牧兴怀他们的心胸居然这么宽广……姑且就用心胸宽广这个词来形容牧兴怀他们吧，因为她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词汇了——
牧兴怀竟然会建议她直接在浅市第二医院治疗。
这真的是很贴心的正在为她考虑了。
年轻女生脸上的感激中增加了一份感动和尴尬。
“你们说的对，中医并不都是骗子，中医是我们国家的国粹，只是有一部分中医道德低下，败坏了中医的名声而已。”
“以后我要是也遇到跟我一样遭遇的人，我肯定会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有比几百万上千万的检查仪器还要厉害的中医，劝他再多看几个中医，不要被骗子给骗了。”
听见这话，牧兴怀等人忍不住笑了：“谢谢。”
年轻女生：“该说谢谢的是我才对。”
“不对，应该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才好了……要不我请你们吃晚饭吧？”
牧兴怀：“不用不用，举手之劳而已。”
“更何况我们刚刚吃完饭没多久呢。”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既然这样，那不如去我的农家乐玩玩吧？”
牧兴怀等人转头一看。
可不正是隔壁桌的那几个东北客人中的一个。
只见他一脸兴奋的走了上来：“我的农家乐就在西郊那一块，距离这里也就半个小时不到的车程，这会儿虽然没什么景色，但是可以钓鱼，还可以摘草莓。”
他拍了拍胸脯：“我做东。”
牧兴怀等人：“……”
李天赋连忙说道：“不了不了，我们一会儿还有事情要去办。”
那个东北客人：“什么还有事情要办，我刚才在自助餐厅吃饭的时候，都听到了，我们接下来是准备去KTV唱歌是吧？”
牧兴怀等人：“……”
那个东北客人：“正好，我的农家乐里就建有K歌房，你们可以到我那里去唱。”
他解释道：“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就是想跟你们交个朋友。”
“我这个人最佩服的就是有本事的人了，尤其是救死扶伤的医生。”
牧兴怀等人：“……”
他们只能继续说道：“真的不用了。”
话音未落，那个东北客人就跟他的同伴一起拥了上来：“用的用的。”
“你们不用跟他客气，他可是我们那十里八乡赫赫有名的地主老财，我们打他的秋风那叫替天行道。”
牧兴怀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阵仗。
以至于他们用尽全力，也没能挣脱他们的簇拥。
最后，就连那个年轻女生在拿完药之后，也跟她的那些同伴一起，被他们推上了车。
就这样，一个小时后，他们来到了那个东北客人的农家乐。
他们也知道了那个东北客人的名字，林建中。
他家的这个农家乐也确实是大。
一进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二十几座古朴的木屋。
木屋的左边是十几个草莓大棚，以及一大片菜地，放眼望去，一片青翠……
木屋的右边是十几亩水塘，上面还安装了不少钓台，已经有不少客人在上面钓鱼了。
木屋的后面是一片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竹林，隐约可以听到竹林中传来的此起彼伏的鸡鸭的叫声。
李天赋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这空气真新鲜啊！”
林建中：“对了，这会儿冬笋已经长出来了，你们还可以去竹林里挖冬笋。”
既然他们人都已经到这儿了，再推辞就有些矫情了。
所以李天赋在和牧兴怀等人对视了一眼之后，就说道：“那林老哥，我们就不客气了。”
林建中：“不用客气，想玩什么尽管玩。”
“我去给你们安排晚饭，今天晚上，让你们尝尝正宗的东北铁锅炖。”
随后牧兴怀陪着梁子楠等人去了草莓园，李天赋等人则是浩浩荡荡的杀向了后山的竹林。
林建中则是直接去了后厨：“老李，八号包厢订出去了吗？”
老李是农家乐的厨师长。
八号包厢是农家乐最大的一个包厢，可以同时容纳三十个人用餐。
老李想了想：“没有。”
林建中：“那你一会儿给八号包厢准备一个铁锅炖大鹅，一个铁锅炖排骨，半只烤全羊，两条烤鱼，再配几个你的拿手菜，还有你之前不是酿了好些百香果酒吗，也拿一瓶过去。”
老李：“嚯。”
“老板你这是要宴请谁啊，这么大的阵仗？”
林建中：“几个刚认识的大夫。”
老李：“大夫？”
一旁的一个帮厨问道：“老板，你哪里不舒服吗？”
林建中：“我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当即就把下午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他们说了一遍。
老李：“那个牧大夫这么厉害的吗？连癌症都能治？”
围过来的其他帮厨：“那可是癌症啊，我大伯之前就是得的肺癌，在定海医院治了三年多，前前后后花了一百多万，最后还是死了。”
林建中：“关键是人家今年才二十多岁。”
老李当即说道：“老板，我一会儿把我酿的百香果酒都送过去，等他们吃完之后，能请那个牧大夫给我看看吗？”
“你知道的，好的中医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
“这段时间，我的胃一直不好，前段时间去医院看了一下，医生给开了几百块钱的药，结果都没什么效果。”
林建中：“行，那一会儿牧大夫他们吃的差不多的时候，你去给牧大夫敬个酒，我再帮你提上一嘴。”
老李：“好。”
最后，牧兴怀五人采了两大篮子草莓回来。
李天赋九人空手而归。
“明明我们是跟着那些博主的教学视频去找的笋子，怎么最后一根笋子都没挖到呢？”
好在林建中给他们安排的晚饭里，有一道冬笋炒腊肉。
所以拿起筷子之后，李天赋等人不约而同地伸向了那盆冬笋炒腊肉。
冬笋鲜嫩脆甜，腊肉醇厚咸香，一口下肚，李天赋等人的眼睛直接就亮了。
“林老哥，你们家大厨的手艺可以呀。”
“我在松市待了这么多年，竟然都没有听说过你的农家乐，亏大了。”
那个年轻女生则是更关心另一件事情。
她看了看那半只烤全羊，又看了看那一大锅的炖鹅，默默的在心里算起了账。
最后她得出结论。
这份人情她欠的好像有点大。
不行，她必须得做点什么，回报一下林建中。
很快，她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林老哥，你这里接公司团建吗？”
林建中：“接啊。”
“我们的接待标准目前只有266这一种，包一顿饭。”
“像是射箭，唱歌，台球，乒乓球这些活动都是免费的。”
“吃的话跟我们现在吃的差不多，就是不带烤全羊，肉菜也会少两个，但是会多几个蔬菜，蔬菜你们也可以自己去采摘。”
年轻女生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这么实惠的吗？”
“正好，我们公司下个月就又要团建了，到时候我把我小姑的微信发给你，你跟她聊一聊？”
“我们公司有一百多号人呢。”
她小姑是她们公司的一个小股东。
林建中大笑着说道：“行啊，没想到我这交朋友还交出一个大单来了。”
“来，妹子，我敬你一杯。”
很快，他们就吃的差不多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老李敲门而进：“今天晚上的菜还合大家的口味吗？”
林建中当即说道：“牧老弟，李老弟，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农家乐的大厨了，你们叫他老李就好。”
“今天晚上的菜都是他做的，还有你们刚才赞不绝口的百香果酒，也是他酿的。”
李天赋第一个站起身来：“这菜可真是太合我们的口味了？”
“来来来，李大厨，我先敬您一杯。”
林建中随后就给老李拿了一个酒杯，倒了一杯果粒橙。
“老李的胃不太舒服，只能用果汁代替酒了。”
李天赋：“没事没事。”
跟李天赋碰完一杯之后，老李转头看向牧兴怀：“这位就是牧大夫了吧，久仰大名，我敬您一杯。”
牧兴怀连忙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果粒橙。
喝完之后，林建中就说道：“是这样的，牧大夫，老李的胃最近有点不太舒服，所以想要请你也给他看看可以吗？”
牧兴怀想都没有多想：“行啊！”
“我先给你把个脉。”
听见这话，林建中等人当即给他们清理出了一块空地出来。
牧兴怀：“你的胃痛了多久了？”
老李：“一个多月了。”
“之前有在市二院看过，市二院的医生说是慢性胃炎。”
牧兴怀：“平时有感觉到恶心呕吐吗？”
老李：“还好吧。”
牧兴怀：“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老李照做了。
牧兴怀：“舌苔黄腻，脉弦滑。”
“你得的应该不是胃炎，是阑尾炎。”
老李：“啊？”
阑尾炎不是很严重吗？
而且他现在是胃在痛啊？
牧兴怀站起身：“要想验证这一猜测很简单。”
“我给你按按右下腹，你要是有痛感，那就是阑尾炎。”
老李当即也站起了身。
牧兴怀随后就伸手在他的右下腹上按了按。
下一秒，老李直接嘶了一声。
第113章
林建中：“还真是阑尾炎啊。”
老李忍不住问道：“我的一个表弟之前也得过阑尾炎，但是他当时疼的那叫一个死去活来，后来他是被送去医院做了阑尾切除手术之后，才好的。”
可是到了他这里，他怎么只是胃有点不舒服——他甚至还能正常的上班。
都不用牧兴怀给他解释，李天赋就直接说道：“那是因为阑尾炎也分急性阑尾炎和慢性阑尾炎。”
“你的那个表弟得的就是急性阑尾炎，而且应该还存在化脓或者是穿孔，又或者是其他严重的症状，所以痛感才会特别强烈，需要做手术切除阑尾才行。”
“但是有一部分人的阑尾的位置跟其他人不一样，可能在盲肠的后位或者是盆位，所以哪怕他得的是急性阑尾炎，疼痛的情况也只是出现在腰部或者是上腹部，然后被误诊为胃炎甚至是妇科疾病。”①
“慢性阑尾炎又不一样，慢性阑尾炎的症状可以表现为非常轻微。”
“像你这种一个多月了都没有自愈，症状还反复发作的情况，那就十有八九是慢性阑尾炎了。”
一边说着，李天赋一边看向牧兴怀。
牧兴怀点了点头。
李天赋这才继续说道：“你的舌苔黄腻，脉象弦滑，是典型的湿热内蕴之象。”
“在中医理论中，脾胃和肠道是密切相关的。脾胃负责运化水谷精微，肠道负责传输和排泄糟粕。如果肠道发生病变，比如阑尾炎，就会影响脾胃的运化功能。”①
老李听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那我这个病该怎么治？”
牧兴怀：“简单。”
“你明天早上到德仁堂来找我，我给你开个方子，你先吃上三天。”
“吃完三天之后，你的胃痛的频率至少能减少一半。”
“三天之后，你再来找我复诊，我再给你调整一下方子。”
“最多不超过十天，你就能痊愈了。”
老李：“好的。”
牧兴怀：“对了，你现在的胃就有些不太舒服是吧？”
老李伸手摸上他的胃：“对。”
牧兴怀：“那我给你扎两针吧，让你今天回去也能睡个好觉。”
“我们身边虽然没有带药材，但是医疗箱还是带了的。”
李天赋随后就站起身：“我去车上拿。”
一分钟后，他就带着医疗箱回来了。
他打开医疗箱，从里面拿出了一盒针灸针和一瓶酒精棉球递给了牧兴怀。
治疗阑尾炎引发的胃痛，主要思路是通调腑气、缓急止痛。
所以用酒精棉球在老李的阑尾穴上擦拭了一下之后，牧兴怀抽出一根针来，就扎了进去。
然后是足三里穴，天枢穴，中脘穴，内关穴……
最后再留针二十分钟。
仅仅只是十分钟后，老李就突然出声说道：“咦，我感觉我的胃好像不痛了。”
林建中：“我去，起效这么快的吗？”
这下子，老李是彻底服了，他跟着竖起大拇指：“牧大夫，您真是名不虚传。”
牧兴怀笑了笑：“其实这算不了什么，你这病只要是个拿到了执业医师证的中医都会治。”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
坐在门口的那个年轻女生第一时间站起身，打开了包厢的大门。
只见门外站着五个人，他们手里还都拿着一个酒杯。
只见为首的中年男人操着一口东北口音说道：“你们好，请问我们能进来吗？”
李天赋：“当然可以，请进。”
这场面好像有点熟悉。
林建中和老李心想。
然后他们就看见那个中年男人举起了酒杯，：“我姓杨，杨钟昆，我们是从戊省过来旅游的。”
牧兴怀等人连忙拿起酒杯，跟他们碰了一下。
中年男人继续说道：“是这样的，我刚才去上厕所的时候，路过你们的包厢，一不小心听到了你们的聊天。”
他看向牧兴怀等人：“听说你们几位都是特别厉害的大夫？”
他刚才可是听到了，牧兴怀连癌症都能治。
“我知道这有些冒昧，但是没办法，我们有个同伴，从五天前落地浅市起，就一直发烧，这五天里，他每天都有去打点滴，可每次都是打完点滴之后烧就退了，但是过不了多久就又开始发烧。”
“今天也是这样，他上午打完的点滴，中午就退烧了，然后一整个下午都好好的，我们还以为他已经好了，结果刚才吃晚饭吃到一半，他就又突然开始发烧了。”
“所以你们看，能不能请你们给他看看……”
牧兴怀：“行啊。”
他可一点都不觉得冒昧。
毕竟他刚刚经历过被林建中等人直接从浅市第二医院‘掳’过来的事情，对于东北人的豁达豪爽和粗犷耿直，他已经深有体会了。
中年男人：“谢谢，谢谢。”
然后他们就把他们的那个同伴带了过来。
那也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他的脸色不是一般的潮红。
牧兴怀拿出一根体温计递给他，说道：“我先给你把个脉吧？”
病人接过体温计塞进腋窝，然后就把手伸了出去。
仅仅只是一分钟后，牧兴怀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病人也照做了。
看完之后，牧兴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除了发烧之外，你还有没有其他的症状？”
病人有气无力道：“头晕，头痛，全身都没什么力气。”
牧兴怀：“这几天有拉过大便吗？”
病人想了想：“三天前拉过一次，然后就没有再拉过了。”
牧兴怀：“小便呢？什么颜色？”
病人：“偏红色。”
“每次量也很少。”
牧兴怀：“你发病之前应该没有在长时间的劳作之后，又跑去泡澡，而且一泡就是几个小时吧？”
病人：“没有啊。”
毕竟他是出来旅游的，怎么可能跑去干活。
说到这里，病人忍不住问道：“大夫，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牧兴怀：“我能说我也有点拿不准吗？”
病人：“啊？”
李天赋等人也都惊住了。
这个病人到底是得了什么病，竟然能把牧兴怀都难住了？
“来，我们给他看看。”
牧兴怀原本正要继续问下去，听见这话，他当即就把位置让了出来：“好。”
两分钟后，李天赋也愣住了。
然后是梁子楠……
看到这里，一旁的中年男人等人见状，都有些急了。
“几位大夫，所以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牧兴怀这才说道：“他舌质红绛，苔黄燥，脉象洪数，再结合他的症状，这就显然不是因为受寒引起的，而是因为中暑引起的气阴两伤——”
林建中等人：“啊？”
他们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羽绒服，又看了看被西北风吹的砰砰作响的窗户。
要知道现在可是冬天啊，这会儿外面的气温甚至只有两三度。
就算病人他们是戊省人，是跑到乾省来旅游的——戊省这会儿都已经零下二十多度了，温度比乾省还低呢。
所以病人怎么可能会是中暑呢？
这也是为什么，牧兴怀会询问病人，他这段时间有没有在长时间的劳作之后，又跑去泡澡，而且一泡就是几个小时。
因为他之前就有接诊过一个在初冬的时候，做了上述的事情而得了热射病的病人。
但没想到的是，中年男人却说道：“如果你们说是中暑的话……那估计就是了。”
他当即解释道：“其实我们不是从戊省过来的，我们是从海省那边过来的。”
“海省？”
李天赋下意识说道：“海省今年冬天的温度确实是比往年要高，但是也就二十八九度啊。”
他之所以知道这一点，是因为他老婆现在就带着孩子在海省旅游。
中年男人：“是这样的没错，但耐不住我们那边有热天晒背的习惯。”
“就是脱了上衣，趴在地上，让背部暴露在太阳光底下。”
“说是晒背能激发阳气，促进循环，调理气血，强脾健胃。”
牧兴怀等人当然知道晒背了。
“所以他是什么时候去晒的？晒了多久？”
中年男人：“中午的时候去晒的，一天晒一个小时，晒了三四天。”
牧兴怀等人：“……”
“不是。”
李天赋：“谁家好人晒背是这么晒的？”
“正常情况下，应该是选择清晨或者傍晚的时间，一次最多也就是晒个半个小时。”
牧兴怀顿时哭笑不得：“竟然是这样的吗？”
中年男人：“那你们看，他这病应该怎么治？”
牧兴怀对病人说道：“体温计。”
病人连忙把腋窝里的体温计拿出来，递给牧兴怀。
牧兴怀看过之后：“我给他扎两针，让他能稍微舒服一点。”
“然后你们就尽快把他送去医院吧。”
“他这会儿都已经烧到三十九度了，血压也高得有点厉害，很容易发生脑水肿还有肾衰竭这样的并发症，所以还是送去医院比较好。”
听他这么一说，病人都顾不上先喘气了：“好的好的。”
随后牧兴怀就也给他扎起了针。
十五分钟后，他伸手摸了摸额头：“好像没有之前那么烫了，而且也不晕了。”
听见之后，那个中年男人当即说道：“太好了。”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随后他转头就指着桌子上的饭菜，对林建中说道：“林老板，这桌饭菜多少钱，我来付。”
林建中当即说道：“干什么，干什么，今天这个局可是我在做东，你这是要打我的脸啊？”
中年男人：“啊，那你改天再请，今天必须我来……”
林建中直接将他们往外推去：“行了行了，你们还是快把这位老哥先送去医院吧。”
第114章
所以等到中年男人等人再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他们都已经被林建中推到门外了。
中年男人等人也只能就此作罢。
正好他们这会儿也都吃的差不多了，然后他们直接就把病人送去了医院。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牧兴怀就站了起来：“你们慢慢吃，我对象来接我了，我们一会儿还有约，所以我就先走了。”
李天赋这才想起这件事情来：“行，你去吧。”
牧兴怀最后又举起酒杯，对林建中说道：“林老哥，今天让你破费了，你应该还没有吃过松市菜吧，改天我做东，请你们尝一尝我们松市的特色菜。”
林建中拿着酒杯就跟他碰了一下：“那我等着，今天因为你还有约会，所以没喝酒，下一次我们可一定要好好的喝上一杯。”
牧兴怀：“好。”
林建中：“对了，我看你们今天下午都没有摘多少草莓，我刚才又去摘了一些，给你们一会儿带回去吃。”
“牧大夫，你也拿几盒回去吧。”
……
喻修钧的车子就停在大门外，牧兴怀刚走出去，就看到了。
开门，上车。
然后牧兴怀就把刚才林建中塞给他的三盒草莓中的一盒递给了喻修钧。
“这盒草莓是我刚刚洗过的，可以直接吃。”
“他们家的草莓是从上京农业大学那边引进的新品种，再加上他们家花了大力气去打理，所以结出来的果子又大又甜。”
喻修钧便也不急着走了。
他接过那盒草莓定睛一看。
里面的草莓果然都又大又红。
他拿过一旁的湿巾，抽出一张来擦了擦手。
然后拿起一颗草莓放进了嘴里。
牙齿刚一咬破果皮，一股浓郁的香甜的味道就瞬间盈满了他的口腔。
“确实不错。”
牧兴怀：“是吧。”
“对了。”
喻修钧伸手拿过后坐上的一个纸袋，递给牧兴怀：“这个给你。”
牧兴怀接过一看，里面是几双筷子，还有满满一大盒的红油凤爪。
这颜色，还有上面撒着的白色芝麻……
“这是——”
喻修钧：“就是御记的。”
御记就是他们之前吃过的那家米其林川菜餐厅。
“那天吃饭的时候，你不是对他们家的红油凤爪赞不绝口吗？”
“只可惜他们家的配方不卖。”
“所以我就往他们家的那家餐厅里参了一股，以后你要是想吃了，就给我打个电话，我直接让他们给你送过去。”
那他这一股参的肯定不小。
牧兴怀：“……”
他都快忘了。
喻先生除了是个色胚之外，还是个霸道总裁来着。
他低头一看。
所以……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软饭？
“好的。”
牧兴怀随后就拆开一双筷子，夹起一根凤爪放进了嘴里。
别说，软饭还挺香的！
最主要的是，因为他前几天在喻修钧给他拍照的时候，放出了那句‘我都记下了’的‘狠话’，这几天喻修钧老实了不少，脸埋进他的胸里之后，手绝对不会往他的卫衣里伸，手往上伸了之后，绝对不会往下伸……
所以这几天，他的小日子过得还挺舒坦的。
至少不用在大冬天，每天都洗两次澡了。
就这样，时间很快就来到了1月10号。
再有三天，牧兴怀就要回去了。
这天上午，郑老在德仁堂坐诊。
也就是说，不出意外的话，吃完午饭，牧兴怀就可以去休息了。
虽然他不打算去休息。
他准备去煎药房给李天赋他们帮忙。
托郑老的福，因为郑老比较看重他，再加上他手底下还带着三个博士生，所以像是书写病历、跟诊记录和医案总结这些活，郑老都没有安排他去做，而且因为一周六个工作日，他有五个工作日跟着郑老在定海医院和省一院坐诊，所以德仁堂这边也没有给他安排过什么杂活。
但是李天赋他们就不一样了。
德仁堂虽然每天都在招人，但人手就是不足，再加上这会儿天气越来越冷，流感又肆虐了起来，德仁堂上下每天都忙到脚不沾地。
所以李天赋他们自然也就成了一块砖，哪里缺人哪里搬。
他们现在每天不仅需要完成自己的跟师任务，还要去煎药房、药房、针灸科……各个地方打杂。
听说这才半个月不到，李天赋就已经瘦了两斤了。
结果在送走上午的最后一个病人的时候，郑老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没有接通之前，看到来电显示，郑老脸上只有惊讶。
电话接通之后，他的眉头就直接皱了起来：“……好，一个小时后，我会准时赶到刘家。”
挂断电话之后，他就直接对牧兴怀等人说道：“我们先去吃饭，下午你们跟我出一趟外诊。”
他的那三个博士生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好的。”
牧兴怀：“……好的。”
不用郑老多说，他也能猜到，这个病人的来头肯定不小。
就这样，一个小时后，他们就来到了浅市东郊的一个别墅区。
其中一个博士生忍不住低呼道：“我去，那个病人竟然住在这里。”
对上牧兴怀等人的目光，他解释道：“这里虽然不是浅市最豪华的三大别墅区之一，但是也没有差到哪里去，听说这里最便宜的一栋别墅都要三千万。”
刘家的保镖早就在门口等着他们了。
所以他们都来不及欣赏一下小区里的风景，就直接被送到了一栋装修奢华的别墅前。
紧跟着一个中年男人就迎了上来。
他第一时间伸出手：“郑老，不好意思，麻烦您跑这一趟了。”
郑老也伸出手跟他握了握：“应该的，毕竟当年如果不是刘老的大力扶持，德仁堂也不可能那么顺利的就建了起来。”
而后中年男人就迫不及待的领着郑老向别墅里走去。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一楼的一间卧室里。
这间卧室至少得有五十平，房间里像是呼吸机、心电监护仪等医疗设备一应俱全，护理床旁边甚至还站着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
所以即便牧兴怀等人一拥而进，里面也并没有显得拥挤。
看到郑老进来，躺在护理上的老人勉强抬起手跟他打了个招呼。
郑老当即走了上去，他一把握住老人的手：“刘老，这才几年不见，您老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
“没，没办法……”
老人拍了拍他的手，好一会儿，才终于把话说完整了：“毕竟是……八十五岁的……八十五岁的人了。”
郑老也知道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随后他就说道：“我先给您老把个脉。”
中年男人：“事情还要从三年前说起，三年前，您去M国来交流学习的时候，不是顺道去探望过老爷子吗？”
“没过多久，老爷子去菜园子里给菜浇水的时候就一不小心摔了一跤，之后老爷子的身体就不太行了。”
“之后的三年，老爷子一直在M国的国立总医院做疗养，可是哪怕我们想尽了办法，老爷子的身体也还是一天天的垮了下去。”
“半个月前，老爷子又莫名其妙的大病了一场，他觉得自己时日不多了，就想着落叶归根。”
“所以我们就回来了。”
“但我不甘心啊，老爷子吃了大半辈子的苦，好不容易能享福了，结果这才几年啊，身体就不行了……”
中年男人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的医生手里接过一沓检查单递给郑老。
牧兴怀连忙接过那些检查单。
首先是心电图：“窦性心律，ST-T 改变，偶发室性期前收缩。”
然后是心脏超声：“左心房、左心室增大，室壁运动减弱，射血分数40%。”
再然后是胃镜……
最后，他将西医那边给出的诊断结果总结了一下：“冠心病，心功能Ⅱ级，高血压病3级，肾病综合征，慢性胃炎伴胃溃疡，中度贫血……”
加起来一共11种病。
所以在他才刚刚念到肝肾功能的检查结果的时候，郑老的眉头就已经拧紧到都能夹死蚊子的程度了。
虽然中年男人早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但他还是心存侥幸：“郑老，您看我们家老爷子这病？”
郑老沉默了足足半分钟，才说道：“老爷子的病情太复杂了，气血两虚，痰瘀互结，肝肾阴虚，肝阳上亢，脾肾阳虚，水湿泛滥……”
“我得好好的捋一捋。”
中年男人当即说道：“好好好，那您慢慢想，我们等着。”
结果郑老这一想就是半个多小时，他把那堆检查单翻了又翻，期间他的左手更是一秒都没有离开刘老的手腕。
然后他试着拟了两张方子。
可是在把那两张方子从头到尾看了两遍之后，他却摇了摇头。
中年男人：“怎么了？”
郑老：“这两张方子都开的不好。”
他用的甚至不是不太好，而是直接用的不好。
中年男人再也忍不住了，他当即说道：“郑老，我听说前段时间，上京中医院的伍老接诊过一个情况跟我们家老爷子差不多的病人，那个病人现在都能自己吃饭了。”
郑老甚至都顾不上多想：“什么？”
中年男人：“不知道您认不认识伍老……”
郑老当即说道：“我这就给伍老打电话。”
但是第一个电话，伍老没接。
过了两分钟，郑老就又打了个电话过去。
这一次，伍老接了：“喂，郑老，刚才在给病人看诊，所以没有接你的电话，实在是不好意思。”
郑老直接说道：“伍老，听说你前段时间救回来了一个都快油尽灯枯了的病人？”
伍老：“这事你也知道了？”
郑老当即说道：“我这里也有个病人，是我的一个长辈，也身患冠心病，高血压，慢性胃炎伴胃溃疡等十几种病症，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来给他看看。”
“顺便也让我开开眼界。”
伍老：“……时间倒是有，而且我现在就在乾省……但是，牧大夫不是在你那里吗？”
“你找他不就行了吗？”
第115章
伍老：“你找牧大夫不就行了吗？”
郑老：“……”
他的那三个博士：“……”
一旁还在琢磨方子的牧兴怀：“……”
最后还是郑老率先反应过来：“什么叫做我找牧大夫就行了？”
伍老：“因为我当初给那个病人治疗的时候，用的是牧大夫的师门传下来的方子。”
“而且牧大夫的针灸处方开的特别好，当初我给那个病人治疗的时候，针灸处方就是牧大夫帮着开的。”
郑老：“……”
他的那三个博士：“……”
牧兴怀也想起了这件事情来。
那是三个多月前的事情了。
当时他们发现有个假的‘伍老’打着伍老和上京中医院的名号，在外面招摇撞骗。
所以伍老第一时间赶了回去，处理这件事情。
也就是在那段时间里，他的一个学生找到了他，想请他帮忙医治一下他的一个大伯。
伍老的那个学生的大伯也跟刘老一样身患冠心病，高血压，肾病综合征等十几种病症。
伍老刚接手那个病人的时候，也是觉得有些棘手。
后来他就试着找到了牧兴怀这里来。
牧兴怀脑海中的那五份医圣传承的主人中的邱唐医圣，是养疗派的集大成者，主张在保养元气的前提下，利用药疗和针疗等方法来扶正祛邪，促进康复。
牧兴怀很快就从他的传承中找到了两张疗养方子。
伍老在那两张疗养方子的基础上，针对那个病人的实际情况，勉强改出了一张新方子。
但没想到的是，那张方子的效果竟然还不错，仅仅只是一个半月，那个病人就有了很大的好转。
伍老最后只说道：“所以你直接去找牧大夫，准没错。”
郑老：“……好的。”
就这样，郑老挂断了电话。
而后他们全都转头看向了牧兴怀。
牧兴怀当即说道：“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我这就把我师门传下来的那两张方子，还有伍老给之前的那个病人开的处方都找出来。”
而后他就拿出手机，从跟伍老的聊天记录里，把这些资料全都找了出来，转发给了郑老。
郑老当即就从上衣口袋里取下眼镜，抓起手机翻看了起来。
牧兴怀转头看向刘老：“老爷子，我能给您把个脉吗？”
他的儿子也就是那个中年男人这才反应过来：“当然可以，您请，您请。”
牧兴怀便坐到了护理床旁，给刘老把起了脉。
给刘老把完脉之后，他脑中的思绪又清晰了不少。
刘老的病情比他和伍老之前治疗过的那个病人还要复杂，哪怕他的神志还算清楚。
而后牧兴怀就又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试着开起了方子。
一旁的中年男人见状，连忙让家里的管家拿了两套纸笔过来。
用纸笔书写当然要比用手机方便一些，牧兴怀直接接了过去：“谢谢。”
中年男人：“应该的应该的。”
几乎是同一时间，伍老猛地一拍大腿：“好方，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方。”
他声音里的激动和震惊几乎化为实质。
听见这话，中年男人也忍不住激动了起来。
三十分钟后，郑老终于把那几张方子全都吃透了。
在看到刘家的管家递过来的纸笔之后，他一把就夺了过去，写了起来。
他这一写，就又是半个小时。
即便中年男人的腿都站麻了，他也不敢催上一声。
郑老写好方子之后，就迫不及待的看向牧兴怀。
牧兴怀随后就拿着自己开好的处方走了过去。
两张方子放到一块之后一对比——
虽然算不上是天差地别，但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针灸处方没有什么好讨论的。
郑老看完之后，就直接说道：“你的针灸处方确实开的比我好。”
随后他们就针对汤药处方激烈的讨论了起来。
“这里就该用黄芪，人参，麦冬和五味子，黄芪、人参大补元气，麦冬、五味子滋阴敛气，可以改善气阴两虚之象，对冠心病和糖尿病导致的气阴不足都有很好的调理作用。”①
“你这里的熟地黄，山茱萸和山药确实是用的好，对腰痛、眩晕这两个因为肝肾亏虚引起的症状有很好的治疗作用，而且对糖尿病、高血压病的肝肾阴虚证也有调理作用。”①
“你这里不是已经用了益智仁了吗，为什么还要用乌药？刘老的肾气也还没有亏虚到这种程度啊？”
……
直到半个小时后，他们才终于安静了下来。
郑老将他们商讨出来的汤药处方整理了出来。
牧兴怀则是根据他们商讨出来的那张汤药处方，又将他之前开出的针灸处方稍微修改了一下。
最后，郑老将整理好的汤药处方递给了中年男人。
他的声音都有些嘶哑了：“先按照这个处方给老爷子治上半个月，要是半个月之后，老爷子的病情能有明显的好转，那我们就接着给老爷子治。”
中年男人奉若至宝的接过那些方子：“好的好的。”
“我这就派人去德仁堂抓药。”
郑老接过刘家的管家递过来的茶水一饮而尽：“那我先帮刘老把今天的针灸做了。”
半个小时后，针灸做完了。
刘老也沉沉睡了过去。
看着他那舒展了不少的眉头，中年男人脸上的担忧也跟着消散了不少。
到这时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郑老：“既然病已经看完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中年男人当即说道：“今天真是麻烦郑老和牧大夫了，反正这会儿都已经这么晚了，不如你们留下来吃个便饭吧。”
“等吃完晚饭之后，我再派人送你们回去。”
“你的心意我们心领了。”
郑老说：“只是我们一会儿还有事情要去办，所以就不麻烦了。”
这还真就不是他随便找的借口。
因为他们一会儿虽然是没有什么事情了，但是牧兴怀有啊。
他每天中午和晚上都要去找他的对象。
就因为这，一个多星期了，牧兴怀都还没能吃上定海医院附近的那家饭店里的酸菜鱼。
——牧兴怀跟他去定海医院坐诊的第一天，他就邀请过牧兴怀。
之后的这几天，他又邀请了牧兴怀四五次。
结果牧兴怀每次都推说他已经跟他对象约好了。
中年男人：“那好吧。”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旁的管家掏出几个红包来，递给了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今天麻烦各位了，这是我们的一点小心意，各位千万要收下。”
如果今天过来的是郑老一个人，那这个红包，他肯定不会收下。
毕竟刘老对他有恩。
可是耐不住他这次用的是牧兴怀的秘方，而且牧兴怀还参与了开方。
所以这个红包，他就必须得收下了。
于是郑老说了一句‘你太客气了’，就直接收下了红包。
见郑老收下了红包，牧兴怀也就跟着收下了那个红包。
回到车上之后，郑老的一个博士就迫不及待的拆开了他的那个红包。
里面是整整两千块钱。
“哇。”
他们直接就笑了起来。
他们今年过年给父母的红包有着落了。
所以他们平时最喜欢的就是跟着郑老接私活了。
然后他们就忍不住看向牧兴怀。
牧兴怀也很好奇刘家到底给他包了多少的红包。
毕竟这还是他第一次收到外快呢。
所以他也没有多想，直接拆开了他的那个红包。
里面是一张支票。
郑老的那个学生：“一，二，三，四……五万——我去。”
他们就差直接把羡慕两个字写到脸上去了。
牧兴怀也是一惊。
刘家这一手不可谓不大方。
这都快赶上他两个半个月的收入了。
毕竟他们今天只是给刘老开了张方子而已，方子到底对不对症他们都还不知道呢。
难怪陈老他们都喜欢‘劫富济贫’。
郑老没有去拆他的红包。
一方面是因为不用看也知道，他的红包里放着的肯定也是一张五万的支票。
另一方面是因为，经历过这件事情之后，他突然意识到，牧兴怀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优秀。
至少，他没有办法也没有资格再把他当成小辈去对待了。
所以他忍不住问出了让他疑惑了很久，但是一直没有机会问出来的问题：“牧大夫，你的师门到底是哪一家啊？”
他以前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在乾省的地界上，还有这么厉害的一个门派。
牧兴怀：“不好意思郑老，这件事情我得保密。”
主要是他也不想欺骗郑老。
郑老：“……”
虽然他不明白这有什么好保密的，但他也只能说道：“好吧。”
他又问道：“既然你的师门那么厉害，那你怎么还会走省骨科医院的刘老的门路，到德仁堂来进修？”
牧兴怀如实回道：“……主要是因为我刚和我对象交往没多久，但是他在浅市上班，平时时间也不是很充裕，所以在这之前，我们基本上十天半个月才能见上一次面。”
“你知道的，异地恋是很伤感情的。”
“正好前段时间，伍老回来了，可是我家的诊所只放得下六张问诊桌，伍老没地方坐了，刘老就想着把我送出去。”
“正好我也想要好好的跟我对象谈个恋爱，然后我就过来了。”
郑老：“……”
在牧兴怀几次三番拒绝他的约饭的时候，他就该猜到这一点的。
“等等。”
郑老突然反应过来：“你是说，伍老现在在你那里坐诊？”
牧兴怀：“对。”
他甚至补充道：“刘老，省妇幼的温教授，还有边省中医院邹教授他们都在。”
郑老：“……”
第116章
郑老：“……不是，他们为什么会去你家的诊所坐诊？”
“他们都被开除了？”
就拿伍老来说。
三个月前，他去上京开会，请伍老吃饭，菜刚上来，他筷子都还没有拿起来，伍老就接到了上京中医院急诊科的电话，说是请他去会诊，然后伍老抓起两个肉饼，就回去了。
结果这才过去不到三个月，他就这么闲了？
牧兴怀：“……不是。”
他实话实说道：“因为我师门流传下来的典籍数量庞大，几乎涵盖了中医所有的领域，而且很多典籍见解独到，治愈率远高于普通的经方。”
“刚才在刘家给刘老看病的时候，我拿出来的那两张方子，就是其中之一。”
“伍老他们看过那些典籍之后，都爱不释手。”
“但是他们觉得，这样太占我的便宜了。”
“于是他们就留在了我家的诊所里，一边研习那些典籍，一边教授我医术。”
郑老：“……”
明明牧兴怀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怎么它们合到一起之后，他就听不大懂了呢？
什么叫做他师门流传下来的典籍数量庞大，几乎涵盖了中医所有的领域？
什么叫做很多典籍见解独到，治愈率远高于普通的经方？
这是现实之中能存在的事情？
但是不用想也知道，牧兴怀肯定不是在撒谎。
所以有句话，郑老不知道该不该讲。
但是不等他把话问出口，牧兴怀就一脸认真道：“这半个月来，我在您这里收获颇多，这都是您豁达大度，不介意我是其他门派的弟子，不遗余力的教导我的缘故。”
“正好我过两天就要回去了，反正郑老您最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要不您到时候也去我那里做几天客？”
郑老顿时就激动了起来：“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牧兴怀：“对了，到时候您可以带一个学生过去。”
因为不出意外的话，郑老到了他那里，看过他家的那些典籍之后，当场就会从做客的状态转换成坐诊的状态。
郑老：“……好的。”
十分钟后，他们就回到了德仁堂。
和郑老等人分开之后，牧兴怀就直接开车去了仙临酒业。
等他到达仙临酒业的时候，喻修钧也正好下班了。
一上车，喻修钧就说道：“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牧兴怀想了想：“听说长明区那边有家素食餐厅的菜做的还不错，要不我们去试试看？”
喻修钧：“是江淮路的那家竹影轩吗？”
牧兴怀：“对。”
喻修钧：“那就去吧。”
“正好这几天，我们牛羊肉和海鲜吃的有点多，现在吃点清淡的调理一下肠胃也好。”
牧兴怀也是这么想的。
“对了，这个给你。”
他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刘家给的那个红包，递给了喻修钧。
“什么？”
喻修钧打开那个红包一看：“这是——”
他看向支票右下角的签名：“这是刘家给你的诊费？”
所以喻修钧没愣住，牧兴怀愣住了：“你怎么猜到的？”
喻修钧：“刘家的翰铭科技是做手机的，虽然在国内名不见经传，但是在非洲那边却是占据了不少的市场份额，所以他们家在乾省也是排得上号的豪门。”
“而且刘老上了年纪之后，就热衷于做慈善，扶持了不少中小企业，因而刘家在乾省的名声特别好。”
“所以他们家的私人飞机刚刚落地，刘老回来了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小半个浅市上流圈子了。”
“我爸他们都已经商量好了，明天晚上去刘家探望他老人家。”
说到这里，喻修钧笑了：“刘老身体不好，你突然拿出一张刘家的支票来，还是用红包纸包着的，你又是个大夫，这不是刘家给你诊费还能是什么。”
牧兴怀：“原来是这样。”
“不过刘家原本请的不是我，而是刘老，刘老想让我也长长见识，就把我带上了。”
喻修钧：“结果最后你也参与了治疗？”
而且他在其中起到的作用肯定不小。
要不然刘家不可能封给他一个这么大的红包。
牧兴怀：“对。”
喻修眉眼一弯：“牧大夫你可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他的语气里带了十二分的真诚最主要的是，他还长得那么好看。
这谁顶得住。
牧兴怀忍不住捂着嘴轻咳了一声：“还行吧。”
看着牧兴怀瞬间就泛起了红的耳朵，喻修钧也心满意足：“好，那这钱我就收下了。”
“等你什么时候需要用钱了，你再找我要。”
牧兴怀：“好。”
没过多久，他们就来到了江淮路的那家竹影轩。
喻修钧：“他们家的豆腐三重奏，如意八宝饭，干煸杏鲍菇做的都很不错，你可以尝尝。”
牧兴怀便点了这三个菜，外加一个松茸汤，和一个素烧鸡。
很快，他们点的菜就都上来了。
所谓的豆腐三重奏，包含了煎至金黄脆皮的千页豆腐，卤水慢煨的老豆腐，还有尽可能的保留了原味的清蒸嫩豆腐。
一道菜，三种口感和风味，瞬间就把牧兴怀心底的那点油腻感冲刷的一干二净。
素烧鸡也非常合牧兴怀的口味。
青豆、胡萝卜、松子、木耳等十几种馅料，腌制之后，用豆皮包裹，裹上特制的面糊炸到金黄酥脆。
牧兴怀一口气吃了三个。
看到这里，喻修钧就知道，他名下又要多出一家餐厅了。
第二天是星期天。
李天赋他们又可以休息了。
早在昨天晚上，他们就已经商量好了今天的行程了。
李天赋：“上午去逛博物馆和植物园，中午去海底捞吃火锅，下午去玩密室逃脱，晚上我们回德仁堂，你继续去找你对象约会。”
结果牧兴怀刚起床，就接到了林建中打来的电话。
林建中就是他们上个星期认识的那个农家乐的主人。
他说：“牧兄弟，实在是不好意思，你现在有时间吗，我这里有件事情恐怕得麻烦你一下？”
牧兴怀：“有的。”
“什么事？”
林建中：“我有一个朋友，三个月前，她因为两手关节肿痛，到了下雨天情况还会加重，去了我们戊省那边的一个市医院看病。”
“市医院的医生让她去做了类风湿因子和抗环瓜氨酸肽抗体检测，没想到检查结果显示，她一点问题都没有。”
“市医院的医生就给出了疑似早期类风湿关节炎的诊断结果，没有给她开药，只是提醒她注意保暖。”
“但是之后的几天，她的手还是很痛，后来她就在一个朋友的介绍下，去了一家私立医院看病。”
“那家医院的医生给她开了血沉检查，没想到检查结果显示她就是得了类风湿关节炎。”
“那家医院的医生说，如果她不立即治疗的话，最多不超过半年，她的关节就会变形甚至是瘫痪。”
“听他这么一说，她直接就急了，然后就在那家私立医院治了起来。”
“两个月下来，什么进口生物制剂，光动力免疫疗法，甚至连中药她都吃了几十副，结果一万多块钱将近两万块钱花出去，不仅一点效果都没有，她的身体还又多出了其他的问题。”
“头晕头痛，吃不下饭，拉肚子这些都不算什么，关键是她原本只是双手有问题，现在她的双腿也出现问题了，最近这几天更是疼的一整宿一整宿的睡不着。”
“关键是那个私立医院的医生还说，这是她的身体在排毒，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原本都不知道这件事情，要不然我早就劝她换家医院再看了。”
“好在她前天到乾省考察来了。”
“她原本是准备去定海医院看看的，但是没挂到专家号。”
“要不然我也不会给老弟你打这个电话了，毕竟今天是星期天。”
牧兴怀笑着说道：“那我反而要感谢林老哥你了，毕竟到你这里，我都跟定海医院的专家一个水平了。”
“那我一会儿来找你们？”
林建中：“不用不用。”
“一会儿我陪她过来找你就行。”
牧兴怀：“那行。”
“我现在在德仁堂。”
林建中：“好。”
“我们半个小时之后就到。”
牧兴怀随后就找到了李天赋，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
“……你们先去玩，我一会儿自己打车过去。”
李天赋：“行。”
半个小时后，林建中果然带着一个中年女人找了过来。
牧兴怀借了邢文成的诊室接待的他们。
牧兴怀给她把了把脉：“脉象沉细无力。”
“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中年女人连忙把舌头伸了出来。
牧兴怀：“舌淡紫、苔白腻。”
说完，他就愣住了。
林建中：“牧老弟，怎么了？”
牧兴怀却只说道：“我再给你做个体检吧。”
他看了看中年女人的手肘和膝盖：“还真是类风湿性关节炎。”
林建中：“啊？”
中年女人也愣住了。
他们原本还以为，市医院的诊断才是对的。
她一开始其实根本就没有病。
但是那家私立医院为了赚钱，所以故意宣称她得了类风湿性关节炎。
她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被那家私立医院害的。
结果那家私立医院竟然没有撒谎？
第117章
牧兴怀：“那家私立医院都给你开了什么药？我看看。”
中年女人这才反应过来。
她掏出手机，把那家私立医院给她开的检查单还有处方单全都找了出来。
牧兴怀接过她的手机一看。
进入眼帘的就是一张中药处方单。
藏红花、野生蜈蚣、川乌、秦艽……
藏红花的售价是5块一克，一副药要20克。
野生蜈蚣的售价是20块一条，一副药要5条。
川乌的售价是6块一克，一副药要15克。
秦艽的售价是2块一克，一副药要30克。
……
算下来，他这一副药就要836块。
可问题是，藏红花和野生蜈蚣也就算了，市面上品质绝佳的差不多能达到这个价格。
可是川乌和秦艽，哪怕是纯野生的，价格也不会超过100一斤。
结果他这里竟然敢卖几块钱一克？
最主要的是，中年女人的主要问题是风寒湿痹夹瘀。
川乌温燥，用在这里也算恰当，但是他一用就是15克——
其一，这么大剂量的使用必定会伤阴耗气。
这就是为什么中年女人在服用了这些中药之后，会有心悸的症状出现。
其二，他在使用了川乌的同时，还开了40克的生石膏。
石膏是大寒之药，跟川乌同用，体内寒热冲突，中年女人的症状能不加重吗？
还有就是，蜈蚣、藏红花都有活血破瘀的药效，可是他开了这么大剂量的蜈蚣和藏红花，却只配了80克的黄芪用于补气养血，所以中年女人能不觉得乏力头晕吗？
最后，那家私立医院还给中年女人开了580块一次的光动力免疫疗法——
牧兴怀指着那张缴费单说道：“这玩意儿我听都没听说过。”
中年女人不可避免的又愣住了。
牧兴怀：“所以那家私立医院就是个骗子。”
“他们就是误打误撞，才诊断出的你得的是类风湿性关节炎。”
他将那张中药处方存在的问题一一说给了中年女人听。
中年女人其实没怎么听懂。
但是林建中当然是无脑选择相信牧兴怀的判断。
而作为林建中的朋友，中年女人当然也是无脑选择相信林建中的判断。
更何况林建中已经给她‘科普’过牧兴怀的战绩了。
别的先不说，只说林建中亲眼看到的两个例子。
一个是他家的农家乐的大厨老李。
老李以为自己得的是胃病，市二院那边的诊断结果也是慢性胃炎，但是他在市二院那边治了一个多月，一点效果都没有。
牧兴怀给他看过之后，给出的诊断结果是阑尾炎。
这会儿一个星期过去了，老李身上的问题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了。
一个是他家的农家乐的顾客。
他是因为高烧不退找到的牧兴怀。
当时大家都以为他是因为着凉了才病倒的。
结果牧兴怀给出的诊断结果是中暑。
后来在牧兴怀的建议下，那个病人的朋友把他送进了医院。
现在那个病人已经出院了。
听说他已经定做好了一面锦旗，准备明天就给牧兴怀送过来。
想到这里，中年女人气得眼睛都红了。
“亏我之前那么信任他们，结果他们还真就把我当傻子在玩。”
林建中当即安慰她道：“还好我们发现的不算太晚。”
“至于那家私立医院，到时候我找找我妹夫那边的关系，你也找找你外公那边的关系，就算最后没有办法让那家私立医院直接破产倒闭，也要让他们狠狠的栽上一个跟头。”
听到这里，中年女人用力的点了点头。
林建中随后转头看向牧兴怀：“那牧老弟，你看她这病该怎么治？”
牧兴怀：“她这病其实不难治，就是比较麻烦，没有两个月的时间肯定是治不好的。”
林建中：“没事，好事多磨嘛。”
“行。”
牧兴怀随后就开起了方子。
中年女人的主要问题是风寒湿痹夹瘀，兼有正气亏虚。
所以治疗的时候就应该以祛寒除湿、活血化瘀、健脾益气为主。
牧兴怀很快就开好了处方。
“这三个方子，一个是汤药处方，我给你开了一个月的，一天一剂，煮好之后分做两次，早晚各一次。”
“一个是热敷包的处方，我给你开了一个星期的，用热水浸泡之后，敷在关节上，每次十五分钟，一天一次，可以有效减轻关节肿胀。”
“一个是针灸处方，每周三次。”
中年女人当即说道：“还开了针灸处方吗？”
“可是我后天就要回边省了……”
真不是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只是她的公司现在正处于上升期，她必须得回去。
毕竟她努力了十多年才等来了这个机会，所以她绝不能辜负了她的努力。
牧兴怀：“可是如果不做针灸的话，你这病至少得再多花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好。”
“你住在戊省什么地方？”
中年女人：“凉城。”
牧兴怀：“那不就是戊省的省会吗？你家离戊省中医院近吗？”
中年女人：“也就半个小时的车程吧。”
牧兴怀：“那这事就简单了，我们加个微信，我给你介绍一个戊省中医院的医生，到时候你去找他，把这个针灸处方交给他，让他给你开一个戊省中医院的处方单，以后你就可以直接在戊省中医院那边做针灸了。”
他说的那个戊省中医院的医生，是邹教授的二弟子。
之前邹教授跟陈老他们聊天的时候，有提到过他的二弟子现在在戊省中医院内科工作。
所以这个后门，他走起来还是很容易的。
听见这话，中年女人的眼睛瞬间就亮了：“那可真是太好了。”
牧兴怀：“对了，那家私立医院给你开的药，你可别再吃了。”
中年女人：“那我肯定是不会再吃了。”
牧兴怀：“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月之后，你身上的症状应该就能好得七七八八了。”
“到时候如果你没有时间过来复诊的话，可以直接去找我给你介绍的那个戊省中医院的医生。”
“他的水平也是很高的。”
“你的手肘和膝盖现在是不是正痛的厉害？”
中年女人：“对。”
牧兴怀伸手从抽屉里拿出一盒针灸针和一瓶酒精棉球：“那我先帮你把今天的针灸做了吧。”
中年女人：“好的好的。”
她可是听说了，之前林建中的农家乐的那个大厨老李，被牧兴怀扎了几针之后，胃当场就不痛了。
果不其然，二十分钟后，中年女人就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手肘和膝盖上的痛感消失了大半，而且原本怎么也暖和不起来的双脚现在也暖和起来了。
最主要的是，牧兴怀给她开了一个月的药，总共才两千块出头。
她当即就打定了主意，一个月后，就算她再忙，她也要抽出时间来乾省找牧兴怀复诊。
送走林建中两人之后，牧兴怀便打了辆车去了博物馆。
李天赋他们早就在未来科技互动体验区玩疯了，什么VR眼镜，无人机，全息投影，空气成像，他们来来回回体验了好几遍。
以至于等他们从博物馆里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十一点的事情了。
于是植物园的行程就理所当然的被他们跳过了。
李天赋说：“没事，反正这会儿是冬天，植物园估计也没有多少好看的植物可以观赏。”
然后他们就直奔海底捞而去……
转眼就到了晚上七点。
牧兴怀准时来到了仙临酒业的大门口。
几分钟后，喻修钧就出来了。
“今天晚上想去哪里玩？”
牧兴怀想了想：“不知道啊。”
主要是这么多天下来，他们已经把附近好玩的地方都玩了个遍了。
喻修钧：“那就直接回去吧。”
牧兴怀没有多想：“好。”
他只以为喻修钧是累了。
十分钟后，他们就到家了。
牧兴怀：“我今天出了不少汗，得先去洗个澡。”
喻修钧：“那我也去洗一个好了。”
二十分钟后，等到喻修钧吹完头发回来，牧兴怀已经在床上躺着了。
喻修钧拖鞋上床，往他怀里一躺：“你在干什么？”
牧兴怀：“在给陈老他们发消息，告诉他们我后天就回去了。”
喻修钧：“是哦，你后天就要回去了。”
牧兴怀：“……”
因为喻修钧的语气里不仅没有半点的失望，反而全都是跃跃欲试。
喻修钧还在继续：“也就是说，我们下一次见面又要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牧兴怀：“……”
牧兴怀挪开手机，看向喻修钧。
说话就说话，手伸进他的睡衣里面干什么？
喻修钧目光闪烁，他说：“所以你是不是该补偿我点什么？”
说完，他又补充道：“当然了，我补偿你也行。”
显然，在‘消停’了一个星期之后，喻修钧的心思又活泛起来了。
牧兴怀：“比如？”
喻修钧：“我扮成嚣张跋扈的豪门小少爷，你扮成被我家打压到破产的，潜伏到我家当佣人，想要伺机报复我家的青年才俊。”
“今天晚上我突然奇想，想要练习一下书法，但是我珍藏的宣纸因为你保管不当，被虫蛀了，我一气之下，选择了在你身上练习书法，而你为了复仇，不得不选择隐忍……”
牧兴怀：“……”
牧兴怀深吸一口气：“如果是你补偿我呢？”
喻修钧脸不红心不跳：“你是痴迷医术，不通庶务的豪门大少，我是被你家打压到破产的，潜伏到你家当佣人，想要伺机报复你家的青年才俊。”
“就在今天晚上，我在取得了你的信任之后，把你给绑架了，你不相信你的家族会做出那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来，于是我一边把你的家族的罪证一一列举了出来，一边把它们用不会褪色的颜料写到了你的身上……”
牧兴怀：“……”
这有什么区别吗？
牧兴怀斩钉截铁：“不行。”
第118章
却不想下一秒，喻修钧一个翻身，趴到了他的身上。
他低头在他的唇角上啄了一下，然后迎着他的目光，红着耳尖和鼻尖，说道：“求你了！”
牧兴怀：“……”
喻修钧的眼睛里闪烁着微光，再配上他张丰润且像是被蜜水浸润过的嘴唇，牧兴怀脑子里绷紧的弦瞬间就懈开了两分。
喻修钧见状，直接就又在他的唇角上啄了一口。
牧兴怀：“…………”
他的喉结滚了又滚：“最后一次。”
喻修钧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他想都没有多想：“好，最后一次就最后一次。”
就这样，三分钟后，换上了一身崭新的黑西装的牧兴怀，被喻修钧拉进了书房。
两个小时后，等牧兴怀再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身上的外套已经不见了，原本雪白的衬衣也变得皱皱巴巴的，上面全都是颜料，深的浅的，红的黑的……
可想而知，衬衣里面又是一副怎样凌乱的风景。
就这样，时间很快就来了两天后。
李天赋几人帮着牧兴怀把行李收拾好，又把他送到了停车场。
“时间过得真快啊，不知不觉的，半个月就过去了。”
牧兴怀：“是啊。”
“不过过完年之后，我估计就又会回来了。”
谈恋爱嘛，不磕碜。
牧兴怀：“对了，你们什么时候有空了，也可以去北定村找我玩，别的不说，土鸡土鸭土鹅这些，我绝对可以管饱。”
李天赋：“那你等着，你这个大户，我们吃定了。”
牧兴怀：“好。”
辞别李天赋等人之后，牧兴怀就开车去了郑老家里。
郑老也早就已经收拾好行李，在小区门口等着了。
牧兴怀到了之后，他第一时间把身旁的一个年轻男人介绍给了牧兴怀：“这是我的师侄齐浩思，他今年跟你一样大。”
听见这话，牧兴怀不免愣了一下。
因为他没有想到，郑老竟然没有带自己的弟子过去。
齐浩思第一时间伸出手：“牧大夫您好。”
牧兴怀也伸出手：“您好。”
说完，他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我想起来了，我听说过您，郑老的大师兄应老的关门弟子，让郑老赞不绝口的天才。”
只能说，不愧是郑老。
齐浩思：“哪里，比不得牧大夫，年纪轻轻，就已经在内科疾病的治疗上取得了这么大的成就，在针灸一道上更是一骑红尘，就连我师父看到您开的方子之后，也自愧不如。”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问道：“牧大夫，我从三岁起，就开始跟着我父亲和我师父学习针灸了，可是直到现在，我都没能登堂入室，您到底是怎么学的？”
牧兴怀：“……”
他该怎么说呢？
其实他研究生刚毕业那会儿，针灸水平也就比同龄人稍微好上一点而已。
毕竟他也是从小就跟着牧爷爷学习针灸。
而他的针灸水平之所以能在短短一年的时间就达到现在的水平，次要原因是那五位医圣中的蒯清医圣，一手针术已达化境，从她留下的传承里，牧兴怀收获匪浅。
主要原因也是他获得了那五份医圣传承——
阴阳五行是针灸的重要组成部分，它帮助解释人体的生理功能、病理变化以及经络、腧穴和针刺手法等方面的问题。
比如，人体经络系统分为阴经和阳经，通过调节阴阳的平衡来治疗疾病。
而五行学说则用于阐释脏腑之间的相生相克关系，指导选穴和配穴等。①
作为接受了几十年的现代唯物主义思想教育的年轻中医，对于阴阳五行学说，牧兴怀和绝大多数同龄人一样，都是书上怎么写，他就怎么用，根本变通不了一点。
可是自从获得了那五份医圣传承之后，他就算是想不对阴阳五行学说深信不疑都难。
这样一来，他在针灸一道上自然也就开始突飞猛进，直到现在都能让所有见过他的针灸处方的国手拍手称赞。
牧兴怀便索性给他说起了自己学习针灸时的心得：“我认为，要想学好针灸，首要在于了解经络的循行……”
原本坐在后座上的齐浩思随后就坐直身体，认真的听了起来。
就这样，牧兴怀一边开车，一边跟齐浩思聊了起来。
十几分钟后，郑老也忍不住坐直身体，听了起来。
以至于最后原本三个小时的车程，硬生生的被牧兴怀开出了四个小时。
所以等到他们回到北定村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半的事情了。
牧兴怀刚一停下车，刘婶子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兴怀？”
“你回来了？”
紧跟着，容婶子他们也都围了上来。
牧兴怀则是第一时间抬头看向院子里的板栗树。
果不其然，下一秒，一个猫猫头就从围墙里冒了出来。
再然后，牧建国一把跳上围墙，又顺着板栗树从围墙上跳下来。
它脖子上挂着的电话手表，也随着它的动作左右摇晃。
最后，它走到牧兴怀身前，一头‘撞’在牧兴怀的小腿上。
“喵呜！”
牧兴怀当即把它抱了起来：“是的，我终于回来了！”
“喻总托我给你还有富贵带了罐头，整整一箱呢，一会儿就给你开一个。”
“喵呜！”
牧建国摇了摇尾巴。
没想到它堂堂建国大王也是吃上软饭了呢！
然后牧兴怀才笑着对刘婶子他们说道：“半个月不见，各位叔伯和婶子的精气神真是越来越矍铄充沛了。”
刘婶子直接就笑眯了眼：“这不多亏了你和陈老他们吗？”
“现在除了休息日，你的诊所每天都有四百多号病人找上门来，再加上他们的家属，每天至少都有六七百号人涌进咱们北定村，所以这段时间，山上的柚子和橙子，地里的白菜芋头，甚至是荸荠，都被他们搜刮了个一干二净。”
“因为这，村里的人最近都赚了不少钱。”
“对了，你刚才回来的时候，看到那边的那几个工地了吗？”
牧兴怀：“看到了。”
刘婶子继续说道：“那是村里的刘老三，徐建军，还有向元明他们家建的。”
“刘老三和徐建军他们不是早就搬到县城里去住了吗？他们家的老房子也都快塌了。”
“前两年，徐建军就有把老房子彻底推倒然后重建的打算，但是他的儿子和女儿都不同意，觉得花几十万在村里建个房子，跟拿钱打水漂没什么区别。”
“当然了，当时他们的想法确实是对的，毕竟徐建军在县里有两套房，他们一家又不是没有地方住。”
“结果你回来之后，不到一年，村里的租房生意就火爆起来了，现在做着这门生意的人家，一月个赚上个七八千绝对不是问题，所以都不用徐建军再开口，他的儿子和女儿就主动找到他，并且给他凑了一笔钱，催他回来建新房来了。”
听见这里，牧兴怀忍不住笑了。
只有一点。
他出去的这半个月，牧建国的体重好像没有增长。
但耐不住它本来就重啊。
他抱的手都酸了。
牧兴怀随后就把牧建国放了下来。
“这是好事啊。”
“不过村里人在卖货的时候，可千万不能滥竽充数，比如专门去城里买个头比较小的饲料蛋冒充土鸡蛋卖给顾客。”
刘婶子：“那你尽管放心。”
“咱们村里人都要脸，肯定不会做出这种败坏自己的名声的事情。”
“更何况我们又不是傻子，以前我们赚点钱多难啊，想要把地里的菜卖掉，得挑着七八十斤重上百斤重的担子，走上十几里的路，跑到城里的菜市场去，就算后来通了公交车，但是公交车又不经过我们村，我们还是得挑着担子走到两三里外的公交车站才行。”
“而且有时候要是碰到突然下大雨，在菜市场站上一整个上午，也不一定能把菜卖完。”
“就这，一天也就赚个一百多块两百块钱。”
“现在我们赚钱多轻松啊，坐在家门口，就把菜卖出去了。”
牧兴怀笑着说道：“那就好。”
说完这些之后，眼角的余光一直看着郑老两人的容婶子忍不住问道：“兴怀，这两位是——”
牧兴怀这才反应过来：“哦，这两位是从浅市过来的郑老还有他的师侄齐浩思齐大夫。”
容婶子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虽然她们都不认识郑老。
但是跟陈老他们相处了这么久之后，已经让她们深刻的意识到了一点，那就是凡是牧兴怀认识的老大夫，就没有一个是普通人。
“所以这两位是诊所新来的坐诊大夫？”
也就是说，以后每天来牧氏中医诊所看病的病人又要多出四十个了？
牧兴怀：“……”
他直接点了点头：“对。”
毕竟郑老他们这会儿都已经到他家门口了，他们就算是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听见这话，刘婶子第一时间说道：“郑老，齐大夫，欢迎欢迎。”
郑老：“……”
齐浩思：“……”
没过多久，陈老他们也送走了最后一个病人。
看到牧兴怀回来，他们纷纷打招呼道：“牧大夫，你回来了。”
看到郑老，他们直接就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郑老，你来了。”
郑老：“……”
齐浩思：“……”
就这样，当天下午，郑老和齐浩思就正式在牧氏中医诊所上工了。
第119章
到这时，牧氏中医诊所一共拥有了八个坐诊大夫（牧兴怀和陈老七人），八个打杂的年轻大夫（郑玄静和唐波峻七人）。
所以第二天，牧氏中医诊所就正式开始实行轮休制了。
诊所每天安排六至七名大夫坐诊，以确保每个大夫每周都有两天的休息时间。
因为诊室里只放得下六张问诊桌，所以多出来的大夫会去帮忙做针灸或者是抓药。
前面说了，牧氏老宅除了主卧之外，还有六间卧室。
因为绝大多数卧室都建的比较大，能放下三张床，所以目前牧氏老宅住下他们十六个人绰绰有余。
就是洗漱不太方便。
因为这座老宅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时候建的，那个时候还没有在房间里修建独立卫生间的概念，所以牧爷爷只在后院修建了一个老旱厕，房间里都是没有独立卫生间的。
去年过年的时候，牧兴怀也只是回来把主卧重新装修了一遍，加设了一个独立卫生间，另外把老旱厕给推倒了，重新修建了一个带化粪池的卫生间。
十几个人，挤一个卫生间，有多不方便可想而知。
所以这天牧兴怀没有上班，一大早他就找到了向老二。
他准备在后院再建一个卫生间。
向老二是向老大的弟弟，他在工地上做过十几年的泥工。
老宅的那个新卫生间就是他帮忙盖的。
当时加上热水器在内，一共是花了四千块钱。
得知牧兴怀的来意，向老二满口答应道：“行，你给我五天的时间，我保证帮你把卫生间建好。”
“至于价格嘛，现在国家对于农村居民建造新卫生间也有补贴，补贴力度跟改造厕所一样，都是一千五，所以你给我三千就行。”
牧兴怀当即说道：“不行不行，那你不是亏本了吗？”
“我还是给你转四千块好了。”
向老二却说：“你听我说，现在材料的价格本来就下降了不少，所以我开出这样的价格，最多也就是不赚钱，亏本肯定是不会亏本的。”
“更何况我怎么能赚你的钱呢，其他的先不说，只说我大哥现在的租房生意还有饭店生意有多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不还是托着你的福。”
“而且要不是你，向元明他们也不会想着在村里建房，我也就不可能有机会包下他们家的工程了。”
说到这里，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向老二又说道：“你要实在是过意不去的话，不如帮我一个忙吧？”
听他这么一说，牧兴怀当即说道：“什么忙？”
向老二：“我有一个同学，他儿子大学毕业，觉得按部就班的去找工作、上班没有什么太大的前途，就去做了网红，上午直播钓鱼，下午把钓到的鱼拿到菜市场便宜卖掉，晚上把下午卖鱼的视频剪辑出来，投放到那些视频网站上。”
“几个月下来，还真就让他把号做起来了。”
“但是他钓鱼的技术实在是太好了，别人钓不到的东西，他能钓到，别人钓得到的东西，他也能钓到。”
“这不，上个月的时候，他从河里钓上来了一个行李箱。”
听见这话，牧兴怀忍不住屏住了呼吸：“所以行李箱里装的是——”
向老二：“不是人的尸体，是一个被五马分尸的硅胶娃娃。”
牧兴怀：“……”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恭喜硅胶娃娃再下一城！
——因为这样的事情，他已经在网上看到过好几例了。
向老二：“但我的那个同学的儿子当时不知道啊。”
“他刚一拉开行李箱的拉链，就对上了一颗两眼瞪得老大的人头，他当场就被吓得摔进了河里。”
“然后他就得上了一种怪病。”
“打那之后，不管是在吃饭还是在工作，他总是莫名其妙的就开始大笑，有时候睡觉睡到一半，他都能突然睁开眼睛，大笑起来，有一次差点没把我的那个同学给吓死。”
“因为我的那个同学当时正在给他陪床。”
“我的那个同学第一时间把他送去了市一院。”
“什么脑部CT、心电图这些检查全都做过了，但是什么问题都没有查出来。”
“市一院的医生说这可能是一种罕见的心理应激反应，给他开了一些镇静类的药物。”
“但是他吃了半个多月的药，一点效果都没有。”
“然后他又从市一院换到了省二院，省二院的专家也给他开了一堆的药，他吃了半个多月，还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可问题是，在知道那个行李箱里装着的不是人的尸体，而是硅胶娃娃之后，他就不害怕了呀。”
“所以我的那个同学一家现在别提多愁了。”
“他们现在都宁愿他当初钓上来的是人的尸体，这样他们好歹能再找到一个新的怀疑的方向，比方说他是撞鬼了，然后把他送去寺庙里看看，这样说不定就能把他治好了。”
牧兴怀：“……不至于不至于。”
“那你让他们什么时候有空，直接过来找我就行。”
向老二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这病你能治？”
牧兴怀：“差不多吧，他的问题不大。”
向老二：“好好好，我这就给他们打电话。”
牧兴怀：“那我就先回去了。”
向老二：“好，向元明家今天正好叫了挖机过来清理地坪，过一会儿我让挖机师傅先过去帮你把化粪池挖出来。”
牧兴怀：“好。”
事实上，不仅挖机是现成的，就连砖块，水泥、钢筋还有工人也都是现成的——
一听说牧兴怀准备在家里再建一个卫生间，向元明他们都直接表示，他们家里的材料，向老二都可以随便调用。
就这样，当天下午，向老二就帮他把化粪池还有水电都布置好了。
第二天中午，他的那个同学就带着儿子过来了。
牧兴怀正好吃完了午饭：“你们跟我到诊室里来吧。”
向老二的那个同学：“好的好的。”
牧兴怀往问诊桌前一坐，轻车熟路地说道：“我先给你把个脉吧！”
病人往牧兴怀对面的凳子上一坐，突然就张开了嘴，手也跟着舞动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牧兴怀：“……”
好尴尬！
一分钟后，终于消停下来的病人：“……”
他收回举起的手，笑的比哭还难看：“我先给你笑一个吧！”
显然，摊上这病，就算是能天天在直播镜头前侃侃而谈十几个小时的网红都遭不住。
牧兴怀当即安慰他道：“没事，你的症状其实并不算很严重。”
“我的师门留给我的传承里，有记载过这个病，当时我师门的长辈碰到的那个病人，一次要笑上十几分钟才会罢休，而且一天要笑上十几次，还有他发病的时候，不仅会手舞足蹈，还会胡言乱语，说上一些毫无逻辑的话，就跟真的疯子一样。”
听见这话，病人脸上的尴尬果然散去了不少：“虽然我一天也要笑上十几次，但是基本上每次只会笑个一两分钟就停了。”
牧兴怀一边将手放到他的手腕上，一边说道：“所以你这点问题在他面前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然后他就问道：“你的脸是一直这么红还是？”
病人连忙回道：“我的脸以前是黑色的。”
准确的来说，他以前其实是很白的，只是因为后来天天出去直播钓鱼卖鱼，所以被太阳硬生生的晒黑了。
“但是自从得了这个病之后，它就变红了。”
牧兴怀：“除了这些症状之外，你身上还有其他的症状吗？”
病人：“肚子痛算吗？”
牧兴怀：“笑完之后肚子痛吗？”
病人：“对。”
牧兴怀：“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还有吗？”
病人：“有时候笑完之后，脚下会有轻飘飘的感觉，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样。”
“然后……没有了。”
牧兴怀随后又让他伸出舌头给他看了看。
“舌红少苔，脉象细数，再结合你的症状，你这就是典型的受到惊吓之后，心阴受损，虚火上扰心神。”
“心主神明，心阴不足，虚火内生，扰乱神明，故狂笑不止。”①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你已经不觉得害怕了，但是病却一直不好的原因。”
“因为你的心脉已经受到了损伤。”
病人连忙问道：“那你看我这病该怎么治？”
牧兴怀：“简单。”
“给你开个天王补心丹就行了，连针灸都不用做。”
牧兴怀很快就给他开好了方子：“这是三天的药，每日一剂，煎好之后分做两次，早晚温服。”
“吃完这三天的药之后，你每天大笑的次数至少能减少一半。”
“三天之后，你再过来复诊，我再根据你的恢复情况给你调整处方。”
“最多不超过两个星期，你的病就会好了。”
两个星期就能治好？
病人瞬间就激动了起来：“好的好的，麻烦牧大夫了。”
很快，郑玄静就帮他抓好了药。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像是想起了什么，牧兴怀转头看向后院。
后院的新卫生间的毛坯也已经建成了。
而后他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喻修钧。
喻修钧：“你为什么不干脆建个新房子？”
“或者直接盖个医院？”
第120章
牧兴怀：“……”
他该怎么说呢？
“其实我原本并不准备一直留在北定村。”
他当初之所以辞去徐氏中医院的工作，回到北定村，主要是因为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去研究他获得的那五份医圣传承。
而他之所以重开牧氏中医诊所，一方面是因为，他手里剩下的钱不算多，而且他还有一头牧建国要养，所以他需要有一个进项。
另一方面是因为，闭门造车是不可取的，只有一边研究，一边实践，才能真正的掌握那五份医圣传承的精髓。
在他看来，最多不超过五年，他应该就能将那五份医圣传承全部消化掉了。
之后他应该就会离开北定村了。
他说：“没办法，北定村太小了，我需要更多的病人供我实践。”
——关于这一点，他也早就跟刘婶子他们说过了。
喻修钧：“但是现在的情况不是跟一开始的时候不一样了吗？”
随着陈老等国手的加入，再加上被牧兴怀治愈的病人越来越多，所以每天慕名而来的重症病人和疑难杂症病人也越来越多。
就比如说，他刚才接诊的那个因为受到惊吓，导致心阴受损，得了狂笑不止的怪病的病人。
陈老他们也深知牧兴怀现在欠缺的只是经验，所以碰到这一类的病人的时候，他们都会叫上牧兴怀。
如果他们所掌握的方子比那五份医圣传承中的要好，那么他们就会手把手的教牧兴怀怎么判断病人的病情，怎么给病人开展治疗。
如果他们所掌握的方子没有比那五份医圣传承中的好，他们就会和牧兴怀一起，先将那五份医圣传承中的方子学会，然后再一起商量着给病人开方子。
这不就是牧兴怀以前所畅想的，在将那五份医圣传承全都消化掉，离开北定村之后的生活吗？
喻修钧：“而且有了陈老他们，你想要去什么地方进修，他们都可以帮你安排，他们还会帮你坐镇在诊所里，不会让你操一点心，你想回去了，直接回去就行……”
牧兴怀：“也是。”
“陈老他们帮了我这么多，让他们一直这么挤着住也确实是不太好。”
可还有一点——
牧兴怀不好意思道：“目前我手里没有那么多的钱。”
喻修钧笑着说道：“我可以入股啊。”
“你手里现在有四十三万，我可以投三百五十七万，我们先建一个门诊大楼和一个宿舍楼。”
如果是在城里，四百万建两栋楼肯定是够呛的，但是农村地租便宜，四百万足够了。
“你再加上技术入股，占股百分之六十，我占股百分之四十。”
其他的先不说。
牧兴怀：“我哪儿来的四十三万？”
一开始，他是上交了二十三万五千块给喻修钧。
再加上他前几天跟着郑老去刘家给刘老看病，从刘家手里拿到的那五万块钱红包，以及他银行卡里剩下的一万五千块多一点，总共也就二十九万啊。
喻修钧：“你忘了，你把那二十三万五千块上交给我之后，我就拿着那笔钱，去买了电影《底线》的发行公司的股票，这会儿《底线》的票房都已经快超过三十五亿了——”
可想而知，这段时间里《底线》的发行公司的股票涨得有多猛。
也就是说，喻修钧拿了他那二十八万五千块之后，短短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就给他赚了将近十五万？
那可是十五万——
牧兴怀：“……”
“突然觉得我好像有点配不上你了怎么办？”
喻修钧：“怎么会呢？”
他声音里的笑意几乎化为实质：“你眼光这么好，怎么会配不上我呢？”
牧兴怀：“……”
喻修钧是懂自夸的。
喻修钧：“那就这么说定了。”
“我一会儿就把钱都打给你。”
牧兴怀：“……行。”
算下来，他这一次可是占了喻修钧不小的便宜。
毕竟别看这会儿跑来他们诊所看病的病人这么多。
但是他们收费便宜啊。
扣掉给陈老他们的‘低保’之后，他现在一个月也就挣个四五万块钱。
所以喻修钧给他投了那么多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本呢。
这么一想的话，这怕不是喻修钧纵横商场这么多年来，投过的最亏本的一个项目了？
不过从另一个方面来看，他们这算不算是婚还没结，就已经把夫夫共同财产先置办上了？
想到这里，牧兴怀忍不住笑了。
说干就干，挂断电话之后，牧兴怀就找到了北定村的村长于大伯。
得知牧兴怀的来意，于大伯的眼睛直接就瞪大了：“你这是准备以后都留在村里了？”
牧兴怀点了点头：“对。”
“好好好。”
于大伯激动的直接站起了身。
他中午午睡的时候还在想，牧兴怀回来才不到一年，北定村就有了这么大的发展，他要是能一直留在村里，那该是一件多好的事情啊！
只可惜的是，牧兴怀只会在家里待五年。
五年之后，他们就又要被打回原形了。
没想到牧兴怀突然就改主意了。
之前知道仙临酒业准备在隔壁李家村建一个矿泉水厂，李家村每户人家都能分到十几万甚至几十万，而且他们村里的年轻人以后还有机会进入矿泉水厂工作的时候，他可是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要知道北定村可就在李家村隔壁啊！
但是他现在一点都不羡慕了。
他们北定村的祖坟也冒青烟啦！
于大伯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他很快就冷静下来：“你是准备把你家的老宅推倒重建还是？”
牧兴怀：“我想把老宅保留下来。”
“而且如果把老宅推倒重建，我们就没地方去了，诊所就只能暂停营业了。”
“对对对。”
于大伯连声说道：“你们家老宅得保留下来。”
“反正你爷爷建造老宅的时候，砖头都没有用过几块，都是挑的大青石，就那个结实程度，你再住个百八十年估计都不是问题。”
于大伯：“可是有老宅在，你是没有办法申请新的宅基地的。”
牧兴怀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我的想法是，村里能不能租一块地给我盖诊所？”
于大伯：“可以是可以……”
按照乾省这边的规定，一般情况下，农村集体土地是不能改变农业用途的，但是如果经过三分之二以上的村民同意，并且通过有关部门的审批，就可以转变为建设用地了。①
北定村这边，知道牧兴怀想要租一块地盖新诊所，村里的村民肯定是举双手赞成的。
一般来说，只要村民们都同意了，有关部门一般是不会为难他们的。
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于大伯说道：“其实你与其租一块地盖新诊所，不如去把北定村小学租下来，然后改建成诊所。”
北定村小学是九十年代的时候，村里人一起出钱出力建造的。
当时附近几个村子，只有北定村建有小学，所以那个时候，附近村子里的村民都会把孩子送到北定村来念书。
牧兴怀也在北定村小学上过几年学。
只可惜后来，隔壁的郭家村也建了一座小学，那边有政府的大力扶持，不仅引进了计算机，还增设了其他小学都没有的英语课程，所以附近几个村子，包括北定村的村民都争先恐后的把孩子送去了那里。
没过几年，北定村小学就因为生源不足关停了。
17年的时候，因为政府大力推动农村养老工程建设，所以北定村曾响应政策把北定村小学改建成了北定村养老院。
但是在农村，除非是无儿无女的老人，一般都不会想要住到养老院去，所以没过两年，因为没有足够的客源维持运转，养老院也关停了。
于大伯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这样一来，你至少能省下大几十万块钱。”
“当初我们建造北定村小学的时候，用的材料虽然比不上你爷爷建造老宅时用的材料，但也比城里的那些鸽子笼要强多了，所以你租下来之后，再用个四五十年绝对不是问题。”
“北定村小学一共有两栋教学楼，东边一座大的，南边一座小的，西边是食堂和大门，北边是厕所和小门，中间是一个小操场。”
“大的那栋教学楼有三层，一共九个教室，十二个办公室，小的那栋教学楼也是三层，有六个教室，六个办公室。”
“你可以把大的那栋教学楼改成门诊大楼，九个教室外加六个办公室隔出二十四个诊室出来绝对不成问题，剩下的六个办公室在教学楼的左右两边，你可以把那六个办公室砸了，改成电梯间。”
“小的那栋教学楼你可以改成宿舍，算上办公室，改造出十八个单人间绝对不是问题。”
“到时候你再把大门改建一下，把小操场用水泥铺上，那就是一个再完美不过的停车场。”
“最主要的是，厕所和小门后面，就是我们村原本的晒谷场，你以后要是想扩建诊所了，把厕所和小门一拆——”
听到这里，牧兴怀彻底心动了。
“那行，那我就租北定村小学了。”
“行。”
于大伯：“这件事情我给你去办。”
“至于租金方面，你放心，价格绝对不会超过一万块钱一年。”
牧兴怀：“啊，这是不是也太便宜了点？”
于大伯：“要不是村里有三个上了年纪的低保户得安排一下，我敢说村里的人肯定都想免费把北定村小学租给你。”
“更何况你要是不租北定村小学，村里一分钱都拿不到呢。”
牧兴怀：“那好吧。”
毕竟这么算下来的话，他们又能省下几十万呢。
那他也就不客气了。
而后他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喻修钧。
喻修钧：“这确实是个好主意。”
而得知这个消息，陈老等人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显然，对于牧氏中医诊所的居住环境，他们也都已经受够了。
随后唐波峻就直接站起了身：“我这就给我二舅打电话——”
一边打开手机，他还不忘一边说道：“你放心，这一次，我还让他给你打八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