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倒是被她怼的无话可说,他就像是在撸猫一样摸着她的脊背:“你说得有道理,不过我有些好奇,你努力想要促成此事,究竟有什么目的?”
什么都不图,不是她的行事风格。
虞苋双手正扒拉着他的腰带,此时车厢随着车轮的滚动颠簸得厉害,她感觉到姿势并不算舒服,一声不吭地岔开腿坐在男人的身上。
她道:“我是想给黎晟寻找她的亲人。”
“仅此而已?”
“没错。”
当别人觉得你身上有利可图之时,他人才会释放出自己的友善,因而一无是处的乞丐,常常会体会到世间最纯粹的恶,于是有的人会发现一旦发达了之后,才会发现身边全部都是好人。
如今虞苋有项氏叔父作为靠山,身上又有利可图,之前还向众人亮了爪牙,只要有点脑子之人都不会轻易开罪她,更会向她释放出最大的善意。
她想要在这个世道活下去,更想在这个世道活得好。
而在这里不想过得憋屈,便是要成为人人畏惧的上位者,能借势而为却不用,那便真的是愚蠢了。
虞苋好声好气地询问:“所以设宴之事,将军可赞成?”
“可。”
“宴席上能喝酒吗?”
“不行。”
她原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闻言却还是有些难过。
项羽冷淡:“若是给一人破例,其他人设宴会不会也想破例饮酒,那禁酒令就将形同虚设。”
虞苋:“知道了。”
算了。
等他不在家,自己偷偷喝,不被人发现就好了。
项羽警告道:“别想一个人偷喝酒。”
六月天天气炎热,两人抱在一块,身上很快就闷出了汗,女郎将头抵在男人的胸口,闷声闷气道:“你都不信我。”
还挺委屈。
他们身上的布料相互摩擦,呼吸相互交缠,让原本就窄小的车厢多了几分旖旎。
马车经过闹市,街道上的声音嘈杂。
他说:“我的确不信。”
虞苋:“……”
她仰头盯着项羽的喉结,声音阴阳怪气道:“我身边有雪纹替将军盯着我,我哪里偷偷喝酒呢?”
项羽毫不心虚:“你知道就好。”
虞苋心中不大高兴被人监视,闭着眼睛深呼吸,却闻到了对方身上的气息,忍不住上前贴紧。
项羽很受用,盯着她的唇瓣,正要低头,马车便停了。
到家了。
虞苋立即松开他,淡定的整理身上褶皱的衣裳,欢快道:“下车了。”
项羽:“……”
他脸青黑,扫了一下衣裳,装作没事人一样,跟在虞苋身后下了马车。
回到府上之后,虞苋便叫来
雪纹将之前给她送过请帖的夫人名单整理出来,让她知道将邀请什么人赴宴。
随后开始写请帖,宴请各府的夫人,在三日之后过府一叙。
虞苋担心自己成了文盲,除了每日前往校场训练之外,还会逼着自己认二十个字,加上隶书原本有些字形就与简体字相似,因此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对于日常用字她便已经完全掌握了,只是依旧还未习惯毛笔写字,写得歪歪扭扭的。
她只写了一份草稿,便感觉整个人浑浑噩噩。
萎靡了。
女郎趴在案几上,转头看见了项羽在一旁拿着竹简处理事情,便挪步过去:“将军,忙着呢?”
项羽拿着朱笔在竹简上画了一笔,随即将竹简放下,冷冷道:“显而易见。”
不就是问一句么,有必要一副懒得搭理她的样子吗?
她准备爬走。
项羽抬眸:“遇到什么事情了?”
虞苋的脸上有点尴尬:“我正在给各府的夫人们写请帖,可我的字将军也是见过的,写得跟狗爬似的,这一手字给人看见,委实过于丢脸。”
他道:“你想让我帮你写?”
虞苋甜甜一笑:“将军果然目光如灼,我在想什么一眼就看透了。”
对方无语:“你倒是会使唤人。”
项羽原本可以提醒女郎,让识字的婢女代写,可看着她水润的双眼,把原本的话压下去了,说道:“拿来吧。”
虞苋立即起身,将竹简递给项羽,随后爬到他身边乖乖的等着,软乎乎道:“我就知道将军最好了。”
项羽心中不爽。
怎么感觉被这个女人拿捏了?
不过看她跪坐在自己身边,老老实实的,便压下了心中的不快。
然而虞苋很快就困了,垂着脑袋,随后脑门抵在了项羽的后背,为了睡得安然,双手从后背环住他的腰,眷念的蹭了蹭,就像是一只小兽。
项羽没搭理她,继续写。
女郎便蹭着蹭着,整个人滑落在席子上,然后蜷缩着身子呼呼大睡。
项羽将请帖全部写完,低头看着身边的虞苋,她的睫毛微微颤动,在夕阳下,白皙的脸上能看到细细的绒毛,面容安静祥和。
他用手戳了戳她的脸,她挥了挥手,在席子上滚了一圈,眼睛都不舍得睁开。
项羽可不惯着她,拉着女郎的手将人揽在了怀中,抱着上了一旁的榻上。
房门被关上。
才是酉时中,天上还有紫红残阳,而房间里的光线却已经变得暗淡。
虞苋上床时已经彻底醒了,她眼睛睁着一条细缝,看着站在床边的男人,心中有一道古怪的情绪弥漫到浑身。
“饿了吗?”
“不饿。”她的脸蛋有些红润,“来到盱台之后,将军每日都在忙,我自己在府上逛了逛,见后院有汤池。”
说着虞苋便有些扭捏,手勾着项羽的腰带,感觉浑身都臊得慌:“不如我们一起去泡汤池可好?”
“一起?”
项羽捏住她的下巴,居高临下的打量她。
女郎的脸蛋潮红,睫毛紧张的颤动,眼睛不敢看人,粉红的唇瓣微张,似在邀人品尝其中的滋味。
他的眼神幽暗:“我看不行。”
虞苋:“嗯?”
项羽捏着虞苋下巴的手下滑,掐住了她纤细的脖子,低头毫不客气的含住了虞苋的嘴唇。
虞苋被对方亲得舌头都麻了,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发起疯,好像要将她整个人吃透,一点一点的拆吞入腹。
好半天。
狗男人的吻变得缠绵,手不再强硬的握着她脆弱的脖子,反倒从领口滑进去,从脊背一直往下按揉,将女人往自己的怀中带。
怀中人格外的软,口中甘甜,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气,能将人溺毙在其中,好似怎么亲都亲不够。
虞苋“唔唔”了两声,见项羽还是不松嘴,都喘息不过来了,于是伸出右手狠狠地扇了他脸上一巴掌。
这一巴掌十分清脆。
项羽松嘴,面上青黑。
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气,眼睛里沁出了了生理泪水,眼泪汪汪仰头看着眼前的男人,明明是冷峻的长相,看上去是一个禁欲冷情之人,对于亲吻这种事情怎么就乐此不疲。
行为粗鲁,着实过分。
憋屈。
她哽咽道:“脏。”
项羽此时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见她眼圈红红的骂他身上脏,却微眯着眼睛,语气冷冷道:“你说我脏?”
他真是太纵容她了,才会让女郎一次比一次的放肆,挑战他的容忍度。
得吓唬一下她。
要让她知道现在是依附谁而活。
此时男人身上的衣裳依旧完好无损,便是一丝褶皱也无,床榻上的女子脸上已经沾染了欲色,他依旧不动声色,就像是矜贵高傲的上位者从容自若。
虞苋不仅是憋屈。
感觉是被对方用眼神羞辱。
她牙齿咬唇,鼓起勇气道:“你在发什么疯?”
发疯?
项羽嘴角微勾,毫不客气拆穿她:“不是你自己想要?”
虞苋的小心思被戳破,心中感觉到难堪,脸上的表情也将情绪带出了几分。
嘤。
她是一个女人,需要矜持一点,就算是有想法,她也不想被人直接明白的说出来。
要脸的。
项羽拿起虞苋扇人的手掌,强硬的掰开手指,跟她十指交缠:“既然你也想要,就别做出欲拒还迎的姿态。”
他的声音淬毒:“谁给你的胆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扇我的?”
蛇,蛇精病啊。
虞苋原本都已经不怕他了,此时看着对方冷峻的脸,浑身还是发抖,不仅仅是害怕,心中还潜藏着更多的委屈。
她眼泪无声在流,嘴唇哆嗦了两下,颤声解释:“是我呼吸不了了。”
见项羽的脸上依旧冷漠,她抿嘴一字一句道:“将军,我不敢了,你别凶我,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项羽冷笑:“下次还扇人吗?”
女郎:“不,不敢了。”
他又问:“我身上脏吗?”
虞苋:“……不脏。”
“汤池在哪?”
她不说话。
项羽将她捞起,将外衣盖在她的身上,带着她往外走。
经过刚才的一闹,外面已经顺利入夜,一轮弯月挂在天际,星辰布满了星空,抬头望去,甚至能看见天上的银河。
虞苋缩在狗男人的怀中,看着对方的冷硬的下巴,心中酸涩,之前项羽事事顺着她的心意,差点忘记了他本性霸道,她扇他的脸就是挑战他的权威。
可恶。
亲完就凶人。
她心中恨恨地想,虞姬殉情只是一个古老的传说,她一定不会喜欢这个霸道的狗男人,更不会为了这么一个阴晴不定的蛇精病自戕。
绝不可能。
女郎磨着后槽牙,在一个平常的晚上,暗暗发下了隆重的誓言。
然而众所周知,誓言一向是被打破的。
项羽抱着虞苋到了汤池,将她丢进水中,站在池子旁冷声道:“自己先醒醒脑子。”
虞苋:“……”
她抹掉脸上的泪,整个人沉在池子底下。
难受。
第32章 第32章“是王上自己的主意。”……
汤池水暖,包裹着浑身。
虞苋在水里憋气,整个人一动不动,唯有墨黑色的头发浮在水面,就好像已经被池水溺亡。
而项羽无动于衷。
他依旧沉默着看着她,说好要给她一点教训,便没有给她发现一点破绽。
虞苋现下有些害怕项羽,于是在水里默默的远离他一些,直到跟他有一个池子的距离,才敢从水中冒出头。
用手抹掉脸上的水珠,虞苋趴在池中边,目光定定的看着她细细的手腕,头发上的水还在往下滴。
心中还是很酸涩,眼眶中藏有泪意,只是稍微眨眼,一颗泪
顺着侧脸滑落。
她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
又想家了。
脚步声在靠近。
项羽走到她面前蹲下,捏住了虞苋的下巴,语气讥讽道:“你是在跟我发脾气吗?”
“不敢。”
他道:“脸都白了,还说不敢。”
虞苋抬眸,露出一双红得滴血的眼睛,说道:“我只是你养的小宠物,有兴趣的时候就逗弄两下,厌烦时随手可弃,你要怎么对我取决于你当日的心情,而我却是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因为我现在是在依仗你过活,不然就只有死路一条。”
她微微一笑:“我能对你发脾气吗?”
句句说不能发脾气,却字字都是谴责。
项羽看着她眼中的怒火,伸手抹掉她睫毛上的水珠:“看来脑子是清醒了些,这个臭脾气却改不掉,还敢跟我犟嘴。”
虞苋气呼呼地撇开脸。
项羽被她动作给惹怒了,将她脸掰回来,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声音尤其的冷:“你是在忤逆我吗?”
还凶。
虞苋闭上眼睛,心中却酸涩难忍,嗓子眼被什么东西堵住,手脚也像有细细密密的针扎,浑身都好难受。
她哑声道:“没有。”
刚刚说话的声音太大,伤了嗓子,说话时嗓子仿若裂开一样的疼。
项羽道:“睁开眼睛,看着我,把话再说一遍。”
女郎大声重复:“我说了我没有了!”
说完她就后悔了。
好像在吼人。
他说:“好得很。”
狗男人的脸上表情更加的可怖,周身的气压就如同在深水区潜泳时感觉到的水压一样,让人难以喘息。
虞苋感觉到不妙,正要想逃,随着一阵水声,项羽入水,她的手腕被人拉住,整个人被按在池子旁的石壁上。
男人掐着她的后颈,低头再次跟恶犬一样亲住她的嘴巴,缠缠绵绵,似乎要榨干口中最后一滴汁液,勾着她一次又一次,在她喘不过气之后便松开了一瞬,见她换气之后便又是一阵掠夺。
虞苋的双手被对方控制,只能承受着对方汹涌的情感,男人身上滚烫的温度透过湿透的衣裳传递过来。
而且项羽实在是太过于高大了,她只到对方的胸口,男人宽肩窄腰,虞苋感觉自己面对的铜墙铁壁,在她面前的任何反抗都是在给他挠痒痒。
她的胸口紧贴着对方的身体,心脏“砰砰”跳,身体开始发软,水中的双腿无力的挂在项羽的身上。
狗男人!
成瘾了是吧?
刚才还在凶她,此时又亲她亲得这般的凶,跟个发狂的野兽一样,丝毫不怜香惜玉。
女郎心中暗恨,生理泪水都浸出来了。
“唔唔,我错,了,不敢,不敢忤逆,将,将军了。”
“信,信我。”
虞苋声音断断续续,直接被亲得服了软。
项羽心中的气在她软了身子在他怀中便消散了,又觉得怀中之人有些小脾气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有些食髓知味意犹未尽。
他松开了虞苋的手腕,搂住了她的细腰,爱不释手的揉了揉她的腰窝,声音暗哑:“你既然知道自己是依附我而活,那你就拿出附庸者的姿态,不要挑战试图挑战我的底线,知道了吗?”
又在警告她。
虞苋已经没有力气反驳了,哭都不能唤醒对方的怜惜,还让项羽行为更加的迫切,简直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见他眼神微眯,女郎的睫毛害怕的抖动两下,赶紧说道:“知道了,我知道了。”
她真怕被这狗男人给亲死。
心中的那点酸涩难受,早就在缠绵的吻中消散了,心脏只剩下胀意。
虞苋赶紧搂住项羽的腰,闷声闷气的讨饶:“将军,我知错了,我会伺候好你的,别凶我。”
哼。
有机会一定要摆他一道。
见对方软了语气,虞苋又支棱了起来。
项羽知道她总是喜欢用最诚恳的语气说着骗人的话,凶狠的猞猁收起爪牙也能伪装起家养的狸奴了。
狡猾得很。
他低头看着这个小骗子。
女郎脸上还残留着水珠,由于骨架小,身体瘦削,明明每日都有训练,依旧看上去有些孱弱。
“会伺候好我?”项羽面上淡定,直接吩咐道,“那现在就伺候我沐浴吧。”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很是随意,倒是让虞苋一愣。
随即她想到自己其实已经有很长的时间做心理建设了,便乖乖的扒着对方衣裳上的腰带。
虞苋活着的前二十多年,就没有脱过男人的衣裳,此时她连头都不敢抬,一味的给对方脱衣服。
鼻间还能闻到男人身上的龙涎香的气味,想到了刚才那个激烈的吻,她的脸又红了。
不过她现在浑身都没有力气,手指亦没有多余的力气,扒着对方的身上很久,才将腰带扯掉。
外衣在水中散开,她正想继续去扯里衣的衣带,手被项羽抓住。
虞苋抬头。
项羽喉结滚动,语气却淡定道:“就这样吧。”
不会是……
他害羞了吧?
虞苋语气拉长的“哦”了一声,她安静的坐在对方的腿上,便没有做出多余的动作。
两人都沉默。
气氛诡异中带着暧昧。
隔了一会儿,项羽捏着她的后颈,固定着她的身子,再次吻了上去。
这次对方没有想要将人吃进去的粗蛮,动作十分的温柔,加上他的手在她腰窝按揉,仿佛在对待一个稀世珍宝,怕将人给含化了。
虞苋这次更加听话,说好要伺候好人,就非常热情的回应,双手挂在对方的脖子上,沉醉在男人极致缠绵的亲吻之中。
她害怕他。
可不得不说是,面对一个各方面都极为优越的男人的触碰,即便是还未明白自己的心意,却很难去反感对方的行为。
在浓情蜜意时,甚至想要索取更多。
果然人都是视觉动物。
虞苋手软乎乎的攀着男人的肩膀,潮红的脸蛋贴在对方的脖子上,压下心中的激动,水下的腿缠绕着对方的腰肢,胸口还在微微喘息,却掐着嗓子娇嗔道:“将军,我害怕。”
她真没和人有过肌肤之亲。
据说很痛。
项羽却会错意了,说道:“现下看来害怕我倒没什么不好,免得你狗胆包天还敢跟我发脾气。”
虞苋:“……嗯那。”
她不是这个意思。
沉默。
最后除了亲亲,啥事都没干。
她合理怀疑是他压根什么都不懂……不然以这狗男人的性子,怎么只会亲亲?
嗯……
反正她不要自己主动,就算是再馋也不行。
一夜无梦。
翌日。
虞苋清醒后感觉到床上没人,她在床上翻滚几圈,张牙舞爪,直接卷着被子滚下了床。
雪纹听见动静,刚带人走进来,就看见漂亮的小女郎顶着鸡窝头,盯着一处愣愣的发呆。
“夫人?”
“嗯?”
她回神,询问道:“几时了。”
雪纹:“才是辰时。”
虞苋道:“今日你派人,将请帖给各府的夫人送去。”
“喏。”她道,“夫人,王上赏赐下来的财宝放在院中,等下可要清点?”
“去!”
虞苋原本还有些气闷,闻言眼睛立即亮了,整个人都活了过来:“快快,我先梳洗。”
她终于有钱了。
不容易啊。
虽然没有项氏叔侄,她可能得不到这些财宝,但是她若没有提供马具,那肯定是拿不到的。
反正这些财宝都是她应得的,并不是别人施舍给她的,是真真正正她能自己做主来支配。
穷了两个月,终于又富裕了。
等接下来宴会上的事情一旦成功,那她摇身一变,又会变成一个小富婆。
美滋滋。
这样一想,项羽这金大腿还是真好用的,若是没有项氏叔侄手中握着军权,她一旦暴露出自己有疗伤的秘方,定护不住。
虞
苋赶紧梳洗好,换了一身青色曲裾,来到了院子中,看到整整十个箱子的财宝。
发了发了。
她将两吊钱递给雪纹,目光被一箱子的首饰给吸引了,在日光下,简直要闪瞎人的眼。
虞苋指着一箱子的财宝:“将这一箱子钱给府上的下人们都分下去,其余的全部抬到库房。”
雪纹倒是还第一次见这么大方的主子,闻言欣喜道:“多谢夫人。”
午时。
吕雉正在凉亭中纳凉,婢女朝着她走了过来,恭敬道:“夫人,是虞夫人下的帖子。”
昨日楚怀王将虞苋认做阿姊的消息已经从王宫中传了出来,众人都纷纷猜测是武信君为了给未来的侄媳抬身份,才会逼迫楚怀王如此行事,对武信君强硬的作风有些不满,却不敢开口直言冒犯了项氏叔侄。
吕雉最开始也怀疑如此。
刘邦得知后却道:“项氏出身贵族,一向自傲,不会以此落人把柄。”
他说:“听闻虞夫人得了赏赐,是因为给武信君献上了马具,不仅能保护运送辎重马匹的马蹄,战斗时还能大幅度提升骑兵的战斗力,便是这些东西,换成是个男子,足以被封为诸侯。”
吕雉闻言立即明白了:“是了,朱轸的伤的确已经大好,据说也是虞夫人提供的伤药,对于治疗刀伤有如此奇效,实实在在能救人性命,而从项籍将虞夫人救起,才不过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她身上到底还有什么能耐犹未可知。”
她道:“是王上自己的主意。”
此时吕雉看着虞夫人送来的请帖,伸手接过,她认识上面的笔迹,应该属于那位项将军的。
看来这位虞夫人不仅貌美有才能,手段了得,甚至还御夫有道,倒是一个极为厉害的女人。
她以朱轸为饵,却又闭门不见客,此时借机设宴,想必与伤药之事有关。
吕雉道:“回送帖子之人,就说三日之后,我定会准时前往。”
第33章 第33章“我先找一个地方躲一躲……
关于宴席应该怎么布置,雪纹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毕竟雪纹来她跟前伺候之时受过培训,因此虞苋放心的将此事交给对方,之后她来把关即可。
虞苋继续前往校场训练,汗水淋淋时,直接将头上的石头甩了出去。
黎晟走来:“夫人。”
虞苋见状一笑,说道:“我已经设宴邀请都城的夫人们,三日后,我会请他们帮忙寻人,届时阿姊也来吧。”
黎晟闻言一喜:“喏。”
虞苋上前搂着黎晟的手臂,拉着她前往阴凉的树下说悄悄话:“那个啥,我也想请阿姊帮我一个小忙,很小的一个忙。”
她说话时,不知道热的还是害臊,脸蛋格外的红。
黎晟见她眼睛闪躲,倒是有些好奇她想要说什么,便道:“夫人说便是。”
“咳咳。”
虞苋清了清嗓子,凑到黎晟的耳边道:“就是,就是你能不能帮我,寻些那种书……”
“那种书是哪种书?”黎晟一时没反应过来。
女郎从脸蛋红到了脖子:“就是男女之间,教圆房的书,我不好意思跟其他人说,只信阿姊,希望阿姊能帮我收集一些……”
黎晟的脸也一红,看着女郎亮晶晶的眼睛,忍不住偷偷一笑:“包在阿姊身上,保准什么姿势的都给你找来。”
虞苋“嘘”了一声:“这是我与阿姊的秘密,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是我叫你收集的。”
黎晟:“明白。”
此时已经到了下午的未时,天气依旧炎热,偶尔有风吹来,也是带着热气的。
黎晟提醒道:“夫人,将军来了。”
虞苋闻言僵硬的回头,果然见到项羽朝着她们前来。
她立即道:“刚刚我跟阿姊说的事情,绝对不能让项将军知道。”
“不能让我知道什么?”
黎晟见项羽来了,十分有眼色的稽首告退。
虞苋揉了揉耳垂,眼神不敢看他。
“将军听错了。”
若是让项羽知道,她背后偷偷蛐蛐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雏,自己绝对会死得很惨很惨。
项羽闻言皱眉:“是吗?”
虞苋:“是的。”
经过这几日被对方解锁各种亲吻场地,此时她一见到这个狗男人,就觉得手脚发软,害怕他随时随地发情,是真的被对方给亲怕了。
她忍不住退后一步,离他远了一点。
项羽无语:“你躲什么?”
日光透过树盖,从叶子间隙投射下来,光斑打在男人立体的脸上身上,虞苋的眼睛都有些被晃瞎了。
虞苋:“没躲啊。”
项羽睨了她一眼,显然是不相信她的鬼话,说道:“你训练得有一段时间了,想过要学什么兵器吗?”
虞苋眼睛一亮:“我要学鞭子。”鞭子灵活,容易携带,不是近战攻击而是远攻,打人还很疼,还有什么比长鞭更适合她呢。
项羽颔首:“跟我来吧。”
虞苋便跟项羽去到了库房,他随便拿了一根鞭子递给她,淡淡道:“鞭子轻便灵活,却不好控制,你若是先要学鞭,需要勤加练习。”
“知道了。”
她挥了挥鞭子,往项羽身上甩去,鞭子的末端被对方抓住,他眼睛立即变得凌厉。
虞苋尴尬一笑:“不好意思啊,将军,我刚才想试一试,没想到竟差点伤到了将军。”
项羽:“……”
“你最好是无意的。”
“当然。”
见对方松手,她的一个响鞭甩在了地上,刚要收回鞭子,长鞭绕后,直接打在了她的后背。
“痛——”
项羽双手抱胸,看着她作妖:“你应该庆幸鞭子上没有倒刺,不然你身上就要皮开肉绽。”
虞苋反手碰了碰后背,感觉到火辣辣的疼,皱眉小声抱怨:“我都受伤了,你还说风凉话呢?”
他语气淡定:“习武没有不受伤的。”
“……哦。”
她疼得皱眉,语气含糊道:“将军,你帮我看看,后背是不是青了。”
原本是想装作鲁莽,给这狗男人一鞭子,没想到最后还是她自作孽不可活,反噬到了她的身上。
项羽淡定道:“还是让黎晟给你上药吧,免得你以为我又要占你便宜。”
难道不是吗?
虞苋赶紧丢下鞭子,上前抓住项羽的手:“看一眼就好,若是不严重,我就不上药了。”
她脸蛋红红的,眼中有些期待,突然想亲亲了。
库房里面只有他们二人,项羽被虞苋拉到了箱子后面,女郎背对着他解开自己的衣裳,在他面前露出了后背。
光线暗淡,她的肌肤很白,红痕在上面尤其显眼,衣服此时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看上去就像是诱人品尝。
虞苋声音好奇:“需要上药吗?”
“嗯。”
他从怀中掏出伤药,抠出一团软膏单手搓开,温热的掌心给女郎背后的鞭痕上药。
虞苋脸上疼出了冷汗,抿嘴说道:“将军,你今日怎么不说我勾引你了?”
项羽淡淡道:“是昨晚还没被亲够?”
“嗯哼?”
她转身踮起脚尖,亲了一口对方的下巴,
见他只是低头无动于衷,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凑上去吻他的薄唇。
明明心中害怕他,见他一时想要远离,一时又想与他在一起亲亲抱抱,做尽坏事。
自己是不是也有大病?
项羽将她推开,并且将衣服给她穿好,一脸严肃道:“这里可不行。”
虞苋被推开后,眨了眨眼睛,看着已经被穿好的衣裳,没好气道:“我就想亲你一下,又没想做更过分的事情。”
“我忍不住。”
“哦。”
虞苋凑上去,环住了项羽的窄腰,蹭了蹭,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不敢说。
她怕不是被亲
沦陷了。
项羽询问:“还要学舞鞭吗?鞭子灵活难以控制,若是做出了选择,以后这样的误伤,会经常出现。”
虞苋道:“知道的。”
她说:“我忘不了上次被匪徒追杀的感觉,我不想将来不慎落单,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项羽颔首。
三日后很快就到了。
虞苋将都城的夫人们都邀请到了府上,一些夫人们携了儿女前来赴宴。
她都热情的招待,但绝口不提酒精之事。
宴席上,倒是有人等不及了,主动询问道:“听闻虞夫人有家传秘药,能有效的阻止刀伤发炎溃烂,可是有此事?”
有一人开口,紧接着有人附和:“对啊,我亦听说了,不知虞夫人是否真有此药?”
“对啊对啊。”
“自然是有。”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虞苋淡定的喝了杯茶,“诸位夫人莫急,我知道夫人们是为求药而来。”
吕雉目光亦是看向了虞苋,今日再见,发现女郎漂亮温和的表面下,是她当初未曾发现的狠意。
她听见虞苋继续道:“我手里的药名为酒精,比酒更为烈性,用于处理外伤,前期能有效的阻止外伤发炎出脓。”
“酒精?”
“没错。”虞苋继续道,“不过此物与酒一样需要粮食酿造,又比酒更烈,因此需要的粮食比酿酒的粮食更多。”
若是用粮食酿酒,倒是糟蹋了,若是制能救命的药,却是值得的,
只不过这药,一些普通的士兵,大抵是用不起的。
其中一位张夫人询问:“不知虞夫人可否让出方子给我,要什么条件夫人尽管开。”
“噗嗤。”另一位李夫人用手帕捂嘴笑了,“张夫人,就你家中的那点家底,还干大言不惭的夸下海口?”
她继续道:“若是夫人愿意出让药方给我,我愿赠予夫人十箱财宝。”
十箱财宝在哪里都不算少,因此原本家底薄的一些夫人,此时倒是不好意思开口了。
吕雉目光落在虞苋的身上,见她端坐在主座,神色淡淡的,并未被钱财打动。
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开口说道:“两位夫人莫急,这药方是虞夫人家中的秘方,怎好意思让人将秘方出让。”
“没错。”虞苋面上露出一个微笑,“想必诸位夫人应该有所耳闻,我出身商户,祖祖辈辈以经商为生,家中的秘方断然是不能外传。”
李夫人道:“如今义军联盟,虞夫人怎好藏私?”
虞苋面色一冷,抬眸射向李夫人,语气骤降:“你又怎好意思叫我让出药方?”
众位夫人没想到虞苋话如此直白,刚才还一副温温柔柔的女郎,此时冷起脸来,倒是想起了上次宴席结束之后发生的事情,对于她的手段有所了解,因此都后背一凉。
怎么就忘了,这位虞夫人只是面上软和,实际上并不是没有手段的软柿子。
虞苋见众人噤声,语气又恢复了平静:“药方我是不可能让出的,若是诸位信我,可以用粮食换药,我可以保证,我会将粮食酿出的一半酒精返还。”
“这……”
她语气淡定道:“当然若是诸位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
吕雉心中清楚,商人不会做一锤子买卖,况且她手上有药方,如今又逢战乱,只要提供伤药,便是源源不断的财富。
而虞苋如今是项羽的人,又刚被熊心认作阿姊,自然不会失信于人。
她便上前道:“我相信虞夫人的为人,我愿意以粮食换药。”
虞苋忍不住看向吕雉。
不愧是将来临朝称制的吕太后,倒是比一般人有决断。
有人开头,自然有聪明之人看清楚局势,于是纷纷赞同了这个提议。
虞苋见状,看了一眼身旁的黎晟,说道:“对了,还请诸位夫人帮个小忙,我身边的这位阿姊,曾失散了家中的弟弟妹妹,希望众人帮忙前往治下寻人。”
她淡定道:“若是谁能寻到人,酒精之事,我可以分利不要。”
此时众位夫人刚跟虞苋谈成了合作关系,此时莫有不答应的。
等宴席散后,虞苋安抚黎晟:“若是有利相图,他们定会用心寻找,阿姊可以放心了。”
黎晟点点头,脸上很是感动。
“对了。”她说,“夫人,你上次让我找的书,我今日来时,已经交给了雪纹。”
“嗯?”虞苋眨眼,“这么快?”
雪纹跟在虞苋身后,闻言说道:“黎阿姊拿来的几卷丝帛被我放到了房中,若是夫人想看,我现在拿来。”
虞苋摆手:“呃,不用拿。”
她看了看天色,忍不住询问:“将军呢?”
雪纹:“听下人来报,将军已经回房了。”
什么?
虞苋眼睛骤然瞪大,与黎晟对视了一眼,感觉自己要完蛋:“雪纹,你送一下阿姊,我,我先找一个地方躲一躲。”
若是被项羽发现她寻了什么东西回来,那也着实过于丢人了。
不要啊。
第34章 第34章“那就试试。”
房间里。
项羽见宴席已散,却没有见到虞苋的身影,不由询问下人:“可见到夫人哪里了?”
婢女道:“回将军,并未见到夫人的身影。”
案几上多出了一堆有小山高的卷轴,项羽没想太多,以为是虞苋找的什么典籍,随手将其打开。
他看了一眼,瞬间将其合上,眉头紧皱,继续询问:“这些东西是谁拿进来的?”
婢女回答:“据说是夫人叫人收集的典籍,用来学习的。”
项羽摆手:“知道了,下去吧。”
婢女:“喏。”
项羽跪坐在地上,再次将卷轴打开,面上十分的严肃,就像是看平时属下呈上来的事物一样,耳朵却已经红得滴血。
原来如此。
他面无表情的将卷轴全部扫了一眼,也不知道记下了还是没有记下,又重新整理好,恢复成没有人动过的模样。
一直到亥时。
虞苋在凉亭中喂蚊子,并没见项羽来寻,只猜是对方没有翻动黎晟送来的春宫图,于是稍微放下心来,慢吞吞地走回去。
这一晚的月亮格外的亮,院子里开满了花,白日里热闹过后,倒是显得有些冷清。
她见房间里没有亮灯,便以为里面没有人,对方应该还没有回来,便呼出一口气,直接将门给推开了。
只见里面有一团黑影,很是高大可怖,就像是巨兽似的。
对方锐利的目光扫来,女郎身体瞬间僵硬,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项羽冷淡道:“舍得回来了?”
虞苋尴尬一笑:“将军还没有休息啊?”
救命。
吓死人了。
项羽将房间里的灯点燃,微弱的光打在他的脸上,眼睛微眯,整个人一半身子隐入黑暗,让人琢磨不透对方此时的心情。
周围没有下人,许是被他支走了。
虞苋瞥见案几上的卷轴,看上去没有被人打开过的痕迹,她瞬间就镇定了,看来项羽并没有看见过上面的东西。
那她之前慌什么?
还去亭中喂了那么久的蚊子。
失策。
她走进房间,将门给带上,挪步到项羽的面前,想用身体挡住了案几上的卷轴。
可惜黎晟太给力,收集的春宫图太多,以她的瘦小的身子完全挡不住。
虞苋只好笑眯眯地转移话题:“你怎么不说话,是困了吗?妾身伺候你更衣,可好?”
项羽低头冷笑:“你这般心虚,是又做了什么坏事?”
“我没有。”虞苋大惊,“你冤枉我。”
项羽看着她瞪圆的眼睛,以及偷偷挡住的卷轴,面上讥讽:“当真没有吗?”
“当真没有。”
女郎十分镇静,脸上还有被冤枉的委屈,看上去真是楚楚可怜。
项羽没打算拆穿她。
拆穿她哪有当面捉住她干坏事来得有意思。
他挑眉:“行吧,没有就没有吧。”
虞苋:“……”
“对了。”狗男人淡定道,“不是说伺候我更衣,愣着做什么?”
呵。
呵呵。
虞苋低头,抿嘴,压下了这口郁气,去扒项羽的腰带,心中骂骂咧咧,下手却看上去很温和。
她隔着里衣摸到狗男人的紧致的腹肌,小手指还忍不住
轻勾了两下。
无论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对于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都是致命的勾引。
项羽皱眉,抓住她的手,说道:“行了,笨手笨脚的,我自己来。”
虞苋赶紧退后了一步,声音格外的甜腻:“好的,将军。”
“睡吧。”
“……”
到了半夜,虞苋的脑子还是很清醒,一直在琢磨着项羽到底有没有看到里面的内容,也好奇黎晟给她收集了什么宝贝。
她翻身,仔细打量对方,想看看对方到底睡着了没有。
在清冷的月光下,男人的面容越加的冷峻,可无论是他优越的眉眼,还是他高挺的鼻子,和淡薄的嘴唇,都刚刚恰到好处的长在她的审美上。
虞苋的心一怔,咬紧嘴唇,不由伸手碰了碰项羽的眉眼,见他没有反应,便跨过对方的腰下床。
她打开卷轴,拿到窗户旁,借着月光眯眼看着丝帛上的画作。
只见画卷上一男一女身上衣衫皆是松松垮垮,男人的臂膀搂着女人的细腰,另一只手捧着女人的腿,将她压在树干上……男女交叠,树影婆娑,欲得很。
咳咳。
还挺含蓄。
虞苋正打算翻翻其他的春宫图,还未回头便感觉到不对劲,后背似乎被人盯着。
错觉吧。
她僵硬的回头,后面站了一个人,不由仰头往上看,便见到了脸色黑沉的男人。
还有什么事情比被人抓住看春宫图还要丢人?
她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项羽冷声道:“你在看什么?”
虞苋将手上的东西一丢,立即扑到对方的怀中,娇滴滴道:“将军,你怎么还没有睡着,是我吵到你了吗?”
项羽吩咐:“捡起来。”
虞苋并不想动,双手软乎乎的搂着男人的腰,脸颊在他的胸口蹭了蹭:“没有什么好看的,将军,我们还是上床睡觉吧。”
“是么?”
“是啊是啊。”
他冷哼:“我见你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虞苋格外的心虚,为了转移对方的注意力,于是双手一点一点攀到了对方的肩膀,踮起脚尖去吻男人的喉结。
项羽不吃这一套,对于她的主动无动于衷。
不对劲。
狗男人拉开她,弯腰捡起地上的卷轴,瞥了一眼,说道:“这是什么?”
虞苋捂脸:“我不知道。”
项羽冷笑一声:“我倒是不知道,夫人对于此事如此的热衷,倒是我小瞧你了。”
她闭嘴。
项羽却又是冷笑一声,直接拉住她的手腕,将她甩在案几上坐着,而在她身边全是一卷一卷的春宫图。
他吩咐:“打开。”
虞苋挣脱开对方的手,将自己的手背在身后,一脸不情愿:“还是不要了吧,都已经那么晚了,明日将军许是有要事处理,咱们还是不要纠结这些小事情了,不如先休息。”
项羽面色不变:“打开。”
虞苋:“……”
救命!
这人真是白长了一张好看的脸,一点都不温柔,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不会照顾女郎的自尊心。
她随后拿了最上面的卷轴,将其打开,正好挡住了自己的脸蛋。
太羞耻了!
项羽点灯,暗淡的房间,瞬间有了温度。
他拿开卷轴将其摆在案几上,顺便将烛台放在旁边,随后右手捏住小女郎的下巴,迫使她看着上面的图案。
上面的男女交叠,女人舒服得后仰,表情愉悦又痛苦。
图上的人画得很粗糙,可是神韵十足,看意境堪称大师的手笔。
虞苋绷不住了,拿开对方的手,赶紧将卷轴合上,然后整个人趴在案几上闭眼装睡。
项羽双手抱胸,说道:“别装死,继续打开。”
他轻嗤道:“我倒是要看看,你一天天脑子里,究竟在想着什么。”
虞苋就像是死鱼一样,一动不动,就好像真的睡着了。
项羽单手将她捞起来,她整个人软乎乎的,可一将她松开,就又趴在了案几上,赖皮得很。
偏偏女郎长得格外的好看,面上被烛光镀上了一层暖光,如同蝶翼的鸦黑色长睫轻颤,便是让人生不起气了。
沉默了一会儿。
项羽低头,威胁道:“再装睡,上面的姿势,挨个试一遍。”
虞苋:“……”
不要不要,会死的。
她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站起来,小声嘟囔道:“我又不懂这些事情,也没有人教我,当然只能寻些图自学。”
说完,女郎好疑惑的瞥了一眼他,询问:“将军,你懂得吗?”
项羽:“废话。”
虞苋皱眉:“可是将军又没和人试过,你怎么会懂?”
项羽无语:“你的话真多。”他的耳朵却红了。
虞苋见状立即就明白了,眼前这个狗男人压根就不懂,偏偏面上一点都不显。
她低头,闷声笑了。
“你笑什么?”
“我没笑。”
却笑得更凶。
项羽见她笑得花枝乱颤,脸色青黑,掐住她的脖子,低头威胁道:“你敢再笑……”
他指着春宫图上面的姿势,冷冷道:“那就先试一试这个姿势。”
“嗯?”
“不是说要学吗?这种事情一个人怎么学,那就一起。”
虞苋闻言心中先是退缩,随后看着对方逼近的俊脸,眨了眨眼睛,倒也觉得不是不行了。
她色心一起,一发不可收拾,瞥了一眼上面的姿势,脸色却不由爆红。
女郎双手扭扭捏捏的抵住男人的胸口,脸有些紧张:“我,我伺候将军。”
项羽原本只是想要逗逗她,见她微红的脸颊,喉结滚动,手覆盖在她的脸颊上,目光微凝:“上面的姿势,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我伺候你。”
虞苋尴尬一笑:“不敢不敢。”
嘴上说不敢,手却已经偷偷的钻进对方的衣襟,摸了一把对方身上爆发力十足的薄肌,有点爱不释手。
项羽闷哼一声,拿开她作怪的手,身上已经隐忍出了密密麻麻的汗。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暗哑:“是不敢,而非不想。”
虞苋看见项羽眼中出现重瞳,知道这次是真的过火了,心中不仅有害怕还有些期待,这种复杂的情绪让她心弦紧绷,尾椎到大椎都酥酥麻麻,让她整个人不知所措。
她拱起身子,鼻尖蹭了蹭对方身上的肌肉线条,握起的拳头被男人打开,双手十指紧握。
项羽浑身就像是一堵墙,将她困住,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心在跳。
而虞苋也不想再逃了,完全臣服在男人的雄性荷尔蒙之中,只想两人永远的在一起,就这样天荒地老。
女郎气闷。
她这是臣服于情欲,还是臣服于情爱了呢?
“那就试试?”
第35章 第35章“我能亲你吗?”
狗男人就等着这句话呢。
虞苋的话刚落就被对方给托起,整个人都挂在了项羽的身上。
房间里原本只点了一盏灯,光线暗淡,将两人的影子拉长。
项羽随手一掐,仅有的烛火被掐灭。
黑暗中。
对方的呼吸乱了,却依旧步履稳健的走到床榻。
是夏夜,窗户未关,有风吹来。
头发在黑夜被风吹得纠缠在一起,一缕头发偷偷钻入了衣襟,轻扫胸口的肌肤,在如此紧张的情境下,身上不仅仅有头发轻抚的瘙痒,男人温热的手指拿掉了她脖颈的头发,低头轻轻落了一吻。
明明很轻,虞苋忍不住伸手攀住对方的肩膀,将自己往项羽的身上怼,缓释身体想要而得不到满足的悬浮感。
项羽闷笑一声:“你将我搂得这么紧,怎么让我伺候你?”
虞苋没有想到自己的反应会这么大,重新适应了黑夜之后,歪头看着男人的侧脸,恍惚是在梦中,手指和脚趾忍不住蜷缩。
而她的后背,被狗男人的大手揉搓,让原本的酸软的肌肉,全都被他搓火热了。
她的脸颊潮红得厉害。
“我能亲你吗?”
“嗯?”
没等
项羽答应,虞苋便亲了亲对方的脸颊,两人靠得很近,呼吸交缠,她又像个贪吃的小兽,凑到了男人的唇角,舔了舔。
项羽低头看着女郎亮晶晶的眼睛,似乎吃亏的不是她,而是自己,他手捧着她的脸,转而捏住她的下巴,戏谑道:“看来夫人也很喜欢呢。”
狗男人俯身,噙住了女郎的唇瓣,没一会儿呼吸就变得粗重,忍不住掐着她的肩膀,将她吻透。
虞苋被亲得无法呼吸,双手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裳,在对方身上的胸肌和腹肌流连,随后她不老实的双手却被项羽单手固定。
她不满的轻哼一声。
项羽将她压在身下,已经不满足只亲吻嘴唇,开始往下亲吻她的脖子,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身上,痒痒的,明明两人都没有喝酒,虞苋却觉得自己醉了。
房间里温度飙升,让原本就燥热的空气,变得更加的滚烫。
虞苋感觉自己好像被关在火炉子里炙烤,浑身都闷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汗水打湿了身上的衣裳,沾到了床上的被子上。
项羽拿开了她的手,从黑夜中抬头,沉默着没有说话,却又重新含住她的唇瓣,月色下,男人的瞳孔完全竖起,就像是一头发情的猛兽,只会一味地索取。
“唔唔。”
她不满。
哪有这样伺候人的。
然而越是这个时候,心情越是紧张,然而虞苋已经没得选择了,只能顺从对方的索取。
这狗男人,
虞苋正被亲得浑身的毛孔舒张,她顺势双手搂住男人的劲腰,贴了上去,感觉到对方身体的滚烫,自己也被男人烫得浑身激动的一颤。
太喜欢这种感觉了。
嘤。
早知道一开始就不拒绝了,果然亲吻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项羽有没有上瘾她不知道,她倒是有点爱上了对方搂着她时的体温。
她顾不上矜持,红着小脸,哼哼道:“要多一点。”亲吻多一点。(审核员是在亲嘴没有脖子以下)
项羽看着虞苋浸水的眼睛,手指揉着她的腰窝,温存之间呼吸粗重,语气却温柔诱惑道:“夫人,这么紧张做什么?”
胡说胡说,她没有紧张。
她捂脸,拱了拱,将自己缩成一团。
不成想虞苋不小心整个趴在柔软的床垫上,狗男人不客气倾身而上,于是女郎的后背贴着对方的滚烫的胸膛,双手的手背被狗男人的掌心包裹,耳垂被嘴唇轻轻的触碰。
好羞耻。
虞苋牙齿咬着嘴唇,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在隐秘的内心,却是有些期待的。
她呜咽两声,缓解心情,瞎扯道:“将军,你身上怎么这么烫,是不是生病了?”
项羽轻笑一声:“对,就是生病了,多谢夫人关心。”
然后她就浑身一僵。
呜呜呜。
都不告诉她就……
嘤。
房间里的温度持续飙升,女郎额头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他亲了亲虞苋的耳垂,帮她抹掉她头上的汗,闷笑道:“没事的。”
也不知道是告诫身下毫无反抗能力的女人,还是在告诫自己别瞬间溃不成军。
虞苋捂脸:“有事的有事的。”
果然他就是狗男人,还有脸笑,真想张牙舞爪的挠他一脸疤痕。
太过分了。
跟被狗给咬了一口一样,要是每次都这样,那些男男女女究竟热衷什么?
算了。
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可她还是怕得浑身开始发抖。
于是两人僵持着,呼吸却越加粗重。
项羽感觉到怀中女人的柔软,喟叹一声,他此时只想不顾一切的将她吃透,在她身上打上属于自己的烙印,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身边,永远不许离开。
从真正占有她的这一刻起,所有的欲望都被放大,就像是深渊中爬出来的恶鬼,只想拉着她一起坠入万丈深渊。
他从后面搂着她,由于体型差,女郎就像是被男人包裹着,极其的欲。
此时的虞苋没有哪一刻,那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真的被人吃干抹净了。
还是被一个,她前二十多年,完全想不到的男人的。
慢慢的,虞苋已经不仅仅是脸颊红透,便是手指头和脚指头都透红,敏感到不可思议。
她不敢说话,只是一味的深呼吸,克制住自己的溃败,浑身都紧绷的。
而女郎的反应也愉悦了身后的狗男人,他捏住了她的下巴,继续和她接吻,两人之间的接触没有一丝的缝隙。
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虞苋没什么好矜持的,格外热情的回应。
亲,亲亲。
嘴巴都亲麻了,继续亲亲。(审核员是亲嘴是亲嘴,别人恶意举报锁我有意思,你标明段落已删哈)
项羽简直被这个小妖精缠得受不了,所有的感官都被她挑动,想要继续教训这个羞答答的女人。
怎么有人面上臊红,实际上行为却放浪热情。
爱死了。
他心中一边想不光不顾的将她拆吞入腹,一边又舍不得真让女郎受到伤害,因此忍得格外的辛苦,脖子上青筋泵开。
此时性张力拉爆。
项羽将她与他面对面,单手捧着女郎的小脸,看着她红通通的眼睛,心念一动,于是亲吻得越加的缠绵悱恻。
啧。
怎么都亲不够。
他心中没有爱情的概念,此时心软得一塌糊涂,只想将自己拥有的一切,所有,全都捧到女郎的面前,便是将心剥开给她看,只要她高兴就好。
而虞苋被亲得受不住了,小心思作怪,偷偷的扇了狗男人一巴掌。
项羽只是轻哼一声,抓着她的手亲吻,目光却跟饿狼一样盯着她。
虞苋眨了眨眼睛,重新软乎乎的贴上去,好奇道:“你怎么不生气?”
男人已经餍足,此时浑身舒张,哑声道:“你有受虐倾向?”
虞苋立即摇头:“才没有。”
两人亲吻得酣畅淋漓,身上都全是汗,项羽原本要叫人,虞苋立即阻止:“不要不要,这种事情是很私密的事情,不能让第三人看见我们这衣冠不整的样子,太丢人了。”
项羽便依着她。
她羞答答道:“话说回来,将军能不能抱我去汤池,一起洗一洗身上的粘腻。”
项羽眯着眼睛上下大量了一会儿她,见她还有力气,调侃道:“我觉得可以继续。”
“继续什么?”
狗男人的视线往下。
……
虞苋:“不行了不行了。”
项羽轻嗤道:“我就说说而已,你反应不必这么大。”
女郎脸上一时青一时红,小声嘟囔:“真是一个狗男人,刚刚做了那等亲密的事情,竟是一点不相让。”
气呼呼的。
项羽便抱着她避过了府中的下人,到了汤池,清理两人纠缠时的粘腻,女郎的身上又变得香香的了。
回到房间,虞苋瘸着腿一拐一拐的寻药,见她拿了软膏,项羽好声好气道:“需要我帮你上药吗?”
这时候女郎的身体被满足了,进入了贤者模式,恢复了平时的矜持,微微一笑:“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项羽提醒:“你自己能行?”
虞苋大声回答:“我可以。”
她轻哼一声,嗓子嘶哑:“我可信不过你,刚才在汤池,你就没有放过我,再来一次,我会死掉的。”
项羽:“……”
最后虞苋却不敢自己上药,身上还是狗男人帮的忙,差点干柴烈火又来了一次。
狗男人精力真是旺盛。
反正第二天虞苋差点没能起床,浑身酸软的厉害,走路一瘸一拐,索性一整天啥也没干,就坐在院中的太师椅上晒太阳。
只是明明与项羽是各取所需,在水乳交融时,在男欢女爱愉悦的时候,虞苋还是会忍不住去想,项羽这种天生居于上位的人,真的只是馋她的身体,还是对她有那么一丝丝的爱意。
身体得到满足之后,心里反而产生了巨大的空虚,不敢去深想,却又忍不住去探究,整个人都陷入了矛盾之中。
所以。
他们之间有爱吗?
心脏软麻酸涩,虞苋深呼吸了一口气,冷
静告诫自己,别想情情爱爱了,在这个世界上她本就是一无所有,要先抓住自己能抓住的东西。
不要在爱欲消散之后,什么都捞不到,那她就会成一个笑话了。
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她要脸。
只是她又忍不住想,和项羽的发展太快了,让人始料不及,以后的发展究竟会成什么样子,她还真预料不到。
不管了,享乐当下吧。
第36章 第36章“我受不住嘛。”……
虞苋心中酸涩古怪的情绪很快就全没了,因为她此时头顶上笼罩着一个巨大的阴影,某人就像一座大山杵在一旁。
她浑身僵硬。
正要跑。
项羽一把将她捞住,按在椅子上,困她于两臂之间。
“跑什么?”
虞苋不说话,拿眼睛瞄他。
狗男人面上冷峻,好像昨晚没和她做过那档子事一样,依旧是优雅的花豹,浑身散发着贵族的矜贵傲慢。
她眼帘下垂,睫毛颤了颤。
有些气闷。
项羽揉了揉她的腰窝,淡定询问:“里面还疼吗?”
里面?
虞苋小腹一紧,她下意识夹腿,又被自己的反应气道:“好了好了。”
项羽眼神幽深:“那继续。”
继续什么?
不行不行,继续不了了。
虞苋缩成一团,结巴道:“说错了,还没好。”
项羽轻嗤:“撒谎。”
下人自觉退出院子,项羽便低头噙着她的唇瓣,勾得她哼哼唧唧,很是舒服。
女郎的手原是想将人推开,被亲舒服了又顺从本心,转而软乎乎的攀住男人的肩膀,感觉唇齿相依时像是在吃蜜,甜滋滋的,怎么亲都亲不够。
他浑身滚烫,跟火炉似的,把她烤融化了。
意乱情迷。
唔。
突然项羽将她抱起,大步往房间里走,随后将门“砰”的一声关住。
虞苋立即回神,赶紧摆出拒绝的姿势:“你干嘛?”
项羽指着房间里的春宫图,说道:“夫人,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上面的姿势我们得挨个试一遍。”
“你来真的?”
他反问:“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还有假吗?”
虞苋此时看着堆成小山高的春宫图,再瞄了一眼对方强壮的身体,顿时感觉头皮发麻。
她声音发颤:“你想我死直说。”
“错了。”项羽眼神幽暗,语气格外淡定,“我是想让你舒服。”
虞苋沉默。
他继续开口:“昨晚你不是很喜欢吗?”
“我不喜欢。”
女郎眼睛乱瞄,显得这话说得违心。
“可昨晚你叫的很欢。”他指着她的腿,“腿还紧紧夹着我的腰。”
“呃……”
虞苋害羞的捂脸:“别说了别说了,大白天的,有必要复盘这种事情吗?”
“也是。”他说,“确实没必要。”
她正松了一口气。
狗男人起身,随手拿起一张卷轴翻开,递给虞苋看,“那今日就开始学这个姿势?”
虞苋看了一眼,顿时后退,脸颊红透了:“你这是白日宣淫。”
项羽淡定道:“我不介意。”
她超大声:“是我介意!”
项羽皱眉,握住她裸露的脚踝,揉了揉,随后有些爱不释手:“我没在开玩笑。” ??
……
咳咳。
项羽就像是一只食髓知味的饕餮,想要将虞苋一点一点的吃干抹净,一连三天,严格的执行他口中挨个试一遍的话。
虞苋这次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甚至,做得狠了,连眼角的泪水都被狗男人给舔没了。
她完全没有时间纠结造小孩这种事情需不需要爱,更没有时间再纠结对方对她有没有爱。
女郎只想休息,安静的休息。
终于。
她实在受不了了。
趁着项羽出门,将收集到的春宫图全部搬到了院子里,边抹眼泪边将春宫图一张一张的丢进火堆。
烧了烧了,全都烧了!
消灭掉!
然而烧到了一半,项羽却突然回来了。
虞苋:“……”
这般有戏剧性的吗?
项羽看着虞苋将春宫图全部搬了出来,正将卷轴一卷一卷的往火里丢,漂亮的小脸蛋紧皱着,每丢一卷,脸上的表情就松了一分,却在抬头看见他时,浑身顿时一僵,脸上出现了明显的慌乱。
可怜的很。
他有些哭笑不得,心知是自己将她要得狠了,可是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走到了她的面前。
项羽故意吓唬她,语气冷冷道:“你在做什么?”
虞苋回神,眉眼低垂,却在狗男人冷漠的视线下,默默又拿了一张春宫图丢进火里,一句话都不说。
凶凶凶,就知道凶。
太欺负人了。
项羽皱眉。
而女郎感觉到他周身气压格外的冰冷,让人怕得很,可她更怕狗男人的不懂节制,于是干脆抱了一堆图直接甩进了火堆里。
可还有一半。
虞苋:“……”
她又怂了,急冲冲地拱在了男人怀里,甜腻腻地道:“将军,我在烧火,呀。”
说着女郎又在他火热的胸膛上蹭了蹭,整个人显得格外的软糯。
乖得很。
项羽心都软了,还作势推了推她,一脸凶相。
虞苋压根猜不透项羽的心思,以为对方是真的不满她的行为,于是又很赖皮的拱上来搂着他的腰,却没敢抬头去看他的表情。
见他沉默不说话,她心中顿时一紧。
低头时,却看见卷轴离火堆比较近,心思一转。
嗯。
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于是在项羽的眼皮底下,虞苋一脚将全部的春宫图踢进火堆,然后脚尖心虚地在地上划拉了两下。
项羽:“……”
他无语:“你以为烧了就没事了?”
虞苋眨巴眨巴眼睛,怕怕地道:“都没有了。”眼睛里有些害怕,眼底更多的是沾沾自喜。
没了没了!
项羽打破了她的幻想:“没关系,我记得住。”
“记得住?”
随即反应,一脸疑惑:“你又没见过,怎么就记得住?”
项羽不语。
她看了看已经被火舌吞噬的春宫图,又仰头看了眼淡定的项羽,不由说道:“你是不是什么时候背着我看过了?”
项羽轻咳了两声,转头看着火堆,还是没有吭声。
虞苋和对方这几天都黏在一起,两人黏糊得很,这狗男人压根没有时间单独去看。
除非是那天宴会结束之后,他便是在房间里偷看了春宫图,但是却在她面前装成没有看见,故意套路人。
着实过分。
她抿嘴。
可不知为何却没有生气,心中竟然还有一丝丝甜蜜。
救命救命。
可千万别真栽到了一个狗男人手里啊!
虞苋仰头看着项羽的侧脸,只见在火光映照下,冷峻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的柔和。
此时天气炎热,周围又有火烤,人热得要死,心里无数声音叫嚣去远离这个男人,可实际上女郎竟是忍不住挪步,多靠近了对方几分。
虞苋:“……”
她索性开口:“将军既然里面的姿势动作全都记得住,应该是不计较我将这些东西烧了的吧?”
理不直气也壮。
项羽瞥了一眼她,语气冷淡:“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我睡觉?”
虞苋:“……”
若只是纯睡觉,她何时不愿意了?
女郎一脸委屈:“我受不住嘛。”
项羽看着嘴上说受不住,实际上却扭着腰肢向前,水润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他承认自己龌龊,认为这便是勾引。
于是项羽故意讥讽道:“我倒是觉得你在欲擒故纵,实际上爱得很。”
虞苋脸瞬间爆红。
她大声道:“我没有!”
越是大声,越是显露出女郎的心虚。
项羽淡定道:“没有就没有,不用说的这般大声,我听得见。”
虞苋:“……”
第37章 第37章“将军真要罚我?”……
虞苋脸一时红一时白,双手抱胸,将
头扭到一旁,自顾自的开始生闷气。
这好话歹话都被他说了。
憋屈。
太憋屈了。
不过她还想着等他出征之时,哄着他带她一起,免得在都城面对熊心那个变态。
在丹阳之时,虞苋从声音判断卖羊的老头和赌场的老头为同一人,又从历史记载猜测老头和熊心有关,后面证明她并未猜错。
那个滋生罪恶的赌场,很大概率就与熊心有关。
这样的人不得不防,在未明确知道他的目的之前,还是小心为上。
所以虞苋气闷了一会儿,便自己将自己哄好了,随即上前扯了扯项羽的衣摆,闷声闷气的道:“将军,我,我喜欢你。”的身体。
不得不说,项羽这具年轻的身体,极具爆发力,搂着她的细腰将她压在身下之时,特别让人上头,都恨不得彻底扒拉在他的身上不下去,她摸着他的胸膛腹肌,斯哈斯哈,馋得很,做到天荒地老都成。
想想就让人害羞着呢。
项羽:“……”果然是勾引。
“哦?”他用眼睛睨她,“你喜欢我?”
项羽只知道这个鬼精鬼精的女郎愿意跟着他,可不是贪图他的样貌,而是觉得自己尚能护得住她,所以在他面前放下身段。
若是哪一天他兵败变得一无所有,她第一时间就会逃之夭夭。
他明明心中清楚她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偏偏就是沉溺在她的温柔乡之中,项羽都怀疑自己是被下蛊了。
于是声音都冷了下来。
生气。
虞苋猜测此时项羽的不满来源于她将春宫图给一把火烧了,加上她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因此放下了身段,声音黏糊糊的说情话:“对啊,对了,你知道喜欢的意思吧?”
说着小手开始去拉项羽的手。
“知道。”
“是喜欢我亲你、抱你、上你?”项羽反握住虞苋的手,将她拉进怀中,居高临下道,“嘴上说不要了,受不了了,实际上是巴不得我这样对你吧,夫人?”
男人嘴毒得很。
虞苋被说中了心思,有些羞恼对方不给她留点体面,面上却是更加的红润:“是是是,我爱得很,所以将军可不可以出门打仗的时候带我一起,我只想跟着将军,与你寸步不离。”
“原来你的目的是这个。”
“咳咳。”
他揉着女郎的细腰,面上很冷,身体却极其的火热:“那就看你今晚的表现。”
虞苋疑惑:“为什么是今晚?”
项羽轻声一笑:“因为我等下还有事,莫非夫人是等不急了?”
虞苋沉默了一会儿,一字一顿的说道:“……没有,今晚,我一定,会,伺候好将军。”
项羽:“那我等着。”
上次的宴席结束之后,便有人陆陆续续的将粮食送来了,雪纹将账记好,拿给了虞苋过目。
虞苋看过账面之后,心中便已然有数,开始着手酿酒之事。
雪纹忠于项羽,而黎晟对她也渐渐亲近,便让二人寻人酿酒,以免酒精的制作方法太快泄露出去。
这个时代的保密措施,想必还是古人比较懂。
当然。
她并不指望这个方子能保密多长的时间,细作无孔不入,这世界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
项羽出门之后,虞苋便开始吩咐人酿酒。
由于之前她还发酵了一些粮食,便刚好将一批酒给酿造出来。
当天。
吕雉将一个干瘦的小子送了过来,面上温温柔柔的说道:“夫人,他许是你要找的人。”
少年身量高,身体干瘦,整个人都饿成了皮包骨,浑身上下倒是干净,应该是吕雉找人给他洗刷干净了。
他的眼神狠厉,看上去是受过一番磨难,看人的眼神有很强的防备心。
长相与黎晟确实是有几分相似。
虞苋好奇的询问吕雉:“吕夫人是在哪里寻到他的?”
吕雉:“斗兽场。”
虞苋闻言倒是能明白为什么少年的眼睛如此的凶狠,那种一言不合就要命的地方,若是没有点本事,想必早就已经死了吧。
她便派人将黎晟叫来,让对方认一认,这究竟是不是她的弟弟。
许是涉及到家人,黎晟来的很快。
少年原本还是一副眼神凶狠的样子,却在黎晟走进来的那一刻,面上呆滞:“阿姊?”
黎晟心里并不抱希望,她寻了那么多年,人一直都没有找到,或许她的弟弟妹妹都不在了。
听到虞苋的传唤,她心中又是欣喜又是紧张,又是害怕这只是空欢喜一场。
此时看着瘦弱的少年,和记忆中一样,只是比小时候长开了一些。
是她的弟弟。
没错。
黎晟眼眶有些热,上前仔细检查了他的身体,见他整个人完好无损,没有缺胳膊少腿,即便是手背上有不少的伤痕,知道他受过苦,却还是松了一口气。
这年头有谁不受过几番苦头?
她说:“活着就好。”
虞苋见到姐弟相认的一幕,家人分别又重聚,倒是让她有些羡慕。可惜,这辈子她许是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父母亲人了。
有些惆怅。
吕雉道:“夫人,既然人已经知道,我便先行告退了。”
虞苋回神,笑道:“吕夫人可是帮了我大忙了,我之前所言定会兑现。”
等吕雉一走,院中便没有外人了。
黎晟感激的看着虞苋:“多谢夫人帮忙寻到了万里,以后夫人若有吩咐,属下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她碰了碰少年:“万里,和我一起谢过夫人。”
黎万里能活着长大,自然是个聪明人,他来时就观察过这里的一切,知道眼前这个夫人地位极高,而他刚刚相认的阿姊看上去过得不错,跟着她的话说准没错。
他亦道:“多谢夫人将我从斗兽场里救出来,还让我见到了我的阿姊,你就是我的恩人,万里必将誓死效忠夫人。”
虞苋忍不住一笑,与黎晟揶揄道:“你这弟弟还挺有意思的。”
少年从未见过这般好看之人,之前心有防备,此时知道是他自己多虑了,又见她一笑,面上不显,耳朵却悄悄的红了。
姐弟俩刚相认,许是有许多话要说,虞苋并未多留他们,让他们二人先回去联络感情。
等人走了,她却叹了一口气。
雪纹给虞苋倒了杯水,疑惑道:“夫人帮黎阿姊寻到了亲人,怎么却叹起气来了?”
她转动着杯子:“就是有些想家了。”
原本虞苋扒着项羽不放的原因,便是为了好好的活着,舒舒服服的活着,可是经过此次帮黎晟寻人,或许她将来借助项羽站在高位时,可以利用权势来寻找穿越回家的办法。
虞苋突然道:“雪纹,拿酒来。”
雪纹一愣,劝道:“若是夫人犯了禁令,将军晚上回来见到了,许是不好交代。”
虞苋淡定道:“若是不尝尝酒的滋味,我如何能判断制作酒精的酒水火候够不够?”
她摆摆手:“将军那边我自会跟他说,你只管将刚酿好的酒拿来便是。”
雪纹不敢忤逆,拿了一坛子酒来。
虞苋见酒来了,便让人全部退下了,自己一个人坐在院子饮酒。
喝了几杯。
她又想到项羽离开前说,晚上要让她好好伺候他,小脑袋瓜子立即来了主意。
酒意上头,狗胆包天。
虞苋自己酿的酒很烈,她没敢将一坛子酒喝完,感觉差不
多了就停了下来,脑袋还是很清醒的,于是一个人去了库房,拿了一捆麻绳到了房间。
她报复心极重,能让自己一直憋屈吗?
不能。
于是女郎将绳子放在房间不显眼的位置上,手拖着下巴,看着外面的天色,估摸着项羽回来的时间。
还有时间去洗个澡。
今晚她一定会好好的“伺候”好项羽的。
哼哼。
入夜之后,天便下起了雨。
先是淅淅沥沥的下着,后面转为了滂沱大雨,院中的树叶和花瓣被大雨给打了下来,凄凄凉凉的躺在地上。
项羽回来,先是沐浴,才回的房间。
刚到房间门口打开房门,便闻到了香浓的酒气,随后一个软乎乎的团子冲到了他的怀中。
房间里没有点灯,微有院中的灯笼的微光,能让人勉强视物。
女郎扬起头,朝着他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并搂着他的腰,整个身子往上贴:“将军,我等你很久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项羽捏着她的下巴:“喝酒了?”
虞苋:“嗯嗯。”
男人的脸上面色不变,声音亦是没有半分的波动:“我记得我警告过你,全城禁酒,谁敢犯戒我都不会轻饶,你是将我的话当成耳旁风啊?”
虞苋眨巴眨巴眼睛,冠冕堂皇的说道:“我是为了制作酒精,不得已才尝了两口,谁知道我的手艺太好,酿的酒太烈了,才一两口醉了。”
她委屈巴巴道:“这你也要罚我吗?”
项羽松开她:“没有我的允许,私自违抗命令,即便你有再多的理由也不行。”
他冷冷道:“况且,你真没有以公谋私吗?”
虞苋:“喝点酒就是以公谋私了?”
项羽讥讽:“不是吗?”
虞苋又开始为自己辩解,声音上扬了几分:“可是将军是在薛县下的全城禁酒,不是在盱台下的禁酒令,我在都城饮酒,又不在薛县饮酒,算不的违抗命令。”
“巧言令色。”
项羽看着喝得醉醺醺的女郎,知道此时她醉了发酒疯,没有心思和她掰扯,打算等她酒醒再罚她。
虞苋却皱着鼻子:“将军真要罚我?”
项羽:“没错。”
她又道:“一点情面都不讲?”
项羽:“对。”
虞苋本就不指望项羽能在此事上饶了她,禁酒期间她却饮酒,不亚于在挑战他的权威,狗男人的掌控欲极强,她这样做便是犯了他的逆鳞,因此对于他的回答并不意外。
女郎偷瞄一眼一旁的绳子。
啧。
那就别怪她了。
第38章 第38章“我恨死你了。”……
虞苋自然知道,若是自己喝酒了项羽定然会生气,至于为何知道还喝……纯粹闲的?
也并不完全。
她不乐意事事都低项羽一头,却又无力改变现状,只能这样小小的发泄一下。
见项羽已经大刀阔斧的坐在床边,她上前蹭了蹭对方的肩膀,语气黏黏糊糊的撒娇:“将军,我知道错了,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好不好?”
项羽:“不好。”
嘴上说错了,实际上又不改,便是说来好听。
继续冷脸。
虞苋垂眸,双手颤抖的抱住项羽的脖子,嘟囔道:“那我怎么做,你才能饶了我,给点提示嘛。”
项羽拉开她:“怎么都饶不了。”
“那你会不会向对待犯人一样将我绑起来啊?”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啊。”
女郎深吸一口气,小手搭在男人的腰带上,又闷声闷气地道:“说起来,犯人身上的绳结是怎么捆绑的,能让人无法挣脱,看起来特别的牢固。”
项羽皱眉:“你被绑过?”
什么脑回路。
虞苋深吸一口气,继续用真诚的语气说道:“我是想学一下,若是遇见坏人,说不定还能用得上。”
她哔哔道:“当然了,我也就是说说罢了,将军不愿教,就当我没说。”
项羽看着虞苋的睫毛颤动,漂亮的脸蛋十分的心虚,可见这女郎提及此事定然是有自己的小心思。
他倒是想看看她玩什么花样。
“行,我教你。”
“太好了。”
虞苋将绳子拿出来,脸颊因为激动而红润,上下瞄他:“那我能不能在将军身上试一试?”
想绑他?
这女人喝酒了之后果然胆子大得很。
项羽看着她跃跃欲试的目光,又看了一眼她手上有拇指粗细的绳子。
大抵是困不住他的。
他心中好笑。
女郎又开始解释:“既然要学习怎么用绳子绑人,总得有人做个道具的,对不对?”
项羽说:“可以叫人。”
“不行。”她立即拒绝了,随后感觉自己过激了,羞涩一笑,“我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这点小事都不会……”
目的太明确了。
项羽挑眉:“好啊。”
虞苋咬着嘴唇,尽量让自己不笑出声。
这也太好骗了。
她凑上去:“那我们开始吧?”
于是女郎就在项羽的指导下绑住了他的双手双脚,她又暗戳戳的将对方的手举过头顶绑在了床头上。
绑住了。
项羽即便被绑,浑身威风不减,他试了试,还挺牢固,便道:“学得很快。”
女郎:“过奖过奖。”
他道:“解开吧。”
虞苋道:“不急不急。”
她将绢布蒙住了狗男人的眼睛。
项羽早就知道虞苋有自己的小心思,倒是没有意外,只是期待女郎接下来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虞苋也不负他的期望,爬下床榻伸了一个懒腰,随后将藏在床榻下的铁链子给拿出来,直接扣在了他的手腕上。
……
项羽沉默了一瞬,忍不住开口:“这就是你要做的事?”
他早就知道女郎不安好心,他本可以直接将绳子扯断,只是犹豫了一瞬就被她得逞了。
虞苋凑上去,蹭了蹭项羽的脖颈,好声好气的道:“玩个游戏。”
嘻嘻。
她早有准备。
她就是故意让项羽猜到自己的目的,随后用拇指粗的麻绳迷惑他的。
这狗男人极其的自傲,便是以为麻绳困不住他,才会给机会让她绑了他。
而且对方的心里清楚,自己还要仰仗他活着,绝不会做要命的事情,这才会如此放松警惕。
这叫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咳咳。
女郎软乎乎的回话之时,顺便将他的双腿锁住,十分的谨慎。
即便项羽力能扛鼎,他双手就能困住自己,可是他的身体总不比铁要硬吧?
哼哼。
虞苋心中顿时安逸了,扒拉狗男人的衣裳,随后将他精壮的手脚露了出来。
外面的雨下得格外的大,电闪雷鸣,闪电时不时划破苍穹,白光射进了房间之中。
女郎披散着鸦黑色的头发,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薄衫,就像是一个漂亮的女鬼。
她葱白的手指在男人的簿肌上流连,语气还是甜滋滋的询问:“将军,你一定要罚我吗?”
给他一次机会。
项羽胸膛呼吸急促,想要抓住对方的小手,此时却是动弹不得,不由皱眉:“你想做什么?”
“那就是一定会罚了。”虞苋嘟囔道,“那我必须的跟你讨回些什么了。”
女郎声音骤冷:“上次你将我丢进水中之事,我还记得清清楚楚。我是个人,不是个物件,欺负我,我会反抗的。”
项羽无语。
虞苋:“我恨死你了。”
她说话间趁机凑近,低头咬住他的肩膀,咬出了血了。
对于女郎的报复,就像是小猫咬人,能耐不大脾气却不小。
好在这样的疼痛并不是很强烈,他皮糙肉厚没啥感觉,不过不能让她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于是装得咬牙切齿:“松开我。”
好凶好凶哦。
虞苋闻言浑身一僵,反正自己算是勉强报仇了,故意怂怂地将人松开,还默默地擦了擦嘴,看上去格外招人恨。
气笑了。
项羽的脸色铁青:“你知道自己这样做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吗?”
虞苋:“不知道。 ”
她又忍不住伸出指甲隔着衣裳掐着对方腰,感觉到对方浑身僵硬得紧绷,便装作一脸无辜的询问道:“咦,将军,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
项羽:“……”
够坏。
项羽心念一动,准备去咬她的手指。
虞苋赶紧抽手。
他嗤笑:“怕我也咬你?”
女郎手指蜷缩,脸蛋格外的红,嘟囔道:“将军,以你的力气,若是我的手指真被你咬上一口,那我的手指头得断了,我当然怕。”
项羽道:“闹够了没有,还不将我解开。”
虞苋:“不急。”
她伸手将他眼睛上的绢布拿开,对上了狗男人的红得滴血的重瞳。
他厉喝:“松开。”
项羽眼神中怒气腾腾,似乎是想要吃了她,虞苋有些害怕,咬住了嘴唇。
随后她又气呼呼的说道:“又凶我。”
“凶什么凶?”女郎龇牙,“我也会凶。”
项羽:“……”
还真是——
可爱。
虞苋爬起来,冷哼道:“你等着。”
她拿了烛台上的蜡烛,用火石点燃,房间里有了微弱的光,随后风从窗缝隙吹进来,将蜡烛上的烛光给吹灭了。
女郎走到窗户旁,先是打开窗户瞧了瞧外面,只见黑漆漆的夜晚,屋外的雨水倾覆而下,一道闪电划破天际,惊雷炸响,似乎此时这个狭小的房间与整个世界隔绝开。
将窗户关紧,她又重新点燃蜡烛,随后慢吞吞的走到床边,一双眼睛圆溜溜的看着项羽。
在微弱的烛光下,对方冷静的看着她,似乎是看她打算做什么幺蛾子。
虞苋眼睛不眨:“将军,你有没有话要说?”
还直呼其名。
项羽睨了她一眼,没有说话,除了刚才还有几分情绪,此时又重新恢复了上位者的矜贵。
虞苋气恼。
她拿着烛台在他眼前晃了晃,随即微微倾斜,挑衅意味十足。
隔了一会,虞苋皱眉,见对方完全感觉不到疼似的,脸色都没变过,不满道:“皮糙肉厚。”
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她有心想要继续,又觉得他的反应没意思,气呼呼的将烛台给丢在了地上,任由它在地上滚动几下,烛光熄灭,房间里陷入了黑暗。
“哼,不好玩。”然后她俯身看着他,故意缓声询问,“你应该没有生气的吧?”
项羽满头黑线,他看上去是没有生气的样子吗?
他厉喝:“快松开。”
虞苋还有些不乐意:“不松开,松开我会死的。”
会被欺负死的。
项羽气得牙痒痒,手指拨弄暗扣将链子解开,轻松的扯断手腕上的麻绳,随后单手搂着她的腰,沉默地解开了脚链。
嗯?
虞苋见状彻底慌了:“你怎么自己能解开?”
完了。
跑不掉了。
项羽冷笑:“这是我放在库房的东西,自然知道怎么解开。”
失策。
虞苋脸色一白,立即软了,去亲男人的下巴:“我刚刚跟你玩闹呢。”
项羽拿起女郎的手,只见上面有被烫伤的红痕,还有残留的血液,他的手掌揉搓了几下,强硬的与其十指相扣。
他眼睛被她气得血红,嗅着她身上的馨香和酒气,身体滚烫,深吸一口气恐吓道:“你刚才不是玩得很高兴?现在,马上,给我把伤口的蜡烛舔干净。”
就这?
虞苋眨巴眨巴眼睛,小声嘟囔道:“要是我真这样干了,你能受得住吗?”
项羽询问:“是不是玩不起?”
女郎赶紧摇头:“没有的事。”
项羽斜睨:“你就是敢做不敢当。”
暗示她违抗军令喝酒之事呢。
虞苋撇嘴道:“你是说我喝酒的事情敢做不敢当吗?我告诉你,我当初敢喝,我就敢接受惩罚,你不要污蔑我,我敢作敢当的。”
“好一个敢做敢当。”项羽原本没在说这个,听她提及,忍不住冷笑,违抗军令者斩,这女人是真不知道此事的严重性,上位者要以身作则,绝对不能轻拿轻放,“你真以为我不敢罚你?”
“你罚你罚。”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小模样,可能气人了。
项羽都被气笑了。
只是要真罚她,自己还真舍不得,不过一定是要她长长记性的,免得往后更加的无法无天。
虞苋被他的冷脸吓住,低头又嘟囔道:“凶神恶煞。”
项羽懒得掰扯其他,示意她关注眼前:“行,你敢作敢当,此事你也敢作敢当吧。”
第39章 第39章“没什么好处,就是想骂……
“你不舔也行。”项羽恐吓,“或者,我敲碎你的牙,砍了你的手,看你还不老实。”
咬人,掐人,上刑,亏这女人能想得出来。
竟是什么花样都敢玩。
虞苋顿时汗毛竖起,大声说道:“我没说我不舔,我就是怕你受不了,提醒你一下,你不要吓唬人。”
项羽松开她,冷声讥讽:“行啊,那来吧。”
女郎咬唇。
她先是摸了摸他的腹肌,有些爱不释手,抬头见男人眼神凶狠,俯身下去。
男人浑身一僵。
不一会儿,她爬到他身上,一脸不满:“你能不能有点反应,不要像个木头一样,很扫兴的。”
“扫兴?”项羽气消了,“我看你玩得挺高兴的啊。”
他右手展示自己身上的伤痕,意图提醒女郎刚刚做过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虞苋脸上一点心虚的表情都没有,手指还坏心思的上前触碰他身上的伤口。
然而刚刚碰到,对方就抓住了她的手。
女郎咬唇:“既然你明知道该怎么解开枷锁却没有立即解开,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本身也很喜欢我这样对你。”
项羽一头黑线。
她挣开对方的手,摸了摸他滚动的喉结,随后捧着他的脸,描摹他的嘴唇,鼻梁,眉眼,抓住男人的头发,贴了上去。
项羽掐着虞苋的腰,咬牙切齿道:“你想闷死我啊?”
女郎舒服得很。
软绵的和他贴贴了一会儿,感觉周围都在冒泡泡了。
外面还在下雨,淅淅沥沥,风吹得窗户和门在响。
而雨夜让房间里变得潮湿,两人贴在一起浑身都黏黏腻腻,却是让人更为的欢愉。
密闭的空间让人浑身都激动了。
很快。
虞苋没了力气,便不动了,翻身去了一旁躺着,装模作样:“呜呜呜,我的头好痛,醉了,想休息了,睡觉睡觉。”
项羽哪能放过她,不把这女郎做死,都对不住他刚才忍了那么久。
他刚准备扯她身上的衣裳,好好将人教训一顿,让她知道撩拨他的下场。
然而女郎已经睡着了。
她的呼吸浅浅,卷翘的眼睫毛在漂亮的脸上落下了阴影,薄衫下的身躯玲珑娇美,胸口起伏时,其中完美的弧度简直牵动人心。
项羽真是越看越喜欢,心都要被填得满满的。
他叹了一口气。
算了,还是不和醉鬼计较,明天再给她好看。
项羽起身下床,准备清理身上乱七八糟的东西,脚却不小心踢到了一根鞭子。
他弯腰捡起来,皱眉:她准备鞭子做什么?
不得不说。
项羽真相了。
虞苋偷偷睁眼,看见项羽手里拿着她准备的鞭子,怕得赶紧闭上了眼睛。
她也怕被打啊。
失策。
忘记了还有这一茬,下次想用鞭子鞭打这狗男人,怕是不容易。
早知道,刚才先用这个好了。
可惜。
虞苋想到了对方竟会知道铁链的暗扣,却忍了那么久,真是难为他了。
调教调教,说不定下次还能对这狗男人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想想她竟然有些跃跃欲试。
她不会是变态吧?
不过。
不管项羽是不是将今夜之事当成男女之间的情趣,她下手可没有留情,反正对方身上的伤痕是真的,痛也是真的就行。
超解气的。
女郎翻了个身,身体确实也累了,直接睡了过去。
翌日。
由于昨晚下了一晚上的雨,此时屋檐上还在往下滴水,院中全是残花落叶,婢女们正在清扫院落。
空气中全是泥土
的腥味。
虞苋从榻上爬起来,走出房间,伸了一个懒腰,随后就对上了项羽那一双可怖的眼睛。
他穿了一身的黑,板正的站在走廊上,脸上很是冰冷。
“醒了?”
如同地狱恶鬼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女郎浑身一抖,咬着嘴唇不情不愿的走上前:“将军怎么还没出门?”
项羽掐住她的下巴:“别忘了昨晚你做了什么?”
虞苋尴尬一笑:“我是又做了什么事情惹将军不高兴了吗?你冷着脸的样子好吓人,我有点害怕。”
项羽知道这女人喝酒之后,做出的事情她会以喝断片为理由否认,他压根不计较虞苋锁着他往身上滴蜡之事。
因此提都懒得提。
他讥讽道:“其他的事情先放一边,可以暂且不提,你昨晚喝了酒之事,应该没有忘记吧?”
虞苋知道这件事是肯定是逃不脱的,当她做下之时就已经知道了后果,很是干脆的点了点头:“记得。”
“认不认罚?”
“认。”
项羽见她答得很干脆,知道这女郎向来是个顺杆子顺爬的,若是这次不让她长个教训,下次定会做出比昨晚更加荒唐的事情。
而他恰好知道这女人最怕什么。
他说:“跟我来吧。”
虞苋默默跟着。
随后项羽带着虞苋去了地牢,一个黑漆漆的房间里,明明是大白天,里面一点光都没漏进来。
项羽道:“进去吧。”
不是。
怎么管她小黑屋,她最怕黑了!
啊啊啊,要命了。
虞苋立即没骨气的退缩了,咬着嘴唇颤声道:“能不能换个惩罚,打板子打鞭子都行,就是别将我关小黑屋,我会害怕。”
项羽轻嗤:“不行。”
她想说什么,可看着对方没商量的表情,便不再做声了,自己摸到了角落,默默的蹲下,然后抱着膝盖。
这的确是自己自找的。
要忍着。
门被关上。
周围很黑很黑,甚至连一点声音也没有,仿佛于是隔绝。
她心里发毛,赶紧将头埋进膝盖,依旧能感觉到身上冷冷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最怕鬼了。
她强迫自己入睡,就睡了一会儿,醒来之后,周围还是黑的,再睡再醒,可面对的却是永无止境的黑暗。
后面完全睡不着了。
完蛋。
最开始,虞苋还能靠着自己的倔脾气强忍,慢慢地,却开始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这是极其可怕的。
到了最后,虞苋开始一遍遍的问要关她多久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可周围还是静悄悄的,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她甚至并不清楚地牢的门口究竟有没有人,她的询问是否会有人听见。
后面还出现了幻觉。
她有次听到项羽的声音,说可以将她放出去了,等她爬起来的时候,周围依旧是一片的黑暗。
这真是太折磨人了。
还不如打板子,至少只是疼在身上,关小黑屋简直就是精神上的折磨。
虞苋是真的受不了了,忍不住在心里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项羽。
她又没事找事干。
女郎掐自己的手,直至掐出血,等结痂之后,继续用手抠自己身上的伤疤,身体传来的疼痛,才能让女郎有活着的感觉。
救命。
真要疯了。
项羽其实只是关了虞苋一天一夜,办完事情之后便在地牢门口陪着她,一到时间就让狱卒开门。
狱卒点亮里面的烛台,微弱的光亮起,照亮了地牢。
女郎蜷缩在角落,可怜兮兮的,项羽见到女郎十指血淋淋的,脸色骤冷:“手怎么了?”
虞苋听到对方的声音,浑身一抖,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睫毛轻轻颤动,却是一点都没动。
项羽将她抱起,大踏步的走出地牢。
女郎感觉到男人身体传递而来的温度,她无意识的蹭了蹭,随后想到狗男人竟然真毫不讲情面的关了她那么久,心中恨恨,动作一顿。
到了地牢外面,是个晴日,阳光格外的刺眼。
虞苋从黑暗中出来,不太适应白日强烈的光线,挣脱他,趴在地上干呕。
项羽上前。
她浑身一抖,爬着远离他,眼尾通红,却是没有流泪,沉默着一言不发。
项羽扯着她的手腕,直接将人扯进了怀中:“又在发什么脾气?”
虞苋胃疼,说不出话。
他冷笑:“我才关了你一天,还真没舍得罚你,便是这点苦头都吃不了,还敢忤逆违抗命令?”
她被关得都要疯了,外面才过去了一天的时间,若是关她几天,她能撞墙自残。
明明出来了,虞苋感觉脑子却更加的昏沉,眼前眩晕。
女郎一巴掌拍在了项羽的脸上:“闭嘴,别说话。”
清脆的一巴掌。
项羽:“……”
他脸色青黑,周围气压很低,却沉默的用手帕擦干净她的手,给她上药包扎。
虞苋吸了吸鼻子:“你不生气?”
项羽见她手上的伤包扎好了,一把将她拉起,冷淡道:“看你太凄惨,我心中舒坦,懒得生气。”
她气道:“你还知道我凄惨啊?”
“忘记说了,我处理完事情后,一直都在门外。”他掐住女人的下巴,“你骂我的话,我可都听得清清楚楚。”
虞苋一愣:“我骂你了?”
项羽学着她的语气讥讽道:“你骂我是个短命鬼,自大傲慢,难怪最后被逼到自刎,是个精虫上、连自己女人都护不住的废物。”
她“啊”了一声,嘟囔道:“我没说错啊。”
果真人逼急了什么都骂得出来,若是此时在这男人面前,这话她是万万不敢骂的。
他顿时无语:“我说的话你半句不听,许负一个外人的话,你倒是深信不疑,还用她的话来咒我,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虞苋:“没什么好处,就是想骂你。”
项羽:“……”
她见他眼睛变得幽暗,已经在暴怒的边缘了,她赶紧上前,将自己的脑袋抵在狗男人的胸膛,双手搂着男人的腰,好声好气道:“下次你要罚我,不要关我禁闭了,其他惩罚我都接受。”
虞苋心中难过,即便知道项羽是对她身体的贪欲,并非是爱情,可对方真的罚了她,心中还是很涩。
她想要的是偏爱。
可项羽压根不爱她,怎么可能给她偏爱呢?
难受。
第40章 第40章“你可以挑战我的底线,……
项羽原本就是想给虞苋一个教训,因此即便她十分的凄惨,亦是没有半分动摇。
“我并不想罚你。”他淡定道,“你可以挑战我的底线,却不可以违抗军令。”
虞苋见他脸色依旧冷峻,一点好话都不说,只好道:“你警告过我,我还犯戒,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什么样的惩罚都是我自找的。”
“我做的事,我认罚的。”
“你倒是敢作敢当。”项羽轻嗤,“我罚你,是希望你不要再犯戒,不是让你认罚。”
虞苋:“哦。”
她还有些不服气。
项羽看着她凌乱的头发,伸手给她整理,女郎还将头给撇一旁去了。
老实了,但还没完全老实。
项羽直接将她抱起。
虞苋一惊:“去哪?”
他淡定道:“送你回房间休息。”
“不要。”
女郎立即拒绝了,脸上还有些惊恐:“我已经睡够了,想出门转转。”
最好是去开阔的地方。
房间里面小小的,好不容易从窄小黑暗的地方出来了,她完全不想回去,会晕的。
项羽垂眸:“你想去哪里?”
虞苋:“想骑马。”想去感受一下自由的风。
“你的手都被你糟蹋成这个样子了,你还能骑马吗?”
“有将军在,将军可以带我。”
她突然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很淡,于是抬起自己的手闻了闻,却只闻到药味。
虞苋皱眉:“我怎么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项羽面上一变,随后淡定
道:“许是地牢里在审讯细作。”
毕竟这里是地牢外面,虞苋倒是没有怀疑,却感觉到项羽的脸色不太对劲。
她原本就不满项羽关她禁闭之事,并没有询问他怎么又黑脸,只管贴上去询问:“那今日将军有空带我出门吗?”
项羽:“依你。”
等到了门口,撞见了桓楚。
他皱眉:“阿羽,你怎么不好好养伤?”
虞苋震惊。
不是,自己在前晚捆着他时,不过是弄出了些小伤,桓楚是怎么知道的?
玩捆绑被外人知道,真是太丢人了,她此时只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项羽淡定道:“小伤而已。”
“什么小伤?”桓楚叹了一口气,“阿羽,那可是军棍,能打死人的,你不要仗着自己年轻,就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虞苋一头雾水:“什么军棍?”
项羽:“没什么。”
桓楚却已经开口了:“你犯了禁令,阿羽需要以身作则,又不舍得伤你,因此替你挨了二十军棍。”
他道:“不过看你这身板,两军棍下去,怕是人都要没了,他皮糙肉厚,替你挨打也是应该的。”
项羽:“桓叔。”
桓楚道:“你若是回去休息,不乱跑,我就不说了。”
虞苋倒也不好叫项羽陪着了,她道:“那将军就好好修养,我自己去找黎阿姊陪我也是一样的。”
说着,她就要走。
桓楚又忍不住开口了:“小虞,阿羽都为你受了伤,你不照顾他,还要去哪里?”
虞苋闻言,又走了回来,拉着项羽的手往回走:“那不去了。”
桓楚:“怎么还有脾气了呢?”
虞苋没有再搭话,只一味的往前走。
项羽看着她倔强的后背,倒是感觉到女郎是生气了,比他将人关小黑屋时还要生气,一时摸不着头脑。
回到院子里,虞苋直接吩咐:“你们都下去吧,这里现在不用人伺候。”
院中的下人都鱼贯而出。
她扯着项羽到了床上,冷冷道:“趴着。”
可凶可凶了。
明明女郎的个子才到项羽的胸口,身子瘦弱,此时即便面对对方的冷脸,却依旧气势汹汹,半点不落下风。
项羽无语:“我没事。”
虞苋可不管他说什么,推他上床,不过没有推动,又气呼呼道:“我说了,让你趴下,你听到了没有。”
项羽半推半就。
虞苋扒了男人的衣裳,只见项羽的背后已经血肉模糊,已经胡乱的上了药,却还有些地方浸出血丝。
这狗男人自己给自己下手,比她给他下手痛快多了。
真能忍。
换成她自己,早就要哭了。
她忍不住道:“痛吗?”
项羽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妙,反问:“要不你试试?”
虞苋:“那应该是痛的。”
“废话。”
虞苋心中一点愧疚都没有,甚至还拿出鞭子,在狗男人没有反应之时,将一鞭子甩在他的后背。
“啪。”
“……”
呀,前晚没有下手的鞭子,今日算是补上了。
痛快!
项羽闷哼一声,随后深吸了一口气,完全想不到这女人不仅完全不领情,竟然还敢用鞭子鞭打她。
“你是不是找死?”
“不是啊。”
虞苋声音清脆,丢下鞭子,正要跑出房间。
狗男人的动作更快,瞬间起身将她拦住,随后将人扛在肩膀,将女郎甩到了床上,高大的身躯倾身而下。
他道:“这是你自找的。”
项羽此时身体因为疼痛,浑身大汗淋漓,额头上和脸上出了豆大的汗,嘴唇苍白,偏偏脸上的盛怒让人忘记他是个伤患,只会把他当成需要防范的恶狼。
她胳膊被压制,浑身汗毛竖起,害怕对方将她在床上掐死,浑身都抖成了筛子。
项羽见她怕的厉害,手稍微一松,往下揉着她的腰窝,没好气道:“你还真是死性不改。”
虞苋呼吸急促,胸口起伏得厉害,浑身所有的情绪,都在对方的触碰下给全抛到脑后了。
她说:“你松开。”
项羽俯身将她牢牢锁住,眼睛微眯,失望道:“你恨我?”
虞苋将脸撇去一旁:“没有。”
“撒谎。”
她闻言睫毛微颤:“我说了,我自己做的事情,我自己认罚,不需要你帮我扛。”
项羽无语:“所以你感激我的方式就是给我一鞭子?”
虞苋咬唇嘟囔:“谁让你关我禁闭,我这是纯报复。”
“有进步。”狗男人掐着她的脸,抬起女郎的脑袋:“之前你在我面前做什么,还会借由醉酒的名头,现在是连装都不装了。”
她惊讶:“你知道?”
“废话。”
项羽伸手拂过她脸上的碎发:“心里还害怕吗?”
“嗯?”
他看着她张合的唇瓣,低头含住,捧着她的脸勾着她亲吻,强硬中带着温柔。
虞苋有些受不住,而房间里的血腥味,更是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整个身体都格外激动。
够了够了。
她屈膝,夹腿,含糊道:“你身上还有伤呢。”
项羽松开她,眼神幽深,正在思考要不要继续,倒不是顾忌自己身上的伤,而是顾忌她才从小黑屋放了出来。
虞苋见对方冷着一张脸,忍不住戳了戳他:“你还生气吗?”
项羽皱眉:“生气什么?”
她道:“我刚刚打你的那一鞭子。”
狗男人摩擦她的嘴唇,看着她的脸红通通的,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不由轻嘲:“你出手的时候,就没想过后果?”
虞苋眨巴眨巴眼睛。
所以呢?
“不对,”项羽戳穿她“你知道你不会因为你对我做什么而罚你,才大胆到对我捆绑、鞭打,现在还假惺惺的问我生不生气?”
说完,他眯眼,继续道:“你刚刚看我后背的伤痕,你是不是还很满意?”
“不敢不敢。”
虞苋脸贴在男人的薄肌上:“我哪有那么坏啊?没有的。”
当时确实看见对方身上的伤,身心都很舒爽,可又觉得这么轻易的原谅了他将他关在黑漆漆的地方,心中不平衡,这才起了坏心思,拿起原本放在案几上的鞭子,直接给了他一鞭,甚至用了很大的力气。
心疼。
没有的。
听人说心疼一个男人时,就是爱上了他,现在她完全可以放心了,自己一定只是贪慕对方的权势和独一份的美貌,愿意和他亲亲抱抱黏黏腻腻,全然都是如此。
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绝非喜欢。
而项羽压根不知道女郎在给自己的脑子疯狂洗脑,揉她揉得有些爱不释手,俨然忘记了自己身上还带着伤,鞭伤上还在浸血。
话说回来,若是换成旁人敢这般的忤逆他,动手打人,他定会亲手将人一刀宰了。
偏偏这个女郎,倒是一点气都生不起来,便是故作冷脸,心中也是愉悦的。
项羽道:“你知道为何一定要罚你吗?”
虞苋干脆道:“不知道。”
项羽道:“粮食为民之根本,你心中看似有此概念,却理解得并不深刻。”
虞苋不解。
他继续解释道:“人会模仿,若是今日上位者下达的禁令,自己公然违令却没有任何处罚,下位者有样学样,命令就没有威信,秩序就会乱套。”
“喝酒是一件小事,倘若人人饮酒放纵而没有处罚,则城中治安堪忧;而酿酒又需要粮食,酒的价格高昂,自会有人囤积粮食酿酒;粮食用于酿酒,那人吃什么?”
虞苋闻言沉默。
她参加管理过她爹的公司,自然知道项羽说的是对的。
项羽声音骤然压低:“军令如山,你即将要成为我的妻子,其他事情我都可以纵容你,但不要再做出违抗军令的事情,明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