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的婚礼结束后不久,接踵而至的就是宇智波和千手的结盟仪式,按理来说你也应该出席的,毕竟你早前还和他们约定好了,只是现在情况特殊,从你所在的花之国出发,无论怎么看都很麻烦,路程的麻烦是其次的,最主要的还是应付其他的贵族,你才来到这个国家没多久,甚至都还没有站稳脚跟,现在贸然提出这个外出请求估计会落人话柄。
但是……你扫了一眼抽屉里叠得整整齐齐的信件,既然都是已经说好的事情了,如果临时爽约,总归不太好。
你盯着抽屉里的信件出神,都没意识到身后有一道身影在缓缓靠近,雅仁说:“怎么了?为什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呢?是谁惹你不高兴了吗?”
原来是你的丈夫,你合上抽屉,转过头,花之国几乎四季如春,哪怕是在冬季,也远没有你之前所在的国家那么寒冷,你面前的少年身穿月牙色的薄衫,柔软的黑色长发用发带松松垮垮地束成发辫垂在肩头。
“没什么。”你移开视线,还没想好怎么和他说这件事,但你的回避落在他眼里却变成了另外一种意味,他走到你身边,伏在你的腿边,声音柔软,“你在隐瞒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事情吗?”看似轻柔的话语背后藏着几分浅淡的幽怨。
是和你的那几个朋友有关的事情吧?他知道的,你很在乎他们,毕竟是从小玩到大的玩伴,感情甚笃也是正常的,只不过既然你现在都已经成婚了,他们多多少少也应该认清自己的位置了吧?而不是一味地打着朋友的旗号靠近你,甚至是给你添麻烦。
你的手抚摸着他的长发,“也不是,我只是没想好该怎么说而已。”
唉,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就算你说出的是谎言,他也会选择相信的,可你的性格注定了你不是个喜欢说谎的人,而真话往往是尖锐刺耳的,你说:“我打算过几天去参加宇智波和千手的结盟仪式。”
“嗯……”少年拖长语调,看似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果然,他猜对了,就是和你那几个不安分守己的朋友有关,他将脑袋靠在你的大腿上,手指勾着你的小拇指,摇啊摇,忽然之间,他说:“我的指甲颜色好像褪色了,明姬再帮我补一些吧?”
早些天的时候侍女送来当地产的指甲油,其实说指甲油有些不准确,因为这些都是花朵碾碎后提纯精炼的染色剂,和你印象中带着刺鼻气味的指甲油不太像,那些装在瓶瓶罐罐里的粘稠液体散发着花朵特有的香味,甜美又不至于腻味,在你好奇地研究这些指甲油的时候,你的丈夫凑
了过来,他有着一双白皙而漂亮的手,骨节分明而且线条优美。
于是你带着半开玩笑的语调说,不如我帮你涂点指甲油吧?
真的只是开玩笑,却被他当真了,以非常放心的姿态将自己的双手交到你的手心,甚至还笑着问你喜欢什么颜色。
红色,明艳的红色就很适合他。
现在被他这么一提醒,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他勾着你小拇指的指尖那一抹红色已经变得暗淡许多,虽然他平日里十分爱护自己的手指,可还是敌不过时间的侵蚀。
“那你等我一下。”你说着,又从另外一个抽屉里拿出同色的指甲油,托起他的手掌,把缺色的指甲又重新补上颜色。
涂到他的小拇指的时候,你一垂眸,发现他在笑,他的长相太过精致,听说是继承了他早逝的母亲的容貌,秀气而柔美,他突然没头没尾地说:“如果你想去的话,那就去吧。”
握着他手指的手微微收紧,粘稠的红色指甲油漫出指甲盖,你急急忙忙地用手帕擦去多余的指甲油,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就这么传到你的耳朵里,“毕竟他们也是你的朋友,正好我也没见过忍者结盟,我一起去总没关系吧?”
他也要一起去?但他的身体……你迟疑的神色落入他的眼底,他宽慰道:“放心吧,我虽然病弱,但也已经活过了十几年,远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于是你们就说定了一起出发去出席结盟仪式,其他人的流言蜚语都被你们有意忽略,收拾好行囊,几乎是当即就动身,千手和宇智波听说了这件事,纷纷派了手下的忍者过来护送你们,鉴于两族的族长不能在这个关键的时间节点离开,所以他们也都非常有默契地派出自己的弟弟,也就是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泉奈。
你与雅仁同坐一辆马车,虽然他在出发前说着自己的身体能够撑得住,但毕竟途中舟车劳顿,大约到第二天下午的时候他就变得神色恹恹,几乎都没吃什么东西,这难免让你犯愁,你趁着他入睡后走出马车,询问侍女现在手头还有什么食材。
侍女说还有些野味,你听后叹了一口气,这时负责巡视周围环境的千手扉间进入你的视野范围内,他说:“这里刚刚下过一场雨,附近的竹林里应该会有不少新鲜的竹笋,再加上野生蘑菇,做成清淡的汤食他应该能够喝下一些。”
听到这里,你便自然而然地说:“那我和你一块去摘竹笋吧。”似乎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直到你身边的侍女轻声提醒你,“夫人,这里地势复杂,而且下过雨后泥路湿滑,您这么过去似乎不太安全。”安全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原因是你单独和忍者外出被其他人看见了估计又会让人多想。
你也读出她的话外之音,但你却说:“没关系,我以前也经常在雨后的森林里散步,这用不着担心。”
说着,你就同千手扉间去往附近的竹林,留下神色担忧的侍女停在原地,走出一段路后千手扉间才开口,“你就不担心其他人多想?”
你轻哼一声,好笑地说:“如果我一直在乎别人的看法,那我该活得多累啊?而且再说了,你是我的朋友,这一点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改变。”
听到这里,千手扉间的唇角微微上扬。
可能是得意过头了,你下一秒就因为踩到雨后潮湿光滑的泥土而差点摔跤,好在千手扉间及时扶住你,但还是免不得你一头撞进他的怀里。
希望你的发型没有乱,你心里这么想着,还没等你开口,另外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急匆匆的,一听就有些着急了,那是泉奈的声音,他直呼千手扉间的名字,“可恶的千手——我就知道你又在背地里干什么坏事!”
正在气头上的泉奈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你身边,无比熟稔地牵住你的手,将你往自己的方向一带,并且低声询问你:“明琦你没事吧?”头发好像有点乱,他伸出手替你整理头发,他的动作引来千手扉间的一声冷笑,他刚才还在斥责千手的阴险狡猾,那他现在呢?不也是一样?见缝插针地找到机会就和你亲近,他那副姿态还没有好到哪里去吧?
泉奈斜睨千手扉间一眼,像是在无声地反问:你又是几个意思?
千手扉间说:“我到底有没有干坏事,你问问明琦就知道了。”
你说:“没有,还得感谢他刚才扶住我呢。”不然你就真的要结结实实地摔一跤了,身上的衣服肯定也会被泥土弄得脏兮兮的。
听你那么说,泉奈也没那么着急了,但他仍旧没有松开牵着你的手,他说:“采摘竹笋的话交给我就好了,也不用这么亲力亲为啊。”
毕竟那个男人也不值得你做到这种地步吧?这才是泉奈真正想说的话,千手扉间听出来了,至于你,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没听出来。
哼,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在你面前装好人啊,千手扉间想。
“多几个人一起采效率也高一些。”
泉奈不置可否,他巴不得你的那个碍眼的丈夫早点病逝呢,当初收到你的信件听说你要出席结盟仪式的时候他心中大喜,只是在看见信件的后半段说是你的那位联姻对象也要跟着一块来,他的态度又两级反转,心说你的丈夫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无论怎么看,这个仪式都不需要他来参加吧?
还是说他觉得自己成为你的丈夫以后就能很理所当然地插手你所有的事情了呢?多么狂妄自大。果然,他还是那么厌恶你的丈夫。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他面上的表情仍旧温润如玉,他在采摘竹笋的同时还不忘摘一些蘑菇,一旁的千手扉间瞥见他往装蘑菇的篮子里丢了几个看似无毒但实则剧毒的野生蘑菇。
感知到千手扉间的眼神,后者态度不善地瞪了一眼。
“应该摘得差不多了吧?”你直起身,为了方便摘竹笋你还把自己的袖子给卷了起来,露出一截小臂,和服的下摆不可避免地沾上一些泥点子,不过好在你的衣摆是暗色的,所以不太明显。
你回过头,发现千手扉间和泉奈站在一块,气氛像是在无声的对峙,你微微皱眉,你知道他们一直都不怎么对付,但你以为现在宇智波和千手就要结盟了,他们堪称恶劣的关系应该也会有所缓和的吧……?但好像并没有。
总之还是先劝一劝他们吧,至少不要在这里打起来啊,你说:“你们是在吵架吗?”
“什么?哪有啊,我还是很有分寸的,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泉奈笑眯眯地说,这番话引来千手扉间凉飕飕的回答:“是么,但愿如此。”
那混在篮子里的毒蘑菇最后还是被丢掉了,泉奈觉得有些可惜,唉,你那个联姻对象就该识相点赶紧去世才对,总是待在你身边可真碍眼。
带着新鲜的食材回到临时营地,剥开新鲜的竹笋,那笋尖上还沾着水珠,剥开竹笋一层又一层的外衣,再将竹笋切作薄片,焯水除去涩味,与切成丁的腊肉一同在锅里翻煮,再放入蘑菇丁,新鲜食材的香味经过大火烹饪充分激发,再撒入一把米粒,煮到最后米粒都开了花。
醒来的雅仁掀开马车的帘子,单手撑起上半身,恰好这时你回过头,他听见你说:“要喝点粥吗?”
空气中漂浮着热粥的香味,他动作缓慢地走下马车,看见你身边站着的那两个忍者他也不觉得奇怪,在你身侧坐下,接过你盛的热粥,他用勺子搅拌散发着热气的竹笋粥,“我刚才醒过来发现你不在我身边,还以为是在做梦呢。”
泉奈看见他那副故作柔弱的姿态就反感,双手环胸地看向另一边。
“我去摘竹笋了,顺带摘了一些蘑菇,新鲜食材做的汤食也更容易入口。”
他还真的把那一碗粥喝完了,只是外面的风太大,他不能待太久就又回到马车里,临走前他还不忘回过头对你说:“外面风大,你也快些回到马车里吧。”
说着,目光似有若无地瞥过那两个居心叵测的忍者,浅浅地笑了。
这毫无疑问就是挑衅,在这一点上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泉奈难得达成一致,他们都是这么想的。
留在外面的你又给千手扉间还有泉奈盛了一碗粥,泉奈撇撇嘴,一肚子的烦闷都没处说,相较之下千手扉间就表现得淡定多了,他甚至还问起你们几时回花之国,以及你们这趟出行花之国的其他贵族肯定也会有意见的吧。
你一五一十地说着,其实这次出席结盟仪式你还有个目的,那就是正好让千手柱间帮忙看一看雅仁的身体,你也不想在自己还没有站稳脚跟前他就去世了,这会对你的处境很不利的。
千手扉间也能明白你的用意,至于泉奈呢,他能明白,但明白和完全支持就是两码事了,平心而论,他希望你的丈夫能早些死去,但考虑到你的处境,他就只能希望这个病秧子暂时不要去世。
唉,真麻烦。
大约在几天后,你们所在的队伍顺利抵达结盟仪式的地点,同样也是千手柱间和斑选定的建村地址,当然,你认为比起建立一个村落,不如更加直接一些建立一个国家,这样才能彻底摆脱其他贵族的控制,并且名正言顺地与之抗衡,只不过任何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现在的情况只能先建立忍者村,至于剩下的,那就只能慢慢来了。
到达目的地后从马车里下来,你看见了站在道路尽头的千手柱间还有斑,前者
笑容满面,如果不是碍于现在还有其他人在场,你总觉得按照他的性格他会直接跑到你面前,就跟热情的金毛犬一样摇晃着不存在的尾巴。
还好他没有那么做,你不禁松了一口气,而站在他身边的斑笑容清浅,不像千手柱间那样笑得眉眼弯弯,等你走到他面前,他才说:“一路上应该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
“没有,多亏了您的弟弟,柱间大人的弟弟,我们一路上都非常安全。”先你一步地,你的丈夫雅仁礼仪得体地回答斑的问题,成功地让对方的视线转移到他身上。
斑唇角的笑容也一点点地消失,他说:“是么……我记得大人您天生病弱,这样长途跋涉真的不会对您的身体产生什么影响吗?”
“这一点就不劳烦您费心了,明姬待我很好,而且我始终认为夫妻是一体的,既然她要来出席这次结盟仪式,那么我身为她的丈夫也应该到场才对。”雅仁轻描淡写地说着让人不悦的话语。
关键时刻还是千手柱间出来打圆场,“啊对了,明琦还拜托我替您检查身体,这样吧,您正好可以休息一会,趁着这个功夫我替您好好检查一下。”
最应该检查的不是他的身体而是他的脑袋吧?围观一切的泉奈在心里这么想,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来的自信,认为和你成婚以后就能成为你的唯一,哈,真是可笑,婚姻那又如何呢?大家都知道这只是一桩政治联姻而已,这样的联姻又能有多少真心呢?他怕不是脑袋出问题了吧。
为了避免发生争吵,千手柱间很有先见之明地把你的丈夫带离现场。
你又询问他们结盟仪式大概什么时候开始,斑回答:“明天,你也不用太着急,先好好休息一会吧,你的脸色看上去就很疲惫。”
看上去很疲惫吗?可能是他说得夸张了吧,眼看着你那个讨人厌的丈夫总算是走了,泉奈态度自然地说:“要去木叶逛逛吗?虽说现在还在建设期,但这里的风景确实不错。”
千手扉间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我记得你们的宇智波族地还没建设好吧?”
啧,真不会说话啊,泉奈不悦地皱起眉,他装作没听见千手扉间说的话,自顾自地拉着你和自己的兄长一起往宇智波族地走去,丝毫不顾周围还有别的侍从,毕竟他们和你的关系有多亲近周围人也都是知道的,他懒得掩饰,也不屑于掩饰。
最后就变成被夹在宇智波兄弟俩中间的情况了,这个说法稍微有点夸张,但也差不多吧,你的左手边是斑,右手边是泉奈。
三个人并排走带来的压迫感非比寻常,尤其是你手边的还都是宇智波的人,以至于你们走在路上其他人都会下意识地给你们让路。
东逛逛西逛逛,最后还是逛到了新建成的宇智波族地,还真是被千手扉间给说中了,来到泉奈和斑的住所,泉奈高高兴兴地通知侍从帮忙煮茶,自己又折返回到你身边,说着你不在的日子里发生的事情,除了一些重要的大事,就连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他也会一一和你说来。
有的事情他都已经在信件里说过一遍了,只不过看文字和当面听泉奈亲口说还是两种感觉,你耐心地听着,偶尔还会应两声,泉奈单手托腮,“唉,我感觉自己已经好久没那么和你说话了,你在花之国过得好吗?那个人对你好吗?”后半句话带着隐约的威胁,莫名地,你总觉得只要你回答说不好,他大概会当即采取措施的吧。
于是你谨慎地说:“还可以,那里的气候宜人,四季如春。”有些可惜的是你冬天估计就看不到下雪了。
斑接过侍从端来的茶壶,默不作声地为你和泉奈倒茶,有一阵子没和他见面了,他似乎变得愈发沉默寡言,你从他手里接过茶杯的时候又问:“斑,你为什么不说话呢?”
“是因为泉奈说了太多话吗?”你笑着打趣道。
泉奈佯装生气地瞧了你一眼,念了一声你的名字,“明琦……”
“你好像瘦了一些。”斑放下茶杯,想要触碰你的侧脸,但最终还是没有伸出手,只是借由自己的视线描绘你的侧影。
你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啊……因为去到另一个国家难免会有些水土不服,但现在差不多已经能够适应了。”
“真的能够完全适应吗?”斑说,他好像话里有话。
你低垂眼帘,又想到婚礼当天,你梳妆打扮到一半,迟迟没等来侍女,你回过头,发现站在门口的斑正安静地注视着你,他短暂地布置下幻术,让其他人陷入昏睡。
那个时候的你隐约猜到了什么,于是对他摇了摇头,轻声说:“不要做徒劳无功的事情。”
“如果没有尝试过又怎么会知道那是徒劳无功的呢?”
“那只会让你,让我们之前的努力都白费,前功尽弃。”你想自己已经和他们分析过现在的情况了,分析了不止一次,可他还是难以接受。
“为什么你要付出那么多的代价?而那些人,那些贵族却坐享其成?”他质问道。
你走到他面前,握住他的手,找到他掌心的疤痕,那也不知道是哪一场战争留下的伤痕,“你不也付出了很多代价吗?”
他的双手用力,将你拉入他的怀里。
被他紧紧地抱住了,“再等等我吧。”他那么说。
时间回到现在,你端着茶杯,透过氤氲的茶雾去看斑的双眼,水雾朦胧让他的双眼也变得柔和许多,他问:“在看什么?”
“在看你。”
第72章
当你和宇智波兄弟聊起往事的时候,千手兄弟那边也没有闲着,千手柱间正如他答应你的那样尽职尽责地为你的丈夫检查身体,当然,在检查的过程中他似是无意地提起一些别的话题,比如说你在花之国过得开心吗?又或者是你的丈夫和你相处得如何。
千手柱间实在是不怎么擅长隐藏自己的心思,心里想什么几乎就直接摆在脸上,叫人看得明明白白的,雅仁自幼生活在王宫里,要说他最擅长的事情那莫过于观察周围人的微表情以此来揣摩对方的内心。
看得出来,这个名叫千手柱间的男人对你很在意,不是单纯出于朋友的在意,雅仁似笑非笑,给出的回答滴水不漏,但也没有透露太多的信息。
不出意外地看到了男人略带苦恼的神色,相较之下还是他的弟弟,那个名叫千手扉间的男人更
加谨慎一些,光看他的表情也猜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趁着自家大哥去取药材的间隙,房间里只剩下千手扉间和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气氛一度变得极为安静,雅仁笑盈盈地说:“那么扉间先生又想要问些什么呢?”
他的笑容不免让千手扉间感觉到烦躁,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千手扉间说:“就算我问了,你也不会给出真实答案的。”冷硬的语调,透露出千手扉间现在烦躁的心情。
“那也不一定,这取决于你问的是什么问题。”
“但你已经知道我会问什么了。”千手扉间查看刚才大哥在卷轴上写下的字句,雅仁瞥了一眼,仿佛在讨论别人的事情那般云淡风轻,“怎么,我的时日不多了是么?”
千手扉间不置可否,如果接受千手柱间的治疗,他大概还能再多活几年,但也只是几年而已,雅仁用手帕捂住自己的嘴唇,咳嗽了好几声,眼里泛出莹润的泪光,但他的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他说:“尽可能延长我的生命吧,至少等她站稳脚跟以后,我才能死去。”
听到这里,千手扉间诧异地抬眼,后者的唇角在手帕的遮挡下若隐若现,只见他的唇角微微上扬,“我知道的,她想要什么,她很关心那些百姓,也很关心你们这些身为工具的忍者,她是那么……仁慈而善良,能够成为她的伴侣肯定是花光了我这辈子所有的好运。”
他会帮助你,不是因为他对民间疾苦有多关心,更不是因为他觉得忍者有多可怜,他只是……为自己能够帮到你而高兴,他握在手中的权力就如同孩童的玻璃珠,晶莹剔透,他现在做的也不过是将这些玻璃珠送到你的手里,以此来讨你的欢心。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你又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千手扉间严肃地问。
“就和你们一样,问这个问题之前,倒不如先问问你们自己又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呢?”说着,雅仁微微眯起眼睛,眼里满是打量。
正巧这时千手柱间也拿着草药折返回来,他一进门就察觉到房间内不寻常的气氛,大概猜到了什么,估计是他的弟弟扉间和这位贵族说了点什么吧,他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将分配好的草药包装后放在雅仁的手边,“这些药需要煎服,一日两次,当然,您最好每天都来我这里检查身体,这样以便于我分析您的身体状况。”
雅仁点头表示明白,他让守在外面的侍从拿起草药,与千手兄弟礼貌告别后缓步离开。
对方前脚刚走,千手柱间后脚就问:“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千手扉间收起卷轴,“没什么,只不过是让他来个了下马威而已。”
真的有那么简单吗?根据千手柱间对弟弟的了解,估计中途还发生了很多事情,他说:“如果你还把我当你的大哥的话,那就把来龙去脉都和我说一遍吧。”
看样子是瞒不过去了,千手扉间叹息一声,“他比我想象的还要难缠,而且我原以为他们只是政治联姻,应该没有多少真感情的……”
说到这里千手柱间就坐不住了,难道不是这样吗?他说:“对啊,他们只是政治联姻,贵族哪有那么多的真感情啊?”
果然还是着急了,千手扉间说:“大哥,你能听我把话说完吗?”
“啊、那你继续说。”千手柱间挠了挠头,他刚才确实有点着急,因为在他看来你和雅仁的婚姻完全就是一场不得不建立的婚姻,这样的婚姻又怎么可能会有幸福可言呢?而当他先入为主地这么认为,自然一时之间也无法接受所谓的政治联姻也有真感情这个说法,这颠覆他原有的观念。
“他很在意她,不,应该说是喜爱吧。”千手扉间也不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要对其他人转述某个男人对你的感情。
死一般的寂静,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到反常,千手扉间去看自己的大哥,对方居然还是笑着的,他说:“是么,他不过是运气好能够成为明琦的丈夫,他会喜欢明琦也很正常的吧,毕竟她啊……确实很惹人喜爱,只不过就算是他喜欢那又如何呢,他以为自己的喜爱有几分重呢?很重要吗?还是说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能够在她生命中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呢?哈——哈哈,自视甚高的家伙。”
很不正常的状态,千手扉间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希望这样能让他稍微冷静一点。
千手柱间漆黑的眼瞳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他说:“我果然……还是很讨厌那家伙。”
“应该没什么人会喜欢他的吧。”但愿你也没那么喜欢他,真正的喜欢他们还是能分辨出来的,你对雅仁的态度更多的是出于关心和自身的责任心。
唉,你的缺点就是责任感太强了,所以才会给他一种自己是被你注视着的感觉,并且为此感到骄傲。
千手柱间撇撇嘴,现在既然身体检查已经结束,他也该去看看你了,他一扫刚才阴郁的气息,语调轻快活泼,“嗯!是时候去看看明琦了,她现在肯定在斑那边吧?扉间要和我一块去吗?”
千手扉间揉了揉太阳穴,提醒道:“大哥你应该还记得我们明天要举办结盟仪式吧?”
“放心吧,我当然记得啦。”千手柱间丢下这句话一溜烟地就消失得没影了。
*
在千手柱间到访前你还在和斑他们讨论建国的事情,你们面前的小矮桌上铺着一张地图,准确来说是世界地图,你说:“如果只是建立一个忍者村子的话,在话语权上总归会受到其他大国的牵制。”所以你的建议是联合其他小国,建立一个联邦国家,当然,这种形式的国家还未曾出现过,所以你也不能确定是否可行。
无论怎样,总得要试一试才知道结果如何。
你们谈论到一半,千手柱间大大咧咧地直接翻到庭院里,身边还跟着一个神色为难的火核,后者不好意思地对着斑说:“班大人,柱间大人说要来看看您。”但他不走寻常路,选择翻墙过来的。
斑也没有责怪火核,而是对他点点头示意他先退下。
千手柱间说是来看斑的,但他来这里的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泉奈在千手柱间周围环视一圈,确认千手扉间没有跟过来,他这才开口问:“你不是应该在给那位贵族检查身体吗?”
“我已经检查完了,现在正好把检查报告给明琦送过来。”说着,他拿出卷轴。
真的只是来送报告的吗?泉奈可不相信对方这套说辞,但你却拿过卷轴认真地阅读,千手柱间无比自来熟地坐在你身边,肩膀挨着你的肩膀,看得泉奈就来气,他说:“这里难道没有别的空位置了吗?你偏偏要挤到明琦身边去?”
千手柱间干巴巴地笑了一声,“但明琦旁边也有空位置呀。”嘴上这么说着,身体一点也没有要离开你的意思,就这么赖在你身边,泉奈赶忙给自己的哥哥递去一个眼神,后者说:“你就没有别的事情要做吗?”
“有啊,来看看明琦嘛。”
时至今日宇智波还是难以应付千手的说话直白,斑刚想说些什么,这时你开口了,你说:“他的身体状况好像……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一些,柱间你应该能帮帮他的对吧?”
“……嗯。”千手柱间迟疑了几秒,他在观察你的神色,你的眼里有的只是关心,值得庆幸的是,你并不喜欢他。
幸好,幸好你不喜欢他,否则的话,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毕竟他刚才光是听到弟弟扉间的转述就已经因为忮忌而隐隐发怒了。
“我会帮他的,因为帮助他也是在帮助明琦你不是吗?”就如同雅仁将手中的权力给你,让你改变这个国家仅仅只是因为想让你开
心,千手柱间也是这样的,他治疗对方也只是为了让你高兴而已。
言归正传,千手柱间又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你们面前的地图上,他说:“这是……五大国的地图?”
不仅仅是五大国,还有其他小国,斑言简意赅地概括你们之前聊的话题,千手柱间听后表示自己会支持你的决定,“如果这是明琦的决定的话,那我会无条件支持的。”
“这里也轮不到你来表忠心。”泉奈算是发现了,比起他的弟弟千手扉间,真正惹人讨厌的还是千手柱间,总是一副和你好像很亲近的姿态,真让人看不惯,明明是他和哥哥先遇到的你吧?先来后到的道理他就不明白吗?
面对泉奈明里暗里的冷嘲热讽,千手柱间早已习以为常,甚至还能打着哈哈应对过去,“唉,无论怎么说我们都是明琦的朋友不是吗?既然是朋友那就要为对方分忧的呀。”
你喝了一口茶,谈完正事,总算是能聊一些有的没的的闲事了,这次你从花之国过来还给他们带了几份当地的礼物,也就是各种香型的香薰,在花之国几乎每个人都会有熏香的习惯,而你也入乡随俗地会使用一些香薰。
你挑选的都是淡雅清新的香薰,送给千手柱间的就是偏向草本香味的熏香,闻起来就很清新,至于送给宇智波兄弟的,是更加典雅的熏香。
千手柱间在收到你的礼物的第一时间就表示自己明天会穿带有你送的香薰气味的衣服出席结盟仪式,泉奈也不甘示弱地表示自己也会那么做的,说到最后两个人就较劲上了。
眼看天色不早了,斑说:“不如今天就在这里留宿吧,我们也给你准备了房间。”至于你的丈夫,他们也安排了房间,当然不是在宇智波族地内,而是在另外一块区域内,斑没有把后半句话说出口,如果你不问的话,那他就没必要说了。
“现在时间确实不早了……”你正要回答,可在下一秒,在场的那几个忍者就感应到了,另外一道人影的靠近,他们纷纷抬起头望向长廊尽头,披着羽织的少年站在那,轻柔地呼唤着你,“明姬——我们该回去休息了。”
你放下茶杯,站起身,斑下意识地想要伸出手挽留你,但你已经先行一步朝着雅仁走去,你回过头,对他们说:“那我们明天结盟仪式上见了。”
“嗯……那明天见。”斑低声说。
他们看见了,那伫立在长廊尽头的少年似笑非笑的神色,是在嘲讽他们只能以朋友的身份停留在你身边,无法更进一步,而他呢,他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丈夫,可以名正言顺地接你离开。
雅仁临走前还对着那几个忍者浅笑示意,但那笑容落在他们眼里怎么看都像是无声的挑衅。
直到你们的身影消失,千手柱间才说:“扉间说这个贵族没那么简单,而且他也很喜欢明琦。”
“看得出来——难道你现在才发现吗?”泉奈反问道,他几乎是在你们的婚礼上,观察到他看你的眼神时就明白了,这个病弱的贵族对你心生好感,甚至是喜爱着你的,这份喜爱到现在变得愈发浓重。
泉奈直白地询问千手柱间,“就没有什么能够悄无声息让他病逝的方法吗?”
“这似乎不太好吧?”千手柱间话是这么说的,但其实自己也曾经这么考虑过。
泉奈还在认真思考要不要使用写轮眼控制你的丈夫,但因为对方的身体实在是太弱了,脆弱到如果真的中了写轮眼的幻术,估计幻术解开以后没多久就要撒手人寰,所以他无奈之下只能暂时放弃这个念头。
现在看来,真的只能身为旁观者静静地等待了,泉奈和千手柱间产生了一样的庆幸,还好,还好你并不喜欢他。
*
时间来到隔天的结盟仪式,你和丈夫雅仁亲眼见证宇智波和千手两族结为同盟,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道促成两族的结盟究竟要付出多少心血和努力。
在结盟仪式途中,你还看见了父亲身边的使者,说是为两族结盟送上祝福,但你总觉得没那么简单,父亲的使者见到你后还向你问好,又说:“君主大人还有夫人都很想念您,尤其是夫人,她时常挂念着生活在远方的您,若是日后有机会的话,夫人还想再与您见一面。”
真的是关心吗?显然不是,你的这桩婚姻也是继母一手促成的,她巴不得你在别国孤立无援,她万万没想到你不仅没有孤立无援,甚至还从丈夫手里获得了更多的权力,估计现在都已经恨得咬牙切齿了吧,你在心里这么想着,但面上还是客套地说自己有空一定会去看望母亲的。
雅仁凝视着离去的使者的背影,轻飘飘地说:“你的继母又起疑心了?”
你叹息一声,“唉,她什么时候打消过疑虑呢?”她不是一直在怀疑你么?无论你做什么在她那里都会变成阴谋诡计,既然这样,解释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站在台上的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握手言和,并且在结盟的文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他们两人看向台下的你。
雅仁慢吞吞地鼓掌,又侧过头问:“明姬如果想要情人的话,还请提前告诉我呀,我会为你好好安排的。”
什么情人不情人的?你奇怪道:“我为什么需要情人?”
雅仁见惯了那些有着三五成群情人的贵族,也就见怪不怪了,他显得十分宽容大度,他说:“贵族大多都是有情人的,我想明姬你应该也不例外,请别误会,我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我是说——这是人之常情,只要你说你需要,我就会为你好好挑选。”
再怎么说你也是现代人,虽然接受了政治联姻,但也不代表你能接受太多的情人,你微微皱眉,“我还是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雅仁握住你的手,他的手掌常年冰凉,掌心的皮肤细腻,他笑着说:“我想,应该会有很多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当你的情人吧?”
说着,他眼角的余光扫到站在台上的千手柱间还有宇智波斑,他知道的,凭借忍者过人的听力,他们肯定已经听见了自己与你的对话,因此他们两人的脸色都不约而同地变得难看许多,甚至直接阴沉下去了。
雅仁不是说说而已,甚至在结盟仪式结束后,待你们回到花之国,他还特意拟出一份情人名单,上面还附带详细的个人介绍,他的举动让你一头雾水,你说:“我不需要这些。”
“那我还能做些什么让你感到高兴的事情吗?”雅仁随意地将那份名单丢在一旁,又把自己的大半个重心都过渡到你身上,你的鼻尖萦绕着他的熏香还有混杂着苦涩药味的特别气息。
“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事情。”
“是么。”他的脑袋靠在你的肩头,纤细的手指缠绕着你的长发,绕了一圈又一圈,然后再松开,由此循环往复没有尽头,等到你说出“我该怎么感谢你”这句话时,他缓缓抬起头,幽幽地说:“那就多看看我吧,注视着我吧,最好还能记住我。”哪怕等他死后也能记住他。
你回抱住他,“我会做到的。”
“是么,要拉钩。”他的手掌找到你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指,小指勾着你的小指,小幅度地摇晃着,“这才算是约定好了。”
你得承认自己确实利用了他对你的感情,毕竟在这种情况下,利用感情得到自己需要的权力无可厚非,为了表示感谢你也可以答应他的大部分请求,在旁人看来你们确实像是一对琴瑟和鸣的伴侣,某日,你只是随口一提说自己已经很久没见过下雪天了,其实你也知道的,在这个四季如春的国家很难下雪。
说者
无意听者有心,这话被他放在心上,没过几天,你在早上醒来的时候拉开移门,映入眼帘的是满庭院细雪,层层叠叠地笼罩在庭院的花草上,你惊喜道:“下雪了——”你转过头,对着仍旧睡在床榻上的雅仁说:“真稀奇,竟然下雪了。”
少年撑起上半身,拿起床头的羽织披在肩头,缓步向你走来,微弱的风夹杂着细雪吹到屋内,他忍着咳嗽说:“嗯,下雪了。”
你没顾上太多,披上一件外衣就朝门外走去,在庭院的积雪里留下一串脚印,你抬起头,让你有些奇怪的是虽说在下雪,但天空依旧晴朗,在你的记忆里下雪天的天空总是灰蒙蒙阴沉沉的,你若有所思地凝望着天空。
站在庭院边的雅仁见你的笑容变淡,就问:“怎么了,不喜欢下雪天吗?”
“这好像……不是自然降雪?”你伸出手,落在你掌心的雪花没有即刻融化,甚至保持着蓬松轻盈的状态。
直到后来你才知道那是他特意安排的忍者擅长冰遁和雪遁,他让这些忍者为你造了一场雪,充满人工意味的雪,为此他还被其他官员讽刺铺张浪费。
但他只是说:“我只是想让我的妻子高兴,仅此而已。”
第73章
冬去春来,光阴飞逝,在木叶建立以后作为组成木叶这一联盟的两大家族,千手和宇智波都会定期给你送来木叶发展情况的汇报总结,有的时候是以书信形式,有的时候则是他们两族的族长亲自登门拜访。
在木叶建立的第二个夏天,在声声蝉鸣中宇智波的族长斑来到你的住所,夏日的太阳格外毒辣,白天你几乎都躲在房间里避开这日头,侍女告诉你斑来了,你点点头,示意让他直接进来就行。
房间的移门被拉开,夏季的暑意连同那接连不断的蝉鸣一并顺着门缝涌入房间里,挤挤挨挨的。
瞧见斑还穿着藏青色的和服,你不禁佩服他的耐热能力,居然不会觉得热吗?他甚至还是披散着头发的,不像你,头发扎起,旁边还放着好几个水缸,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的冰块,你一见面就问:“穿这身衣服你不热吗?”
斑又拉上移门,缓步走到你面前,“你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吗?”
你把冰镇过的酸梅汤推到他手边,里面还带着点碎冰,冰块挨着冰块,发出清脆的声响,听起来就很解暑又解渴,你说:“我这不是在关心你吗?如果你是来送卷轴的,其实大可以让忍猫送过来,你大老远地跑过来不累吗?”
斑端起酸梅汤喝了一口,在此期间你在观察他的额头,居然真的一滴汗都没有出啊,不过也是,毕竟宇智波一族既然那么擅长火遁,想来也很耐高温。
“上次柱间来的时候你也是这么对他说的么?”他搬出千手柱间,你想了想,那倒没有,主要是因为千手柱间过来的时候正值春季,气温没那么高,但听他说话的语气,就好像是在埋怨你更加偏心千手柱间一样。
你如实回答:“没有,但你们来的季节都不一样,要再来点刨冰吗?”进入夏季以后刨冰机就成了你的新宠,你这几天都在吃刨冰,雅仁因为身子骨弱不能吃太多到生冷的食物,其他人又没你那么贪凉,所以总的来说就是,没有人能够欣赏刨冰的美味啊!
这位宇智波族长坐下以后都没说几句话,光顾着喝酸梅汤还有吃刨冰了,根本没机会和你说木叶的情况。
你有模有样地询问斑要吃什么口味的刨冰,俨然一副刨冰店老板的模样,“那么这位客人——你想要什么口味的刨冰?”
“橙子口味?”
“啊呀真抱歉,本店橙子口味的刨冰售罄了。”
“橘子?”
“也没有哦。”
“……那你不如告诉我有什么口味吧?总好过让我一直猜下去。”
你笑盈盈地说:“有桃子口味的刨冰。”
“是只有这个吧?”
“不要戳穿我啊——”
斑轻笑出声,看着你认真地将冰块倒入刨冰机里,又握住旁边的扶手,嘿咻嘿咻地转动扶手,细密的刨冰落在碗里,最后再淋上金灿灿的桃子果酱,你说:“可以了,请享用你的桃子刨冰吧,柱间来这里的时候可没这待遇。”你又特意补充了后半句话。
虽说现在的斑已经成为独当一面的族长,但一个人的口味喜好是不怎么会改变的,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喜欢吃甜的,你单手托腮,得意洋洋地询问:“怎么样,好吃吗?”
“多谢招待。”斑放下勺子。
空气中还弥漫着桃子果酱甜滋滋的味道,你们就在这样轻松的气氛下讨论木叶最近的情况,怎么说呢……木叶的发展速度比你想象的快多了,你还以为起码要好几年才能逐渐稳定下来,但事实证明,除了千手和宇智波,其实其他的忍族也已经受够了这种朝不保夕的生活,所以一看木叶建立起来了,在经过前期的试探后纷纷选择投靠木叶,这也是木叶能快速壮大的一大原因。
当然,将木叶的发展看在眼里的其他大名还有贵族肯定内心会感动不安,因此派出许多使者前往木叶,说是去送上祝福,但真实目的不还是想要试探木叶方面的态度,最好是能够和木叶签订条约,注意,是不平等的条约。
“果然呢……他们开始着急了啊。”你若有所思地说,就连你所在的国家,这些天贵族都不怎么开设宴会饮酒作乐了,因为现在这情况,他们也很难乐起来。
不过这正是你想看到的,之前因为你和千手还有宇智波走得近,所以有些贵族就明里暗里地向你套话,试图从你这里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但都被你打太极似的把问题给原封不动地抛回去了。
那些人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有的甚至恼羞成怒,叫嚣着你以后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你到底会不会有好下场也不是凭他们三两句话就能决定的。
“不过木叶有你还有泉奈,我想他们也无从下手。”尤其是有泉奈在,他最为擅长在各方势力间斡旋寻找平衡点,与强大但是不善言辞的兄长形成互补,泉奈的存在能够为斑笼络人心,甚至在木叶建立后,你和泉奈讨论后确定的几个方针也让其他忍族对宇智波有所改观,至少不再像以前那样认为宇智波都是可怕的存在。
总的来说,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斑又说:“柱间之前还提议等到时候再举办一场宴会庆祝木叶成立一周年。”他特意提起这件事自然也是希望你能参加这场宴会,你听出他的画外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等那时候再说吧。”
那大概率就是婉拒了,斑的眼神黯淡几分,他说:“他的身体还好吗?”没什么敬意的直接将雅仁称呼为“他”。
“还可以,就是最近天气热,他有些苦夏,每天都没什么胃口,人又消瘦了一些。”说着,你叹了一口气,斑说:“你很在乎他。”
“嗯。”你把卷轴收起来,“我也同样在乎你们。”
“这两者是一样的吗?”他想要从你嘴里听到不一样的回答,希望你能告诉他,他是特殊的,独一无二的。
“并不一样,不过我也将他当做我的朋友。”不仅仅是朋友,更是坚实的盟友,他一直都站在你这边支持着你。
坐在你对面的青年眼瞳从幽黑变为猩红的写轮眼,他察觉到了,你手腕内侧的吻痕。
真的只是朋友么?他垂下眼帘,“是么。”
“对了,我想要不了多久那些大国的贵族就会要求木叶参加谈判,真等到那个时候,我也会陪你们出席的。”而你也做好了相应的准备,一旦你陪伴木叶的忍者参加谈判就意味着你已经对其他人确定了自己的立场,所以……估计那些贵族也会费尽心思地针对你。
“那我也会好好保护你的。”
你和他对视一笑,交代完这些重要的事情,剩下的时间你们都在闲聊,斑说其实原本泉奈打算过来的,只是中途被一些事情给绊住了脚,其实就是千手扉间把他的提案给否了,泉奈一气之下就又千手扉间切磋了一番,现在两人都还在养伤,只有千手柱间苦哈哈地一个人承担三份工作量,愁得办公室里都长满了蘑菇。
从抽屉里拿出花牌,和斑玩起抽鬼牌的游戏,玩到后面,只剩下两张牌的你表情严肃,其中一张就是鬼牌,你死死盯着斑的眼睛,“我正看着你呢,你可别用写轮眼作弊啊。”
斑无奈地说:“就算不用写轮眼,凭我的直觉也绰绰有余。”
事实的确如此,他对你是那么了解,以至于你的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他就能猜出那是什么意思,就比如说现在,你微微挑眉 ,他就知道自己错过了那张鬼牌,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你,最后抽中那张鬼牌,翻转过来,嗯,纸牌上面是恶鬼的图案,耳边传来你得意洋洋的笑声,“看吧,还是我赢了——”
高兴到一半,侍女走到门口,隔着障子门对你说:“夫人,雅仁大人醒过来了,要您过去看看。”
你当即放下手中最后一张牌,站起身,对着斑点点头,“那我先去隔壁房间看看。”说完这话就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只剩下斑凝望着你的背影。
雅仁休息的房间光线微弱,你将窗户打开,让阳光照进来,才睡醒的雅仁额头出了一层薄汗,柔软的碎发被汗水打湿,他依靠在床头,低声呼唤你的名字,“明琦……”
你走到他身边坐下,他又顺势将自己的脑袋伏在你的腿上,嗅了嗅,“桃子果酱的味道,你刚才又吃刨冰了?”
他的嗅觉还真灵敏,你说:“是啊,下次雅仁陪我一起吃吧。”
“嗯,好。”说着,他又将脑袋埋在你的小腹,柔顺光滑的黑色长发如同丝绸般倾撒在你的双腿,“我听侍女说有客人来拜访你。”
“是斑,他来和我聊聊天。”你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有一下没一下地,这气氛太放松了,他又昏昏沉沉地快要进入梦乡,他说:“那他走了吗?”
显然没有,停留在门外的斑是那么悄无声息,身影几乎要与屋檐下的影子融为一体,他的目光扫过屋内的身影,你轻声细语地低头对那男人说着什么。
手中的鬼牌被攥得皱巴巴的,斑垂眸,看着扭曲的鬼牌,以及上面张牙舞爪的恶鬼。
忮忌也会让人变成恶鬼啊……
*
那些大国的贵族比你想象的还要沉得住气,居然没有马上要求木叶派出使团参加谈判,这场谈判就这么一直拖延到了下一年,在此期间你的丈夫雅仁的身体情况也愈发不乐观,长时间的昏睡,整个人都变得昏昏沉沉的,迫不得已之下你请来了千手柱间,后者检查过后也只是对你抱歉地摇摇头,“他现在的情况……就算是直接输入治疗的查克拉也无济于事。”
千手柱间说得很明白,因为他也不想给你不可能的希望,倒不如把话说直接一些。
“是么……”你紧抿嘴唇,你也该知道的,他本身就活不长久,就连他自己也深知这件事,对于自己即将到来的死亡,他显得无比坦然,他认为这就是他既定的命运,甚至还反过来安慰你。
“那有什么方法能让他至少……没有那么痛苦呢?”你又问。
“有是有,我会尽量缓解他的疼痛的。”千手柱间向你保证,但在他的内心,还是会为对方的死去而感到些许庆幸,毕竟他已经占据了你太多的注意力,这对他们来说太不公平了。
“那就谢谢你了。”
“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谢谢吗?”千手柱间又露出你熟悉的笑容,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你也跟着笑了。
房间里又传来侍从的脚步声,侍从走到门口,你正打算进到房间里,但侍从却说:“雅仁大人想要再见一见柱间大人,他的意思是单独谈话。”
好吧,你后退一步,示意千手柱间进房间,后者走到房间里,空气中飘着浓重的草药气味,苦涩又压抑,千手柱间在觉醒木遁以后就能隐约感知到周围人身上的生命力,而此刻,坐在他面前的男人生命力就如同风中残烛,也许下一刻就会彻底熄灭灯火。
“大人您有什么话要说的吗?”他问道。
雅仁动了动手指示意他坐下,他的面色苍白,眼底带着挥之不去的阴翳,他说:“我应该活不了多久了吧?但我希望至少等到谈判结束以后,这次谈判她也会参加,我也应该陪伴在她身边。”
“但是您现在的身体情况——”
“我知道,所以我才会特意与你单独谈话,你应该有方法的吧?暂时延长人的生命,我要的也不多,只是再多出一阵子的时日。我明白的,无论是你还是别的忍者,他们都巴不得我早点死去,你们憎恶我占据着‘她的丈夫’这个位置,可又能怎样呢?或许我这一辈子的好运都花在了这件事情上,她对我并没有恋人的爱,我也不奢求得到她的爱。”
雅仁说得断断续续,说着说着就因为咳嗽打断话语,手帕上沾染着咳出的鲜血,他面不改色地将沾了血的手帕收紧,“所以我说的事情你能够做到吗?”
“我会尽力的。”
“那就麻烦你了。”说到这里,雅仁对千手柱间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
*
木叶与其他大国的谈判如期而至,临近谈判那几天你的丈夫的状态反而肉眼可见地好转,但你也知道那更像是回光返照,只不过你和他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这件事,你们只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在去谈判的途中你们坐在马车里还在商讨如果在谈判会上遇到其他贵族刁难改怎么办。
雅仁说:“那就让我来,反正阴阳怪气刺得他们说不出话来是我的强项,如果他们真的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那就我一个劲地咳嗽吓吓他们。”话语间他的脸上浮现出狡黠的笑容,仿佛拖着这具病躯也无法影响他的好心情。
你捧场地笑了起来,“那你肯定会把他们给吓坏的。”
“这不是更好?”雅仁对你眨了眨眼睛,马车内的气氛变得轻松愉快。
倒是马车外负责护送的忍者心事重重,跟在马车旁的泉奈瞥了一眼北风吹起的帘子后你的侧影,这次外出谈判除了他和哥哥斑,千手那边派出了千手扉间,至于千手柱间则是留在木叶以免其他敌人趁虚而入。
千手扉间跟在马车的另外一边,泉奈不怎么友善地瞥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他上次无意间听千手柱间说你的丈夫即将不久于人世,要说不高兴肯定是假的,毕竟他可不会为了这个男人的死而感到遗憾,唯一遗憾的是他没能再早点死。
算了,看在这家伙过不了多久就会死去的份上,他对雅仁的态度也算得上是温和,至少比他对待千手扉间温和多了。
等到了目的地,你先一步从马车里下来,提前守在马车边的泉奈向你伸出手,扶着你下马车,他说:“那些贵族好像都已经到得七七八八了。”
你应了一声,又转过身去牵住雅仁的手,泉奈原本还笑着的表情发生微妙的变化,被你牵着手的男人面色红润,看上去不像是久病缠身的样子,但他知道,那只不过是千手柱间的忍法发挥的效果而已。
“走吧。”雅仁低声对你说。
谈判的会场被安排在火之国的中心地带,毕竟火之国也算是五大国里实力最强大的国家了,谈判地点定在这里其他人也不会有异议,沿着石阶往上走,途中还遇到了其他国家的使团,那些人见到你身边的宇智波和千手就微微皱眉,和周围同行的人交头接耳,嘴里也不知道在说着什么,时不时向他们投来打量和窥探的目光。
完全没把他们当成平等的人来看待,想到这里你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果然想让这个世界的贵族把其他人当人看任重而道远啊。
你用锐利的目光看了回去,估计他们也没有想到你会反击,甚至因为你的眼神顿了顿,这才懂得收敛地回过头,你冷哼一声,“他们真的不知道尊重人这个道理吗?”
雅仁说:“一直俯视别人的人又怎么会想到尊重呢?”他的喉咙又有点痒了,克制住想要咳嗽的冲动,他又对你挤出一个微笑。
走到石阶的尽头,推开会场大门,大部分贵族都已经落座,每个位置前都放着相应的姓名牌,你们一行人也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坐下,坐在主位的是火之国的大名,会议一开始也是他致以开场白,对你来说这些开场白不过是被精心包装过的废话,真实目的无非就是想要从新建立的忍者联盟身上榨取更多的利益,你看得很清楚,身边的那几个忍者也心知肚明。
说完开场白,这场谈判才算是正式开始,你开门见山地将事先准备好的卷轴摊开,上面写着关于木叶如何与其他国
家共处,那些贵族看到一半,有些急性子地就问:“你这上面是什么意思?忍者向来就是我们手中的工具,接受我们的委托,为我们完成任务,现在你的意思是忍者也要独立建国?”
虽说是急性子,但也说出了在场其他贵族的心声,他们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只是碍于自己的高贵身份不会那么直接开口而已,现在听见有人这么说,就纷纷用眼神和话语表示支持。
你早就料到了,他们的反应会那么激烈,过去两年的时间你一直努力维持着木叶和其他大国看似平和的假象,就是为了争取时间让木叶快速壮大实力,现在木叶不仅仅是忍者结盟的村落,更是联合了周边其他小国,成为这个世界难得的联邦制国家,实力也是翻了好几倍,也难怪他们这么着急忙慌地要求谈判。
“是的,看来您的阅读理解能力没有问题。”你轻飘飘地说,那话语就像是往平静的湖水里投入一颗石子,瞬间激起层层叠叠的涟漪。
“在此之前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你那么做,你的夫家也会为你感到耻辱的!你根本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雅仁慢悠悠地说:“我会支持我妻子的一切决定,包括这个决定,所以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啊。”
坐在你们对面的那几个贵族气得老脸发黑,那场景让你忍不住发笑,有你们开这个头,接下来千手扉间负责详细介绍木叶拟定的条款,他起身走到众人面前,一板一眼地说着条款内容,暗红色的双眼扫过在场的大名和贵族,这一次被俯视的是他们。
也不是所有的贵族都那么愚蠢,也有一些懂得见风使舵的贵族,眼看忍者的态度强硬,他们就放软自己的态度,表示这些条款的内容太苛刻了,应该适当地再放宽一些。
“放宽一些吗?但具体该怎么放宽那就得要看你们的了,你们至少得要统一自己的口径吧?”千手扉间说着,就这样,问题变成了贵族内部的斗争。
第74章
这场谈判的进程比你想象的还要顺利,当然这还得要归功于中途这些贵族之间起了内讧,光是让他们达成一致就耗费了他们不少精力,毕竟也不是所有国家的贵族态度都那么强硬的,总有一些软骨头,而这些软骨头就是你们的切入点。
在他们议论纷纷的时候你坐在一旁明摆着看好戏,千手扉间说完条款的内容后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你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又对千手扉间说:“你的演讲很有效果。”
千手扉间低头整理手边的文件,这也是你出的主意,先将条款说得格外极端,这样才能换来对方妥协的态度,他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主要功劳还在于你。”
等对面吵了不知道多少架以后,总算是达成一致,派出贵族的代表再次与你们磋商,最后的结果自然是你们大获全胜。
谈判会议结束后你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变得明朗,就连走路的脚步轻快的,只是在回去的路上雅仁的身体状况急剧恶化,如果说在谈判开始前他还有这件事支撑着自己坚持下去,那么在会议圆满结束后,支撑着他的东西也随之消失,你们本该当即赶路回花之国的,但他却抓住你的手腕,说话都没什么力气了,轻飘飘的,他说:“不,还是别回去了,我不想……最后也死在宫里。”
他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就连额头上也渗出一大片冷汗,“让我再看看月色吧,外面的月色比王宫里的美得更多。”
你反握住他的手,掀开马车的帘子,让他倚靠着自己的身体,你们所在的队伍停了下来,恰好此时月亮也从天边升起,你用手帕擦去他额头上的汗水,轻声细语地问:“月亮出来了,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雅仁的声音沙哑,“再说点别的故事吧,太安静了。”
“你想听什么故事?”
“什么都好,只要是你说的就好。”
你斟酌用词,说起未来的故事,这也是你对未来的计划,他听着听着就轻声笑了,“你比我能够看到更远的事物,真好啊……连同我这一份,替我看看这个世界到底能变成怎样吧。”
以前你还会半开玩笑地说他一直靠着你,靠得你肩膀发酸,但是此刻的他轻飘飘的,紧挨着你就像是在你的肩头落下一根羽毛那样轻盈毫无重量。
沉默了片刻,他又开始前言不搭后语地,没头没尾地说着一些别的什么,他说自己当初听说自己要联姻的时候惊讶之余只觉得和自己联姻的公主很可怜,毕竟他这样病弱的人多半是命不久矣,但他同时又很庆幸这只是政治联姻,既然是政治上的往来,那么大部分是没什么感情的婚姻。
如果没什么感情的话,想必在他死后他的妻子也不会多难过的吧?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只是、只是……
“只是我在见到你的第一眼,隔着珠帘,听见你的声音,双眼捕捉到你的侧影轮廓时,我就有些后悔了。”他低垂眼帘,纤长浓密的眼睫轻轻颤抖着,他接着又说,“我在想,你这样的人不该和我结为伴侣的。”
明明一开始还在庆幸你们之间如果没有感情等他死后你也不必多伤心,可在婚礼之后,在与你相处的时候他又止不住地想,如果他死了,你会对他有哪怕只是一点点的难过吗?人好像就是这么贪心的东西,在得到一丁点的甜头以后就又希望得到更多,就连他也不例外。
“但我果然还是……为自己能够遇到你而感到高兴。”他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打湿你肩头的衣服。
他并不奢求你能一直记住他,只要你在未来的某个瞬间,能够想起他就好。
月亮升到夜空中,又渐渐地沉下,耳边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很浅很浅,最后就和那轮明月一样沉入地平线下消失得无影无踪,你垂下眼帘,这不是你第一次目睹死亡,但就算不是第一次,你仍旧会为生命的逝去而感到哀伤,你低下头,他眼眸微阖,唇角轻轻上扬。
周围的侍从还有侍女围了上来,你安静地替他整理头发和衣衫,又吩咐身边的人准备葬礼,做完这些,你才走下马车,手里还无意识地攥着那条手帕,直到斑走上前,说自己已经让忍猫把他的死讯传回国都,等你们回到那里估计葬礼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他说完好一会你才缓过神来,后知后觉地吐出一个单音节,“啊……”
“斑,麻烦你了。”到这个时候你还在礼貌地向他道谢,但斑想要听的不是这个,他漆黑的眼瞳凝望着你的侧影,你在为他的死去而感到悲伤吗?因为你其实是喜爱着他的对吗?
不安……强烈的不安占据他的内心,他说:“你在哭吗?”
你眨了眨眼睛,只是为了检查自己有没有眼泪,结果是没有,你的眼眶甚至没有酸涩的感觉,你早就料到了他的结局,你说:“没有,我也以为我会哭的,但是——我没有。”
死亡是既定的命运,这个时候你忽然想起了母亲,她曾和你讲过这样一个睡前故事,说是母亲请求佛陀拯救自己病逝的儿子,佛陀说,你到城里去,找任何一户没有亲人死去的人家讨要一颗芥菜子,可母亲寻遍全城都找不出一户没有失去过亲人的人家。
说到这里的时候,母亲柔声对你说,死亡也是生命的一部分,你也要学习接受亲人死亡带来的痛苦。
那时的你紧紧抱住母亲,哽咽着说自己还学不会。
那就慢慢来吧,总有一天你会学会的,母亲抚摸着你的头发。
你想,现在的你真的学会了,你侧过头,对着斑笑了下,“死亡也是常态,活下来的人也连同逝去的人那一份,更加努力的去往更美好的未来。”
斑无声地褪下手套,托起你的侧脸,指腹摩挲你的脸颊,他宁愿你大哭一场也好过说出这些话来,他头一次开始苦恼自己不擅长安慰人,如果是泉奈的话,或许就能说出不少话来让你开心一些的吧?
前一秒他才想到泉奈,下一秒他的弟弟就出现在你们身边,他以为泉奈会说点什么的,但他却出奇地安静,只是陪在你们身边,至于千手扉间,他还在忙着拟定新的条款,途中也有意无意地从你面前经过,但因为那对宇智波兄弟就跟两条小尾巴一样护在你身边,他根本无法靠近,只能站在不远处看你一两眼。
确认你应该没事,转头又继续工作,他不光是要处理工作,还得要应付大哥柱间送来的信件,自从他们和你去往火之国的国都后千手柱间就以每天一封信的频率给弟弟扉间写信。
千手扉间也没有傻到直接告
诉自己的大哥你现在心情低落,唯恐对方一个激动就赶了过来,到时候木叶没人坐镇又该怎么办?因此他写给大哥的回信说来说去就那么几件事而已,还好他的大哥也体谅他最近工作繁忙,收到了信也没多说什么。
等你们回到花之国的国都葬礼的前期准备也差不多了,在此期间也有人跳出来质疑雅仁的死是你一手策划的,为的就是完全夺取这个国家的权力,但这种话还没能传出去,说话人就被身边的人捂住嘴,被对方用惊恐的眼神谴责。
“你难道是疯了吗?你不知道现在的她已经掌控了国家命脉,就连大权也在她手中——你说这种话、简直就是在自寻死路!而且医师也诊断过了,雅仁大人就是因病去世的,都到这时候了,你可别再犯糊涂了!”
只有零星几个人在质疑你,大部分人都还算是有眼力见,其实在雅仁去世前他们就察觉到了,雅仁有意将权力重心转移到你身上,所以聪明的人早就知道该如何战队,只有不明情况的人还在叫嚣。
你没怎么理会这些人在说什么,因为光是葬礼的各种繁复细节就让你耗费了大部分精力,直到他的棺椁入土,你才得以喘息片刻,当然,你也没有休息太长时间,因为千手扉间又拿着文件来找你了,他是那种不会因为个人情感而影响工作的人,所以哪怕王宫里上上下下都弥漫着悲伤的气氛,他视若无睹,就如同往常那样敲响你的房门。
障子门被拉开,你正在整理以前用过的指甲油,桌子上堆放着一大片瓶瓶罐罐,文件都没处放,你示意千手扉间坐下,他把文件放在一边,又问:“你在整理东西?”
“嗯,是以前用过的指甲油,好像有的已经变干了。”你把风干的指甲油放在一边,又不经意地说:“以前我还给他涂过指甲油,他的手指白皙又漂亮,涂上红色的指甲油以后就更加漂亮了,像是点缀在白雪里的红梅。”
千手扉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沉默片刻,他才说:“如果你想的话,你也可以对我那么做。”虽然他的手指比不得贵族的细腻,但也算得上白皙。
说这话只是想要安慰你,但话说出口,听上去反而像是居心叵测的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取代你亡夫的位置,他隐约皱起眉。
说点什么解释一下吧,他想,只是才抬眼,就瞧见你的浅笑,你说:“扉间你涂指甲油吗?”
“怎么,不可以么?”莫名地,带着几分小脾气地反问。
反而显得他更加幼稚了,他抿了抿嘴唇,移开视线,“那你就当我没说过吧。”
但你却还是对他伸出手,握住他的手指,在他的小指甲盖上涂上暗红色的指甲油,只涂了这么一个,不算太显眼,接着你又收起这些瓶瓶罐罐,示意他把文件放在桌上,千手扉间的反应慢了半拍,在后来和你讨论的过程中他的目光还是时不时地瞥向自己的小指。
将木叶将来几年的计划暂时敲定,你又说:“你的大哥这些天有写信过来吗?”
“几乎是每天一封信。”千手扉间如实回答,你说:“他还是老样子啊。”
气氛好像变得轻松了一些,千手扉间收起文件,似是无意地问:“一直在王宫里待着不会无聊吗?”整日对着宫阙,看不到外面的风景,这样的生活想必也是不自由的吧?他以前就听你说过的,你不喜欢待在王宫里,之前是因为政治联姻的安排才被迫生活在这里,现在你的丈夫已经死去,你也手握大权,也不必被拘束在这里,如果你担心自己的继母还有父亲反对你,那他们也会替你解决掉这些麻烦的。
所以……你大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他好像还没问过你梦想中的生活是怎样的,现在周围没有其他人,那对恼人的宇智波兄弟也被其他事情分散注意力,他犹豫几秒,才问:“你……日后想要怎样的生活呢?”
到底是因为他内心对你的心思不纯还是他的错觉,为什么他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对你的试探呢?明明他的原意不是这样的。
“平和的生活,与家人团聚的生活。”现在局势逐渐明朗,你觉得也是时候把寻找回家的方法提上日程,而据你所知眼前的千手扉间又是研究时空忍术的专家,所以你询问他如何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可谓是术业有专攻,问对人了。
你说:“扉间,接下来我说的话算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以后无论是谁问起来你都不能说,你可以向我保证吗?”说着,你的上半身向他靠近。
是很重要的事情吧?千手扉间一下子就猜到了你要说的事情的重要性,你唯独说给他听,是否也代表着你是信任他的呢?而且这份信任远超其他人,是独一无二的,想到这里,他的内心奇异地感受到了满足,他说:“我向你保证。”
“就算是你的大哥问起来也不能说。”你又补充一句。
“我知道。”
“再拉个钩吧。”你对他伸出小拇指,千手扉间想说你这样太幼稚,像个小孩子,但是身体已经先一步地动起来,对你伸出小拇指,指甲盖上暗红色的指甲油已经风干,他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此时你的小拇指已经勾住他的小拇指,然后说:“其实——”
障子门外传来另外一道声音,“明琦?我能进来吗?”那是泉奈的声音,你和千手扉间交换一个眼神,你抽回手,后者坐直身体,你说:“进来吧。”
泉奈拉开门,瞧见坐在你对面的千手扉间也不惊讶,估计是听说了他在你这里才特意找过来的,他坐在你身边,动作熟稔地牵着你的手,“如果你这些天心情不好的话,不如先去木叶暂住一段时间吧?就当是散散心了。”
其实泉奈的目的和千手扉间一开始想的也大差不差,都是希望你能够去木叶住一段时间,免得你在这里待得久了睹物思人,长时间心情低落对你的身体也没有好处,但千手扉间做不到向宇智波泉奈那样直截了当,当他还在斟酌用词的时候对方就已经直白地说出这番话了。
千手扉间平静地注视着你们的互动,不,准确来说是宇智波泉奈对你单方面的撒娇,他略带嫌恶地皱起眉,谁能想到在战场上杀伐果决的宇智波私底下会是这样一副面孔呢?
真恶心,千手扉间在心里这样评价道。
你思
虑片刻,如果去到木叶,正好也能及时查看千手扉间研究时空忍术的进度,而且那里的风景也比这里更优美,最重要的是,不会有明里暗里太多双眼睛盯着你的一举一动,因此你点了点头,“好啊,那我就去木叶住一阵子吧。”
闻言,泉奈兴高采烈地抱着你,“好哦——那明琦就住在宇智波族地吧,我们房间都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其他的东西应该也没什么缺的,真有什么需要的就和我们直说。”
你才答应他的邀请,他就已经把很久远以后的事情都计划得明明白白的,似乎早就考虑过这件事了。
一旁的千手扉间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说:“千手族地也很欢迎你的到来,我们那里也给你准备好了房间。”
说起来那房间还是他大哥准备的,甚至于里面的家具都是他亲手打造的,主打一个亲力亲为,不过他总觉得如果你住过去的话,他的大哥可能每天都要围着你打转了吧,然后那些繁重的工作就又自然而然地落到他头上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比起你被宇智波一族独占,他总得要为自己,为千手一族争取点什么。
“是吗?那你们千手可真是热情好客啊。”泉奈凉飕飕地说,他在你看不见的视野死角里没好气地瞪了千手扉间一眼,后者不为所动,只是重复一遍问你,“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你说:“那我可以先在宇智波那里住一段时间,再去千手那里住几日。”这样一来不就很公平了吗?你尽可能地做到一碗水端平,但人总归是贪心的,泉奈一听说你还要去千手的族地居住,他虽然心里着急但也没有表现得太明显,他说:“这样啊……嗯,既然是明琦你的决定,那我们也会尊重的。”
真的会尊重吗?千手扉间对此深表怀疑,但无论怎么说你去木叶暂居的事情也算是安排上日程了。
当天晚上千手扉间就把这件事写在信里寄给远在木叶的大哥柱间,对方收到信以后高兴得特意将给你准备的房间又里里外外地打扫一遍,甚至还用木遁为你的庭院装点一番,而且还专门去询问自己的下属千手桃华,“如果要让女孩子满意的话,我还应该准备一些什么礼物呢?”
千手桃华一看族长的样子就知道到估计是和你有关的,她问道:“是明琦大人要来木叶了吗?”
“是啊——而且不是来这里转转,而是在这里居住一段时间哦!所以说啊,她到时候很可能会住在千手这里,我总觉得房间布置还缺点什么。”千手柱间笑容满面,但又有点担心自己的准备不能让你满意。
“族长大人,您是不是有点反应过度了……?我想明琦大人也不会因为这些小细节而的不满的。”千手桃华以前和你接触过几次,了解你的性格,你是个温和友善的人,对待周围人一点也不苛刻。
千手柱间叹息一声,果然是他反应过度了么,但他在收到这封信以后当天晚上都没怎么睡,心里想的都是你来到木叶以后的安排,他小声地说:“真的吗?”
千手桃华点点头,“真的,而且我可以确定明琦大人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只不过按照他们族长的性格,总觉得想要追求到你还真是任重而道远啊,不过也没关系,毕竟木叶已经建立,现在局势也日渐稳定下来,日后肯定有机会能让他对你表明心意的,当然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宇智波的兄弟俩先一步行动。
时间流转,当你再次来到木叶已经是半个月以后,距离你上次来到木叶那都是一年多将近两年前的事情,在这一两年间木叶也在飞速发展,加入木叶的忍族越来越多,中心地带也建立起一座又一座的高楼,内部划分出居民区还有商业中心,街道上来往的路人络绎不绝,除了当地居住的居民,还有不少慕名而来的旅人,这画面好不热闹。
你这次来木叶没带太多东西,只带了几位得力的下属帮助你处理公务,至于行李,一切以轻便为主,你本来打算低调行事,但你走到木叶入口,就看见站在门口笑容灿烂的千手柱间一个劲地朝你挥手,就跟复读机似的嘴里反复念叨着你的名字,“明琦——明琦——!”
现在好了,周围的人都看过来了,你无奈地跑到他身边,小声地说:“好了,你那么大嗓门其他人都看过来了!”
千手柱间一把抱住你,“但是我再次见到你真的很高兴呀——!”
第75章
差点就要喘不过气来了,关键时刻还是千手扉间及时拉开自己的大哥,无奈地说:“大哥你也没必要那么激动吧?”
千手柱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可能吓到你了,他忙不迭地向你道歉,满脸歉意,那双莹润而可爱的狗狗眼就这么望着你,你倒也没有千手扉间想的那么脆弱,你对千手柱间摆摆手,“我没事。”
“真的没事吗?”千手柱间一边关切地问道,一边伸出手想要将你稍显凌乱的碎发捋到耳后,但他的手中途被泉奈挡住,后者说:“明琦一路从花之国到木叶肯定累坏了,她现在需要休息一会。”
这话里话外就是在谴责千手柱间一点也不体谅你,趁着现场的火药味还没有彻底弥漫开来,你当即就说:“说起来我也有好一阵子没来过木叶了。”
似乎是成功地将话题转移,他们转而开始说起这两年木叶的变化,你安静地听着,总之他们没吵起来就好,其中发言频率最高的莫属千手柱间,不过也能理解,他这次没有陪着你去参加谈判,只能通过书信和你交流,他算是其他人里与你见面次数最少的那一个。
因此就连泉奈也没有多说什么,你听千手柱间说完一件事就会认真地夸奖一番,后来泉奈半是抱怨地说要是那个千手柱间有狗尾巴的话,估计当时都要摇晃出残影来了吧?
千手柱间跟着你们来到宇智波的族地入口,他还大大咧咧地打算继续往里头走去,还是泉奈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这里是宇智波的族地,你一个千手的难不成还要继续往里面走?”
“啊?但现在千手和宇智波不是好伙伴吗?相应的,宇智波的族人去千手的族地我们也会很欢迎的啊。”千手柱间表示自己很欢迎宇智波来千手族地玩。
但他这个假设本身就是不成立,试问会有那个脑袋正常的宇智波无缘无故地跑去千手的族地啊?难道就为了体验一下被千手包围的感觉吗?
斑对自己的好友千手柱间说:“如果还有别的什么事情的话还是放到明天再说吧。”这也相当于是变相的逐客令了,千手柱间也听明白了,他有些依依不舍地和你告别,离别前还握住你的手,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那明琦我们就明天见啦,你今天晚上好好休息呀,不要太晚睡,要是在宇智波这里睡不习惯就来我那里吧,房间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有完没完啊?泉奈不耐烦地打断千手柱间絮絮叨叨的话语,心说就算是这样你也不会去他们千手那里的。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千手柱间和他的弟弟扉间,泉奈总算是放松几分,不再像是随时都要炸毛的猫咪,就连他说话的语调也变得轻快起来,他说:“晚餐都是你喜欢的菜色,族地里还有一小片果园,这阵子恰好到了吃石榴的季节。”
你其实也没有那么疲惫,听到这里还有一片果园,你就提起几分兴趣,问他:“那果园在哪里呢?”
你们小时候就经常去森林里寻找果树,靠近南贺川的森林里长着几棵苹果树,还有一小棵山楂树,你不怎么擅长爬树,每次都是泉奈亦或是斑抱你上去,他们还得时时刻刻看着你,免得你一脚踩空掉下去,那些圆滚滚的苹果就这么被你藏进衣袖里,野生的苹果树味道也很野蛮,汁水充盈着十足的苹果香味。
对于你的请求斑和泉奈自然是不会拒绝的,泉奈甚至主动牵起你的手朝着果园走去。
路上你们还遇到了许多其他的宇智波族人,每一个族人看到你都会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他们都知道的,如果不是你,和平也不会那么快到来,他们也知道的,你为了和平究竟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你甚至无法与心爱的人在一起,只能被迫与不爱的人成婚。
只不过现在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你也终于能够与心爱的人在一起了。
等你们走后,停留在原地的宇智波族人窃窃私语,“唉,果然能够配得上明琦大人的就只有我们的族长了吧。”
“但我觉得泉奈大人和她也很般配啊。”
“那就得要看明琦大人的选择了,到底是族长大人还是泉奈大人呢……”
“其实……她选择两位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吧?”也不知道是哪个宇智波族人口出暴论,虽然这话引来了其他人惊讶错愕的眼神,但在震惊过后,在场的宇智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发现好像这样也不是不行……?毕竟你这样的人物,就算多一个两个的情人那又如何呢?
当然了,他们的这番讨论是不管怎样都不会传到你的耳朵里的,而此刻的你正提着篮子穿梭在果园里,顺利地找到了那几棵石榴树,虽然泉奈说这只是一片占地面积不大的小果园,但实际上走下来就会发现这面积怎么也不和小巧沾边。
沉甸甸,圆滚滚的石榴缀在枝头,你抬起头,这棵树长势喜人,看样
子这石榴还是得要爬上去才能摘到,你揉了揉脖子,思考着该怎么爬上去,你也有尝试过爬树,但怎么说呢……成功率大概是十次里面能够成功一次的那种,所以你果断放弃自己爬上去。
这时候斑的声音在你耳边响起,他说:“我抱你上去吧。”
泉奈小声嘟哝,“哥哥好狡猾啊,我也想这么说的。”
为了公平起见,泉奈又说那等下就该由他抱你下来了,对此斑点点头,你不由地出声,“等一下,你们就不问我一下吗?”
泉奈眨了眨眼睛,“我知道的,明琦肯定不会拒绝我们的。”你以前就没怎么拒绝过他们,就这么放任着,让他们靠近你,事到如今变成这幅局面,也有一部分你的原因吧,除了政治联姻的那一次,你拒绝了他们的建议,除此之外,你面对他们的请求一向很好说话。
被抱着带到枝头,成熟的石榴触手可及,你摘了一颗,尝试着直接掰开石榴,但这石榴的表皮比你想象的还要坚硬。
难道是还没有熟透吗?你陷入思考,就在这时斑顺势从你手里接过那个让你无可奈何的石榴,褪去手套,稍微用了一点力,只听见咔嚓一声,石榴就这么从中间对半分开,还分得很均匀,你只取走一半另外一半留在他手里,剥出一颗又一颗的石榴果实。
那晶莹剔透的果实呈现出暗红的色泽,在夕阳的照耀下宛若形状不规则的红宝石,你吃掉一颗又一颗的红宝石,石榴的汁水清甜,不至于过分甜腻,你心情不错地前后摇晃着小腿。
你瞥见斑都没动过那一半的石榴,就奇怪地问:“咦,你现在都不喜欢石榴了吗?”
以前的他似乎很喜欢这一类甜滋滋的水果的啊。
他侧过头,先前你说过他的头发披散下来会显得太有压迫感,自那以后他都习惯性地用发带将自己的长发扎起来,此时此刻他那蓬松的、微微有些炸毛的发辫耷拉在你的肩头,好似黑猫的尾巴,透露出主人现在同样不错的心情。
刚才褪下的手套被他放在旁边一直没再戴上,他的手指指腹擦过你的唇角,那里沾染着星星点点的石榴汁水,然后再若无其事地舐过自己的指腹。
他是若无其事了,但你可做不到视若无睹,那细微的动作里扑面而来的是属于青年的情感。
性格再怎么冷硬的人嘴唇都是柔软的,你瞥了一眼他微微抿起的嘴唇,你以前好像没怎么仔细观察过,现在才发现他的唇形其实非常漂亮,你的视线停留了好几秒。
太明显了,显得你就好像是什么盯着对方不放的奇怪家伙,你立马移开视线,都没什么心思吃石榴了,被你捻在指间的石榴果实也因为你没控制好力度直接破碎,清甜的汁水晕染开,指腹变得更加红彤彤的。
有点想要离开了,气氛变得好微妙,可偏偏这个时候泉奈又凑了过来,他好似是真的在关心你,“石榴不好吃吗?”
“好吃。”
“那为什么明琦的表情却不是这么说的呢?”泉奈疑惑地挑起一边的眉。
总不能说是他哥哥的缘故吧?你下意识地说了谎,“因为我在想晚餐吃什么了,这自然是比不上晚上的正餐。”
泉奈又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出你和他哥哥之间的旖旎气氛呢?心里虽然有些酸涩的不满,但还是装作没发现什么,“噢”了一声,如果你是因为哥哥才对他说谎的话,倒也还在他的接受范围内,他也不会和你计较。
要是换做千手兄弟俩,那他可就不会表现得那么平静了,他忽然贴了过来,“那就去吃晚餐吧。”
本来只是说好抱着你下树的,但泉奈临时改变主意,直接抱着你穿梭在宇智波族地里,谁让你刚才光顾着和他的哥哥说话呢?他虽然对你一向温和,但他也是有脾气的呀。
先一步带着你去往你接下来要居住的庭院,站在长廊上,但没有马上放你下来,而是将脑袋埋在你的颈窝处,像小猫小狗撒娇似的,“刚才明琦一直看着哥哥呢,我都有点吃醋了。”
你轻轻地抚摸他的头发,“泉奈怎么还是这么幼稚啊。”
“幼稚吗?”他说话的声音闷闷的,“可我就是……很在意这些事情啊。”
也就只有你丝毫不在意,甚至还会有意无意地忽略他们的举动,你还在试图维持小时候那副大家和谐相处其乐融融的模样,可是伴随着时间流逝,有些东西注定是回不去了的,接下来的事态发展也只会超出你的控制范围。
“刚才哥哥都对你做了什么呢?”他又问。
“没什么。”
沉默,长久的沉默,最后他叹息一声,呼出的气息掠过你的皮肤,触感痒痒的,他说:“果然你还是更加偏心哥哥啊。”小时候是这样,长大了还是这样。
人的偏心是无法掩盖的,就算你再怎么认为自己已经一碗水端平了,可身在其中的人仍然会因为自己没得到什么而认为你在偏心。
“泉奈。”你怎么觉得回到木叶以后他们兄弟俩就变得更加别扭了呢?
“嗯……?”
“要不然你还是先放我下来吧,这样不会累吗?”
“不会哦,如果能一直拥抱着你的话,无论怎样也不会感到疲惫的吧。”用柔软的嗓音说出这样肉麻的话,你拍拍他的后背,说着“开什么玩笑呢”,好在少年总算是恢复了正常,他抬起头,终于把你放下来,“我可没有在开玩笑啊。”
他动作熟练地为你整理头发还有衣领,在给你整理衣领的时候他小声地说:“我可没有哥哥那么好说话呢。”
就好像在说悄悄话,小时候的泉奈也很喜欢和你说悄悄话,就这么凑到你的耳边,说着只有你们知道的小秘密。
“但我觉得泉奈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温柔啊。”
他气鼓鼓地戳了一下你的脸颊,“就算夸我也没用。”
你们聊到一半,斑这才姗姗来迟,他说晚餐已经准备好了,你和泉奈肩并肩地走向餐厅,晚餐是蒸鱼还有蛤蜊蛋羹外加一份番茄浓汤再佐以其他的时令小菜,晚餐席间泉奈偶尔和斑聊一些宇智波内部的事情,但都是偏向轻松的话题。
后来不知怎么的,话题就偏转到千手扉间提议建立学校这个话题上面去了,泉奈说:“教育也很重要,只不过来自不同家族的孩子在同一所学校上学,也会给别有用心的人可趁之机,我想总会有人通过那些孩子了解家族秘术。”言下之意就是不太赞成让宇智波的孩子进入忍者学校
上学,在他看来这些孩子接受族内的教育就足够了。
你喝了一口汤,“但是这样就无法起到融合的作用,虽然现在不同的忍者家族聚集在一块,但大家始终缺少一股凝聚的向心力,说到底,大部分家族都是为了避免被战火波及才加入的木叶。”这点原因也无可厚非,毕竟谁都不想死在战火里,但更重要的是,投奔木叶以后如果迟迟无法融入,缺少集体的认同感,日后如果遇到出卖木叶换取利益的选项,或许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出卖吧?
泉奈沉吟片刻,“你说的也有道理。”
晚餐的时候不该谈论这些正事的,容易败坏胃口,你用过晚餐,自己带过来的助手又送来一沓要处理的文件,以前你还在现实世界的时候看到那些电视剧里的白领还会觉得好神奇,现在轮到自己天天处理文件就知道这有多累人了。
一口气处理了一大半的文件,工作到后面头晕眼花,你的手肘撑着桌面,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正思考着要不要去门外的庭院里透透气,倒是有人先找过来了。
从声音来判断那是泉奈,正好,他也能替你处理一些文件,于是你高高兴兴地让他进门,后者应该是刚刚洗漱过,身上还穿着单薄的浴衣,藏青色的浴衣愈发映衬得他肤白胜雪,才拉开移门,他就对上你亮晶晶的双眼,你说:“你来得正好,我手头还有一些文件你可以帮我处理。”
难怪见到他会那么开心呢,他刚刚洗过后烘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浴衣穿得不算太整齐,领口处显得有些宽松,锁骨的线条若隐若现,这些细节你都没注意到,光顾着让他来处理文件,惹得他又气又恼,但没办法,他又怎么忍心责怪你呢。
认命地坐下处理文件,你还在旁边帮忙研墨,这样的氛围静谧美好就像是成婚多年的伴侣,想到这里,泉奈的心情好了不少,甚至于他的唇角都上扬了。
你给泉奈倒了杯水,看见他处理文件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你就知道他是天生的文员。
“你穿这么一件衣服不冷吗?”你问道。
终于,你终于注意到他的衣服了吗?泉奈他看似专注处理文件,实则调整自己的坐姿,等他抬起头的时候,肩头的发丝恰到好处地滑落,“好像稍微有点……但是我只想着来见你,就忘了冷不冷这回事。”
闻言,你找出自己的外衣披在他身上,对你来说宽大的外衣披在他的身上反倒是刚刚好,他的鼻尖萦绕着你那外衣上似有若无的幽淡香味。
“现在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
你又坐回自己的位置,过了一会,泉奈放下笔,单手托腮看你,“其实当初哥哥原本想要向你的父亲送去提亲文书的。”
“是么?”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至少你是这么认为的。
“现在……也不知道这封文书是否还有效。”他委婉地暗示道。
“我的丈夫才死去没多久。”你找出这个借口回避他的问题。
泉奈轻笑一声,“但你并不爱他,而且人死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你也没必要为了一个死人拒绝我们。”
“‘我们’?”你敏锐地捕捉到了话题的关键点,泉奈毫不掩饰他对你那亡夫的厌恶,他说:“我想没过多久你就会明白的。”毕竟千手那两个家伙也不会等待太久的,尤其是千手柱间。
你知道他们并不喜欢雅仁,但不管怎么说他也确实帮了你不少,所以你严肃地说:“至少不要用这样的语气说他。”
泉奈紧抿嘴唇,他想问问你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维护已经死去的人,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你看,看得你心头一颤,他慢吞吞地,拖长语调地问:“你喜欢他?你爱他?”
“没有。”你又补充道,“但他也算是我的朋友。”
哈、朋友,那家伙可不是那么想的,泉奈知道是自己太心急了,不该在葬礼结束后没多久就提起这件事的,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自然会替他说话,理智告诉他这一切都是正常的,只是他的情感上仍旧有些不能接受而已。
“我明白了,刚才……是我说得太过分了,抱歉。”他垂下眼帘,声音也是低沉失落的。
“泉奈。”
“嗯?”他的手指勾着你的小拇指,在等待你的下一句话,他听见你说:“我希望我们能够像以前一样。”
这是你的心愿吗?但很可惜,这个心愿他恐怕无法实现,不光是他,还有其他人也是,他们无法做到。
“但愿吧。”他含糊不清地回答。
*
时间来到第二天,你找到了千手扉间,还特意避开了千手柱间,目的也很明确,那就是拜托他帮忙研究时空忍术,千手扉间的记性很好,他一听你提起那个秘密,表情就变得更加严肃了,他说:“大哥还在监督田地的开垦。”
木叶也有自己的田地,千手柱间作为觉醒木遁的忍者,对田野农耕的事情也格外感兴趣,千手扉间乐见其成,至少比他待在赌场里输得分文不剩要好太多,今天千手柱间照例去田野间观察农作物的生长状态,这反而给了千手扉间和你独处的机会。
“他去种田了?”你好奇地说,不对不对,这不是重点,你要说的也不是这个,你又摆摆手,“算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对你说。”
千手扉间难得主动握住你的手腕,他感应到了泉奈的接近,就说:“那不如去我的实验室慢慢聊吧,在那里不会有人打扰我们的。”
说起来你还没去千手扉间的实验室看过,你只知道他对研究感兴趣,至于别的,也没有多了解,正好今天还能去参观他的实验室,你点点头,“不过你的实验室在哪里?”
千手扉间牵着你的手,下一秒你们就出现在千手族地的房屋内。
飞雷神还真是个好用的忍术,你在心里感慨一声,紧接着跟随他的脚步朝着地下室走去,周围的气温逐渐降低,位于地下的实验室不见天日,隐秘性和私密性极高,你笑着说:“总感觉这里很适合藏东西。”
身侧的男人浅笑了一下,“是么。”
第76章
走到最后一级台阶,实验室内的气温比室外要低许多,不过光线倒是很充足,千手扉间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另外一条白大褂,你指了指自己,“我也要穿吗?”
“嗯,这是实验室的规定。”
你从他手里接过那条白大褂套在身上,因为这件衣服的尺寸是按照千手扉间的身形来定制的,所以你穿上以后难免有些太宽大,尤其是袖子也长出一截来,见状,千手扉间先一步替你卷起袖子,把袖口往上面叠几折,叠得刚好到你的手腕那里。
“这又是什么?”你的注意力被他实验室中央水缸里缓缓游动的水母吸引,暂时把要和他谈论的严肃话题搁置在一边。
你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那个透明的鱼缸面前,里面的水母和你印象中的不太一样,因为它们缓慢游动的时候身上还会亮闪闪的电流划过,你转过头,“这些水母还会放电吗?”
“嗯,这是很特别的水母。”千手扉间说,他站在你的身边,看你好奇地将手掌贴在鱼缸表面,鱼缸里泛出的微光漫上你的侧影,愈发映衬得你神色柔和,这里不会有其他人来打扰,就只有你和他,气氛是少见的平和静谧,就连他的神色也不由自主地放柔。
视线在你身上停留了太久,以至于你看过来的时候他都没来得及转移视线,就这么和你撞到一块,四目相对,他也不是没有和你这么对视过,但这次是不一样的……气氛太微妙了,他隐约捕捉到鱼缸里的水母触手带动水流的细微声响,就如同他心里泛起的涟漪。
“扉间。”你忽然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要说些什么吗?你会对他说什么呢?突兀地,就这么紧张起来了,他的声音都变得干涩,“什么?”
“忽然发现扉间的眼睛很像兔子眼睛呢,红彤彤的。”
什么啊……你要说的就是这个吗?不禁有些失落,可他又在期待什么呢?
千手扉间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言归正传,“你刚才说的那件正事是什么?”
“哦对。”你嘟哝一声,犹豫几秒,才说:“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哦。”
起初还以为你是在恶作剧,心想你的恶作剧已经进化到这种地步了吗,居然表演得如此逼真,但多看你几眼就知道了,你没在开玩笑,你是认真的。
作为研究时空忍术的忍者,多个时空这个概念对他来说其实也不陌生,但当这个例子发生在自己身边,他难免愣了愣,嘴唇微微张合,“……什么?”
果然还是不
会马上相信你的吧,你接着又说:“我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嗯……这件事情说来很复杂。”你斟酌用词,因为已经过去十多年了,你回忆起来有些细节都变得模糊,你尽可能地把自己如何来到这个世界以及之后的发展全都和他说一遍。
饶是最富有科研精神的千手扉间听后也沉默了许久,他说:“所以,你是希望我替你找到回到原来世界的方法对吗?”
真不愧是千手扉间,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这也是为什么你只告诉他,而不是其他人,如果是他的大哥千手柱间,估计他现在就要缠着自己问个不停,更别提斑和泉奈,他们的反应肯定比千手扉间还要激烈。
“是的,你能够理解我那真是太好了。”说着,你激动地握住他的双手,“我想了很久,这件事情或许只有你能够帮助我了。”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感谢你的信任,还是为你的天真感到失落,在你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有考虑过他的心情吗?还是你觉得他会无条件地站在你这边呢?
“这件事情……”千手扉间艰难地开口,“恐怕一时半会没那么容易做到。”
你深表理解地点点头,又说:“嗯嗯,我知道的,扉间你可以慢慢来的,也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哦对了,这件事情你谁也不能告诉,就当是我们之间的秘密。”话语间你又点了点他的小拇指,小拇指指甲盖上的鲜红颜料已经逐渐褪去颜色。
“我明白了。”千手扉间低声说。
交代完这件事以后你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你又在实验室里四处参观,千手扉间的研究项目有很多,大部分都是和开发新忍术有关,有的你还能听懂原理,但有的就复杂得你听完一遍还一头雾水。
不过这不妨碍你最后总结道:“扉间你果然是个很厉害的研究者。”
千手扉间冷着一张脸,侧过头,“丢给我这么一个棘手麻烦的任务然后再夸奖我一番,我可不是你那些好应付的下属。”
他总得要和你讨要一些报酬的,至于报酬是什么,他现在还没有想好,他听见你说:“扉间你是我的朋友,才不是下属。”
话还是说得那么好听,千手扉间紧抿嘴唇,他想说自己根本不吃你这一套,然而,然而……在目光触及到你的笑容时,他还是有几分动容,他想,你实在是太明白如何掌控人心了,就那么轻而易举地掌控他的内心。
你又在千手扉间的实验室待了好一会,虽然你说自己不会打扰他的研究,但实际上你光是站在那里,你的呼吸还有小动作的细微声响,衣物摩擦发出的声音,诸如此类的种种,都在分散他的注意力。
完全没办法继续研究了,最后只好和你面对面坐着,像个老师似的给你介绍鱼缸里的水母种类和编号,你看到其中某只粉紫色的水母时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这只水母是不是来自比奇堡?”
一个完全没听过的地名,也许是你那个世界的地名吧,千手扉间说:“不是。”
“哦好吧,你有想象过海绵抓水母吗?”你的笑容里带着几分天真。
千手扉间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你的脸颊,“你到底在说什么?是你那个世界的东西吗?那我肯定不会知道的啊,除非你说给我听。”
你的话匣子就这么打开,你说起自己看过的各种各样动画片,还有杂七杂八的故事书,得要感谢你的母亲从小就培养你的阅读习惯,而且每次去书店只要是你感兴趣的书她都会买下来,所以你的阅读量比起同龄人要高出一大截。
这就是属于你的世界吗?千手扉间通过你的言语窥见你的世界的一角,他是个合格的倾听者,从始至终都保持安静地听你说故事,说到有趣的地方你还会用双手比划,看不出来你当初在谈判会议上的严肃模样。
“好像说过头了,我是不是占用了你太多的时间?”你突然中断这个话题,主要是因为你想起来自己今天中午还要和斑他们去吃午餐的,但是现在……你看了一眼时间,早就过了午餐的时间点,估计他们也都已经用过午餐了吧?
你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饥饿,你就说:“要去吃点什么吗?你也没有吃午餐吧?”
千手扉间沉迷研究一日三餐不规律都是常事,偶尔想起来了就会吃两颗兵粮丸充饥,按理来说他应该拒绝你的邀请然后继续留在实验室里处理昨天的数据,但是……
“你想吃什么?”但是他很自然而然地答应了你的邀请,你们走到实验室的出口,你脱下那件白大褂想要将袖口展平,但千手扉间却说:“不用展平,就这样吧,方便我修改袖子的长短。”
你“噢”了一声,将白大褂重新收进衣柜里,然后走在前头走出实验室和千手扉间行走在千手族地里,先前提到过千手一族基本上都是咸党,因此这里几乎都没什么甜品铺子,不像宇智波族地,几乎走两步就能看见一个甜品铺子,而且卖的甜品种类也五花八门。
找到一家铁板烧店坐下,秋冬的季节去这种店里是最暖和的,而且空气中弥漫着的食物香味也让人格外安心,你和千手扉间找了个有些偏僻的位置坐下,来来往往的千手族人都认出了千手扉间,又瞧见坐在他对面的你,他们对视一眼后都露出心照不宣的欣慰笑容。
果然,你还是更加喜欢千手一族的对吧?无论是他们的族长还是二把手,怎么看都和你非常般配啊。
你低头认真翻看菜单,没发现坐在对面的千手扉间表情几经变化,他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周围人的微妙反应,就像是在无声地调侃,他微微皱起眉,想起自己的大哥柱间在听说你的丈夫死后就写了加急信过来,信中的内容也很简单,就是让他的弟弟询问你有没有重新再婚的打算。
——就算不是再婚,再找个情人也没关系啊。
他的大哥心思还挺多,认为自己当你的情人也不是不可以,虽然后面被他说教了一顿,他说:“大哥你既然身为千手一族的族长,哪里有给人做情人的道理?”
千手柱间东看看西看看,到小声地说:“如果是给明琦当情人的话,那也不是不能接受啊。”何止是可以接受,他简直就是欣然向往啊。
你把自己想要吃的餐点勾选完毕,然后又把菜单递到他的手边,他这才回过神来,你说:“我也不知道这家铁板烧味道如何,你来吃过吗?感觉怎么样?”
“嗯……还可以。”千手扉间的回答模棱两可,他确实来过这家店几次,但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平日里公务繁忙的他基本上没什么时间坐下来享用午餐,如果今天不是你邀请的话,他也不会在店内用餐的。
他又点了一份茶水和餐后小点心,当然,那点心也是咸口的,他们千手一族还真是不折不扣的咸党啊。
最先呈上来的是茶水,温热的大麦茶入口带着清香,你捧着茶杯,周围是其他食客聊天声,形成令人放松的背景白噪音,你刚想说些什么,店门口的帘子又被一只手掀起,进来的是千手一族的族长,千手柱间,他显然是带着明确目的来到这里的,只见他环视店内,扫了一圈下来,看见你和弟弟扉间,他的脸上露出一贯阳光灿烂的笑容。
“明琦,扉间——你们原来在这里啊,我刚才可是找了你们好久呢。”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再无比自然地在你身边坐下,也不顾这样会与你肩膀挨着肩膀,腿挨着腿,倒不如说他本身就很喜欢与你这样的接触。
千手柱间刚从田野里回来,身上不免沾着一星半点的泥点子,弟弟扉间说:“去田野视察的情况如何?”
“很不错,估计今天会是个大丰收的年头。”说到这里千手柱间浑身都洋溢着喜悦,这样
一来大家就能好好过冬了,不会有人挨饿受冻。
千手扉间又给自己的大哥倒了一杯大麦茶,后者说完这些就又热切地问你今天上午做什么去了,他嗅了嗅,就像大型犬扒拉着自己的主人试图通过气味来判断主人都去了哪里,他的嗅觉属实厉害,他说:“你去扉间的实验室了?那里很冷的,你穿得又不厚实,万一着凉了怎么办?下次去我的书房吧,那里还有个壁炉,等到冬天就能一边烤火一边看雪了,怎么样怎么样?”
三言两语间他就把今年冬天的计划都安排好了。
你说:“但是扉间的实验室里有很多会放电的水母。”
“啊——是吗,会放电的水母啊。”千手柱间瞧了瞧自己的弟弟,那眼神就好像是在谴责他怎么利用这种东西来作弊,他接着又热情地推销自己的木遁,“我的木遁还能种出很多花来哦。”说着说着,还对你一个劲地眨巴眨巴眼睛,就跟个幼稚的小孩子一样寻求你的夸奖。
“那柱间你真的很厉害噢。”你如他所愿地夸奖他,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咦,怎么就没有下文了呢?千手柱间略带委屈地问:“明琦你这是拒绝的意思吗?啊……这不公平呀,为什么你能去扉间的实验室都不愿意答应我呢。”
让人头疼的情况还是出现了,那就是无论哪一方都觉得对方才是被偏心的那一个,你默不作声地喝着茶,还是千手扉间主动开口替你解释:“她去实验室也是为了查看我的研究进度,不是大哥你想的那种情况。”
因为你们这里的对话,周围的食客纷纷放轻自己聊天的音量,就为了听清楚你们到底在聊什么,千手扉间也发现了这一点,因此他说:“还是先用午餐吧。”
没错,事已至此还是先吃午餐吧。
你安安静静地吃着铁板鱿鱼还有烤秋刀鱼,好在千手柱间之后也没有再提起这个话题。
用过午餐,你们从店内离开,见你们走远了店员和老板窃窃私语个不停,“我怎么觉得明琦大人更喜欢扉间大人呢?”
“什么啊,但是我们族长不是和明琦大人坐在一块吗?光是看那背影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你说这话的主观性也太强了吧。”
“搞得好像你说话是完全客观的一样。”
而身为话题中心人物的你们正沿着木叶的街道闲逛,你架不住千手柱间可怜兮兮的眼神,就答应了他的请求,见状,千手扉间忍不住说:“你总是这样,他稍微装点委屈你就上当了。”
千手柱间高高兴兴地牵着你的手,又向自己的弟弟辩解,“什么叫做装出来的委屈啊,我刚才可是真的很难过的啊。”
千手扉间扯了扯嘴角,他可不会相信这套说辞。
他们毕竟身上也有工作,不可能一直陪着你,所以才走过一个街区,他们的下属就突然冒出来提醒他们该回去工作了,千手扉间反应平淡,这就要回办公大楼上班,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的大哥千手柱间,握着你的手怎么也不舍得放开,嘴里嘟哝着“为什么会有工作这种东西啊,我就不能和明琦多呆一会吗?”。
尽管嘴里那么嚷嚷着,但最后还是被自己的弟弟拖拽着走向办公大楼,旁边的木叶居民还有他们的下属也都对此见怪不怪了。
下午的时间你都在悠闲散步中度过,中途在某个新开的甜品铺里待了一会顺便处理你的下属送来的文件,花之国的那些贵族也还算是听话,至少在看清形势以后就不会贸然挑衅你了,你当然也知道他们之中有些人对你现在的所作所为非常不满,认为你这是将其他的贵族还有大名置于不利的境地。
只不过他们愤怒也好,害怕也罢,这都不是你需要考虑的事情,你现在应该考虑的是如何推进接下来几年的计划,并且找到回家的方法,也不知道你的母亲和父亲现在怎么样了,你的母亲是个坚强的人,而你父亲反而更加多愁善感,所以面对你突然失踪的消息,估计你的父亲肯定会难过得整天以泪洗面吧。
想到这里,碗里的红豆年糕汤吃上去都变得索然无味,本着不能浪费的精神你硬着头皮吃完剩下的红豆年糕汤,虽然唇齿间还弥漫着蜜红豆的甜味,但你的心情却很一般。
时间来到傍晚时分,办公大楼里的人陆陆续续地下班回家,泉奈是第一个找到你的,他说今天的工作量格外的多,主要还是因为千手柱间有些文件的内容弄错了,直接给他增加了很多工作量,他都要怀疑这家伙就是故意的。
“今天真的好累哦……”泉奈几乎将整个人的重心都靠在你身上,“明琦今天呢?你今天都做了什么呢?”其实他早就通过其他的眼线知晓你今天的活动轨迹,包括你去往千手族地这一轨迹,但他还是想要听你亲口说点什么。
“那就快点回去休息吧。”你拍怕泉奈的后背,在这种大街上这样靠在你身上总觉得有些引人注目,“其他人都在看你哦。”
“哼,那就让他们看吧,如果他们想要议论什么的话……”他会让对方知道随便乱说话会付出什么代价的。
最后还是他的兄长斑的出现让他乖乖站直身体,在回宇智波族地的路上泉奈还在说自己肩膀酸痛,手腕也酸,听上去好像真的是个弱不禁风的文员,但你们都知道的,他身为宇智波家族的二把手实力不俗,这使得他说出的这一番话其实就是有意的撒娇。
你说:“那你今天晚上要好好休息啊,正好木叶新开了一家汤屋,晚上去泡温泉吧,这样也能放松肌肉。”你刚才闲逛的时候手里还被塞了一张宣传单,说是新店开业。
说着,你将传单递给泉奈,“意下如何?”
泉奈接过传单,表情若有所思,他悄无声息地和自己的兄长交换一个眼神,试探性地问你,“那明琦你也去吗?”
“我吗?”
“是啊,如果我们三个一起去的话,不就有一个人能够免单了吗?”他指了指那张传单上的宣传语:三人同行一人免单。
这是很典型的推销手段,你想了想,在秋冬季节泡温泉确实很惬意,思考几秒后你就说:“好啊,那就一起吧。”
刚才还在埋怨今天工作多的泉奈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说:“嗯!那我去准备浴衣吧!”
他的行动效率很高,前脚刚刚说完要去准备浴衣,后脚就从你和斑面前消失,你有些奇怪地对斑说:“泡个温泉而已,有必要那么激动吗?”
斑含糊不清地回答:“因为好不容易终于能够放松一下了吧。”
泉奈所说的准备浴衣不仅仅是准备自己的,他还很贴心地准备了你的浴衣,从这衣服的做工来看这衣服的工期很长,也就是说他事先准备了这一套浴服,你收到那套浴服就问:“你怎么还准备了我的?”
泉奈顿了顿,他该怎么告诉你他不光是准备了这些,甚至就连其他的许多服装,连带婚服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呢?
“啊……这就是顺手的事情。”他笑着说。
斑也附和道:“没错,就是顺手的事情。”
第77章
因为是新开业的汤屋,所以你也不太清楚这家店的服务如何,只不过当你和泉奈以及斑到达这家店的时候,站在门口的你都没看到其他的客人,看样子好像是生意不太好?
店主热情地接待了你们,又分别递给你们一块手牌,用以在汤屋内部通行,在泡温泉前事先将自己带来的浴衣存放在浴池外的储物格里,等做完这些,你一边将头发盘起一边走向空荡荡的女汤,一人独享浴池的感觉也很不错。
你在花之国的时候没怎么泡过温泉,毕竟那个国度四季如春,有的时候气温还会偏高,在这种情况下泡温泉你都担心自己晕过去,果然秋冬之际才是最适合泡温泉的季节。
刚
才听店主介绍今天用的温泉水是药浴,你走到浴池边就能闻到清新的草本香味,你弯腰伸手用手背测试水温,刚刚好的温度,你这才缓缓地走到温泉池水中,隔壁就是男汤,因为是露天温泉,所以你能够听见隔壁传来泉奈的声音,“好安静啊……明琦不说点什么吗?”
你奇怪地反问:“在泡澡的时候一直聊个不停才很奇怪吧?”
“但是我只有听见明琦的声音才能心安诶。”
又开始了,你不明白泉奈怎么好像长大以后反而更加喜欢撒娇了?他小时候偶尔也会装出一副严肃成熟的大人模样,这算是越活越过去了吗?你忍不住开口,“泉奈你是小孩子吗?好幼稚。”
“对喜欢的人表现出幼稚的一面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非常坦然地,仿佛已经在心里说过无数遍地这样回应,如果你们现在还是小孩子,你倒是会礼尚往来地说自己也喜欢他,但是,你都说了是如果,现在的你们再说出这番话,就会产生很多其他的意思。
你靠着浴池的边缘,无奈地说:“斑你快管管你弟弟。”
泉奈笑着说:“没准斑哥也是这么认为的呢?”话语间他与自己的哥哥对视一眼,后者终于开口,“他已经过了任由我管教的年纪。”言下之意就是管不了。
你装作没听见他们的对话,恰好这时候店主送来点心和水果,还有一壶梅子酒,就这样放在木托盘上漂浮到你的手边,你平常不怎么喝酒,主要还是因为不习惯酒精的味道,但这店家送来的梅子酒却有着一股清香,而且都尝不出什么酒味来,更像是果味饮料,泡澡泡得时间久了,你也有些缺水,一连喝了两杯梅子酒,又吃了些水果拼盘。
隔壁的泉奈和斑安静了一会,好像有点……安静过头了?
你担心他们出了什么事,就问:“你们怎么不说话了?”
“嗯……因为现在有些让我们苦恼的事情,斑哥的伤口好像裂开了。”说到这个话题泉奈的语调反而显得很平静,之前你在回木叶的路上遇到一次偷袭,偷袭者不知道来自哪个家族,通体漆黑不说,还因为招数诡异,就连斑也不慎受伤,虽然他说只是小伤,但现在听泉奈那么说,你就急匆匆从浴池里出来,换上干净的浴衣,想着去看看情况如何。
你都忘了隔壁是男汤,走进去以后才意识到自己这样不太合适,你正想着要不要后退离开,但泉奈的声音又飘了过来,“明琦?你是来看斑哥的吗?没关系哦,反正这里只有我们。”
拨开迎面而来的雾气,你发觉这里的雾气好像比你那边的更加浓重一些,刚才喝下的梅子酒后劲逐渐显现,你的脸颊泛着红,脑袋有些晕乎乎的,但你还是走到浴池边,对斑说:“让我看看你的伤口,还有——你的伤口没有好为什么还要泡温泉?”真是的,一向成熟稳重的斑怎么也会这样?
斑的长发用发带束起,扎成一条蓬松的高马尾垂在脑后,见你来了,他这才缓缓抬起头,解释道:“是泉奈说得夸张了,根本没有那么严重。”
你明显不相信,皱起眉,“至少让我看一眼,如果严重的话就去医院。”他有时候根本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就算受了伤也只是草草处理了事,就算他的体质确实异于常人,但也不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吧?
闻言,他反倒是挑起一边的眉,“你确定要看吗?你是不是忘了什么?”话语间他缓慢地朝着浴池边走来,伴随着他的靠近,遮挡着他身躯的水位也越来越低,从胸膛一直下降到腰际,最后甚至卡着胯线,在战场上历练多年的身躯往往拥有最完美的线条,水珠顺着漂亮的线条滑落,最后隐没在水面下,你移开视线,“你们的浴巾呢?”
泉奈靠在浴池边缘单手托腮,朦胧的水雾蒸得他脸颊也红彤彤的,他的肤色比兄长白好几个度,此刻就如同蛊惑旅人落入大海的妖异美人鱼,他笑盈盈地说:“现在你总不会把我们当成小孩子看待了吧?”
你找到一旁的浴巾丢给他们,心说自己居然上了他的当,你背过身,听见一连串的水声,没好气地说:“泉奈你就是故意的。”
泉奈无辜地说:“但斑哥的伤口裂开也是事实呀,你会那么着急地跑过来也是因为在乎我们不是吗?”
过了一会你才听见斑说:“转过身来吧。”
你这才回过头,泉奈走到你面前主动牵住你的手,他的手掌还沾染着浴池水,有些潮湿,你还有点生气,就又瞪了他一眼,后者笑容更加灿烂,甚至还笑得露出尖尖的小虎牙,“别生气啦,你不是要看斑哥伤口吗?”
你带着几分报复地捏了一下他的手掌,即便这样泉奈也不放手,甚至还捏了回来,真以为你是在和他玩闹呢。
言归正传,你暂时把这回事放在一边去查看斑的伤口,那伤口位于他的后腰,接近腰窝的位置,正如泉奈所说的,现在正隐约渗出血珠,你用手帕擦去血珠,被你这么触碰的青年身形颤抖了一下,斑垂下眼帘,恰好撞上你的目光,你对他这种不爱惜自己身体的行为很不满,正皱着眉瞧他,你一皱眉,那双圆润的杏眼就也变了一副气势。
“你的伤口没好你都不知道吗?”虽然大部分时候你的性格都算得上是和善,但偶尔,你也是会生气的,“而且你渗出的血液也会弄脏浴池水,你真是……”
你与他四目相对,过了几秒,你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下次不能再这样了,不仅给店家添麻烦还会让周围人担心。”
斑安静地听你说完这些话,旋即认真地向你道歉,“抱歉。”
“暂时还不想接受你的道歉。”你正要收回手,但是被他眼疾手快地握住手腕,宽大的手掌,指腹还带着一层薄茧,他说:“在生气吗?”
生气倒不至于,还没到那个程度,你只是觉得他们似乎还是下意识地将自己当成工具,你叹息一声,“没有,我只是觉得很烦闷而已,我希望忍者也能意识到自己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工具,但这种观念是一时半会难以改变的,至少——身为我的伙伴的你们可以脱离这一层束缚。”
本来只是想利用这个借口让你来到他们身边,结果到最后却因为你说的真心话而感到动容,泉奈从背后轻轻地抱住你,带着几分潮湿气息的黑发长发耷拉在你的肩头,“明琦还是这样啊……对任何人都那么温柔,唉,人可是很贪心的东西呀。”
什么贪心不谈心的,你回过头戳了戳他的脸颊,“别以为我已经原谅你了,现在换上浴衣,我去找店家结账。”
说着,你站起身走出男汤,留在原地的兄弟俩目送你离开,泉奈又和自己的哥哥交换一个眼神,接着他说:“计划又失败了呢。”本来打算借着这次机会表明心意的呢。
斑倒是没有自己的弟弟那么忧愁,他说:“但至少……她还是在乎我们的。”
而且未来的日子还很长,他们还会有很多机会。
另外一边去找店家结账的你提到浴池水可能要重新换一遍,所以又问她更换浴池水的费用,但没成想店家连连摆手,“这个就不用了,而且与你同行的那两位客人早就已经付过钱了。”
嗯?他们已经付过钱了吗?
换好浴衣的斑和泉奈也走到你和店家身边,泉奈说:“是哦,我们已经付过钱啦,走吧明琦。”
店家站在门口送你们离开,负责算账的店员说:“咦,那两位客人怎么给了那么多钱,这都是我们一周的营业额了吧?”
“这种事情你最好不要弄得太清楚。”店家一副过来人的口吻,“知道得太多对你也没有好处。”
店员挠着头发,手里捧着账本,心说这笔账又该怎么算啊。
*
秋天和冬天其实没有很明确的分界线,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入冬的,大概是在室外看见自己呼出的气息变成白雾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冬天已经降临。
“冬天来了呢。”你在办公室无意识地嘟哝一声,明明有自己的办公室但偏偏还要挤到你这里来处理公务的千手柱间很捧场地说:“是啊,不知不就间冬天就到了。”
你把卷轴放在一边,又倒了一杯热茶,对千手柱间说:“不要闲聊,你应该没忘记自己今天还要处理很多文件吧?要是再把工作拖到第二天,那工作量只会越来越多哦。”
千手柱间郁闷地将脑袋靠在桌面上,呼出一口气吹开遮挡着自己双眼的碎发,他说:“我知道的啦。”
“但愿大哥你是真的知道。”突然出现在这个办公室里的千手扉间手里还拿着其他新鲜出炉的文书,这些都是千手柱间的工作,千手柱间才扫了一眼就发出哀嚎,“啊——扉间,怎么又有新的文书了啊! ”
千手扉间没有半点要安慰自己大哥的意思,他用公事公办的语调说:“如果你平常少开小差的话,也不会积攒那么多的工作量的。”
你瞄了一眼千手柱间,果然又开始消沉地冒蘑菇了啊,你决定换个话题,“这个天气倒是很适合吃寿喜锅。”
听到你这么说,千手柱间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他连连点头表示赞同,“没错,这个天气简直就是为了寿喜锅而生的。”
又打岔了,千手扉间再次提醒自己的大哥,“如果你今天不完成这些工作的话,别说寿喜锅了,就连晚饭都吃不上热乎的。”
千手柱间拍拍胸膛,“放心吧扉间,我会准时准点完成工作的。”
千手扉间半信半疑地离开办公室,结果就是他的弟弟前脚刚刚走,后脚千手柱间就凑过来说:“寿喜锅的话还需要准备很多配菜,在这方面我很有经验的。”
杀了个回马枪的千手扉间直接把自己的大哥给带走了,千手柱间临走前还在对你笑着说:“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
你的朋友一个个的都行动力过人,你只是说了一句这个天气适合吃寿喜锅,到傍晚时分他们就准备好了各类食材,你需要做的就是坐在餐桌旁等待食材煮熟。
除了牛肉,还有奈良一族下午送来的新鲜鹿肉,切得很薄,基本上在汤底里滚一圈就熟了,新鲜的鹿肉还带着一股清新的甜味,不是很明显,只有细细品味才能尝出来。
你坐在主位,两边分别是宇智波兄弟俩还有千手兄弟,放在以前肯定不会有人相信,未来的某天千手和宇智波还会那么其乐融融地坐在同一张桌子边共进晚餐。
只是这幅画面没有维持多久,泉奈和千手扉间又发生了口舌之争。
好吧,其实也没有那么其乐融融,但至少不会刀剑相向。
因为泉奈管理的部门和千手扉间的职权范围有一部分的交集,所以尽管他们两个都很不情愿,但他们还是在工作时间抬头不见低头见,见得多了矛盾自然也会多起来。
还好他们只是嘴上针锋相对而已,所以你仍旧能装作没听见地吃鹿肉,手边还有一个碟子,里面装着的是斑给你剥的山核桃,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能够将完整山核桃仁剥出来,这些坚果都来自秋道一族,这个家族的族人都很喜欢吃高热量的食物,这也与他们的家族秘法有关。
烘烤过的核桃仁带着焦糖的香味,又脆又香,你到后面索性就不怎么动筷子了,一门心思地吃坚果,斑也乐此不疲地给你剥山核桃。
“你很喜欢?”他问。
你慢吞吞地咀嚼着,喜欢占一部分,更主要的原因是这让你想起了自己在现实世界过年期间,就是这样一家人围坐在电视机前一边看电视节目一边吃坚果零食。
“嗯……喜欢。”你小声地说,点了点头。
那边的千手扉间和泉奈总算是偃旗息鼓,暂时休战,泉奈又把蜜饯推到你的手边,你很配合地吃了一块,甜得你咀嚼的动作都顿住了,“这是宇智波族地卖的蜜饯吗?”
“是呀。”
难怪那甜味直冲你的天灵盖,你默不作声地喝了一杯茶来缓解甜味。
吃到一半,其实你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屋内点着暖炉,再加上寿喜锅冒出的热气,你虽然只穿着秋季的服装但也感觉到了热意,斑又问:“不再吃点吗?你最近好像瘦了一点。”
“瘦了吗?”你揉了揉自己的脸颊,斑很笃定地说:“嗯,写轮眼能看得出来。”
此话一出,坐在斜对角的千手扉间表情古怪,把写轮眼用在这种地方,听上去就很诡异,大概是他的表情太不加掩饰了,惹得对面的泉奈跳出来为自己的兄长辩解,“他这是在关心明琦,而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上次不还取走她的一缕头发——”
听到一半,千手柱间忽然伸出双手捂住你的耳朵,他的掌心温热,隔绝周围的声音,使得你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发生争论的千手扉间和泉奈就像在你面前表演一出默剧。
等他们吵完了千手柱间这才放下手,对你笑了笑,转而又对自己的弟弟说:“啊呀,还是不要吵架啦。”
因为他们这么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所以你也没有放在心上,你只是有些奇怪地问千手扉间,“我的头发怎么了?”
“哈哈哈——刚才泉奈是瞎说的。”千手柱间哈哈笑出声,泉奈双手环胸紧抿着嘴唇,看那样子不像是在胡说,只是恰好在这时候,屋外飘起小雪,你把移门又打开几分,坐在门口看雪花落在庭院里,见你没再继续追问,千手柱间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雪越下越大,最后你索性站在长廊上,伸出手接住雪花,只是雪花很快就会在你的掌心融化成一滴水珠,你有些可惜地说:“雪花终究是会融化的啊。”
斑拿着你的外套给你披上,他们几个也走到庭院旁的长廊上赏雪,看着看着你就说:“扉间,你能把雪花保存下来吗?”
“是什么给了你这种错觉的?”
“你不是在进行科学研究吗?”
“我的研究可不是用在这种地方的。”
“真的不行吗?”
千手扉间移开视线,声音仍旧是冷冰冰的,但你知道他已经被你说动了,他说:“我尽量。”
没过多久你就收到了千手扉间送来的成品,一片封存在水晶里的雪花,那个时候新年将至,你正在思考要不要回花之国看看那里的贵族还安不安分,但泉奈又说既然新年快到了,不如在木叶度过新年,他还说:“到时候正好可以去神社求签祈福。”
说起去神社祈福这回事,你和泉奈都心照不宣地没提起之前你来神社祈福,打着祈福的幌子,实则就是出来游玩的,现在真的要正儿八经地去祈福,你多少有点不习惯。
当天去神社祈福的人真不少,你很有先见之明地等了一会才出门,正好第一批去神社祈福的人从神社的方向回来。
因为最近几天都在下雪,道路两边都积攒起厚厚的积雪,你出门前还在外面披了一条斗篷,领口还有兜帽的帽檐那一圈都是毛茸茸的兔毛,摸上去很柔软,同时也很保暖。
和你一同出门的还有斑和泉奈,不同于你浅色系的斗篷,他们的斗篷都是深色系,你看见以后就打趣道:“总觉得像是老鹰变成人了。”
泉奈说:“难道不好看吗?”
“好看啊。”你发现泉奈垂在脑后的发辫好像和平日里的样式不太相同,你就又指了指他的发辫,“这个式样好像和平常不太一样欸。”
泉奈将自己的发辫拨到胸前,非常大方地向你展示,“被你发现了吗?因为今天要去神社祈福,所以就稍微改变了一点,斑哥其实也有改变哦,你不妨仔细看看?”
闻言,你将斑从头到脚地观察了一遍又一遍,看得对方都不自然地侧过头,你指了指他的发带,“是换了发带吗?”
斑闷闷地“嗯”了一声。
现在总算是可以出门了,才走出宇智波族地没多久就偶遇了千手兄弟,应该不算是偶遇,因为千手柱间见到你们就兴高采烈地打招呼,泉奈虽然有些不悦,但是看在今天是新年的份上,也就难得地没有和死对头千手扉间发
生争论,居然就这么相安无事地一路走向神社。
沿着漫长的石阶往上走,穿过一道又一道的暗红色鸟居,神社就在石阶的尽头等待着你们,拿出准备好的钱币,丢入箱内,再拉响摇铃,最后取到属于自己的木签,再用木签兑换相应的签文,你也不求是什么上上签,只是在看到签文上的“大凶”两个字时,你还是不由得愣了一下,你的运气不会那么背吧?
一旁的斑看到你的表情,直接把签文从你手里抽走,“再去求一次吧,这个一点也不准。”
斑就是这样的人,如果签文让他不满意,他就会重复到满意为止。
第78章
听从斑的建议又求了一份签,结果还是“大凶”,见状,斑很干脆利落地说:“今天不适合求签。”听到你们这边的动静,泉奈也围了过来,他附和道:“没错,今天肯定是因为和千手一起才会影响明琦你的运气的。”很自然而然地将原因归咎到那对千手兄弟身上,因为说得太理所当然了,你都不由得愣了一下,难道这其中还真的有这种讲究吗?
千手扉间虽然刚才都没怎么和泉奈发生争论,但听他这么睁着眼睛说瞎话他不可能就这么忽略过去,他说:“这两者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吧?你想要污蔑千手也该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吧?用这种理由只会显得你很无知。”
也正是在这时候千手柱间把自己手里的大吉签文塞到你手里,“那我就把自己的好运都给明琦吧。”
“可恶——千手柱间现在轮得到你来表现自我吗?”泉奈没好气地说,然后也把自己“小吉”的签文递给你,嘴里说着自己的运气肯定比千手柱间那家伙要好很多。
莫名其妙地就开始攀比了,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也看到你们这里的动静,就跟看热闹似的纷纷朝你们这里投来好奇的视线,你被盯得很不自在,就赶紧说:“好了,你们都稍微消停一会。”
泉奈轻哼一声,你们又在神社里停留了一会,因为巫女留你们下来喝茶,记忆里温和的巫女眼角眉梢也逐渐浮现出岁月的痕迹,她将山顶的泉水煮沸,清澈的泉水在锅里咕噜咕噜地翻涌冒泡泡,再放入茶叶,吸饱了水分的茶叶在泉水里舒展开,与之相伴的是散发出的茶叶清香。
原本清澈的泉水微微泛黄,巫女说:“明琦大人小时候就很喜欢用这个煮茶的小炉子煮麦芽糖呢。”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而且也没有很经常吧?你顶多就是这么做过一两次而已,她却记得那么清楚呢,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麦芽糖也不是我一个人独吞的,我是为了招待朋友才那么做的。”而且因为这个时代的麦芽糖味道一般,完全比不上你在现实世界吃过的各类软糖,所以那一小锅的麦芽糖最终大部分都进了斑和泉奈的肚子里。
“是啊,而且明琦你煮到一半就嫌累人撒手不干了。”泉奈说着。
等一等——不要让对话变成你的揭短大会啊,你用眼神示意泉奈打住,后者很聪明地笑着冲你眨眨眼睛,他又话锋一转,“但是,我和斑哥也能感受到你的热情,毕竟我们是你最先认识的玩伴不是吗?”这话无疑是在提醒对面那两个千手认清自己现在的身份,别痴心妄想地得寸进尺。
千手柱间不怎么喜欢这种无法加入话题的感觉,就好像是被排斥在外,他得承认,的确宇智波兄弟是先一步认识你的,但是这又如何呢?这并不会影响他和你之间的感情,而且感情这种事情也是分先来后到的吗?显然是没有的吧?
喝完一杯茶,又闲聊了一番,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你就说自己不该打扰她太久,但在你的那几位同行的朋友先一步走到神社外之时,巫女又忽然叫住你,“明琦,稍等片刻,我还有话想对你说。”
你回过头,巫女这次没有对你使用敬称,你猜测她很可能是要对你说什么其他严肃的事情,于是问道:“怎么了?”
巫女握住你的手,“虽说每个人对签文的解读有所不同,但是……你接下来一切都要小心。”话语间她将一枚鹅黄色的御守送到你的手里,再次对你叮嘱,“一切小心为妙。”
你握着那枚御守离开神社,接下来的日子里你都将那枚御守随身携带,冬去春来,你在木叶停留的时间比你预期的还要长,等到春天降临,你想自己也该离开这里回花之国一趟,正好再过段时间就是雅仁的祭日,于情于理你都该回去一趟,听你那么说,斑表示自己会护送你回去的,但临到出发的那一天,护送你的人选又换成了千手柱间和泉奈。
你不由地疑惑道:“咦……斑这次不一起吗?”
千手柱间说他手头要处理很多工作,而且上次是斑送你到木叶的,现在就该换成他了,这也是为了公平起见,泉奈算是看穿了千手柱间的真实想法,但没戳破。
在回花之国的路上你还不忘查看祭日的各项准备工作,无论在哪个世界祭日的流程都很复杂,好在还有你的助手帮忙,如果仅凭你一个人的话估计会忙得昏天黑地的吧。
到达花之国的当天晚上你就开始着手安排祭日当天的工作,你自然也不会让千手柱间还有泉奈闲下来,既然他们一时半会没打算走,那就留下来给你工作吧,你心安理得地将手头的工作分派到他们手上,泉奈负责协调祭日当天的宾客,千手柱间负责当日的安保工作。
隔了将近半年重回旧地,雅仁生前的东西也都收了起来,就连他那间书房也显得空荡荡的,晚上你途经这个书房在门口停留片刻,盯着空旷得毫无人气的房间出神。
“里面的东西都已经搬到其他房间去了。”泉奈的声音从你身后的不远处传来,这还是他提议的,免得你睹物思人,按理来说这些东西一把火烧干净才是最好的方法,但直接那么做说不定会引起你的不满,所以他退而求其次地选了个折中的方法,但好像还是起到了反作用。
他注视着你的背影,这个时候你又在想什么呢?你在怀念和他的过往吗?但人死不能复生,一切都回不去了,而且为什么要将注意力放在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身上呢?你应该再看看自己的身边,无论是他还是他的兄长都深爱着你,你就这样无视了他们对你的喜爱吗?
“这房间没了那些东西反而显得冷冷清清,这样看下来真有些不习惯呢。”你轻声说。
虽然现在不习惯,但日后肯定会习惯的,泉奈在心里小声地说。
“夜里凉,别在这里站太久,免得着凉。”话语间他褪下自己的外衣披在你身上,你这才回过头。
还好,幸好,他没有在你脸上看到难过的神色,只带着若有若无的惆怅而已。
送你回到自己的房间,泉奈却没有马上离开,他仍旧守在你的身边,你奇怪地问:“怎么了?”
你坐在窗边的椅子上,青年自然而然地在你腿边半跪下来,小指勾着你的手指,“可以给我一个晚安吻吗?”
他是那样温驯地将自己的侧脸埋入你的掌心,“只是一个吻就好。”
大概是从再次造访木叶开始,你隐约感知到了,原有关系已经濒临某个临界值,那看似和谐的微妙状态就如同摇摇欲坠的积木,只需要轻轻的触碰就会轰然倒下,你没考虑过展开一段恋爱,因为在你看来日后你终究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么到时候留下的恋人又该怎么办呢?这不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吗?
所以你才会思虑再三地回避他们的情感,只不过回避得太多好像会触底反弹,你低头看向伏在你大腿上的泉奈,黑色的长发穿过你的指间,用饱含祈求的眼神注视着你。
“只是一个晚安吻吗?”良久,你的声音响起,泉奈知道自己说服了你。
“是啊。”
你用双手托起他的脸,在他的额前落下一个吻,你能够感受到他的身形微微僵住,眼睫颤抖了一下,他又撑起上半身额头抵着你的额头,“好高兴……”
刚想问他是不是该去睡觉了,结果下一秒就被他礼尚往来地也亲吻了一下额头,你的脸色没发生什么变化,倒是他脸颊泛着红,双眼莹润,说不出来的美丽动人,他柔软的嗓音在你耳边响起,“那么祝你今晚能有个好梦。”
但愿真的能够有一个好梦吧,你在心里这么嘀咕着,因为白天忙着处理很多事情,早就有些疲惫的你躺在床铺上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隔天早上甚至差点睡过头,还是泉奈敲了敲你的门叫醒你。
咦,只不过来敲门叫醒你的怎么是泉奈而不是侍女呢?你睡眼惺忪的脸上还夹杂着几分疑
惑,拉开障子门从门外走进来的泉奈浅笑着说:“我看侍女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就替代她们来叫你起床了。”
事实真的是这样的吗?那些侍女究竟是真的繁忙而无法叫你起床,还是在泉奈的示意下没来打扰你们,真相大概就只有泉奈自己知道了吧。
“看来你昨晚睡得很好?”泉奈点了点你脸颊上的睡痕,你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含糊不清地回答:“嗯……应该吧。”接着你又打了个哈切,眼角渗出眼泪,你缓步走到浴室洗漱,完毕后还要梳妆打扮,泉奈从善如流地从你的梳妆台上拿起木梳,动作熟练地替你梳头发,从头梳到尾,你揉了揉自己的脸颊,说:“泉奈你还会盘头发吗?”
泉奈挑眉,将自己的发辫拨到胸前,像是在无声地说:这不是很显而易见的吗?
其实你还没怎么睡醒,脑袋仍旧是昏昏沉沉的,泉奈的手指在你的发间穿梭,不一会的功夫就把你那一头长发用浅蓝色的发带编织成典雅的发式,编好头发,接下来还得换一身衣服,在祭日当天基本上出席的宾客都身穿黑色丧服,你也不例外。
穿上那身黑色和服,你身周的气势一下子就变得压抑肃重许多,祭日要用到的东西基本上旁人都已经准备好了,你需要做的就是将鲜花送到他的墓碑前,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唯一的变数就是途中天空忽然阴云密布,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湿润了墓地里的泥土,路途难免变得泥泞许多,因此你每走一步都要留意脚下的情况。
将花束摆在墓碑前,你神色冷淡地看着所谓的法师装神弄鬼,眼看这雨势越来越大,你的头顶忽然出现一把伞,是泉奈在你身旁撑起伞,遮挡雨水,你在心里思索着这个仪式得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中途下雨的话或许会快些结束的吧?
啪嗒啪嗒——
雨珠敲打着伞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听得人心里也闷闷的,你低声说:“白天下雨的话……晚上可就看不到月亮了啊。”你又想起雅仁在死前最后一刻长久地望着月亮。
真好,外面的月亮是这样美丽,你要替我多看看,他是这么说的。
真可惜,今天看不见月亮了。
泉奈将你耳边有些松动的发簪扶正,“以后还会有很多个夜晚能够赏月。”
在祭日的仪式结束后你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房间,这时候的时间也不早了,千手柱间和泉奈都在帮着应付那群对你颇有微词的贵族,虽说你现在已经掌控国家大权,但他们对你的猜疑不会就此结束,只要找到一丝一毫的机会,他们都会试图从你手里夺回权力。
泉奈不耐烦地应付那些没头没脑的贵族,脸上的表情愈发阴沉难看,他不由地厉声说道:“你们能够活到现在也不过是因为她心怀仁慈。”要他说,这些不听话的家伙就应该直接解决才对,当然,你也确实有这方面的想法,但你的手段远没有泉奈所设想的那么雷厉风行,你做出决定的很多时候都会先考虑稳定。
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话……泉奈在心里默默地想。
千手柱间笑着说:“是啊,我觉得泉奈说得很没错呢,因为说到底你们也不过是仗着自己的出身为所欲为惯了,现在对你们有所限制就无法忍受,说你们是国家的蛀虫也不为过呢。”说完这句话,他笑盈盈地将目光扫视在场的人群,尽管他脸上是笑着的,但那骇人的压迫感顿时让那些不满的贵族噤若寒蝉。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主动开口说话,见状,千手柱间很满意地点点头,“看来大家也没有别的意见了啊,很好,那么诸位请回吧,接下来的雨势只会越来越大,走得晚了恐怕会被这场大雨困住。”那是他从未在你面前展现出的一面,实际上能够成为千手一族的族长,这样的人又会简单到哪里去呢?他也就在你面前的时候格外会装,面对其他人?如果必要的话他也会利用威压达到自己的目的。
等那些贵族悻悻离去,泉奈才说:“也不知道要是叫她看见了你这幅样子,肯定会以为自己认错人了吧?”
千手柱间哈哈笑了两声,唇角的笑意逐渐淡去,“泉奈你都在说什么啊,明明——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区别吧?”无论是他也好,还是他的兄长斑,不都是一直在你面前演戏吗?装出一副无害而温驯的模样,以此来降低你的警戒心,以此来粉饰太平。
泉奈看向另外一边,“有区别的。”至少你还是更喜欢宇智波,毕竟你昨晚还给了他一个晚安吻不是吗?反观千手柱间可没有这个待遇,他没把话说得太清楚,他大点到为止,让千手柱间一个人纳闷去吧。
在千手柱间和泉奈忙着应付贵族的时候你回到房间坐在梳妆镜前拆下头上的发簪,泉奈给你编的头发式样很复杂,你举着手臂太久肌肉都感觉到了酸麻,浅蓝色的发带纠缠着头发,拆到后面你都没什么耐心了,一边的发带总算是解开,就在这时房间的障子门外出现一道身影,影子投映在门上,门外传来侍女的身影,“明琦大人,需要帮忙吗?”
你看了一眼镜子里头发变得有些凌乱的你,好吧,你现在确实需要帮助,因此你对着门外的侍女说:“那就麻烦你了。”
障子门被缓缓打开,恰好在此时屋外忽然电闪雷鸣,一道惊雷在天空中炸开,撕裂漆黑的夜幕,你也被吓了一跳,屋子里的烛火被门缝里飘进来的夜风吹得摇曳不停,屋内的光线忽明忽暗,你垂眸将拆下来的发簪放入梳妆奁里,就在你低头的间隙,那名侍女悄无声息地向你靠近,如果仔细看的话她的面庞始终被一层诡异的阴翳笼罩,双目无神,一举一动间是说不出的僵硬古怪。
你抬起头,正要提醒那名侍女记得把门带上,可就在下一秒,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就朝你袭来,锋利的刀刃划过你的肩头,瞬间划开一道口子,肩头的皮肤也被划伤,渗出细密的血珠,你急急忙忙地起身躲避她的攻击,“你在做什么——!?”你诧异地大声质问,对方的面孔彻底变成黑色,而眼瞳的瞳仁却缩小得只剩下眼白。
轰隆隆——
屋外又是一道雷电炸开,雪白的电光一瞬间点亮了屋内,你不假思索地朝着门外跑去,但她的动作比你更快一步,匕首刺穿胸膛,沾染了鲜红血液的刀尖从左胸膛冒尖,你的瞳孔因为震惊微微放大。
诶?
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流淌,你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手掌捂住伤口,但是鲜血还是顺着指缝滴滴答答地落在长廊的地板上。
怎么会这样?你回过头,有些喘不上气,甚至视野都变得模糊起来,站不起来,你虚弱地瘫倒在地,鲜血将地板打湿,鲜艳的,粘稠的血液汇聚成一滩暗红色的血布。
最先察觉到不对劲的是泉奈,他的脸色骤变,即刻转身奔往你的住所,他和兄长曾经在你身上留下过宇智波的印记,一旦你遇到生命危险,他们即刻就能感应到,为的就是避免你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里无声无息地死去,然而在感知到印记发生松动的瞬间,泉奈的心是前所未有的慌乱,他急匆匆地离
开,千手柱间看他这幅样子大概才到了什么,他也跟上泉奈的步伐。
目光在触及到你倒地不起的身影,还有蔓延开的大片血迹时,泉奈的动作僵硬了一下,旋即踉跄着跑到你身边,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血,好多血,左胸膛的伤口是致命伤,泉奈无措地将你扶到自己怀里,“明琦?明琦——明琦!”
千手柱间半跪在你身边,“交给我吧,我可以暂时为她止血。”闻言,泉奈看向千手柱间,他无意识地打开了写轮眼,猩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千手柱间,后者皱着眉,手掌覆盖着你的伤口,“我和你一样,也绝不想让她就这么死去。”
尽管在此之前泉奈对千手仍然心存芥蒂,但事到如今他唯一能够相信的也就只有千手柱间了,他开口,声音都在微微颤抖,“救她,一定要救她。”
千手柱间的木遁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与医疗忍术息息相关,所以他也能算得上是半个医疗忍者,掌心泛起淡淡的莹绿色光芒,伤口似乎在愈合,但是千手柱间知道,心脏的修复远没有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你失血过多,这一点从你冰冷的手掌就能看出来。
暂时止住血,他说的是暂时止住,他用小刀划开自己的小臂,血珠滴滴答答地落下,他将小臂递到你的唇边,泉奈立马问道:“你在做什么?”
“我的鲜血里木遁的细胞……也能起到治疗的作用,虽然有点冒险,但这是唯一的方法了。”他的弟弟扉间曾经研究过他的血液,告诉他自己的血液里拥有能够促进细胞分裂伤口愈合的特殊因子,但这也仅仅只是他的初步研究,至于他的血液会带来其他的什么作用,他也不清楚。
只是,现在看来只有这个方法能够拯救命悬一线的你了。
他捏着你的下巴让血珠顺着你的唇齿滑入咽喉,他轻声说:“喝下去吧。”如果可以的话,就连他的血肉一同吃下去吧。
他垂下眼帘,那侧影浮现出一股怪异的满足感。
或许是因为现在的他是被你需要着的吧,光是这一点就让他感到满足。
第79章
意识悬浮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所有的感知都被剥夺,就连对身体的掌控也被剥离,轻盈的灵魂脱离身体,一点一点地往下沉,这感觉像是小时候的意外落水,你的意识逐渐沉落在水底,对时间的概念也变得模棱两可,也许是下一秒,也许是过了很久,一双双手从水里将你打捞起。
——你醒了。
准确来说是你睁开了眼睛,还没能适应周遭的环境,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发觉身边围了一圈的人,都是熟悉的面孔,而你此刻似乎是靠在斑的怀里,在他们的注视下,你缓缓开口,“我没死吗?”
千手柱间第一个出声,“当然没有,别那么说自己!你会长命百岁的!”
嗯……长命百岁听上去也不算是个美好的祝福,你低头查看自己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甚至都没留下疤痕,就好像那场遇刺只是你的梦,你若有所思地说:“我记得伤口在这里的。”
“伤口吗?我已经替你完全治愈了,放心吧,不会留下后遗症的。”千手柱间很肯定地说。
被他们围着观察的感觉不太好,搞得好像你是什么濒危动物一样,你又问千手扉间,“你们不是负责留在木叶的吗?如果有什么意外的话又该怎么办呢?”
千手扉间手里还拿着你的病历本,记录你醒来以后的身体状况,他头也没抬地说:“有飞雷神,而且我的手下也能够应付一阵子,更重要的是,你差点就要死掉了,而你现在居然还在想着别的事情。”
板着一张脸的千手扉间看起来格外严肃,他在病历本上面写了很多,你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他也不遮遮掩掩,很大方地将这病历本送到你面前让你看个够,一开始你的身体状况非常糟糕,濒临崩溃边缘,记录下这一串身体数据的字迹也很潦草,看得出写字人的心烦意乱。
你又翻了几页,经过治疗以后你的身体状况才逐渐稳定下来。
把病历本还给千手扉间,你说:“既然现在我已经醒了,那你们也该回木叶了。”
千手扉间应了一声,虽然嘴上答应了,但是接下来的几天也没见他有要走的意思,仍旧停留在宫殿里,而你呢,你的身体似乎是痊愈了,但为了保险起见,基本上每天都要喝温补的汤药,喝得你心生厌烦。
“就不能不喝吗?”某天晚上你端着瓷碗一脸苦恼,你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旁边的泉奈在给你切蜜瓜,对半切开,挖出瓜籽,去皮然后切成小块,他笑着说:“不行哦,但是喝完药就能吃蜜瓜了,所以快点喝吧。”
那蜜瓜的香味浓郁,闻起来就很好吃,你咬咬牙,一口气把这碗药喝下肚,泉奈恰到好处地在这时递上用木签叉起的小块蜜瓜,你咬了一口,汁水充盈,而且味道清甜,将唇齿间汤药的苦涩冲去,你一连吃了好几块,心情看上去不错。
在你遇刺以后泉奈就在调查暗杀你的人,你昏迷期间他就把以往对你有意见的贵族全都调查了一遍,当然,他说的调查不仅仅是暗中调查,宇智波的写轮眼不光能在战场上派用场,也能用于审讯,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贵族看见来势汹汹的宇智波忍者就暗道不好,再结合你似乎遇到危险的情报,再愚钝的贵族也知道对方找上门的意图是什么。
不少人在看到泉奈的到来时就忙不迭地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对你更是没有恶意,但还是晚了一步,他们无一幸免地都遭受了来自宇智波的拷问。
也不是毫无收获,因为确实找到了一两个心存杀意的贵族,但只停留在机会的阶段,尚未能付诸实践,所以线索到这里就又断了弦,对于这件事千手和宇智波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团结一致,他们都在尽可能揪出这个凶手,只不过他们的努力都没让你知道。
没错,你根本就不需要知道这些,你只要那样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就好,只要你活着就好。
“好吃吗?”泉奈轻声问道。
“嗯,很甜,泉奈不来点吗?”这样一碟子的蜜瓜你一个人也吃不完,你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两人一起分享的,泉奈笑得眉眼弯弯,他握住你的手腕,微微低头,一口吃掉木签上你咬了一口的蜜瓜。
你放下木签,“那是我吃过的。”
“我知道。”说着,他对你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无声地告诉你他是有意那么做的。
“其实我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我想你过段时间也应该回木叶去了,你的哥哥也很需要你的帮忙。”你说着,侧过身去查看你昏迷那段时间积攒起来的文书,下一秒泉奈从你身后抱住你,更像是将你拥入自己的怀里,脑袋靠在你的颈窝,“明琦你这是在下逐客令吗?明明……你知道的,我想陪在你的身边。”
“我无法给你想要的承诺。”你固然是喜欢他的,但对于你注定要回到自己的世界这个既定的结局,你再对他许下承诺就显得太不负责任了。
“没关系,我能够理解,是因为那些贵族会说些风言风语对吧?哪怕不能成为明琦的丈夫,情人也可以呢。”
……他的接受能力比你想象的还要强大许多,你愣了愣,“你在说什么?”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做你的情人也没关系的吧。”泉奈的发丝蹭着你的脖颈,发梢划过皮肤,那触感痒痒的,你莫名感觉到头皮发麻,他都在说什么啊,你的沉默被他误解成另外一层意思,他说:“难道有我一个情人还不够吗?明琦还想要找别的情人吗?你又想要找谁呢?”
话锋一转就开始猜疑你是否还有别的情人,那语气完全就是个怨夫的姿态,你深吸一口气,“没有,而且
——听你的语气,只要我随便说一个名字,你就会对那个人下手的吧?”
“那倒也不是,我不是那样的人。”泉奈否认,你说:“但我还是——”
“就算没有承诺也没关系,有承诺又怎样呢?没有又如何呢?”只要你还在他,他们的身边,无论承诺与否都没有太大的重要性。
很顺理成章地成为你的情人,至少他是以情人的身份自居,周遭其他人听到这个消息后的反应各不相同,千手柱间一听到消息就来询问你这是不是个假消息,他满脸的不可置信,“不可能的吧?明琦为什么偏偏选中泉奈作为情人呢?我还以为你会选择斑呢,咳咳——而且你对千手家族就没有什么中意的人选吗?我不可以吗?”
前面铺垫了那么多,就是为了最后来那么一句话推销自己,他用那双可爱的狗狗眼注视着你,他很清楚自己以往只要用这个眼神看你,无论是什么请求你都会答应的,所以现在的他也只不过是如法炮制而已。
答应吧,所以答应他吧,他在心里小声地祈祷着。
可是这次好像失效了,因为你微微皱着眉,没有马上回答,似乎在犹豫什么,千手柱间很贴心地宽慰道:“我可以不要任何名分。”
这番话更加让你一头雾水,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你忍不住伸出手,千手柱间配合地要将侧脸埋进你的掌心,但是被你躲开,你的手掌心贴着他的额头,接着他就听见你的小声嘟哝,“奇怪,你的体温很正常,按理来说没有发烧才对吧?那又为什么会说胡话呢?”
什么说胡话啊……千手柱间微微睁大眼睛,原来他刚才说了那么多在你看来都是胡言乱语吗?感到几分委屈地开口,“我没在说胡话,我说的都是自己的真心话。”
“既然泉奈可以的话,那我又为什么不可以呢?是我哪里比不上他吗?”
“我可没见过这么毛遂自荐的,而且还是专门背着人挖墙脚,原因不是一目了然的吗?明琦她没有那么喜欢你啊。”泉奈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说话的声音凉飕飕的,满是嘲讽。
千手柱间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地消失,他勾着你的手指,“真的吗?明琦真的那么讨厌我吗?”
非常巧妙地偷换概念,将“没那么喜欢”等同于讨厌,以此来激发你的同情心,这是他惯用的伎俩了,泉奈看了看他,微微眯起眼睛,“时至今日你还是那么喜欢演戏啊。”
“可以了,你们还是先安静一会吧。”眼看着他们两个又要吵起来,你赶忙调停,然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你得要好好分析一下现在的情况,也就是说他们都上赶着要当你的情人,真是奇了怪了,他们之前不都是你的朋友吗?
虽然泉奈和千手柱间都很听话地保持安静,但他们的眼神里也都是对对方的不满,千手柱间不满于泉奈捷足先登,至于泉奈,则是觉得千手柱间在一个劲地挖墙脚。
尽管这次他们没有吵起来,但在下次,在你看不见的角落里,仍然暗流涌动,在这次争论之后,没过两天,千手扉间替你检查身体时他冷不丁地问:“宇智波泉奈对你来说是独一无二的吗?”
你“嗯?”了一声,千手扉间放下手里的病历本,他又原原本本地重复一遍,“他对你来说是独一无二的吗?”
好了,这次你算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是你为什么偏偏挑选泉奈作为自己的情人,却不选他,你说:“你们每个人不都是独一无二的吗?”
非常狡猾的回答,显然是不想让任何一方感到难过所以才说出这番善意的谎言,不过你既然拜托了千手扉间替你研究时空忍术,你就又说:“而且,你应该是知道的,关于我们之间的秘密,等我日后回到自己的世界,不是对留在这里的恋人很不公平吗?”
那你可以留下来,千手扉间想要那么说的,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说出口,因为你那么想要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一旦,他是说一旦自己表现出任何不愿意让你离开的意思,你都会开始怀疑他的吧?这样一来他甚至会失去你的信任,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因此他只是沉默了许久,“但你现在的决定对其他人来说也很不公平。”
你奇怪地反问:“难道我应该让你们都当我的情人吗?这样才算是公平吗?”
沉默,还是沉默,你从他的默不作声里读懂了什么,惊讶地抿着唇,“你们真的是那么想的吗?”
千手扉间收起病历本,他移开视线,“既然你现在已经打破了这个平衡的局面,那么这就是唯一的解决方法了。”真的是唯一的解决方法吗?不是的,他只是想要让你快些做出选择而已。
闻言,你陷入沉思,“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扉间你能快些将时空忍术研发出来吗?”你转而询问他关于时空忍术研究进度的事情,对于前一个话题闭口不谈,他又把话题给拉回来,义正言辞地说:“你这样逃避也不是个办法。”
逃避当然不是个办法,但能够让你暂时不用面对错综复杂的局面,所以也不是毫无用处。
“只要我尽快找到回去的方法。”
果然啊,你在试图选择逃跑,千手扉间在内心很冷静地分析,在造成如今的局面后你选择一走了之,还好这番话只有他知道,如果换做其他人,他们的反应绝对不会那么平静他,他说:“时空忍术没有那么轻易研发,起码还要再等两年,难道你要在这两年里也一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
你苦恼地叹了一口气,手揪住他的衣袖,因为你们之间的小秘密,你在无形之中也会更加信任千手扉间,你的声音低落,“那扉间,你告诉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你在征询他的意见?如果是他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让你舍弃泉奈,最好是别和宇智波沾边,不过这显然是不现实的,于是他退而求其次地说:“看来你只能照盘全收了。”
所以,到最后你的朋友都变成了情人(他们自认为的),你得出以上结论,而且正是因为他们真的都变成了情人,这使得他们争风吃醋的行为更加直接地摆在明面上。
情况开始变得失控起来,尤其是泉奈在确认关系以后更是理所当然地接手你的日常生活,眼看他没有要回木叶的意思,你在不经意间还会提起在木叶的斑,“长时间不见到他的话你不会想念他吗?”
泉奈读出你的言外之意,他很肯定地回答:“不会,而且如果真的要说些什么,忍猫也能够为我们传递消息。”他像是早就料到了你会那么说,事先准备好了相应的说辞,你抿抿唇,坐在书桌前装作认真看文件,泉奈像只高兴地竖起尾巴的黑猫在你身边绕来绕去,在四下无人的时候他最是喜欢向你撒娇。
“我记得这份文书没有那么紧急的吧?可以暂时搁置一会。”泉奈只是扫了一眼文书的一角就得出这个结论,他说得没错,之前你因为图方便所以交给他很多公务让他帮着处理,但是没想到这也会起到反作用,甚至是让回旋镖扎到你的身上,他对你工作的了解比其他人都清楚,你甚至无法用工作来糊弄他。
“如果能今天解决的话,明天就不用那么忙碌了。”你说。
“真的吗?还是说你是拿工作在当借口呢?”话语间他的亲吻落在你的侧脸,柔软的,轻盈的,有点像是毛茸茸的小动物之间的贴贴,仅局限于亲吻对他来说还不太够,他咬了一口你的脸颊,没怎么用力,类似于犬类之间通过轻咬来表达喜爱,就算是人类,对对方喜爱到极致也会想要尝试着咬对方一口。
被轻咬一口的你睁大眼睛,又惊又奇地瞧了他一眼,“你怎么还咬人啊!?”
从善如流地道歉,嘴里说着:“抱歉,我不该那么做的。”但实际上呢,没有半分歉意,只有满心欢喜,你
算得上是好脾气,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脾气,在这种时候你也会隐约产生几分怒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同态复仇,把他对你做过的事情再对他做一遍,可他却丝毫不在意,甚至更加兴奋地笑了起来。
两个人的脸颊上都落下一个牙印,样子好不滑稽,你板着一张脸说:“这下子你满意了?”
泉奈无比宽容,甚至已经到了纵容的地步,他说:“还可以吧,明琦想要对我做其他的事情也可以,我都能够接受的哦。”
你撇撇嘴,捏住他另外一边完好无损的脸颊,“你是故意那么做来激怒我的对不对?”
“啊呀——被发现了吗?”泉奈笑得眉眼弯弯,“但明琦你难道不会感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愉悦吗?刚才对我那么做肯定也有取悦到你的吧?”
他是怎么做到笑盈盈地说出这种话语的?你移开视线,“说这种话你不会觉得羞耻吗?”
“面对喜爱的人又为什么要产生羞耻心呢?对于忍者而来羞耻心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东西。”如果不是他先一步出击,估计千手的兄弟俩就会想方设法地成为你的情人,所以说到底,羞耻心又有什么用呢?
“而且我身为你的情人自然也应该尽到应尽的义务吧?”用认真的语气那么说,“我会尽可能成为最让你满意的一位情人。”
莫名其妙地,就又开始和其他人竞争,你比了个手势让他打住,又说:“可以了,如果真的要让我满意的话,那不如把这些公务给处理了吧。”
把手头剩下的公文全都丢给他,你就急匆匆地起身离开书房,等你走到门口的时候,泉奈的声音幽幽地从身后传来,“那么今晚需要我陪伴你吗?”
听出他的潜意思,你硬着头皮说:“今晚我可能要和扉间说些别的。”
闻言,泉奈攥着手里的笔,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他脸上仍带着笑,拖长语调,“啊……是么,所以你今晚希望他来服侍你呀。”
“不是服侍。”
“你不这么想,他可不一定也不这么想。”泉奈说,他轻叹一口气,“当然,你想要选谁是你的自由,我只是在哀叹自己没有像他这样好的运气而已。”
要是千手扉间在这里的话,估计一记眼刀就要飞过来了,这摆明了就是以退为进,以此来博取你的同情心,他的方法奏效了,你果然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去到千手扉间的实验室,因为这段时间千手扉间都待在王宫里,所以你还专门给他准备了相应的实验室,那个地方平常就只有你和千手扉间会去,因此显得格外僻静。
走到地下实验室,你习惯性地穿上白大褂,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摆,脸上的印子差不多消掉了,至少在你看来是消掉了的,但千手扉间的洞察力惊人,他一眼看过来就发现你脸颊上的异样,摘下实验手套,用指尖触碰你的侧脸,担忧地问:“你的脸颊怎么了?这一块红了。”
当他的指腹触碰到你的脸颊,他忽然猜到了什么,应该说是真实答案在他眼前浮现,他的动作顿了顿,声音低沉,“是宇智波泉奈做的吧?真幼稚。”通过这种行为来彰显自己的特殊吗?他忍不住想要冷笑一声。
“怎么看出来的?他刚才突然咬了我一口。”你如实回答,千手扉间让你坐在椅子上,找来药膏涂抹在你的侧脸,你还在问他的时空忍术研发的进度,千手扉间的指腹沾去药膏涂抹均匀,但是越涂越心烦。
你不说话了,因为千手扉间的脸色太难看了,你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催进度催得太频繁了让他感觉到了压力?
“我也没有要催你的意思,就是问问而已。”你说。
“他那么做了以后,你又是什么反应?”他没头没尾地冒出这么一句,你说:“我咬了回去,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嘛。”
良久,千手扉间从唇齿里挤出一个冷笑,“你这倒是奖励了他。”
第80章
千手扉间这话听起来怪怪的,面对你疑惑的表情,他说:“算了,一时半会也和你说不明白。”
这个话题就这么跳过,涂抹在脸颊上的药膏散发着淡淡的草本香味,闻上去很清新,你趁着他把药膏收起来的间隙也站起身,非常自然地在这个实验室里转来转去,仿佛你就是这里的主人,你又问:“最近柱间有写信给你吗?”
千手柱间还有斑前阵子回到了木叶,毕竟他们也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守着你,其他国家的忍者都对木叶虎视眈眈,等待着偷袭的时机,所以他们只能先行回到木叶。
“偶尔,但他应该每天都有给你写信吧?”千手扉间合起记录实验数据的本子,你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地坐在实验台边缘翻看他的实验日记,上面的话语都很简短,有的日子里甚至只有“还可以”这样一个词语。
“嗯……差不多吧,但也没有到一天一封信那么夸张的程度。”你看了几页实验日记觉得没劲就又抬起头,正好撞上千手扉间的视线,你们四目相对,比起爱撒娇的泉奈,千手扉间显然不会那么做,因此你总觉得自己和他相处的模式和以前还是朋友的时候没有太大的差别。
所以你还是会下意识地将他当成朋友来对待,现在也不例外。
你看向他的眼神不像是在看待恋人,可他不一样,他低垂眼眸,问道:“那你今天晚上也是召见他么?”
“我又不是那种需要别人服侍才能入睡的贵族。”你急忙辩解道,没想到自己在千手扉间心里就是这样的形象吗?
不同于你略带激动的语调,千手扉间倒是显得很平静,他说:“不召见他的话,那会是我吗?”
看样子他们已经暗暗地较劲上了,非得要让你从中选一个,你想了想,“我不能谁都不选吗?”
“虽然你可以那么做,但其他人恐怕不会那么想,尤其是宇智波泉奈,你不知道宇智波一族的人生性多疑吗?”而过多的怀疑最后只会导致他们更加过激的举动,哪怕到现在千手扉间仍然不遗余力地让你看清宇智波的真面目。
你拨弄着台面上的绿植,是一盆蝴蝶兰,上次你看见这盆花奄奄一息,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交给千手扉间,没想到他把它照顾得很好,即便现在不在蝴蝶兰的花期内,但它的花朵仍然开得正盛,你用手指戳了戳蝴蝶兰的叶片。
“所以——你的回答又是什么呢?”千手扉间又问道。
“我不知道。”你犹豫地皱起眉。
就在这时,千手扉间勾着你的手指,而后微微俯身,那双暗红色的双眼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你,“那就选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终于捕捉到了,那看似平静的,云淡风轻的表面下藏着的炽烈而粘稠的情感。
“我……”想要收回手,但是没成功,他的手指卡着你的指节,两人陷入僵持,“可以考虑一下。”你说。
隐约听见他的轻笑声,“真的只是考虑一下么?”
你站起身,“那你今天晚上来陪我总可以了吧?”如果真的要选一个的话,至少千手扉间看上去还算正常
一些?得到你这番回答,你见他笑得眉眼弯弯,这种笑容你只在他小的时候才见过几次,次数不多,因为战争往往是人类的催熟剂,经历过几场战争以后这样的笑容不再出现。
你盯着他看了几秒,愣了愣,像是看得入了神,他总算是松开手,“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要先去沐浴洗漱吗?”
“嗯,可以。”你找回自己的声音,因为白天太疲惫,你往往会选择在晚上泡个澡放松身体,你今天下午的时候就麻烦侍女晚上替你准备热水,现在你直接去浴室就好,想必热水都已经准备好了。
千手扉间点点头,“那么待会见。”
你回到自己的住所,还以为泉奈会在长廊尽头等你,没看到他的身影你不由地松了一口气,之前有几次你在晚上从别院回到自己的住所,遥遥望去就看见泉奈提着灯站在长廊尽头等待着你,某些瞬间你真的会把他当成故事里的鬼魂,当然,他就算是成为鬼魂那也是艳鬼。
去往浴室准备泡澡,在浴室门口看见泉奈的身影时心里的大石头莫名落了地,大概就是那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吧,你问道:“怎么不回去睡觉呢?”
“原因不是很简单吗?我在等你。”他换着新的睡衣,外面披着一件竹纹羽织,回过头来笑眼盈盈地望向你,“刚才千手扉间那里回来吗?和他都聊了什么呢?”
“没什么,嗯……”你忽然想到了什么,“哦对了,今天晚上我准备召见他。”
本以为会得到大发雷霆的反应,你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都没有,他脸上的笑容都没发生一丝一毫的变化,只是略带惊讶地“啊”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这肯定是他的主意对吧?”
“不完全是。”你解释道,你宁可他生气一点,也好过现在一副平静到极致的样子,就如同暴风雨来临前诡异的平静。
暴风雨还是要来的。
泉奈又说:“既然是明琦你的决定,那么就请让我服侍你沐浴吧。”
“我一个人可以的,而且就算真的要找人那也应该是其他的侍女来做这件事吧?”
“其他的侍女吗?她们都已经早早地歇下了。”
你和他对视许久,你叹了一口气,从小到大你都拗不过泉奈,而且在你的印象里其他侍女服侍你沐浴顶多就是给你递一条浴巾之类的,“那也可以吧。”
浴室里烟雾缭绕,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水雾气,浴缸周围都由屏风遮挡,泡澡水里放了一些药材,是药浴,听说是千手柱间开的药方对你恢复身体健康很有好处,你将自己的身体都浸泡在温热的泡澡水里,精神都得到了放松。
滴滴答答地,水珠顺着浴缸边缘落下,透过朦胧的水汽,你隐约看见朝这里缓步走来的身影,泉奈手里还提着一小篮的花瓣,问:“要加点花瓣吗?”
你微微眯起眼睛,双臂交叠靠在浴缸边缘,你就知道他不会那么老实地待在屏风外面,你说:“药浴里加花瓣不会很奇怪吗?”
更奇怪的是他还用这个当借口,真当你看不出来吗?
你的耐心差不多都被他们磨尽了,现在对待他甚至还带着几分恶劣,你捏住他的下巴,“你这个理由太蹩脚了。”
被你这么对待的泉奈也不生气,毕竟你前不久才咬了他一口,他甚至还能笑得出来,只是被你捏住下巴而已,他的唇角止不住地上扬,“所以要来点花瓣吗?”
“不需要。”
“真可惜。”
千手扉间曾经说过泉奈比他兄长要巧言令色得多,为避免他又说出令人感到羞耻的话语,你先一步捂住他的嘴巴,他呼出的鼻息掠过你的手背,痒痒的,你不怎么讨厌这种感觉。
他一笑,黑白分明的眼眸里都是亮晶晶的笑意,他确实有着一副漂的、讨人喜欢的好皮囊。
“把花瓣给收起来,我暂时还不需要你的服务。”
话还没说完,你的掌心被轻轻地舐舔了一下,你一个激灵地收回手,他学着你的样子靠在浴缸的边缘,“真的不需要我的服务吗?我可以保证我的服务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刚才就不该抽回手的,他又开始说这种奇怪的话了,你用手指抵住他的嘴唇,示意让他安静一点,结果他倒好,直接反过来咬了一口你的手指。
你惊讶地挑起一边的眉,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养成咬人的坏习惯的?”
“不久之前吧。”泉奈还很认真地回忆了一下才回答你,他又问:“所以你比起咬人更喜欢亲吻对不对?”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吧?差点就又要掉进他的陷阱里了,你说:“你这话说的本身就有问题。”
“是吗?那我不如换个说法。”他朝你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我现在可以亲亲你吗?”
语调微微上扬,是他最为擅长的撒娇,好像拒绝也没什么用,你捧起他的脸,亲吻他的嘴唇,原本只是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但他的手掌托着你的脖颈,变得更进一步。
从喉咙里挤出的断断续续的呜咽也被对方照单全收,甚至还不加收敛地索取,最后变成你泪眼朦胧地瞪了他一眼,后者浑身洋溢着幸福愉悦的气息,额头抵着你的额头,“要再来一次吗?”
他用手背接触泡澡水,水温变低了一些,他就又说:“要再加点热水吗?”
你泡澡本身就是为了放松,但他这么冒出来,非但没让你放松,反而让你神经紧绷,因为你也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因为亲吻而泪眼朦胧,听上去就很可怜,你抬手想要擦去眼角的泪水,但泉奈很自然地拭去你眼角的泪珠,“别哭呀。”
怎么反倒是他这个罪魁祸首反过来安慰你啊?你捏住他的脸颊,没好气地说:“那还不是你害得。”
现在你也没什么心思泡澡了,用浴巾擦干水珠,换上一套新的睡衣你就要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泉奈就跟条小尾巴一样跟在后头。
走到房间门口,和不知道在那里等待了多久的千手扉间打了个照面,寂静的夜晚硝烟味骤起,你回过头对泉奈说:“你也该回去休息了。”泉奈眼神不善地瞥了千手扉间一眼,冷哼一声,临走前还不忘对你说:“明天你就应该选我了。”
等泉奈走后千手扉间替你拉开障子门,屋里的灯火还亮着,你走到床榻边缘,之前也不是没有贵族给你送来过情人,但你基本上没怎么仔细看过就给退回去了,至于实在是退不回去的,就让他们留下来给你打杂,也算是人尽其力。
千手扉间在你之后走入房间,没忘记拉上移门,你刚才泡澡的时候脖颈那里的碎发被打湿,你正用毛巾擦拭头发,不仅仅是碎发,还有发尾一大截头发都被打湿了,而你刚才又着急从浴室里出来,所以发梢都还在滴水。
“我来吧。”千手扉间说着,从善如流地将毛巾从你手里接过,然后仔细地擦拭你的头发,到后面甚至还用小型的风遁给你吹头发,这让你想起来以前他刚刚发明这个忍术时就是因为你天天在他身边嘟哝着头发太长太多干起来很费时,他听得多了就发明了这个忍术。
但发明忍术是一回事,运用到实践中又是另外一回事,他初次使用这个忍术的时候没控制好度,两个人的头发都被吹得乱糟糟的,样子一个比一个狼狈,你看他头发乱得像鸟窝哈哈大笑,千手扉间就说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突然就想起以前的事情了,你忍不住笑了起来,虽然没笑出声,但千手扉间看你身形一颤一颤的,他奇怪地问:“你哪里不舒服吗?”
你回过头,“你还记不记得以前你刚刚研发出这个忍术,第一次使用的时候。”
千手扉间的记性很好,被你这么一提他立马就想起来了,他说:“你的样子比我狼狈多了。”
他怎么还倒打一耙啊,你微微睁大眼睛,“明明是你更加狼狈吧 ?”
你索性转过身和他仔细分析起来,“你的头发都变成鸟窝了。”
“你说得太夸张了。”千手扉间矢口否认。
你伸出手想要揉乱他的头发,但是被他躲开了,你的手反而撑到他的侧腰,出于无意识地捏了一下,然后和他四目相对,他不说话,你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干瞪眼,良久,千手扉间无奈地说:“你的手要一直放在那里吗?”
“不可以吗?”你还在嘴硬。
“也不是不可以。”他倒是很纵容你,玩闹的气氛一点一点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旖旎的气息,你不自在地想要抿抿唇,但是嘴唇刚才亲得都有些泛红,你这一小动作反而让千手扉间的注意力落在你的嘴唇上,他用笃定的语气说:“宇智波泉奈做的吧?”
“是啊,我本来只是想让他安静一会的。”
千手扉间挑起一边的眉,“这就是你让他闭嘴安静的方法?”
这是什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千手扉间不用想也知道估计是你又掉入了宇智波泉奈的圈套,果然是邪恶的宇智波,总是喜欢用这种阴谋诡计。
“是啊,相较之下还是扉间让我更放心一些,毕竟你不会说那么多的话。”
被你这么夸奖的千手扉间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幽幽地说:“正因为我更让你放心,所以你才能够那么理所当然地忽略我吗?”
忽略吗?你正想要说些什么,就被他握住手腕往他的怀里一带,是铺天盖地的拥抱,让人应接不暇的拥抱,甚至夹杂着隐约的压迫感,“扉间?”
“被人忽视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受,你肯定不会明白的吧?”毕竟你……从始至终都是他们追逐着的,向往着的存在。
你认真反思自己最近有忽略他吗?你好像确实因为朋友变情人的事情有些焦头烂额,但你也经常去看他的吧?你为自己辩解道:“我没有忽视你啊。”
“真的吗?”
“我不是经常会去实验室看你吗?”
“但这些还不够。”
“那你……还想要什么呢?”你脱口而出,后者停顿片刻,斟酌用词,“请允许我取悦你。”
带着薄茧的指腹划过衣摆,千手扉间的皮肤白皙,似乎是遗传了他的母亲,哪怕过去风吹日晒也不见他变黑,雪白的皮肤让你觉得小时候的他就如同漂亮精致的玩偶,他的手指也格外漂亮,零星几道疤痕也不会损害这份美丽。
窸窸窣窣,衣物摩擦的动静,宽松的睡衣变得更加宽松。
擅长各类忍术的双手自然也会擅长别的东西,轻巧的,灵动的动作。
就这样让你的呼吸频率发生改变,这感受不算太糟糕,只是在攀升到最高峰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双眼又变得雾气朦胧。
滴答滴答,你又听见了在浴室里的水滴声,但并非真正的水珠。
青年漂亮得如同艺术品的双手染甜腻的水汽,湿漉漉的。
他让你靠在他的胸前,又问:“还要再来一次吗?”
结果就是到最后你又出了一层薄汗,皮肤变得黏腻,但你又没什么力气,仅有的力气都用来埋怨千手扉间了,“我刚刚洗的澡,现在又出汗了!”
“抱歉。”很流畅地向你道歉,接着下一秒就问,“那么你有被取悦到吗?”
你疲惫地侧躺着,大半张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眉眼间带着几分慵懒,平心而论,他的服务意识确实没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因此你沉默了很久,最后只来了一句,“好吧,确实有。”
这句话换来的是青年的笑声,“这也是我的荣幸。”
然后又是他带着你去冲凉。
最终入睡都是后半夜的事情了,你累得哈切连天,费力地睁开眼睛就看见他还坐在一旁,你歪了歪脑袋,想问他不困吗?他看了过来,“你是不是还忘了什么?”
“什么?”
千手扉间的手撑在你的身侧,姿态带着隐隐的压迫感,你以为他又要做些什么,就嚷嚷着,“我不想再去洗澡了!”
他轻笑出声,自己也很无奈,点了点自己的额头,“我说的是晚安吻。”
好像误会他了,你这次倒是很配合地直接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晚安吻,因为实在是太困了,所以你躺下后没多久就沉沉睡去,只留下千手扉间坐在你的身边,手指摩挲着你的侧脸,表情晦暗不明。
他之前对你说谎了,在你询问他的大哥千手柱间有没有写信过来的时候,其实这段时间他们兄弟之间的通信颇为频繁,而且信件的内容显然也不能让你知道。
他终究还是违背了和你的约定,将你的请求和之后的打算告诉了自己的大哥千手柱间,这场兄弟之间的对话甚至能够追溯到千手柱间离开花之国的前一晚,在晚餐后千手扉间神色凝重地找到千手柱间,后者还以为是你的身体又出什么状况了,便心焦地一路跟他来到地下实验室,又问:“扉间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的呢?”
要告诉他吗?现在放弃的话一切都还能够挽救,你也可以利用这个时空忍术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可这样一来他们就都被抛下了,是被丢弃的东西。
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拢,他深吸一口气,“明琦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啊?扉间你都在说什么啊?我记得你晚上的时候没有喝酒吧?”怎么开始说胡话了呢?这是千手柱间的第一反应,换做谁都会这么认为的吧?毕竟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其实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一时之间肯定是无法接受的,千手柱间很自然地觉得这是自己弟弟的恶作剧。
“不,我说的都是实话,而且这件事情也是她亲口告诉我的。”
听到这里千手柱间的笑容才陡然僵住,“你在说什么?”
果然,他就知道他的大哥会是这个反应,他长叹一口气,“我是说,她自己告诉我的,她不属于这个世界,而且她还希望我能研究时空忍术找到让她回家的方法。”
“她要离开这里吗?”千手柱间一下子就捕捉到了这句话里的关键信息。
“是的。”千手柱间和千手扉间是亲兄弟,他们的想法有的时候也不谋而合,千手柱间和弟弟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和纠结。
千手柱间也是同样的感受,他说:“她想要回家……这也是人之常情,她肯定也会想念自己的家人,真正的家人吧?”
所以、所以……你真的要离开的话,他们又该怎么办呢?
千手扉间又问:“那你就这么甘心被她抛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