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醒来,千手扉间比你起得还要早,当你从床上撑着坐起来的时候他又恰到好处地拉开障子门,端着早餐走到房间里,你从床上下来,看了一眼窗外的日头,应该没有睡过头,你先是走到浴室去洗漱,等你走出浴室千手扉间拿起梳妆台上的木梳向你看来。
你一边慢吞吞地吃早餐一边让他给你梳头,吃到一半,千手扉间说:“这里还是不太安全,刺杀你的凶手还没有找到,对方很可能在等待下一次机会。”
大清早的就说这么严肃凝重的事情吗?你都没什么胃口吃早餐了,喝了一口蜂蜜水,又说:“但是泉奈说他正在追查。”
“是么,追查到到现在也不见得有什么收获。”千手扉间凉飕飕地说,他的手指掠过你的耳廓,将你脸颊旁边的碎发捋到耳后,又腾出一只手从抽屉里取出一条发带,“我很怀疑他有没有认真追查。”
你端着水杯的手微微收紧,“扉间你也不用那么说他吧?”
千手扉间不说话了,他将你的长发用发带束起,又打了个对称漂亮的蝴蝶结,你转过头,千手扉间说:“如果你暂时回木叶定居的话会安全一些,而且我们也会更加放心。” ”
但是……”
“你有想过要是再发生一次这样的事情,如果下一次我们没能及时赶到你身边,你真的……”千手扉间无法说出“死亡”这个词语,他停顿了一下,“我们又该怎么办呢?”
被留下来的人总是最痛苦的。
你沉吟片刻,的确,现在其实时局也已经稳定下来,你也不必一直待在王宫里,而且他说得也有道理,你也无法预测那个逃跑的刺杀者会不会卷土重来,而你下次又是否会有那么好的运气。
所以你默许了千手扉间的提议,才回王宫不到三个月这期间发生了太多事情,等你回到木叶都有种恍惚感,这次你回来的时候千手柱间终于没有像上次那样站在门口夸张地迎接你,总算是低调了一点。
“斑呢?”你见到千手柱间的第一句话就是询问斑的下落,千手柱间说他去捕捉尾兽了,接着就又反问:“怎么明琦你一回来就问斑的事情啊,明明站在你面前的人是我吧?”千手柱间也擅长撒娇,但和泉奈有所不同,至于到底有什么不同,那大概就是猫狗撒娇的不同吧。
“因为我没见到他所以才会有些担心。”你如实解释道。
这次千手柱间极力邀请你去千手族地暂住,但是被泉奈给呛了回去,泉奈说:“很显而易见地,明琦还是住在宇智波那边更加习惯一些。”
你之前也不是没有去千手族地住过,你在千手柱间布置的房间里睡过两晚,但也许是你认床吗?那两晚你的睡眠质量都不太好,几乎每天晚上都会被鬼压床,那是非常沉重的感觉,在梦里的你差点就要喘不过气来了,所以如果问你想住在哪里,你得承认,还是宇智波族地更适合你一些。
被你这么拒绝的千手柱间低垂脑袋,浑身散发出失落的气息,“好吧……那明琦明天可以来千手族地做客哦,我会准备美味的蘑菇烩饭的。”
蘑菇烩饭这种东西听上去就很没品味,泉奈忍不住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在木叶的生活温馨平淡,因为考虑到不久之后你就会回到自己的世界,所以你开始有意识地将手中的权力交给自己的得力下属,她们该学着在你离开以后如何治理国家,这样一来你的日常就没有那么多的工作压力,轻松得有些无所事事。
天气好的日子里你会走出房子和宇智波族地里的居民聊天,起初他们还不太适应这种闲聊,态度总是太过毕恭毕敬,但渐渐地,这样闲聊的次数多了,他们也不再那么紧张,而是把你当成宇智波的一份子,你每次出门都能收到不少宇智波族人送的礼物,吃的喝的,还有各种手工艺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出门去进货了呢。
收到的礼物太多也是一种烦恼,因为你还得考虑回礼,这天结束工作提前回家的泉奈看见你对着满满一桌子的小礼物发愁,他好笑地问:“这些不是其他宇智波族人送你的礼物吗?为什么你那么愁眉苦脸的呢?”
“那还不是因为我在想该怎么送回礼吗?泉奈,你既然是一个宇智波,那么你觉得宇智波会喜欢什么礼物呢?”
如果要让泉奈说实话,那他觉得你根本就没必要送回礼,因为宇智波愿意送你礼物本身就不是为了回礼才那么做的,他们仅仅只是出于对你的喜爱,所以才发自内心地想要送你礼物。
“我觉得你就算不送回礼他们也会很高兴的。”
“嗯……这样会不会太没礼貌了呢?”你小声地自言自语。
“不会。”因为你的存在就足以让他们感到欣喜,说到这里,泉奈想起自己之前捕捉到风言风语,不,应该是从千手柱间微妙的话语里读出的信息,他们这对千手兄弟好像在谋划着什么,果然他们凑在一块准没好事,但这段时间他的兄长斑又还在其他国家捕捉尾兽,这件事情果然还是等他的哥哥回来以后再与他好好商量吧。
你到最后也没有送回礼,正如泉奈所说的,只要你收下他们送的礼物,他们就会感到欣喜,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要求了。
日子就在这样平淡如水的气氛下一天接着一天地流逝,终于等到斑回木叶的那一天,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你早已入睡,风尘仆仆的青年一见到自己的弟弟先是问他不在的那段时间里宇智波还好吗?得到弟弟肯定的答复后又问:“她还在吗?”
这个问题听上去有些奇怪,就好像你会趁着他们不注意悄无声息地消失一样,泉奈微微皱眉,“她已经睡着了,如果斑哥你要去看她的话小声一些别把她给吵醒了。”
斑沿着长廊走到你的房间门口,将障子门拉开一道缝隙,安静地凝望着你熟睡的侧影,良久,他又转过头对泉奈说:“我有些话想要对你说。”
“是关于尾兽的吗?”
“不,是关于她的。”斑说。
听到这里,泉奈的神色也随之变得凝重,他们一前一后地来到书房,点亮书房里的灯盏,泉奈拉上障子门,回过身来便问:“她怎么了?”
这件事情也是千手柱间告诉他的,不,准确来说是他嗅到了什么不寻常的气息,在他的追问之下,千手柱间才将事情的真相娓娓道来,斑斟酌用词,“她……我听柱间的意思,她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且她早就已经请求千手扉间帮她研究时空忍术,或许在未来的某天她就会离开这个世界的吧。”
这句话的信息量大得让泉奈沉默了许久,他倒是没有质疑兄长说这话的可信度,他只是……难免有些惊讶而已,可一旦根据这个结果去倒推就不难发现你其实早就在日常生活中留下了很多蛛丝马迹,毕竟寻常的贵族又怎么会像你这样体谅周围人呢?更别提改变这个世界了,身居高位的贵族是绝对不会考虑到其他人的利益。
“……原来是这样啊。”泉奈意味深长地说,“但是她却对我们一直有所隐瞒。”你是在担心什么吗?不得不说,你的担心是正确的,因为泉奈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的第一时间就是思考如何干涉千手扉间的研究,这个问题其实很好解决,只要让千手扉间的忍术研究以失败告终就可以了。
想到这里,他就决定明天要去见千手扉间一面,但斑却说:“你不用那么着急地去找千手扉间,既然柱间能够将这个消息透露给我们,这就说明他其实内心也有所动摇。”他们现在的立场是一致的。
泉奈若有所思,虽说千手兄弟目前看来好像是和他们站在一块的,但是……日后如何他们又怎么能说得准呢?
对待千手就决不能掉以轻心,这是泉奈多年的经验之谈。
虽然有兄长这么劝导,但隔天泉奈在办公大楼见到千手扉间的时候还是和他针锋相对,千手扉间正在和身边的学生说些什么,他的学生可真不少,而且来自不同的家族,甚至还有来自宇智波的,对于一个宇智波成为千手的学生,泉奈的态度虽然不是完全的反对,但也很微妙。
站在千手扉间身边的宇智波镜对着泉奈微微俯身行礼问好,“泉奈大人早上好。”
泉奈平淡地“嗯”了一声,千手扉间对着自己的学生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转瞬间这些学生就消失不见,千手扉间双手环胸斜睨了宇智波泉奈一眼,又问:“你特意找过来肯定是带着什么目的而来的吧?”
“那你大可以放心,我对你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千手扉间忍不住想笑,他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难道不会觉得令人发笑吗?
泉奈微微眯起眼睛,意有所指地说:“我以为我们现在至少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千手扉间也不是个愚钝的人,他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他唇
角的嘲讽笑容也一点点地消失,恢复到一开始面无表情的状态,“是么,这可真稀奇。”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才对。”
往日里一直不怎么对付的两人,这次且出乎意料地,就这这么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论现在的情况,千手扉间说:“她一直在催我研发时空忍术的进度,现在兴许还能拖延一会,等到后面她也会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等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一道无法避免的选择题就摆在他们面前,是选择继续蒙骗你,还是像你坦白,千手扉间不想看到你痛苦的模样,所以他在思考,如果利用幻术让你暂时忘掉这件事情的话……而宇智波又是最擅长幻术的一族,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放任自己的大哥将这件事情透露给宇智波斑。
而宇智波泉奈也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没多久就坐不住了直接找到他。
“不能对她使用幻术。”宇智波泉奈斩钉截铁地说,你的身体还在恢复期,而且就算你完全恢复了,就凭你的体质,无法承受写轮眼的瞳力,甚至可能会起到反作用,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不想利用写轮眼伤害你。
而且他那么做很有可能正好落入千手扉间设置的陷阱里,所以宇智波泉奈想也不想地就直接拒绝了。
千手扉间就知道对方会是这个反应,他面色如常地说:“这只是一个初步的想法。”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很多方法,千手扉间心想。
他们这场谈话注定是不会得出什么结果,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们并不想要直接伤害你,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无论是千手扉间还是泉奈亦或是斑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及这件事,只是他们不会想到,或者说是没意识到你会在他们不经意间了解到事情的真相。
你和千手扉间爆发了从认识以来的第一场剧烈争吵,起因是你发现千手扉间一直在实验数据造假,你原本只是想要询问他为什么要数据造假,可没成想你的问题却换来了其他的答案,他无意识地将自己心里话说了出来。
“所以你把这件事情都告诉了其他人对吗?除了你的大哥,还有谁知道?泉奈,斑?”说着说着,你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怒火,你以为他能够遵守约定的,你的声音在颤抖着,“我们之前明明约定过的。”
面对你的质问,千手扉间浮现出几分手足无措,他说:“是的,我们确实约定过,但是——”
这还能有什么但是呢?你打断他的话语,甚至一把拍开他试图触碰你的手,“你又要给自己找什么借口!?”
“那不是借口。”千手扉间说,“我,我们都希望你能够留下来。”
你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好像有眼泪顺着你的脸颊滑落,你的视野变得模糊不清,你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听到他说这句话,你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他先前那么希望你再次回到木叶,这也是为了让你生活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安全固然是安全,但也没有自由可言。
想到这里,原本平静温馨的表象被撕裂,露出尖锐的真相。
千手扉间的双手托起你的脸,用指腹擦去你眼角的泪水,什么都没说,但他已经无声地拒绝了你的请求。
“我真希望自己不要遇见你们。”你叹息着说。
千手扉间抱住你,垂下头颅,似乎是在祈求,一遍又一遍地,他恳请你不要那么说,不要对他们那么残忍。
在那次争吵以后你和千手还有宇智波的关系也跌入谷底,你尝试着给自己的下属写信,但这些信件都出不了木叶,就这样一封又一封地积攒在火影办公室的书桌里,偶尔也会被千手柱间拿出来仔细阅读,他小心地保存这些信件。
后来你认识到自己的信件根本没办法送出木叶,索性就在那些信件里说些恶毒诅咒的话语,这样的愤怒在平和的生活中一点一点地被冲淡,你的内心似乎又恢复了平静,也正是在这时候,千手扉间决定安排自己的学生当你的近侍。
“您的意思是让我成为明琦大人的近侍吗?”镜略带惊讶道,他只知道前阵子你和他的老师千手扉间还有宇智波的族长以及他的弟弟出现了矛盾,至于具体矛盾是什么,当事人闭口不谈,他也无从而知,现在他的老师忽然把他安排到你身边,不由地让他一头雾水。
“但是——只是,族长大人那里……”镜因为自己是千手扉间的学生所以在宇智波一族内的角色也很尴尬,宇智波多多多少是排外的,对待他的态度有的时候会掺杂着几分怀疑,至于你,镜一直以为他的族长或者是二把手会成为你的伴侣,他也曾听说过他们已经成为你的情人这种小道消息。
无论怎么看,他们都很在乎你的,而让他去担任你的近侍,必然也会受到族长和他弟弟的反对的吧?
但他的老师却说:“他们已经同意了。”
什么?他是说他们都已经同意了吗?这让镜个更加奇怪了,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样的矛盾才会让他的老师这么做呢?
不过既然是他的老师的安排,那么他也会听从安排的,千手扉间又告诉镜让他将你每天的一举一动,事无巨细地记录下来送到他这边。
所以其实是个监视任务吗?镜在心里那么想,只不过他为什么要监视你呢?你对木叶也没有什么威胁,倒不如说是你一手促成了木叶的建立,而且他在此之前也曾经有幸接触过你几次,你无疑是个性格温和的人,与你相处的时候他都会本能地放软自己的声音。
捕捉到镜的犹豫和纠结,千手扉间又说:“其他的东西你不需要考虑太多。”
“是……我明白了。”镜点点头,旋即离开老师千手扉间的办公室,但他还是有些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呢?他的这份疑惑在见到你的时候,就暂时被他搁置在一边。
他站在门外,很规矩地没有贸然上前,他对着你说明自己的身份,“是扉间大人让我过来的。”
他的话音才落下没多久,你的身影就从屏风后缓慢地走出,一步一步地向他走来,“是千手扉间?”你指名道姓地反问,看得出来你和他老师的关系已经恶化到了一种无法挽回的地步,镜低垂眼帘,小心谨慎地点点头。
能够感受到,你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片刻,似乎是在打量他,但你的视线里没有恶意,你只是在单纯地观察他而已。
过了几秒,你这才开口:“进来吧,正好我今天打算晒一晒书,你能来帮忙吗?”
他隐隐约约地听见你夹杂在话语里的叹息声,并没有因为他是千手扉间派来的人而对他冷言冷语,相反地,你对待他的态度甚至算得上是温和友善。
从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你其实本质上也是个非常温柔的人吧,不会轻易地迁怒别人,甚至还把他当成孩子对待,实际上他这个年纪放在忍者里已经是不容小觑的忍者了,但是……在你面前,待在你身边的时候他却总是被照顾的那一方。
好温柔,镜不止一次在心里这样感叹,他跟在你身后走到书房,把箱子里的书一摞一摞地搬出来,前些天恰好是雨季,放在箱子里的书或多或少地沾染些许水雾气,不过好在今天出大太阳,正好能晒书。
将这些内容各不相同的书籍摆放在庭院里,恰好阳光能够照到,这点工作量对镜来说不算什么,只是他搬完最后一摞书,却发觉你的身影从庭院的长廊上消失,他环视四周,感知你的气息,你好像在……厨房?
等他找到厨房,你正在侍女的帮助下煮小圆子,空气中漂浮着红豆沙的甜味,掀开锅盖,雾气涌出,朦胧你的侧影,你微微眯起眼睛,用汤勺搅拌煮熟的小圆子,又侧过头对镜招招手,“刚才麻烦你了,要吃点红豆小圆子吗?”你还记得宇智波喜欢吃甜食。
镜有些手足无措,他到这里是来监视你的,可你却好像把他当成了客人,他说:“我……”
“吃点吧。”你盛了一碗给他,镜愣了愣,最后还是和你一起坐在长廊上安静地吃小圆子,圆鼓鼓的小圆子煮得软糯,而且还带着红豆沙的甜味,他想起自己小时候,在他母亲还没有去世的时候,他好像也曾经有过这样温馨的时光。
“好吃吗?”你问道。
“……好吃。”镜小声地说,他忽然开始担心自己是否能够完美地完成这个任务,这还只是第一天而已,可他却觉得你是那么温柔。
第82章
“这是今天的观
察报告。“镜将你当天的一举一动详细地记录下来然后汇总,这份观察报告就这么送到他的老师千手扉间手上,后者放下手里其他的文件,接过这份报告仔细阅读,在此期间镜都低着头,千手扉间看得很慢,几乎是每一句话都要停下来好好分析一番。
气氛过分安静,这让镜的思绪不由地又飘回到今天傍晚时分,他和你一同在庭院里收书,你一边收书一边问他喜欢看什么类型的书,镜想了想,他平常看得最多的大概就是各类武器锻造与冶炼的书籍,又或者是剑谱,说出来估计你会觉得很没趣的吧,所以他只是含糊不清地回答:“我不怎么看书。”
“是么,那你可以看看这本。”说着,你向他走来,手里拿着一本绘本,不算厚,拿在手里很轻薄,他拿着这本绘本回到自己的住所,翻开第一页才发现这绘本的作者就是你,这件事情他也如实记录在当天的观察报告里。
此时的千手扉间大概也看到了这条记录,他说:“她还送了一本绘本给你?”
“……是的。”
是要将这本绘本上交吗?镜在心里那么想着,但莫名地,他的心里又有几分舍不得,因为那绘本里的故事虽然他只看了个开头,但他可以从你绘画的笔触里感受到这是个很温暖的故事。
千手扉间沉吟片刻,提醒他,“你要记住,你是带着监视任务去的,不要忘记你的职责。”
没有要求他交出绘本,这不由得让镜松了一口气,他从千手扉间的办公室离开,又回到你的住所,既然他现在是你名义上的近侍,那么他为你守夜也是理所应当的,尽管木叶很安全,宇智波族地更是安全,但这也是他的职责。
来到你的房间门外,你的屋内还亮着灯火,你应该还没睡,镜正要将自己的身形躲入暗处,你却正好在这时候拉开障子门,于是乎你们两个人就这样突如其来地打了个照面,镜表现得比你还要手足无措,他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微微睁大,更像是猫眼了,声音卡在喉咙里,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最后还是你先开口的,你说:“今晚是你守夜吗?”
“啊、嗯……”镜干巴巴地小声回答。
你往自己身上披了一件宽松的外衣,又往庭院里走去,镜忍不住问道:“外面夜露深重,您要去做什么?”
闻言,你回过头摇晃一下手里的小罐子,里面装着一些鱼食,摇晃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你说:“我睡不着,去喂鱼,镜要和我一起吗?”
按理来说这个时间点你应该已经入睡了的,镜在心里直犯嘀咕,但他还是跟上你的脚步,亦步亦趋地跟在你身后,保持着一步之遥的距离,这很符合他近侍的身份,不会太僭越,也不会太冒犯。
你的住所最中心的庭院里有着一个人工池,里面养着品种各不相同的金鱼,入夜以后那庭院的池水粼粼地反射着月光,你走到那条长廊的转角处,侧身靠着围栏,手指旋开小罐子,食指和拇指合力捻起几颗鱼食撒向池水,金鱼在这附近汇聚起来,凝聚成浓重的金黄色。
你的手肘撑着围栏,单手托腮,微微低垂眼帘,姿态慵懒地凝望着池水里的金鱼,黑色长发披散在你脑后,有几缕发丝垂在你的肩头,镜只是安静地停留在原地,直到你侧过头对他招招手,“都说了是一起喂鱼,你在那边傻站着做什么?”
听从你的命令在你的身边坐下,也不敢坐得太近,仍旧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的这番举动反而引来你的玩笑话,“你是小猫吗?”
“什么?”他的手心里装着你刚才倒的一些鱼食,他喂鱼的动作很认真,一板一眼地。
“我是说,镜好像小猫啊,就是一有点风吹草动就会跳着跑开的小猫。”你的比喻生动形象,镜喂鱼的动作一顿,不太自然地说:“如果我离您太近的话,我害怕这样会冒犯您。”
眼前的少年和其他的宇智波有些不同,从他身为宇智波却又是千手扉间的学生就能看得出来,你若有所思地放下手中的小罐子,轻声说:“我不觉得这是一种冒犯,如果镜能把我当成朋友的话,我反而会很高兴的呢。”
朋友……?
但他是带着监视任务而来的,可你却……将他当成朋友来对待吗?他宁愿你摆出一副冷嘲热讽的厌恶态度,也好过用温柔的眼神注视着他。
你知道吗?他来这里的目的,你是知道的吧,可为什么呢?
“我是您的近侍。”言下之意就是他不能成为你的朋友,他也没有这个资格。
“是么……”你的声音隐约藏着几分失落的情绪,镜更加懊恼了,他刚才是不是说得太直接了呢?这样会伤害到你的感情的吧……他挣扎着想要再补充两句,但是一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
“没关系的,我也没有要怪罪你的意思,所以别露出那副担忧的表情了。”你说。
他在你面前显得一览无遗,他心里想的都被你看穿了。
低下头,他默不作声地喂鱼,时不时不动声色地看你一眼,等你手里的鱼食都落入那些金鱼的嘴里,你拍了拍手掸落手掌心的鱼食碎屑,又如同心血来潮地来了一句,“明天一起去野餐吧?”
没头没尾地,你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镜发现了,你说话很喜欢用“我们一起”的句式,这听起来就好像你们的关系已经变得很亲近了一样。
“什么?”镜问道。
你指了指今天晚上夜空中璀璨的繁星,笑着说:“明天肯定会是个好天气,这种天气待在屋子里就太可惜了,正好出去看看风景,然后再野餐。”
话语间你站起身,走到镜的身边,“正好还可以再准备一些餐点,你觉得怎么样呢?”
他觉得?你是在征询他的意见吗?
少年的嘴唇翕动,“我觉得很好。”
刚才的你露出了灿烂明媚的笑容,不同于平日里平静温和的笑容,那一瞬间,你仿佛活了过来,少年几乎是发自本能地将你的侧影刻在自己的脑海里。
“那么就说定了。”你沿着长廊走回自己的房间,最后的话语仍然萦绕在他的耳边。
在你走后,镜穿过长廊,又在长廊尽头见到了宇智波的族长宇智波斑,后者驻足在尽头,目光看向你的房间,镜向他微微俯身行礼,斑的目光仅仅是轻描淡写地从他身上掠过,又过了一会他才离开。
尽管对方并没有长久地注视着他,但他还是感受到了,来自宇智波斑的审视和探究,那感觉令人不寒而栗。
*
时间很快来到隔天早上,你起得很早就是为了准备野餐的餐点,镜出现在厨房的时候你正在揉面,他说:“请让我来吧。”
“你醒了?”你说着,又从旁边取来另外一条围裙给他围上,因为你的靠近他的身形不自然地僵住,你将围裙的系带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又说,“那就麻烦你了。”
其实也不算太麻烦,只是揉面而已,镜在父母双亡后就和自己的哥哥相依为命,但他的哥哥实在是不擅长料理,所以准备一日三餐的任务最后就落到了他头上,他揉起面团来也是得心应手,就是一个没留神脸颊上蹭了点面粉,这也不碍事,至少在他看来这不算什么,但你却伸出手擦去他脸颊上的面粉。
你带着笑意的话语在他耳边响起,“镜都变成小花猫了。”
将忍者形容为猫咪,这其实不太恰当,忍者是比猫咪还要可怕一百倍的生物,但他却没有要躲开的意思,克制着躲开的本能,任由你触碰他的脸颊,温暖的,柔软的手指划过他的侧脸,他甚至于都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你。
这样会不会太冒犯了?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仍旧无法控制地注视着你,看着你专注的眼神。
明明才与你相处没两天,和你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值得他感到珍惜,他忽然能够明白了……为什么他的老师也好,族长也好,他们都在试图将
你留下来,想到这里,他忽然一个激灵,后退一步,惹来你奇怪的眼神,“怎么了?”
“没什么。”他摇摇头,他刚才为什么会那么想呢?他好像不自觉地站在其他人的立场上看待这件事,但是、但是——对你这么做真的是正确的吗?
他又低下头接着揉面,在这之后他都没怎么说话,准备的餐点还有点心新鲜出炉,你挑了一部分,剩下的分给其他人当做下午茶,你将餐点用油纸打包放在篮子里,镜也站在一旁帮你打包,将最后一包蝴蝶酥放到小篮子里,你问道:“你好像心情不太好?”
他表现得很明显吗?镜愣了愣,“没有。”
“那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说过话,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情吗?”
“当然没有——”他着急地反驳,你做的事情怎么会令人不悦呢?他只是在唾弃自己有一瞬间居然认为你这样被困在木叶其实对于其他人而言也是一件好事,很自然而然地忽略了你的感受。
你将小篮子递给他,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出发去野餐了,在去的路上你们还遇见了刚从办公大楼回来的泉奈,镜对着泉奈毕恭毕敬地行礼,至于你,就像是没看见对方,径直从他身边走过,镜尴尬地对着泉奈笑了下,后者也没生气,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在走出一段距离后你还能感受到泉奈的视线,真是没完没了,你烦躁地长叹一口气,镜听见你小声嘟哝,“真烦人。”
镜没有贸然接话,在走出宇智波族地后你来到训练场附近的高地,找来一块比较平坦而且视野开阔的地带,恰好那里还有一棵大榕树,坐在树底下,树荫恰好能够将你和镜笼罩,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红白格子餐布铺开来,又将当天现做的点心一样接着一样地拿出来,你每拿出一样都会介绍一番,而镜也会很捧场地给出反应。
给你和他倒了一杯红茶,你背靠着树干,微风从树林里吹出来,拂动你的衣角还有侧脸的碎发,你微微眯起眼睛,这幅画面让你想起了自己以前小学的时候全班春游,你的母亲还有父亲在春游的前一个晚上费尽心思给你做了很多零食,什么小猫形状的曲奇饼干,还有水果拼盘和杯子蛋糕,你隔天早上醒来就看见装得满满当当的小书包。
除了吃的,他们还往你的书包里放了两本漫画书,因此在春游中途休息的时候你就和朋友凑在一块一边吃零食一边看漫画,讨论你们最喜欢的角色是什么。
过往的回忆不会消失,在某个时间节点又会突然涌现出来,你很怀念那段时光,你说:“镜,你会想家吗?”
端着茶杯的镜说:“偶尔吧。”他也不清楚你嘴里说的“家”指的是什么,在木叶建立以后宇智波一族就举族搬迁到这里,所以他的家应该也算是搬到了这里吧?但直觉告诉他,你说的似乎不是这个意思。
你叹息着说起自己以前的事情,说起春游的经历,说这说着,你再次叹息,双眼变得湿润,镜放下茶杯,眼看你要哭了,他手忙脚乱地,身处的双手僵在半空中,老师千手扉间的话语在他的脑海里响起。
——“切记,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职责。”
是的,他的职责是来监视你的,但是、但是——他的内心又出现另外一道声音。
你泪眼朦胧地看了过来,镜皱起眉,好像对你的难过也感同身受,他最后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擦去你的眼泪,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因为从小到大身边的人不怎么落泪,就算是悲伤也会强行压下,所以在这样的环境下又怎么能学会安慰人呢?
少年笨拙地尝试安慰你,“不要难过,不要再哭了。”翻来覆去好像也就那么几句话,你反倒是笑了,说:“镜看起来好像不太擅长安慰人呢,但没关系,其实我也没有多难过。”
好像反过来被你给安慰了。
“还要再来点牛乳茶吗?”你又问道,语调变回一开始的轻快,镜拿起茶杯,“请再来一杯。”
*
那天之后镜的生活日常就是白天陪伴在你身边,晚上再将观察报告送到老师千手扉间手里,偶尔他的老师还会询问几句,大部分时候都是沉默地看完这份报告,然后对他说一声辛苦了。
只不过今天有些特殊,他在提交当日的的观察报告后又照例折返回到你的住所,但在那里宇智波的族长宇智波斑正等候着他的到来。
“不知道您有什么吩咐?”镜说道。
宇智波斑说:“你听从千手扉间的安排负责监视她,这件事情是经过我的允许的,只不过,除此之外,你应该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做一些,或者是想一些僭越的事情。”
他说话的语调缓慢,一字一顿地,给人带来无限的压迫感,镜的背脊发凉,动作也变得僵硬,他低声说:“我明白的。”
“但愿你是真的明白。”宇智波斑又说,这些天他和你的相处他都看在眼里,他怎么会发现不了对方对你的依恋呢。
他眼里的情感也是他曾经拥有过的,他再熟悉不过。
从长廊另外一边走来的宇智波泉奈笑着说:“斑哥你吓到这孩子了,我想他可能也没有想那么多吧,我说的对吗,镜?”
或许在旁人看来似乎是宇智波斑看上去更加可怕一些,但实际上平日里总是笑盈盈的宇智波泉奈才是真正难对付的那一个,镜对此十分了解,因此他顺着宇智波泉奈的意思说:“是的,我并没有想那么多。”
“不过还得感谢千手扉间呢,把你安排到明琦身边,正好给她解解闷。”他这番话语听上去就像是将宇智波镜当做取悦你的工具一样,或许他的老师也是出于这一部分的原因才安排他过来的,因为他的性格更加沉稳,而且还是宇智波,所以深入宇智波族地陪伴在你身边。
他们说的也不无道理。
宇智波泉奈微微俯身,虽然是笑着的,但眼里并没有太多笑意,仍旧是一片冷冰冰的漆黑,他说:“明琦总是会对一些可怜的事物产生恻隐之心呢。”
丢下这句意味不明的话语,宇智波泉奈和他的兄长宇智波斑离开这里,只留下镜还低垂着头颅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他才缓慢地抬起头。
现在的他又该怎么办呢?在这样的环境下,难怪你总是强颜欢笑,少年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收拢,一个大胆的,可以称之为冒险的想法逐渐在他的脑海里成形,他想,再次看到你露出毫无阴霾的笑容。
时间流转,夏天很快就过去了,熬过盛夏,接下来就是气候凉爽的秋天了,但你还保留着夏天的贪凉习惯,总是穿得很单薄,得让侍女追在你身后提醒你再加一件衣服,你偶尔会听,偶尔又不听,侍女拿你没辙的时候就把镜给推出来,“只有镜说的话她才能听进去一点呢,所以就麻烦你啦——!”侍女把你的外套往镜的手里一放,又对着他笑笑,催促他赶紧去送衣服。
侍女说的话未免太夸张了,也不是他说的所有话你都会听进去的,但他的内心还是因为这句话而感到隐秘的喜悦,这是否能够证明他和你的关系似乎更亲近了一些呢?
等他找到你的时候你正在小心地观察刚刚出生没多久的忍猫,躺在旁边的猫妈妈还叮嘱你,“不要随便碰我的孩子啊,要是让它们染上你的味道,我可是会很生气的哦。”
而你呢,则是很配合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忍着没有伸出手,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几只都还没睁开眼睛的小猫崽,站在不远处的镜看见了你的侧影还有你微微上扬的唇角,自己似乎是被你的笑容感染,也跟着笑了起来。
忍猫发现了站在一旁偷看的镜,嚷嚷着,“怎么又来了一号人啊,是来找你的吗?”你回过头,镜对你点点头,手里还拿着你的外套,你站起身主动走到他面前,大概猜到了应该是其他的侍女找不到你所以就麻烦他来送外套了,你配合地套上外衣,又说:“是那些侍女让你过来的吗?”
“嗯。”镜没有提及那些个侍女说的话,他又瞧了一眼那一窝小猫,说:“这些小猫大概以后也会成为其他宇智波孩子的契约兽。”
猫妈妈慵懒地打了个哈切,“现在的宇智波孩子有的都不喜欢忍猫,反而去找乌鸦当契约兽,要我说这份工作乌鸦能干明白吗?真是的。”听上去忍猫和乌鸦确实不怎么对付。
你整理一下自己的衣领,今天的天气不错,倒不如说是入秋以后就一直都是秋高气爽的天气,你提议去木叶中心的商业街逛逛,镜安静地跟在你身边,你路过水果摊的时候买了不少橙子,说是想要做橙子果酱,这也是你心血来潮的决定。
“或者是橙子软糖。”你又说。
还没等镜回答,
商业街迎面走来一道身影,那是镜的老师千手扉间,镜主动向他问好,他又问:“老师您今天也要去学校里巡查吗?”
千手扉间很简单地“嗯”了一声,表面上看是在和镜聊天,但其实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你身上,你走到旁边的店铺里挑选首饰,用背影对着他,显然是不想和他对话,他也能够理解你现在还在生气。
“老师?”镜又问道。
“什么?”
“没什么……”镜勉强地笑了下,刚才他的老师目光都集中在你的背影,那样子……就像是在等待着你回头,可你真的会回头吗?
不会的吧。
第83章
千手扉间收回目光,“好好照顾她。”镜点头表示自己会做到的,说完这话,又过了一会千手扉间才离开去往忍者学校,而你呢,一看千手扉间走了,随便买了一条手链,拿着包装盒也从首饰店里走出来,随意地瞥了一眼千手扉间离去的背影,面色平静如水,将刚才买的手链塞到镜的手里,“这条手链很适合你。”
镜打开包装盒,那是一条暗红色的水晶手链,他将手链收了起来并没有佩戴。
你在木叶的中心商业区逛了一圈,在这里待得久了也没什么新奇的东西,你走出商业区,朝着郊外走去,从始至终镜都无比安静地跟在你身后,只有在你发问的时候他才会出声回应,大部分时间就如同一条安静的小尾巴。
穿过树林的小路,不远处传来潺潺的流水声,前方正是一条缓缓流淌着的小溪。
跟随在你身后,与你维持着一两步距离的镜在回想着刚才他的老师千手扉间的反应,看得出来,他的老师很想和你说点什么,但又担心招惹来你的厌烦。
他想得太入神了,以至于你忽然停下来他都没有察觉到,你回过头,“枫叶都已经红了啊。”
在这条小溪的两边生长着一大片的枫树林,一到秋天枫叶就被秋夜染红,又被秋风吹落,就这样晃晃悠悠地落入溪水里,漂浮在水面上。
你弯腰捡起一片枫叶,衣袖不慎沾染溪水,不过你也不在意,甚至还脱下鞋子,双脚踩到溪水里。
“明琦大人——”镜低呼出声,前不久他的老师还叮嘱他要好好照顾你呢,现在就因为他的疏忽大意,你的双脚踩在溪水里,这样肯定会着凉的吧?
“叫我明琦吧,总是用尊称不会觉得很疏远吗?我都已经把镜当成我的朋友了啊。”你还在纠正他的称呼,微凉的溪水冲刷着你的双脚,这条小溪清澈见底,小溪底部还铺着一层石块,因为流水常年的冲刷,这些石头表面变得光滑细腻,哪怕是赤脚踩在上面也不会感到尖锐。
“你这样会着凉的。”镜皱起眉,他对你伸出手,想要把你带回到岸上,但你却拉着他的手,把他往你的方向一带,他差点双脚踩到溪水里,好在他及时将查克拉凝聚在脚底,就这样站在水面上。
“镜总是喜欢操心那么多的事情啊,你不会觉得累吗?”你反问道。
“这是我的职责。”
你若有所思,见你没说话,镜又试探性地问道:“现在可以回岸上了吗?”
你的回应是双脚踩在他的脚背上,“再等等吧。”
这样一来你和他的目光齐平,你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只是很单纯地观察他的脸,观察最多的是他的眼睛,因为他的下眼睫纤长浓密,所以看上去就像是自带眼线,你感觉有趣地点了点他的眼尾,他的眼尾是微微下垂的,因此哪怕他并没有装可怜,这双眼睛还是会让他显得楚楚可怜。
像小狗的眼睛,无辜又可怜,他是一群猫里的唯一一只小狗,你想。
等你玩够了,才慢吞吞地回到岸上,带着那几片红透了的枫叶回到住所,镜的担心不是毫无缘由的,因为当天晚上你就隐隐约约地开始发烧,他本来要去找医生,但是被你拉住手腕,“算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就不要去打扰他们了。”
你躺在床榻上,额头还覆盖着一条打湿后折叠的毛巾,这确实起到了降温的作用,你又说:“只不过是发烧而已。”
你拉住镜的手劲不大,几乎是他稍微用点力就能挣脱的程度,可他没有那么做,按理来说他应该将这个消息汇报给老师千手扉间的,只是……只是,其实你也并不想见他的老师吧?
“真的没事吗……”他第一次主动反握住你的手,你的掌心的温度偏高,但也不算太烫,就是脸颊烧得泛红,眼神朦胧,你平躺着看向天花板,“没事的,比起我以前差点死掉的经历,发烧也没有那么可怕啦,而且我现在还能和镜聊天呢。”
差点死掉的经历……镜似乎知道那次的经历,那还是从他的老师千手扉间那里听说来的,你在花之国的时候遇刺,命悬一线,差点就要在他的兄长千手柱间面前死去,真的只差那么一点点,也正是因为这一事件,才让他们决定要将你接回木叶好好保护。
这样的想法,这个出发点似乎是没错的,只是在实际运行过程中逐渐变了味,或者说是偏离了掌控,从保护变成了监视与禁锢,一旦事态发生偏移,那么就算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回到最开始的模样。
他们也会为此感到痛苦的吧,毕竟昔日你们的关系那么要好,可现在却变得形同陌路,哪怕面对面也无话可说,你甚至会出于本能地无视他们的存在。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呢?镜困惑地皱起眉,他的手指摩挲着你的手背,又听见你说:“好安静啊,往常都是我在说话,现在你能说点故事吗?”
“我不怎么看故事书。”镜如实回答。
“我说的不是这种故事,你亲身经历过的故事也好,道听途说的传闻也好,镜你平常都不和别人闲聊的吗?”你奇怪地反问。
他和他的朋友聊得最多的就是如何提升自己的实力了,至于这些,他们确实不怎么聊,但既然是你的要求……他便听话照做,从记忆深处翻找出也许还算有趣的故事,磕磕绊绊地,就这么干巴巴地说起那些故事。
讲故事就像是在工作汇报,肯定会让你失望的吧,毕竟你那么喜欢看书,肯定也看了不少故事书,他说的故事你也会觉得无趣的吧。
说完第一个故事,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你一眼,你朦胧的双眼瞧了过来,隐约笑了,你说:“还可以,不继续说了吗?只说一个故事的话未免也太吝啬了吧?”
镜莫名地松了一口气,看来你还算喜欢他的故事,他又接着往下说,说起自己小时候和朋友去宇智波族地附近的森林里,结果遇到了发怒的野猪,与小伙伴合力打下一头野猪的故事。
“那个时候我们都还以为要被野猪撞飞了呢。”他的语调微微上扬,眼神也变得亮晶晶的。
“你和你的小伙伴都很勇敢。”
是啊,他的朋友很勇敢,所以后来听闻他因为任务牺牲的消息时他也没有多惊讶,在这个时代生离死别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话,这
个世道只会更加残酷。
如果不是你的话……世界还是那么糟糕。
“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他原以为自己都已经忘了,但现在只是开了个头,关于过往的回忆如同潮水般涌现,记忆不会消失,它仍旧停留脑海深处,只需要某个瞬间,某个契机,就会再度浮现。
“谢谢你和我分享你的故事。”你轻轻地说,声音里带着浓重的睡意,“这个故事当做睡前故事也很不错。”
镜沉默了一会,你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他又低头看了你一眼,你应该是睡着了吧。
他抽回手,注视着你的侧影,眼角的余光扫到屋外长廊上忽然出现的身影,果然对方还是收到消息赶过来了啊,他站起身走到门口,拉开移门,站在门外的是宇智波斑,他的目光越过镜看向房间里的你,“她生病了?”
“稍微有一点发烧。”
“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看来千手扉间挑选你的时候也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啊。”宇智波斑冷声道,又从镜的身侧走过来到你的身边。
宇智波斑瞥了他一眼,无声地传递出他现在可以离开的讯号,镜毕恭毕敬地对着宇智波斑点点头,旋即走出房间拉上移门,但他并没有离开这里,而是停留在门外的长廊上。
那位斑大人对你很上心,可以说是在暗中观察你的一举一动……毫无疑问他是喜爱着你的,但这份感情在旁人看来都太过沉重,更别说是当局者的你了。
所以才会那么烦闷的吧,被沉重的、压抑的喜爱之情包裹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就像是被蛛丝层层叠叠缠绕着的猎物,即便挣扎着最后的结局也不过是被吃掉。
莫名地,心里泛出几分哀伤,他在为你感到哀伤,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少年驻足在庭院里,而此刻守在你身边的宇智波斑又为你换了一条打湿的毛巾,在给你更换毛巾的时候他用手背贴着你的额头,还是有一些热度,但不至于太烫,你的身体已经开始降温了。
换上一条新的毛巾,你的眼睫颤抖了一下,缓慢地睁开眼睛,嘴里嘟哝着镜的名字,宇智波斑握住你的手,平静地说:“你想见他?”
你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发觉他不是镜,就又移开视线,神色变得冷淡,“嗯。”
“他有事先离开了。”宇智波斑克制着内心的不悦,随意地捏造一个借口,只可惜你并不买账,你不咸不淡地说:“是真的有事还是不得不有事?这你应该很清楚吧?”
他握住你的手一僵,就连神色也很僵硬。
不……不要用这种眼神看他,也不要那样无视他,他说:“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这种事情经常发生,无论是你还是你们,都很喜欢那么做不是吗?我只是将你们做过的事情说出来而已,这就让你难以忍受了吗?”
“宇智波镜是千手扉间派来的,他根本不值得你的信任。”他说,“他是千手扉间的人。”
“我知道。”这些你都知道的。
既然你都知道,那你又为什么要偏爱他呢?明明他也算得上是帮凶吧?你又为何只给他优待呢?
感受到他的疑惑不解,你撑着自己的上半身坐起来,“如果你不想让我恨你的话,你们一开始就不该那么做的,现在又为什么要反过来质问我呢?”
没有得到他的回答,反而被他紧紧抱住,“对不起……真的……很抱歉。”
他的声音都在微微颤抖着,他很少在你面前流露出那么脆弱又真实的情感,他的双臂圈住你的腰,出于本能地收拢。
哪怕再怎样紧密地相拥,心与心之间的距离也无法靠近半分,你垂下眼帘,伸出手拍着他的后背,“你的道歉是发自内心的吗?还是认为这样可以换回以前的关系呢?”
他将头埋入你的颈窝,明明是他拥抱着你,可在你看来更像是他试图将自己融入你的怀里。
宇智波斑从小到大都不是个擅长撒娇的人,尤其是和他的弟弟泉奈一比较,别说是撒娇了,就连自己的心里话都很少说出口,可现在你却微妙而诡异地感受到他在将自己最柔软的一面展露给你。
“斑,这样下去无论是谁都无法获得幸福的。”你叹息道。
“不会哦,只要有明琦在,这才是我们获得幸福的前提呀。”宇智波泉奈不知道何时出现在门口,他身穿藏青色睡衣,外披竹纹羽织,悄无声息地走到你身边,半跪着,从身后抱住你,侧脸抵着你的背脊,“现在的明琦还会有些不适应,但没关系的,等再过一段时间就好。”
宇智波泉奈的声音轻飘飘的,你深知他比他的兄长还要难应付,更难以说服,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就没有改变的余地,他的手指绕着你的一缕长发,“离开的事情你最好还是……不要再想了。”
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你的脑袋又变得昏昏沉沉。
在你进入沉睡后宇智波斑又将你放回床榻,用打湿的毛巾擦拭你额角的汗水,沉默了许久,将毛巾放入水盆里吸水,再拧干,滴滴答答的,水珠滚入水盆里,他说:“你刚才不该催眠她的。”
“但这样下去的话,她今晚肯定又会很晚入睡,会影响她的身体恢复,我这也是为她的身体着想。”宇智波泉奈笑盈盈地说。
宇智波斑对自己的弟弟又是何其了解,他明白的,他所说的确实是一部分原因,但更重要的是他不希望你因此而更进一步地讨厌他们,这次只是催眠而已,下次又会是什么呢?迟早有一天,他会利用自己的写轮眼修改你的记忆和意志,这也是为什么他说再过一段时间就好,因为他确实为此准备了相应的对策。
睡着的你仍旧皱着眉,似乎睡得并不安稳,宇智波泉奈伸手擦去你眼角的泪水,泪珠缀在他的指腹,他轻轻地舔舐眼泪,“她知道斑哥你更容易心软,才会说出那一番话的吧。”差一点,他哥哥就要被说服了啊。
宇智波斑不置可否,宇智波泉奈伸手将你侧脸的碎发拨开,神色温柔,“既然已经无法回头,那就不要再试图挽回什么了。”他笑得眉眼弯弯,那双猩红的写轮眼在一片昏暗中长久地注视着你。
离开你的房间,镜还站在庭院里,宇智波泉奈对他招招手,又向他叮嘱了几句,他知道对方也是个聪明人,就是有的时候还太天真了一些,这个问题倒不大,只需要提示一番,他就会明白自己该做什么,又不该做什么。
镜垂着脑袋,低声说:“我明白了。”
*
隔天早上醒来的你头还在隐隐作痛,这大概就是发烧的后遗症吧,你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麻烦侍女给你倒一杯温水,你一边喝水一边回忆昨天晚上的事情,你的记忆好像在昨晚的某个时间节点突然就断片了,你皱着眉,喝完温水,还是没想起来昨天晚上缺失的那一部分记忆。
洗漱过后你在往常穿的衣服外面又披了一件外衣,因为你的风寒还没有完全痊愈,所以就连镜也劝说你这阵子最好不要出门,“免得你再吹冷风加重风寒。”
因为昨天你特意纠正他的称呼,所以他今天都没有再使用有距离感的敬称。
你从杂物间里找出棋盘和棋子,既然无法去外面,看来就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房间里了,担心你觉得无聊,镜甚至还召唤出自己的忍猫,他的忍猫和其他宇智波的忍猫不太一样,毛发是卷卷的,有点像你在现实世界见过的德文卷毛猫,但是比起德文卷毛猫,镜的忍猫就听话多了,服从性很强,性格也很活泼,有点像小狗。
你刚刚摆好棋盘,这只小猫就用爪子扒拉着掉落在地上的棋子,爪子一晃一晃地,玩得不亦乐乎,还是听到主人小声命令才作罢。
“这是一只卷毛猫啊……真少见呢。”你说着,抱起这只忍猫,摸上去更像是毛绒玩具的质感,它也很乖巧,在你怀里也不闹腾,睁着那双冰蓝色的眼
睛好奇地看着你,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人,猫喜欢你。”然后冷不丁地冒出这一句话。
镜紧张地想要捂住它的嘴巴,免得他再说出什么话来,你却抱着猫躲开镜的双手,“让它多说几句话又没关系,它只是一只小猫而已。”
“我的主人也喜欢你哦,他见不到你的时候还会一直念叨你呢。”卷毛猫又说。
这下子轮到镜更加手足无措了,他的脸颊不知道是因为慌乱还是别的什么,微微泛红,他的皮肤本就白皙,这样一来就显得他的绯红更加明显。
“琪琪——不要再乱说话了。”
你略带惊讶地说:“它的名字音节和我的有些像呢。”
镜从你怀里抓走这只惹出风波的小猫,它的尾巴在半空中来回摇晃,“镜你应该感谢我哦,我这是在帮助你呀!”
“你这是在给我添麻烦。”镜无奈地戳了一下它的脑袋,猫咪没觉得自己哪里错了,圆溜溜的眼睛还在一眨不眨地盯着镜看。
你捡起那一枚掉落在地的棋子,又说:“别怪它了,就算是看在它那么可爱的份上吧。”
你又问镜要黑色的棋子还是白色的,他说都可以,于是你选走了白色的棋子,黑子递到他手里。
他以前学过下棋的,只是平日里的修炼占据了太多时间,他都没空下棋消遣。
因此他的棋艺自然不如你,你会习惯性地多摸几颗棋子拢在自己的掌心,直到你的体温焐热这几枚棋子。
啪嗒、啪嗒——
你问:“昨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我一直在昏睡吗?”
因为你的这个问题镜对眼下的棋局都变得心不在焉,他又想起昨晚宇智波泉奈临走前对他留下的叮嘱,他指尖那枚黑色棋子差点滑落,他赶忙接住棋子,“你中间还醒过一段时间。”
他的说法和你的记忆倒是能对得上号,那他应该也或多或少地知道你为什么会缺失一部分的记忆吧?
“我好像,丢了一部分昨晚的记忆,你有什么头绪吗?”落下棋子,越过棋局,你抬眼看他。
“我……”临到嘴边的话语却硬生生地打住,他的双眼里闪过纠结犹豫的神色。
果然,这其中是有隐情的对吧,你知道自己猜对了。
“是有谁吩咐你不能说吗?宇智波泉奈?还是宇智波斑?”你语调平淡地报出这两个名字,凭借着从他脸上捕捉到的细微表情变化,尽管他什么都没说,但你还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很抱歉。”
你对着他摇了摇头,“你没必要对我道歉。”毕竟他面对那些人的命令也没有拒绝的权利,那你又为什么要去责怪他呢?
棋局的后半段你们两个人都变得格外沉默,你落下最后一枚棋子,镜说:“你赢了。”
“不,还没有,我还需要你的配合才能赢。”
镜抬起头,你说的这话不仅仅是在说棋局,更像是在说别的什么,是他想的那件事吗?
“你只需要装作没看见我的棋子,我就能赢。”话语间你收起棋盘上自己的白色棋子,收到最后一枚,没有放回盒子里,转而放入少年的掌心,你的指腹也划过他的掌心,“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呢?”
第84章
你看向他,“我们刚才的聊天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从他的表情你知道他应该不会告诉其他人,你垂下眼帘,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让他们一点点地放下对你的戒备心,这样才能推进计划的下一步,你不是个容易放弃的人,倒不如说你在意识到他们的真实想法后就开始为自己谋划另一条退路。
这段时间的冷落足以让他们产生些许的愧疚,而愧疚一旦产生,自然也会对你的行为放松警惕,唯一让你有些担心的还是宇智波泉奈,他是那几个人里警惕性最强的,而且从镜刚才的反应来看,昨天就是他对你的记忆动了手脚,他会那么做你也不奇怪。
“还要再来一局吗?”你收回思绪,又对着镜笑了下,这次你们棋子的颜色互换,但结果也是毫无意外地你赢了,后来在镜收拾棋局的时候你又对他说:“你接下来会去见你的老师吗?”
“嗯……不过是到晚上的时候。”他会在那个时间点给他的老师千手扉间送去当日的观察报告,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但因为你问得太直接,镜回答得不太自然,“怎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你只是想着趁这个机会再去见千手扉间一面,传达你想要与他们缓和关系的讯号。
镜似乎猜到了你要做什么,他又说:“我想老师应该会很高兴见到你的。”
事实证明镜说的话没错,当天晚上你和镜一同前往千手扉间的办公室,后者看到你的出现甚至脸上划过惊讶的神色,一时之间都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站在你身边的镜先一步开口,说:“明琦大人说想来看看您。”话语间他将那份观察报告放在桌上,又很有自知之明地先行离开,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你和千手扉间,过了几秒他才说:“……你怎么来了?”声音干巴巴的,带着几分无措,上次见面的时候你还下意识地忽略他的存在。
“也没什么,就是听镜说你最近工作很忙,所以来看看你,免得你忙起来都忘了休息。”这样的语气就像是又回到了以前,你们还是朋友的时候,你也会因为他太认真工作而劝他要劳逸结合,而每到这个时候他就会叹息着说,谁让他的大哥不喜欢处理公务呢,所以这些公务都落到了他头上。
难道是他的错觉吗?千手扉间愣了愣,还以为是自己被你冷落太久出现的幻觉,因此他忍不住问道:“你是真的吗?”这真的不是他的梦吗?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你笑了下,那笑容也是他所熟悉的,你说:“如果你现在不方便见客的话,那我们就下次再见吧。”
说着你就要离开,千手扉间急急忙忙地握住你的手腕,哪怕是在战场上也不曾见他这样手足无措过,他说:“等等——别走。”
“但你看上去似乎不是很想见我的样子。”
“不、我想见你。”千手扉间的声音都不由自主地拔高一个度,你回过头,千手扉间意识到自己的话语太直接了,但如果不这么说的话,你肯定又会从他面前消失的吧?他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了。
“请你……别走,拜托了。”他的声音逐渐变得低落,又带着十足的恳请。
你抽回自己的手,而后说:“我想你今天肯定没有吃过晚餐吧?还是先去吃点东西吧。”
就这样,你和他并肩同行又来到以前来过几次的文字烧餐厅,只是这次你们面对面坐着,千手扉间欲言又止,显然的心不在焉,注意力都在你身上。
“这些天也难为你让自己的学生过来照顾我,镜是个好孩子,他的性格很温和,气质倒不像个宇智波。”你语调轻缓地说着有关镜的事情,起初千手扉间还能认真地听着,听到后面,他就问:“你就对他那么满意吗?”
不出意料地吃醋了,在旁人看来千手扉间似乎一直都是以成熟稳重的形象示人,但其实你知道的,他面对在意的人或是事,反应往往很激烈,就比如说现在。
你说:“是啊,那不是你挑选的人吗?”
他想听的根本就不是这个,但是碍于你时隔好几个月才终于主动和他说话,他也就没有打断你的话语,只能耐着性子听下去,内心却没有他面上表现得那么平静,不可否认地,他有些后悔挑选镜了,因为你们现在相处得太好,出乎他意料的好。
让他都有些……忮忌了。
店员端来配菜还有面糊,你往锅子里倒了一些油,将配菜翻炒,觉得手累了就自然而然地将小锅铲递给千手扉间,“还是你来吧。”
也不知道是谁将你和千手扉间共进晚餐的消息传出去的,总之你们
才吃到一半,千手柱间就极为刻意地在餐厅里假装与你们偶遇,你看着他故作惊讶的样子,心说他的演技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劲,但也无所谓了,反正现在既然你已经释放出要与他们缓和关系的讯号,他们自然也会出现在你面前。
千手柱间说:“啊呀扉间你已经下班了吗?啊?我吗?我的工作当然也已经完成了啊,不要用那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我啊,我是真的——真的已经完成啦。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嗯嗯,我就是心血来潮想来吃文字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们,唉,就是我的运气不太好,店里面都没有空位置了,看来是我来的时间不凑巧。”
千手扉间一脸平静地看着自己的大哥用粗糙的演技上演一场偶遇的戏码,他最后那么说不就是想要从你们这里得到“没关系,那就和我们做一张桌子”的邀请吗?
但是千手扉间摸不清你现在的想法,更摸不准你对他的大哥的态度,所以他没有贸然开口,而是静静地看了你许久,他们这对兄弟都在等待你的回答,直到你说:“既然你都已经来了,就这么离开未免也太可怜了一些,我们这里还有空位,如果不介意的话——”
“我当然不会介意的!”千手柱间激动地说,然后和自己的弟弟扉间坐在一块,千手柱间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他本身就是个话痨,在过去几个月里你又把他当空气,根本不理会他,这让他感到伤心之余还积攒了许多想要对你说的话。
你喝了一口茶,千手柱间热切的目光落在你的身上,让你想不注意都难,你叹息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算是打开了一道口子,千手柱间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这阵子积攒在心里的话全都说出来,他一边说着,他身侧的千手扉间安静地给文字烧翻面,确认熟了以后再切块装到你和大哥柱间的盘子里。
你偶尔应一声,尽管你的回应不多,但也足以让千手柱间感到欣喜,直到晚餐结束,你们沿着街边散步的时候他试探性地问你要不要去其他国家度假之类的,他也知道你一直在木叶待着肯定也会感到枯燥烦闷的吧,但你摇了摇头,“暂时还是别了吧,冬天快要来了,天气会变得佷冷。”
这个理由确实是你会说的,被拒绝的千手柱间点了点头,和弟弟扉间送你到宇智波族地的入口,你走出一段距离,千手柱间的视线还黏在你身上,挥之不去,你忍不住回过头对着千手柱间和扉间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至于接下来……你还得要应付另外两个宇智波,其中一个还是极其不好应付的那种。
宇智波的消息有多灵通你是知道的,估计你和千手扉间才在那家餐厅坐下没多久这个消息就已经传到了宇智波斑和他弟弟的耳朵里,你回到住所,看见坐在庭院长廊上的宇智波斑和泉奈,你停下脚步,隔着长廊看向他们。
宇智波泉奈的唇角带着笑,他说:“明琦,你今天回来得有些晚呀。”
“……嗯。”你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又迈开脚步,走到他们面前,你听镜说写轮眼也有窥探他人记忆的能力,只不过这种能力对普通人来说副作用是难以承受的,至少他们现在不会对你这么做。
宇智波泉奈拉住你的衣角,小声地问:“所以我们现在可以和好了吗?”
宇智波斑也看了过来,他心里所想的,和他弟弟所说的是一样的,他们都在等待你的回答。
“也许吧,但我还是稍微有点生气。”如果表示就这么和好了吧,或许宇智波泉奈会起疑心的吧?所以无论怎么看,现在的你都应该还带着几分怨气,你在揣摩他们的内心想法时,他们又何尝不是在推测你的内心活动呢?
明明以前是那样的无话不谈,现在却都心思各异,人长大以后就会变成这样吗?那样未免也……太可悲了一些,你感慨地想。
“那怎么做才能让你消气呢?”宇智波泉奈倒是很大大方方地取出自己贴身匕首,递到你的手里,笑着说,“用这把匕首刺伤我吧,如果这样能够让你消气的话。”
他真是疯了,你讶异地睁大眼睛,拍开他的手,更没有接过他的贴身匕首,“我不要这把匕首,更不想刺伤你!”
“抱歉……好像又让你生气了。”宇智波泉奈低声说。
他还是这样,那么擅长利用他人的同情心,以前的他就是用诸如此类的方法来达成自己的目的的吧,你垂下眼帘,“算了,收起这把匕首,刚才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吧。”
“那……”
你大概猜到他会说什么,就先一步开口,“是的,我们现在和好了。”
没等你的话音落下,你就被他紧紧抱住,然后宇智波斑也转而拥抱你们,就像小时候一样,你们三个喜欢抱在一起,只可惜已经永远无法回到小时候了。
“明天正好斑哥休息,他可以在家陪你。”宇智波泉奈语调轻快地说,而他也会尽快完成自己的工作提早下班的,这样你们三个人就又能聚在一块了。
“泉奈,可以松手了,我要去洗漱睡觉了。”下意识地就要问是否需要他的帮忙,但好在及时被他克制住,他略带不舍地说:“好吧,那晚安。”
目送你回到自己的房间,宇智波泉奈还若有所思,他的兄长宇智波斑说:“是你昨天下的暗示起作用了吗?”
“也许吧……但我没想到会那么快起作用。”这让他不免有些担心会不会对你产生什么副作用。
“等之后再好好观察一段时间吧。”宇智波斑也在担心这一点,不过让他感到庆幸的是你终于愿意理会他们了,想着,他这段时间面上若有若无的凝重神色终于淡去,甚至浮现出清浅的笑意。
*
当天晚上的你都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这不是下棋,没有悔棋这一说,一旦走错一步,那他们肯定会采取更加极端的方法切断你的退路,你平躺在床铺上,双眼看向天花板,漆黑的天花板上隐约显现出一个放大版的棋盘,你的棋子该落在哪里呢?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一切都好像恢复原状,宇智波斑就和你坐在书房里看书,偶尔还会聊两句,你放下书,说他的头发是不是有点太长了?
“头发太长了吗?”宇智波斑问道,他倒是不觉得。
你捞起一缕他的长发,他是典型的硬发质,很容易炸毛,“嗯,额前的头发都要遮住你的眼睛了,而且你平常也不爱笑,估计别人看见了都会觉得你阴沉可怕哦。”
想起自己好像真的因为长相阴沉而吓哭过小孩子,宇智波斑陷入沉默,你说得对,你说:“其实简单地用剪刀修剪一下就好。”
“那能麻烦你吗?”他问道。
你找来剪刀,让他坐在你面前,捻起他额前的头发,仔细修剪一番,在此过程中他还一个劲地盯着你看,你忍不住说:“闭上眼,你也不想那些头发碎屑掉进眼睛里吧?”
“但我想多看看你。”不经意间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他不是那种会坦率说出内心话的人,所以他自
己也愣了一下,你和他四目相对,最后是你腾出一只手将他的双眼合上,“我会看着你的。”
他的手不自觉地牵着你的手腕,不舍得放开,“一直吗?”
“那我总有要闭眼睡觉的时候吧?”你无奈地说。
“那就除去那个时间段。”
“别太斤斤计较。”你戳了戳他的脸颊,他轻笑出声。
不多时,你将他的碎发修剪得还算可以,至少没有他一开始那么阴沉的形象了,而等到宇智波泉奈回来看见他哥哥的新发型又缠着你让你给他剪头发就是后话了。
他们都为你的态度转变而感到高兴,时间就在看似温馨平和的表象下一点一点地流逝,秋去冬来,天气也越来越寒冷,早上拉开障子门冷空气就会争先恐后地涌进来,让你起一层鸡皮疙瘩。
披上外衣,一到冬天你就格外讨厌早晨,耐着性子洗漱,没什么胃口吃早餐,这种天气不该出门的,但是,你有不得不出门的理由,因为昨天你听说千手扉间有事外出,这些天都不在木叶,而他的兄长千手柱间更是忙得焦头烂额。
你得要去千手扉间的实验室一趟,你想看看他到底将时空忍术研究到了何种地步,正巧这些天临近年底无论是宇智波泉奈还是宇智波斑都在忙工作,前段时间的和解也让他们对你放下戒备心,这对你来说无疑是个好机会。
披着一件黑色斗篷,你掩人耳目地离开宇智波族地,他们倒是没有在你身边安排眼线,估计是觉得你好不容易与他们关系缓和,再这么做很可能会惹来你的不满。
这样的机会,你很清楚地知道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所以你不由地加快脚步,悄无声息地来到千手扉间的地下实验室,他的地下实验室不止一个,因为他近些年的研究项目日益增多,所以那个原本在千手族地住宅下的实验室之前搬迁到了木叶的外围,这里平常都没什么人会过来,这反而对你很有利,至少他们一时半会难以发现有人潜入这里。
千手扉间地下实验室设有通关密码,你不太确定密码是什么,来来回回试了好几个,从他的生日到千手柱间的生日,又或者是你的生日,都不是,最后你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将门口的机关调整到你与他初次见面的日子,只听见咔哒一声,藏在石门里的机械装置咔哒咔哒地运转起来。
居然是你和他相遇的日子吗?你的心情莫名复杂,在你看来那只是个很寻常的日子,而他却记得很清楚。
你皱起眉,将这份微妙的心情抛到脑后,石门缓缓打开一条缝,你往里面推,走入研究室内,这个实验室比你以前在千手族地里参观的实验室面积要大一倍都不止,因此想要寻找有关时空忍术的卷轴也没有那么容易,你不敢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在实验室里寻找有关的忍术卷轴。
与此同时的办公大楼内千手柱间路过宇智波斑的办公室,热情地邀请他一起吃午餐,宇智波泉奈出现在千手柱间身后,他说:“我们要回去和明琦一起吃午餐,我就替兄长婉拒了。”
千手柱间厚脸皮地说:“那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吗?”
宇智波斑说:“不可以。”
“这应该问问明琦吧?她如果答应了的话,那就没问题啦。”千手柱间的话音才落下,忽然出现的下属在宇智波斑耳边说:“明琦大人早上出去以后一直没回来。”
在场的三人脸色突然就变了,千手柱间的笑容一点点地黯淡,“她又会去哪里呢?”
“似乎是扉间大人的实验室。”
他们都猜到了,你要做什么。
而在实验室里的你还在拼命寻找时空忍术的卷轴,最终,你在某个柜子深处找到了,那个柜子里存放着的不光是那个卷轴,还有你以前送给千手扉间的礼物,他都分门别类地保存下来,你愣了一下,又很快反应过来直接伸手将那个卷轴拿出来,唰的一下展开。
卷轴上的文字晦涩难懂,你看了许久才勉强读懂这时空忍术的意思,你尝试着在地面上用墨水绘制卷轴内记载的图案,你的双手因为紧张而变得冰冷,心脏跳得飞快,直觉告诉你他们就快要找过来了。
你咬着牙,不敢停下来,落下最后一笔,你听见石门外传来的动静,那是宇智波斑的声音,他在呼唤着你的名字,“明琦,你在里面吗?”
宇智波泉奈也说:“我知道的,明琦你就在里面哦。”
这个时候就要感谢千手扉间当初打造实验室的时候选用大门格外坚实,至少能够抵挡一会,为你争取一点时间。
你将毛笔一丢,又用牙齿咬破指腹,鲜血滴滴答答地落下,落在传送阵图案的中央,也是在这一瞬间,石门被轰地一声击破,你看见了那两双猩红的写轮眼。
脚下的鲜血融入漆黑的墨水里,绽放出奇异的光芒,你的身形趋于透明,就要从他们面前消失。
血红的写轮眼图案变换,最后变为万花筒,在短短几秒内爆发出的强大瞳力差点让这个时空忍术失效,你的灵魂也为之颤抖,甚至被过分强大的力量撕扯。
残破的灵魂进入另外一个陌生的空间,似乎是另一个时空,你从未到过的时空,在那里你看见了某个白发少年,他奇怪地歪了歪脑袋,对你说:“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嗯……灵魂都变得那么残破可怜,算了,就当是我做一件好事吧,去你真正想去的地方吧!”
你的灵魂几经流转,最后又回到原来的世界,你隐约听见耳边传来双亲又惊又喜的声音。
母亲抱着你哭个不停,说差点以为就要失去你了。
你愣了一会,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丢失了什么。
但不管怎么说,你还是为自己能够回来而感到高兴。
【一周目番外完】
第85章
转专业的学生,尤其是长得好看的转专业学生,自然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光是坐在佐助身边你就感受到了来自班级里其他人的注目,如果不是因为已经上课,而且老师都已经站在讲台旁边了,你大概率会换个位置的吧。
现在想要换位置已经来不及了,而在这时候站在讲台边的老师,准确来说是宇智波鼬简单地介绍自己,说这门课的老师因为身体抱恙这学期需要养病,所以暂时由他来代课。
鼬的长相偏年轻,和你们专业里四五十岁面临秃顶危机的教授截然不同,课间休息的时候你看了一眼小群,发现果然其他学生在讨论这新来的老师不像从事教育工作的。
“这样的长相不应该进演艺圈吗?肯定有事务所给他递过名片的吧?”
“啊、我总觉得他和我妈妈经常看的晨间剧男主好像。”
“诶——但我怎么觉得他比晨间剧男主还帅啊,完全不是一个层级的绮丽程度啊!”
往常这个小群除了交流作业的情况基本上都不会有人发言,现在隔几分钟没看消息就刷到99+了,你把这个小群设置为消息免打扰。
然后又点开和五条悟的聊天对话框,这对宇智波兄弟突然出现五条悟肯定知道一些内幕吧?
[明琦:五条先生,您知道为什么那个世界的宇智波会出现在校园里吗?而且还成了我的同学和老师。]
五条悟平常忙得很,发出去的消息间隔个十天半个月再回复也是常有的事,所以你也不指望他马上回答。
你的下节课在另外一栋教学楼,因此一下课你就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教室,其余学生也纷纷离开教室,有谁跟了上来,你用眼角的余光一扫,原来是佐助,你还有些不太习惯长大以后的他,毕竟在你的印象里他还是个小孩子,但现在,他都比你高出半个头,他问:“你怎么走得那么快?”言下之意好像是在埋怨你没有等他。
“抱歉啊佐助,我还要去赶下一节课,那个老师还挺严格的。”你说,尤其不喜欢迟到的学生,听说前几届就有学长因为迟到了两次平时分打得很低,这门课也挂了。
佐助说:“正好我也要去上课。”
“那是选修课。”
“嗯,我也选了这门课。”佐助应了一声,他的五官长开以后和他哥哥有些不同,更加清俊秀气,尤其是那双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你。
他都这么说了,你也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扭头赶路,其实你心里还有很多问题,你又忍不住问道:“你和你的哥哥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你总算是问了啊,我还以为你根本就不关心这种东西呢。”
怎么可能不关心啊,他们来自异世界,突然出现在你的世界里,这意味着也许另外一个世界的人还会找到通往这个世界的方法,这不免让你心有余悸。
见你忧心忡忡的,佐助又说:“放心吧,那些你讨厌的人不会过来的。”
他怎么说得那么笃定呢?万一……如果有万一呢?
“是么。”
“是啊,那个叫做五条悟的男人也和我们保证过的。”
果然,你就知道这事情和五条悟有关,你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他还没有回你消息,甚至那条讯息都还是未读状态,你又把手机放回自己的口袋里。
“你们来到这里的话,你们的母亲不会担心吗?”你沿着一条没什么人的小路走去,这是你上个学期发现的秘密捷径,从这里抄近路去教学楼的时间能节省一半。
“不会。”相反地,他们的母亲美琴还很支持他们的决定,她说:“我很高兴你们找到了自己真正想要追求的意义,不要担心太多,这里有我和你们的父亲 。”
不同于他们开明的母亲,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们表情凝重的父亲,他也不能说是不赞同,而是觉得他们的举动也许得不到想要的结果,因为就连那个世界的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都没能将你留下来,他们又该如何做到呢?
面对他的质问,鼬表现得很平静,他说:“因为我们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将她留下来,相反的,我们会追随着她的脚步。”
这就是他们和另外一个世界宇智波之间的区别了。
富岳沉默不语,其实就是默许了他们的举动,就这样,没有太大阻力地来到了你的身边,唯一要付出的代价大概就是偶尔要替五条悟处理一些咒灵吧,也不算太麻烦。
佐助省略了一部分,言简意赅地说明来龙去脉,话语间你们已经来到教室后门口,找到空位置坐下,佐助也很自然而然地在你身边坐下。
“你没带书?”你问道。
“嗯,因为是转专业的,所以选修课的书好像还没送到手上。”佐助说。
你把书摊开,又拿出笔记本电脑,这选修课时不时就会布置小论文作业,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教授的讲课速度很快,光靠手写很难将知识点都记下来,所以包括你在内的其他学生都会直接用电脑记录。
听课的时候你们都没讲话,完全是因为一讲话就会落下进度,你的大脑飞速运转,等到下课的时候教授果不其然地布置了小论文作为课后作业,你在手机备忘录里记下作业的提交截止时间,然后合上笔记本,佐助也将你借给他的书合上,“为了感谢你借书给我,午餐我请你吧。”
午餐?你的午餐都在学生餐厅解决的,你歪了歪脑袋,“你在邀请我一起吃午餐吗?”
“嗯。”他点点头。
说实话就凭佐助这张漂亮的脸蛋足以让他成为人群焦点,和他待在一块也会让你身处话题中心,但佐助眼神的真诚,就这么拒绝也不太好,你想了想,“也可以,就是得要……找个稍微安静点的位置。”
“好啊。”他笑了起来,他一笑你就看到了他小时候的影子,有点可爱。
来到学生餐厅,你买了一份荞麦面套餐,端着餐盘找到两个还算僻静的位置,周围人也都在专心用餐不会把注意力放在你们身上,你坐下以后长呼一口气,上了一上午的课真把你给累坏了,你揉了揉肩膀,坐在你对面的佐助说:“肩膀很酸痛吗?”
“稍微有点。”可能是刚才敲了太久的键盘吧,不光是肩膀,还有手腕都在微微发酸。
佐助若有所思,他点的是和你一样的套餐,其实你也不太饿,就一边吃附赠的卷心菜沙拉一边问:“你的哥哥呢?”
你在上课前和佐助交换了联系方式,你顺带还添加了鼬,就是他好像有些繁忙,一直没通过好友申请,你将手机倒扣在桌面上。
“他应该在忙别的事情。”佐助说,后来你又问一些关于鼬的事情,他都认真回答,但到后面他忍不住幽幽地来了一句,“明明坐在你面前的是我,为什么总是问哥哥的事情呢?”
你尴尬地笑了一下,“哈哈——抱歉。”
“也不要对我道歉啊。”他撇撇嘴,看见你把沙拉里的小番茄一颗接着一颗地转移到他的餐碟里,他轻哼一声,“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已经不吃这套了。”
“咦,你不喜欢番茄了吗?”
“那倒也没有……”最后还是把你给的小番茄吃得干干净净的。
你下午没课,但是有兼职,你要去给留学生拍写真,这是她们一个月前就已经预约的写真,所以你吃过午餐后就对佐助说:“我还有别的事情,那么——”就下次再见啦。
后半句话都没说出口,因为佐助忙不迭地又说:“我不能和你待在一起吗?”
还是像小时候那样粘人啊,这话你也就在心里想想而已,你说:“我们明天还会再见面的。”
这句话让佐助的唇角微微上扬,他说:“嗯……那就明天再见。”
*
搭乘地铁与客户见面,对方是带着妆过来的,但总觉得对自己的妆容不太满意,于是中途你又给她们改了妆。
“明琦你的手艺都可以去当化妆师了呢。”其中一个女生那么说,你替她整理一下头发,理了理蓬松而轻薄的刘海,你又说:“这样一来就很完美了。”
你的拍照技术还是一如既往的过硬,与客户沟通交流后你就背着相机去往地铁站,这个时候天色也不早了,路过超市的时候正好赶上蔬菜肉类打折,你买了些白萝卜和排骨,又杂七杂八地买了很多其他的配菜,明明挑选的时候没觉得有多少,真的等到结账的时候就有满满一大袋,提在手里沉甸甸的,你的胳膊肌肉都在发酸了。
只能这样交替着左手拎一会,右手拎一会,实在是太重了……你站在街角停下来休息一会,这时候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居然是五条悟的消息。
[五条悟:啊呀他们已经找到你了吗?是的啦,但是请放心,他们没有恶意,而且他们还帮我解决了不少咒灵呢。]
五条悟回复的消息语调欢快,你都能想象出他说这话时的动作神态。
[五条悟:至于那些讨人厌的宇智波嘛,他们不会找过来的,我可以向你保证。]
你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感觉自己的胳膊没有那么酸了,就嘿咻一下再次提起购物袋,虽然按照月份来说现在已经进入春季,但是气温却还没有春天该有的样子,尤其是到傍晚时分,冷风一吹,你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走到街口,你正要将购物袋转到右手,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
“让我来吧。”
你回过头,原来是鼬,他穿着一身黑色呢子大衣,气质比你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更成熟几分,你愣了愣,“这个很重的。”
鼬走到你身边,自然而然地从你手里接走购物袋,“还好,不是很重。”
与他偶遇的惊讶过后,你的心头又浮现出几分疑惑,他怎么会那么巧合地出现在这里呢?
斟酌用词,正要问,他好像猜到了你要问什么,就说:“我刚才路过超市的时候看见了你,但叫你的名字你好像没听见,我还给你发了消息呢。”
咦,他通过好友申请了吗?你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消息栏里确实飘着他的那几条消息,就是在你回复五条悟之后发来的,那个时候你应该在提着购物袋爬坡,你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抱歉,我刚才都没怎么看手机。”
“没关系,可以让我送你回家吗?”鼬从善如流地提出这般请求,你点点头,又和他一边走一边聊天,你指了指他鼻梁上的眼镜,“你近视了吗?”其实从你见他进入教室的第一面开始你就想问了,他怎么突然戴上眼镜了呢?
“这个吗?没有……”说着,他摘下眼镜,对你笑了一下,眉眼弯弯,“是那位五条先生说如果要看上去更加像一位老师的话戴上眼镜会比较符合身份。”
当然了,五条悟的原话不是这个,他的
原话是:“咦,你确定要去大学里当老师吗?嗯……但是你这个长相因为太池面所以没什么说服力啊,大家都只会光顾着看你的脸吧?不如和我一样戴上眼罩吧?”
闻言,鼬看了一眼五条悟的黑色眼罩,心说这样难道不会更加引人注目吗?所以最后折中选择佩戴一副平光镜,看上去确实更像一位合格的老师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五条先生还说你们要帮他解决咒灵,这会很危险吗?”
“不怎么危险。”至少比起他在自己的世界做的任务,这些咒灵也没有太危险,甚至都还没到他使用写轮眼的水平。
你们有说有笑地往你的公寓楼走去,鼬还说自己的父亲其实已经打算退休了,希望将族长的位置交给他,但他并没有这方面的意愿,而且——“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更重要的事情?”
“是啊,关于追求你的这件事,对我来说无比重要。”
他是不是、好像在不经意间说出了什么非常了不得的话啊?你沉默几秒,不知道该同情想退休但又被迫延迟退休好几年的富岳,还是惊讶于鼬说话的直白。
你长久地不说话,鼬贴心地说:“如果这句话会给你带来困扰的话,就请当我没说过吧,而且我也没有要让你立刻做出回应的意思。”
走到了公寓楼下,你拿出门禁卡,忍不住又问:“那佐助来这里又是因为什么事?”
青年略带惊讶地“咦”了一声,似是在自言自语地说:“原来他还没有和你说过吗,嗯,他和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一样的。”
一脸平静地说出了更加了不得的话。
诶?
你拿着门禁卡的手僵在半空中,“哈、开玩笑的吧?鼬你怎么这么爱说笑了呢?”哈哈哈,这一定是在开玩笑吧?你记得佐助以前不是把你当姐姐看待的吗?而且你也一直把他当做需要照顾的弟弟,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吧?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这是个玩笑话,但佐助对你的感情看来是认真的。”说话的声音里也略带苦恼,本来以为他只是把你当成姐姐一类的存在,直到后来才发觉他好像想的没那么简单。
“呃……”你从喉咙里发出一个短促的,毫无意义的单音节。
只听见“滴”地一声,门开了,鼬说:“我听说你今天和佐助共进午餐了,所以我能和你共进晚餐吗?”
意外地斤斤计较啊。
“可以吧。”你往里走去,坐电梯上楼,打开公寓的门,门口感应灯亮起的那一瞬间你忽然想起来自己最近这些天忙着开学的事情房子里还乱糟糟的,你紧急刹住自己的脚步,鼬也停下脚步,歪了歪脑袋,无声地在疑惑。
“里面有点乱,我最近很忙,都没空打扫卫生。”
按理来说普通人听到这番话就会表示下次再来拜访的吧?但鼬显然不在普通人的范畴,他体贴地说:“那我可以帮你打扫卫生。”
实在是拒绝不了,你认命地叹息一口气,在门口换上鞋子,又从鞋柜里找出另外一双男款的拖鞋,鼬若有所思地问:“这双是男款的拖鞋呢。”
你正背对着他把包挂在门口的架子上,随意地回答:“嗯上次搞活动,我想买的拖鞋捆绑促销,所以只能买了两双回来。”
说完这话你回过头,发现他蹲在那双拖鞋旁边仔细观察,那双拖鞋是黑猫的造型,鞋面上还贴着两个圆溜溜的猫眼睛,你说:“没有人用过。”
好像因为你的这句话而眼睛亮了一下,换上拖鞋,把在超市采购的东西都放在餐桌上,鼬与你见面的时候手里也提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的大多是饮料和甜品,大部分饮料都是你喜欢喝的口味。
你先回自己的房间换一身居家服,等再出来时,鼬已经很自然地穿上围裙站在厨房里帮你清洗前两天积攒的碗筷,他穿在外面的那件黑色呢子大衣跟你的外套一起挂在门口的架子上,里面是一条同样黑色系的高领毛衣,他将毛衣的袖子往上拨,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臂。
怎么说呢……让第一次上门做客的客人帮忙洗碗,多少有点太为难人了,感觉是那种在论坛里发帖子询问会被人质疑是否故意钓鱼的那种。
“这个还是放着让我来吧。”你走到厨房里,鼬正拿着海绵块擦拭餐碟,手上沾满了洗洁精泡泡。
他说:“我已经快要洗完了。”根本没有要收手的意思,从洗碗开始,像是被打开一道口子,接下来的晚餐也是他准备的,你站在旁边好像都没帮到什么忙,等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你已经坐在餐桌旁,桌上摆放着各类料理,鼬给你倒了一杯饮料,说:“希望你能满意。”
好像带了一个田螺青年回家……
在用餐的时候也会时不时地询问你是否合口味,好好的晚餐硬生生地变成了美食品鉴大会,在他的注视下你莫名感到了几分压力。
吃过晚餐,他又没怎么休息地开始整理房间,到这一步你觉得自己真的应该好好和他谈一谈了,你说:“鼬,你这样会很累的吧?”
正在把你晾在阳台的衣服叠好,鼬说:“还好吧。”
“但是、你明天是不是还要上课啊?你总得早点回家吧?”你觉得自己这个理由很合适,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只是他垂下眼帘,低声说:“抱歉,看来是我给你带来了困扰。”
啊、你也不是这个意思呀,你急急忙忙地说:“不是啦,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作为客人来这里又是做晚餐又是洗碗,现在还要帮我收拾房间,嗯……总感觉听上去很可怜呢。”
他轻笑出声,“可怜吗?”相反地,他反而乐在其中呢。
最后还是拗不过他,任由他把房间里里外外打扫一遍,最后的效果就跟房屋改造一样。
眼看时间不早了,你决定先去洗漱,你待在浴室里的时候,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有谁给你发了好几条信息,鼬瞥了一眼手机屏幕,原来是佐助发过来的,又过了一会,看你没回消息的佐助索性打了电话过来。
鼬这才拿起你的手机,接通电话。
“你怎么不回我的消息啊?”佐助一上来就这么问。
但听到的不是你的声音,而是另外一道熟悉的声音,他的哥哥鼬说:“她在洗澡。”
电话那头的佐助沉默片刻,以非常微妙的语气问道:“你……现在在她那里?”
“嗯,她邀请我共进晚餐。”
安静,死一般的寂静,佐助又问:“你要在她那里留宿?但是、她,你,她不会邀请你留宿的。”说到后面他的话语都变得磕磕巴巴的,焦急的心情一览无遗。
鼬垂下眼帘,唇角浮现出笑意,“或许呢?”
嘟——嘟——
佐助挂断了电话。
第86章
最后等佐助找过来的时候你已经入睡,他在你的公寓楼下见到自己的哥哥鼬。
他显然是一路赶过来的,头发都稍显凌乱,一见到鼬就停下脚步,欲言又止,最后说:“她人呢?”
“已经入睡了。”鼬说。
听哥哥这么说,佐助也收起手机打消给你打电话的念头,接着又问:“她为什么会……”
“我在她回家的路上偶遇了她,然后顺便去她家做客了。”鼬说得轻描淡写,但佐助总觉得没那么简单,根据他对自己哥哥的了解,他忍不住追问一句,“真的只是偶遇吗?”
鼬笑着整理弟弟凌乱的头发,“也许吧。”
他肯定是故意的。
隔天你在教室外遇到同样来上课的佐助时,他的表情一本正经,你还以为他要对你说些什么重要的事情,结果上课铃声都响了几秒,也没见他说出半个字,哦不对,他还是对你说了话的,他说早上好,你也回一句早上好。
然后就没下
文了。
上课的时候你专心听讲,就是坐在你旁边的佐助时不时偷看你两眼,让你不太自在,你趁着课间休息的时候小声地对他说:“你刚才怎么一直偷看我?”
“我没有。”他矢口否认,你单手托腮侧过头看他,看得他心虚地移开视线,他想问你怎么昨天还邀请他的哥哥去做客,却忘了他呢?就连他发给你的消息也是到了隔天早上才回复的,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区别对待呢,难道说你真的更加喜欢他的哥哥吗?
你正要说些什么,但你忽然之间瞥见他手腕内侧向着小臂延伸的伤痕,淡红色的,似乎是很新的伤口,你下意识地握住他的手腕,关心地问:“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他低声说。
“如果你什么都不说的话,别人又该怎么读懂你呢?毕竟我也不会读心术啊。”你这话很久以前就说过,那时的你坐在庭院的长廊上,对他说,只有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说出口别人才能明白啊。
他好像到现在都还没学会这个道理,他沉默几秒,才叹息着说:“是不小心被咒灵给伤到了,但也只是一道小伤口而已。”
没错,他昨天晚上就在帮着那几个咒术师解决咒灵,如果不是这个突如其来的任务,当天晚上和你共进晚餐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不过你微微皱起眉的样子却让他心里莫名感到喜悦,至少现在你的眼里就只有他,仅此而已。
等上午的课结束后你和佐助照例一同去吃午餐,今天由你请客,除了餐厅点的餐,你还带了一份便当,好吧,其实是你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鼬放在冰箱里的,那是他昨天晚上在你入睡后准备的便当,甚至还在便当盒上贴了一张便签,写着别忘了明天带去学校。
田螺青年实锤了。
哪怕你没有说明便当的来历,佐助在你打开便当盒看见里面的菜色后就知道那是他哥哥鼬的手笔,他说:“我也会做便当的,我还会捏饭团。”
他这话不由地让你想起自己以前和他们的母亲美琴学着捏饭团,最后的成品惨不忍睹。
“做便当太麻烦了,直接在学生餐厅买套餐不是更方便吗?”
“但便当更能表达自己的心意啊。”
他是从哪里学来这些的啊……你默默地把乌梅番茄塞给他希望能让他安静一点。
但这个话题并没有就此跳过,他甚至还自顾自地说定了下次就由他来给你做便当,你无奈地说:“你也不用事事都和你的哥哥比较吧?”
“唯独在这件事情上我不能轻易放弃。”他一脸严肃地说。
说实话,你在开学以后也不是没收到过其他人的表白,但因为学业繁忙,你都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情,而现在突然冒出的宇智波兄弟……着实让你手足无措,你半开玩笑地说:“那如果我选择的是你的哥哥,你也会祝福我们吗?”
佐助沉默了很久,表情失落,“你现在就已经做好决定了吗?如果……如果是哥哥的话,我也能理解,我会选择祝福你们的。”说着说着,总觉得他难过得都要吃不下午餐了,你赶忙解释道:“我刚才只是在开玩笑啊。”
“这么说来你还没有决定吗?”
这种事情是那么轻易就能决定的吗?显然不是吧?
“当然没有啊,你听不出来我在说笑吗……”你尴尬地笑了下,佐助摇摇头,他刚才听见你说已经决定选择他的哥哥就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没有听出来你在说笑。
“抱歉。”你当即道歉,佐助却说:“你没必要对我道歉,如果可以的话,你今晚有空吗?”
“你有什么事吗?”
“嗯,有事,很重要的事,我想和你约会。”他停顿了一下,最后才说出这话。
非常直接地,就把这话给说出来了,和他的哥哥一样。
“也可以啊,正好我想去涩谷那里逛逛。”因为过两天好像有社团聚餐,听说是比较正式的聚餐,还会有其他的学姐学长参加,所以最好是再挑选两套适合正式场合穿的套装。
听到你这么说,佐助的神色都缓和了不少,他浅笑着点点头,“那就说好了。”
说是晚上见,但其实你们白天待在一起的时间还真不少,难怪有不少同学明里暗里地来问你是不是和这位长相漂亮的池面新同学正在交往中,好像有点语义重复了,但没办法,人在见到极具冲击力的美丽时都会本能地使用更多的词汇去形容这份美丽。
你一一向他们说明自己和佐助只是朋友关系,但好像这份说明也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因为在学校里你们也是形影不离。
没错……形影不离。
也没必要你去洗手间的时候他都在外面等待吧,你觉得自己应该对他说些什么,你说:“你没有别的选修课吗?”
“我的课表和你是一样的。”本来就是照着你的课表来的。
他说得好理直气壮,你顿时被哽住。
最后就是在上完下午的最后一节课后从学校离开坐地铁去涩谷,这个时间点距离下班的高峰期还有一段时间,所以地铁车厢里还有空位置,找到位置坐下,从学校附近的地铁站去涩谷要一段时间,因此你拿出手机和耳机,佐助看了过来,你便把其中一个耳机递给他,“要一起听歌吗?”
你歌单里的歌曲都是轻松明快的风格,属于听了以后心情会好起来的那种类型,你一边听歌,偶尔还会和佐助聊两句,比如说今天晚上去哪家餐厅,你知道涩谷那里有一家不错的意大利餐厅,里面的意式千层面很不错,但是你上次刷到商家的ins说是换地址了,所以你也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顺利找到。
歌曲听到一半,耳机里传来消息提示音,有谁给你发了消息,点开一看原来是钉崎野蔷薇,她最近这阵子忙得连动态都没更新几条,她跟你吐槽了许多工作上的事情,最后又话锋一转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出来逛街。
你最近应该都还算是有空,就是身边多出两条小尾巴而已,等你回复完钉崎野蔷薇,佐助就问:“刚才和你聊天的是谁啊?”
“一个朋友。”
“噢。”
“女生。”
“……我知道了。”
听完一整张专辑的歌曲,你们也总算是到达目的站,涩谷的地铁站格外复杂光是出站口就看得人眼花缭乱,还好你之前在钉崎野蔷薇的带领下算是把这个地铁站给摸清楚了,这个时候也逐渐赶上晚高峰,地铁站里的人流量肉眼可见地增加,来来往往的行人脚步匆匆,稍有不慎就很容易走散,你习惯性地牵住身边人的手,佐助听见你说:“牵着手不容易走散。”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的吧。”佐助小声地说,你这样就好像还在把他当成小孩子对待。
你好笑地瞧了他一眼,“但是我对这里比较熟悉呀。”
找到出站口,走出地铁站,你决定先去吃晚餐,于是你又打开地图,看了好几遍,确认应该是那条路线,路上的人太多了,车水马龙,这样走路的速度太慢,佐助刚才也看了两眼地图,确认那家餐厅的大致位置,他俯身在你耳边询问:“这样走过去有点事浪费时间,可以换个方式吗?”
你侧过头,他的意思是要飞檐走壁吗?你说:“这里可是有监控的,而且被人用手机拍下来那就糟糕了。”你之前听钉崎野蔷薇说他们祓除咒灵的时候还会特意降下帐来掩人耳目。
佐助叹了一口气,有点郁闷地说:“好吧。”这个世界就是这点不好,网络和通讯都太发达了,一个消息在网络上炸开花第二天很可能这个国家一大半的人都知道了。
“也不用那么着急吧,如果是在约会的话,那就好好享受约会的时光啊。”你安慰道。
安慰好像确实起到了作用,效果有点太好了,以至于他的脸颊都微微泛红,他支支吾吾地说:“……我知道了。”
什么啊,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容易脸红啊,他的眼瞳里倒映出你更加灿烂的笑容,你说:“怎么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呢?”
紧抿着嘴唇,眼神像是在埋怨你,“我已经和小时候不一样了。”
嗯……看不太出来。
穿梭在灯火通明的繁华街头,其实在走出地铁站的时候你就想着松开手了,但他没有要放开的意思,还小声地说:“可以再牵一会吗?”用的是无比恳切的语气,你没忍心拒绝,以至于最后直到你们走到那家餐厅的新地址,仍旧没有松开手,你得要庆幸自己提前定了位置,虽然因为预定的时间有点晚所以好位置基本上都被先选走了。
但也无所谓,真正重要的是晚餐的味道如何,点了这家店的招牌意式千层面,外加一份沙拉还有海鲜汤以及餐后甜品,你在思考要不要再打包一份披萨,你拿着菜单抬起头询问佐助,“你的
哥哥今天晚上有事吗?”
正在喝水的佐助有些在意地反问,“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嗯……我在想要不要打包一份披萨还有千层面给他,就当是夜宵吧。”你之前也经常和野蔷薇来这里,她每次都是要接受长期封闭训练前才会特意吃这些高热量的食物,按照她的原话就是:封闭训练已经很痛苦了,学校又那么偏远连外送都叫不到,只能提前吃点美食让我有些心理安慰。
不过说起来也是,你去过那所咒术师学校几次,那所学校确实很偏远,别说是外送了,周围都没什么像样的商场,野蔷薇形容那感觉就像是回到了乡下的老家,闭塞而枯燥。
话题扯远了,你在等待佐助的回答,他说:“他今天晚上应该在帮那些咒术师吧。”
啊,那估计就是没什么空了,你想。
与此同时的鼬刚刚祓除一只特级咒灵,脸上不免挂了彩,与他同行的其他队友,尤其是虎杖悠仁围了上来,他们刚才都在忙着解决特级咒灵附近的那几只准一级咒灵。
“鼬先生,您受伤了——!”虎杖悠仁说,这是很少见的事情,足以看出刚才那只特级咒灵实力有多强大。
鼬抬手擦去脸颊上渗出的血珠,“只是小伤口而已。”
另外一边的钉崎野蔷薇和伏黑惠结伴而归,钉崎野蔷薇看见鼬脸上的伤口也略带惊讶,居然能让这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也受伤,她说:“不过总算是完成任务了,累死我了,今天晚上要吃顿好的。”她想起自己和你经常去的那家意大利餐厅,决定了,今天就去吃那家餐厅的意式千层面吧,虽然高盐和高热量很可能会让她明天水肿,但是无所谓了。
虎杖悠仁又问:“那鼬先生要和我们一起吗?”
鼬想了想,伏黑惠觉得虎杖悠仁问了也是白问,毕竟由五条悟介绍而来的神秘人物平常除了祓除咒灵的时候会现身,在任务结束以后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之前还在怀疑他是不是他们老师五条悟召唤来的从者呢。
但这次却出乎他们的意料,鼬点了点头,毕竟你之前也和他说过的,多结交一些朋友,他正在按照你的话执行。
他们执行任务的地点距离涩谷也不远,大约在半个小时以后到达涩谷,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在讨论哪种奶酪更适合千层面,伏黑惠则是在暗中观察那个名叫宇智波鼬的男人,他果然还是看不穿他在想什么。
“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在看我,是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的吗?”鼬主动开口,伏黑惠移开视线,淡淡地说:“没什么。”
顺利抵达那家意大利餐厅,就在门口等候的时候虎杖悠仁忽然发现了什么,他不禁“咦”了一声,把周围几个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他说:“那不是明琦小姐吗?”
听到你的名字钉崎野蔷薇也看过去,透过餐厅玻璃看见正与对面的少年有说有笑的你,她说:“还真的是你啊……不过对面的人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
“是朋友吗?”虎杖悠仁猜测道,但是看对方的表情,总觉得没有普通朋友那么简单,他微微皱起眉,“也有可能是约会对象?”
“啊、什么——约会对象?明琦她都没和我提过啊。”钉崎野蔷薇大为惊讶。
伏黑惠幽幽地说:“她也没有分享的义务吧?”结果就是惹来钉崎野蔷薇的一记怒视。
现在莫名就偏离了他们一开始的主线,明明他们来这里本来是为了庆祝任务完成顺带吃点好吃的放松一下的,但是现在……莫名地就变成了站在门口偷看你和不知名男嘉宾的约会。
作为不小心将主线带偏的始作俑者,虎杖悠仁又说:“我们这样一直站在这里偷看他们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啊?”总感觉怪怪的,别人会把他们当成变态的吧?绝对会的。
钉崎野蔷薇还在小声嘀咕,“那家伙到底是谁啊,我居然从来都没见过,就算是暧昧对象也不用藏得那么好吧?”
从一开始就保持沉默的鼬却忽然开口,“那是我弟弟。”
包括虎杖悠仁在内的三人表情僵住,就好像是本来只是发现一个小八卦而已,但没想到通过这个小八卦反而牵扯出更大的瓜。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伏黑惠,“这么说来……你们确实长得很像。”
“认识我们的人确实也会那么说。”鼬浅笑着,钉崎野蔷薇看看鼬,然后再看看坐在你对面的少年,她又问,“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是巧合。”话语间鼬转身就要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可以换一家餐厅吗?”
是因为会觉得尴尬吗?其余三人无声地交换眼神。
鼬倒也不是因为觉得尴尬,只是单纯地不想打扰你们的约会而已,毕竟你现在看起来也很高兴,更重要的一点是,他的身上还隐约带着点血腥味,不适合见你。
最后他们找了一家连锁的铁板烧餐厅,坐下以后虎杖悠仁就开始问许多问题,刚才的小插曲变成破冰的契机,他问:“鼬先生好像都没提过自己有个弟弟欸。”
伏黑惠把倒满的水杯推到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手边。
鼬说:“我觉得这似乎是和任务无关的事情,因此也没有特意告知的必要。”
钉崎野蔷薇还是有点在意,在她看来你虽然年纪比她稍微大一点,但是性格温和,一看就是很容易受人欺负的类型,她在和你成为朋友以后就自然而然地带入了保护者的角色,所以她也觉得自己有义务了解你的约会对象到底如何,如果他是个坏家伙的话她还能提前告诉你让你预警呢。
“你知道他在追求她吗?”钉崎野蔷薇问得很直接。
“知道。”
鼬说话就是这么言简意赅,绝不多说什么,钉崎野蔷薇耐着性子又问了很多,最终她得到两个消息。
好消息,和你约会的少年性格人品都过关。
坏消息,他似乎暗恋你很久,就算被拒绝估计也会死缠烂打。
听到这里钉崎野蔷薇的心情格外复杂,身为朋友她当然希望你能获得幸福,只是……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说不出来的古怪,直到很后来,钉崎野蔷薇才意识到原来是鼬在描述你的过往时那语调和神态就像是在形容自己的恋人,原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简单的纯爱故事,而是很典型的三角形故事。
与此同时的你和佐助也用过晚餐后准备去附近的商场逛逛,走出餐厅,佐助若有所思地环视四周,你走出一两步,发现他没跟上,就奇怪地回过头问道:“怎么了?”
刚才用餐到一半他就感受到了熟悉的目光,可当他看向窗外的时候又空无一人,这难免让他感觉到几分奇怪。
和佐助去逛服装店的困扰大概就是会纷纷被当成快闪的模特吧,你才从试衣间里出来就有客人对店员说想要你身上这套衣服,为了表示感谢在结账的时候店员还特意给你们打了员工才有的折扣。
时间也不早了,你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而后说:“是时候回家了。”
佐
助还没和你说过自己已经租下你对门的公寓,接下来你们就是邻居了,其实这件事情他们从半个月前就开始准备,因为中间事情太多,所以一直搁置到现在。
“佐助也是坐这班列车回家吗?”你这么询问他。
“嗯,我住的地方应该和你很近。”他没说明到底有多近,直到你们并肩同行到公寓楼下,你总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无奈地笑着说:“所以你也住在这里?”
“今天才刚刚搬进来的。”
坐电梯上楼,你打开自己公寓的大门,你的对门也被人从里面打开,鼬正站在门口对你们俩浅笑,“看上去你们今晚的约会很顺利?”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那感觉很微妙。
第87章
你正在把衣服挂在架子上的动作一僵,心说他这话说得着实奇怪,你想起来自己还给鼬打包了宵夜,就是有点冷了,你指了指被佐助提在手里的打包盒,说:“我们还给你带了夜宵,是千层面和披萨,可能有点冷了,用烤箱热一下就好。”
鼬表示自己才搬来这里出租屋里别说是烤箱了,就连其他的家具都不齐全,你便说:“我有烤箱,那去我家热披萨吧。”
最后就变成了你们三个齐聚你家,坐在餐桌旁,厨房里传来烤箱运作的声音,这个烤箱还是你从留学生二手群里收来的,但显然不是二手,估计是三手甚至四手,用起来会发出极有存在感的声响,你沉默一会又站起身,“要喝点饮料吗?”
“好,那就麻烦你了。”鼬对你点点头,你打开冰箱拿出果汁,又找出三个形状各不相同的玻璃杯分别放在你们手边,倒上水蜜桃果汁,沉默的气氛里又多出一股水蜜桃的甜味,好像也没有那么尴尬了,你接着又说:“你今天晚上是去帮忙祓除咒灵了吗?”
“是啊,稍微耽搁了一点时间。”鼬说着,你捧着玻璃杯的手无意识地轻轻用手指敲着玻璃杯的边缘,只听见叮地一声,烤箱里的千层面和披萨应该也已经热好了,你找到借口脱身,去厨房打开烤箱,留下这对宇智波兄弟坐在餐桌边。
佐助瞧见鼬脸颊还有手背的伤口,他皱起眉,“是很棘手的咒灵吗?”
“还没有到棘手的地步。”鼬把话题扯开,“今天晚上的约会如何?”
假如说换做其他两个正在追求同一位女性的情敌这么问,多半是带着几分恶意的,但佐助知道自己的哥哥真的只是关心而已,他说:“很好啊。”
“是么……”鼬似乎是在为自己的弟弟感到高兴。
佐助又起身去厨房帮你端出刚刚热好的披萨,浓郁的芝士奶香味还有番茄酱的酸甜香味瞬间占据整个餐厅,你想起来还有个小组作业,其实距离作业截止提交时间还有几天,但是考虑到其他几个组员态度都不怎么积极,所以你觉得很有必要从现在开始催,否则一直拖到最后一天倒霉的还是你。
和你同一个小组的还有佐助,他见你拿出笔记本电脑就问:“你要做作业?”
“是啊,小组作业,佐助还记得的吧?我们是同一个小组的哦。”
佐助当然记得,他说:“那不是昨天才布置的吗?”
你按下开机键,电脑屏幕亮起,“确实是昨天才布置的,但是其他几个组员效率不太高,我想先确定每个人的工作内容。”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佐助和你就在琢磨这个小组作业,你负责搭建框架,其他具体的内容就分配给剩下的组员,坐在一盘的鼬安静地注视着你和佐助低声交谈的画面,那么和谐,似乎谁也无法介入,他的笑容有些僵硬,他说:“或许我也可以帮得上忙?”
噢对,差点忘了你们身边还有一个现成的老师,你抬起头,把电脑屏幕转向他,“那么你觉得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呢,老师?”
“……现在不是工作事情,也不用特意称呼我为老师吧?”鼬无奈地说,但他看你搭建的框架看得很认真,最初还略显尴尬的气氛终于变成了浓郁的学习氛围,甚至有点浓郁过头了,你洗漱完以后坐回到桌边继续敲键盘做小组作业,甚至还想着今天把那个课后作业小论文搞定。
鼬偶尔会在你写作业的时候提一些建议,都是很有用的建议,写得有些疲惫的你靠在桌边,心里想着只是稍微眯一会而已,但实际上你靠着桌边很快就进入梦乡。
“睡着了?”佐助写完小组作业的最后一部分低头一看,发现你睡得正香,鼬替你保存文件以后关闭电脑,旋即又自然而然地将你抱起走向卧室,佐助跟在身边打开你卧室的床头灯,鼬将你放在床铺上,盖好被子,伸手整理你侧脸的碎发。
“你总不会要一直这么看下去吧?”佐助说,总觉得如果自己不出声的话他肯定还会盯着看很久的。
被佐助这么一提醒,鼬才收回目光,对着自己的弟弟笑了一下。
等他们回到自己的公寓,佐助说:“今天晚餐的时候我好像看见你了,你也去了那家餐厅吗?”
“果然还是被你察觉到了吗,嗯,没去你们在的那家餐厅,只是路过而已。”
这话听上去就像是他有意为之的,佐助闷闷地说:“你来那家餐厅也没什么问题。”他倒也不会为此而斤斤计较。
鼬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只不过当时我身边还有其他几位咒术师,所以……不太方便。”更别提其中一个咒术师还是你的好友,晚餐的时候还在一个劲地向他打听自己弟弟的情报。
佐助了然,他在洗漱完以后又打开冰箱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他想起你之前半开玩笑地说要是你选择他的哥哥该怎么办呢,他握着水杯的手指收紧,端着水杯走到哥哥的书房,因为现在的身份是老师所以他除了祓除咒灵外还得备课和批作业。
书房的门没关严实,坐在书桌后的鼬瞥见站在门口的佐助,就问:“有什么事吗?”他的目光越过电脑屏幕看向佐助。
“也没什么。”佐助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叹息着推门而入,“今天她对我说‘如果我选择的是你的哥哥该怎么办呢?’,虽然只是在说玩笑话,但是……”他果然还是很在意。
“很在意对吧,那种无法忽略她任何回答的心情,这么说来我也和佐助感同身受啊。”鼬的反应很平淡,“今天晚上,就在刚才我看着你们讨论作业的画面,我也在想你们相处得其乐融融,外人都无法介入,那个时候我也有些失落。”
佐助垂下眼帘,“就没有完美的解决方法吗?”
“感情的事情本就是难以捉摸的。”
最后这个问题好像也没有得到回答,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你今天的课不多,上午一门,下午一门,下午结束以后你还想着带上相机去附近拍风景照的,但是你所在的社团群忽然冒出一条消息说是社团聚餐提前到了今天晚上,还说那位禅院学长也会出席聚餐,请各位务必穿着得体。
禅院学长……你好像稍微有点印象,似乎是很久以前的时候来自禅院大家族的少爷在你们学校就读,说是就读,其实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学校,也就只有在开学典礼和最后结业礼的时候出现过,但因为禅院家财大气粗,给学校投了不少钱,你所在的摄影社就接受了不少来自禅院家的资助,也难怪你们社团的现任社长对今晚的聚餐是严阵以待的态度。
幸好昨天提前买了套装而且还清洗了一遍,今天日头不错,到晚上的时候差不多就能干了吧。
今天佐助也有事,他说是接到几个祓除咒灵的任务,东京身为国际繁华大都市每个人的压力都大得要命,所以咒灵也跟除不完的杂草一样,他给你发消息说是会尽快完成任务,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找他的哥哥。
鼬倒是有空,但你在学校的时候都不会和他过多交流,和佐助传出绯闻倒是没什么,和身为老师的鼬传出绯闻……那就多多少少有些太尴尬了。
只不过鼬好像也不在乎这些,但他考虑到你的感受,在学校里对你表现出来的态度也是不冷不热,等出了校园才换一副面孔,问你今晚想要吃些什么,他正打算去超市采购食材,你捧着手机将对话框内的消息删删改改。
[明琦:我今晚有社团聚餐,抱歉,恐怕没办法和你一起吃晚餐了。]
社团聚餐吗……站在冷柜前的鼬注视着手机屏幕上你的消息,他记得你确实参加另一个社团,是摄影社,你也提到过社团聚餐的事情,但那是后天的事情吧?
[鼬:社团聚餐提前了?]
他是怎么推测出来的?算了,他那么心思缜密估计又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吧。
[明琦:是啊,听说要来个大人物,是禅院家的少爷,也算是我们学校的学长。]
鼬听说过禅院家,是在咒术界和五条家还有加茂家并列御三家的家
族,他也曾经接触过禅院家的人,该怎么说呢……虽然这个世界已经进入了现代社会,但禅院家的有些习俗和观念属于放在鼬身处的那个时代都会被大骂封建腐朽的程度,所以他对这个来自禅院家的少爷也心存疑虑。
[鼬:待会我送你去社团聚餐吧。]他其实想要直接陪你去参加社团聚餐的,但是他现在老师的身份让他那么做不太合适,真的那么做了,隔天流言蜚语就会传遍整个专业的吧,所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地送你去聚餐的餐厅。
[明琦: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鼬:不麻烦。]
他更担心的是那个禅院家的少爷给你添麻烦。
事实证明鼬的担心是很正确的,鼬开车送你去的餐厅,你下车后临走前还对他挥挥手,站在车外的鼬也对你点点头,目送你走到餐厅里。
该说不说,因为今晚的聚餐有大人物出席,所以挑选的餐厅也从普通的连锁餐厅直接变成米其林餐厅。
社团的社长就站在门口,看见你来了笑着说:“今天的你感觉和平常都不太一样呢。”
可能是因为你还特意换了一身套装吧,驼色的大衣很适合秋冬季节,内搭的纯白羊绒高领毛衣使你的气质更加温和,社长给你指了个方向,说你先去包间里坐坐,外面气温逐渐冷下来,她负责接待那位贵宾就行。
而她说的那位贵宾也是姗姗来迟,你来到包间,是很典型的日式风格装修,意味着你还得跪坐着,光是想想就觉得腿麻了一半,早知道就该找借口直接推掉这个聚餐的,但现在走人已经来不及了,你坐下以后就开始思索待会怎么借机提前离开。
和社团里其他的社员又聊了一些别的话题,但无论聊什么,最后话题都会转到那个禅院家的少爷上面。
“听说那位少爷长得也很英俊?”
“好像是的吧,但我没有见过真人。”
听他们聊这些,你也不由得对这个神秘的禅院家少爷产生几分好奇,又不知过了多久,你都感觉到了几分饥饿,就在这时候你终于听见包间门外传来的社长说话声,包间移门被拉开,你瞧见周围的人纷纷低头对着那位禅院家的少爷低头行礼,这场面莫名让你想到了异世界的封建社会,但你不是都已经从异世界回来了吗?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画面?
只是一个愣神,没有顺势行礼的你就与周围人格格不入,你看向来者,那是个有着一头金发的青年,双眼是剔透的碧绿色,眼尾微微上挑,给人的感觉像是一只精明又狡猾的狐狸,他也看了过来,你们四目相对。
你隐约听见他嗤笑一声,“怎么还有这么没礼貌的家伙?脸蛋倒是长得不错,就是太没有眼力见了。”
好恶劣的性格,你在内心暗骂一声,社长解释说你是留学生,那个名叫禅院直哉的青年应了一声,“看来你还是不太懂这个社会的规矩啊。”
“让你感到不悦实在是抱歉,那我还是这就离开吧。”你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就算是大人物又算得了什么,在你看来他就是个喜欢为难人的恶劣家伙,你站起身,瞥了他一眼,发现他的金发似乎是后天染的,发根处呈现出原本的黑发色,“不,你得要留下来,倒是其他人……该聚餐就聚餐吧。”
话语间他拽住你的手腕往外走去,你奋力挣脱,揉了揉自己发红的手腕,拿起手机,禅院直哉满脸无所谓地说:“你要报警?就算警署的人来了也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谁说你要报警了?你给鼬发了条消息,在你来聚餐前他就叮嘱过你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及时告诉他,你才发出这条消息几秒,消息就显示已读,他应该是一直在守着你消息。
“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这么胡作非为,但是……我建议你还是收回之前的话,然后学学如何尊重人。”话音落下,鼬的身影就出现在你身后,猩红的写轮眼注视着禅院直哉,只是短暂的目光接触就让对方陷入月读之中。
“刚才我问过五条先生了。”他询问了一些关于禅院家的事情,得到的回复是:哦你说那个封建腐朽还有侧室喜欢搞血统霸凌,感觉社会现代化完全略过他们家的禅院家啊?我记得他们家还有个嫡子,嗯……是个实力不足但又喜欢装腔作势的家伙啦。
在看到五条悟发来的消息以后鼬就知道你这次聚餐估计没有那么平静,因此也会在收到你的消息后第一时间赶过来。
你清楚地知道写轮眼的威力,所以你忍不住小声地询问鼬:“他应该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吧?”虽然这家伙确实很讨厌,但直接杀死他的话估计也会招致禅院家的报复。
鼬说:“只是简单的精神折磨而已,请不用过分担心。”他说得很轻描淡写。
而此刻陷入幻术的禅院直哉呢,他在幻术世界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自己变成老鼠后被人类猎杀的经历,直到你和鼬离开以后他才从幻术中醒来,尽管他已经在幻术世界里循环了三天三夜,但在现实世界里也才过了几分钟而已,在旁人看来他就是突然陷入沉思,鉴于他的恶劣性格,旁人也不敢贸然询问,只是看着他骤然变得阴沉的脸色众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多说什么。
刚才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和你又是什么关系?他就是听说你和五条悟的关系匪浅才特意来看看到底是怎样的女人能迷得五条悟神魂颠倒,但是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性格,虽说长相还看得过去,但性格一点也不温驯,甚至还胆敢挑衅他。
真不明白五条悟看中了你什么,就因为你的漂亮脸蛋吗?
禅院直哉想起刚才的经历越想越觉得屈辱,他恨得咬牙切齿,心说下次要是再见到你们,他一定会报复回去的。
另外一边的你和鼬离开餐厅后乘车回家,遇到糟心的家伙把你今天晚上的好心情都给毁了,你说:“现在都是文明社会了,怎么还有人的思想比战国时代还要封建落后啊?”
鼬安慰道:“刚才他在月读里变成了一只老鼠人人喊打,这样的经历循环了三天三夜。”
那听上去确实解气了一点,你坐在副驾驶座,手肘靠着车窗,车内开着暖气,车窗上起了一层雾气,鼬说:“晚上吃奶油蘑菇意面怎么样?”
说起来你在那里等了那么久都没吃东西,现在肚子饿得都咕噜咕噜叫,你说:“那要多加一些奶油噢。”
“当然可以。”
佐助在完成手头的祓除咒灵任务后正要回家,与他组队的是一位金发的青年,就是脸上挂着的表情充满了沉重的疲惫,他瞥见佐助拿出手机回复消息,就说:“既然任务已经完成了,那么小队也可以解散了。”
但是佐助却说:“七海先生,如果追求的女生心情不好的话,该买些什么当做礼物比较好呢?”
已经准备好下班的七海建人叹了一口气,这虽然不属于加班的内容,但掺和到年轻人的恋情里也伤脑筋,心里是这么想的,但看在佐助和他组队以来因为工作效率高所以许多任务都能提前下班的份上,七海建人说:“这得分情
况,她是因为什么而心情不好的,你是造成她心情不好的元凶吗?”
“也许是?”在佐助看来要是自己陪同你一起去参加这场社团聚餐的话你就不会被禅院直哉冒犯,所以他也应该有一部分的责任?
“也许?”七海建人听到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就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要不然你还是把来龙去脉都和我说一说吧。”
佐助也将七海建人当成可靠的前辈看待,于是就将事情从头到尾和七海建人说了一遍。
听完以后,七海建人沉默许久,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惊讶他们兄弟的胆大还是那个禅院直哉的愚蠢。
“这也不算是你的责任,是那个禅院家的人主动挑衅的,如果你觉得她现在可能还在气头上的话,不妨买一些花束或者是其他香薰一类的小礼物回去。”七海建人的话音才落下,负责接送他们的辅助监督开的车在路边停下,车还打着双闪,车后座的车窗降下,冒出一颗粉色毛茸茸的脑袋,虎杖悠仁热情地朝着七海建人打招呼,“啊、是七海先生——!”
七海建人的脚步停下,坐在副驾驶座的钉崎野蔷薇看向车窗外,眼尖地瞥见跟在七海建人身后的佐助,她微微睁大眼睛,“是你,是昨天和明琦约会的那个家伙。”
虎杖悠仁听到这话也看了过去,因为佐助穿着一身漆黑所以他刚才都没发现对方,“真的是欸,是昨天那位唉。”
看到自己的队友那么八卦,伏黑惠默默地将头转向另外一边,装出一副不认识他们的样子。
七海建人走到车边,“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也刚刚完成任务,现在正要回学校。”虎杖悠仁的话音才落下,只听见钉崎野蔷薇唰的一下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气势汹汹地走到佐助面前,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你就是明琦的约会对象?你和她认识多久了?我怎么都没听她提起过你?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哥哥?除此之外你们家里还有别的家人吗?父母都是从事什么的?”
完全就是在盘问啊……
虎杖悠仁傻眼了,伏黑惠单手捂住自己的额头,叹了一口气。
唉。
第88章
在钉崎野蔷薇的盘问下,佐助虽然略带奇怪,但他也知道对方是你的好友,所以基本上她问的问题都配合回答。
靠在车窗边看热闹的虎杖悠仁说:“怎么感觉……对方的性格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的高傲呢。”反而格外的真诚?几乎是别人问什么他就答什么,不像他的哥哥那样给人高深莫测捉摸不透的感觉。
伏黑惠说:“那只是他的脾气比较好而已。”
的确,就连钉崎野蔷薇问完这些问题以后回到车里,她也不由得说:“那家伙比我想的要诚实多了。”
“所以现在你可以对他放心了吗?”伏黑惠又问,坐在副驾驶座的钉崎野蔷薇轻哼一声,“暂时可以放心了。”
佐助在回去的路上还带了几份小礼物,根据前辈七海建人给的建议,他买了花束还有甜品以及香薰,等他回到公寓,敲了敲门,你打开门一看,发现他手里捧着的花束和礼物,你的脸上浮现出困惑的神色,“这是……今天应该不是什么特别的节日吧?”
“哥哥说你今天晚上过得不太开心。”
佐助一边说着一边在玄关处换下鞋子,自从他们搬到你的对面以后,你的鞋柜里就多出两双他们专属拖鞋。
换上拖鞋,他又说:“如果今天晚上是我陪你去参加社团聚餐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吧?”
从他手里接过花束,浅粉色的郁金香散发淡淡的清香,你想起来自己以前好像在精品店买过一个花瓶,当时是图它打折价格便宜才买的,毕竟打折下来这么大一个玻璃花瓶只需要100圆,怎么看都很划算,只是买回来以后就不知道被你放到哪里去了。
你捧着花束往回走,又说:“这也不是佐助的过错,主要还是那个……”你顿了顿,因为你没怎么记住那个禅院少爷的名字,还是鼬接过你的话头,说:“是禅院直哉。”
佐助皱起眉,“禅院家的人大多很奇怪。”他之前就接触过几次,总觉得他们大脑里想的东西和寻常人都不太一样,他便敬而远之。
“是啊,明明生活在现代社会,但思想好像还停留在迂腐封建的过去。”你把花束放在桌上,站在餐桌边思考自己的花瓶放在哪里了,鼬好似猜到了你要找什么,他说:“花瓶是吗?我知道在哪里。”
等一下……这是你家吧?为什么他对你家反而这么熟悉啊?
鼬笑得眉眼弯弯,反问道:“你难道忘了吗?上次我给你整理过公寓的。”
啊……好像是的,就是他第一次登门拜访的那一天,因为觉得太奇怪了,所以你潜意识地忽略了这一段记忆,现在才算是想起来,鼬说:“我去找吧。”
佐助将甜品放在桌上,你和他哥哥都还算喜欢吃甜品,而他则是完全的咸党。
“今天晚上回来的时候我见到你的朋友了。”
“朋友?”你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一个朋友,大学里的朋友吗?
“就是那个咒术师朋友,好像是叫钉崎的对吗?”
啊、原来他说的是钉崎野蔷薇啊,你点点头,“是啊,她是我的好朋友,你们今晚是一起去执行任务了吗?”
“没有,就只是碰巧遇到了而已,她问了我很多问题,在她眼里我就好像是个不靠谱的追求者。”说到后半句,佐助的声音都跟着变得微弱了一些,他不由地想,还是说你也是这么看待他的呢?
你好笑地拍拍他的肩膀,“虽然不知道是她说了什么给你这样的错觉,但我可以肯定的说,她绝对不是这么想的。”
别人怎么想的他倒是不在意,唯独在意的是你怎么想的,他说:“那么你呢?”
“我认为佐助是一个很可靠又可爱的人。”
“就不能把可爱给省略掉吗?”
“不能呢。”
这时候鼬也从柜子里找到他之前整理时放在里面的花瓶,清洗过后放入鲜花,浅粉色的郁金香就这样摆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用过晚餐以后时间还早,如果天气暖和一点的话倒是可以出门散步,但现在这个天气,冬季寒冷的余威未散,还是待在温暖舒适的公寓里比较好,你正好打算重温经典电影。
“这些都是明琦喜欢的电影吗?”佐助看着你拿出一个小纸箱子,里面堆满了你从音像店租借的录像带,你拿出自己最喜欢的《千与千寻》,眼睛亮晶晶地说:“决定了——就看这一部吧!”
将录像带推入机子里,你握着遥控器后退几步坐在沙发中间,屈起双腿,整个人都窝在沙发里,姿态懒洋洋的,看着看着你就说起自己小时候去到异世界的经历,“因为担心吃了异世界的食物就再也回不来了,所以就干脆什么都不吃,实在口渴的时候才小心地喝两口水。”
鼬低垂眼帘,那个时候的你该是多么孤立无援呢?佐助先他
一步开口,“这样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是啊,所以后来就不得不喝下肉汤,然后就一点点地接受周围的事物。”对于已经过去的事情,你现在能够用非常轻描淡写的口吻说出,尽管你也还记得当时的自己有多迷茫和恐惧。
后面的事情你没有在特意提起,因为电影剧情推进到男主角白龙出场的那一幕,你抱着抱枕聚精会神地看着,偶尔冒出一句,“好漂亮。”
你还说自己小时候第一次看这部电影还以为白龙是女生呢。
看到最后一幕,千寻离开汤屋的画面,你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鼬说:“但是他们日后终将还会再见面的。”
“谁能说得准呢。”你将脑袋靠在抱枕上,觉得这电影结局还是太悲伤了,你就又打开了综艺,看着看着就有些犯困,眼皮沉重得睁不开,最后也不知道你靠在了谁的身上。
似乎是佐助的肩头,少年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都不动,哥哥鼬笑着说:“她好像更喜欢你呀。”
佐助的唇角微微上扬,指腹摩挲你的侧脸。
*
总算是熬到一周的双休日,而且正巧遇上野蔷薇也休息,你们一拍即合决定去逛街再去早就想去的餐厅用餐,出门的时候你还带了相机,到时候还能再给她多拍几张照。
你们在地铁站碰面,野蔷薇换下那一身暗色的高专制服,她曾经和你吐槽过觉得这学校的制服毫无设计感可言,就算是顶级模特穿上颜值都会大打折扣,所以一到休息日她就迫不及待地换上自己的私服,虽说现在的天气还有点冷,但她已经无所畏惧地换上裙装。
“好久不见啦——”她一见到你就挽着你的胳膊,你被她往她的方向一带,大半个重心都落在她身上,你说:“确实是好久不见了。”
顺利汇合后就按照计划好的路线出发,在路上她还在吐槽最近接到的任务太多了,“明明还只是学生,但总觉得已经快要变成社畜的样子了。”
你安慰她地拍拍肩膀,“我今天带了相机出来,待会肯定可以给你拍很多漂亮照片的。”
似乎勉强起到了一点安慰的作用,但也真的只是一点而已,野蔷薇话锋一转,“对了,我上次遇到了你的那个约会对象哦。”
果然人只有在八卦的时候就会有用不完的精力,你们等的那一班地铁到了,车厢门缓缓打开,走到车厢里找到空位置坐下,你坐下以后才回答:“他也已经和我说过了。”
“是么,我对他的第一印象还觉得他是个高冷的家伙呢。”有点像她的同学伏黑惠,但是在问了几句以后才发现他的性格也没有她想的那么高傲,但不管怎么说,最重要的还是你的想法。
“所以——你是怎么想的呢?”
你沉默了一会,要说你真的讨厌佐助吗?好像也没有,但真的要说喜欢的话,又觉得似乎还没有到恋人的程度,你说:“我确实挺喜欢他的。”
就这么直接地说出口了。
钉崎野蔷薇也没想到你会说得那么直接,她也跟着愣了一下。
“额、”
她眨了眨眼睛,“我刚才听错了吗?”
“没听错,我确实挺喜欢他的。”
她注视着你,“那我希望你能获得幸福。”
不要这么快就跳到祝你获得幸福去了啊,你无奈地说:“话题也没必要跳得那么快吧?”
“毕竟他长得确实很漂亮,属于那种走在大街上会被星探追着塞名片的类型。”
你想象了一下佐助被星探追着赶着塞名片的画面,莫名……有些好笑,你轻笑出声,“我会把你的夸奖转告给他的。”
“这还是不必了,我就随口一说而已。”
但她随口一说的话还是让你陷入沉思,你在后来逛街的时候也会时不时地想起这个问题,如果选择其中一个人的话,剩下那一个不会很可怜吗?
这个问题困扰了你许久,在午餐的时候,正餐吃完了,你挖着小巧的圣代,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人只能选择一位伴侣吗?”
坐在对面的钉崎野蔷薇满脸不在乎,“你现在身处的可是国际大都市的东京,大都市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无论做什么,也不会很奇怪哦,而且只要不是重婚罪就行吧?”
你的朋友的想法出乎意料的开放啊。
你沉吟片刻,又挖了一勺圣代,“这样啊……”
用过午餐后你们还去唱了歌,钉崎野蔷薇一连长了好几首椎名林檎的歌曲后瘫倒在座椅上,她说过不了多久就有那什么的交流会,你还以为是学校组织的联谊会,就说:“那不是很好吗?还可以认识不同的人。”
钉崎野蔷薇一听你这么说就知道你压根没听明白她的意思,她又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种交流会,和联谊会没什么联系,更像是不同学校之间的切磋和交流,总之就是很麻烦的一个活动啦。”
“所以还有比赛是吗?”你端着果汁说,钉崎野蔷薇靠了过来,“是啊是啊,说实话我都有点担心我们能不能赢了,毕竟京都那边的人……光凭说话阴阳怪气的程度就能胜过我们吧?”
你表示自己是外国人不了解这些,钉崎野蔷薇就说起自己之前去京都出任务,那里的人格外喜欢鸡蛋里挑骨头,而且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无论是从着装还是口音,感觉都能对他人评价一番,“是真的——很阴阳怪气那种啊。”
“那京都那所咒术师学校会派出哪些人呢?”
“好像都是一些大家族吧,比如说禅院啊,加茂啊之类的。”她就跟报菜名一样地把名字给报上来,听到禅院你的表情都变得很微妙,你说:“禅院啊,那你要小心从那个家族出来的人啊。”
“看来你也有所耳闻啊,那个家族的人确实都很惹人厌。”除了比她大一届的学姐,这是唯一的特例。
唱歌唱得很尽兴,离开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八九点的时间了,钉崎野蔷薇拿出手机,又是一条关于任务的短信,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然后对你说:“看来我只能送你去地铁站了,待会你到家了记得给我发消息。”
在去地铁站的路上一辆牌照有些眼熟的车辆在道路旁停下,车窗缓缓降下,你往车里看了一眼,原来是鼬和佐助,见状,钉崎野蔷薇就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下次再见吧?”
佐助打开后车门,你坐了进去。
“今天玩得开心吗?”再次启动车辆的鼬问道,你没抬头,专注地在购物袋里挖来挖去,你说:“嗯,玩得很开心。”
啊,终于找到了,你拿出一个小巧的包装盒,里面装着一个番茄外形的小夜灯,你递给佐助,催促道:“快拆开看看。”
你在看到这个小夜灯的第一瞬间就想到了佐助,在你的印象里他好像很喜欢吃番茄,直到现在也很喜欢吃番茄的料理。
他拆开那个包装盒,拿出那个精致的小夜灯,这个夜灯比你的掌心要大一些,但是在他手里就显得格外小巧,你安装配套的电池,对着番茄的脑袋拍了一下,原本光线昏暗的车内瞬间那小夜灯的光芒点亮。
正在开车的鼬瞥了一眼,然后就说:“佐助应该会很喜欢的吧?”那话语分明就是在调侃,佐助说:“好幼稚。”
虽然嘴上说着好幼稚,但其实在收下这份礼物以后就一直留在自己的床头,直到后来你无意间来到他的卧室才发现的。
你也给鼬准备了小夜灯,是个杯子蛋糕的造型,蛋糕上还点缀着一颗逼真的樱桃,佐助见到这个小夜灯就说:“这个也很适合哥哥。”
也算是把刚才的话给还回去了,鼬倒是没有他的弟弟那么容易炸毛,他说:“明琦出去玩还能记得我,我真的很高兴哦。”
拿着番茄小夜灯的佐助忽然意识到自己和哥哥之间的差距,他也学着哥哥的样子说:“我也很高兴。”
*
日子就在这样平淡的生活中流逝,冬天的余威终于散去,但你却低估了换季期间的流感病毒,猝不及防地就中招了,前一天晚上还
只是扁桃体发炎而已,你睡觉前吃了消炎药想着明天一早醒来应该就能消下去,结果隔天早上醒来,这感觉……非常不妙,发炎的扁桃体非但没有消炎反而更加严重,别提其他的症状了,光是一个头晕发热就让你差点起不了床。
你临时给老师发了邮件说明自己的情况,光是敲出这一封邮件就花费了你仅剩不多的力气,你靠在床头,昨天你还和佐助约好了要一起去上课的,你想了一下,拿起手机又给佐助发了个消息。
[明琦:今天身体不太舒服,没法和你一起去上课了,抱歉。]
收到这条消息的佐助正在门口换鞋子,他的动作顿了一下,把单肩包放回架子上,又打开门敲了敲你的房门,没回应,他又给你打了个电话,还没等你接通他就已经拿出备用钥匙打开你的房门。
电话接通了,脑袋晕乎乎的你似乎还听见了自己的房间门外传来佐助的说话声,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去学校了吧?
真是糟糕,你都已经烧得出现幻听了吗?
然而就在下一秒佐助就推开卧室的门,急匆匆地,就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你的眼神朦胧,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问他“你今天没有去上学吗?”。
这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吗?佐助心想,他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肯定在生病,他走到你的床边,伸手触碰你的额头,很烫,果然是发烧了,他说:“你得去医院才行。”
可你实在是太疲惫了,你只想靠着床头休息,你的声音沙哑,“我再休息一会就会好起来的。”
果然是烧糊涂了,佐助二话不说从床铺里捞起你,态度难得有些强硬地说:“不行,你要去医院。”
最后还是拗不过他,你让他从衣柜里那几件外出穿的衣服,你套上薄款卫衣,还有一条宽松的运动长裤,摇摇晃晃地走出房间,佐助原本想要抱着你去医院的,你虽然烧糊涂了,但你还没烧坏脑袋,你说:“哪有那么夸张啊?直接坐地铁去医院吧。”
然而你们后来是打车去的医院,才几公里,车费就高达一万多元,你看着那张咔哒咔哒缓慢吐出来的小票,差点两眼一黑,最后一段路是佐助抱着你去医院的,你把脑袋靠在他的肩头,小声地说:“东京的出租车好贵啊。”
佐助觉得无奈又好笑,他刚才看你脸色那么难看还以为病情加重了,原来只是因为出租车的车费吗?
安抚似的拍拍你的后背,“还好吧。”
总算是到了医院,来医院的一大半都是流感患者,你皱起眉,还好你在出门前提醒他带了几副口罩,除了简单的检查,还得要血检,抽了两管血才作罢。
用医用棉球按压着抽血的针孔,你没什么力气地靠着身边的少年,他问你要吃点什么吗?
医院的自动贩卖机里唯一能入口的估计也就是罐装的红豆汤了吧,你用手比划了一下,“那一小罐的红豆汤。”
“好,我明白了。”
他暂时离开一会,再次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还算温热的红豆汤,替你打开罐子,你小口小口地吃着红豆汤,他用发绳帮你把头发扎起来,露出一点点的耳廓,微微泛着红,看起来就很可爱,他的手指忍不住触碰了一下,惹来你疑惑的目光,他说:“没什么。”
吃掉一罐的红豆汤,你的脸色也恢复了不少,至少没有早上看起来那么苍白。
等血检结果出来了,确认是流感,开了不少药,回去的时候你们是慢吞吞地走回去的,你感觉自己的状态有所好转,你还打开外送软件点了两份冰淇淋,等你们回家的时候刚好送到。
“生病吃冰淇淋真的没问题吗?”佐助那么问,他想要是他的哥哥在的话,肯定不会让你这么做的吧,你和他想到一块去了,你冲他眨眨眼,笑容狡黠,“只要你不说,我不说,那么就没人会知道的。”
回到公寓,你盘腿坐在客厅的毛绒地毯上,拍拍旁边的空位让佐助坐下,你们一边看综艺一边吃冰淇淋,考虑到他不喜欢吃甜口的东西,所以你给他点的是海盐口味的冰淇淋,而你点的就是蜜瓜和水蜜桃的双拼。
但是挖了一勺他的海盐冰淇淋后你仿佛打开了新世界大门,“海盐味的冰淇淋原来那么好吃的吗?”
佐助把海盐味的冰淇淋推到你的手边,“那就交换吧。”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
“那我总不可能让你一直这么可怜兮兮地盯着我看吧?”
那一杯海盐味冰淇淋被你吃得干干净净,医院开的药吃下以后你就更加昏昏欲睡了,洗漱过后你才钻进被窝里,佐助仍旧守在你的床边,你用朦胧的声音对他说谢谢,他凑了过来,身上还带着蜜瓜和水蜜桃冰淇淋的甜味,他问:“你说什么?”
“谢谢你。”
你的额头好像被亲了一下,也有可能是错觉,因为下一秒你就睡着了。
第89章
这场流感来势汹汹,一时半会都好不了,你一连请了好几天的假,到后面就连请假的邮件都是佐助替你写的。
而这几天佐助也没去上课,虽然你没刷手机但你都能猜到那些八卦的同学会在背后聊什么,毕竟八卦是人类的本性啊,你将自己埋在被窝里,那边敲完邮件点击发送的佐助回过头来看见你整个人都埋在被窝里,一看就不透气,他将被子掀开一个角,问你:“你是打算把自己给闷晕过去吗?”
你不说话,因为喉咙不舒服,所以你都尽可能避免说话,一开口那嗓音你自己听了都觉得难听。
见你不说话,佐助也很安静地靠在你的床边,“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你也是这样希望的,你还有几个拍照的客单没完成呢,好在你的客户都很善解人意,听说你病倒了,她们纷纷叮嘱你好好休息,拍照的事情也不用着急。
手在枕头底下摸索,你没找到自己的手机,本来想打字的,佐助索性将手伸到你的手边,掌心朝上,让你在上面写字,你用指腹在上面写下几个字,指腹划过掌心那触感有点痒痒的,你瞧见他的唇角微微上扬。
“你问鼬去哪里了?他应该等一会就回来了吧,你想吃点什么吗?”
“不行,你今天已经吃过两盒冰淇淋了。”
“-布丁是吗?好,我会让他带回来的,要什么口味的?经典原味吗?”
你点点头,小声地,用气音对他说谢谢,他微微俯身,向你靠近,额头抵着你的额头,动作亲昵而自然,一开始你还会担心自己传染给他尝试推开他,但后面发现他和你整天待在一块也不见有生病的迹象,你就意识到人与人之间的体质果然不能一概而论。
用过午餐以后你就又昏昏沉沉地睡去,在此期间佐助一直守在你身边,等到傍晚时分门口传来开门的声响,佐助这才起身去开门,回来的是鼬,一见到佐助就问:“她的情况如何?”
“还是老样子,高烧反反复复的,但今天还算有精神。”佐助说着,从他手里接过购物袋,提着去厨房准备晚餐,鼬也悄无声息地来到你的房间,卧室里没开灯,夕阳的余晖是唯一的光源,你背对他侧躺着,呼吸有些沉重。
他先是握着你的手,又伸手触碰你的额头测量体温,还好已经脱离了高烧的范围,你被他握住的手动了动,接着你醒了过来,睡眼惺忪地,难免会把来人给认错,你说:“佐助?”
“他在厨房,你希望他过来吗?”鼬贴心地问道。
原来是鼬啊,你沉默了几秒,“不用,鼬陪着我也很好。”
你说话总是那么公平,不会厚此薄彼,也正因为这样他们才会感到纠结的吧,如果你的偏爱太明显的话,反倒是不会出现现在的局面,鼬的手指抚摸着你的头发,“今天一直都是佐助陪着你的,你会更喜欢他的陪伴吗?”
脑袋还晕乎乎的你回答问题都是凭借本能,“我都很喜欢。”
太狡猾了,他想。
“如果一定要选一个呢?”
“……无论选择谁,必然会有一个人伤心难过,我不想这样。”因此你也不想做出选择,但你的话语在他听来就变成了另外一层含义。
既然你无法做出选择的话,那么……就当做这个问题从来都不存在过吧。
一起这样幸福地生活下去吧,他靠在你的床边,侧脸埋入你的手心,呼出的气息划过你的小臂,“我明白了。”
晚餐是很清淡的餐点,你慢吞吞地吃着鸡蛋羹,餐桌上显得格外安静,你觉得好像太安静了,就想着说点什么,你的喉咙稍微好了一点,至少嗓音没有那么难听了,你说:“今天……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抛出了一个很宽泛的问题,鼬就跟汇报任务一样每件事情都
和你细细说来,从早上去到学校遇到同事还有学生,以及学生询问他弟弟的情况,说到中间,他停顿了一下,“还有一个男生专程过来询问我关于你和佐助的关系。”不能说是特意停顿,只是他说这话时脸上的笑容稍显微妙,鼬的长相虽然漂亮,但你从当初见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的漂亮是清冷又暗藏攻击性的。
哪怕他是笑着的,这股气质也不会改变,你突然有点后悔丢出这个话题,像刚才那样安安静静地吃晚餐不好吗?
“哪个男生?”佐助问道,也没什么恶意,就只是询问一句而已。
“据我所知,是之前和明琦表白过但被拒绝的那一位。”
被他这么一提,你就更加不确定了,因为这样的人物好像不止一个,你陷入沉思,装作没看见鼬投来的目光,垂眸数着自己碗里的白米饭,小口小口地吃米饭,鼬贴心地问:“还需要再加一点米饭吗?”
“呃……暂时不需要。”你摇摇头。
“都已经被拒绝了还要问那么多,真是没有自知之明。”佐助说话就不留情面多了,在他看来既然被你拒绝了,那就应该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就别再试图引起你的注意了。
你不说话,鼬和佐助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他们聊的话题都是之前对你表白过的男生,很自觉地就代入了恋人的立场去评价一番。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人至少在学校里没有主动向你搭话。
吃完晚餐,你心情不错地打开一份布丁,是经典口味的布丁,用专门的布丁勺子从中间挖出一块,鼬在厨房洗碗,你和佐助坐在客厅里看综艺,正好看到《可以跟着去你家吗》,你以前最喜欢在吃饭的时候看这档综艺,最后的背景音乐听着总让人很安心。
退烧药还有消炎药的药效上来以后你感觉自己已经恢复了大半,打开手机刷软件,发现最近东京还有草坪演唱会,这个天气倒是很适合去户外运动,如果不是你病倒了,在这个时间点你肯定在东京周边短途旅游和采风。
“草坪演唱会?”佐助也眼尖地瞥见你的手机屏幕,他本来是坐在你的斜后面说这话的时候就自然而然地移到你的身后,仿佛将你圈到自己的怀里,他略微有些炸毛的头发蹭过你的后颈,痒痒的,你回过头,差点和他撞了个正着。
“是啊,看上去很不错不是吗?”
佐助又看了一眼演唱会的时间,一周后,他说:“得看你那个时候身体情况如何。”
“我觉得我快好了。”你说,佐助显然不太相信。
当天晚上他还有任务,陪在你身边的是鼬,你感觉身体恢复了一点后就去泡了个澡,顺便还洗了个头,带着一身潮湿的水雾气走出浴室,刚才泡澡泡得你都有点犯困,你打了个哈切,湿漉漉的头发你都没怎么擦拭,发梢还在一个劲地滴水,鼬从衣柜里取出一条干净的毛巾替你擦拭头发,本来你还坐在床边看手机的,但到后面不知道为什么就转移到他的怀里了。
他拿着吹风机先是仔细地吹干头皮和发根,然后再是发尾,你捧着手机正在回复钉崎野蔷薇的消息,她几天前听说你病得很严重还专门来探望你,在你的公寓碰见穿着家居服的佐助时她的表情十分微妙,后来趁着佐助出门买东西,她和你单独相处的时候她就问:“你们都已经发展到同居这一步了吗?”
“他只是来照顾我的,而且他晚上也会回自己的家。”
“那他家在哪里啊?”
“就在对门。”
钉崎野蔷薇沉默几秒,这样回家跟不回家又有什么区别呢?而且她记得你的公寓对门之前都没人住的啊,所以他肯定是预谋已久专门租下你对门的公寓,就为了和你当邻居,然后近水楼台先得月。
她觉得自己分析得很到位,但看你的态度,你倒是觉得没什么,她说:“算啦,感情的事情好难说,不管怎么说,我都希望你幸福,如果遇到什么麻烦我会替你解决的。”
钉崎野蔷薇是个非常合格的朋友,她虽然一开始似乎对佐助抱有敌意,但那也是出于担心你,在确认对方的人品和性格后她的态度也变得友好许多。
因为这些天实在是太忙了,以至于她都没空再来看看你,但她没忘记在出任务途中给你发几张风景照。
啪嗒、吹风机的开关关闭,你正要站起身,但是被鼬从身后环住腰腹,他的脑袋也靠在你的颈窝,轻轻地、不动声色地嗅闻着幽淡的香味。
“在和谁聊天?”他问。
“野蔷薇,她这次还给我带了伴手礼。”
“嗯……”他没有要松手的迹象,你回过头,“你能稍微放松一点吗?我都动不了了。”
“抱歉。”话语间他松开手,你站起来又转过身,你只是想要仔细看看他的面庞,坐在座椅上的他仰起头,仰望着你,你学着他对待弟弟那样用手戳了下他的额头,他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有点像是猫咪通过缓慢眨眼睛来表达自己的喜爱。
“你没有别的事情要做吗?”你记得他还要备课的吧?前两天你的身体状况不太好确实需要有人陪着,但现在你觉得自己已经好了许多,就不要再麻烦他们了。
鼬没有回答你的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你很希望我离开吗?”
从你初次接触他的时候你就明白他是个太过聪慧的孩子,心思细腻的副作用就是容易想太多,这一点尤其是在他们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你与他交谈时他总是会将你说的简单话语理解出很多层含义来。
简单来说就是这人太擅长做阅读理解了。
“没有。”你摇摇头。
“那你就是希望我留在这里,是么?”
好像在不知不觉间就掉入了他的陷阱里,看着他很自然地守在你的床边,开着一盏床头灯,他手里拿着你之前心血来潮买的植物图鉴,似乎看得很认真,你窝在被子里打了个哈切,眼里泛出泪眼模糊视线,你侧躺着看向他。
“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呢?”他问。
此时的你已经一只脚踏入梦乡,说话声音都闷闷的,“你要这样坐着守一夜吗?”
“嗯……不可以吗?”
“你可以睡下休息一会。”说完这话你就进入梦乡。
隔天早上是从他怀里醒来的,你愣了一下,抬起头和他面面相觑,你说:“这个……”
鼬解释说:“是你昨天晚上让我留下的。”
对于昨天晚上的记忆你已经有些模糊,都得怪感冒药的副作用,你的意识都昏昏沉沉的,也许你可能真的说过这话,你撑着坐起来,恰好这时候门外的佐助敲了敲门,莫名地感到几分心虚,明明你似乎也没做什么,但就是有些不安。
“稍微等一下——”你对着门外的少年说。
鼬起身,走到门口,主动打开卧室的门,佐助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视线又越过他看向你,大概猜到了什么,但又什么都没说,只是告诉你们他回来的时候顺手带了早餐。
“那真是太感谢了。”你忙不迭地说谢谢。
佐助抿了抿唇,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后只是沉默地走回客厅,你洗漱过后走到餐桌旁,昨天晚上因为睡姿不太好,你后脑勺的头发罕见地炸了毛,你刚才在浴室里用梳子梳了半天都没压下去,算了,还是先吃早餐要紧。
安静地吃着早餐,你没看见鼬的身影,给你倒热牛奶的佐助说:“他回去换衣服了,总不可能一直穿着睡衣待在你家吧?”
这话带着几分幽怨,你接过牛奶,干巴巴地笑了一下,佐助像是做出某种决定似的开口,“既然你没有做出选择,那么从今往后一切都要公平起见。”
你咀嚼着烤得金黄酥脆的吐司,没听明白他的意思是什么,但下一秒你就听明白了,他说:“你对鼬做过的事情,也要对我做一遍才算公平。”
你咀嚼的动作都顿住了,你又喝了一口牛奶顺顺嗓子,“我不太明白。”
“昨天晚上你对他做过的,今天晚上你也要这么对我做。”
“……但是。”你纠结地皱起眉,“我昨天洗过头,今天就不想洗头了,天天洗头很伤发质啊。”
话题好像偏离了一开始的重点,你和佐助大眼瞪大眼地,你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说错了,最后只看见他无奈地笑了,然后说:“你好像没懂我的意思。”
吃完早餐,你又打开同班同学发来的笔记,就算是生病也不能落下学习,就是你学习到一半,你的父母就突然发消息过来,问你之后放春假回不回国。
说起来还有个春假呢……你盯着手机屏幕若有所思,回去一趟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回去以后再重返国外必然要经历一段恋家的戒断反应。
你暂时还没有想好,就先回复他们到时候再
看看,你生病的消息也没有告诉他们,因为他们如果知道了估计会急得买机票飞过来看你,到时候又会很麻烦。
将手机倒扣继续看笔记,等到了晚上的时候因为鼬还有祓除咒灵的任务,他也事先发了消息让你们晚餐不用等他,所以晚餐就只有你和佐助两人。
用过晚餐,你接过碗筷餐具难得去洗碗,自从他们这对兄弟搬到你家对面以后,你似乎都没怎么做过家务,所有的家务都被他们承包了,直觉告诉你这样不太好。
你拧开水龙头,需要清洗的餐具也不多,你在洗碗的时候佐助就站在旁边把洗干净的碗放在架子上沥干,这让你想起了以前在他们家暂住时佐助也会站在母亲身边摆放洗干净的碟子,你说:“你们的母亲还好吗?”
“很好。”佐助言简意赅地回答,面对他们当初去往异世界的决定他们的母亲是无条件的支持,倒是不像他们的父亲那样考虑许多。
“稍微有点怀念她做的红豆年糕汤了……”你小声地说。
“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再回去看看她,她肯定会很高兴的。”
洗完最后一个碗,你擦干手,又看了一眼时间,还很早,最近几天气温上升,晚餐后出去散步也不会太冷,你提议可以出去散散步,他基本上都不会拒绝你,这个邀请也更不可能拒绝,所以你们换了一身外出的衣服,你踩着舒适的平底鞋走出门。
在等电梯的时候他说:“你和鼬外出的时候会牵手吗?”
“偶尔会。”
他“噢”了一声,然后你听见他小声地说:“那现在应该也算是偶尔吧?”
话音落下,他主动牵起你的手,你对于他牵手还要铺垫那么多不免觉得好笑,同时也觉得他可爱,你说:“如果你想牵手的话,你大可以直接说的。”
电梯来了,电梯门缓缓打开,佐助含糊不清地说:“我知道了。”估计是在害羞,就连说话声音都闷闷的。
你们这一片居民区附近就是商业区,所以即便到了晚上也很热闹,而且东京本身就是一座不夜城,
散步的精髓就在于漫无目的和临时起意,走到哪算哪,途中你们还遇到了一同出来散步的情侣,就住在你们公寓下一层,至于你为什么会和这对情侣相熟,看到跟在他们身边的金毛犬原因就一目了然了。
没错,没有人能够拒绝自来熟又热情还可爱的金毛犬,而且还是金毛幼犬,颜值最巅峰的那种。
你见到这只小金毛就走不动道,蹲下来和它热情地打招呼,它嗅了嗅你身上的味道认出了你,身后的尾巴摇晃个不停,毛茸茸的脑袋主动往你的掌心里钻。
那对情侣里的女友说:“它好几天没见到你了呢。”
“因为前两天生病了,但是现在已经好多了,所以就想着走出门散散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她又将目光转移到你身边的佐助身上,她笑着问:“这是男友吗?”
你能察觉到身边的少年身形略微有些僵硬,你又摸了一下金毛犬的脑袋,然后站起身,笑着说:“是啊,我的男朋友。”
与这对情侣告别后佐助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变得灿烂许多,你们仍旧是牵着手的,他说:“你刚才说的还算数吗?”
“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会说假话的人吗?”你反问。
少年有些傲娇地轻哼一声,“这不好说。”
“那你就当我没说过吧。”
这下子他才算是有点着急了,握着你的手收紧几分,“不行,我都听见了,而且不止我一个人,还有两个见证人呢。”
他又补充道:“外加一条狗。”
话语间他轻轻地摇晃着你的手,这是非常隐秘的,难以让人发现的撒娇,你说:“好吧,那男友,我们接下来可以继续去散步了吗?”
“当然可以。”
就这样漫无目的地随意走着,中途还去商场转了两圈,你想着明天就要去上学了,为了感谢这阵子同学给你分享笔记,买点礼物当做谢礼是最合适的。
只不过隔天你去送礼物的时候对方却连连摇头,“这个,谢礼还是免了吧,毕竟我们都是同学,我这么做也是应该的。”
对方就这么拒绝了你的礼物,这反倒让你更加苦恼了,就在这时,她试探性地问:“就是……我在的话剧社最近有几个社员有事没办法参加排练,但是下个月又有话剧表演,如果可以的话……”
“应该不是什么很重要的角色吧?”你以前小时候倒是参演过几次话剧,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不是,请放心,就是客串一下。”她笑着说。
佐助听说你接下来一阵子都要去话剧社排练,他第一时间询问你:“你那么做是因为觉得不好意思拒绝她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可以替你拒绝的。
但你摇摇头,“也不是,就是想起我小时候也演过话剧,现在再接触话剧,怎么说呢……稍微有点怀念呢。”
听你这番话,佐助就没多说什么,但后来你们去话剧社客串的时候莫名其妙被选中担任主角就是后话了。
第90章
话剧社,你想起来当初刚刚开学的时候路过这个社团的摊位就被塞了好几张传单,而且还有热情的社员向你介绍社团的内部情况,但那个时候的你对话剧没有太多兴趣,简单来说就是兴致不高,所以虽然收下了传单,并且嘴上还说着之后会参加面试的,可实际上你在那天社团招新结束后就把这件事情给忘到脑后了。
甚至于那几张传单也因为放在不常用的单肩包里,过了一个学期你整理的时候才从包里拿出这张传单,后知后觉地想起还有这么个社团。
“所以今天下午话剧社就有排练?”中午的时候你和佐助坐在学生餐厅安静的角落里用餐,你还点了两杯饮料,午餐是鼬准备的便当,自从开了个给你们做便当的先例后他就很自然而然地每天早上雷打不动地给你们准备便当,无论天气如何他都能准时起床,你实在是佩服他。
你打开便当盒,不同的小格子里放着各类餐点,因为用微波炉热过,所以香味更加浓郁,颗粒饱满的米饭上撒有一层海苔碎还有白芝麻,玉子烧和叉烧摆放在一块,下面一个格子装着的是天妇罗,表面金黄的面衣口感轻薄酥脆,右下角的格子里装着的是一小份沙拉,淋上油醋汁。
“嗯,听她说只要去那里拿一份剧本,然后熟悉一下走位就好。”你安静地享用自己的午餐,佐助说:“那我和你一起去。”
“今天没有任务吗?”
“没有。”他咬了一口番茄,闷闷地说,“你不希望我陪你去吗?……我应该也算是你的男友吧?”
说到后半句话他都有点不太确定了,因为你好像就只是在那对情侣面前说过他是你的男友,至于在其他人面前,你都没有特意说明,所以在他人看来你们依旧是朋友,只是关系更加亲密的朋友而已。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难免有些郁闷,难道是他想要的太多了吗?还是你给的太少了呢?他不明白。
你说:“当然可以,正好排练结束以后去吃那家新开的餐厅吧?是野蔷薇推荐给我的,里面的海鲜饭很不错,你觉得呢?”
好像是被承认了,他说:“好啊。”
刚才还烦躁不安的情绪就这样被你的三言两语给抚平了,语言的力量真是神奇。
午餐结束后下午还有一节课,下午的时光,尤其是春季的下午总是那么容易犯困,一节课下来你打了个好几个哈切,你每打一个哈切佐助都会侧过头看你一眼,以至于到后面你都不好意思打哈切了。
下课后他替你提着单肩包,又听见你说:“刚才上课的时候就佐助每次转过头来的样子都好像向日葵哦。”
说这话是在开玩笑,但佐助却当真了,他
说:“向日葵是为了注视太阳才转过头,这样看来的话,我和它好像确实没有什么区别。”
花了几秒才理解他的意思,你笑得眉眼弯弯,“哇——你这是在说情话啊。”
“我还以为你听不明白呢。”说情话的人却先一步红了脸。
你和佐助有说有笑地来到话剧社排练的音乐厅,当初拜托你的那个女同学也不知道在门口等了多久,反正一见到你们就迎了上来,“太好了,我还以为你忘了这回事呢。”
“没有,我没忘记。”你说,那个名叫理惠的女生主动拉着你走到音乐厅里。
好像有点热情过头了……你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又问:“我应该没有来晚吧?”
“没有,完全没有——我们也才刚刚开始而已,那么接下来我就和你介绍一下社团里的成员吧,希望我们之后能够好好相处。”理惠热情地向你介绍那些社团成员,你和他们一个一个打招呼过去。
在你的想象中你只是来这里拿走剧本,然后排练走位就行,但现在看来,好像没有那么简单,理惠的态度也让你摸不着头脑,佐助不怎么习惯其他人围着你,他虽然从始至终都很安静地站在你身边,但他无形之中散发出来的气息让那些本来想和你多说几句话的社员不敢上前,只能有些尴尬地对你笑一笑。
顺利地拿到了剧本,很厚的一本,你从头到尾地粗略看了一遍,发现这好像是个安徒生童话的大杂烩,嗯……但既然他们说是纯原创剧本,那就应该是原创的吧,而你扮演的是,公主的侍女,应该没有太多的戏份,台词不超过十句,你看个一两遍就记下来了。
因为他们还没叫到你去排练走位,所以你和佐助坐在旁边的观众席上研究剧本,少年看了一会,然后小声地说:“这个故事怎么这么离奇啊。”完全想不到下一个剧情会是这样的发展,就像是编剧喝醉酒,在酒精中毒前写下的内容。
你也是那么觉得的,你合起剧本,这时候站在舞台边的理惠对你招招手,你拿着剧本走到舞台上,跟在公主身边,就跟随行的小尾巴一样。
“你就是明琦吧?理惠居然能邀请到你,我起初还以为她在开玩笑呢。”姗姗来迟的公主扮演者略带兴奋地说,她是个小有名气的模特,你之前还在杂志内页里看到过她的时装照,没想到她居然还会参加学校的话剧社。
“啊……很奇怪吗?唉,没办法,谁让理惠是我的发小呢?她从小就很喜欢话剧,跟她考上同一所大学以后她就一直邀请我参加话剧社,不过现在我也算是发现了话剧的有趣之处。”名叫安娜的女生应该是混血,五官更加立体,而且性格十分活泼,在排练的时候和你说了不少悄悄话。
她说她还刷到过好几次你拍的照片,甚至还希望下次能有机会和你合作。
虽然也知道她这是在客套,但她说话确实让人高兴,排练到最后一幕,安娜又说:“那个坐在观众席里一直盯着你看的帅哥是你的男友吗?”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见了对你露出微笑的佐助,你说:“是啊,我的男友。”
“啊、那他的运气可真好,能有你这样的女友。”最后一幕走位结束,安娜又回过头说,“对了,要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吗?这样以后联系起来也会方便一点。”
于是就和对方交换了联系方式,走之前她还有些过分热情地拥抱了你一下,“我很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
佐助皱着眉,凝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然后说:“这个人总觉得……有点奇怪。”
你收起手机,排练结束后时间也差不多来到了傍晚时分,你和佐助去了那家西班牙餐厅,才坐下就看到你们三人小群里鼬发的消息,问你们今天回不回来吃晚餐,你发送一个定位,说是你们今晚在外面用餐。
[鼬:我过来会打扰到你们吗?]
有些微妙地跳出这样一行字,这应该也算不上是打扰吧,你回复道:不会,你过来吧。
像是一直都在等待你的这句回复,你的这条消息才发出去没两秒就显示已读。
[鼬:嗯,好的。]
佐助看到菜单上的吉事果,想着他哥哥应该也会喜欢的,就先点了一份,你又点了两份不同口味的海鲜饭,等鼬到餐厅的时候刚好上了前菜。
鼬一坐下就说:“你还参加了话剧社?”
他又是怎么知道的?你瞧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佐助,他解释道:“我和他稍微提了一句。”看他的样子显然不太像是只提了一句,不过你差不多已经习惯了他们兄弟之间消息那么灵通。
“既要专注学业又要兼顾话剧社,这样会不会太累了?”鼬问道,明明你以前在异世界和他相处的时候你才是更年长成熟的那一方,但到了现实世界,他又很自然而然地接过年长者的角色,他对你的关心无微不至,甚至有些太细致了,只要是他没有任务的晚上都会替你放好泡澡水,顺便给你挤好牙膏放在牙膏杯上。
就连衣服也是,你原本还稍显凌乱的衣柜被他整理得井然有序,有的时候你找不到自己的衣服还得要问他才行。
生活已经、完全被他入侵了,每一处都是他留下的印记。
“不会。”你喝了一口气泡水,是蜜桃口味的,杯底还沉着细碎的蜜桃果肉,你用吸管搅拌,浅粉色的蜜桃果肉浮到气泡水表面,你又说,“这也是为了还人情,而且话剧也挺有意思的。”
鼬应了一声,“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吗?你悄悄地偷看他一眼,被抓包了,你说:“而且啊,我今天还在话剧社遇到了以前在杂志上看到过的模特,人也很好呢。”
点的海鲜饭也被送上来,鼬知道你说的是谁,在弟弟佐助给他消息的时候他就顺手查了查对方的个人信息,真的只是顺手,确认对方没有什么不良嗜好而且为人确实热情友善,他这才放心下来。
会不会太过了一些呢?之前佐助还这么问他。
但这样也是为了避免你受到伤害吧,鼬给出的回答是这样的。
而且你不会知道的,他为你所做的一切,你也没必要知道。
安静地吃着海鲜饭,偶尔听佐助和他的哥哥聊两句,都是关于咒灵还有咒术师的事情。
用餐到一半,你起身去洗手间,在你走后佐助又说:“那个禅院家的咒术师还在为了上次的事情斤斤计较吗?”佐助嘴里提到的那个“禅院家的咒术师”指的就是禅院直哉,自从上次遭受鼬的幻术折磨后他就上报给咒术界高层,意在追责,但这件事情被五条悟给压下来了。
佐助知道按照对方的性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还是找个时间好好处理一下才行。
鼬说:“这件事情交给我吧,佐助你不用太担心。”
“我听说过他的事迹,这家伙很喜欢背后偷袭,我只担心……”你受到伤害而已,说着,少年微微眯起眼睛,与此同时离开洗手间
的你才走出没几步路,只感觉背后一道身影闪过,下一秒你的视线就陷入黑暗,意识也随之消失。
身穿和服的禅院侍从将你带到餐厅后门的车里,坐在车后座的禅院直哉瞥了一眼昏迷的你,冷笑一声。
“开车吧。”他冷冷地说。
等留在餐桌旁的宇智波兄弟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太晚,洗手间里空无一人,在那附近也没有找到你的身影,鼬和弟弟佐助交换一个眼神,看来是有谁带走了你,好在他们事先早有准备。
打开手机,你的定位正一点一点地远离这家餐厅。
“你觉得会是禅院家吗?”鼬说。
佐助可没有鼬那么气定神闲,他当即就要追过去,“就算不是禅院家,那肯定也是其他的对家。”
另外一边的你过了许久才从昏迷中醒来,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眼睛被蒙上一层黑布,你无法观察周围的环境,只能通过听觉还有嗅觉感知。
好安静……实在是太安静了,你皱起眉,大脑飞速运转思考到底是谁绑架了你,思来想去,好像只有一个合适的答案那就是禅院家,那个在你这里碰壁过的禅院直哉。
只听见唰的一声,有谁打开门,听动静应该还是那种很传统的移门,沉闷的脚步声向你靠近,眼前的布条被人动作粗鲁地扯下,眼睛一时间还有些不能适应光亮,你本能地眯起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禅院直哉的面容,带着十足嘲讽的笑容,他恶劣地伸手拍了拍你的侧脸,“什么啊,都已经被吓坏了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我记得你上次可是能言善道得很啊,现在又是怎么了?”
果然是他,真是个小心眼的家伙,而且你也不觉得上次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他主动挑衅,他也不会落得那么个下场。
但是现在你毕竟在他的地盘上,出于谨慎起见,你没有说话,禅院直哉长久地凝视着你,“说话。”
在他的注视下你缓缓开口,“那你又希望我说些什么呢?让我哭着向你道歉吗?你专程把我给绑过来就是为了听我的道歉吗?”
出乎意料的,你的话语里没有太多的恐惧,甚至显得很平静,毕竟你在异世界见过的大风大浪多了去了,而且这怎么说也是现代社会,他不可能真的杀死你。
禅院直哉盘腿坐在你面前,“你看上去似乎不怎么担心?”
你活动一下被绑起来的双手,啧,绑得太严实了,你根本无法挣脱,你只能直视禅院直哉的双眼,他的眼睛是晶莹剔透的绿色,看起来倒是很漂亮,但此时此刻这双眼睛里满是对你打量,看得人很不舒服,你说:“确实不怎么担心。”
“我现在算是有些理解为什么五条悟会对你刮目相看了,身为一个普通人,你的心理素质超过了其他许多人。”
他这话你就有些听不明白了,什么叫做五条悟对你刮目相看?你和五条悟这段时间都没怎么联系,而且你和他的联系频率远不及和他的学生的联系频率。
你忽然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你试探性地开口:“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和五条先生之间就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禅院直哉显然不相信你这套说辞,他冷笑着说:“是么,那他还为了你专门把我提交给咒术师委员会的申诉给压下来了?在此之前他都没做过这样的事情,你还说这仅仅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他都在说什么啊,你怎么一点头绪都没有,什么咒术师委员会,还有他的申诉,听得你一头雾水,你说:“我还是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
“继续装傻充愣是不会有用的。”禅院直哉摊手,“现在你就老实地呆在这里吧。”
眼看他要走,你挣扎着尝试站起身,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你说:“至少先解开我手上的绳索吧?”
禅院直哉回过头,歪了歪脑袋,“你难道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吗?”
“我很清楚,所以麻烦你了,禅院先生。”长时间被反绑着双手你担心自己的手腕那里会血液不流畅。
禅院直哉将你从头到脚地打量一遍,毫无疑问地,你确实长相漂亮,如果性格再温顺乖巧一些的话或许他对你的态度还能再好一点。
“这里的人都姓禅院,你指的又是哪一位禅院?”
听出他的话外之音,你低垂眼帘,“那么直哉大人,麻烦你了。”
只听见他嗤笑一声,“你乖巧的样子倒是更加惹人怜爱,唉,早知如此,你一开始就表现得听话一些难道不好吗?”
禅院直哉的每一句话都踩在你的雷点上,你想不明白,都已经是现代社会了,居然还会有人有这样迂腐的思想。
他用小刀割断你手上的绳索,你活动一下胳膊还有手腕,低头一看,果然手腕上出现一圈淤青,你低声说谢谢,在你抬起头的时候,禅院直哉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你。
难以捉摸的家伙,你在心里给出这个评价,目前看来他也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甚至于还在问你许多问题,虽然大部分都是关于五条悟的问题,这不由得让你开始好奇他和五条悟之间的关系,你将这个问题问出口,“你是五条先生的朋友吗?”
禅院直哉停顿了一下,好像在思考,最后扯出一个张扬的笑容,“算是啊。”
那么看来他们应该就不是朋友了,因为你也很难想象五条悟居然还会有这种性格的朋友。
“不要转移话题,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五条悟最近都没有联系你么?”
真奇怪,如果他真的是对方的好友,那么直接打个电话也好过在这里盘问你吧?你说没有,他又不怎么相信,还问你最近都不和对方见面的吗?
听到这里你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了,“首先,我已经有男友了,其次,他真的只是我的朋友而已。”
“是之前那个对我使用幻术的家伙?”没等你回答,他就自顾自地往下说,“那我建议你还是趁早和他分手吧,因为他活不了太久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得罪了禅院家还想要活下去可没有那么容易,就算背靠五条家那又怎样?难道五条悟能时时刻刻护着他吗?而且我不仅要解决他,就连你也会被我收入囊中。”
这人的脑袋……肯定是完全坏掉了吧,你在心里默默地想。
你都能想象对方被鼬暴揍的样子了,别看鼬的身形清瘦,但其实但凡是见过他修炼的人都知道他也很擅长体术,至少肯定比面前这个男人擅长许多。
看在他不久后就要被暴揍的份上,你难得没有反驳他,而后者还觉得是自己说得你哑口无言,他的神色更加骄傲。
另外一边的鼬和佐助追寻着定位讯号,但这个讯号在经过隧道的时候突然中断,他们在隧道里发现了你那被碾碎的手机,看来是在经过隧道的时候对方发现了你的手机里安装的定位装置,所以直接将手机丢到车外。
鼬轻声说:“果然还是被发现了么……”不过他们都已经追踪到这里了,只要调取相关路段的监控,再加上路线的推测,大概就能猜到是谁动的手。
佐助联系到五条悟,麻烦他调取监控,对方好像猜到了什么,就说:“啊,是不是那个禅院家的大少爷做了什么啊?如果你们要教训他的话也不用手下留情。”
毕竟五条悟当初就是一见面就把禅院直哉直接打服了,所以后面他都没来找茬过,对付这种人礼貌是毫无用处的,只有绝对的实力压制才能让他听懂话。
鼬点击接收五条悟发过来的监控视频,监控画面里坐在车后座的男人的侧影稍显模糊,但鼬还是一眼就看出那是之前挑衅过他的禅院直哉。
“看来得要去禅院家一趟了。”鼬收起手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