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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阮白泠虽然是个哥儿, 那儿却也生的不小,实在难以让人忽视。

    现在顾安知也不能用那些借口骗自己了,反正他的兄弟们可从未对他硬/过:“你, 可能是太久没有……所以看到个男的都觉得眉清目秀。”

    阮白泠有些尴尬,可又觉得不服气, 凭什么顾安知说他的喜欢不是真的喜欢,就不是真的?他偏偏要说是真的。

    阮白泠强忍着羞涩看着他, 脸颊红透了, 语气青涩:“我看到眉清目秀的女子可不会这般,你之前跟我说过什么样的反应是真正的喜欢, 那时我还不懂, 我现在算是知道了。”

    外面下着暴雨,屋内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重。

    “我不能喜欢你吗?”阮白泠问他,“你会拒绝我吗?”

    “我……”顾安知动了动唇, 还来不及说什么, 外面的鸡窝就塌了。

    阮白泠着急的想往外跑,可是没有穿衣服又不敢随便出去,怕被人瞧见了,着急的回来想把衣服披上再出去。

    “你别出去了, 手还流着血呢。”顾安知披上蓑衣出去抢救鸡窝。

    鸡窝是石头搭的,砸死了一只鸡,砸伤了两只, 剩下的三只还很顽强。

    他搭了个稻草棚子给它们挡雨,把受伤的两只鸡先赶进灶房,准备雨停了再放出去。

    顾安知回来时,发现阮白泠崩溃的哭了。

    顾安知心说我这还没说拒绝你的话, 你怎么就哭了?

    “鸡死了!”阮白泠哭的一抽一抽的,惨兮兮的,“我干嘛给它们搭鸡窝,把它害死了,呜呜呜呜。”

    顾安知这才发现他哭是因为死了一只鸡,只是死了一只鸡就哭成这样,要是再听到自己委婉的拒绝,他还能活下去吗?

    顾安知抱着他安慰:“没事,死了就死了,咱们炖着吃,不浪费。”

    “那是我精挑细选的小母鸡,买回来等着它下蛋的,现在就这么砸死了……”阮白泠越想越亏,他买了六只小母鸡,眼看着就能下蛋了,就这么被砸死了一只。

    “没事没事,再买几只,咱俩现在有钱了,开个小养鸡场都行了。”顾安知抱着他拍他的背,可是他们两个刚才因为衣服被雨淋湿了,都把衣服脱了,现在贴在一起,他感受到阮白泠的身体发烫。

    难道是因为自己抱他害羞了?顾安知低头去看阮白泠的脸,发现他表情迷迷糊糊的,脸也烫的不正常。

    顾安知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好烫,肯定发烧了,我去叫大夫过来。”

    “没事,我没事的。”阮白泠觉得已经损失了一只鸡了,不能再浪费钱请大夫了,“我去煮两碗姜汤咱们喝,你也受凉了,也喝一碗,免得风寒。”

    “你都这样了还煮什么姜汤,再床上躺着。”顾安知帮他擦擦头发,又拿被子把他整个人裹住,去厨房煮姜汤了。

    他虽然没有做过饭,但经常跟在阮白泠身边烧火,煮个姜汤还是可以的,他先熬了一锅白粥做晚饭,不会做菜,就切了叠咸菜,在粥里下了两个荷包蛋,吃的虽然简单,但至少热乎。姜汤等吃了饭,一会睡觉前再熬姜汤喝,睡一觉发发汗,发烧明天就好了。

    他端去屋里,阮白泠正裹着被子趴在窗子上偷偷往外看他,顾安知一进来就看到他这样子:“你害怕我把厨房炸了不成?”

    阮白泠看着他做的粥,他想到自己小时候,娘生病的时候,爹也会给娘做饭。

    村里其他人男人看到了,还会说他爹,不就是一个头疼脑热,连个饭都不会做了,你再这样惯着她,下次没病也装病,让你做饭。

    村里其他女人夫郎们成亲之后,除非了实在是病的下不了床了,都是要做饭的。

    现在他生病,就是觉得头疼,身上没力气,还没有到不能爬起来做饭的地步,顾安知就是比村里其他男人好。

    “怎么这么高兴?手不疼了?”顾安知过来看他的手,刚才给他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家里还有点上次他砍柴时让木头擦伤后跟大夫拿的药,给阮白泠敷上了。还在阮白泠的一再请求下,给那两只受伤的鸡爪子上也敷了一点。

    “疼的……”阮白泠手疼,也吃不了饭,举着两只手看中桌上的粥,想着低着头喝,可是一低头又脑袋发沉。

    “你别乱动了,我喂你吃。”顾安知拿着勺子给他喂粥。

    “刚才林哥儿他们说你比他们相公都好,我觉得也是,你是这世上最好的相公。”阮白泠觉得高兴,身上好像都没那么难受了。

    “我干什么了?给你做了顿饭就成了世上最好的男人了?”顾安知心说还好阮白泠嫁给了他,要是遇到别人,或者是生活在现代,妥妥的恋爱脑,三两句话就让人哄走了,关键是阮白泠还能生孩子,说不准初中就辍学生孩子,然后被男人骗的骨头渣都不剩了。

    “你还带我去看戏,还给我买花生糖吃了……”阮白泠现在又喝着他亲手喂得粥,“虽然生病了,但是觉得很值,我现在感觉很幸福。”

    “你可长点心吧,你这样出门都容易被人一块糖拐走。要不是看着你病了,我真想用勺子敲你的脑袋。”顾安知想着以后得多让阮白泠吃点好的,爱看戏就多去戏楼看戏,在吃的穿的上面也多花些钱,免得以后被其他男人三两句话、买个不值钱的小玩意就给哄骗走了。

    “吃的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是你的心意是无价的。”阮白泠吃过粥之后好多了,在床上躺了会,又喝了碗姜汤,出了一头的汗,顾安知帮他把脑袋上的汗擦干净就让他睡了。

    “明天就算病好了,也在家休一天,大病初愈身体虚,明天让二婶把那只鸡炖了,咱们两家晚上一起吃了。”顾安知想着今天正好买了块肉回来,明天一起炖了,跟二叔二婶家一起聚一聚,二叔二婶没少帮忙,等过节的时候再给送份好一些的礼物过去。

    “嗯。”阮白泠提起那只死了的鸡就伤心,“下个月说不准就下蛋了,我要是不垒鸡窝,说不准它还不会死。”

    “别想了,你再胡思乱想,我就把那两只爪子受伤的鸡也杀了,明天一起炖了。”顾安知吓唬他,果然看到阮白泠乖乖闭上眼睛,不再提那只死了的鸡。

    睡前顾安知摸了摸他的头,好多了,也就是低烧,顾安知一个现代人觉得不用吃药,睡一觉就好了,也没有多在意。

    “晚上你能抱着我睡吗?”阮白泠往他身边凑了凑,“我感觉有点冷。”

    顾安知想着他病了,又下着雨,晚上确实比刚回来的时候凉了许多,以前有几次他早上醒过来时发现阮白泠在他怀里,这哥儿抱着软乎乎的,身体又暖呼呼的,抱着也舒服。

    “好吧,我抱着你,咱俩报团取暖。”顾安知把人抱过来人,阮白泠长得也好,性格也好,虽然从小到大不少男人女人喜欢顾安知,其中大部分都是颜值高家世好学历高的人,他还以为自己早就习惯被人追捧被人告白了,可偏偏今天阮白泠跟自己告白时,自己慌了神……

    第27章

    半夜顾安知被怀里人的人烫醒了, 阮白泠在他怀里痛苦的只哼唧,他一摸对方的额头,热度惊人, 看来他小看了这场感冒。

    顾安知赶忙爬起来,边穿衣服边往隔壁跑:“二婶, 帮我照看一下阮白泠,我去请大夫来, 他发烧了。”

    二叔二婶一听, 也赶紧起来,二叔跟着他一起打着灯笼请大夫, 二婶跟兴哥一起去看着阮白泠。

    二婶摸到阮白泠身上烫的吓人, 让兴哥儿去拿些酒过来给他擦擦身体降温。

    大夫过来看完了,开了药, 把药煎好了,给阮白泠灌下去已经后半夜了。

    顾安知没敢睡觉, 一直在床边陪着, 阮白泠时不时的会醒过来,喊难受,顾安知看他醒了,就给他喂点糖水喝, 给他擦擦汗降温。

    阮白泠又哼哼唧唧的说要抱着睡,平日里阮白泠从来不跟他撒娇,这回病倒了, 人也脆弱了,像个小孩子似的。

    “好好好,抱着抱着。”顾安知赶紧靠在床头抱着他。

    阮白泠抱着他的腰,脸不停地往他身上胡乱的蹭着, 头发都蹭的乱糟糟的。

    “给你喝点水。”顾安知瞧他难受的睡不着,伸手要去拿糖水给他,阮白泠却死死的抱着他不叫他走。

    “别走,不要走。”阮白泠可怜巴巴的说。

    “不走,我去拿糖水给你喝。”顾安知语气从未这样温柔过。

    “不喝。”阮白泠肌肉酸痛,感觉关节都疼的要命,“你抱着我,让我想到了小时候生病,娘抱着我睡觉时候的样子,好幸福。很少有人抱我,娘也很少抱我,只有在生病的时候会抱着我。”

    顾安知心疼的揉揉他的脑袋:“小可怜,以后我抱着你。”

    阮白泠可怜巴巴的仰着头看他:“上次生病,娘还亲了亲我,你能亲亲我吗?”

    顾安知:“……诡计多端!你想让我亲你就说想让我亲你,绕了这么一大圈子。”

    “我好难受,感觉自己快死了,死之前你能亲亲我吗?”身体上的难受让阮白泠产生了扛不下去的错觉,总觉得自己快死了似的,“这是我最后的愿望了,你能不能满足我?”

    “胡说什么?你死不了。”顾安知虽然这样说,可是却紧张了起来,他忽然想起来有人说过,古代人得个感冒都容易死,阮白泠又是哥儿,这里的人都说哥儿更加脆弱,阮白泠不会真要死了吧?

    “我还是带你去县城找大夫看看,咱们这的大夫是不是不行?”顾安知坐不住了,想要带着他出去。

    “别动,一动想吐。”阮白泠揪着他的衣服,忍着难受说,“咱们村的大夫以前在县城开过医馆,现在回到村里来养老,许多县城的人生病了,还会特意跑到咱们这边来找他看病。”

    “你不会有事的。”顾安知用被子把他裹起来,宝贝似的抱着他,这可是他穿越来后第一个队友,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朋友,他舍不得,心里难受的很。

    要是能亲他一口让他好受点,那自己就亲一下,亲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顾安知低着头看阮白泠的脸,这副冰美人模样,太过惹人怜爱了。

    他俯身过去,心脏猛地跳动了几下,他竟然紧张了。

    顾安知闭上眼睛,不敢睁开,胡乱的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就立刻坐直身子,再去看阮白泠,发现他已经睡着了,根本就没有发现他亲了他。

    顾安知:“白亲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有些低落,又有些庆幸,庆幸他亲了阮白泠这件事,只有他自己知道……

    第二天早上气温升上来了,阮白泠的情况也好了许多。

    早上顾安知又给他煎了一碗药喝了下去,二婶过来给他熬了粥,吃了饭之后,阮白泠好多了,身上也没有昨天那么疼了,就是浑身虚弱没有力气。

    他想到了昨晚上对顾安知说的胡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自己竟然让顾安知亲自己一口!

    而且还被顾安知给拒绝了……

    他既尴尬又失落,他说自己快死了,想让顾安知亲一口,顾安知都没有答应,看来顾安知是真的只喜欢女人,不喜欢哥儿。

    顾安知从外头进来,看他愁容满面的样子,觉得他肯定还难受着,但是大夫说挺过昨晚,再吃几副药,三四天就好了。

    “愁什么呢?瞧我给你买了什么?”顾安知刚才出去,看到有人挑着担子来他们村卖桃子,想着阮白泠生病嘴里没有味道,给他买点水果回来。

    “这几天不能摆摊了,少赚好多钱。”阮白泠苦着张脸说。

    现在一天去除成本,能赚将近一两银子呢!

    “放心,你看外头又阴天了,人少,估计生意受损,一天也就能赚五百文,而且钱什么时候都能赚,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养好身体,何愁赚不到钱?”顾安知坐到床边,把桃子切开,剥了皮递给他吃。

    阮白泠手还受着伤,没法自己拿着吃,只能让顾安知帮忙喂。

    桃子很甜,汁水又足,以前阮白泠吃的水果都是山上的一些小果子,没有桃子好吃。

    他吃桃子的时候,装作无意的故意舔了几下顾安知的手指,偷偷瞧顾安知,发觉对方没有发觉,有种赚了的感觉。

    他多么希望手能晚点好,能多享受几天这种幸福。

    晚上顾安知让二婶把鸡炖了,把昨天买的一大块肉也拿过来让他们炖了,晚上一起吃顿好的,阮白泠生着病吃不了油腻的东西,顾安知让二婶留一只鸡腿出来,他把鸡腿煮好了,撕成条放进粥里,熬了一锅鸡丝粥,给阮白泠端去。

    二叔二婶欣慰的很,这傻子终于长大了,会心疼夫郎了。

    兴哥儿跟自己相公说:“瞅瞅人家的男人,多会疼人。”

    ……

    顾安知端着砂锅进来的时候,看到阮白泠正好睁开眼睛了,他过去把人扶起来,打开砂锅盖子,热气扑了出来,阮白泠原本还没有胃口,闻到味道肚子叫唤了起来。

    “醒了,起来吃□□……”顾安知赶紧拍了一下嘴,“不对,是吃鸡,不吃那个。”

    “……原本我也没有想歪。”阮白泠忍着笑看顾安知,看到顾安知也在憋笑,俩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第28章

    在家休息了五天, 阮白泠的病彻底好了,手上擦破皮的地方也好了,做饭也没问题了, 俩人决定第二天去摆摊。

    其实第三天的时候阮白泠就觉得自己好的差不多了,顾安知偏要他再在家里休息两天, 然后再去摆摊。

    顾安知在家里也没有闲着,让杀猪匠给他弄些猪油过来, 这几天的下水也要了, 让狗娃帮忙把下水和卤下水的料包送去给了陈寡妇,让陈寡妇这几天自己做, 给陈寡妇多一些手工费。

    陈寡妇做菜这么多年, 一个卤下水,还是有料包的情况下, 自然能复刻出来。

    不过陈寡妇让狗娃给顾安知传话:“要不是看在阮夫郎病了的份上,我才不费这种事, 我当初答应你们, 卖卤下水,就是看在不用我做的份上,要是三天两头这样,我可不干了。”

    阮白泠听到陈寡妇的话, 还内耗了半天,顾安知说:“大家都是利益合作,她会抱怨也正常, 不过你也不要太在意,咱们又不是天天都会生病,而且她也得到补偿了,咱们不欠她的, 如果真的介意,就不会答应咱们了。”

    阮白泠虽然内耗吧,但是听到他说利益合作,又觉得也挺好,证明陈寡妇对顾安知没有意思,就算顾安知真的对陈寡妇有想法,也是一头热,起不了什么水花。

    更何况这几天晚上顾安知都抱着他睡觉,就算第三天病好了,他问顾安知还能不能抱着他睡,顾安知也没有拒绝。

    他感觉很幸福,但是一想到过两天他们去摆摊之后,顾安知估计就不会再纵容他,抱着他睡了,他又觉得情绪十分低落。

    顾安知这几天没有闲着,熬了猪油,做香皂。

    以前他看过教人穿越后做香皂的短视频,说是把碱水、盐和猪油放在一起搅拌,就会起皂化反应,再去山间采一些花,提炼出精油,倒进去,增添香味,没有模具,他就先砍来竹子,倒在竹子里成型。

    成型后,听说还要再放置一个月之后才能用,能成型他就看到了希望,现在还不着急,夏天还未过去,他们把主要的生意放在凉皮和吃食上面。

    第六天早上,顾安知睁开眼睛,发现阮白泠还躺在他怀里搂着他睡觉,以前阮白泠不生病时,至少比他早起一个时辰,喂鸡、摘菜、洗菜,捆好了带去集市上卖。

    早上顾安知起不来这么早,他也不想让阮白泠吃亏,就说早上的这些活阮白泠来做,他来洗两人份的衣裳、烧两人份的洗澡水。

    今天早上他看到阮白泠还睡着,下意识的抬手去摸他的额头:“是不是病还没有好?要不然咱们再休息一天?”

    阮白泠摇头,红着脸捂着被子,不敢看他。

    阮白泠早上醒来的时候,舍不得起床,今天可能是顾安知最后一次抱着他睡觉了,他享受一下这最后的幸福。

    可是顾安知习惯不穿上衣睡觉,他身材又好,长相也英俊,阮白泠抱着八块腹肌的帅哥睡觉,身体不起反才不正常。

    结果他就再次对顾安知有了性/冲动……

    顾安知不知道他怎么了,想着他肯定是想睡懒觉吧,毕竟病才好,没有精神也是正常的。

    可是他起身的时候,身体一动,腿不小心碰到了对方的……

    都是男人,顾安知自然知道对方这是什么情况!更何况他蹭到对方的时候,阮白泠还发出一声哼唧声,这哼唧声可跟生病时候哼哼唧唧时候完全不一样。

    顾安知明明是直男,听到这小声音,耳朵都红了:“你,你要不然先解决一下?还有半个时辰才出发,来得及……”

    顾安知说完起身就想跑,却被阮白泠拉住了手腕。

    “怎么,自己解决?”阮白泠红着脸问他。

    他经常害羞,可是说这些话时却是意外的坦诚,顾安知经常被他的直球打懵了。

    “你怎么会不知道?这种事,是个男人就该懂啊。”顾安知去回忆自己小时候是怎么知道的,好像也不是无师自通,而是初中的时候,同学在群里发了个视频,他无意间点开,然后才明白了这件事……

    其他同学有的是家里的哥哥们教的,有些是互相讨论的。没人教,没在这件事上开窍,也是有可能吧……

    “我是哥儿,哥儿成亲前就连想这件事,都是不知廉耻的,哪里会……”阮白泠又用那副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他,太过惹人怜爱了,顾安知哪里还走的了,心软的跟他说了一下怎么做,然后就慌慌张张的跑出去了。

    顾安知跑出去之前还跟他说:“你不用有心理压力,这件事本来就是人之常情,不该被压抑。压抑太久对身体不好,你还是快些纾解出来,免得再生病了。”

    若是以前,阮白泠肯定是不会自己作这种事,他还会责怪自己不知廉耻,然后继续压抑自己。

    可是听了顾安知的话,又想到了那天听的戏,戏里杜丽娘第一次见那个书生,两人互相喜欢就睡了,自己纾解一下,又怎么了?

    他按照顾安知的说法,第一次做了这种尝试。

    他两辈子都没有做过这种事,头一次做,实在难为情……

    早上出门的时候,他都不敢去看顾安知,到了市集,林哥儿担忧的来问他的病情,看到他全好了也就放心了。

    “你怎么红光满面的?这几天,跟你家相公那个了?”林哥儿八卦的凑过来问他。

    阮白泠听他这么说,差点把手里的碗摔了,紧张的反驳:“没有!”

    “哦~没有啊~”林哥儿一看他那反应,就知道了,“看来你这几天过得还不错啊。”

    “风寒了,手还受伤了,哪里就不错了。”阮白泠看到林哥儿摊位上的小孩子,转移话题问:“你婆婆最近又有事?”

    “不是,我们一家商量了一下,想把孩子送去学堂读书,私塾已经联系好了,二钱银子一个月,书本费用另算,笔墨纸砚也要自己买,吃饭也要在私塾里吃,也要自费,费用七七八八加起来一个月至少五六钱银子。”林哥儿平日里节俭惯了的,但是提起这件事,也没有觉得心疼,“我和相公赚钱,不就是为了让孩子读书,以后有出息么,让他以后不要像我们一样,起早贪黑的摆摊。”

    阮白泠看着他们家的小孩子:“才三岁,你这么急做什么,小孩子这么折腾,也难受。不如送去村里的学堂启蒙,大一些再送来县城也不迟。”

    “怎么不迟啊!咱们村里的学堂先生水平不行,县城里的小孩子也是三岁就进学堂的,以后考试咱们村的孩子和县城里的孩子都是在一起考试,考的题目也是一样的。”林哥儿跟阮白泠说,“你也早做准备,到时候生了孩子之后,也送去学堂,到时候我家孩子还能照应一下你们家的孩子。”

    阮白泠心说自己能不能有孩子还说不准呢,哪里敢想孩子读书的事。

    顾安知从那边摊位买了碗馄饨过来,看他们在说话,坐在旁边给阮白泠喂馄饨吃。

    “呦,你家男人还喂饭给你吃,真甜蜜。”林哥儿羡慕的说。

    阮白泠羞红着一张脸将馄饨接过来:“前几天我手受伤了,只能让相公帮忙喂饭,可能是习惯了……”

    林哥儿笑着说:“你们这么恩爱,来年肯定能抱上一个大胖小子。”

    “生那玩意干啥。”顾安知在旁边插嘴,“别诅咒我,我可不想要孩子。”

    “为什么?”阮白泠和林哥儿异口同声的问。

    “太麻烦了。”顾安知觉得自己就算没穿越,估计也是个丁克,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养好一个孩子。

    “麻烦?是个人就得有孩子,不然你成亲做什么?”林哥儿不理解的嚷嚷,他相公也说:“又不是不行,为什么不生?”

    陈寡妇也听到他们的聊天内容,也说顾安知:“我那死鬼丈夫,就算身体再怎么不行,也给我留下一个孩子,你身体看着没什么问题,为什么不生?即便自己不行,也得抱养一个来。”

    “小孩子太麻烦了,又得给他换尿布又得喂奶,小孩子的哭闹声会让我烦躁,我这样的人,怎么能养好孩子?我可做不出心烦了就不管孩子了,或者是心烦了打骂孩子的事情,有了孩子要么我苦恼,要么就是孩子苦恼。”顾安知干嘛要让自己受这种苦。

    可是他的话太过离经叛道了,这市集人多口杂的,没几天就有传闻,说顾安知身体不行,生不出孩子来,要么就说他脑子有病,才会不想要孩子。

    当然,这传闻能穿的这么快这么广,赵黄虎在背后也推波助澜了一把。

    赵黄虎上次表面上被陈寡妇给吓退了,可是背地里却不服气,想要偷偷的查出顾安知他们的卤下水用了什么卤料。

    这几天陈寡妇做卤下水,把剩下的汤渣到了之后,赵黄虎叫人去捡了来,发现了其中的药材。

    按照这份药材买了一份回来,复刻了顾安知他们摊位的卤下水,只不过,味道总是差了那么一些,有个八分相似。

    但是他想了个其他办法,就是将价格压低了一文钱,六文钱一份,跟顾安知他们摊位去掉给陈寡妇的一份一文钱的分成差不多。

    但是食客们买到的价格却是一个六文钱一个七文钱,价格上的差距让他们流逝了一部分的客人。

    不过来陈寡妇这边喝酒的人,都是不在乎那一文两文的人,他们更注重口味,还有因为这是陈寡妇的摊位,喜欢老板服务周到,还是会在陈寡妇这边买卤水。

    可是每天这卤水都会剩个底,每日少个一百多文的收入,阮白泠心急的很。

    顾安知想了想,也许到了时机了,他跟阮白泠说:“我去跟他谈谈。”

    “怎么谈?他那人看着穷凶极恶,万一打你怎么办?”阮白泠担忧的问。

    “你害怕我打不过他?”顾安知虽然没有赵黄虎看着胖,可他也有自信能打过他。

    “他跟官府有关系,万一被抓进去,就不好了……”阮白泠担忧的说。

    “没事,这不是有我在么。”陈寡妇也好奇,顾安知去找赵黄虎做什么。

    顾安知揣着一包做好的味精去了赵黄虎的摊位。

    赵黄虎见他过来,以为他是为了挑衅,顾安知却说跟他谈生意,他倒是好奇:“咱们两人有什么生意可谈?”

    “我知道你破解了我们家的配方,可是这配方当中还有一位调料,你还不知道,那调料放入锅中,立刻就化了,你就算再怎么翻看我们的锅,也是找不出它是什么。”顾安知将一个纸包放在桌上,“这个就是那最重要的调料。”

    其实最重要的调料是顾安知夸张了,但是不夸张,对方又怎么会买他的调料呢。

    “你拿过来给我?”赵黄虎怀疑的看着他。

    顾安知:“自然不是送,而是卖给你,五十文一包,这个不仅能卤下水,你买的那些卤鸡卤鸭还有肉全部都能用,以后你把价格提上来,不要再以六文钱的价格卖出去就好。”

    赵黄虎掂了掂:“就这么一小点,你卖我五十文?”

    “每一锅,只需要一小撮,你想想,这一包,能用多少锅?划算还是不划算?”顾安知问他。

    赵黄虎瞧着那包味精,现在他一份卤下水便宜了一文钱,一锅也不少,花这五十文肯定是值得的。

    但是买了这调料,就像是给顾安知低头了,反正他总有办法偷偷的查出来顾安知的这个调料怎么做的,到时候就省了买了:“我才不稀罕你那东西,你走吧。”

    顾安知:“好,这可是你说的,可别后悔了。”

    “我怎么会后悔?你还想掀了我的摊子不成?”赵黄虎不以为意,觉得顾安知一个村里来的,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结果第二天,顾安知就卖起了卤料包。

    第29章

    前几天阮白泠生病, 顾安知给他请大夫的时候,发现村里的大夫家里有不少药材,大夫不仅上山采药, 还有药田,专门种药, 而且县城里的许多家药房都是从他这里拿药,价格比县城里便宜许多。

    顾安知算了一下价格, 他们那一大锅卤下水用三十文的药材, 但是在村里卖,十八/九文钱就差不多能拿到了。

    他再把这些调料用纱布缝起来, 煮的时候就直接扔进锅里特别方便。

    他做了家庭版的, 普通人家的锅一包就够,大一些的锅两三包, 看锅的大小放料。

    本来他们家的卤下水就非常的出名,以前很多人来买, 集市上买东西的人也多, 还有各家酒楼或者餐馆的伙计来买菜买食材,他这个料包一出,瞬间就围上来了不少人瞧热闹。

    顾安知倒是很热心的跟他们讲解用法,并且跟他们说, 无论是卤下水还是卤肉、炖肉都可以,比如家里炖排骨或者炖肘子,丢进去一个就行, 再加上平日里的盐、酱油这些,就可以了。

    不少吃过卤下水的人都抢着买个一两包回去试试,想着七文钱只能买一小碗卤下水,可是买了调料回去能做一大锅, 想吃多少吃多少,要是冬天买回去了更好,天气冷了,一下子做一大锅,然后冻起来,想什么时候吃,就切一份下来热上,省去了次次洗下水的时间了。

    还有些想做小买卖的,想着买一些回去,做了卤下水,挑着担子去吆喝着卖。

    也有一些餐馆看了觉得不错,既然他说能炖肉,能炖排骨炖肘子,那就买回去试试,要是好吃,可以改良一下饭馆里的菜。

    之前有个婶子隔几天就来他们摊位上买一份卤下水回去给相公吃,今天看到顾安知在卖料包,还卖处理好的下水。

    这几天卤下水总会剩下,他们决定少煮一些,只煮以前的三分之二那么多,然后剩下的一些下水卖掉。

    那婶子把下水和料包都卖了一份回去。

    他们家男人正在家等着这份卤下水呢,看到她买回来的是生的,有些生气:“我五六天才吃一回,这都不行?每次我都舍不得吃大份的,吃小份的,没吃够也忍着,就尝尝味算了,结果这点爱好都不能有了?”

    他儿子也忍不住抱怨:“娘,你做的哪有卖的好吃,你煮的下水又腥又腻,糟蹋东西。”

    “我在他们家买了卤料,才花了十文钱,能做一大锅呢,让你们过个瘾。而且这个下水自家洗起来麻烦,可他们家卖的是洗好的,省钱省事。”婶子解释。

    “他们还能这么便宜就把配方卖给你?你肯定上当了!”父子俩忍不住怪她乱花钱,“还是退了去吧。”

    “我可不去,大老远的买回来了,总得让我试试。”婶子被他们俩念叨了之后,也觉得自己刚才一时冲动被人忽悠了,可是买都买回来了,又被他们说了一顿,退回去太没面子了,就硬着头皮做了。

    等卤好了,香味飘散出来,全家人都围到了锅边来。

    他们尝了一下味道,虽然有一些差别,是手艺不如阮白泠好,但是自己做能做出这个味道来,已经非常不错了。

    “他们还真把配方给卖了,为什么这么想不开?”男人问婶子。

    婶子说:“我听说他们那个市集上另外一个摊子把他们的配方给偷了,他们干脆就直接把配方卖了。”

    “鱼死网破是不是?谁也别想好过,这老板还挺有魄力的。”男人忍不住给顾安知竖拇指,“没想到我还能过上一日三顿都能吃卤下水的日子了。”

    “那老板说还能炖肉,炖排骨,下次咱们试试。”婶子说。

    “那你赶紧去多买点,免得以后他不卖了。而且这卤汁拌面条也好吃,咱们多买点做面条卖。”这大叔是卖肥肠面的,之前他第一次吃卤下水的时候,他还想,都是做下水的,为啥人家的这么好吃,现在可以去顾安知那边买料,然后给自己的小摊位上多加一个卤肥肠面!

    其他小饭馆也买回去做炖肉,炖排骨,加上这卤料,许多食客都说这炖肉炖菜更好吃了,回头客也多了。

    那些饭馆的老板将料包拆看看了看,发现这料包里面是一些药材,去试着买了一些回来,发现药房自己买并不比顾安知那边买便宜,就算按照顾安知的配比来,也做不出一模一样的味道。不如去顾安知那边买。

    一些眼尖的酒楼厨子发现了料包里的味精,他们看着这些小颗粒,尝了一下,发现非常的鲜,这个就算是炒菜或者是做汤放上一些,也非常好吃。

    “他们家的蛋花汤难道就是放了这个?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几个大厨围在一起研究了老半天,也没有研究出来。

    顾安知觉得打死他们也不能在短时间内把味精和麦子联系到一起去。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饭馆老板或者酒楼的老板来找他买味精。

    他的目的就是卖味精,从第一天卖料包的时候,他就让二叔二婶一家帮忙做味精了,二叔二婶一家四口正好能组成一个小型作坊,又是自家人,非常放心,而且还能让二叔二婶家赚到钱,一举两得。

    最后一步,顾安知都是自己来的。

    那些包卤料的纱布包是找阮白泠的爹娘帮忙缝的,他们也帮着装一下料包。

    阮白泠的爹娘听到俩孩子要做这个调料生意,自然愿意帮忙,顾安知说给他们工钱,他们担心两个孩子创业初期不容易,还不想收钱。

    顾安知说他们不要钱,就不找他们了,他们才不再推脱了。

    阮白泠还被爹娘偷偷拉住问他现在生意做的怎么样了,赚不赚钱?

    阮白泠说:“赚的,相公还说等到秋收之后给家里盖个砖房。”

    阮白泠的娘因为孩子嫁给一个傻子,偷偷抹泪了好一阵子,现在看他们两个人起早贪黑的做生意,又心疼怕他累坏了身子。

    上次阮白泠病了,都没敢告诉爹娘,爹娘还是听人说了才知道,不过那时候阮白泠已经好了。

    爹娘嘱咐他:“赚钱虽然重要,但是身体要紧,别把自己累坏了,早点生个孩子才是你最大的任务。”

    阮白泠听到爹娘催生,赶紧转移话题:“不累的,上次是淋了雨,风寒了,不是累病的,相公帮我分担很多,什么刷锅劈柴烧火都是他来,在家他还给我洗衣裳呢。”

    爹娘一听顾安知竟然给他家哥儿洗衣裳,差点惊掉下巴,他家这哥儿婿还真是个可以托付的好男人。

    自家哥儿过得好,他们也就放心了。

    顾安知又打听到村里有个做纸的小作坊,县城许多家药铺、点心铺子都用他们家的纸。

    顾安知也跟他们定了一批,专门用来包装味精,不仅用纸来包装味精。

    顾安知想着他们家的味精要想打响名气,必须得有个名字,有个品牌才行。

    品牌名字要好记,按照后世的一些经验看来,可以用人名来命名,他看向阮白泠,别人叫他阮夫郎,一提起夫郎,也会想起来厨房做菜的事。

    他又找来村里的木匠,帮他雕刻一个印章,巴掌大小就可以,就叫阮夫郎味精。

    阮白泠看到纸包上的字,“为何不用你的姓?比如顾家味精,许多老字号都是用自己的姓氏来命名,哪里有用夫郎的名字命名的?这明明是你做出来的,万一别人以为是我做的,该怎么好?”

    “因为这是厨房调料,妇人夫郎们看到,会亲切一些,就会买回去用。”顾安知毫不在意的说,“再说咱们是一家,利益相通,在意那么多虚名做什么,哪个名字更好赚钱就用哪个。”

    准备好了一切,正好几个酒楼、饭馆的掌柜都来询问,他就把印好名字的纸包拿了出来,“五十文一份,炒菜炖汤都可以放,一盘炒菜,只需要放几粒即可,这一包,能用许久。”

    若是日常家里吃,能吃个两三个月,但是饭馆就不一样了,估计十天就一包,大的酒楼用的可能会更快。

    顾安知说:“我们家就是小作坊,做的慢,各位想要的,可尽快购买。”

    他这话一出,都争着抢着购买。

    一天就卖空了五十包,赚了二两五,这还是因为只有这些的缘故。

    之前阮白泠还担忧,把配方买了,被人破解了之后,他们还怎么做生意啊,可是现在看来,卤料只是小打小闹,这味精才是顾安知真正想做的事情。

    一瞬间半个县城的饭馆都用上了这个味精,还有人排队订购。卤料包虽然被人解开就知道里面有什么,但是从他这里拿货便宜,他又给拿纱布包上,分好了量,各个饭馆酒楼、或者是百姓自己吃,也会在他们家买。

    虽说都用了这味精,确实饭菜更好吃了,但是厨子的手艺还是最重要的,都用了,就跟都不用一样,谁家好吃,那就更好吃,谁家难吃,提升了一点,还是留不住食客,食客只会去更好吃的地方。

    可是每一家都用,谁家不用,那就更不好吃了,生意只会更加冷清,这味精还帮着铺子提高了客流量,自然还是要买的。

    不仅饭馆用味精,周围的摊贩也想着来跟他买些味精,但是数量有限,周围摊贩只能几个摊位拼一包味精用。

    赵黄虎想要买味精,顾安知却不卖给他。

    还有那卤肉、卤下水的料包开始售卖开始,许多人就自己在家里卤,或者多了许多挑着担子去卖卤下水的。

    以前集市的人不敢惹他,不敢跟他做同样的生意,但是挑着担子去集市外面卖,他就管不着了。

    他也就是个师爷的小舅子,做不了那手眼通天的事。

    顾安知最开始想着,创建一个品牌,必定要有个品牌故事,才更有话题性,也更容易打响知名度。

    他还未想出故事来,没想到他与赵黄虎的过节,却成了他们的品牌故事。

    大家提起这个味精的时候,都要先说一下顾安知和赵黄虎卖卤下水,结果赵黄虎偷了顾安知的配方,顾安知一气之下鱼死网破,开始售卖调料,而这卤料中很重要的味精,是他们家祖传配方,赵黄虎能偷的了别的,却偷不走味精,现在家家户户都能自己做卤下水了,谁还买他的?

    虽然顾安知的卤下水生意受到了影响,但是那味精几天出一批,一出来就卖光,靠着卖料包和味精,平均每天能赚将近二两银子。

    这个品牌故事很有意思,跌宕起伏,好人有好报,坏人得到了报应,人们喜欢听,也喜欢传播,传播的过程中就自动帮助他打了广告。

    天天都有人来催顾安知,让他们不要摆摊了,摆摊能赚多少钱?还是赶紧去做味精吧。

    第30章

    他们平日里卖蛋花汤、卤下水、凉皮等等加起来一天能赚个八/九百文, 现在只是靠着卖调料,一个月去掉成本也能赚五十两左右,这可是阮白泠想都不敢想的。

    若是扩大生产规模, 他们会赚的更多,味精是消耗品, 若是生产规模扩大,再出一些小包装的, 它会成为如同油盐酱醋一般家家户户厨房必备的调料。

    可是扩大生产规模, 就要更多的人手,这个味精的生产方法就会被人发觉。

    这味精的工序虽然也复杂, 但是一看就会, 原材料也便宜,要是被人做出来, 他这生意就做不成了。

    只维持现在的生产量,他现在就已经满足了。

    自从开始卖味精, 他们摊位的蛋花汤从以前的一天五锅变成了一天两锅, 凉皮和卤下还跟以前一样。

    之前在他们这买蛋花汤的书生们也不来买蛋花汤了,学堂里的饭堂在他们这买了一大包味精,也做起了学生们爱吃的蛋花汤。

    八月底的时候,另外一个摊位把他们的凉皮给复刻出来了, 他们的凉皮里面还有面筋,卖的更好一些。

    赵黄虎还欠欠的过来问他们:“被人抢了生意的感受如何?爽不爽?”

    “凉皮顶多还能卖半个月,而且一天也就赚个一钱多。”顾安知说话的时候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正跟一个外来的货商谈生意。

    赵黄虎一听他连一钱银子都不放在眼里了,气的咬牙切齿。

    本地的生意因为货源不够都没有饱和,外来的货商想要买味精,根本就出不了货。

    那货商就买了两包离开, 还跟顾安知说,你们味精这样赚钱,何不收点学徒,开个大些的厂子,赚的也能更多一些。

    顾安知也在纠结这件事,他们两个最近也就上午来集市,卖两锅蛋花汤,把卤下水给煮上,然后把今天份的味精卖掉之后,就回家一起做味精。

    这天回去,两个人算了算最近卖味精赚的钱,七月底开始卖味精,现在八月末了,味精赚了七十两银子,两个月卖吃食虽然起起伏伏的,也赚了将近三十两,这还都是去掉成本赚到的钱。

    晚上阮白泠把他们的钱全部放在桌子上,他两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如果不出意外,咱们以后每个月做味精都能赚六十两,咱们也不用起早贪黑的去摆摊做吃食了,就在咱们那个摊位卖味精好了。”阮白泠说完还拍了拍自己的脸,“一年就是七百多两银子!我不是在做梦吧?”

    顾安知按照现在的物价算了算,这个世界的一百两银子跟未来的二三万万块钱差不多,就按照三万来算,一年能赚四十万,也是非常可观的数字了。

    而且这个味精若是能卖到外地去,说不准还能赚的更多。

    “咱们,要不要开个厂子?”顾安知跟阮白泠商量。

    阮白泠正数着钱,想着要不要把钱存进钱庄,这样方便携带,不怕放在家里被人偷了去,就听到顾安知说开个厂子,有些纠结……

    “我不仅仅想做咱们这个县城的钱,我要把味精生意做到全国去。到时候咱们一个月可能赚六百两或者六千两!”顾安知在阮白泠耳边画大饼,“你想象一下,全国的饭馆、酒楼、普通人家里都用咱们家阮夫郎牌味精,全都需要咱们家供货,你以后想自己数钱都数不过来,都得雇个账房先生帮你打理,爽不爽?”

    阮白泠听得小脸红扑扑的,激动的很:“一个月六千两?到时候别说是盖砖房了,咱们都可以用金砖铺地了吧?”

    “嗯,说的就是这个意思。”顾安知说。

    “可是无论是找徒弟还是找工人,让人学了配方去,咱们就赚不到钱了……”阮白泠觉得这做味精跟其他手艺不一样,特别容易学会,而且原材料也并不贵。

    “如果你想开大一些的厂子,估计有些困难,但是在咱们的小作坊你多添加一些人,倒是可以。”阮白泠问顾安知,“你还有没有其他亲戚?叫亲戚来比较放心一些。”

    “我就只有二叔二婶他们,你呢?”顾安知问他。

    “我有两个表哥,若是叫表哥和外甥们过来,能再添加四个人,产量至少能翻倍。”阮白泠跟两个表哥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而且他们的日子过得苦,拉过来一起,也能改善一下他们两家的生活。

    顾安知:“好,明天你先把他们叫来,咱们的摊位先不做吃食了,咱们也跟着做味精,能做多少就做多少,抓紧先赚一批钱。”

    阮白泠跟顾安知先回了一趟家,跟爹娘说,让爹娘出面帮忙去跟表哥们说。

    之前顾安知给二叔二婶家开的是一个月二两银子的工钱,虽然一家四口一共二两银子,可一个人也是五钱银子也是非常可观的数字了,其他人去县城打工也才一个月二钱银子。

    阮白泠给爹娘开的是计件工钱,爹娘赚的也不少。

    现在给表哥开工钱,就按照县城里的工钱算,二钱银子一个月。

    爹娘去两个表哥家的时候,表哥们都很高兴,把两个半大的外甥都带上了,一共四个人。

    产量直接翻了两倍多,不仅把整个县城的市场给占了,外来的货商跟他定了一批,他们加班加点的给做了。

    八月份赚了一百两,十月份更是赚了一百五十两。

    秋收的时候,顾安知直接大手一挥雇人过来收麦子,收了麦子之后,就继续用自家的麦子来做味精。

    不过红薯却没有人敢帮忙来收,因为他们没瞧见那红薯结果子,村里人都以为红薯跟倭瓜或者是西葫芦似的,结在秧子上,可是除了叶子什么都没有,不会颗粒无收了吧。

    村里人都嘀咕,都听说顾安知做买卖赚到了钱,应该也不在乎赔地瓜的那点钱了,可是得罪了官府,总归是不好的。

    顾安知忙着做味精都忘了这个事了,农官派人来让他于是扛着锄头去地里,村里人也好奇的跟着跑过来瞧热闹,看看他要收什么?收叶子吗?

    顾安知当着大家伙儿的面,拿着锄头将土刨开,将地底下的一串地瓜给挖了出来,个头都不小,一颗红薯秧子底下就结了五六个红薯,大家看着他刨,越来越多的红薯漏出来,纷纷的瞪圆了眼睛。

    顾安知现在忙着赚钱,问雇佣来帮忙的人:“你们学会了吗?学会了就按照我这方法来。”

    那两个人点头,下手去挖红薯了。

    村长和村民们替他松了口气,同时也后悔,为什么当初不跟着种红薯,明年这红薯肯定涨价了,不是谁想种,谁就能种的了的了。

    农官过来称重的时候,还夸他,说他家的红薯种的最好,重量也最高产:“你要留多少?卖给官府多少?”

    “我准备都留下,不仅都留下,我还想给您一样东西,请您帮忙献给皇上。”顾安知拿来了一麻袋红薯粉条,还有一封信。

    “哦?这是什么东西?”农官有些意外,他一个小村子的村民,竟然还有东西想献给皇上?

    “这就是用红薯做的,可以煮着吃,我这封信里写了方法,你能不能帮忙一起送给皇上。”顾安知之前在家里写信的时候,阮白泠还好奇的问他,这是给谁写信,他说给皇上写,阮白泠还吓了一跳,觉得他肯定是疯了。

    但是顾安知跟他说,之前跟来他们摊位吃凉皮的几位书生聊天,得知当今圣上也是农民出身,十七岁的时候起义,三十岁做了当今圣上,如今四十岁了,所以非常注重他们这些农民。

    他就想着,这红薯第一年全国推广,若是等到来年,其他人也会发现红薯粉条的做法,到时候他就失去了先机,只有第一年,第一个给皇上献红薯粉条的人,才会被皇上记住。

    而且皇上也做过农民,他用一个农民朴实的口吻去写这封信,给皇上吹一吹彩虹屁,说不准皇帝一高兴,觉得他这人不错,粉条也好吃,跟他购买粉条,说不准他还能当上皇商了。

    阮白泠还说他这太离谱了,别人会觉得他疯了,皇上怎么可能看他一个村民的信,估计那粉条皇上也瞧不上,都到不了皇上那边,就给他扔了。

    可顾安知说越是离谱的事,越没人做,成功几率才越高。

    可是农官不放心,先看了一遍他的信,看的热泪盈眶:“这个忙,我帮了,我会跟县令说的。”

    村里人瞧见了他给农官粉条还有信,都知道了他给皇上写信的事情,跟阮白泠差不多想法,觉得他疯了。

    不过他本来就是个傻子,本以为他今年做生意,听说赚到了不少钱,以为他病好了,谁知道又开始犯傻了。

    县令看到这封信,犹豫不决,他还把粉条煮了一些吃,确实好吃,这红薯粉条跟红薯完全联系不到一起去,他怀疑,这真的是红薯做的?

    他拿去给知府瞧,知府一看,这哪里是顾安知给陛下写的感谢信,这明明是自己的升职信啊!

    他立刻就动身,要亲自进京,亲手交给皇上才放心。

    皇帝登基的这十余载,三年干旱,后来又是洪水,总是不安生,去年有几个地区闹蝗虫,饿死了十几万人,民间出了传闻,上天不认他这个天子,才会频频降下灾祸。

    大臣们也劝他写罪己诏,向上天认错,避免灾祸继续下去。

    好在去年年末的时候他得到了大臣献上的红薯,这东西吃着跟粮食一样,可以饱腹,产量也高,可以解决国内粮食短缺的困难。

    今年若是红薯产量不行,流言蜚语只会更胜。

    当皇上看到顾安知的这封信的时候,也热热泪盈眶。

    顾安知写的非常朴实,他说他一个穷苦小村子的村民,只能住在破茅草棚子里,跟夫郎一起吃野菜果腹,今年借了些钱买红薯,开垦了一片荒地,大丰收,他再也不用饿肚子了,还无意间做出了红薯粉,他准备开个红薯粉条作坊,等过两年生个胖娃娃,用卖红薯粉条的钱供孩子读书,以后报效朝廷。

    皇上回忆起了自己儿时,也是吃不饱饭,只能跟着母亲吃野菜果腹的日子,留下两行热泪,看那个装粉条的麻袋都觉得分外亲切。

    在祭天大典上,皇上让人给文武百官们煮了一小碗红薯粉,并且让人念了这封信。

    皇上十分骄傲:“朕让他吃饱饭了。”

    百官知道皇上虽然说的是一个人,内里含义却是在说他的红薯让天下万民不再饿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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