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医生他信了。】
【是的, 他信了。】
【江医生他好】
【好天真是吧?之前我就发现了,我哥说什么,他信什么。高智商在我哥面前完全没有的[捂脸]】
【这就是情人眼中出西施吧[捂脸]】
【[捂脸]】
时叙一来担心两人还会继续飙什么料, 二来也不想其他人打扰他和江予臣的二人世界, 很快告别二人, 继续往海边走。
五月的海岛, 阳光已经带上初夏的灼热, 咸湿的海风裹挟着相思树的花香拂过小径。
木麻黄树投下斑驳的阴影, 路旁是开得正盛的夹竹桃, 粉白的花朵肆意热烈。
天气热, 两人都戴上了帽子, 两顶渔夫帽显得很是悠闲, 帽子下面是一副黑色墨镜。
江予臣的藏青色渔夫帽压得略低, 黑色墨镜遮住了他惯常清冷的目光, 只露出线条分明的下颌, 防晒霜的淡淡香味从他颈侧若有似无地飘到时叙鼻尖。
因为是在海边,江予臣难得的没有穿衬衫,而是简单套了件纯白的圆领T恤,略微宽松的版型被海风吹得贴在后背, 隐约勾勒出肩胛骨的轮廓。下身是条浅卡其色休闲裤,松紧腰头随意系着抽绳, 裤脚卷起两折,露出线条清晰的脚踝。
这一刻的他,和往常的精英白领风格不同, 多了几分温和的居家感。
时叙微微侧过头,正好撇到他压在渔夫帽下,漂亮柔软的脸部线条。
“嘟嘟!!”
直播间上方弹出熟悉的红色警报:
【注意!心跳速率异常!】
【时叙当前心率:118次/分钟!】
【?????又这么突然?】
【不是不是, 这又怎么了?】
【不就散个步么?怎么又发出警报了?】
【江医生,你到底对我哥做了什么?![惊恐]】
【江医生,你在空气里面加了什么?】
【是氮气氧气和微量惰性气体,要加一氧化碳自己加!】
【不是,回到正题——时叙这到底是怎么了?】
【看老婆看入迷了还能怎么了[淡定]】
【↑看似淡定实则内心尖叫如万马奔腾。】
【姐妹懂我[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也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微博:
【吃姜cp集合地:不是,谁在看今天的直播啊,我不行了,我有千万句吐槽要说,我一定要单独开个帖子。】
【看了看了![激动]】
【正在看,我不行了,我以为昨晚我哥的‘占有欲论’已经够劲爆了,没想到今天更上一层楼,两次毫无征兆的心跳真的惊呆我了[捂脸]】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我哥好爱!】
【嘻嘻嘻,已经上热搜了,有好多心理学大师在线分析,大家快去看!】
时叙和江予臣一前一后走到海边细软的沙滩上,由于这片海域被度假村环抱,而整个度假村又被节目组包场,此刻的沙滩上空无一人,只有节目组的几个摄影师在远处安静地拍摄。
两人默契地脱下鞋子,赤脚踩在温热的沙粒上。潮水涌来,冰凉的海水漫过脚背,时叙舒服地眯起眼睛,脚趾不自觉地蜷缩又舒展。
江予臣则微微仰头,感受着海风拂过面颊的清爽。
“喂,江医生。”时叙突然弯腰,双手掬起一捧海水,出其不意地泼向江予臣。
冰凉的水花溅在江予臣的白T恤上,瞬间洇开一片透明的水痕。他愣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湿了一片的衣襟,神情恍惚。
他这模样倒惹得时叙生出几分欺负老实人的罪恶感,他停下手上动作,乖乖地说:“对不起,你没事吧?”
“没事。”江予臣摇了摇头,好脾气地说。
话音刚落,他突然弯下腰,修长的手指划过海面,带起一道晶莹的水弧,准确无误地洒在时叙脸上。
“啊!”时叙惊叫一声,随即大笑起来:“江予臣你偷袭!”
“只准你偷袭我不准我偷袭么?”
“我可没这么说,我要报复,报复!”
两人就这样在浅滩处追逐嬉戏,因为手铐原因,两人想躲都没办法躲,只能正面迎接水花攻击,不多时,两人衣服都湿透了,黏黏糊糊的,说不出的潮热。
直播镜头虽然离得远,但隐约能看到两人身上湿透的衣服黏在皮肤上透出的肌肉,这种若隐若现的感觉比完全暴露更有艺术感,直播间观众纷纷化身老色胚,一个个大呼:
【多谢款待,多谢款待!】
【谢谢,谢谢两位老师喂饭吃,我一定会创作出让众多粉丝满意的作品[拜]】
【谢谢,谢谢两位老师,既满足了我,又给我养了一大批后续能做饭吃的太太,太谢谢两位了![拜]】
弹幕纷纷化身感谢怪。
时叙和江予臣打闹了一阵,身上黏糊糊的实在难受,就往回走,两人回去的路上都心情大好,比起来时的沉默默契,更加欢乐随性。
当然了,时叙的心跳也没下过100。
回到家后,两人率先去洗澡,摄像师没能得到允许跟上去,属实是人生一大憾事。
不过,就算两位蒸煮不在,直播间也依旧热闹,毕竟蒸煮只要互动就行了,弹幕要考虑得就多了。
约莫十分钟后,时叙和江予臣从楼上下来,两人换了一套衣服,
时叙穿了件oversize的黑色破洞牛仔外套,内搭纯白背心,锁骨处的银色链条随着动作晃出冷光。同色系工装裤垂坠感极佳,裤脚随意地卷起,露出骨感的脚踝。
他随手将湿发往后一捋,发梢还滴着水,整个人像一把出鞘的匕首,锋芒毕露又带着漫不经心的痞气。
江予臣则穿上了他经典的立领衬衫,银色链子没入衬衫里,只偶尔露出一点微光,布料带着自然的褶皱,袖口松松挽到手肘,无不体现着自在舒适。
【又想起了昨天我哥的至理名言:我绝不会穿那么丑的外套!】
【对对对,你选的外套不丑[捂嘴笑]】
上楼之前管家为他们解开了手铐,这会又重新铐上了,江予臣面露遗憾,他才获得的自由就又没了。
已经中午时分,江予臣问:“午饭是节目组安排对么?”
管家:“是的。”
“那我就不操心了。”
反正离午饭只有一会功夫了,两人干脆又坐下来看书,江予臣拉了拉衬衫领口,似乎有点不舒服。
时叙目光动了动,伸长手臂拿起桌上的水。
“喝水么?”
“啊,谢谢。”
江予臣接过杯子,仰着脖子喝水。
【注意!心跳速率异常!】
【时叙当前心率:128次/分钟!】
【又又又又又?】
【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这哥们心动怎么都不按套路来的啊?】
【怎么就不按套路了?我哥看着我嫂子心动,这还不按套路么?难道要我哥看着恬恬看着柠姐心动才算套路么?】
【恬恬,柠姐罪不至此[笑吐血]】
【不行了不行了好甜好甜好甜[躺平][安心]】
【笑死我了,微博上有心理学大师分析我哥的三次心动,我给你们搬来。】
【第一次,我哥和江医生坐在一块看书,我哥扭头,看到江医生的盛世美颜,他内心:这么漂亮的人竟然是我老婆,哥真牛逼,心动!】
【第二次,我哥和江医生一起散步,我哥扭头看着江医生:啊,我老婆戴着帽子和墨镜的样子真好看,哥真牛逼,心动!】
【第三次,我哥给江医生递水,江医生喝水,我哥内心:嘻嘻老婆喝了我递给他的水,心动!】
【是不是很有逻辑!】
【第三次连‘哥真牛逼’都没有了么?还有这心理学大师会不会太好当了?】
【那咋了?哥老婆这么好看,还不准哥心动么?[哼哼]】
【这个分析如果是别人我只会觉得搞事,但如果对象是我哥,我竟然觉得很有道理!!】
【是酷哥还是恋爱脑,我自有判断。】
过了不久,节目组送来了午餐,有海鲜有肉还有蔬菜,午餐十分丰盛。江予臣被铐住的是左手,不妨碍他吃饭,时叙被铐住了右手,虽然有所不便,但勉强也能处理,只要菜放得够近。
两人的手一个跟着另一个动,画面非常滑稽。
饭后,江予臣想要帮忙收拾,但管家说会有专人收拾,加上两人动作不便,他就没有坚持。
来收拾餐具的是度假村的工作人员,热情地问江予臣酒店的饭菜如何,江予臣给与好评。
时叙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和工作人员交谈的江予臣,眼中含着温柔笑意。
【注意!心跳速率异常!】
【时叙当前心率:125次/分钟!】
经过了前面几次狂风暴雨般的攻击,这一回,弹幕已经见怪不怪。
【又来了又来了,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从来没想过这个梗可以用在我哥身上。】
【江医生:呼吸我哥:疯狂心动!】
【真夫夫就是好嗑[躺平]】
饭后,节目组解开了手铐,给了两人自由午休时间。
“两点再重新铐上。”
江予臣蹙眉:“还要铐上么?”虽然这手铐没有给他的行动带来很大不便,但身体受到禁锢的认知让他从心地感到不适。
“这个环节一直延续到今天录制结束。”
“那好吧。”既然只有一天,他也就忍忍吧。
江予臣扭头转向时叙,用安抚的温和语气道:“只有今天一天,再忍忍吧。”
竭力忍耐的时叙:“啊?哦!”
简单午休后,下午两点,管家再次给二人戴上了手铐,直播间也重新开了。
戴上手铐后,管家忽然走到江予臣身边,将上午戴在时叙手上的手表戴在了他手腕上。
“这是”
管家体贴解释:“只戴在时叙手上,他手会疼,轮换戴就不会疼了。”
江予臣若有所思:“你们这节目还挺贴心。”
知道真相的弹幕一个个抿紧了嘴。
【话说,我有点担心啊,我哥对我嫂的感情天地可鉴,但我嫂对我哥的】
【别说了,我也有点担心了。】
【就说你哥跟江予臣的感情都是假的,连你们自己都这么担心,还是趁早把实情说出来,说不定大众还能原谅你哥。】
【不是吧,这小黑子怎么还在?】
【看似黑子,实则真爱罢了。】
江予臣转动着手腕上的表盘,银色的金属光泽在灯光下微微闪烁。他抬眸看向时叙:“看了整个上午的书,下午要不要活动一下?”
“好啊!”时叙立即响应,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举起被铐住的左手,眨着眼睛露出委屈的表情:“可是我们这样,能做什么呢?”
江予臣歪着头认真思考,柔软的发丝垂落在额前:“地下室的运动器材很齐全,要不要试试打球?”
“这个主意不错!”
两人来到宽敞的地下活动室,各类运动器械整齐排列。然而很快他们就发现,即便是最基础的运动,30cm的活动范围也远远不够。羽毛球拍挥不起来,乒乓球台更是遥不可及。
就在两人面面相觑时,管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身后。只见他在手铐连接处轻轻一按——
“哗啦”一声,又一截银链应声而出。
江予臣,时叙:????
“其实,手铐链可以延长到1米。”
时叙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什么?!那为什么现在才说?!”
管家面不改色,目光飘向远处的墙壁:“你也没问啊。”
“哈?”
弹幕顿时哈哈哈哈。
江予臣轻咳一声,试图缓解尴尬:“至少现在我们可以打球了。”
时叙气鼓鼓地甩了甩延长后的链条,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底露出挑衅的光芒:“那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打台球的本事。”
江予臣微笑:“拭目以待。”
经过一番礼让后,最终由时叙先开球,时叙指尖一挑,球杆在掌心里转了个漂亮的弧,链条随着他的动作哗啦一响。
他俯身撑在台边,肩背的肌肉线条在白色无袖背心下绷出凌厉的弧度,整个人像一张拉满的弓,下一秒,杆头狠狠撞上白球——
“砰!!!”
震耳的撞击声炸开,白球如同炮弹般轰向三角阵。彩球四散飞溅,在台面上疯狂旋转,在台面上噼里啪啦地乱撞,有几颗球来回弹了好几次才停下。
【好帅好帅好帅!】
【好帅,但是——】
【没一颗球进袋。】
【[沉默][深思]】
时叙也看到了台子上面的情形,他耳根微热,逞强道:“刚开始,手感还没热起来。”
“嗯。”江予臣平静地接受了他的解释。
他动作柔和地擦了擦杆头,镜片后的眸光沉静如水,俯身撑在墨绿色台子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搭上球杆,后腰处因动作绷紧,露出一截若隐若现的腰线。
【好漂亮的击球姿势我斯哈斯哈[流口水]】
【你这说的是击球姿势么,骗别人就算了,别把自己也骗了。】
杆头轻触白球的瞬间,他的肩背线条如流水般舒展。和时叙的暴力击球不同,江予臣不管动作力度都恰到好处,白球划出一道教科书般的直线,不偏不倚撞上目标球——
【然而没进hhhhh】
“”
两个人都略微尴尬,时叙自我安慰地说:“好久没打了,球感还没上来,正常,正常。”
江予臣勉强点头。
这话也不算假,两人一个是医生,终日在手术台打转,一个是摇滚歌星,通告单安排得一面墙都不够贴,能用来娱乐的时间少之又少,疏于练习,手感稀烂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几次练习下来,两人渐渐掌握了手感。
江予臣发挥他医生的天赋,精于对角度和力度的掌控,对于贴库球,组合球,借力球有自己的理解。
时叙则是大力出奇迹,直球他又稳又大力,每一个进球都是赏心悦目,至于其他不怎么有进球角度的,就是只管大力击球,余下的都交给命运。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一时间竟然难分高下。
【这球打的,你两是不是忘了,你们是来谈恋爱的不是专门来打球的?】
【这话我不爱听了,胜负就是胜负,没有因为感情而避让的,所有因为不想破坏感情没动真格的,都是输不起!】
【就是就是,既然有感情,输赢一场又何妨,既然无妨,为什么不全力以赴?】
【看出来了,大家一个个都很有胜负欲。】
【我能不能插播一下——快一个小时了,江医生半点心动迹象都没有啊。】
【江医生应该属于越有压力越冷静那一型,他现在眼里只有球了,心跳比上台演讲还要稳定,要等他心动,只能等他两打完球了。】
【比上台演讲还要稳定hhh各种意义上无法吐槽。】
如弹幕所言,江予臣确实是越有压力越冷静的人,哪怕被时叙的球逼到绝境,他也纹丝不动,只一味解球。
这时候要他心动,就跟38℃的室外逼人吃麻辣烫一样为难了。
台面上只剩下最后一颗黑球,胜负在此一杆。
时叙忽然将球杆往台边一靠,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江医生,敢不敢赌一把?”
江予臣抬眸看他,镜片后的眸光沉静如水:“赌什么?”
“赢的人要答应输的人一件事,我要你做的事就是——”
他突然走到江予臣身旁,身体微微前倾凑到江予臣耳边,唇瓣几乎贴上他的耳廓,压低声音说了两句。
江予臣露出了诧异神色,抬眸看着时叙。
【啊啊啊啊他两说什么悄悄话呢?】
【急死我了急死我了,我付费解锁这段话行不行?!!】
【节目组你麦呢!麦呢!】
【时叙我是你六年老粉,你竟然这么对我[大哭][大哭]】
江予臣点头道:“好,我接受,我的条件也很简单,你反过来为我做这件事就好。”
时叙:“成交!”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所以到底是什么事!!!】
【时叙,我恨你!江予臣,我恨你![流泪]】
最后一杆轮到江予臣先打,这球是他擅长的贴库球,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杆尾,镜片后的眸光专注而沉静,仿佛眼中心里只有这个球
就在他即将出杆的瞬间——
“不要进不要进不要进”
时叙突然在旁边双手合十,像个念咒的小巫师似的碎碎念,江予臣嘴角微不可察地一扯,手上还没做好准备,球杆已经击出。
“嗒!”
白球轻轻撞击黑球边缘,黑球被这股力带着往前滚出一段距离,在袋口晃了晃,最终停在了最刁钻的位置。
江予臣:“”
【完了完了,这下给他人做嫁衣了!】
【时叙你使诈!!】
【这个角度,跟时叙已经赢了没区别吧?】
【幸运女神眷顾我哥,没办法。】
时叙握着球杆,微笑上前,他俯身,目光对准黑球。
“江医生,感谢喂球——”
说罢,手腕发力一推,白球轻轻地擦过黑球边缘,带着点点旋转,黑球就这么旋转着进了洞。
时叙:“赢了~”
【好欠扁的一张脸。】
【从未这么深刻地觉得我哥欠揍过。】
江予臣认赌服输,他颔首道:“你赢了。”
“那江医生要记得兑现承诺哦。”
“一定。”
两人打了一个多小时台球,余下的球类又不好玩,只能到此为止。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地下室,刚踏出门口,盛夏的热浪便如潮水般扑面而来,潮湿的空气中夹杂着海风特有的咸腥,却莫名让人感到一种酣畅淋漓的舒畅。
时叙站在台阶上伸了个懒腰,牛仔外套被他懒懒地系在腰间,无袖背心随着动作贴近腰腹,映出布料下面形状分明的几块腹肌。几滴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锁骨滑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彰显性感魅力。
【好帅好帅好帅!】
【不是江医生,我哥都帅成这样了,你就不能勉为其难心动一下么?】
【呜呜呜姜姜,为我哥爆个灯吧。】
“江予臣——”时叙忽然转过身,朝着江予臣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我会挑一个很有难度的故事,你等着接招吧。”
夏日的阳光在他发梢跳跃,漂亮的青年眼睛亮得惊人,微湿的碎发贴在额前,随着他晃脑袋的动作轻轻摆动,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蓬勃的少年气,像盛夏里突然闯入视野的汽水,冒着泡泡,清爽又张扬。
这一幕的场景,和记忆中某些片段悄然重叠。
【注意!心跳速率异常!】
【江予臣当前心率:122次/分钟!】
第42章 江予臣大笨蛋! 【啊啊啊医学奇迹出现……
【啊啊啊医学奇迹出现了!!!】
【终于终于终于!江医生你终于心动了呜呜呜】
【爆灯, 疯狂为我哥爆灯!】
【谁懂啊,我哥为姜姜心动,我:顺手的事。】
【姜姜为我哥心动, 我:呜呜呜我哥用真情融化了冰山呜呜呜】
【楼上形象, 我也是这个感觉hhh】
一时间弹幕弹冠相庆, 为自家哥哥的努力获得的成功。
镜头外:
“我想起了你高中的时候在校庆上的一次表演。”
回到屋子里后, 江予臣忽然提起往事。
“就是高二上半学期, 你拉了别的班级的人一起组建乐队。”
时叙正拧开矿泉水瓶, 闻言手指一顿。水珠顺着瓶身滑落, 在茶几上洇开一小片水痕。
“哦, 那次啊。”他故意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着, 喉结却悄悄滚动了一下, 用余光望着江予臣:“怎么, 被我帅到了?”
江予臣点了点头。
时叙本来只是想耍帅, 没想到会获得肯定答案, 脸一下子红了。
【够了!我为你的没有底线感到愤怒!!】
【老婆面前要什么底线[嗤笑]】
【就是就是,我们哥哥是恋爱脑,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指指点点]】
江予臣继续道:“因为那时候学校每学期都会组织一次文艺汇演,但基本都是以班级为单位, 还没有进行过跨班级的活动,而且你不只是跨了班级, 还跨了年级,甚至连歌曲都是原创的,当时在学校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大家都很期待你们的演出。”
直播间听得津津有味:【哇塞我哥高中的时候就不同寻常啊。】
【不愧是我哥,高中就能写歌了!】
【这个好像刚出道的时候说起自己的表演经历时说到过。】
【然后捏然后捏!】
“说起来,我好像是作为班级代表人之一上台给你鲜花了对么?”
时叙眼睛眨了眨, 狭长的眼睫毛轻轻颤动,显得格外乖巧。
“我记得,你和其他班同学一起上来献的花。”
“是啊。”随着诉说,往事逐渐在脑海清晰。
“你那场表演引起了很大轰动,那时候的学校有单独表演乐器或者合奏,或者一边唱歌一边跳舞的,但只有你们那支队伍给人强烈的‘乐队’感,不管是演奏,歌唱还是整体台风,都宛若偶像般闪闪发光,下面的同学全都叫破了嗓子,喝彩声差点掀翻天花板,我当时站在前排,看着校长站起坐下,来来回回了好几遍。”
被心上人夸奖,时叙露出得意的表情:“这个我倒是不记得了,我当时沉浸在音乐中,都顾不上其他。”
那个时候的自己,对每一次登台表演都视若珍宝。满心满眼只有舞台,有余下的角落,也都顾着看台下的他了,哪里有闲暇看那个老头咳咳,其他人啊。
“的确,你那时候就已经学会享受音乐,享受表演了。”
江予臣顿了顿,语气迟疑:“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存在很多年了,现在说起这个事我又想起来了——你那时候表现得那么活跃,是为了跟一个同学打擂台么?”
以时叙如今的影响力,若贸然提及那个同学的名字,恐怕会在网上掀起轩然大波,给对方平静的生活带来不必要的困扰。思及此,他谨慎地选择了“同学”这个模糊的指代。
时叙闻言,睫毛如蝶翼般轻轻垂下,掩下眼底的光。
“我那时候忙着准备竞赛,只隐约听班上的人说你和一个同学产生了矛盾——”
“没事,你可以直接说打架。”时叙摆摆手,不在意地说:
“以前出道的时候上节目,主持人问我高中时候表现怎么样,有没有跟同学打过架,我已经承认过了,被人追着骂也骂过了,放心,你可以大胆地说。”
【你小子还挺骄傲的是吧[笑哭]】
【反正已经挨过骂了,再藏着掖着不是白挨骂了,逻辑畅通,合理!】
江予臣失笑,眼底泛起如水波般的笑意:
“那好吧,你和一个同学打架,正好那个同学也要在文艺汇演上台表演,据说他信心十足,放言要拿到音乐类表演第一名,大家都在传你特意跨班级组建乐队,是为了和他较劲,是这样吗?”
“没错。”时叙顽劣地吐了吐舌头,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我就是故意的——”
“谁让那家伙”他顿了顿,目光飞快地朝着江予臣瞥了一眼,后者察觉到他的停顿,也朝他望了过来,清透的眼底漾着温和的笑意,仿佛这不过是少年时代一段无伤大雅的趣事。
“谁让那家伙让我不爽,我就是故意的!”
江予臣早已习惯他这副骄纵模样,闻言只是微微颔首,镜片后的眸光温柔而纵容:“嗯,你确实成功报复回去了。”
【哟哟哟这得意的小表情。】
【黑子听了这段又可以写黑通稿了。】
【无所谓,这种小场面,你哥不care。】
江予臣问完问题后便陷入沉默,时叙眼巴巴地等了片刻,忍不住用脚尖轻轻踢了下地板:
“你就只想问这个?”
江予臣疑惑地抬眼,镜片上掠过一道流光。
“你都不关心我在舞台上的表现吗?”时叙撇撇嘴,链条随着他低头的动作垂落下来,像是他此刻的心情:
“明明那时候我练了整整两个月”
“我夸过你了。”江予臣不跟小孩子计较,温声道。
“就一句也算夸?”时叙猛地抬头,灰蓝色的眼睛像浸了水的玻璃珠,澄澈得将所有情绪都写在上面。
“”
江予臣微微怔住,镜片后的眸光泛起涟漪般的柔光。
十几年前的记忆如潮水漫涌,十七岁的时叙抱着吉他站在追光灯下,那个时候的时叙还没有这么高大,汗湿的白衬衫透出少年单薄的肩胛骨,像只即将振翅的鹤,充满了自由。
“那首歌”他声音轻得像拂过琴弦的风:“前奏像潮水一层层漫上沙滩,格外抓耳。”
他微微垂眸,薄唇轻启,哼出一段生涩的旋律:“啦,啦啦,啦啦了啦”
时叙的眼睛猛然亮了起来:“你还记得?!”
江予臣眼睛带笑:“你表演完后学校广播播了好久这首歌,我现在回忆起来了。”
【时叙是时叙,江医生也是江医生,记性好好!】
【过了这么多年还记得,何尝不是一种在意呢,哥,你圆满吧。】
时叙猛地站起来,链条在阳光下划出闪亮的弧线:“我现、现在就去拿吉他——”
这会轮到他忘记了,“哗啦”一声,江予臣被他拽得向前倾身,差点整个人往前栽倒,幸好时叙及时停步。
“抱歉抱歉我忘记了!”
“没事。”江予臣看着他激动模样,不由好笑:“我跟你一起上去。”
两人上了楼,不多时就下来了,时叙手上抱着一个吉他包,正是之前江予臣送的。
【啧啧啧,我就知道。】
时叙盘腿坐在地毯上,吉他横放在膝头。
他随手拨动琴弦,几个零散的音符在空气中轻轻跳跃,灵动得像夏日里的玻璃汽水。
江予臣靠在沙发里,身体呈现一个舒服自然的坐姿。他微微偏着头,镜片后的目光如水般柔和,静静地注视着时叙被阳光镀上金边的侧脸。
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游走,带着经年累月练就的熟稔,琴声渐渐连成旋律。是那首曲子——带着海风气息的前奏,像潮水一样漫过整个房间。
【好听好听!】
江予臣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属于时叙十七岁的旋律从他指尖流淌而出,比记忆中更加醇熟,却依然保留着当年那份青涩的热忱。熟悉的音乐将他待会了十多年前的校园,那些蝉鸣喧嚣的盛夏午后,长廊的紫藤花架,永远有人奔跑的走廊,老师故作严厉的呵斥声
蝉鸣在耳边不断地响起
琴声不知何时停下。
江予臣缓缓睁开眼睛,视线恰好撞上时叙望来的目光,青年的目光温柔和煦,灰蓝色眼珠清澄如仲夏夜洒落的月光。
眼底又盛着年少时的纯粹热烈,如此专注地望着自己,一如多年之前笑嘻嘻地叫着自己“学习委员”,将所有零食洒在自己桌上时,十几年岁月未曾磨去他半分光彩。
【注意!心跳速率异常!】
【江予臣当前心率:129次/分钟!】
【合理,最合理的一集!】
【这都不心动,我都要怀疑江医生你是不是性冷淡了!】
【哇啊哇啊好甜好甜好甜!】
【我已经被KTV了,我哥心动,我:哥吃点花生米吧别光顾着喝酒。姜姜心动,我:哇啊啊啊啊啊哥你快看啊,你追的老婆有回应了!!!】
【太不容易了太不容易了,姜姜的每次心动都是我哥靠实力赚来的!】
【真的有种你哥靠努力赚来老婆的感觉TAT】
【好甜好甜,是双向心动呢,我的心脏欢腾停不下来,我要去写个一万字两人高中同人!】
【太太,我们老福特见!】
【我也是,比起搞黄色,我现在竟然更喜欢纯情男高,我不行了,你要去看男高小说。】
【带我一个】
弹幕欢呼雀跃,恍若过年,镜头之外,时叙也像是觉醒了什么特殊性癖,依偎在江予臣身边撒娇地说:
“你还想听什么歌,我唱给你听嘛~”
“嗯”江予臣思索了片刻,道:“那你弹几首许哥的歌吧,正好是我童年的回忆。”
“哎,许哥的么?”时叙脸上露出了显而易见的不满表情,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要听自己的歌的么?
【哈哈哈哈哈时叙的表情hhhh】
【许哥:你们两夫夫打情骂俏请勿带上我。】
【许哥:勿cue。】
“好吧好吧。”一个尽职尽责的好丈夫是不会拒绝妻子的请求的,时叙只好将手放在吉他上。
“那就许哥的,不过”他看向镜头,嘴角缓缓地拉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公然弹唱著名歌手的歌也是不合规的吧?不好意思了,只好黑屏一会了。”
摄像师:“”
节目组:“”
【不是,又又来??】
【许哥不就在旁边么?你直接去要版权啊!】
【也不行的吧,这个需要很复杂的合同流程的,许哥一个人定不了吧。】
【什么定不了,我看他就是不想给我们看!】
【呜呜呜,粉丝只是吃姜cp的一环罢了。】
【算了算了,正好灵感爆棚去写文,家人们,我先走了!】
【太太再见,歌颂太太!】
时叙一把子拽起江予臣,两人跑到楼上卧室去唱歌,直播间彻底空白,时间也不早了,节目组就将直播间关上了。
两个人整整在房间里腻歪了一个小时才下来,这会儿已经五点,是往常下午录制结束时候,管家给他们取下了手上的手铐。
金属链条滑落的瞬间,江予臣活动了下手腕,皮肤上还留着一圈浅浅的红痕。
陡然重获自由,他感觉到难以言喻的欣喜,果然快乐都是对比出来的。再看时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竟然在他脸上看到了一丝遗憾。?
管家:“得到节目组通知,请两位移步沙滩。”
五月下旬的海岛,傍晚的沙滩正是一天中最温柔的时刻。
夕阳斜斜地悬在海平面上,将云层染成蜜桃色的渐变。潮水退去不久的沙滩上还留着湿润的光泽,像一块巨大的琥珀,倒映着天光云影。
江予臣将鞋子扔到岸上,赤脚踩过几处被海浪冲刷出的波纹状痕迹,细软的沙粒在脚下微微下陷,有一种独特的触感。
副导演满头大汗地指挥着工作人员调整机位,手里攥着分镜脚本,时不时扶一下被海风吹歪的鸭舌帽。而不远处的巨型遮阳伞下,导演正惬意地躺在折叠椅上,墨镜推到头顶,手里捧着一杯插着小纸伞的冰镇椰青,吸管上还滑稽地卡着片柠檬。
时叙和江予臣走上前,指着导演说:“他这样你都不想篡权夺位么?”
副导演抬起头,露出一个饱经沧桑的打工人微笑:这谁不想呢,还不是做不到啊!
“哎哎哎,又撺掇什么呢?”
导演突然支棱起来,墨镜“啪”地滑回鼻梁上:“我可是辛辛苦苦工作了一整天,好不容易偷个闲休息一下,你就要指指点点,简直跟那个黑心资本家一样!”
他竟然还反控诉了起来。
时叙挑眉,满眼写着不信。
其他几组嘉宾也陆续到了,导演从椅子上起来,拿起边上的扩音器:
“各位,记下来进行今天最后的环节——”
“心动摄影!”
“各位嘉宾可以使用节目组准备的相机,为对方拍下让你心动的瞬间。”
“没有限制没有比赛,拍下的照片大家事后都可以带回家,想必你们平日里也没有这样专注为对方拍照的机会,今天就肆意地拍吧!”
一听这话,时叙的眼睛倏然亮起,确实,他往日没有时间也没有场景为江予臣拍照,之前在大理的约会都只能向粉丝要照片,他遗憾了好久,而今节目组终于做了一回人,可以让他自由拍摄了!
“江予臣!”他扭头大声地道:“我要给你拍好多好多照片,你要配合我哦!”
江予臣看着他兴奋模样,点头浅笑:“好。”
时叙接过节目组准备的相机,熟练地检查镜头和参数。他的指尖在触摸屏上快速滑动,将拍摄模式调至人像,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专业的弧度。
要拍就要拍美美的照片!
“江予臣,站到那块礁石旁边去!看着夕阳!”
他大声指挥着,自己则后退几步,屈膝半蹲在沙滩上,将相机稳稳架在眼前。
取景框里,江予臣面朝着夕阳,发丝在夕阳中泛着浅金色的光晕。时叙迅速调整焦距,镜头完美捕捉到江予臣微微蹙眉的瞬间,连睫毛在脸颊投下的细密阴影都清晰可见。
好看好看!
“站到浪花那边去——”
他指挥着江予臣往浅水区走,自己却倒退着踩进潮水里。工装裤瞬间被海浪打湿,但他毫不在意,单膝跪在湿润的沙滩上,相机举到眼前:
“对,就看着我的镜头别动!”
江予臣无奈地站在及踝的海水中,衬衫被风掀起一角。他刚要伸手去压,时叙就高喊:
“不要不要,就是这个姿势特别好!”
快门声清脆响起,画面上江予臣正微微蹙眉看着被风吹乱的衣角,身后是碎金般跃动的海面。
“再来一张!”时叙突然冲进海浪里,水花溅到相机镜头上也不管。他仰头看着站在水中的江予臣:
“江医生,把袖子再卷高一点,侧对着我,对!就这样!”
快门捕捉到江予臣低头挽袖子的瞬间。他垂落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嘴角含着若有若无的笑,腕骨凸起的弧度在暮色中格外清晰。
时叙检查着镜头里的江予臣,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头再往左偏一点——对,就这样!”
“笑容再深两分,对,就这样。”
“踢水,踢水,用力踢水!”
“裤脚卷起来,弯腰”
时叙连按快门,高速连拍的机械声清脆悦耳。
“这小子”导演跟助理在岸上看着,忍不住道:
“让他爽到了是吧?”
助理也感叹道:“看来,人只要谈起恋爱都是一样的。”
“是啊。”导演也颇为感慨地说:“只要是真爱,那就是一样的。”
恋爱跟真爱,可是两回事。
“你看看好不好看?”
时叙兴奋地跑回江予臣身边,将显示屏转向他。画面中的人站在海天之间,身后是渐变的橘粉色云层,整个人仿佛融进了暮色里。江予臣看着照片,镜片后的眸光微微闪动,伸手轻轻点了点屏幕上自己的倒影:
“你的拍摄技术很不错。”
时叙得意:“那是当然!”
江予臣睨了眼如偷腥小猫般的时叙,突然将相机抢了过来:“现在,该轮到我了!”
“嗯嗯,你要把我拍得好看点哦!”
时叙飞快地跑到海滩上,张开双臂,仿佛期待他的指挥。
江予臣不由地摇了摇头:他的精力可真旺盛。
每组情侣都按自己的心意拍摄,到了后来,互相交换相机,让别人给自己和恋人拍摄合照,最后,又开始互相换人拍摄,什么乔宇航和许陆安的组合,江予臣和赵以恬的组合,甚至连时叙和方知樾的组合,虽然两个人笑得客气而温和,宛若商界合作伙伴。
最后的最后,几人又拍了一张大合照。
夜幕如柔软的绸缎缓缓垂落,最后一缕晚霞被海水吞没,天色昏淡。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开始收拾器材,三脚架、反光板、灯光设备被一一装箱,沙滩上凌乱的脚印被潮水慢慢抚平。
导演走在最前面,举着扩音器宣布:“晚餐已经准备好了,会送到各位的别墅。今晚没有录制任务,大家自由活动!”
嘉宾们爆发出一阵欢呼,乔宇航甚至夸张地做了个鞠躬的动作:“导演今天格外英俊!”
时叙落在队伍最后,赤着脚踩在微凉的沙滩上,唇角扬起,显得心情很好。江予臣走在他身侧,衬衫袖口被海风吹得微微鼓起,像一片柔软的帆。远处,节目组的车灯在蜿蜒的沿海公路上连成一条流动的光带,宛如坠入凡间的银河。
“饿不饿?”江予臣问。
“有点,今天太兴奋了。”
江予臣想起他下午的表现,不由点头:“你是很活跃。”
时叙摇晃着脑袋不说话。
两边的摄像机已经全部撤走,两人又遥遥落在大部队身后,身边没有其他人。
江予臣扭头看向时叙,眼里带上了几分迟疑。
“其实”他缓缓开口:“下午的时候,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只是那时候不方便。”
“是什么?”时叙扭头问他。
“就是关于你高二校庆的表演,我其实还想问你,你之所以跟那个同学打架,和他斗气,是因为班长么?”
时叙脚步倏忽停下,目光带上几分狐疑:“你说什么?”
江予臣解释道:“就是我记得,那个同学喜欢班长是吧?他还向班长告白,被班长拒绝,我现在想起来,校庆结束后回到教室时,班长向你道谢了是吧?所以我在想,是不是为了班长,所以你才”
他的话语猝然顿下,时叙眼底不知何时漫上了一层恼怒,让他整张脸都显得又凶恶又委屈。
“笨蛋!”
他咬着牙大声地喊:“江予臣大笨蛋!”
“最讨厌江予臣了,不,不讨厌,但是笨蛋!!”
“江予臣大笨蛋!”
第43章 哄好了 时叙“笨蛋”连发,回到别墅的……
时叙“笨蛋”连发, 回到别墅的时候还有些气嘟嘟的,但等吃完饭,他情绪就又回来了。
“晚上干什么?”他有些不情不愿地主动开口。
江予臣搞不懂时叙突然的生气, 也搞不懂他怎么就把自己哄好了。不过他不想再惹时叙不高兴, 小声地说:
“听你的, 你想做什么?”
时叙沉默了少许, 回答道:“看电影吧。”
客厅只开了盏落地灯, LED屏幕的光斑在时叙脸上明灭不定。他抱着膝盖陷在沙发里, 和江予臣中间隔了一个手掌的距离。
这样近的距离, 江予臣能清晰地感受到时叙的心情, 他倒不是不开心, 就是好像郁闷, 神色闷闷的, 像是自己在生闷气。
怎么了呢?
江予臣回忆下午发生的所有事, 实在不清楚时叙生闷气的点在哪里, 是因为自己问起了班长?
可是,哪怕就算不是这个原因,也不至于生气吧?
江予臣又想起了来海岛当天晚上时叙的表演,大概, 是因为时叙是个情感丰富的人,而自己比起感性更偏向理性, 才导致无法理解他突如其来的情绪。
但是不理解,不代表他不想改变。
电影放到三分之一时,江予臣突然开口:“3月份高中老同学举办了一次同学会, 大家还说起了你。”
时叙捏着薯片的手指一顿:“说我什么?”
“说你变成大明星了。”江予臣把可乐罐上的水珠抹开:“李岩还特意把你去年在金色大厅的演出视频放给大家看,大家激动得把啤酒都打翻了。”
他轻笑一声:“大家都说早知道当年就该多问你要几张签名。”
时叙唇角扬了扬,又仿佛解释般轻声道:“3月份我在国外宣传新歌, 没有时间。”
“嗯,知道的。”
“十年时间,大家都变了很多,高老师退休了,以前经常凶我们的体育老师据说现在变得超级温柔,以前班上有个很胖的男同学你还记得么?”
“啊,好像是有这个一个人。”
“嗯,他现在变瘦了,变瘦之后像变了个人,据说有很多人追。”
“是么,果然减肥等于整容。”
“还有班长,班长现在还是那么漂亮,她工作挺好的,和她丈夫在一个单位,不过不同办公室,还是领导牵线的”
“什么?!”时叙猛然拔高嗓音,扭头道:“班长结婚了?!”
“嗯”江予臣疑惑地看着突然变激动的时叙。
他到底喜不喜欢班长的,如果不喜欢又为什么这么激动?
“去年结婚的,不过因为还在事业上升期,所以没有要小孩,还跟我吐槽了好多工作上的事。”
“班长,结婚了”
昏暗的灯光中,时叙唇角慢慢扬了起来,他歪了歪脑袋,冲着江予臣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
“原来她结婚了啊,恭喜她哦~”
“哦,希望她能够接受到你的恭贺吧。”江予臣有些不明所以地说。
时叙的情绪像是一下子好了起来,脸上表情阳光了许多,声音充满活力。
“我也好久没有和高中同学聚会了,下次有同学会的话我们一块去啊!”
“好啊,他们见到你应该也会很高兴。”
感觉到时叙心情恢复,江予臣松了口气。
他不想他不开心。
他们吃饭就晚,看完电影已经十点多了,到了睡觉时间。两人从海边回来就洗过了澡,加上上午,已经两次,没有必要重洗一次,才进房间,江予臣就犹豫着说:
“你上午说的那个要求,今天就想要么?”
时叙脸上泛起淡淡红晕,坚定点头:
“要。”
“那好吧。”江予臣不愿拒绝他,温柔地说:“那你上床吧。”
“好!”时叙飞快地蹦上床,坐在床头,眼巴巴地望着江予臣。
江予臣心底一软,又问他:“你想要什么姿势?”
时叙露出犹豫神色,慢吞吞地说:“你坐着,我躺在你腿上。”
“好。”
江予臣拿起桌上的书,这是他在别墅书房找到的,他拿着书上了床,坐到床头上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腿。
时叙飞快地挪到他身边,脑袋枕在他腿上躺了下来。
江予臣一手翻开书,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温柔安抚着他的脑袋。
江予臣选的是当代小说家,散文家汪曾祺的《人间滋味》平淡自然,清新雅致,像一泓清泉,平淡中见真味,写市井生活却透着超然,尤其善于描写事物。
江予臣的嗓音清亮温柔,最适合念这样生动鲜活的句子。
“一个人的口味要宽一点,杂一点,南甜北咸东辣西酸,都去尝尝。”
时叙闭着眼睛,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碎的阴影,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和江予臣平稳的朗读声。窗外偶尔传来海浪轻拍岸边的声响,混合着远处若隐若现的虫鸣。台灯暖黄的光笼罩着两人,将他们的影子投在暧昧的床中,融成一片模糊而亲密的轮廓。
江予臣的心底漫上一种很奇怪的情绪,时叙均匀的呼吸,发丝间淡淡的洗发水香气,和脑袋枕在他腿上传来的温度,都让他难以自己地感受到一种久违的舒适和安心。
这种舒适和安心好像只有童年时期,当那对夫妇还不曾撕破脸皮时,还曾温柔对待他时,他所感受到的温度。
那种温度里,不只有热量,还有“爱”,有他自以为是的“家”的感觉。
就一如此刻——
江予臣垂下眸,躺在他腿上的男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那双如宝石般的灰蓝色眼眸专注温柔地凝视着自己,宛若一片汪洋大海。
无法形容这一刻的心情,鬼使神差的,江予臣俯下身,嘴唇轻轻贴上时叙的额头。
那一瞬的时间被拉得很长,他能闻到时叙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气,感受到对方皮肤传来的温度,甚至能听见自己心底平稳的心跳声。
湿热触感从额头消失,时叙人都愣住了。
“江予臣你——”
话音未落,又一个轻如蝶翼的吻落在同样的位置。
江予臣垂眸看他,他不笑时略带一丝冷意的脸慢慢化出一个足以让冬雪消融的笑:
“时叙,谢谢你陪伴我。”
——
“不是,这一大早上的,怎么都恍恍惚惚的,精神不济啊?”
“时叙你说,什么原因?”
时叙还未来得及回答,张柠抢先一步道:“大早上的才6点,谁会精神百倍啊?”
导演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嘛,咱们渔民就这么早出晚归的嘛,现在已经算很晚了。”
张柠冷笑一声。
“好了好了!”导演拍拍手道:“大家跟上自己的领队,安全登船啊。”
一大早,导演就将所有嘉宾聚集在了海边,他们早上的活动是出海捕鱼。
好吧,大家确实是很期待这个环节,但是6点也行吧。
考虑到安全,所有嘉宾分两组乘坐不同船只出航,时叙江予臣和赵以恬方知樾一组,其他四人一组。
除此之外,节目组还特别安排了一只救援船只跟在后头,保证嘉宾人身安全。
清晨六点半的海面还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咸湿的海风裹挟着凉意扑面而来。远处的天际线泛着鱼肚白,几缕金色的晨光穿透云层,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洒下细碎的光斑。
不远处的救援船上,救生员正在检查装备。橙色的救生衣在晨光中格外醒目,发动机的轰鸣声打破了海面的宁静。
“启航咯!”船长老陈拉响汽笛,悠长的鸣笛声在海面上回荡。
两艘渔船一前一后驶离码头,船尾划出白色的浪痕。冰凉的海水偶尔溅到脸上,带着咸涩的味道。江予臣趴在船舷边,看着逐渐远去的海岸线。
“看!”时叙突然指向远处。
一群海鸥追着渔船盘旋,洁白的羽翼在晨光中闪闪发亮。更远处,早出的渔船已经星星点点地散布在海面上,像散落的珍珠。
这样的场景,这样的经历,大概人生只会有一次,大家也都没了抱怨。
老陈开始整理渔网,粗糙的双手灵活地穿梭在绳索间,裂开嘴笑着说:
“待会儿让你们见识下什么叫真正的收获!”
“是啊是啊。”
赵以恬这会也活了起来,接话道:“这个节目组还要我们比赛谁捕得鱼多,我们哪里会捕鱼,明明是为难你们嘛,也只能拜托各位努力捕鱼了!”
几个渔夫大声笑道:“没问题!”
渔船驶入预定海域后,发动机的轰鸣声渐渐平息。老陈站在船头,眯着眼观察海面,突然抬手示意:“就这儿!下网!”
几个渔民立刻行动起来,动作娴熟地将沉重的渔网投入海中。渔网入水的瞬间激起一片浪花,很快便消失在深蓝色的海面下。
“来,你们也试试!”老陈招呼嘉宾们帮忙。江予臣和时叙合力抬起一段绳索,粗糙的麻绳磨得掌心发红。
“要这样收。”老陈示范着动作:“顺着劲儿来,别跟它较劲!”
赵以恬在一旁看得跃跃欲试:“让我也试试!”
她刚接过绳索,就差点被突如其来的重量拽了过去:“哇,怎么这么重?”
老陈哈哈大笑,黝黑的脸上皱纹舒展开来:“这网少说也有三百来斤!再加上水的分量,可不轻哩!”
赵以恬闻言瞪大眼睛:“三百斤?!我们几个怎么可能拉得动?”
“别急。”老陈用粗糙的手指比划着:“你们城里人不懂巧劲。来,都站到这边来——”
他指挥着嘉宾们排成一列,江予臣和时叙肩并肩站在最前方,双手重新握住被海水浸得湿滑的绳索。老陈站在一旁喊着号子:“一、二、拉!一、二、拉!”
“用力!”时叙咬着牙,手臂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江予臣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后面赵以恬和方知樾在后面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脸都憋得通红。绳索一寸一寸地被拉上来,发出吱嘎的响声。
“看到浮标了!”老陈突然喊道。果然,橙色的浮标已经隐约可见,在海浪中起伏。
“加把劲!鱼要来了!”说着自己也加入了拉网的队伍。有了老渔民的加入,渔网上升的速度明显快了起来。
随着渔网渐渐浮出水面,海水开始剧烈翻腾,银白色的鱼尾不时拍打出水花。突然,一条大鱼猛地跃出水面,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闪亮的弧线,又啪地落回海里,溅了众人一身水花。
“来了来了!”老陈大喊。
看到鱼儿落网,众人使出了浑身劲,渔网终于浮出水面,网中银光闪烁,活蹦乱跳的鱼群在晨光下如同流动的水银。
“大丰收啊!”老陈笑着说:“这就是大家一起的功劳!”
赵以恬已经躺平倒在了船上:“我不行了。”
其他三个男生手心也全是红痕,刚刚他们是靠一股气将网拉得上来,再来一遍,估计手都要破了。
节目组让嘉宾出海捕鱼只是为了体验,不是为了让他们干活,尝试过一次就停下了。
余下的时间,几个船员又教他们编渔网,认识捕获的鱼类贝壳类,教导掌舵技巧
江予臣靠在船舷上,海风将他的衬衫吹得猎猎作响。他眯起眼睛望向远方,海天一色的蓝在他眸中铺展开来。
“这样的生活真自由。”他轻声说,声音几乎被海浪声淹没。
时叙走到他身旁,手肘故意撞了下他的胳膊:“如果你天天这样就不自由了。”
江予臣愣了一下,随即想起方才拉网时手掌火辣辣的痛,不由得失笑:“确实。”
两人并肩而立,沉默随着海浪起伏。时叙用余光偷偷打量江予臣的侧脸,海风将他额前的碎发吹得凌乱,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连睫毛都染上了细碎的光。这样的画面太过美好,让时叙不由得想起昨晚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那个吻之后,江予臣竟然若无其事地继续念书,仿佛刚才的事情没发生过,那之后他也镇定自若地睡着了。
简直就是不娶何撩!
早上,时叙几次想跟他提起昨晚的事,但对上他满脸无辜的表情,就全都哑了火。
大概,在他心里,那个吻只不过是朋友之间的关怀。
朋友,什么朋友,他才不要当朋友!
想到这里,时叙的指尖无意识地掐紧了船舷。
“怎么了?”察觉到身边人陡然的气息变化,江予臣转过头,目光清澈得让人恼火。
“没什么。”时叙别过脸去,声音闷闷的。
就在这时,甲板另一端突然传来激烈的争执声。
“这明明是鲭鱼!你看它背上的花纹!”赵以恬气鼓鼓地指着水桶里一条银光闪闪的鱼。
方知樾推了推眼镜,寸步不让:“错,这是鲅鱼,你都认错好几次这个鱼了。”
“那你好几次认错别的鱼了!”
两人寸步不让。
赵以恬忽然道:“我们来比赛怎么样?谁看能够把十种鱼都猜对,猜错的人要答应猜对的人一件事。”
“行啊。”方知樾不假思索地答应。
船舷上,时叙猛地站直身体,转向江予臣:“我们也来比!”
“比什么?”
江予臣没有注意到那边的动静。
时叙指向甲板上另一筐渔获:“认鱼,如果我都猜对了,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海风突然变得喧嚣,江予臣的衬衫下摆被吹得翻飞,他恍惚地转向时叙,半眯着眼睛问:“什么条件?”
“你要给我一个吻。”时叙一字一顿地说,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江予臣明显怔住了,他的目光下意识扫过不远处的摄像机,仿佛意识到什么,他很快点头:
“好。”
时叙走向渔获,先是向船员学习了认鱼,他记了一遍又一遍,神情异常认真。
他认鱼的时候,赵以恬和方知樾也已经结束了比赛,赵以恬得意满满地走过来,知晓两人之间的比试后饶有兴致地在边上观看。
又过了几分钟,时叙闭上眼睛道:“我可以了,开始吧。”
“好!”船员也十分大气,直接将鱼倒在船板上。
时叙蹲下身,目光灼灼地盯着甲板上活蹦乱跳的鱼获。他的指尖悬停在第一条鱼上方,停顿了两秒。
“小黄鱼。”他斩钉截铁地说,指尖一划指向下一条:“带鱼,这是鲳鱼,银色的,圆身子。”
“这条是马鲛鱼,背上有深色斑点。”时叙的语速越来越快:“旁边的是龙头鱼,软趴趴的”
“乌贼、章鱼、黄姑鱼”时叙如数家珍,直到最后一条灰蓝色的鱼安静地躺在角落。他的声音突然卡住了。
“哎呀,怎么停下了!”赵以恬急得直跺脚,真想给他加油。
几个船员都露出可惜表情,就连江予臣也面露不忍。
明明,只剩下最后一条。
在这焦灼的寂静中,时叙突然抬头。他的目光穿过晃动的光影,笔直地望进江予臣眼底。
“真鲷。”他声音清亮,一字一顿地说:“这是真鲷,对不对?”
老船员一拍大腿:“全中!小伙子记性了得啊!”
时叙站起身,海水在甲板上溅开细碎的水花。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江予臣面前,海风将他额前的碎发吹得凌乱,却遮不住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
“你该不会以为”时叙微微仰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我真的会记不住吧?”
江予臣凝视着眼前这个骄傲的青年。阳光穿透云层,在时叙的脸上投下细碎的金色光斑,让他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
这样的时叙,才像时叙。
江予臣唇线拉开,眼底的笑意像潮水般漫上来。
“你赢了。”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海浪般的温柔。
“那你欠我一个吻。”
“是的。”江予臣点头,郑重道:“我欠你一个吻。”
“你说这两干啥呢?”赵以恬和方知樾在旁边碎碎念叨:
“一个吻而已,他两怎么像平日里不亲吻似的。”
方知樾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这谁说得准呢。”
——
船在十一点左右返航,十二点多靠岸,一行人已经饥肠辘辘,幸而节目组早已备好午餐,午餐之后稍事休息,大家再次集合。
因为海边热,下午没有出去,而是开了直播,在一个海鲜市场学习海鲜常识,什么开生蚝啊,清洗贝壳类,挑螃蟹肉,怎么选新鲜海鲜
方慧钦连连道:“这对我非常有帮助。”
许陆安:“我也是。”
赵以恬:“我也是。”
乔宇航:“我也是。”
【我也是。】
【我也是我也是,太有帮助了,非常感谢!】
时叙:“我也是。”
众人齐齐看向时叙,张柠:“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江予臣:“呃,那个,家里是时叙做饭的。”
张柠想起这回事,恍然大悟:“对哦,不错不错,年轻人,很有觉悟。”
时叙礼貌而不失客气地笑了笑。
【笑死,我哥这样确实很难让人想到他才是居家那个。】
【说到这个,我就忍不住感叹,我们家姜姜是真有福气啊。】
【都有福,都有福,我们哥嫂都是有福之人。】
【是的是的。】
弹幕一片歌舞升平,充满了夫夫和谐之后的娘家人的亲热和善。
学习海鲜知识,逛海鲜超市到了四点多,太阳光渐渐不那么猛烈了,导演才将众人带了回去。
大巴车上,他一边吹着空调一边道:
“大家知道海边必做的三件事么?”
众人稀稀拉拉:“不知道。”
【赶海?】
【冲浪?】
【潜水?】
【海鲜大餐?】
弹幕纷纷猜测起来。
导演:“那就是夕阳美照,沙滩排球和赶海!”
“导演,这是你自己想的吧?”
导演摆摆手,继续道:“昨天我们已经进行了拍照这个环节,今天完成另外两个任务,沙滩排球和赶海!走,去打排球!”
“哎~”众人齐声高呼。
主要是现在这个点,哪怕太阳弱了一点还是热的,出门就要流汗更何况打排球。
不过算了,反正流了汗很快就能洗澡,就当运动了。
赵以恬举起手道:“那能让我回去换身衣服么?”
她下午出门穿的是泡泡袖带蕾丝边上衣和短裙,清凉但不适合运动。
“放心,节目组给大家准备了衣服,待会会安排大家统一换上。”
“那就行。”赵以恬放下了心。
【哇哦,热血沙滩排球大赛,家人们,我燃起来了!】
【那必须燃,这个热的天,不燃才怪。】
第44章 如何安抚躁动的宠物 一行人来到海边时……
一行人来到海边时, 节目组已经在沙滩上搭建起了临时的更衣室。蓝白相间的简易帐篷整齐排列,上面还贴着“男更衣室”和“女更衣室”的标识。
“哇,节目组准备得真周到!”赵以恬惊喜地说道, 率先走向女更衣室。
时叙和江予臣走进男更衣室, 发现里面整齐地挂着几套运动服, 每套衣服上都贴着嘉宾的名字标签。
“连尺码都这么准。”时叙拿起写着自己名字的运动服, 惊讶地发现竟然是自己常穿的XXL码。他转头看向江予臣, 发现对方也正拿着一套L码的运动服仔细查看。
“节目组是怎么知道我们尺码的?”江予臣疑惑地推了推眼镜。
“可能是问过经纪人吧。”时叙边说边利落地换上运动服, 白色的短袖T恤和深蓝色的运动短裤, 简单又清爽。
节目组为了隐私, 在更衣室里面还设置了一个单独空间, 用一块帘子隔开, 许陆安和方知樾都很有隐私意识, 乖乖排队走进里面更换衣服, 既然如此, 四个人干脆都排起了队。
时叙换好衣服后没有立刻出去,坐在更衣室内等江予臣出来,不多时,帘子拉开, 江予臣从里面探出脑袋。
时叙欣喜地起身:“怎么样,适合么”
话音才落, 他眼睛就一下子亮了起来,下一秒,他目光微黯。
节目组准备的是深蓝色无袖背心和黑色运动短裤, 江予臣此前穿的多是衬衫加长裤,充满了文质彬彬的气息,这样的运动装还是头一回。
无袖背心露出他线条分明的手臂和锁骨, 常年拿手术刀的手指修长有力,小臂的肌肉线条流畅优美。深蓝色的背心衬得他整个人都带着几分运动少年的朝气,和平时穿衬衫时的禁欲感截然不同。
运动短裤下的小腿线条干净利落,跟腱修长,脚踝骨节突出,在日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江予臣的腿型修长匀称,肌肉线条并不夸张,却因常年站立手术而显得紧实有力,从膝盖到脚背,每一寸线条都像精心雕琢过,既不过分粗犷,也不显得瘦弱,恰好介于力量与优雅之间。
而因为肤色过于白皙,肌肉稍稍用力的时候甚至会透出粉色,而如果在上面反复留下印记,则会变成鲜明的绯色。关于这一点,时叙最有发言权。
过往的回忆猝不及防地冲向时叙的大脑,那些暧昧的片段,昏暗的灯光,被压在床头无力发出的喘息,青年脸上失神的表情
时叙猛地做了个深呼吸,才将自己的大脑从那些暧昧昏沉的回忆中拉回来。
江予臣走出更衣室,却看到时叙满脸发烫地站在自己面前,一张脸几乎红到了脖子。
有这么热么?
江予臣不由担心地上前:“你怎么了,很热么”
他伸过来的手被时叙避开,后者侧开脸低垂的目光落在地上,嗓音发哑:
“我没事。”
“啊哦。”可是这看起来可不像没事的样子。
“我们出去吧。”时叙低声道。
“嗯。”
时叙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江予臣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却还是沉默地跟着他往外走。
沙滩上,众人已经在做热身运动。
【来了来了,哥哥来了!】
【等等,姜姜这身运动装】
【啊啊啊江医生这身运动装我直接嘶哈嘶哈!!!】
【不行了,这个体型差,我的脑子要变色了[抓狂]】
时叙是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这一点从他日常的穿着就可以体现。而今深色的运动装更能凸显,192的身高配上长期健身练就的倒三角身材,将普通的无袖背心穿出了T台模特的效果,宽肩窄腰的轮廓在阳光下投下极具压迫感的剪影。
江予臣虽然也超过一米八,但他手长腿细,小腿肚隆起的弧度甚至不如时叙的胳膊粗,仿佛时叙只要用手臂压着,江予臣的小腿就会无力动弹。
现在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不知不觉,时叙就站在了江予臣身后,热辣辣的阳光从顶上照下来,镜头从远处打过来,就好似时叙整个人覆盖着江予臣一般。
【斯哈斯哈,这个体型差,我狂吃!】
【吃姜有利于身心健康,我狂吃!】
【太太,球球了,太太,剪个体型差吧[球球]】
【在剪了在剪了[吐血]】
弹幕已经一片黄色,不忍直视,管理员一时都不知道从哪禁言,毕竟大家都善用谐音字。唯一庆幸的就是镜头外的嘉宾不会因此受到影响。
导演:“来来来,我们公平公正,采用抽签模式,先进行单打比赛,再进行双打,不过双打的时候男生和男生必须分开啊。”
考虑到大家的体力,比赛规则进行简化,每局11分且领先至少2分为赢,三局两胜制。
第一轮抽签,时叙抽到了方知樾,江予臣抽到乔宇航,两边赢的人再进行决赛,输的人也决出胜者,其他输了的人和许陆安打,如果许陆安能打赢,则继续往上挑战。
女生组也是一样,赵以恬和张柠打,输了的人和方慧钦,如果方慧钦能够打赢,则继续挑战。
这也是顾虑到两位前辈的年纪。
开场哨声一响,时叙就像一头蓄势已久的猎豹般冲了出去。他高高跃起发球,手臂肌肉绷紧成流畅的弧线,排球带着破空声直袭对方场地——
“砰!”
球重重砸在边界线上,扬起一片沙尘。方知樾甚至没来得及移动半步,只能眼睁睁看着球弹向远处。
【卧槽这爆发力!】
【你哥吃炸弹了?】
【不造啊[茫然]】
【时叙你打的是排球还是炮弹啊?!】
时叙甩了甩汗湿的刘海,灰蓝色的眼睛里燃烧着焦躁和不悦。
从昨晚,不,或许更久之前积累的躁动和方才的幻想交错,让体内被压抑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如果不用暴力发泄出来,他害怕自己会做出后悔的举动。
他屈膝半蹲在沙地上,绷紧的小腿肌肉像拉满的弓弦,随时准备再度出击。当方知樾勉强回球过网时,时叙已经闪电般冲到网前——
“唰!”
他纵身高高一跃,背心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腹部紧实的腹肌。排球在他掌下发出不堪重负的闷响,以刁钻的角度擦着网带坠向死角。方知樾扑救时整个人摔进沙堆,却连球毛都没摸到。
“不是,这小子干嘛呢?”一旁导演疑惑地说:
“吃炸药包了?”
副导演也奇怪:“下午不还好好的么?”
时叙开场就打得这么猛,当然不止导演他们疑惑,张柠走到江予臣身边,疑惑地说:
“江医生,你没把你家宠物喂饱么?他怎么一副发情公狗的样子。”
江予臣飞快地瞥了眼旁观的摄像机,无奈地说:“姐,注意着点言辞。”
张柠自知失言,默默做了个拉链动作。
赵以恬在旁边已经不忍直视,连给自家男朋友打气的勇气都没有,反正是输定了。
不出意外,时叙以全面碾压的局势获得了大比分领先的胜利。
方知樾在旁气喘吁吁,默默冲着赵以恬摆手,表示自己真的不行,赵以恬回以他一个“我懂你”的表情。
而时叙下场走到江予臣身边时,气都不怎么喘,尤其他一张脸被晒得通红,脸上表情却几乎没有,一张脸可以用“冷若冰霜”形容,直到江予臣将水递给他,他脸上才笑了笑。
江予臣:“”
“你打得很棒。”
时叙仿如冰美人般惜字如金:“加油。”
“我会加油的。”
第一场比赛结束后,男生组和女生组同时进行比赛,也就是江予臣和乔宇航,张柠和赵以恬。
江予臣并不擅长排球,也不擅长运动,跟男大乔宇航完全不能比,不过他很有毅力,没有让比分显得很难看,鏖战到第三局才输掉。
而女生组那边,则也是碾压式张柠获胜。
赵以恬气喘吁吁:“姐,你都不让让我么?”
张柠耸了耸肩,情谊是情谊,比赛是比赛啊。
按照规则,男生胜者组和败者组分别进行决赛,刚刚打赢了江予臣的乔宇航呲着牙上前,他对时叙和方知樾那场比赛的经过还记忆犹新,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才踏上球场,乔宇航就被那道冰冷的目光钉在原地。烈日下,时叙灰蓝色的瞳孔泛着寒光,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
“你打赢了江予臣?”
乔宇航后背一凉,慌忙摆手:“节目效果!都是节目组安排的小游戏!”
时叙不说话,只是眼神中的光芒愈发冷暗。
乔宇航的预感很快得到应验,接下来的比赛复刻了时叙上一场的“屠杀”。
他的每一次挥臂都带着凌厉的破空声,排球化作一道道残影,在乔宇航周围炸开。乔宇航左奔右跑,要么是接不着,勉强接住的几个球,震得手腕发麻,一双手都要废了。
乔宇航简直想抱头大喊:这只是游戏,游戏而已啊!!!
【不是,你哥到底怎么了?】
【这简直大魔王现世啊。】
【天太热了?】
【这谁不热了,也没看其他人这么暴躁啊。】
【完了完了,我哥又要被说脾气不好耍大牌了。】
【这次怎么连江医生在旁边都不管用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因为江医生呢?】
“呃,那个”导演在一旁看得有点不忍心,见两局比赛结束,时叙大比分获胜,忙上前道:
“获胜者,时叙!来,大家鼓掌!”
大家噼里啪啦地鼓掌。
时叙浑身被湿汗浸透,慢悠悠地晃荡到江予臣身边,冲他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我赢了呢。”
“”江予臣看着他宛若大魔王的样子,艰难点头:“你赢了,恭喜。”
许陆安和方慧钦本就上了年纪,只是友情参与,在第一轮落败,也就是说男生组胜者时叙,女生组胜者张柠,为了不挑起男女矛盾,导演没有让两人继续比赛。
“接下来,进行男女混合双打!”
赵以恬不擅运动,死也不肯上场,乔宇航也被打得道心破碎,不愿意再经受一次精神创伤,因此场上只有时叙,江予臣,张柠,方知樾四人可以比赛,江予臣转向导演道:
“时叙这么强,男女混合双打的规则对他没有约束力,要不,我和方知樾组队吧?”
导演看没有别的方法,加上其他人没有反对,就同意了他的提议。
于是乎,场上分开了两组。
方知樾心态好,加上自认为和江予臣关系不错,上场后友善地和他握手:“江医生,请多指教了。”
“没有,我也不太会,我们两个一起努力吧。”
“好啊。”
两人相视一笑,友善握手。
张柠感受着身边飕飕的冷气,忍不住摇头:这江医生,怎么就不懂呢?
比赛开始,时叙的第一记发球就带着破空声直袭对方后场,方知樾踉跄着扑救,球擦着指尖飞出界外。
张柠吹了声口哨,吃醋的男人真可怕。
之后的比赛,时叙也没有留手,球球暴扣,仿佛体力没有尽头。
江予臣迅速调整站位,眼镜片后的目光专注地追踪着球的轨迹。当时叙再次暴力扣杀时,他预判落点一个鱼跃,却在接球的瞬间闷哼一声,排球擦过他的手臂,上面皮肤迅速染成了红色。
“江予臣!”
时叙看他受伤,紧张上前。
“没事,没事。”江予臣安抚他道:“只是擦伤而已。”
时叙咬着唇瓣,眼底流露后悔神色。
【叫你这么凶,伤到老婆了吧?】
那之后的球,时叙力道缓和了许多,因为过于软绵绵,反而让对面得了好几分。
江予臣看不过去,走上前道:“时叙,不要留手,虽然只是一场游戏,但我也希望你尊重我和方知樾,好么?”
时叙咬着唇点头。
话虽如此,但他下手还是轻了许多,大概是恢复到了正常人水准,两边你来我往,但由于时叙和张柠的排球技术都比对面两人好上许多,最后还是不出意外的,时张组合获得了胜利。
裁判叫停的瞬间,方知樾都松了口气。
总算是结束了。
排球比赛后,节目组乘着时间刚好就进行了赶海活动,夕阳西沉,将整片海滩染成蜜糖般的金色。潮水退去后,湿润的沙滩上布满了贝壳的闪光和螃蟹爬行的小小痕迹。
大家的衣服反正都湿透了,也就浑然不管了,一个个跪着趴着从石头堆里挖螃蟹,一挖一个准,虽然都很小,但积少成多,众人还是感受到了赶海的乐趣。
赶海结束,已经傍晚六点多,天色还没有暗下,风里依旧带着潮热,但已经没有了此前刺痛般的灼烧感。
导演拍拍手道:“好了,大家都回去休息一下吧,等到七点半,大家在沙滩上再见面。”
众人早已疲惫不堪,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去了。
一到别墅,毫无疑问是先洗澡,江予臣痛快地冲了个澡,刚刚他们回到别墅的时候,看到客厅桌上摆放着一些点心,估计节目组也知道他们下午运动量大,要熬到七点半的话,早已饥肠辘辘,所以先拿了吃的给他们垫肚子。
稍微吃了点后,江予臣体力恢复了不少。
这时时叙也洗完澡从楼上下来了,他今天体力消耗巨大,加上本来就代谢旺盛,果然也饿了,坐下来吃了点东西,肚子才舒服一点。
江予臣坐在边上,专注地看着时叙。
回忆他今天的表现,江予臣迟疑着开口:“你今天,怎么了么?”
时叙动作微顿,挑眉:“我怎么了?”
“你”
江予臣一时语塞,怔怔地望着眼前的青年。
尽管时叙做足了防晒措施,但连日的海风吹拂与阳光曝晒,仍在他瓷白的肌肤上镀了一层薄红。那张平日里精致如天使的面容,因为这几分红反而透露出野性的俊美。
江予臣心底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他无法判断这种感觉叫做什么,唯一能确认的就是,自己不想从他脸上挪开。
时叙低着头,感受着来自上方的视线。
按理来说,经过午后的发泄后自己的情绪应该恢复了才对,但他的心情并没有得以缓和,那些若有似无的躁动,难以抑制的冲动依旧存在,尤其是当他面对肇事者无辜的脸庞时,气就一股一股往上涌。
他怎么可以什么都不知道。
自己真想——
“那个,江医生,方便么?”管家忽然在门口招手。
江予臣走出去:“怎么了?”
“晚上的安排略有变化,这是具体的安排表,麻烦你确认一下。”
“啊,好。”
江予臣低头确认新的行程。
时叙看着又躲过一劫的江予臣,眼神哀怨,为了不让自己爆炸,他干脆选择上楼逃避起火源。
江予臣接受了行程表后,一回头就发现时叙已经不在客厅,他在楼下找了一圈,没看到人,确认他是上楼去了。
他又接着上楼,时叙正好从侧卧慢悠悠地晃出来,原本湿漉漉的头发已经半干,看来是吹头发去了。
眼看对方就要经过自己,江予臣慌忙拉住他:
“时叙——”
时叙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上,又顺着手臂一寸一寸地挪到他的身上。
江予臣刚刚回来的时候嫌热,洗完澡就穿了一件短袖T恤,这会儿冷静下来,感受到空调的威力,又觉得冷了,在外面加了一件衬衫外套。
这件衬衫外套是郑明业选的,和江予臣那些精英白领的正装衬衫不同,更加的休闲,也更加的,诱惑。
流云般垂落的衣摆悬在他大腿位置,就像是故意想诱惑人朝那个部位看去,T恤宽松的布料裹不住颈部肌肤,刚刚打排球的时候江予臣解下了链子,这会儿还没来得及重新戴上,宽大的圆领上方两片单薄的锁骨愈发支棱清秀,傍晚曝晒后的薄红还未褪去,白皙中透出红晕,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清晰的,诱人的,毫无防备的。
一口就能咬下去的。
那些躁动的情绪再次冒了上来。
江予臣眉头微蹙,敏锐地察觉到时叙的异样,但他又无法确切地说清楚时叙到底怎么了,只能用略带茫然的语气喊:
“时叙——”
嗓音戛然而止,眼前散发着诡异气息的青年用力抱住了自己,脸蛋埋在他的颈间,粗重的呼吸徘徊在颈部。
大理那期时候的感觉又回来了。
时叙像是被喂错了药的大型猛兽,又像是被激怒的野犬,危险的气息在自己颈部徘徊,让江予臣犹然生出自己即将被吞吃入腹的错觉。
等一等,上次时叙是怎么冷静下来的?
他想不起来,自己当时做了什么么?还是——
“痛!”
时叙的齿尖毫无预兆地陷入肌肤,像野兽标记领地般留下灼热的印记。那疼痛并不剧烈,却因着位置的敏感而格外鲜明,如同电流顺着神经末梢窜上脊背。
江予臣下意识地绷紧身体,却在下一秒被更用力地禁锢。时叙的鼻息滚烫地喷洒在伤口处,犬齿在薄嫩的皮肤上轻轻研磨,带来一种奇异的战栗。江予臣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唇齿间的力度,像是要在他的骨血里刻下烙印。
荒谬感如潮水般漫上心头。他微微偏头,从镜片的反光中看见时叙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翳。那人灰蓝的眼底翻涌着晦暗的欲念,与平日里的明亮判若两人。
“时叙”
回应他的是时叙猛然发力的动作,他将江予臣用力往后一推,江予臣后背撞上墙壁,不是很疼,却泛起隐秘的痛楚。
时叙再次张开了嘴,就在江予臣以为自己又要被咬的时候,柔软濡湿的触感从颈部发出,时叙的舌尖滑过他刚才被咬的部位,像是小猫舔舐伤口般一下一下温柔地滑动着。
“”
那一下一下轻柔的动作像极了爱宠发狂攻击了主人之后的认错。
江予臣大脑糊成一团浆糊,无法整理出清晰的逻辑。
“你,到底怎么了?”
时叙的脑袋抵在他肩膀,嗓音喑哑:“你说我怎么了?”
江予臣回眸,目光扫过他形状明显的部位时,不由露出了惊诧的神色。
他脑中飞快闪过张柠的话。
难道真的是,发情了么?
想到这个可能后,所有的异样都有了解释,是啊,天这么热本就容易躁动,时叙工作又忙,可能很久没有宣泄过了,所以才变得这么躁动易怒,容易攻击他人。
想通了这一点,江予臣担忧的心就放了下来,他贴心地说:
“你想要吗?”
第45章 长这么帅很难的 “什么?!”时叙不敢……
“什么?!”
时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江予臣接着耐心地问:“你想要么?”
时叙狐疑地问:“你是那个意思么?”
江予臣点了点头。
时叙眼睛一亮, 下一刻,江予臣贴心地说:“我可以把房间让给你。”
“不准!!”时叙飞快拒绝。
看到这个人依旧纯真无辜的模样,他恨得牙痒痒, 如果只是房间问题, 什么地方不能发泄?
他甚至开始怀疑江予臣是不是故意耍他!
“这根本不是房间的问题!”
不是房间问题, 那是什么?
江予臣的性生活简单枯燥, 无法理解他的痛楚, 看着时叙好像很痛苦的模样, 他鬼使神差般地开口:
“那我用手帮你。”
时叙一双眼睛霎时亮得有如两个大电灯泡, 飞快从他的脖子上探出脑袋, 捕捉江予臣的目光:
“你说的!”
让江予臣想反悔的机会都没有, 他只能被迫点头:“嗯, 我说的。”
“那好, 我们进屋!”
时叙生怕错过这次机会, 毫不犹豫地将他拉进了房间。
房间门被“砰”的一声甩上的时候, 江予臣心底生出淡淡的悔意,但箭在弦上,他已经无路可退。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决定拿出医生对待患者般专业的态度,
“你想要怎么做——”
他话才出口,后背就被用力推在了门上, 他只来得及看到时叙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暗沉的欲念,一个近乎撕咬的吻就侵占了他所有的思绪。
时叙的牙齿磕在他的唇上,舌尖蛮横地撬开他的齿关, 强势得令人震惊。江予臣毫无防备地被他侵入,理智告诉他应该反抗,却换来更用力的禁锢。
时叙的手掌像烙铁般扣住他的腰, 隔着单薄的上衣能感受掌心灼人的温度,烫得几乎让江予臣以为他生病了。
“时叙,你——”他躲闪着时叙的吻,趁着被他躲开的间隙问:“为什么要接吻?”
“帮忙的时候难道不用接吻么?那跟野兽有什么区别?”
时叙闪烁着无辜的眼神,用轻柔的嗓音诱哄他:“人类之所以是人类,就是因为有情感的交流,你说是吧,江医生?”
“可是——”他的可是出不了口,很快大脑的理智就被密密麻麻的亲吻占据,覆盖。
江予臣的思绪在时叙潮热的吻中发散,他的身体变得飘飘忽忽,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来自时叙越来越烫的温度。
对方粗暴的动作让他难以想象这会是平日温柔爱撒娇的时叙,反倒是……
几个模糊的画面闪过脑海,还未来得及回忆,他的手被带着碰到了一个滚烫巨大的东西,意识到手上的东西是什么的时候,江予臣整个人好像被电流击过。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眼,然后整个后背都竖起了寒毛。
太大了!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东西,他当初是怎么容纳得下的?!
看到这个大东西,江予臣心底甚至生产悔意。
“要不还是算了”
“不可以算了的,医生不可以说谎的!”时叙飞快驳回了他的后悔。
他声音黏黏糊糊,诱哄着江予臣:“我很快的,真的很快的,你摸一摸就知道了。”
“摸一摸,我也帮你摸一摸。”
察觉到他撩起自己的衣服,江予臣飞快拒绝:“我不要——”
“要的要的,来而不往非礼也,人类与野兽的区别就在于礼节。”
江予臣被他半哄半骗,实则是无力抵抗地探入下面,被带着薄茧的滚烫手指碰到时,他整个人都打了个哆嗦,战栗顺着脊椎飞快地漫过头顶。
“放轻松。”时叙低声道:“放轻松”
当疼痛与快感交织着席卷而来时,江予臣仰起头,看见天花板的灯光在视线里摇晃,破碎成一片片光斑。
时叙在他耳边低语着什么,但他已经听不清晰
江予臣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水珠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他深吸一口气,又往脸上泼了把冷水,试图平复胸腔里躁动的心跳。水珠溅在镜面上,模糊了镜中人的轮廓。
时叙已经换好了衣服,正盘腿坐在沙发上等他,毛茸茸的脑袋朝向他,精致漂亮的眼睛弯成月牙形状: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去沙滩了。”
江予臣沉着气,点点头。
晚餐时间被改成了8点,所以他们刚刚来得及。
洁白的细沙上,一条蜿蜒的木栈道通向精心布置的用餐区。长桌铺着米白色的亚麻桌布,边缘点缀着贝壳与细沙勾勒的波浪纹路。桌中央摆放着低矮的玻璃烛台,烛焰在微凉的海风中轻轻摇曳,映照着晶莹的高脚杯与银质餐具。
长桌上已经摆好了美食,炭烤龙虾淋着柠檬黄油酱,生蚝壳里盛着冰镇香槟汁,扇贝上撒着细碎的香草与鱼子酱。海风拂过,带起一阵清冽的白葡萄酒香,混合着烤面包与迷迭香的气息。
时叙和江予臣走来,还看到桌上摆设的两台天文望远镜。
时叙:“怎么了,今天晚上看星星么?”
他过来的时候脸上含笑,浑身气场放松,显得心情愉悦,联想到他下午表现,导演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这小子怎么回事,江医生哄回来了?
弹幕也纷纷惊讶:
【你哥怎么了?怎么突然心情变好了?】
【江医生发力了?】
【总觉得这两人背着观众干了什么,可是又没有证据,可恶!】
【不管什么情况,总之你哥恢复了就好。】
【就是就是!】
【话说这大热天,姜姜怎么还穿着高领衬衫啊,他不热么?】
眼看嘉宾到齐,导演从边上走出:
“从海边看到的星空是那么的美丽,这广阔无垠的星空是我们获得的最好的礼物,今晚我们准备了一场特别的星空之约,由在海岛生活了五十多年,最为了解星星的张老为我们讲解星辰之谜,带我们领略星辰之美。”
一位老者从一旁走出,他操着一口不算流利的普通话:“大家好,今晚我来带大家看星星,不过这星星呢,要九点时候才会变得明亮,方便观察,所以现在我先讲解星星的小知识,大家一边吃一边听。”
所有人入座,空空如也的肚子一边享受美食一边倾听着老人的故事。
“天顶那三颗排成直线的亮星就是猎户座的腰带——古人叫它‘参宿三星’,两千年前,它们的位置比现在偏西两指宽”
随着美食的入腹,时间流逝,星空越来越明亮,张老带着大家用天文望远镜观测星星,对于这样新鲜又浪漫的事,大家都很有兴致,时间慢慢推移,过了晚上十点,晚餐已经开始撤掉,只有导演,副导演跟着张老在唠嗑,其余人,要么是拿着望远镜看星星,要么坐在沙滩上悄悄地约会。
时叙和江予臣坐在一个角落,两人挨得极近,今晚,时叙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见人就是三分笑,仿佛是刚刚结婚来度蜜月的新婚丈夫,这会儿他脑袋靠在江予臣肩上,轻轻地指着天上的星星说:
“那就是牛郎织女星么?好亮啊~”
“江予臣,你觉得我们会成为牛郎织女么?”
江予臣不知道他脑子抽什么风,只能叹了口气说:“现在是新时代了。”
“真的么?要是牛郎跟织女生活在新时代就好了。”
“”
张柠看腻了星星,这会儿手上拿着个酒杯坐在边上吹风,她朝着前方看了一眼,哼了一声。
“看那边那个小娇妻。”
赵以恬和方知樾随着她的目光望过去,非常确定地说:“确实很娇。”
她们甚至不用向对方确认谁才是那个“小娇妻”,毕竟一眼就能分辨。
到了十点多,晚宴结束,大家陆续回别墅。
海边潮湿,尽管出门前洗了澡,但江予臣回到别墅后还是立刻去洗澡。
他洗澡的时候对着镜子看着下午时叙咬他在他脖子上留下的牙印,傍晚打排球留下的红色在渐渐褪色,白皙的脖颈上一个牙印非常明显。
浴室洁净的玻璃镜,江予臣别着头,指尖缓缓抚过颈部的一个牙印。
傍晚在海边曝晒留下的红痕在逐渐消失,雪白的皮肉上,鲜红的牙印格外得有存在感,江予臣忍不住扶了扶额,心底再次升起说不清道不明的后悔情绪。
从浴室出来,时叙已经上了床,他从晚上开始,唇角的笑容就没下去过,活像是偷了腥的猫,江予臣平复了一下心情,走上前道:
“既然已经发泄过了,就好好睡觉,好么?”
时叙连连点头:“嗯嗯!”
后悔已经于事无补,江予臣向来不是个让自己沉浸在过往中的人,他躺下床,目视着时叙的眼睛:
“晚安。”
“晚安。”
灯光熄灭,遮住了青年灰蓝色眼眸中的柔情。
一公里外的海滩,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发出舒缓的沙沙声,咸湿的海风若有似无地缠绕在空气,伴着二人渐渐入眠。
——
第二天,海边。
导演拿着扩音器大声宣传:“今天,我们的活动就是海!”
“据说人类就是从海里进化而来,难得来到海边,我们就要回归大海,来,会游泳得尽情游泳冲浪,不会游泳的,今天节目组必须教会你们游泳!”
“有谁不会游泳,举手!”
哗啦啦,下面举起三只手,分别是许陆安,赵以恬,乔宇航。
方知樾看向赵以恬:“你不是南方的么,也不会游泳么?”
赵以恬尴笑:“小时候差点有一次溺水,害怕水后来就没学。”
导演大手一挥:“不要紧,今天有好几位教练教你,保证你的安全,放心学吧!”
赵以恬:“好耶!”
游泳是生存技能,能学当然是学的好了。
“来来来,节目组还给大家准备了泳衣,大家去更衣室换好啊。”跟昨天一样,节目组准备了泳衣和临时更衣室。
男士这边是泳衣加泳裤,女士是短背心加泳裤,江予臣看着手上的泳衣,面露迟疑。
昨天他穿着高领衬衫还好点,要换上了无领的泳衣,颈部牙印就无从隐藏了。
他捏着泳衣的领口,眉头微蹙。时叙不知何时蹭到了他身边,灰蓝色的眼睛眨巴着,一脸自责模样地凑近:
“都怪我,我昨天不应该咬你的。”
倏忽,他侧过脑袋道:“要不,你也咬我一下报仇?”
江予臣太阳穴突突直跳,不明白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有什么意义,他深吸了口气,道:
“没事,牙印而已。”
最多只能证明两人“恩爱”。
江予臣做好心理准备,换上衣服出门,沙滩边上,众人正在玩耍,乔宇航乐呵呵在边上看着女友打闹,回头看到时叙跟江予臣出来,就顺口道:
“时叙哥,江医生你们过来了,哎,江医生你脖子上怎么了?”
众人顺着他的惊呼望过来,江予臣都来不及做心理准备,就被一群人盯着脖子看。
“哦~”张柠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她说呢。
赵以恬和方知樾也终于明白了某人昨天大爆炸之后又变成小猫咪的原因。
“咳咳。”导演适时地打破沉默:“既然人都齐了,咱们开始今天的水上活动吧!”
这些人都不是什么清纯少年,也不会特意抓着这个点不放,暧昧笑了一会后就放过了他,开始了今天的活动。
江予臣耳根发烫,他大步走向海边,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冰凉的海水瞬间包裹全身,总算浇灭了脖颈处火烧般的温度。
他将心底的闷气化作动力,全部宣泄在水中,尽情享受这难得的假期。
——
这一天,节目组安排了潜水,冲浪,大家就跟公费旅游似的,玩爽吃爽,一个个嗨到不行。
唯一的麻烦就是颈上的牙印,江予臣顶着这个印记体验到了仿佛裸奔的羞耻,偏偏那个肇事者……
江予臣猛地看向身后,时叙一个稍息立正,冲着他做了个委屈自责的表情。
“……”
江予臣又头疼了。
好消息是第二天终于不再是海边活动,一大早,时叙和江予臣就被车子接出了度假村。
车子载着二人到了市中心,又停在了一家咖啡馆门口,时间尚早,街上许多店面还没开门,节目组完全没有告诉他们此行的目的,两人只能茫然地跟随工作人员进入店内。
管家:“今天两位的任务就是学习做咖啡。”
时叙:“这么突然么?”
之前种种都跟海岛海鲜有关,他都能够理解,但是学习做咖啡是什么路数?
管家大声宣传:“两位今天要在这家咖啡屋体验一日经营活动,所以首先要做的事就是学习煮咖啡泡咖啡。”
时叙:“哈?”
他一大早被人叫醒,正是不满,眉毛拧成一条线,冷冷道:“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是经营咖啡屋。”
一旁的江予臣则是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这是江医生的心愿。”果不其然,管家解释道。
时叙猛地看向江予臣,江予臣见状,解释道:
“那天,节目组在车上问我们,如果抛弃现实自己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我的回答是和你当一对普通的夫夫,经营一家小店,过着忙碌又平凡的生活。”
“来海岛第一天实现了你的愿望,今天就是实现我的愿望。”
“原来如此。”一听这是江予臣的心愿,时叙立刻变了脸,他激情满满地说:
“那好啊,那我们来学习做咖啡吧!”
管家看着他陡然变脸的模样,忍不住牙酸了酸。
“那好,就由咖啡屋原来的主人教你们做咖啡。”
这家咖啡屋的主人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性,除她之外,店里还有一个帮忙的小姑娘,店里除了咖啡,还有另外一些甜点,但考虑到时间,就不为难两人了。
时间有限,两人只能学习最简单的拿铁咖啡,两人都用过咖啡机,加上是全自动咖啡机+预磨粉,还算过关,最难的还是奶泡和拉花,两人花了一个多小时学习,又了解了经营店铺的各方面内容,上午十点,咖啡屋正式开始经营。
江予臣和时叙穿上了店里的围裙,看着面露几分局促的江予臣,时叙撞了撞他肩膀,小声问:“紧张么?”
“有一点吧?”
“放心,我不会让店倒闭的。”
“那你待会可要好好服务客人。”
“保证完成任务!”
十点钟一到,更多摄像机开机,直播间也准时打开。
【???什么情况?】
【官博说十点,欢迎来到时叙和江予臣的温馨咖啡屋,这是在玩cosplay么?】
【哇啊,哥哥,姜姜!】
关于两人今天的活动,节目组早有预告,一到点,等候多时的粉丝就涌入直播间。
【这个场景是咖啡屋,哥哥和姜姜还穿上了围裙,他们今天是要当咖啡屋的老板!】
【嘻嘻,经营温馨小屋的夫夫么?有意思。】
【感谢节目组提供的灵感[鞠躬]】
叮咚,自动玻璃门发出响亮的一声,时叙和江予臣诧异于这么快就有人来,抬头一看,果然是节目组的人。
赵以恬和张柠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恬恬,柠姐早上好啊!】
江予臣眼底泛起笑意,问:“怎么是你们?方知樾和乔宇航呢?”
“被我们扔下了啊。”张柠一脸理所当然表情地说:“我们女生出来玩,不带男生,烦。”
“好,那两位客人要喝点什么?”
赵以恬俏皮地走上来:“你们有什么?”
时叙:“拿铁。”
“还有呢?”
“美式咖啡。”
“除了美式和拿铁呢?”
时叙:“只有美式和拿铁!”
“”
【哈哈哈哈恬恬你就原谅他们吧,这两是新手hhhh】
赵以恬无奈,只好说:“那我要拿铁,柠姐你呢?”
“我也要拿铁。”
江予臣:“好的,两杯拿铁。”
他正要转身去做咖啡,张柠指着时叙道:“我要指定这个小伙子做。”
小伙子:“”
想起“开店”前对江予臣的保证,小伙子时叙扬起唇角展露笑脸,客气地说:“好的,客人,您稍等。”
“哇哦~”张柠吹了声口哨:“小伙子服务态度挺不错的嘛。”
【我哥和我嫂在一起的时候,态度都挺不错的。】
【毕竟设定上这是他们自己的店,哪怕是为了养老婆,也不能对客人凶啊。】
【完蛋了完蛋了,我哥被拿捏住了。】
【别完蛋了,我看你哥高兴得很。】
时叙熟练地操作着咖啡机,动作行云流水,完全看不出是刚学的新手。他专注地盯着蒸汽棒,将牛奶打发成细腻的奶泡,然后轻轻倒入浓缩咖啡中。
随着手腕灵巧地晃动,奶泡在咖啡表面渐渐形成了一颗完美的心形拉花。
这就是他两个小时的学习成果!
“两位客人请慢用。”时叙将两杯拿铁优雅地放在托盘上,脸上挂着热情的营业笑容,将杯子推到张柠和赵以恬面前。
“哇哦~”赵以恬惊喜地捧起杯子:“这拉花做的很有模有样嘛!"
时叙得意地挑了挑眉。
张柠看着他得意模样,故意挑眉看向站在一旁的时叙:“老板,你这店员找得不错啊,年轻帅气,还有技术,哪里找的?”
还没等时叙回答,江予臣已经自然地走到他身边,手臂一伸就揽住了他的肩膀,嘴角挂着温柔坚定的笑意:
“不是店员,是丈夫。”
【哟哟哟哟哦哟哟哟】
【给你哥爽到了!】
【这下你哥是真的爽到了。】
门口响起“叮咚”一声,四人齐刷刷转头,看到方知樾和乔宇航站在门口,从容地走了进来。
“你们怎么过来了?”赵以恬惊讶地问。
方知樾淡定地说:“怎么了,就准你们来照顾老朋友生意,不准我们过来么?”
说完,他微笑着朝江予臣挥手:“予臣,好久不见。”
【嗯?好朋友是姜姜么?这你哥还不嫉妒死?】
【你哥情绪转变太快了吧。】
【情感达人是这样的。】
江予臣看他接受了自己“咖啡屋老板”的设定,也笑着抬手:“好久不见。”
时叙左看看,右看看,不是,这都换人设了,这两怎么还有交情啊?
方知樾看出时叙吃醋,故意继续道:“最近生意怎么样?还养得起家么?”
江予臣也装模作样地投入:“还行,小本生意,不亏就好。”
“哎,本来你家里还有个公司怎么着都是能养得起自己的,偏偏交了个好吃懒做,花钱大手大脚的男朋友,把公司都卖了,哎”他擅自加设定。
赵以恬在旁疯狂给男友鼓掌,对对对,就是这个挑拨的味!
江予臣也跟着叹了口气,好似真心无奈地说:“没有办法啊,男朋友长这么帅,我又不忍心不要他,说来说去,还是我太看脸了。”
【就是就是,长这么帅很难的好么?】
第46章 高老师 【不行了不行了,时叙的表情.……
【不行了不行了, 时叙的表情我要笑疯了哈哈哈哈哈】
方知樾忍着笑说:“光看脸是吃不了饭的,这样吧,你把现在这个男友甩了, 我给你介绍几个又帅又能赚钱的”
“哎哎哎差不多得了!”时叙终于听不下去站了出来, 他一把搂住江予臣的腰, 灰蓝色眼珠透着冷光, 语气冰冷:
“我们已经结婚了, 破坏别人家庭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请你自重!”
【你哥连‘自重’都说出来了, 不行了, 好好笑hhh】
【别笑了都别笑了, 没看到我哥头顶都冒烟了么[偷笑][偷笑]】
方知樾知道玩笑要适度, 没有继续往下说, 只是看了眼赵以恬桌上的咖啡, 道:
“这咖啡谁泡的?”
赵以恬指向时叙道:“这位脸蛋很漂亮的小哥泡的。”
“哦, 那这位脸蛋很漂亮的小哥能不能也给我泡一杯,不,我是客人,我要一杯一样的拿铁。”
乔宇航举手道:“我也要!”
时叙深深地吸了口气, 为了养家,为了咖啡屋的经营, 他必须忍下这口气。
他现在明白,经营一家店铺有多不容易了。
他露出营业微笑:“请稍等。”说完,走向咖啡机。
方知樾不由挑眉:还挺有模有样的。
方知樾他们今天是自由活动, 尽情享受岛上风情,他们上午已经转了一圈,这会儿来店里小憩, 顺便吃个午饭。
赵以恬道:“许哥和方姐呢?”
方知樾:“刚刚过来的时候听工作人员说,许哥遇到了自己二十年老粉,被热情地留下吃饭,说不定这会在开演唱会呢。”
“这样啊,那看来午饭不用愁了,哎,我们午饭去哪吃啊?”
万恶的节目组给了他们每人两百的经费,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一行人出来吃了早饭,又逛街买了点东西,剩下的钱不多了。
张柠敲了敲桌面:“老板,你们这还有别的吃的么?能提供午餐么?”
江予臣走出来说:“有,可以烤简单的面包。”
“面包啊?哎,算了算了,既然是照顾老朋友生意,就随便吃点,那给我烤点面包吧。”
这几天天天吃海鲜,确实有些腻了,吃点简单的也好,大家就留在店里吃面包喝咖啡,享受小资生活。
江予臣转身进了后厨,从冰柜里翻出提前备好的冷冻面包,这面包已经烤了八成,只要复烤就行,他学着之前老师教的,动作麻利地摆进烤盘,调整好烤箱温度和时间。
没过多久,烤箱“叮”的一声,热腾腾的面包香气飘了出来。江予臣戴上隔热手套,把烤得金黄酥脆的小餐包端出来,顺手淋了点蜂蜜,撒上糖粉点缀。
“哇,卖相不错嘛!”
几个客人笑着说。
“都是最简单的面包,小店刚刚开业,还请不要嫌弃。”江予臣也已经深入了咖啡屋老板的设定。
“放心放心。”
几人确实饿了,拿起刚出炉的面包就开吃。虽然比不上五星级酒店的精制点心,但热腾腾的面包外酥里软,散发着诱人的麦香,配着醇厚的咖啡慢慢享用,倒也颇有几分悠闲惬意。
“哎?”赵以恬突然想起什么,抬头问道:“那你们呢?老板什么时候吃饭?”
“呃”这个问题让江予臣一时语塞,他下意识看向一旁的管家。管家笑着摆手:“客人不多的时候,老板自然也可以用餐。”
“那还等什么!来来来,一起坐啊。”赵以恬热情地拉开身边的椅子。
“就是就是,人多热闹嘛。”方知樾也跟着招呼。
面对客人们的好意,老板和“老板娘”相视一笑,终于不再推辞,欣然入座。
时叙起身为两人做了拿铁,江予臣则又烤了一盘面包。这一次,他们终于能静下心来,好好品尝自己的手艺。
时叙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他抿了一口,滚烫的液体滑过舌尖,先是感受到浓郁的苦,继而化作柔和的甜。他满足地眯起眼睛,睫毛在热气中微微颤动:“嗯,还不错。”
【看我哥那得意的劲。】
【果然,自己煮的咖啡就是好喝是吧?】
江予臣也赞叹道:“咖啡煮的不错,学得很快。”
时叙脸上表情更得意了。
【哟哟哟哟哟没话说!】
吃完午饭后,天气太热,几个人留下来蹭空调,打算等过了正午再离开。
门铃清脆地响起,众人懒洋洋地回头望去。一位穿着淡蓝色亚麻长裙的女士推门而入,银灰色的短发利落地别在耳后,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整个人散发着优雅知性的气质。
江予臣目光先是露出几分疑惑,而后瞳孔慢慢放大,伴随着“哗”的一声,江予臣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的表情罕见地出现了波动,连声音都提高了几分。
“高老师!”
【高老师,等等,高老师?】
【姜姜和我哥的高中班主任?】
【对啊对啊,之前节目上说起来过!】
【卧槽卧槽节目组玩这么大,把两人高中班主任都请来了!】
【嘿嘿,嘿嘿,感觉有糖吃了!】
来人正是时叙和江予臣的高中班主任,这位高老师自高二文理分班之后就是两人班主任,也是带两人最久的班主任,可以说看着两人高中时代的人。
时叙在经过江予臣的提醒后,过往的记忆也慢慢恢复,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挺直了背脊,手指悄悄把玩到一半的咖啡勺藏到身后,声音瞬间软了八度:“高老师好。”
高老师走近,目光慈爱地打量着两人:“节目组联系我,说想给你们两个一个惊喜,不知道算不算惊喜,别是吓到你们了吧?”
“没有没有。”时叙忙道:“是惊喜,是惊喜。”
【笑死,在老师面前,就算是时叙也会变乖。】
【刻在DNA里面的畏惧。】
江予臣为老师拉开座椅,声音温和:“没想到节目组会请您过来,您身体还好吗?”
“看我这样就知道了,我好着呢,退休后到处走走,生活有滋有味,偶尔——”她转向时叙道:
“偶尔也在电视上看看从前学生光彩夺目的样子。”
被以前的老师夸奖,时叙不由有些害羞。
“还有予臣,你也顺利当上了医生,很好,看到你们现在事业有成,生活幸福,老师真的很欣慰。”
赵以恬大概明白了节目组请高老师过来的原因,加上她自己也想听八卦,主动地cue流程:
“高老师,你好,我是时叙跟江医生的朋友赵以恬,高老师,高中时候的时叙跟江医生是什么样子的啊?”
【恬恬你太棒了,你已经是能cue流程的成熟嘉宾了!】
弹幕纷纷夸赞赵以恬的机智。
高老师微笑着说:“赵以恬是吧,我孙女是甜心,待会能给我一个签名么?”
“哎哎哎真的么?太荣幸了,那当然可以了!”
【哇啊,我也想要恬恬的签名[抓狂]】
说完了题外话,高老师主动将话题拉回来:
“时叙跟江予臣的高中时期啊,要我说,两个都是好孩子。”
“时叙是那种看着张扬,骨子里却很有分寸的孩子;至于江予臣,就是表里如一,让所有老师都放心都喜爱的好学生。”
赵以恬惊讶地说:“时叙竟然是好孩子么?”
【笑死,在你心中,我哥是什么形象啊?】
【那确实,时叙的表现很难让人想象他高中的时候是个好学生吧?他自己不都自爆过高中打架么?】
【也就那么一次好吧?】
高老师端起茶杯,眼里泛起回忆的神色:
“是啊,时叙刚转学来时,那张脸惹得全校女生趴在窗口偷看,所有老师都提心吊胆,生怕他带坏学风。”
众人连连点头,这脸很有说服力。
“政教处连防止早恋的会议都特意开了两次。”
“不过很快我们就发现担心是多余的。”高老师的语气带着欣慰:“他对待女同学始终保持着恰当的距离,刚开始的时候,也有女生来班级门口找时叙,但渐渐的,因为时叙态度很冷淡,加上学校抓紧了男女生交往这块,就没有人过来了。”
“至于其他方面,他虽然学习不算努力但也不会上课惹事,课后也不惹是生非,跟班上同学处得都挺好,还积极参与班级活动,这怎么能说不是个好孩子呢?”
【太感动了太感动了!我哥刚出道的时候还有人有鼻子有眼地说他高中就乱搞男女关系,现在终于有老师给他澄清了!】
张柠调侃道:“没想到你高中还是个乖乖孩呢?”
时叙没好气地说:“我本来就很乖好吧?别乱造我谣。”
“这一点,江予臣一直都知道的是吧?”
江予臣微笑着点头。
赵以恬目光在两人之间打转,又问:“那高老师,高中时候,时叙和江医生关系怎么样?能看得出来,高中时候时叙暗恋江医生么?”
【太棒了太棒了恬恬,以后你出剧我一定支持你!】
【有没有恬恬的代言啊?支持一个。】
【有的有的,这个】
高老师默默摇头:“说到这个,前段时间,我孙女突然跟我说时叙跟江予臣结婚了,还说网上扒出来他们两个是华英高中的,班主任姓高,孙女问我是不是我,我这才知道他们竟然结婚了,吓了我一跳,毕竟高中时候,两人几乎没有什么接触。”
“也不是说没有接触,就是接触很少,他们两个,时叙是天天坐最后一排的,江予臣也坐最后两三排,但两人的交际圈完全不一样,江予臣专心学习,跟他要好的大多是班上成绩优异的同学。时叙就完全不一样,他喜欢打打闹闹,喜欢打球搞音乐,你几乎看不到他们两个人凑在一块。”
【哇,跟时叙和江医生说的差不多,江医生也说过两人高中时候不是很熟。】
【哇,我哥的暗恋是真“暗”啊。】
【暗恋到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是吧?】
“不过——”高老师忽然又道:
“其实仔细想想,也是有几件事能说明时叙对江予臣的不一般的。”
“什么,什么事?!”
赵以恬激动地问,就连江予臣也不由自主望了过去。
时叙对自己不一般的地方,有么?
“我记得有一次学校校庆,要举行文艺汇演,时叙还特意跟其他班的同学一起组建了一支乐队。”
【啊啊啊啊啊这个我知道,前两天姜姜正好说起来过!!】
【跨班级跨年纪组建乐队那次是吧?没想到还有后续,蹲!】
【乖巧蹲!】
“单人乐器表演的很多,几个人一起表演的也有,但组建乐队,还跨班级的是没有的,本来我们几个班的老师是不同意的,但是节目单汇报到校长那里,校长说学生们有激情有想法是一件好事,学校不应该打击他们,就同意了。”
【哇啊,谢谢校长!】
时叙也动了动眼眸,这件事情他也不知道,时隔十来年,他才得以表达自己心情:
“谢谢校长。”
高老师欣慰地点点头,继续道:
“我们几个老师一合计,说就当是为了鼓励学生的勇气,表演结束后每个班级派一个人做代表上台献花,当时我们班选出了一个男生,但是那个男生在校庆前几天脸上突然爆痘,他主动推辞,说自己会毁了班级形象,如果要上台,应该找一个好看的同学。”
【敏感的青春期少年啊!】
“正巧那时时叙走进办公室,问我们什么好看的同学。”
“因为献花环节是要给学生惊喜的,我不便明说,就随口应付他说就是在校庆上找个班上最好看的同学当门面。”
我还故意逗他:“你觉得班上最好看的同学是谁?”
高老师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我都没说明是要找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刚想补充说是要男同学,时叙就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江予臣!
少年一字一顿地说:“我觉得江予臣最好看。”
“‘我觉得江予臣最好看’,现在想想,说不定那时候就有端倪了。”
江予臣诧异地看向时叙,上台献花的事他知道,但是他不知道这中间还有这么一个小插曲。
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己最好看?
班上比自己好看的人,应该也是存在的。
“哇哦哇哦~”赵以恬忍不住道:“这就是情人眼中出西施么?”
【哇哦哇哦~】
【哇哦哇哦~】
不同颜色的“哇哦哇哦”占据了满屏幕。
时叙涨红了脸,大声地说:“才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是事实如此!”
“江予臣本来就好看,整个班级里面他最好看!”
【哇哦哇哦~】
江予臣本来还在疑惑,被他这么一说,心底的疑惑没有找到解答,脸却慢慢红了起来。
“其实这话也不算假。”高老师笑着给他解围:“江予臣高中时候确实也长得好看,当然了,他现在也好看的。”
【确实,姜姜是好看呀!】
【就是就是,不能因为我们姜姜是学霸就否认他的脸好看呀!】
【重点是好不好看么?重点是你哥觉得你嫂最好看!‘最’这个字往往带有个人情感色彩,说你哥没有情感全是客观判断我是不信的。】
【不管不管,除了我哥,我嫂就是第一好看!】
张柠揶揄地看向时叙和江予臣,在看到两人脸上的红晕时不由怔了怔。
这两个臭小子,搞这么纯,害得她都不好意思调侃了。
“还有还有呢?”赵以恬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吃瓜&嗑cp的快乐中。
“还有就是校运动会吧,也是高二的时候。”
“那是10月的一个秋天,时叙体育好,已经报了4×100米接力赛和三千米长跑,江予臣报了一千米长跑,但江予臣不巧那几天感冒了,到运动会时候越来越难受,时叙就将代替他跑了一千米。”
“不过,那个时候呢,我们都以为是时叙关心同学,注重集体荣誉,哪里会往别的地方想,也就是现在,拿结果推过程才觉得可能有点什么。”
“这件事我也记得。”江予臣主动道:
“我也觉得是时叙关心同学,不想我带病比赛,事后,我还感谢了他,嗯”
感谢的方式不太好说,因为让他抄了一礼拜作业。
“哦,你还有这么有同学爱的时候啊,时叙,你自己说,你是因为对方是江予臣才帮忙跑步,还是不管是哪个同学都会帮助?”
时叙从方才的害羞情绪中走出,一脸认真地说:“不管是谁,我都会帮助的。”
不过,确实,可能,如果不是江予臣,他不会这么义无反顾,至少,要多考虑几分钟吧。
“哦~”众人连连拍手。
“好同学啊,令人安心的同学,战友!”
弹幕也纷纷鼓掌,为这段感天动地的同学情。
高老师也笑了笑:
“这个事情你知道,但还有个事你肯定不知道。”
赵以恬比江予臣还快喊出:“什么?!”
“高二的时候,有一次你参加物理竞赛,之前参加这个物理竞赛的都是高三的同学,你学习好,把一个高三同学的名额给抢了过来,那同学不服气,想要找你麻烦。时叙听说了这个事,就带着跟他一起玩的同学到高三同学班级门口,放言如果他敢找你麻烦,自己就把他一个高三生比不过高二生,还要找学弟麻烦的事宣扬得全校都知道,要他全校出名。”
“那同学怕了,一直没敢找你麻烦。”
江予臣惊讶道:“有这事?!”
高老师笑了起来:“你果然不知道吧?”
“我是怎么判断你不知道的呢?就是后来你竞赛拿了奖,在补习班遇到高三同学时还很好脾气地冲他笑,叫他学长。”
“你性格虽然温和,但是不是没脾气的人,要是不喜欢的人或者事情,你会直接拒绝,所以我就想你估摸着不知道这个事。”
江予臣怔怔地说:“我确实不知道。”
“但是我那时候也没多想,就想着时叙是为同班同学出头,他那性格,本来就是很豪爽的,用现在的话说就是爱憎分明,也护短,你是他同学,他为你出头也是基于同窗情,没有多想,直到这么多年后,好几件事情凑在一块,我才隐约觉得,说不定不是那样的。”
【还什么说不定啊,肯定不是啊!!】
【谁会为了一个普通同学,一次次出头啊!】
【之前说时叙暗恋得很“暗”,其实也不是那么暗,该出手时还是出手了。】
【还可以还可以,跟那种嘴上说“暗恋”,实则半分事情都没为人家做过的不同,你哥的爱,还是能拿得出手的。】
江予臣陷入了短暂的恍惚中,他从来不知道,时叙还为自己做过这样的事,他是关心自己么?
是关心同学,还是,关心自己?
这一刻,江予臣的大脑迷茫了起来,对于自以为是的回忆,有了一丝不确定,他从来不知道,他以为的平淡的高中生涯,还发生过那么多事。
“其实,还有一件事——”顿了顿,高老师又道:
“你高三时候,学校组织大学”
“啊,高老师——”时叙忽然站了出来,扬声道:“老师你咖啡喝完了,我再给你泡一杯吧。”
“哎,不用了,下午多喝咖啡不好,你给我倒杯水吧。”
“好。”
时叙一边倒水一边道:“没想到今天会见到高老师,高老师你行行好,多说说我的好话,有些糗事,伤我尊严的话可别说啊,无数观众听着的呢。”
高老师看着他碎碎念的脸,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很快,她笑了起来:
“好,你那些高中时候学习成绩不好,考试不合格的事我就不说了。”
“您不还是说出来了嘛!”
“啊,是么?”
【哈哈哈哈哈老师也是小迷糊hhhh】
【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两人好像交换了一个暗号。】
【确实,话题转变有点突然呢。】
第47章 胆小鬼 高老师又说了些两人高中时候的……
高老师又说了些两人高中时候的事, 因为接下来还有安排,高老师就先离开了,等着晚上一块吃饭。
高老师离开时, 时间也不早了, 日头缓和了些, 众人今日听了许多八卦, 心满意足, 也跟着离开了。
咖啡屋内一时安静了下来, 只有后厨的水流声淅淅沥沥地响着。江予臣站在水池前, 垂着眼冲洗玻璃杯。
水流哗啦啦地冲刷过他的手指, 凉意浸透皮肤, 指尖泛出淡淡的白色。
忽然, 后背贴上一片温热, 时叙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靠了过来, 胸膛紧贴着他的脊背, 热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他还没反应过来,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已经枕上了他的肩膀,发丝蹭在颈侧,痒痒的。
“我来洗啊。”时叙的声音黏糊糊的, 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呼吸扫过江予臣的耳根。
江予臣手指一顿, 慢吞吞地将杯子放下,转过身去。
他的后背抵着洗手台边缘,身体几乎贴着时叙的胸膛, 上半身微微后仰,一只手向后撑在台面上。这个姿势让他不得不稍稍抬头,目光直直地望向时叙的眼睛。
“刚刚, 为什么阻止高老师继续往下说?”
时叙看出这个姿势不舒服,向后挪了一步,江予臣立刻站直身体,往边上让开。
水流声重新响起。时叙占据了江予臣刚才的位置,低着头,将手指浸入水中,水流冲刷着他的指节。他的语气漫不经心:
“因为接下来的话会有损我的形象,所以不让她说。”
“是么?”江予臣微微眯起眼睛:“可那明明是你帮助我的环节。”
“谁说的?”时叙突然转头,朝他做了个鬼脸:“我当然是察觉到不妙才制止她的啊,要是对我有利,干嘛不让老师继续往下说。”
江予臣若有所思,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
"好了!"时叙突然掬起一捧水,手腕一翻,晶莹的水珠便飞溅到江予臣脸上。
冰凉的水滴顺着睫毛滑落,江予臣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那些刚刚在脑海中成形的思绪,一下子被打散了。
“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很容易秃头的。”时叙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嘴角挂着恶作剧得逞的笑:
“你知道程序员为什么容易秃头吗?就是因为他们想得太多!”
江予臣抬手抹去脸上的水渍。他确实不擅长思考这些情感问题,高老师今天说的那些话,已经让他的脑子够混乱了。此刻被时叙这么一闹,那些理不清的思绪就像水珠一样,四散开来,零零散散,聚集不到一处。
“等等,你不要闹,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的。”江予臣按住时叙又要掬水的手腕。
“什么什么?”时叙眼睛一亮,反而更来劲了。江予臣越是不让他闹,他就越要闹,谁叫这个平日里一本正经的家伙难得露出这样无可奈何的表情?这种机会可不多见。
“江予臣,你脖子上都是水珠。”时叙忽然凑近,指尖轻轻点上他的颈侧:“我帮你擦掉。”
他的指腹蹭过江予臣的皮肤,带着水珠微微的凉意,但那股凉意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灼热的触感。
而那股熟悉的灼热触感,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之前牙印的位置。
已经愈合的伤口部位发出令人齿酸的酥麻感,江予臣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整个人猛地往边上弹开。他一只手死死捂住脖子,眼睛瞪得圆圆的,满是警惕地盯住时叙。
时叙:“”
时叙露出一个委屈的神色:“你果然还是在记恨我吧,来,我让你咬回来,你咬吧咬吧。”
他拉下领口,伸长了脖子让江予臣咬。
江予臣被他逼得节节败退,后腰抵在墙壁上推他。
门外,响起清脆的门铃声。
“老板,在么?”
一道耳熟的声音探进后厨门口,后面还跟随着工作人员和直播镜头,两人的打闹完整地落在人的眼睛和镜头里。
【】
【哟哟哦哟哟哦哟哟哟你们两干嘛呢~】
【说是为了保密直播镜头没有进后厨,结果你两干啥呢?这就是你们不让我们看的原因么?】
【6666666666,大家把百年好合打上屏幕!】
【百年好合!】
【百年好合!】
【早生贵子!】
【儿孙满堂!】
【】
弹幕一串祝福语,完全忘记了男男不能生子的冷知识。
走进后厨的女人也暧昧地挑了挑眉:“时叙,学习委员,你们两干什么呢?”
时叙看着她,蹙了蹙眉,而江予臣惊喜地喊出:“班长!”
五分钟后,时叙将一杯咖啡端到女人面前,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班长,郑瑶百感交集地看着面前二人。
“我真没想到,你们两人会在一起,前段时间,看到网上新闻的我还以为是平行世界的你们呢。”
江予臣笑了笑,道:“我们是偶然重逢才结婚的,确实很突然。”
“但时叙从高中起就暗恋你了吧,我可是看节目了。”
被高中同学打趣,江予臣不由露出几分羞赧。
郑瑶又转向时叙,笑嘻嘻地说:
“时叙,十年不见了,和老同学久别重逢,就没什么话要说么?”
时叙矜持地看着她,道:“听说你结婚了,恭喜你。”
“哇,谢谢你的祝福!没想到你还关注我的动态啊。”
“之前听江予臣说起来过。”
“是啊,我们前不久才在同学会上见过嘛,话说,既然你们两结婚了,下回同学会一块过来啊,好歹让老同学跟大明星合个影。”
“我跟江予臣也说过,下回同学会一起去。”
【你哥真是句句不离他老婆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你哥对这个班长有点敌视啊。】
【没有吧,只是十年不见,生疏了而已。】
郑瑶笑嘻嘻地跟两人寒暄了会,道:
“刚刚你们见过高老师了吧?没想到节目组会邀请我们过来,我本来还在犹豫的,但听说也邀请了高老师就过来了,就当见见老同学和老师。”
“是啊,高老师待会跟我们一块吃完饭,你也留下吃饭啊。”
“哎,那我就不客气了!”
郑瑶欣然答应。
“不过,既然承了这个节目的情,就得回报人家,节目组邀请我来是想听你们两的高中八卦吧,说到这,我真有些话想说。”
【姐姐是实在人!】
【搬凳子坐下了!】
【请姐姐嗑瓜子吃西瓜!】
郑瑶一脸神神秘秘地对着直播镜头说:“我刚刚看了直播,听了高老师的话,你们是不是就觉得时叙高中是万人迷,非常惹女生喜欢啊?”
“我告诉你们,可不只是这样,你们的江医生高中也是很受欢迎的哦。”
【哇哦,新信息呢!】
【果然是高中同学,一来就是大瓜,我喜欢!】
【我就说姜姜这脸,这学习成绩,不可能没女生喜欢的,妥妥的小说男主好么?】
江予臣露出惊讶表情:“有么?”
“当然有了!你的那个一起参加竞赛的女同学里,就有一个喜欢你,以前经常来班级门口喊你一块去补习班,你记得吧?”
江予臣点了点头。
“那她喜欢你,你知不知道?”
江予臣茫然摇头。
“你啊——”郑瑶一脸懒得说你的表情:“她要是不喜欢你,怎么会特意来叫你一起去上课呢,你们两个班级还一个在走廊这头,一个在走廊那头,她是有多闲才会特意来接你啊?”
【是啊是啊,这个不是很好懂的么?女生一看就看出来了啊!】
【男生也看得出来好么!】
【别怪姜姜,姜姜在感情上是有些迟钝的[苦笑]】
“原来她”当初没发现的事,在十年间逐渐褪色,直至今日再次被人提起,点醒,那些曾经不在意的细节才重新染上了颜色。
“还有啊,不说别的班,就说我们班,我同桌就喜欢你你知不知道?”
江予臣一脸震惊表情:“不知道。”
“你你你——”郑瑶啧啧摇头:
“那我喜欢你,你知不知道?”
【姐姐自爆么?!】
【姐姐好勇敢!】
【都十年过去了,早就不在意了,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将过去的心意点明,也算成全年少时的心情吧。】
江予臣露出了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等等,这个表情——姜姜知道![惊恐]】
“你当然知道了,因为毕业的时候我向你告白了嘛。”郑瑶笑吟吟的,又抛出一个大瓜。
【哇,好勇敢的姐姐!】
【呜呜呜姐姐太勇敢了,我也想毕业时候跟暗恋的人告白,可是我没勇气,现在想想,当时说出来就好了TT】
【等等,你哥的脸又黑了!】
郑瑶感慨地说:“毕业的时候,我特意把你叫到小树林里告白,虽然你当时拒绝了我,但是我还是很高兴,我没有给自己的青春留下遗憾,未来和朋友说起自己的青葱岁月,我可以坦坦荡荡地说自己高中的时候喜欢过一个人。”
“对吧,时叙?”
她话头一转,看向了时叙。
时叙:“”
【你哥的脸越来越黑了[惊恐][尖叫]】
【为什么要cue我哥,为什么要cue我哥,全世界都知道我哥高中暗恋人不敢说是吧?】
【完了完了,你哥最大黑点出现了,但我甚至没法澄清!】
【我也没法……】
【哥,你怎么不勇敢点!!】
时叙咬着牙说:“对!”
郑瑶:“哈哈哈。”
郑瑶又对着直播间说:“我来跟你们说说,你们江医生高中时候有多迟钝。”
“有一次是我觉得最搞笑的,就是我们班有对同学互相有好感,下课了都会在一起讨论学习,大家知道的嘛,看似讨论学习,实则只是想和对方在一起。”
“我记得很清晰,有一次他们正在讨论一个题目,正好那个题目有点难,但两人学习都挺好的,举出了好几种解题方法,从一旁经过的江予臣也被这个题目吸引了,居然凑了上去又分享自己的解题思路。”
“我至今都记得那对同学想要阻止他,又不知道怎么阻止的尴尬表情,可怕的是你们的江医生浑然不察。当时我们学校午休自由活动时间是一个小时,本来吃完饭就半个小时可以腻歪在一起的时间,你们江医生足足跟他们聊了二十分钟题目,我在旁边看得都快笑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了太搞笑了姜姜你是没有八卦雷达么?】
【姜姜:情感雷达,八卦雷达啊,暧昧雷达,我一概不装。】
【姜姜真是好学生啊,知道感情是学习的第一大忌,所以干脆卸载了。】
【所以苦了我们时叙哥哥是吧?】
【时叙,噗——突然想起来,这还有个时叙!】
就连时叙都忍不住笑了出来,江予臣一脸尴尬,慌忙地摆着手说:“我真的没有想到”
郑瑶:“那你以为他们两午休时间总凑在一块干嘛呢?”
江予臣:“讨论学习,一起进步。”
郑瑶忍不住道:“可是他们两每天午休都腻在一起哦,你都没有感觉么?”
江予臣:“我以为他们十分好学。”
【噗哈哈哈哈哈哈】
【不行了,我要笑出眼泪了,姜姜你这hhhhhh】
【真离谱,你们学霸都这么离谱的么?!】
【不行了,你姜真是太迟钝了。】
【哥,你暗恋得很辛苦吧啊[笑哭]】
时叙看江予臣臊得满面通红,忍不住站出来维护,他一本正经地说:
“那他们两没有明说,谁知道呢,毕竟学生的第一要务是学习嘛。”
【哥,谁都能说这个话,就你没有资格。】
【哥,你知道自己高考成绩多少么[扶额]】
郑瑶挑了挑眉,没有再继续往下说了。
三人又聊了会高中时的趣事,时间不早,郑瑶先行离开,等晚上再见。
时叙和江予臣坐在店里,这一天见到了两位老朋友,回顾了那么多青春时的趣事,两人情绪一直非常高昂,这会等到人离开了,身体才开始感到疲倦。
幸好接下来的时间都很悠闲,等到下午四点半,两人将店交接还给老板。
“谢谢这一天的照顾,非常感谢!”
“不客气不客气,你们两位来过后,我这店都能当网红店了,我要感谢两位才对。”
老板俏皮地说,看来深知当代互联网威力。
江予臣笑了笑,和时叙一块跟着节目组离开了。
晚饭是在岛内吃,节目组预定了饭店,时叙和江予臣抵达时,包间内充满了欢声笑语。
“哦,老板跟老板娘终于来了啊。”方知樾笑着打趣。
身为“老板娘”的时叙坦荡荡地走进。
高老师和郑瑶临座而坐,旁边的座位给两人空了出来,高老师笑着招招手:“来,过来坐。”
时叙和江予臣走上前。
导演放下手上茶杯,对时叙道:“时叙,之前呢你是嘉宾我作为节目主办方招待你,今天你是东道主,这两位就交给你好好招待了啊。这要两位没吃好喝好,就都是你的问题了。”
时叙难得乖巧受教,低声道:“好。”
高老师和郑瑶也好久不见了,关心她的情况。
“郑瑶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啊?”
“哦,我在一家当代艺术馆做策展人,最近正在筹备一个关于传统戏曲与现代艺术融合的特展,意在宣传发扬传统戏曲,高老师如果有兴趣,开幕时一定要来看看。”
“好啊,这也是很有意义的事。”
“”
久别重逢的师生很快热络地聊了起来,江予臣和郑瑶学习都好,本来就和高老师亲密,岁月洗去了当年在校时的拘谨,师生之间的关系显得更加自然,舒适,亲切宛若好友。三人不时发出笑声,时叙则在一旁添水加菜,正如导演所说,周到细致好似东道主。
许陆安跟张柠之前都跟时叙有过交往,深知他性格如何,见状内心发出感慨:
果然,成了家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酒过三巡,郑瑶还要回去上班,明早一早的飞机就要走了,高老师一身清闲,打算趁这个机会在海岛逛一逛,反正节目组会承担酒店费用,江予臣闻言立即掏出手机,热情地凑过来陪高老师查看当地景点攻略,两人头碰头地研究着明日行程。
夜色渐深,白天的燥热终于褪去几分。时叙在空调房里待久了,走出包间透气。
这是一家颇具特色的海岛农家菜馆,包间外是个精心布置的庭院,木质回廊下挂着几盏昏黄的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庭院中央的芭蕉树投下斑驳的影子,远处隐约传来海浪拍岸的声音,为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诗意。
时叙在这夜色之中,微微有些失神。
“没想到今天能够跟高老师,江予臣一起聚会,真是一个神奇的体验。”
“不过——”郑瑶从包间门口款款走来,她停在时叙身旁,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还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当上了大明星,我们哪里有机会被节目组邀请来叙旧啊。”
时叙轻轻嗯了一声,沈静的脸蛋面无表情,只是低头看着地上摇曳的芭蕉扇影子。
郑瑶并不在意他的沉默,反而靠近半步,声音轻得几乎融入夜色:“其实啊,要不是这次重逢,我几乎要忘记那段往事了。毕竟,都过去十年了。”
她侧过脸,目光细细描摹着时叙的轮廓:“毕业典礼那天,我鼓起勇气向班长告白,结果当然是被拒绝了。我正伤心地要回教室时,在小树林的假山后面看到了你。”
“我们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个人都愣住了。但你很快移开视线,转身走了。”
“那时候我刚失恋,根本没心思深究你为什么会在那里。这个片段就这么埋在了记忆深处,直到前不久老同学们疯狂在□□上轰炸我,说你不仅和江予臣结婚了,还要一起上节目。”
“那个时候,我恍然大悟——”
她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直直望进时叙眼底:
“所以那天,你也是去跟江予臣告白的,对吗?”
时叙的手指蓦地收紧,栏杆上的木刺扎进掌心,却不及记忆中那个夏日午后的阳光来得灼人。那个十年间不曾在回忆里褪色的日子再次鲜明地浮现脑袋。
“抱歉,我心里唯一的愿望就是尽快独立生活,在大学毕业之前——不,在能够独立生活之前我都不会谈恋爱,对不起。”
“哇哦,看来我猜对了。”郑瑶看着他沉默的态度就知道了答案。
这些日子缠绕自己的疑问得到了解答,她胸口像放下一块大石,但紧接着,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由地笑了起来:
“你真是,这谁想得到啊,向来以张扬不羁,我行我素著称的时叙,高中的时候竟然连向喜欢的人告白都不敢,简直了,说出去都没人信吧”
时叙紧抿着嘴,内心深处确实为自己当年的作法感到几分羞耻,不过他看着郑瑶笑得直抹眼泪的样子,又忍不住道:
“我也是有原因”
“你们两个聊什么呢?”
江予臣从包间探出脑袋,道:
“饭吃好了,导演在喊集合了,快过来。”
“好。”
郑瑶立刻返回了包间,时叙的手伸至半空,只能咬着牙放下,跟着进了包间。
导演:“我们今晚的饭局到这里就结束了,高老师,我们待会送您回酒店,然后郑瑶,我们先送你回市区酒店,明天早上的飞机就辛苦你自己叫车过去了。”
“啊,没事。”
“今天非常感谢两位的到来啊,再次表示感谢!”
导演代表节目组感谢完后,就派人分别将两位送去酒店,江予臣和时叙走到门口送她们。
“不送不送,你们回去吧。”高老师笑着道。
“难得的好机会,我也感受一下海边风情。”
“那高老师要是在岛上遇到什么事,再联系。”
“好嘞。”说罢,高老师就上车离开了。
送走高老师后,郑瑶也准备离开了。她站在车门边,冲江予臣嫣然一笑:“下次聚会一定要带时叙一起来啊。老同学们可都盼着见见这位大明星呢。”
她的目光转向时叙,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时叙也是,我们下次见。”
车门缓缓关闭,郑瑶的身影渐渐被深色车窗隔绝。她最后挥动的手掌在玻璃后若隐若现,红唇轻启:
“再见,江予臣。”
“再见——”
就在车窗即将完全闭合的刹那,郑瑶突然转向时叙,唇形清晰地比出三个字:
【胆小鬼。】
时叙浑身血液猛地冲向大脑!
第48章 婚礼 六月的阳光像融化的蜜糖,黏稠而……
六月的阳光像融化的蜜糖, 黏稠而明亮,透过小树林茂密树杈的缝隙,在草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蝉鸣声此起彼伏, 就如同小树林中人的心跳。
少女攥紧了校服下摆, 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江予臣, 我喜欢你!”
少年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阳光斜斜地穿过树叶, 在他脸上投下晃动的光影, 让他的表情一时难以看清。风掠过树梢, 沙沙的响声填补了短暂的沉默。
“抱歉。”他终于开口, 声音温和却坚定:
““我心里唯一的愿望就是尽快独立生活, 在大学毕业之前——”
他顿了顿, 似乎斟酌了一下用词:“不, 在能够独立生活之前, 我都不会谈恋爱, 对不起。”
闻言,少女露出了失望又如释重负的表情。
“哈,我就猜到了,这样也好, 至少了结了一桩心事。那江予臣,以后见到我也要把我当好朋友的哦, 不可以对我另外对待!”少女俏皮地说。
江予臣立刻露出了笑容,点头:“是。”
“那没事了,我先回去了, 拜拜!”
少女深吸了口气,转头离开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她转首的瞬间, 目光正好对上树枝那头的一双眼睛,班上最活跃,最有人气的男生站在假山后面,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
少女诧异地睁大眼睛,忽而,她的眉眼一弯,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嘴巴慢慢张开,吐出三个字:
“胆小鬼——”
“啊——”
时叙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湿,黏腻地贴在皮肤上。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仿佛还被困在那个蝉鸣聒噪的夏日午后。
“怎么了,做噩梦了么?”
浴室的门“咔哒”一声轻响,江予臣擦着头发走出来,发梢的水珠滴落在锁骨上,顺着睡衣领口滑进去。
看到这样自然闲适的江予臣,时叙忽然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委屈。
他吸了吸鼻子道:“嗯,做噩梦了,梦到因为准备演出没做作业,被老师骂了。”
江予臣哭笑不得,走到床边道:“都多大的人了,还会因为梦到被老师骂惊醒么?”
时叙顺势抱住江予臣的腰部,脑袋埋进他颈窝,闷闷地说:“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挨过老师的训。”
“”
被老师骂真的这么可怕么?时隔十年想起来还会感到害怕?
时叙的呼吸吐在空气里,鼻尖传来熟悉的沐浴露香气,混合着体温的热度,让他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
——他才不是胆小鬼。
他只是到的晚了一点点。
——
早上八点,时叙和江予臣准时抵达集合地点。
张柠等几人正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说笑,见他们过来,招手:
“来来来,江医生,快来看我今早拍到的狗狗,超级可爱的。”
“什么狗狗啊?”江予臣很配合地走上前。
张柠拿出手机给他看小黄毛美照,两人正在划照片,张柠突然撇到站在江予臣身后、像蔫了的小白菜似的时叙,眼皮子不由颤了颤,语气嫌弃地说:
“你家那位又怎么了?”
这两天一会心情暴躁,一会儿变好,这会儿又cos起忧郁男孩起来了,要不是他是个男的,她都要做奇怪联想了。
江予臣摇摇头,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时叙。那人正低头专注地打量着地板上的花纹,唇线紧紧地拉着,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浅淡的阴影,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闷闷不乐的气息。
“就做了个噩梦。”江予臣轻声回答,心里却忍不住嘀咕:难道那个梦的威力这么大?从早上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大家早上好啊!”
全员到齐,导演拿着扩音器从门口走进:“今天天气很好啊,不冷也不是很热。”
“我们这一期节目进行到现在也有5天了,到明天下午,这一期的录制就结束了,从今天开始到明天下午,我们所有嘉宾,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
他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唇角扬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就是举行一场婚礼!”
话音刚落,现场顿时如他所料地炸开了锅。
张柠第一个跳了出来:“婚礼,什么婚礼?”
“咳咳——”导演清了清嗓子,继续道:
“大家还记得这一期出发前,节目组单独问你们的问题么?”
众人愣了愣,张柠道:“最希望的场景,心动瞬间那个?”
“对,最后的一个问题是‘最遗憾的事情是什么’,我们所有嘉宾中一共有两个人回答了同一个答案,就是——”
“没有给对方一场盛大的婚礼。”
几人若有所思,这四组嘉宾中,已经结婚了的只有两组,其中最有可能怀有这个遗憾的
众人将目光转向许陆安和方慧钦,后者摆了摆手,苦笑着说:“不是我。”
她回答的不是这个。
那是——
众人继而震惊地将目光投向时叙!
时叙:“”
干什么这么震惊?他这个回答有什么不对么?他跟江予臣结婚,但没来得及举行婚礼,他遗憾不行么?
导演:“是的,这两位嘉宾分别是许哥还有时叙,所有嘉宾中也只有他们结婚了,所以,为了弥补他们的遗憾,节目组利用剩下的两天为两人举办一场联合婚礼。”
“节目组已经准备了场地,但是婚礼现场的布置,安排,婚礼流程,新人的礼服都需要你们亲自操办,这是一场由你们自己亲自参与的小型婚礼。以及其他嘉宾,虽然这次无缘成为婚礼主角,但也可以当做今后正式婚礼的演戏,熟悉一下流程。请大家都投入在这场婚礼中吧!”
导演说的激情四射,大家也能够理解,已经结婚的,不管将来如何,但一场婚礼是无论如何也要给的。
至于其他两对嘉宾,目前尚处于恋爱阶段,未来能否修成正果还未可知。若是在节目里办了婚礼,日后若是有缘无分,哪怕只是综艺效果,也难免让彼此未来的另一半心生芥蒂。
方知樾笑着说:“那我要好好学习学习了。”
赵以恬故意问:“是为了给未来的方夫人准备么?”
方知樾不愧是学霸,应对完美:“我不知道是为谁准备,但一定是我爱的人。”
赵以恬挑了挑眉,不说话了。
导演:“婚礼预计在明天下午三点举行,待会我们会带大家去现场,大家可以构思如何布置。”
“顺便,这里可以公布两位的另一半对于‘人生遗憾’的回答,方姐的回答是早些年没有钱的时候,许哥演出伤了膝盖,没来得及好好治,这么多年留下了病根。”
许陆安猛地转头看向方慧钦,眼神里带着猝不及防的震动。方慧钦也正望向他,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不需要任何言语,那双眼睛里盛着的,是三十年相濡以沫沉淀下的心疼与温柔。
“江医生的回答是——没有早点和时叙重逢。”
时叙猛地看向江予臣,他整个人像是被按了暂停键,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无法言喻的欣喜冲击着他的大脑,他像是走在云端,又像是泡在蜜罐里,整个胸腔不断膨胀,让他轻飘飘地落不着地。
江予臣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侧脸,那温度几乎要灼伤皮肤。但因为导演还在,大家都还在,他也不好表现什么,强按捺了下来。
导演带着众人穿过棕榈树环绕的小径,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开阔的临海草坪在阳光下舒展着碧绿的身姿。
“这里本来就时常用于婚礼和其他宴会。”导演指着前方介绍道。
这片位于度假村中心的草坪像一块精心修剪的绿毯,一直延伸到海岸线的悬崖边。远处碧蓝的海水与天空相接,几艘白帆点缀其间,构成一幅天然的油画背景。
可以想象,在这里举办婚礼必然是如同电影场景一般梦幻美丽,让人记忆深刻。
导演拍了拍手,示意大家望过来:“场地参观就到这里,接下来,所有婚礼筹备工作都需要各位亲力亲为,从场地布置到流程设计,全部交给你们了。我们工作人员嘛最多只能帮忙打打气球、搬搬花篮这种小事。”
“由于度假村本来就有承办婚礼,大家可以先去度假村的仓库找下能用的材料,其余找不到的可以进海岛采购。”
“考虑到经费由节目组承担,所有采购计划必须先提交审批。你们的专属管家会负责对接,但最终决定权在我这里。”
海风掀起导演手中的台本,他干脆利落地合上本子:“好了,现在解散!各组开始自由活动!”
导演才说完“解散”,时叙就迫不及待地将江予臣拉到边上。
“你回答节目组,你的遗憾是‘没有早点和我重逢’?!”
时叙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是深夜中陡然亮起的一盏灯,光芒四射,让人无视直视:
“你也很想和我早点重逢么?”
当时节目组突然抛出这个问题,他确实斟酌了很久。他们重逢的时间太短,共同的回忆太少,“遗憾”两个字在脑海转了一圈,他只想到了这个答案。
答案本身不是谎言,而且,江予臣不想看到他失望的模样。
他正视着时叙的眼睛,回答道:“是的,和你重逢以来,每一天我都过得很开心,我时常想,如果能够早点和你重逢就好了。”
时叙心中的烟火猝然绽放,五颜六色,占据他整片心房,这一刻,他体验到了心花怒放的感受。
他用力抱住江予臣,在他耳边大声喊:
“我也是我也是,我好恨自己才和你重逢,我就应该早早去找你!”
他语无伦次地说:“总之我超级开心的,啊啊啊啊啊!”
这一刻,时叙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电视里的主角在极度开心的时候会把人抱起来转圈圈,因为自己也想这么做!
江予臣有种自己下一秒要被时叙抱起来转圈圈的错觉,那实在太羞耻了,他连忙道:
“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不要不要,冷静不了!”
不远处,张柠跟赵以恬咬着耳朵,对着角落的小情侣指指点点:
“又开始了又开始了呢。”
“是的呢。”
“江医生也是不容易啊。”
“别,我看他挺乐在其中的。”
兴奋结束,时叙终于乖乖跟在江予臣后头回到了大部队。
张柠:“现在我们可以商量婚礼的具体事宜了吧?”
时叙连连点头,一想到马上就有一场属于他和江予臣的婚礼,他心里的兴奋激动期待就压不下去,哪怕那是假的,也是他和江予臣一起亲手准备的。
方知樾:“我刚刚简单在网上查了查,婚礼需要准备的琐碎物品还挺多的,我的意见是我们八个人分成两组,分别准备不同物品,这样既有参与感又不至于太过忙碌。”
江予臣点头道:“很合理,你有什么建议么?”
“首先分组方面,既然是许哥方姐还有你们的婚礼,你们两组肯定得分开进行不同体验,我和恬恬跟着许哥他们好了,柠姐和小乔跟着你们,没意见吧?”
众人没有意见。
“接下来是工作分配,将婚礼现场简单分成两个部分,一个是主场地的布置,如拱门装饰,地毯,两边的鲜花,观礼区的桌椅,另一个迎宾区的布置,如宾客打卡拍照签名的背景墙,婚礼指引牌,饮料点心准备,音乐等,我们先分开负责这两块区域,等到晚上两组人再碰头,商议婚礼流程,第二天要去试礼服的地址等,然后第二天新人去试礼服,我们布置现场,下午简单彩排。”
方知樾的计划非常合理,众人都没有意见。
江予臣主动道:“这些繁琐的鲜花气球物品可能许哥和方姐更了解,就由你们组负责采购,我和柠姐她们来设计背景墙,指引牌。”
方慧钦道:“我没有问题。”
许陆安:“我也没有,事不宜迟,我们今早开始准备吧。”
“好,那我们晚上再见!”
时间宜早不宜迟,两组人就此分开。
时叙拉着江予臣兴冲冲地往度假村仓库跑去,一路上脚步轻快得像踩着云朵。海风拂过他的发梢,阳光在他睫毛上跳跃,整个人都洋溢着掩不住的雀跃。
“你说仓库里会不会有那种复古的木制画架?我看网上好多海岛婚礼都用那种做指引牌!”
时叙边走边比划着:“再用鲜花和贝壳装饰一下,肯定特别好看!”
江予臣被他的喜悦感染,嘴角不自觉上扬:“应该会有的,毕竟是海边。”
“没有的话,我们晚上去捡都来得及!”
四人跟随管家抵达仓库,推开仓库的大门,阳光从他们身后涌入,照亮了堆满各种物品的宽敞空间。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木质香气,混合着干花的芬芳。
“哇——”众人睁大眼睛:“这也太全了吧!”
仓库里整齐分类摆放着各式婚礼用品:成捆的白色纱幔、造型各异的相框、复古行李箱、木质梯子、藤编座椅最里面的架子上甚至还有几块未使用的原木色画板。
江予臣走到画板前仔细查看:“这些应该可以用作指引牌。”
“看这里!”时叙从旁边的收纳箱里捧出一大把贝壳,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还有这些小玻璃瓶,可以用来装沙子做装饰!”
“棒!”
江予臣竖起大拇指,目光又被角落里堆放着的旧木板吸引,木板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虽然有些掉漆,却更添几分复古韵味。
“这个”江予臣走过去,和时叙一起将木板扶正:“可以做背景墙的主框架。”
“到时候我们的做一块,许哥和方姐的做一块,两块拼接在一起,写上各自的名字。”
“还可以用纱幔和鲜花装饰”他眼睛一亮,从木门后面拖出一个藤编的圆环:“你看这个!可以做成花环挂在上面!”
几个人像寻宝一样在仓库里翻找着,不时发出惊喜的呼声,这种宛如寻宝的感觉让大家找回了童年时简单的快乐。
半个多小时后,众人抱着各自找到的战利品,满载而归。
——
今天节目组破天荒地没有限制手机使用,时叙立刻抓住机会,埋头疯狂搜索婚礼背景墙的参考图,可是很快他就跟大多数人一样,随着看到的样式越多,渐渐陷入了选择困难症。
江予臣善意地提醒:“时间紧迫,得快点决定。”
“行吧!”时叙突然一拍桌子站起身,他指尖重重戳在手机屏幕上那张收藏的图片上:“就决定用这个粉色系风格了!”
那是一个如梦似幻的设计,乳白色的纱幔像云朵般垂坠,间或点缀着深浅不一的粉白薄纱,层层叠叠地缠绕在木质拱门上。干枯的玫瑰、满天星和尤加利叶被精心编织其中,阳光透过纱幔时会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整个场景就像被晚霞亲吻过的花园。
“哇哦”赵以恬凑过来看了眼屏幕,忍不住感叹:“没想到你这么有浪漫色彩。”
“人生最重要的时刻当然要浪漫,而且许哥和方姐虽然不说,但不能因为他们两位年纪大了,就否定他们的浪漫心理吧。”
要做就要做最好的,这是时叙的人生格言。
说干就干,几人很快行动起来。但当乔宇航爬上梯子准备悬挂纱幔时,却发现原本洁白的纱幔边缘已经泛黄,在纯白的底色衬托下,那抹陈旧的黄显得格外刺眼。
江予臣提议道:“把泛黄的部分折叠起来藏在内侧,这样从正面应该看不出来。”
“不行。”时叙难得地持反对意见。他伸手轻抚纱幔泛黄的边缘,指尖在布料上摩挲而过:
“婚礼的每个细节都应该尽可能做到完美,尤其是象征纯洁的白色纱幔,它不只是一种装饰品,更是婚礼的体现。”
拗不过时叙,江予臣只好和张柠重新返回仓库寻找代替品,仓库虽说不远,但来来回回也麻烦,江予臣向张柠致歉道:
“不好意思啊,柠姐,又辛苦你跑这一趟。”
张柠轻笑一声,似乎并未把这事放在心上。她看着从知晓要举办婚礼起就格外冷静的江予臣,意味深长地说:
“我虽然时常跟时叙唱反调,但是今天他有句话说的很对——”
“婚礼的每个细节都应该做到完美,尤其是象征纯洁的白色纱幔,不只是一种装饰品,更是婚礼的体现。”
“就像这场婚礼一样,它不只是一场婚礼,更是婚姻的体现,在婚姻中付出越多的人,就会越看重这场婚礼。”
江予臣猝然停下脚步,满眼诧异地看向张柠
江予臣和张柠抱着新纱幔回来时,远远就看见时叙正半跪在背景板前,手里拿着卷尺比划,嘴里还叼着一支记号笔。阳光斜斜地打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如同一副慵懒的午后油画。
“我量好了!”时叙听见脚步声,头也不回地招手:“中间留了写字的位置,两边缠纱幔,干花沿着边缘点缀——”他转过身,眼睛亮晶晶的,像盛了星星:
“来看看怎么样?”
江予臣走过去,蹲下身查看他画的草稿。
木板上用浅色粉笔标出了细致的分区,哪里悬挂纱幔,哪里粘贴干花,甚至留白的部分都计算好了,可见是花了心思。
“很好,成品出来后一定会很漂亮。”
“那是当然的了!”
在装饰之前需要先写字,这样出了错误还来得及补救,两人身高都高,不需要站在梯子上,两人各自拿着丙烯马克笔,一左一右写上自己的名字。
时叙没有签花里胡哨的艺术字,而是工整地写下了自己名字。他写得很慢,每一笔都像是用尽了全力,笔尖压得极重,木板的纹理甚至微微吃进了颜料。
【时叙】
方方正正的两个字出现在木板中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字迹稍显生硬,转折处弯弯斜斜,粗细不一。
再看江予臣的字,笔锋轻盈,线条舒展,连笔处带着一点潇洒的弧度,像是被海风拂过的痕迹,优雅又从容。
“哇哦——”张柠在一旁吹了声口哨,调侃道:“这对比,读书时候谁是学渣谁是学霸,一目了然啊。”
时叙脸上泛出红晕,嘴硬道:“我只是太紧张了而已!”
紧张的人不适合画爱心,时叙将笔交给江予臣,江予臣没有拒绝,笔尖悬在两人名字上方。
金色的线条从顶端缓缓落下,向左勾勒出一道饱满的弧线,再向右收拢,最终在底部汇合成一个完美的尖角。
一颗金色的爱心。
张柠赞叹道:“不错不错。”
几人又在爱心边缘点缀上星星,金粉,很快就变得像模像样。
五月的晨光饱满得像熟透的石榴籽,晶莹透亮地滚落在木质背景板上,金色字迹被镀上一层流动的蜜糖,恍若阳光下泛起的涟漪。海风送来远处浪花拍岸的韵律,恰与他加速的心跳共振。
闪耀的金粉在湿热的海风中微微颤动,连带那两个被爱心环抱的名字也鲜活了起来。
江予臣的神思有瞬间的恍惚,那两个名字亲密无间地排列在一起,就好像这是一场真正属于自己和时叙的婚礼。
第49章 悸动 时叙他们上午刚完成背景墙的装饰……
时叙他们上午刚完成背景墙的装饰, 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度假村的酒店中心,和工作人员确认饮料和点心单子。
核对菜单、调整数量、确认摆盘,每一项都像是真的在筹备一场真正的婚礼。
大概是被这股忙忙碌碌的氛围感染, 江予臣心里也逐渐生出了几分婚礼迫在眉睫的紧张感。
他们甚至没时间好好吃午饭, 随便扒了几口便当就继续赶工。刚从酒店走出来, 江予臣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方知樾打来的。
“喂?江医生, 你们现在有空吗?”方知樾的声音带着点急促:“我们出来采购, 把红毯忘记了, 现在已经在反方向了, 赶不回去……”
“你有空么?方便过去挑一下。”
“啊, 好。”江予臣想到自己这边只差指引牌, 而婚礼内场还没有开始布置, 急需他们采购回来, 便道:“我这边过去吧。”
“好, 辛苦你们了,我把店的地址发给你们。”
挂断电话,江予臣转向时叙道:“许哥那边忘记买红毯了,地方不远, 我们去买下吧。”
“行。”时叙点头道,又看向张柠:“麻烦你在这边看着工作人员把桌椅布置下, 我和江予臣去去就回。”
张柠:“没事,你们去吧。”
时叙和江予臣很快赶往店铺,他们此前丈量了下, 红毯从观礼席后方一米左右,拱门入口到仪式台,大概需要15米左右。
时叙和江予臣匆匆赶到海岛的婚庆用品店, 推门时撞响了门檐的风铃。店主是位晒得黝黑的中年大叔,正踩着人字梯整理货架。
“老板,我们要买红毯,大约15米长!”时叙直奔主题,手指还比划着长度。
海岛的人都知道有个节目组在这里录制,看到摄像师跟着进来也没有惊讶,老板慢悠悠地爬下梯子,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普通话说:“红毯,有有。”
“你来看,这种化纤的10一个平方米,这种加厚防滑的20,还有这种仿羊绒的是50,这种尼龙地毯的话要80,你看看,你需要哪种?”
时叙走上前,指尖轻轻摩挲过不同材质的红毯。
最便宜的化纤手感粗糙,表面还很扎手;加厚防滑的那款稍好一些,但依然能感受到纤维的僵硬,像是被反复压制的硬纸板,厚重却缺乏温度。
仿羊绒的触感确实柔软许多,指尖陷进去时能感受到细腻的绒毛,但仔细按压,仍能察觉到底层化纤的硬挺。
最后,他的手指落在尼龙地毯上。这一款的触感截然不同,纤维紧密而富有弹性,按压时微微回弹,视觉上效果也好很多,比之前面几种甚至略显奢华。
老板见得客人多了,一眼看出他心思,笑着补充道:“老板,你眼光真好,这个尼龙地毯最多人买的,酒店啊公司做活动都买这个,放三五年都不会变形,而且好打理,撒点水一擦就干净。”
时叙不需要三五年不变形,但他确实心仪这一款的材质。
“有15米的么?”
“有有有,15米、20米都有!”老板热情地翻出货单,快速计算着:“1.2米宽,15米长,单价80一平,总共1440。”
时叙把价格报给导演,电话那头立刻炸了:“一块红毯1500?你做梦呢!预算就500,多一分没有!”
“500?!”时叙难以置信:“500能买什么?最便宜的化纤都铺不满场地!”
“买最便宜的啊,你就搞一次婚礼你还想买什么贵重货,买个一次性的不就好了,淘宝100块钱就能买到,我给你500块钱预算已经很善良了!”导演不耐烦道。
“100块买的那叫红毯吗?那叫塑料布!”
时叙气得磨牙:“你一大导演不要这么小气好不好?500能有什么用,你好歹给我个1000吧!?”
“800!最多800!”导演斩钉截铁地说:“这价我能买五条了!看在你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明星份上,给你涨点,但超出一分都别想!”
说完,直接撂了电话。
时叙握着手机,气得在店里直跺脚。多少年了,他没有为钱发过愁,还是区区几百块的事!导演,这笔账他记下了!
“怎么了?”江予臣原本站在一旁等他,见时叙脸色不对,走近问道。
时叙一张愤怒的脸立刻委屈了起来,他弯腰一把抱住江予臣的肩膀,下巴抵在他肩上闷闷控诉:“导演不肯涨价……”
江予臣听着他嗓音里的委屈,也觉得好笑,让一大明星为几百块钱跟人争来争去,也确实为难他了。
“要不,我们买那个仿羊绒的,也还可以嘛。”
“不行,我就想要尼龙的!”
老板这时走了上来,他乐呵呵地笑着说:“你们是拍节目的吧?我认得你,你是那个唱歌的大明星,这样吧,你们跟我合张照,我给你们便宜点,打个五折怎么样?”
五折?
1440的五折就是720,在800以内了!
时叙立刻抬起了头:“好,就这么说定了!”
时叙笑容灿烂地凑到老板身边,比了个标准的营业手势,那笑容阳光又耀眼,比他在舞台上表演时还要热情几分。
拍完照,老板爽快地给红毯打了五折,时叙心满意足地付了720元,临走时还特意跟老板握了握手:“谢谢老板,生意兴隆啊!”
两人前脚刚走,老板就乐呵呵地把合照发到了朋友圈,配文:【今天大明星来店里买红毯,人超nice!】
没过几分钟,评论区就炸了。
亲戚朋友纷纷留言:【这不是时叙吗?!】
【天啊老板你运气太好了!】
……
而最激动的莫过于老板的女儿,直接发了一连串尖叫:【爸!!!你怎么跟我偶像合照了!姜姜也在!!!】
老板得意地回复:【他们来买红毯,我还给打了折呢!】
女儿二话不说,直接把照片转发到了微博和粉丝群:【救命!我爸偶遇时叙了和姜姜了!!!】
照片迅速在网上发酵,因为昨天之后节目组就没有进行过直播,官博也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大家都不知道这节目又在搞什么,现在出了图透,自然一个个热议起来。
【笑死,时叙这个笑容,我在电视上都看不到这么阳光灿烂的[偷笑]】
【和姜姜在一起,当然开心啦~】
【话说他们到底去干嘛了?】
【发照片的老板说是来买红毯。】
【买红毯干嘛?走红毯啊?】
【那不一定,也可能是进行颁奖典礼,剪彩,进行某些视频拍摄。】
【也有可能用于婚礼。】
【婚礼?什么婚礼?我哥跟姜姜的么?】
【那我觉得是许哥和方姐的更有可能,他们两结婚这么多年没有进行过婚礼,节目组可能是弥补他们的遗憾,而且上午不还有人路透说看到赵以恬跟许哥她们去买花还有气球了么?】
【不管了,不管是用来干什么,总之先舔舔我哥和我嫂的神颜!】
时叙和江予臣扛着红毯回到婚礼布置现场时,张柠和乔宇航已经指挥工作人员将观礼椅整齐地排列成弧形,每张椅子上都罩着米白色的亚麻椅套,看起来干净又雅致。
“红毯买回来了?”张柠小跑过来,接过江予臣手里的卷筒:“咦,质感不错嘛,居然不是最便宜的那种?”
时叙得意地挑眉:“那当然,我可是谈判专家。”
江予臣在旁偷笑,这可是他牺牲“色相”获得的半折红毯。
时间不等人,时叙转身去准备下一个环节,制作座位指引牌。因为预算有限,他们没法定制现成的名牌,只能自己动手。
他从仓库翻出几块废弃的硬卡纸,又找来金色油漆笔和麻绳,打算裁剪成小卡片,写上嘉宾名字后挂在椅背上。
然而,卡纸边缘参差不齐,直接写字会显得很粗糙。时叙想了想,决定用美工刀将边缘修成整齐的波浪纹,这样看起来会更精致。
于是乎,他和江予臣两人一个负责写字,一个负责将卡纸边缘裁剪整齐,两人席地坐在草坪阴处,午后的阳光透过榕树叶的间隙,在草坪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微风轻拂,带着青草与野花的芬芳,在两人身畔温柔地打着旋儿。
江予臣屈膝而坐,卡纸平铺在膝头,金色油漆笔在纸面游走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时叙侧身对着他,修长的手指握着美工刀,刀锋划过卡纸的声响清脆而有节奏。
忽然之间——
“啊!”
时叙突然低呼一声,指尖一颤,锋利的刀刃在他指腹上划开一道细小的口子,鲜红的血珠立刻渗了出来。
江予臣闻声立刻抬头,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眉头轻蹙:“伤到手了?”
“没事,就破点皮”时叙满不在乎地说。
江予臣低头看着草地上沾了血的小刀,道:“我来裁剪吧”
“不行——”时叙几乎毫不犹豫地说:
“你的手远远比我的珍贵,这种小伤口,舔一下就好了。”
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在时叙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光影。他说话时微微仰着脸,灰蓝色的瞳孔里映着江予臣的身影,表情理所当然得仿佛在陈述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
江予臣盯着这样的时叙,清晰地听到自己心底的一个声音:又来了又来了。
和时叙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能够感觉到被珍惜。这种感觉陌生又熟悉,如同早已被他遗忘的童年中的某个冬日,午后冬雪后,突然照进窗棂的一缕阳光,温热得让人心头一颤。
这种被珍视的感觉太过鲜明,鲜明到让江予臣胸口泛起一阵细微的酥麻,像是被猫爪子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等他想要抓住这转瞬即逝的触感时,它又狡猾地从指缝间溜走了,只留下若有似无的痒意,让他呆呆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胸口膨胀起饱满的热意,无处安置的躁动促使他抓住时叙正粗鲁地往嘴里放的手指,一把抓住时叙正要往嘴里塞的手指,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旁边的洗手池前,啪地拧开水龙头。
“清水冲洗,才是正确做法。”
清凉的水流哗哗落下,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江予臣握着时叙的手腕,将那道细小的伤口置于水流之下。
清澈的水柱冲刷过泛红的伤口,带走残留的血迹。飞溅的水珠沾湿了两人的指尖,顺着时叙的手指滑落,划过江予臣的指缝,带着微凉的触感。
水流声在静谧的午后显得格外清晰,不多时,时叙那本来就小的伤口就停止了流血。
他带着几分得意地举起受伤的手指,在阳光下晃了晃。被水洗过的指尖泛着健康的粉色,像初绽的樱花。
“看,有专业的医生在,还怕什么受伤?”
热烈的阳光下,他笑容好似天使。
江予臣怔怔地望着他亮得晃眼的笑容,胸口那股莫名的骚动再次悄然蔓延。心底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呼之欲出,最终破土而出,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其中,无所遁形。
——
时叙举起一块刚做好的指引牌,在阳光下左右转了转,最后得意地转向江予臣:“怎么样?好看吧?”
金色的字体在米色卡纸上闪闪发亮,边缘的波浪纹剪裁得精致整齐。江予臣刚要开口,身后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真好看,这是你们做的么?”
方知樾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身后还跟着许陆安和方慧钦他们,每个人手里提着大包小包,刚从外面采购回来。
“什么什么?你们做了什么?”赵以恬在外面采购了大半天,已经厌倦了逛街,看到有趣的,忙小跑了过来。
她走近一看,惊叹道:“好别致的宾客名牌,非常具有海边婚礼的特色!”
她给出高度评价。
方慧钦凑近看了看,也笑着说:“这裁剪也很用心,波浪纹很特别。”
“那是,我们可是专业团队。”
努力得到了认同,时叙也非常高兴。
“对了,我们还把背景墙做好了,给许哥和方姐留了名字,你们要自己写么?”
背景墙是一面装饰精美的浅色木质板,木板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又用白色和粉色的纱幔妆点,上面缠绕着清新的藤蔓和各种颜色干花。
左右两块板呈150°角,右边一块中间部位写了时叙和江予臣的名字,名字外面还画了金色的爱心,左边这块对应部位则还空着,毕竟婚礼主角的名字具有特殊意义,还是由他们亲手写的好。
方慧钦拿起马克笔,忍不住有些紧张:
“万一没写好”
“没事的姐,没写好我们可以重新刷漆再来一遍,你大胆写就行。”众人纷纷给她鼓励。
闻言,方慧钦也笑了起来,稳定心神,在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自己的名字写了上千遍,果然很难出错,这字写的比时叙得飘逸多了,颇有种风流韵味,众人纷纷感叹:“方姐你的字写的很好啊。”
“就这几个字,以前跟着你许哥出席活动,怕太丑特意请老师设计过的。”
“好看好看!”
许陆安也跟着写上名字,果然是老艺术家,字很有风采。
“好了好了!”
众人鼓掌的鼓掌,拍照的拍照,很快又拿着他们采购回来的东西开始布置婚礼现场。
阳光洒在每个人身上,欢笑声此起彼伏,这一刻就好像不是在录制节目,而是真的在为朋友的婚礼做准备
夜幕降临,星光点缀着度假村的天空。
众人收拾好工具回到别墅时,餐厅已经飘来阵阵诱人的香气。中午随便应付的盒饭早已消化殆尽,下午的体力劳动让每个人都饥肠辘辘。
度假村特意准备的晚餐精致丰盛,长桌上摆满了当地特色菜肴。导演组识趣地退到了镜头后,将这顿晚餐完全留给八位嘉宾享用。
作为八人中最年长资历也最深的许陆安,他简单发言:“那个,大家今天都辛苦了,不说场面话了,都放开了吃啊!”
“好耶!”
众人就等这句话,许陆安才说开吃,大家就迫不及待地往盘子里夹菜。
谁也不能小觑饿了的人,一桌子菜很快少了三分之一,等到大家有半饱了,时叙突然放下筷子站了起来。
他端起酒杯,清了清嗓子:“那个,今天真的很感谢大家。”
“感谢大家为许哥方姐,还有我和江予臣的婚礼做的工作,谢谢大家!”
餐桌上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惊讶地抬头看他,这可是时叙难得的郑重时刻。
“哎哟,时叙居然会说人话了!”张柠第一个起哄,举着手机就开始录像:“这杯酒的份量可不轻啊,我得录下来,以便将来回味!”
“就是就是。”赵以恬也跟着调侃:“我以后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
时叙的脸都红了,难得被人调侃得破防,咬着牙说:
“你们别埋汰我了!”
还是方慧钦心疼小辈,给他解围道:“好了好了,你们别说他了,将来你们结婚还要不要请他过去的。”
“哎呀,大明星肯来我们肯定高兴啊。”
“就是,可以收很大的红包呢,是吧,大明星?”
时叙冷哼:“一个够么?”
“一个亿么?够了够了!”
“”
晚饭到九点结束,大家今天辛苦了一天,明天还要忙,就不留很晚了。
五月的海岛之夜,繁星缀满墨蓝的天幕。咸湿的海风裹挟着栀子花的香气,轻轻拂过时叙微醺的脸颊。
他踏着轻快的步子走在回别墅的石板路上,脚步歪歪斜斜,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旋律,像是喝醉了一般。
但事实上,几人在饭桌上都没有多喝,只是小酌了两杯,但时叙脸上的红晕却很是突出,正验证了“酒不醉人人自醉”这句话。
时叙嘴上哼着歌谣,先是自己的单曲,又跳到他高中时期流行歌曲,最后哼哼唧唧回到了前不久他刚创作的那首情歌上。
“啦啦啦~”
时叙突然停下脚步,仰头望着璀璨的银河。海岛的星空格外明亮,仿佛伸手就能摘到星星。他眼睛亮晶晶地转向江予臣,像发现宝藏的孩子:
“完蛋了,江予臣!”
“我又想到新的歌词了!”
江予臣看着他被星光点亮的侧脸,轻声道:“那就赶快记下来。”
时叙露出苦恼的表情:
“可是我不想工作。”他摇摇头,发梢在夜风中轻轻晃动:“我只想沉浸在这一刻的快乐中。”
江予臣不由地笑了出声,他的嗓音在晚风中柔软得像潮水轻吻过海岸线。
“真的这么快乐么?”
时叙转过身来,星光落进他微醺的眼睛里,化作细碎的银河。他张开双臂,像要拥抱整片夜空:
“比快乐还要快乐!”
海风撩起他的衣摆,露出紧实瘦劲的腰身:“就像,就像第一次站在舞台上,但又不一样。”
“那时候更多的是紧张和兴奋,现在是”他歪着头,目光里流露几分茫然,想了想,突然指向远处灯塔的光束:
“像那束光,就像是海上漂泊的人看到那束光时的心情!”
江予臣皱眉看着灯塔:“听不懂呢。”
时叙笑嘻嘻地说:“听不懂没关系,你只要知道我真的很快乐就好了。”
他的快乐毋庸置疑,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够感受到。
这一晚上,他打打闹闹,终究还是没把那灵光一现的歌词记下来。微醺的醉意像潮水般漫上心头,让他的思绪比平日更早地沉入温柔的混沌。
洗漱过后,他陷进松软的被褥里,璀璨明亮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望着江予臣,嗓音温柔缱绻:
“江予臣,我要睡了,晚安。”
江予臣回望着他,眼神温柔,仿佛包容他的全般。
“晚安。”
远处传来海浪轻拍礁石的白噪音,像一首亘古的摇篮曲。时叙的眼皮渐渐变得沉重,在富有韵律的摇篮曲中缓缓阖上了眼。
——
第二天一早,时叙猛然从梦中惊醒。
他用力地拍了拍自己脑袋。
“啊,我忘了把歌词记下来。”
“啊,我不记得歌词了。”这下真的完蛋了,情绪过去,连歌词都不记得了。
江予臣从浴室出来,似笑非笑。
“不巧,我记得。”
“什么?!”时叙眼睛猛地一亮,飞快地看向他:“你记得?”
江予臣笑吟吟地指着自己脑袋:
“是啊,你忘了,我记性很好的。”
第50章 我愿意 “太棒了!”时叙猛地从床上跳……
“太棒了!”
时叙猛地从床上跳下来, 几步蹦到江予臣面前,抱着他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谢谢学习委员!”
心脏失控地跳动了瞬息,时叙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 嘟囔着说:
“这次我真的要记下来, 否则郑明业知道该骂我了。”
江予臣伸出手摸着时叙亲过的地方, 有瞬息的茫然。
“学习委员——”时叙转过头, 晨光之下宛若天使的精致脸蛋冲着江予臣露出一个明媚的弧度:
“可以把我的歌词说一遍么?”
“啊, 当然。”江予臣甩了甩脑袋, 快步上前。
——
今天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试礼服。
昨天赵以恬她们外出采购时已经提前踩点, 选定了几家合适的礼服店, 并获得了节目组的预算批准。一大早, 众人就直奔目的地而去。
这家位于度假村商业街的精品礼服店主打高端婚礼服饰, 平时十点才开门营业, 但为了配合节目录制, 特意提前两小时为他们开放。推开雕花玻璃门, 映入眼帘的是整齐陈列的各式礼服,在柔和的灯光下泛着优雅的光泽。
“嚯,这价位”时叙随手翻看一件西装的价签,眉毛高高扬起:“导演这次这么大方?”
这话通过收音设备清晰地传到导演耳中, 他可受不了这诋毁,立刻通过跟拍反驳:“这叫把钱花在刀刃上!该省的地方省, 该花的地方就得花!”
时叙冷笑一声,他又不是刚出道的愣头青,当然不会相信这套说辞:“得了吧, 肯定是这家店赞助了节目组,对吧?”
镜头外的导演摸了摸鼻子,战术性沉默。
不过价格贵确实有贵的道理。时叙随手拿起一件深蓝色礼服在身前比划, 细腻的面料触手生凉,剪裁线条流畅优雅,就连内衬的缝线都一丝不苟。这样的质感,就跟之前的尼龙地毯和化纤地毯一样。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分头试穿起礼服。时叙一米九有余的个头,配上挺拔健美的身形,往那儿一站便如同一尊行走的衣架子。江予臣一米八多的身高,清瘦纤长,四肢舒展得恰到好处,举手投足间宛若 T 台上的模特,自带一股清冷矜贵的气质。
偏这两人都是穿什么都好看的类型,正因为太过出挑,反倒让人在挑选时犯了难。一来二去间,不知不觉就试穿了好几套。店里的店员们哪儿见过这般阵仗,既是大明星,又是难得一见的顶级帅哥,换上礼服后更是光彩照人,一个个都乐得眉眼弯弯,服务起来格外殷勤周到,眼角眉梢全是藏不住的欣喜。
两人接连换了好几套西装,穿白色时,是温润如玉的优雅高贵;换上蓝色,便添了几分沉静的疏离感,像浸在深海里的星光;轮到棕色,又多了些温暖的慵懒;而穿灰色时,则是低调精致。
眼看就要陷入审美疲劳,直到江予臣穿了一件黑色西装出来。
这是一件剪裁极佳的双排扣西装,枪驳领锋利如刃,衬得他肩线凌厉,腰身劲窄。
纯黑的布料在灯光下泛着低调的暗芒,而他竟还戴着配套的黑色皮手套,皮革的光泽与深色衣料相衬,透着几分不动声色的疏离与掌控感,修长的手指微微收拢,尽显优雅的压迫感。
简直就是主人级别的!
时叙一颗心瞬间怦怦跳,飞快地说:
“就这套吧。”
江予臣一怔:“这套么?”
时叙肯定确定笃定地点头:“就这套!”
一旁跟着过来出意见的张柠和赵以恬指指点点。
“这两人时叙一看江医生穿这套黑色西装,眼睛都亮了。我看他两指不定私下玩什么play。”
赵以恬:“哎,我上回看到他两戴着手铐,时叙还一脸乐在其中的样子,我看这两人是有点什么。”
有点什么呢?
嘻嘻,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先敲定了江予臣的黑色西装,时叙的就好搭配了,他选了一套银灰色西装,剪裁利落而矜贵,面料在灯光下泛着冷调的光泽,像是将深秋湖面的冷雾揉进了衣料里。
两人一个俊美冷傲,一个斯文禁欲,简直就是郎才男貌,赵以恬默默拿出手机,点进熟悉的超话,打算找点□□同人嗑嗑。
虽然嗑同事cp不太好,但江医生心地这么善良应该不会介意的。
另一头,许哥和方姐也挑选好了礼服。许哥一身深海蓝的戗驳领西装,沉稳中透着几分儒雅,合身的剪裁将他依然挺拔的身形勾勒得恰到好处,虽不似年轻人那般凌厉,却自有一种岁月沉淀后的从容气度。
方姐则选了一袭香槟金的鱼尾礼服裙,柔滑的真丝面料随着她的步伐流淌出优雅的光泽。V领设计含蓄地展现着成熟女性的魅力。
出来之后,方慧钦笑着说:“年纪大了,就不穿白色粉色的了,这样简约的更适合。”
赵以恬张柠连吹彩虹屁:“好看的,非常好看!”
“尽显成熟风采!”
方慧钦被两人逗乐,连连笑道:“就会逗我开心。”
“真的。”许陆安上前,握住她的手道:“好看!”
方慧钦眼底笑纹舒展开,像被春风拂过的湖面,泛起温柔的涟漪。她轻轻回握住丈夫的手,道:
“好了好了,选好了衣服就回去吧,还有好多事要忙。”
店铺和节目组有协议,在节目录制结束前不会外传照片,几个人拿上衣服返回度假村。
节目组早已将婚礼现场布置妥当。
纯白的鲜花拱门缠绕着新鲜的藤蔓与满天星,一块红色地毯从拱门入口一路铺到仪式台,红毯及两侧洒落花瓣,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清香。背景墙半透明的纱幔,被海风拂过时如水波流动,挂着“欢迎”的花环散发薰衣草香。
两侧的观礼区摆放着复古雕花椅,每张椅背上都系着浅金色的绸带,还挂着一枚手工制作的宾客名牌。
不同颜色的气球系满了草地每一个灯柱。
方知樾和乔宇航正在指导工作人员将今早到的鲜花搬运到仪式台两侧,每一个环节都细致地照顾到,宛若这是一场他们亲朋的婚礼。
江予臣看着眼前逐渐成型的婚礼现场,心中的紧迫感越来越浓,他和时叙即将举行一场婚礼的真实感也越来越深。
时叙察觉到他的紧张,不由握了握他的手,问:“紧张么?”
“嗯。”江予臣略显僵硬地点点头:“这是我人生第一次举行婚礼。”
时叙诧异地看向他:“那你上次——”
话刚出口便戛然而止,像是突然咬住了什么甜蜜的秘密。他的睫毛快速眨动两下,忽然绽开一个藏不住笑意的笑容,手指穿过江予臣的指缝牢牢扣住:
“那我会努力给你一个记忆深刻的婚礼!”
方知樾看他们回来了,把他们召集过来:
“时间不早,在午饭前我们进行一次彩排,彩排流程是这样——”
“我和以恬作为司仪开场,许哥和方姐分别从花瓣长廊两端入场,在中央誓言台汇合。”
“紧接着,时叙和江医生入场,两对新人一左一右站在誓言台两侧,牧师主持宣誓环节,两对新人交换戒指,然后亲友上台发言,目前确定了的亲友有我们几位嘉宾,导演,还有高老师。”
“然后仪式结束,新人下台合照,新娘,目前只有方姐是新娘,所以只有方姐扔捧花了。”
“大致走下位就好,导演,你也过来,跟我们一起彩排。”
导演无奈从不远处跑过来,低声抱怨道:“这怎么还有我的事啊,我可是要协调各组机位,将整个婚礼现场每个角落都拍摄到位的。”
方知樾微微一笑,眼底含着威胁:“那谁让导演您也占据了一个亲友位呢,如果您不占这个位置不就好了。”
“不行不行这不行。”导演忙摆手道:
“我要给许哥方姐送祝福,我还有好多话要吐槽时叙,我必须上台!”
“那您就乖乖参加彩排!”
所有人一块动了起来,该坐在观礼席上的坐观礼席,该站在红毯外的站红毯外,方知樾和赵以恬率先登场,装模作样地在仪式台上演讲:
“各位来宾,亲爱的朋友们,今天我们欢聚在这里是为了给我们的好朋友”
半分钟简短的开场白结束后,伴随着熟悉的音乐,许陆安和方慧钦手牵着手从拱门入口走进,沿着红毯缓缓走上仪式台。
时叙看向江予臣:“紧张么?”
江予臣颔首:“有点。”
“其实我也有点。”时叙冲江予臣笑了笑,伸手握住他的手,眨着眼俏皮地说:
“我们在一起就不紧张了。”
十指相扣的温度果然抵消了心中的不安,江予臣的指尖轻轻收拢,将时叙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他侧头看向身旁的男人,眼底漾着细碎的光,低声道:“该我们走了。”
“好,一起走。”
随着许哥和方姐走到仪式台,两人深吸了口气,并肩踏上红毯。
这一刻的感受难以言喻,明明是假的,明明只是彩排,但沐浴在“亲友”含笑的目光里,江予臣指尖发麻,笑容微微僵硬,紧张,局促,不安,心虚,还有不断填充胸腔的热意,让他手足无措。
理性的大脑难以处理这种复杂的情绪,只能任凭流淌,随波逐流。
两人很快走到了仪式台,牧师:“许陆安先生,无论未来的日子是贫穷还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你愿意对方慧钦女士”
中午的太阳热辣,几位嘉宾已经满头大汗,包括新郎新娘,方知樾在旁快速提醒:“彩排彩排,走个流程就行。”
牧师:“请两对新人交换戒指。”
戒指只有一对,节目组可不能为了他们重新买戒指,一来超预算,二来结婚戒指多了又戴不了,是以都用他们本来戴的。
两对新人快速做了样子,牧师:“现在新郎可以亲吻”
“现在两对眷侣可以亲吻彼此了。”
赵以恬忍不住在心里鼓掌,凑过去偷偷跟方知樾咬耳朵:“这牧师挺懂得变通的嘛。”
方知樾给她竖了个大拇指,暗指自己找的,就是棒。
仪式台两边,两对新人即将亲吻彼此。
江予臣的喉结无声滚动,时叙的呼吸近在咫尺——温热的、甜蜜的,裹挟着雪松清冽的气息,霸道地侵占了他所有感官。
江予臣的心跳快速上升,由此分泌的肾上腺素和去甲肾上腺素诱使他心率和血压升高,呼吸急促,肌肉紧绷,注意力高度集中。
他目光飞快地扫过仪式台对面的摄像机,在心底安抚自己说这只是节目为了提升收视率做的噱头,但效果微乎其微,心脏自有节奏。
“哎呀我来晚了么?”
一道熟悉的女声响起,江予臣和时叙猝然回头,高老师从不远处匆匆跑过来,似乎是误以为他们已经进行了婚礼。
“没有没有!”
导演连忙站起来:“这还是彩排呢。”
高老师:“哎呀这就好,我还以为错过了呢。”
被这么一打岔,两对新人的亲吻环节都暂停了。
“来来,高老师这边坐。”导演招呼她坐下,道:“正好,马上轮到你的环节了,你是时叙和江予臣的恩师,得第一个上台发言。”
“不不您来。”
“您来您来。”
两人一顿谦让,最后还是决定由导演先开场。
亲友发言环节要保留到正式婚礼,因此大家只是排演了出场顺序,而随着婚礼主会场最后一个环节落幕,此次的彩排到此结束。
方知樾:“剩下的合照和新娘扔捧花环节,就自由发挥了啊。”
大家早已受不了酷热的太阳,奋力拍手宣告彩排结束。
彩排结束后,众人很快进了别墅。这里已经安排好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即是作为节目录制最后一天的告别餐也是作为两对新人的婚宴,自然要无比丰盛。
时叙和江予臣招待着高老师入座,八位嘉宾,加上导演和高老师正好十人,可怜副导演他们只能蹭小桌,入座后,导演举杯道:
“虽然这是一个非常简陋的婚礼,但也凝聚了所有人的心血,而且我们内心的祝福是不掺假的,许哥,方姐,你们携手共进二十余年,伉俪情深,也希望你们今后几十年一如这二十余年。”
“时叙,江医生,你们正值青春年华,初初结婚,未来还有许多挑战等待着你们,希望你们不惧艰险,夫夫同心,几十年后回望今朝,仍如今日这般十指相扣,恩爱如初。”
“来,干杯!”
“干杯!”
导演这番话说的很有水平,众人纷纷举杯。
赵以恬看着席上天上地下海里都有的奢侈菜肴,不由道:“我今天是为了祝贺许哥和方姐,还有时叙和江医生的新婚,想必多吃点菜,经纪人也不会怪罪于我。”
“是。”时叙心情畅快,难得接话:
“你要不吃才是不给我们面子,吃!经纪人来了,我和她说。”
“好好好!”赵以恬乐得直拍手。
“能让时叙给我出头,看来这婚礼确实办得深入人心啊。”
许陆安也道:“我看时叙是最高兴的,你看他准备婚礼多积极啊。”
张柠:“这个我可以证明。”
大家嘻嘻哈哈,因为许哥和方姐辈分高,就拿时叙来打趣,这几日时间,时叙脸皮练得越来越厚,坦然接受众人揶揄。
这时,服务员端着一盘金黄酥脆的烤乳猪走来。谁料地上水渍未干,他脚下一滑,整个人连人带餐盘直直朝江予臣的方向摔去——
电光火石间,时叙猛地起身,一把伸出扶住服务员肩膀,另一只手护着江予臣,烤乳猪从盘里飞出,直直地砸在时叙挡在江予臣身前的手臂上。
“时叙!”
江予臣飞快起身,撩起衣服看他的胳膊,幸好屋里空调开得猛,时叙在T恤外面套了件衬衫外套,是长袖挡了一下。也幸好这没汤汁,接触面积较小。
江予臣看着他发红的胳膊,皱眉道:
“我带他进去清洗一下。”
说罢,带着人进了洗手间。
外头服务员连连道歉,而经理连忙去拿烫伤药膏,冰凉的水流快速冲刷伤口,中和表面热度。
时叙看着江予臣紧张的模样,小声道:“别担心,只是烫了一下而已。”
江予臣作为医生,自然能够判断出他的烫伤不严重,但由于对方是时叙,他没有办法理性思考。
不多时,经理拿着药膏跑了过来,江予臣看了眼药膏,又道:“麻烦再去找点无菌纱布给我。”
这饭是吃不下去了,反正也吃的差不多了,江予臣将时叙带到餐厅,道:“我先带他回房间上药,大家不用担心,伤得不严重。”
导演连连点头。
这栋别墅离草地最近,已经作为他们今日的婚礼准备场所,二楼就有他们的房间,两人上了楼,江予臣将时叙带到房间,让他脱了衣服给他上药。
伤口再怎么轻,还是会疼的,江予臣给他上药的时候,时叙虽然嘴上不说,但瑟缩的肌肉已经告知他的痛楚。
江予臣拧着眉,心情越来越糟糕,忍不住低声呵斥:
“刚刚那样很危险,以后不要用自己的身体护人。”
时叙想也不想地说:“我不想你受伤嘛。”
江予臣心里咯噔一声,那种这两天老是纠缠他的情绪再次翻涌。
不安,躁动,悒郁,江予臣心里生出一股冲动,既想要狠狠责备他,又想要把他抱在怀里然后使劲揉搓他的脑袋,是鞭笞他还是奖赏他,两股情绪拉扯,让江予臣心底愈发焦躁。
门外响起敲门声,导演的脑袋从门口探进:“那个,时叙没事吧?”
江予臣猝然收回心绪,定神道:“没事。”
“好好好,医生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导演是来送纱布的,他一边走进将纱布放在桌子上,一边故意道:
“时叙,你伤得重不重啊?要是伤的重不能上场的话,这婚礼要不就算了吧?只有许哥方姐一对也行的。”
“你敢?”时叙抬着眼,冷冷道:“你敢改我就敢向市场局举报你。”
“嘿嘿嘿,怕你了。”
看他还“生龙活虎”,导演放下了心,又嘱咐江予臣:“江医生,时叙这边你帮忙看着,计划照旧,等要下去了我叫人喊你们。”
“麻烦了。”
理智逐渐回归,江予臣吸了口气,为时叙上药覆上纱布。
时针慢慢地走向“2”点,又轻巧地跨过,窗外,熟悉的音乐不间断地响起。这个音乐对于国人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江予臣参加过同学婚礼,那时只觉得好听以及浪漫,从来没有想过,这会是那么让人紧张的一段旋律。
他打算把这首歌从他的歌单里剔除。
有人来敲门,江予臣腾地一声站了起来,再看时叙,也笔直地站着望着门口。
一个工作人员探出脑袋:“两位老师,可以换衣服准备出来了。”
两人换上衣服,时叙行动不便,江予臣上前替他拉好袖子,扣好纽扣,时叙望着眼前人,心脏再次扑腾扑腾快速跳动。
他轻声地说:“你好帅。”
江予臣抬眸:“你也好帅。”
两人出门,几个工作人员涌上来,有的替他们别上胸花,有的打理他们头发,所有隆重的举动都在向江予臣预示:婚礼将近。
两点五十分,宾客入座,新人等待在红毯外,江予臣看向红毯另一侧,许哥和方姐牵着手,两人脸上亦是略显局促的笑容。
原来紧张的,不只是他一个人。
三点,红毯另一侧响起方知樾和赵以恬的声音,音乐声响起,许哥和方姐在庄严的音乐中慢慢走上红毯。
江予臣看到对面工作人员朝他们比了个手势,示意轮到他们上场了。
时叙快速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心沁着湿汗。
江予臣遵照中午彩排流程走上红毯,走红毯,交换戒指,亲吻——烂熟于心的流程,简单得如同复述公式,为什么胸腔里的震动如此激烈?
踏上台阶,来到仪式台一侧,牧师庄严宣誓:
“许陆安先生,无论未来的日子是贫穷还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你愿意对方慧钦女士”
“我愿意。”
“愿意!”
“时叙先生,无论未来的日子是贫穷还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你是否愿意对”
时叙的声音坚定沉稳:“我愿意。”
“江予臣先生”
“我愿意。”三个字清晰地吐出。
“请两对新人交换戒指。”
“现在两对眷侣可以亲吻彼此了。”
四周的欢呼声骤然远去,世界在这一刻坍缩成方寸之地。炽烈的阳光裹挟着雪松清冽的气息将他彻底笼罩,耳畔嗡鸣阵阵,时间被拉长成模糊的虚影,直到一个柔软却不容抗拒的唇瓣压了下来。
被挤压在瓶内的气泡伴随着打开的瓶盖一个个冲出,在空气中迸发出清脆的炸裂声,四分五裂。江予臣听见自己心跳声,咚咚咚——
几欲钻出胸腔的擂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