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雅的神情由得意转向震惊,反应过来姜媛和是故意的。
来不及再深想,就被湖水包围淹没。
夏日里的湖水上层是温热的,越到下面越凉。
谢知雅不通水性,拼命的挣扎着,衣服浸了水,拉着她往下落,开始有了慌张害怕。
姜媛和无语,不会游泳就敢跳下水陷害她,也不怕真死在这,真是嫌自己命长。
憋着气游到谢知雅的脚下,使尽力气把她狠狠一拽。
得让她好好长长记性。
谢知雅瞬间就往下,艰难的想挣开姜媛和的桎梏,却呛了好几口水,难受的想捂住嘴。
可水里阻力太大,四肢根本不听使唤。
姜媛和借着力,往上一游,对着谢知雅浅浅一笑,温柔中带着瘆人。
对上姜媛和幽幽的表情,心底生出无限的恐惧,第一次有了后悔的感觉。
宜昭容会水?!
她想做什么?难不成想杀了她?
不可能,不会的,陛下就在旁边,会救她上去的!
等她上去和陛下说了,陛下一定会为她做主的,好好的责罚她!
看着谢知雅痛苦愤恨的表情,姜媛和算着时间要拉她上去。
正准备拉她时,湖边扑通一声,有人下来了。
那人逐渐游近,姜媛和看清了,是永宁帝。
这么喜欢谢知雅?
见她落水就赶着下水就她?
事已至此,姜媛和只好装作自己也不通水性,张开嘴巴灌了几口水,毫无章法的挥着手脚。
元弋往她们落水的地方游去,看到姜媛和溺水的样子,连忙朝她的方向游过去。
谢知雅和姜媛和同一方向,见永宁帝向这里游来,觉得是来救自己的,心里刚开心上没几秒。
永宁帝的手就拉住了姜媛和,谢知雅的心就像身体一样狠狠的沉了下去。
宜昭容会水!
陛下,雅儿在这里!
想说话却开不了口,灌下去了更多的湖水。
岸上的李全急得团团转,恨不得自己下水救人,陛下看到宜昭容和谢婉仪落水,就跑到湖边跳了下去。
御花园的湖里水草多,容易缠住人的脚,还有石头,万一磕着碰着,陛下出了事,谁都担当不起。
偏偏不巧的是今日出来就李全和永宁帝两个人,会水的一个都没带。
李全又是请太医,又是让人下水,喊的嗓子都要冒烟了,视线也没有离开湖面过。
亭子里的宫女也被永宁帝跳下去吓了一跳,纷纷去找会水的宫女侍卫。
永宁帝在水里拉住姜媛和,把她带进怀里就往最近的岸边游。
看见永宁帝出现在水面上,还拖着宜昭容,李全松了口气,正好有会水的宫女来了,指挥着她们下水救谢婉仪。
有了功夫心叹一句,陛下还是更喜欢宜昭容啊。
这几日不过是在和宜昭容怄气,一到这种时候,心里想着谁,就真的不能在真了。
没一会儿,永宁帝就游到了岸边,把怀里的姜媛和推了上去,半见见状搭上手,和几个宫女合力把姜媛和拉了上来。
永宁帝紧跟其后上来,李全把永宁帝全身上下都看了一遍,没有什么不对,但眼神都不敢往宜昭容那里看。
夏衣本就单薄,湿了后紧紧的贴在身上,曲线被勾勒的清晰明了。
他眼睛是不想要了才会往那看。
永宁帝也注意到了,眼神暗了暗,把姜媛和揽入怀中,挡住一大半的视线。
装作不通水性是真难受,嘴里鼻子里耳朵里全是水,姜媛和虚弱的靠在元弋怀里,一点力气都没有。
元弋看着姜媛和就想起刚刚她掉下水和在水中挣扎的场景,后怕不已:“不会凫水你呈什么能?救什么人?”
“差点把自己的命搭上你知不知道?”
刚说出口,就有点后悔了,才受了惊吓,不该吼她。
但说都说了,也没办法收回来,永宁帝也不可能再解释。
姜媛和晕晕乎乎的,本来就难受,被元弋吼了两句,心情顿时不好了。
要不是他宠爱的谢婉仪找茬,她能受这个罪吗?
和永宁帝沾上就没几件好事。
挣开永宁帝的手,不甘示弱的阴阳怪气∶“臣妾命贱,死了也就死了,陛下着什么急?”
“说来也巧,
若不是谢婉仪,不然也没有机会知道臣妾配不上宜这个封号,媛儿也不如雅儿好听。”
“难为陛下在臣妾这装的这么好了。”
元弋一脸懵,她在胡说什么?
还好脑子转的够快:“你的意思是……朕说的?”
姜媛和讽刺一笑∶“陛下自个去问谢婉仪,话是她说出口的,臣妾可不知道。”
姜媛和的表情不像是作假,元弋皱了皱眉头,他没说过的话,谢知雅和媛儿瞎说些什么。
挑拨他和媛儿的感情。
刚想说上几句,姜媛和冷冷道:“臣妾身子不适,臣妾告退。”
转身就要走,没有一丝留恋。
元弋当然不可能让她走,伸手拉住∶“朕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刚刚说的话,没有一句是朕说的。”
微风吹过,姜媛和泛着寒意,不想和他争论∶“陛下说的是,没有就没有吧,是臣妾听错了,臣妾告退。”
抛开话里的意思,语气极好。
接过半叶从揽月阁拿回来的衣裳,简单披在身上。
接二连三的冷脸,永宁帝脸色也不大好,他还没怪她在祭祀上做的事,她倒是先和他闹起脾气来了。
念着姜媛和刚出月子的身子:“你去揽月阁,太医一会就到。”
“是,臣妾知晓了。”
她本来就要去揽月阁换一身衣裳,不会因为谢知雅和永宁帝委屈自己。
宜昭容头都没回,李全大为震撼,皇后娘娘都不敢这么和陛下说话。
悄悄瞧了瞧永宁帝,再看看他身后,提醒道∶“陛下,谢婉仪被救上来了。”
宫女的力气比永宁帝小多了,强撑着把昏迷的谢知雅拖到岸边,宫女合力再把她们拉上来。
谢知雅不是姜媛和,永宁帝都没放在心上,看着她上来了,吩咐一句带到揽月阁就走了。
方才的着急和现在的冷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宫女们一下就明白了两个事情:宜昭容没失宠,谢婉仪完全不能和宜昭容相比。
…………
御花园经常办宴会,为了应急,揽月阁里有现成的宫装,虽不合身,但勉勉强强应付足够了。
姜媛和换了感觉舒服多了。
刚出来就看见永宁帝走进来,拉着她的胳膊就往里面带。姜媛和被带着差点踉跄一下。
“给朕更衣。”
更衣不会好好说话啊,天天臭着个脸。
姜媛和不情不愿给元弋换了衣裳,奈何从前没换过,太不熟练,折腾了许久连第一个结都打不上。
真可爱,永宁帝越看越起劲。
闷头试了几遍,试的人都热了,抬头看见永宁帝看着她在笑。
把手里带子放下,她不伺候了。
“臣妾愚笨,臣妾去找李公公和宫女服侍您穿衣。”
再次拉住要离开的姜媛和,直接揽进怀里,知道再逗姜媛和真有可能撂挑子走人。
永宁帝忍着笑∶“不会,媛儿最聪明了,朕就喜欢你伺候,不着急,慢慢来。”
颈上被吐着热气,姜媛和缩了缩,他不着急,她还着急呢。
又折腾了好一会儿,李全看着二人一直不出来,都怀疑陛下和宜昭容……
永宁帝享受着被姜媛和服侍的感觉,是不是见她真的不会,大发慈悲的指点一二。
姜媛和终于到了最后一步,汗都出来了,抬头对上元弋的玩味的视线。
她从前怎么没发现永宁帝这么幼稚。
心好累,示弱:“陛下衣裳也换完了,可以让臣妾休息休息了吗?”
“臣妾真的好累。”
姜媛和态度软下来,一脸疲惫,元弋心里开始心疼,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格,情绪就是不受控制的跟着走了。
让姜媛和坐下,又叫李全他们进来。
看着宜昭容和陛下之间的氛围变好了,李全不解,刚刚不是还针尖对麦芒吗?
坐上刚缓上,太医就到了,曹太医按规矩给永宁帝先看,再给姜媛和看。
都没什么事,就是姜媛和受了凉,加上刚出月子,要好好养上几天,不要见风。
姜媛和不在意的点头,永宁帝却有些紧张,上次姜媛和魔怔的样子他还没忘。
半见下去端姜汤,隔壁房中张太医给谢婉仪诊完后过来禀报。
谢知雅也没什么事,比姜媛和多喝了几口湖水,晕过去了,已经施了针,马上就能醒来。
永宁帝不甚在意,说了一句好生服侍着就让他下去了。
姜媛和的耳朵没清闲几刻,德妃云妃还有其他嫔妃就到了。
叽叽喳喳的问着关心永宁帝身体,话里话外和姜媛和打听情况,姜媛和不露口风,又去看谢知雅。
回来后,德妃说起谢知雅,言语间都是怜惜。
末了,感叹一句∶“可怜了谢婉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差点人就……”
视线转向姜媛和,面上担心:“宜妹妹,姐妹之间生了口角也得注意分寸,像今日这种事情太危险了。”
这话就严重了,想把谢知雅落湖盆子扣在姜媛和身上。
永宁帝脸色不好的看向德妃。
外面穿来谢知雅的声音,进来后就弱柳扶风的往永宁帝身上倒∶“陛下!可要为雅儿做主啊!”
第52章 维护“朕又没说不信你。”
姜媛和的第一反应,看来刚刚给的教训还不够。
还敢作妖。
永宁帝斜睨旁边的姜媛和,见她一眼都没往这里看,没推开谢知雅,还搂近了些,故意道∶“你要朕为你做什么主?”
听到这话,谢知雅方才还没底的心里,瞬间有了底气,哭哭唧唧的就要往永宁帝怀里倒。
“陛下,雅儿好害怕,今日若不是您及时赶到,雅儿就……就可能见不到雅儿了。”
其他嫔妃看着谢知雅的动作,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都知道永宁帝救的是宜昭容,关谢婉仪什么事。
李诗然尤是,要不是嬷嬷劝着她来,她一步也不愿意动,更别说出宫了。
永宁帝身形微移,没让谢知雅贴在身上,手撑着桌面,脸上带着玩味∶“你仔细说说。”
德妃也插话∶“谢妹妹有什么就说什么,不必害怕,有陛下和本宫为你做主。”
姜媛和掀起眼帘,朝德妃看去的时候,和云妃对视上,后者眼里都是笑意。
又和她有关?
谢知雅神情透着畏惧,直直的往姜媛和那里瞟,指望着德妃能再帮她造势。
德妃是听了自己宫女打听来的话,以为是宜昭容推了谢婉仪。
但在宫里混的都是人精,能说上一两句已是极限,没搞清楚状况之前,不会再开口。
云妃看了好笑,德妃可是出了名的会和稀泥,话向来说的好听,谢知雅入宫也两个多月了,不会傻到觉得德妃在帮她吧。
那就是蠢了。
其他人不说话,谢知雅磨磨蹭蹭的,永宁帝不耐烦∶“有什么就说什么。”
姜媛和也很好奇,谢知雅当着她的面会怎么告这个状,编好所有的故事。
“嫔妾今日见天气不错就来御花园赏花,没成想遇到了宜昭容身边的奴才,嫔妾怜花娇弱,说了他们几句。”
“不料那几个奴才仗着是竟以上犯下,嫔妾气急了,才罚跪他们,刚跪上没一会儿,宜昭容就来了,拌了几句嘴,之后的事情,陛下也都知道了。”
这避重就轻的话术,姜媛和要不是当事人,听了都快相信了。
“宜昭容,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自从知道了可以用寿命换积分后,姜媛和不太在意永宁帝了,对系统的任务也是爱做不做的态度。
大不了就用她的命换一万积分,救姜家其他人的命,享了这么多年的福,也该还了。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说出来的
话也不客气,格外的冲∶“谢婉仪颠倒是非黑白的手段不错,演的戏也是有别样的看头。”
“要臣妾说,宫里也不用请什么戏班子来了,谢婉仪上去指导指导,唱上几出,大家也能一饱眼福了。”
此话一出,众人一边看气的脸色通红的谢婉仪,一边看慢条斯理喝了口茶的宜昭容。
眼睛都要用不过来了,好不热闹。
当着永宁帝的面把谢知雅比作戏子,从前只知道宜昭容说话厉害,第一次体会到宜昭容的嘴毒。
和锦妃相比都不旁多让。
最后还要看向永宁帝,新欢旧爱,这种戏码最是好看。
永宁帝没忍住惊讶看了看姜媛和,这是生气了?
也没心情再陪着闹,把谢知雅推开∶“你一五一十的说。”
谢知雅突然被推开,脑子懵懵的。
要不是现在的场合不合适,李全一定要好好笑笑,天知道自从宜昭容进宫后,他憋笑憋的有多辛苦。
“陛下~”
永宁帝不搭理她,谢知雅没辙。
矛头对准姜媛和,哭的梨花带雨∶“宜昭容心里不舒服,也不能这般侮辱嫔妾,一口一个戏子,不如叫嫔妾死了算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谢知雅一个人全占。
姜媛和被闹得头痛∶“陛下,谢婉仪责罚臣妾的奴才名不正言不顺,臣妾吩咐他们去摘些花,谢婉仪却让他们停手,主子的命令在身,又怎能违令?”
“半夏只是将事情说清楚,谢婉仪却说以下犯上,臣妾到的时候谢婉仪礼数不周,在臣妾看来,也是以下犯上。”
“臣妾还没怪罪,谢婉仪说是陛下免了礼,臣妾也不敢多言。”
“到最后只想回宫,谢婉仪却突然贴近说陛下在床榻上戏言,臣妾配不上臣妾的封号,臣妾不耐烦才推开了她。”
“谢婉仪身量轻,臣妾反应过来,想抓住她时,已来不及了,才双双坠入湖中。”
“陛下若是不信,在场都有宫女,一个一个盘问,总有真话。”
姜媛和声音不大,但在坐的都能清清楚楚的听见,逻辑清晰,都听明白了。
众人心情颇为复杂的看着谢婉仪,摘得花都碍着她的事了,那宫里的人没一个屋里是没有花草的。
难不成个个宫女奴才都要罚?
在场的宫人听了心里也不是滋味,都是奉主子令,遇上谢婉仪这样的,真是倒霉。
也就宜昭容心善体恤了。
永宁帝听到床榻上,就脸色不太好的看着谢知雅。
他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
姜媛和给了个眼神给半见,半见立马出列跪下∶“陛下,谢婉仪空口白牙的就要污蔑娘娘,在场的宫人都可见证,娘娘所言无一不真啊。”
永宁帝沉着声:“谢婉仪,事实可是如此?”
谢知雅早就知道这事她不在理,但她和姜媛和说的时候特意压低了声音,旁人都听不到,自然也做不了证,故此一点都不害怕。
她想说重点在后面,顿时哭的毫无形象,加深了说的话的可信度。
“宜昭容说的话嫔妾从未讲过,宜昭容,分明是你推了我,假意救我,不过是想将此事掩盖过去,陛下面前还要狡辩吗?”
“嫔妾自知得了几日的圣宠,宜昭容心里不痛快,今日行事也鲁莽,得罪了您,可嫔妾没有坏心的,宜昭容却要置嫔妾于死地。”
“陛下,宜昭容她通水性,嫔妾在水下挣扎时,宜昭容曾拉住嫔妾的脚,让臣妾连挣扎都不行,落入湖底,嫔妾的脚踝处还有印子,可派太医查验。”
“一验,就知道嫔妾和宜昭容谁在欺骗陛下了。”
谢知雅信誓旦旦,却没几个人相信。
周朝风气相对来说,还算是开放,女子虽不至于足不出户,但稍有些门第的人家,都不会让自家的女儿学凫水。
在世人眼里,那不是大家闺秀该学的东西,是不雅,是粗鄙,传出去婚事都会被影响。
就连清白人家出身的宫女,会的都不多。
说宜昭容会水,任谁都是不相信的。
况且脚踝的伤可以伪造,就刚刚的时间,自己狠狠捏上一把不就好了。
不中用,云妃早就猜到了,也不意外。
率先表明态度,面上带着犹豫,像是看不下去才说的:“谢婉仪这话有些牵强。”
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姜媛和也是抓住这个漏洞才有恃无恐,谢知雅装柔弱,她也会。
“陛下,谢婉仪若把臣妾不会的是强压到臣妾身上,胡搅蛮缠的,臣妾百口莫辩,得陛下怜惜,先救的臣妾,才少受了些苦楚。”
“谢婉仪口口声声说是得罪,臣妾也想问问,到底是谢婉仪得罪了臣妾,还是臣妾得罪了谢婉仪。”
姜媛和忍着泪,比谢知雅三句话还没说完就在哭顺眼多了。
永宁帝亲自把姜媛和扶起,语气温柔的和刚刚不像一个人∶“朕又没说不信你,好好的哭什么。”
看着永宁帝替宜昭容擦掉眼泪,谢知雅还想再说。
永宁帝没心情继续听下去了∶“谢婉仪不敬上位,禁足三月,罚俸半年。”
谢知雅震惊:“陛下?!”
永宁帝置若盲闻,谢知雅不敢再说,陛下刚刚的眼神是警告。
禁足三个月,那避暑也去不成了,三个月过去,早就忘了宫里还有这号人。
陛下对谢婉仪的宠爱也不是假的,对上宜昭容竟毫无胜算。
对姜媛和的的忌惮越发的深。
其他人可能还不明白,李全看的清清楚楚,陛下分明就是看宜昭容落泪了,心疼了,毫无缘由的倒向了宜昭容。
无论此事宜昭容有没有错,都不会是宜昭容的错。
永宁帝见姜媛和蹙着眉∶“可是还难受?”
“嗯,臣妾想回宫了。”
姜媛和话少,永宁帝当做她难受的不想说话:“行,朕送你回去。”
带着姜媛和就出去了,连给旁人一句话都没。
等人都走了,云妃让人扶起谢知雅,唏嘘说一句∶“陛下对宜妹妹的宠爱,连本宫看了都艳羡,也许过不了多久,宜昭容就是宜妃了。”
话说的轻,落在众人心里却重。
陛下的性子,都能窥见一二。
想对一个人好的时候,样样都往跟前送。
淑妃、还有已故的林贵人都是典型的例子。
现在这个人变成了宜昭容,大有更甚从前的架势。
该做的都做完了,云妃不再多留:“德妃姐姐,刚刚出来的急,时间久了,潼儿看不到妹妹要闹的,妹妹就先回去了。”
德妃在想云妃的话,闻言点点头。
最后再看众人的反应,满意的走了。
…………
长乐宫里,这是永宁帝第一次踏足正殿,还有些不熟悉。
姜媛和让宫人招待他,自己也给元弋到了茶,礼数上挑不出一丝的错来,可永宁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想起姜家做的事,永宁帝随即就沉默,臭着张脸。
姜媛和奇怪,又哪里惹到他了?
永宁帝自己不说,姜媛和就佯装不知道,也不问。
“你就没有什么想和朕解释的?”
姜媛和笑着剥葡萄,把问题还给他:“臣妾有什么要和陛下说的?”
永宁帝不接姜媛和递到眼前葡萄∶“就不好奇朕为何这么多天没来?”
第53章 禁足冷战
见永宁帝不吃葡萄,姜媛和收回想放到盘子里。
不愿意吃就算了。
“陛下政务繁忙,想去哪个宫里,去了哪个宫里都不是臣妾能置喙的,自然也谈不上好奇。”
看着姜媛和云淡风轻的模样,元弋身上那股无力感又出现了,看向眼前清澈明亮的眸子。
明明是一个人,元弋硬生生有不同的感觉。
挥手让宫人退下,幽幽道∶“皇后和裕王的事,你做的过了。”
最近姜媛和干的事情太多,她也拿不准永宁帝知道的是哪个。
直到话音落下,姜媛和才确定,闻言抬眼,寒意乍现∶“陛下也觉得臣妾做错了吗?”
元弋想说是,可见到姜媛和满身都是防备心,缓了缓,换了一种说法∶“你不该在祭祀上动手。”
“你心里难受,可以和朕说。”
姜媛和哭笑不得,和他说有用吗?
是会帮她一把,还是劝她放下,又或是觉得几句安慰就能抵过她弟弟的一条命?
她只是后宫众多嫔妃中的一个,他日日召其他嫔妃,早就不知道把她忘在了哪里。
把希望寄托于永宁帝身上,那她才是真的傻
了。
永宁帝对自己还真是自信,姜媛和嗤笑∶“和陛下说了之后呢,陛下能做什么,找一个像林贵人一样的替死鬼来安抚臣妾吗?”
永宁帝愣住∶“你……知道了。”
姜媛和假话里掺着真话,这时候还不忘心系永宁帝的人设∶“臣妾不傻,陛下给了交代,臣妾不会再胡搅蛮缠的让陛下为难。”
“但臣妾的家人不行,臣妾只有一个亲弟弟,让臣妾看着真正害他的人每日在眼前享受着皇后之尊,恕臣妾……难以从命。”
姜媛和起身跪下,俯下身∶“此事是臣妾的主意,也是臣妾派人做的,一切罪责,臣妾愿一力承担,只求陛下不要迁怒姜家。”
永宁帝对姜媛和存了气,当时就没有发落,这么多天过去了,更没有那个心思了。
这次愿意到长乐宫来,就是要一个台阶。
只要姜媛和诉个哭,撒个娇,他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就过去了。
可听完姜媛和说的话,火气又升了上来,她就一点不把自己性命当回事?
对他也没有丁点的信任。
元弋铁青着脸,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的∶“宜昭容做事光明磊落,让朕都好生佩服。”
“既如此,就好好在长乐宫反省吧,没事就不要出去了。”
龙袍在眼前消失,姜媛和浑身一颤,力竭瘫倒在地。
半见和半夏慌慌张张的进来,连忙要把姜媛和扶起。
这是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陛下怎么一脸不虞的就带着人走了?
想要问许多问题,看见姜媛和的毫无血色样子住了嘴。
姜媛和连喝了几杯水,才缓过神来,她想过永宁帝知道别的事,没想过永宁帝会知道这事,她明明做的极为隐蔽了。
没有把握永宁帝会不会处罚姜家,只好自己揽过所有。
永宁帝出了气,就不会对姜家有很大的火气了。
只是禁足,虽没有期限,比起她想过的已经好很多了,之后的事情,再做筹谋。
完全没有想过永宁帝一开始没有要怪她的意思。
…………
永宁帝一脸怒色的出了长乐宫,还让宜昭容禁足的事以飞快的速度传遍了后宫。
这是失宠了?
众妃纷纷派人打探,但都已无果而告终。
长乐宫宫人的嘴太严了,撬不开。
隔了两日,周太后回宫,永宁帝和众妃在宫门前相迎。
周太后不是一人回来的,还带着一名女子,是周家旁枝的女儿,叫周惠,说是一直在中州服侍她。
看着周太后身边多出的清丽女子,众妃没有一个是提前得了消息的,猜测着太后的用意。
直至周太后笑着让周惠叫永宁帝表哥,众妃恍然大悟。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陛下已经有两个表妹在宫中了,这个表妹瞧着意思,也是要入宫的了。
周家的女儿,就算是旁枝,也是矜贵的,一旦入宫位分肯定不低,更别提,周太后字里行间都是再给周惠抬身份。
又是一位高位嫔妃,羡慕、嫉妒的目光快把周慧给淹了。
陛下和周太后关系一般,只能期盼着陛下不收周慧了,陛下不愿,谁都没办法。
可永宁帝一句,‘母后在中州三年,表妹服侍母后有功,得好好嘉奖才是’,彻底打碎了最后的幻想。
“那陛下得好好赏了,惠儿这丫头挑剔的很。”周太后边说边笑着嗔周惠一眼。
“姑母!”周慧拉着周太后的胳膊撒娇。
“瞧瞧,瞧瞧,哀家为她说话她还不乐意了。”
三人说着话,旁人每一个能插进去嘴,看向周慧的目光越发的犀利。
当晚,永宁帝召幸了周慧,隔日赐下了位分昭仪,封号‘惠’,赐居永和宫。
说起这事,姜媛和听到的时候还诧异了一下,以为永宁帝看在周太后和周家的份上最少会给个妃位。
没有妃位不说,这封号也是有点敷衍,直接从名字里提出来换了一个字而已,宫殿也不算好。
没有说永和宫不好,但宋舒和温嫔都住在里面,永宁帝此举,就大有深意了。
宋贵人暂且不说,就温嫔,不论永宁帝对她有没有宠爱,就看在安国公府的份上,往后一宫主位跑不了的。
从前永和宫没有主位,都以为温嫔迟早会当上,现在被永宁帝转手就给了惠昭仪。
二人身后都有显赫的家世,其中的制衡之术,未必不是永宁帝仔细考量过的。
半见见姜媛和还有空关心惠昭仪的事,恨铁不成钢的苦着脸。
那日的事情原委半见也知晓了,在她看来,陛下就是想让娘娘服个软,奈何姜媛和铁了心认为永宁帝就是处罚她。
御花园那次,半见看的明明白白,陛下跳下湖中的时候没有片刻犹豫,对娘娘的情谊远没有娘娘说的那般少。
可姜媛和就是听不进去,她也没办法。
眼见着避暑的名单下来,没有她们娘娘,半见心里别提多着急了。
自从陛下那日怒气冲冲的走了后,平常的待遇也差了一倍。
就拿今日绣纺送来的缎子来说,都是些老气横秋的颜色,再不然就是素的不能再素的。
来的人也是不认识的小宫女。
一问才知,好的料子都给了惠昭仪,那位家世宠爱样样都有,还是九嫔之首,好的东西紧着永和宫也是无可厚非。
半见也不好为难送东西的宫人,最终挑了素的,让人走了。
这边半见不停的劝着姜媛和,试图让她在避暑之前和永宁帝服软,那边永宁帝宿在永和宫。
周慧才入宫,只要不是不喜欢,永宁帝都会给面子住上几日。
不同于周家女相貌平平的传言,周慧的容貌虽不是明艳的大美人,却独有一番韵味,特别是笑起来,眼睛里的灵气快要溢出来。
永宁帝各种美人见得多了,周慧这样的,还没见过,放在从前,也是宠妃的有力竞争者。
奈何永宁帝因为姜媛和心里正烦着,加上前朝政务压在一起,对周慧就是提不起兴趣来。
甚至因为周太后和周家,对周慧也是利用居多。
这天晚上,周慧以为永宁帝会碰她,谁知永宁帝沐浴后就睡了,没有要做什么的问意思。
只好也躺下睡觉,正在酝酿睡意时,殿外传来嘈杂的声音,周慧拧眉。
元弋翻了个身,外面的声音还在响,沉着脸起身∶“李全!”
周慧也跟着起来,怕永宁帝因此不悦。
“在吵什么?”
李全刚刚才出去,还没制止就被永宁帝叫了回来∶“陛下,偏殿的宋贵人的宫女说宋贵人腹痛不止,想请陛下去看看。”
早不痛,晚不痛,偏偏陛下来了痛。
周慧脸色一僵∶“陛下,这么晚了,更深露重,宋妹妹身子不适,请了太医来看就……”
还没说完,就被永宁帝打断∶“她身子向来不好,朕现在去看看,等会儿就回来。”
拍了拍周慧的手∶“放心。”
周慧再不情愿,也不能再说什么,想跟着一起去,永宁帝却让她不用过去。
看着永宁帝披了个外袍就走了,周慧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连个人都拦不住,自己去领罚。”
殿里的宫女知晓周慧的性子,不敢求饶。
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偏殿的灯还亮着的。
正当周慧决定要亲自去看看,御前来人传话说永宁帝今夜宿在偏殿了,让惠昭仪早些休息。
御前的人一出正殿,周慧把手边的东西全都砸了个干净,气的浑身发抖。
宫人们噤若寒蝉,每一个敢上去劝。
宋舒,她记住了,敢踩着她往上爬,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隔日一早,德妃那传来消息,把宋贵人加入了避暑之行中。
再结合昨夜,还有什
么不懂的。
不就是宋舒看着都要去行宫了,兵行险招,把永宁帝从惠昭仪处拉了过来,再用了办法,让永宁帝松口把她带去行宫。
目的是达到了,但把惠昭仪得罪死了。
同样,也得罪了太后。
为了一个避暑,得罪了宫中的主位和太后,在旁人看来不值的。
可宋舒是分析了事情的利弊之后下的决定,宜昭容失宠,在此期间,任何人都可能得宠。
而陛下把惠昭仪放到永和宫,温嫔端着贵女的衿傲,不愿意做这把刀,她就来做。
所以,她不是在赌,而是知道,只要她闹,陛下一定会来。
而她,一定会有宠爱。
有了宠爱,才有地位,才有可能怀皇嗣。
才会做人上人。
第54章 有孕冷战2
钟粹宫内,今日云妃二公主吵着要找姐姐,云妃无法,带着她来德妃处。
大公主也喜欢妹妹,带着二公主在一起玩的好不热闹,德妃云妃见女儿高兴心里也开心。
突然,哭声传来,德妃脸色微变,奶娘抱着三皇子过来。
“不用行礼了。”德妃怕奶娘一个不小心摔了三皇子。
“奴婢谢娘娘体恤。”
小孩子的哭声太过刺耳,大公主和二公主都向这边看过来,大公主眼底有明显的厌恶。
又哭又哭,没有哪一日是不哭的。
眼波流转间,被旁边云妃的宫女收归眼底。
德妃习惯的接过三皇子,轻声的哄着,慢慢的三皇子才在德妃怀里停了哭声,慢慢睡着。
德妃再将三皇子交给奶娘。
云妃惊讶∶“三皇子和姐姐当真是亲近。”
说起这个,德妃百味杂陈,三皇子和她亲近,陛下因着这个赞过她几次,对她也满意,来钟粹宫都勤了些。
但三皇子自生下来送到她这里,就日日啼哭不止,在白日里还好些,在晚上实在吵得让人睡不着觉。
她也就罢了,但韫儿还小,跟着睡不好觉,她心疼却没办法。
还有这次,三皇子年岁小,宫务也需要她打理,她走不开,可韫儿想去行宫,最后只能让她和二公主一起,托云妃照顾。
听出德妃话里的不称心,云妃没接腔,只说会好好照顾大公主的,其余的,一概不提。
在这宫里,又有谁是能完全顺着心意来的。
德妃有宫权白得一个皇子,儿女双全,已是极大幸运了。
在这悲春伤秋的,还叫旁人怎么活?
德妃说话也意识到自己话里带着抱怨,观察云妃神色不变,笑着扯到旁的事上去了。
…………
离去避暑的日子只有一天了,各宫都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出发了,半见也彻底死了心。
在宫里也不错,最少能好好的养养身体。
姜媛和很欣慰她有这个觉悟,最近半见半夏变着法子劝她,小桂子和半叶也拐弯抹角的说永宁帝的近况。
听的耳朵真要起茧子了。
自己在宫里吃吃喝喝,不用早起请安,不用伺候皇帝,这简直是神仙日子。
非要上赶着给自己找活干才是傻。
现在的姜媛和把伺候永宁帝当做一份工作,不用工作的日子,当然求之不得。
这边姜媛和盼着永宁帝他们快走,那边紫宸宫里元弋还在等着长乐宫里传来消息。
结果接到都是宜昭容睡得好、吃得好、哪里都好。
只有他一个人不舒坦。
一想到这元弋整个人顿时散发着寒气,隔着老远都能看出永宁帝现在的心情不好。
李得兴进来禀报事情,见此把要说的话在心里过了一遍。
再斟酌着用词道∶“陛下,锦绣楼的宫人来报,锦充仪娘娘在院中散步时晕倒,请了太医来看,有了身孕,已经满三个月了。”
李全偷偷瞧着永宁帝的脸色,果然更不好了。
三个月的身孕,平日里请平安脉的太医都是干什么的?
而且每次侍寝后的补药……
眸地晦暗不明:“既然有了身孕,禁足就解了,让太医好好照顾着,赏赐按照份例的送过去。”
“另外把张太医叫过来。”
张太医是锦充仪平常请平安脉的太医。
“是,奴才这就去办。”
等李得兴出去,永宁帝看向李全:“你是怎么做事的?”
李全的不解不比永宁帝少,跪下请罪∶“陛下,锦充仪的补药都是在紫宸宫熬完,奴才亲自送去,看着锦充仪喝完的,绝不会出差错。”
这里没有问题,那就是别的地方有。
就算是这样,锦绣楼的人也没有来报,也是失职。
“去查清楚,再有下次,你这个位置可以换人了。”
李全心里把锦绣楼的人骂了个遍∶“是。”
刚出殿门,又有人来报承乾宫的那位有了身孕,刚满两个月。
李全绝望的闭了闭眼,得,事情全赶在一块了呗。
想起陛下冷的不能再冷的脸,认命的进去禀报。
元弋听后,没什么反应,放在从前宫中一下两名嫔妃有孕,他当是喜悦的。
但这两个孩子都不在他的计划之内,没有期望,更别提喜欢了。
林家的事他还没忘,心里还恶心着,淡淡的让李全赐了东西下去,一句都没有过问,连禁足也没解。
永宁帝不问,李全懂眼色的不会提。
再准备退下时,永宁帝开口∶“通知长乐宫,明日一起去行宫。”
男子汉大丈夫,不和女子计较。
念着姜媛和流掉孩子,永宁帝再一次心软了,一走要两个月,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让她去行宫,也不代表要见她,等她什么时候真正认识到错了,他才会勉为其难原谅她。
这是永宁帝给自己找的完美的借口。
李全实在不理解陛下怎么从锦充仪和林宝林有孕上联想到宜昭容,但不妨碍他连忙应是。
作为天天伺候在永宁帝身边的人,对永宁帝这段时间的烦躁,李全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陛下被宜昭容气的不轻。
就这样,还是陛下先拉下脸,以后无论如何,宜昭容能敬着还是敬着。
…………
一连两位嫔妃有孕,都压过了永宁帝让宜昭容也去避暑的消息。
特别是锦绣楼,陛下解了禁足还送了赏赐,德妃云妃也按例送了东西。
瞧着锦充仪有复宠的迹象,其他人也都带了厚礼,一时间锦绣楼好不风光。
长乐宫里,李得兴来告知姜媛和明日出发,姜媛和的好脸色当场差点没挂住。
永宁帝发什么神经?
不是还在生气吗?怎么又让她去行宫?
半见和半夏听到都十分的开心,抑制不住的兴奋,目光一转,自家娘娘脸上看不出一丝的喜悦。
半见小心的问:“娘娘,不欢喜吗?”
她怎么可能欢喜?到手的假期没了,谁能开心?
有苦难言,姜媛和假笑∶“开心啊,怎么会不开心?”
半见才松了一口气,她害怕陛下都低头了,娘娘还犟着不去,那就完了。
眼下这样,娘娘能去行宫,过不了多久,陛下和娘娘就能和好了。
永宁帝让娘娘去行宫,还是特意派人来通知的,长乐宫的宫人都变得喜气洋洋的,一扫之前的低落。
里面的姜媛和还沉浸在自己的假期没了的悲伤中,半见和她说锦充仪和林宝林有身孕了,都被她忘在一旁。
半见察觉出不对劲,半夏傻傻的认为娘娘是高兴傻了,招呼着半见收拾去行宫的东西。
姜媛和在一旁麻木的看着她们收拾,心里在抓狂。
紫宸宫里,永宁帝用晚膳时又想到了姜媛和,夹了一口菜放到嘴里。
“宜昭容那怎么说?”
李全早就问的一清二楚,专挑永宁帝喜欢的说∶“李得兴那小子说,娘娘高兴的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元弋嘴角上扬,冷淡‘嗯’了一声。
想了想,道:“明天宜昭容的轿子记得布置的舒适点。”
李全讪笑:“奴才一早就吩咐下去了。”
事实证明,布置的再舒适都没有用,姜媛和刚坐上马车就晕的难受。
半个时辰后,就吐的昏天暗地。
想回宫的心
达到了巅峰。
在最前面的永宁帝想来看姜媛和的心蠢蠢欲动,一直等着姜媛和身边的人来请他。
始终没有,黑着脸派了太医去。
太医开过后,开了药,在修整时煎给姜媛和吃了,没什么用,该晕的还是晕。
其他的嫔妃也有不同的反应,就姜媛和最严重。
在马车上整整两天,除了药,姜媛和什么都没吃。
好不容易到了行宫,姜媛和住进了去了,缓了三四天才恢复过来,能用一些吃食。
但胃口大不如前,才几天,脸上刚长出来的肉又瘦没了。
眼看姜媛和用完晚膳,在软榻上倚着,又要睡着了,半见道:“娘娘,今日奴婢出去时拿膳时,见行宫里的风景好看极了。”
“今日天气凉爽,太阳已落,娘娘何不出去散散步?”
半见说的巧,将姜媛和所有拒绝的理由都否认了个遍,姜媛和想了想,自己这段时日确实过于懒散了,也就应了。
姜媛和出了屋,发现半见还真没哄她,今日外头还真不热。
时不时还有微风拂起,待出了院子,昏暗的光线下,挂在屋子檐边的绸缎随风舞起,配上夏日里独有的花,有几分意境味道。
姜媛和一路走着散步,到了行宫的园子。
她现在住的流芳苑离园子可不近,姜媛和自觉今天的路走的够多了,想要回去,半见半夏合力劝她赏会花。
来都来了,姜媛和就顺了她们的意思。
夏日里的绿树成荫,点缀上几朵小花,清清爽爽的,比起春日里姹紫嫣红的一片,姜媛和更爱这样的景色。
慢慢的闲逛,姜媛和感觉有些乏了。
但好不容易让姜媛和出来一趟,半夏提议到亭子里面坐坐。
看来今日不在这好好待上一会,是不成了,姜媛和就当作锻炼身体了,一行人往亭子走去。
姜媛和在亭子落座,半夏像变戏法似的端上一盘糕点:“娘娘,这是膳房新研究出来的芙蓉甘露酥,今日晚膳您都没有用几口,要不现在用些?”
对上半夏期待的眼神,姜媛和不忍心拒绝,这几日她食欲不佳,身边的人在她饮食上下了好大的功夫,遂点点头,同意了。
望着盘中的糕点,做成了芙蓉花状,中间缀上点点青色,与这夏日争相辉映。
看的精致小巧,还有几分讨喜。
拿起酥入口,不似寻常糕点的入口即化,反倒是极为扎实,软糯相宜,顺滑在唇齿间,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最后甘霖爆出,香甜沁心。
姜媛和眼底闪露惊艳,她这几日吃什么都觉得胃里难受,恶心的很。
最讨厌的就是甜味过浓的糕点,而这糕点将甜调的正好,甜而不腻。
半夏见姜媛和又拿起第二块再用,心道这膳房果真是费了心思的,娘娘近日里最多用一块,若是味道不对,半块都用不到。
也不枉她们许多银子送去。
这边姜媛和吹着晚风,赏着花园美景,用着糕点,品着清茶,手里打着拍子,心情舒旷神怡,有了几分怡情养性的意味。
突然后面传来击掌声,是永宁帝来了。
第55章 荷包“谁让你学她的?!”
姜媛和收回了脸上的笑容,起身望去,永宁帝身边还站一位她不认识的女子。
半见小声提醒∶“娘娘,那是惠昭仪。”
姜媛和微微点头表示知晓。
永宁帝今晚在周慧那用了晚膳,周慧提议出来走走,在屋子待着也是无趣,就出来了。
没想到会在这遇到姜媛和。
这么多天不见,她消瘦了不少。
远远看去,薄薄的一层,永宁帝微微皱眉,怎么瘦成这样?
和姜媛和一样,周慧也没见过眼前的女子,但基本上猜到了。
看着永宁帝故意不往亭子那看去的视线,周慧想起她还没入宫时听说的种种事迹。
笑着拉着永宁帝的胳膊,询问∶“陛下,亭子里的那位……是谁啊?”
永宁帝不说话,摆明了不想回答,李全接过话∶“昭仪娘娘,那位是宜昭容。”
“哦~那位就是宜妹妹啊。”
周慧那双眼睛更亮了∶“早就听闻宜妹妹是最好相处的,为人和善,陛下,不如我们……”
“时辰不早了,回宫吧。”
周慧话还没说完,永宁帝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周慧嘴角的笑意加深,望向姜媛和的眼底尽是得意,点头示意后随着永宁帝的步子走了。
在亭子里面的姜媛和根本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只是看见周慧一直对她在笑,然后永宁帝就走了。
走了也好,过来了她还要演戏。
“走吧,我们也回去吧。”
再在这待着,指不定还会遇到其他人,她疲于应付。
经了刚刚一遭,半夏也不敢再劝。
姜媛和就这样在行宫了又待了几天,每天过的好不惬意,抽了个空敲打了下流芳苑懒散的宫人。
期间系统几次发了任务,她都充耳不闻,1303每天都来劝她,奈何姜媛和左耳朵进右耳朵出,1303毫无办法。
连被下弱桃都不想计较了,只要不在招惹她,她连动都不想动。
提前过上了上辈子没过上的退休生活。
半见后知后觉,娘娘好像变得懒了,开始有意的在姜媛和面前提起其他嫔妃。
来行宫后宋舒开始得宠,升了位分,成了宋良媛,宠爱基本上和惠昭仪平分秋色。
若是光看永宁帝去的次数,还隐隐的压周慧一头。
周慧明里暗里找过宋舒几次的麻烦了。
还有李诗然脸上的疤慢慢淡了,据说是端敏大长公主从宫外找的药起了作用。
半见讲的起劲,姜媛和当个乐子听了。
这样的日子过久了,还生出了几分无聊,正当姜媛和闲得发慌的时候,系统局那里在再也忍不住了。
看穿了姜媛和的心思,直接下了通关令碟∶【宿主,如果您继续拒绝接下任务,接下来系统局将不会允许您要用寿命兑换积分。】
姜媛和硬是从机械音里听出怒音,毫无诚意的道歉∶“抱歉啊,那我接任务,能不能完成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她依稀记得里面有几个任务给的很刁钻。
【系统局会评估您的努力程度,如果您消极怠工,将会判定为没有接任务一样,取消您兑换积分的资格。】
快一个月,大大小小拒绝了十几个任务,这是真把系统惹生气了,姜媛和正色∶“我知道了,我会努力完成的。”
“你把任务调出来,我看看。”
【每个任务都是系统局按照宿主的情况设定发下的,之前的已经不作数了,也不用宿主再完成了,之后的还请宿主能及时完成。】
这说话的方式,总让姜媛和感觉系统局在哄小孩子。
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确实做的过分了,姜媛和分外的好说话∶“好的,系统局发什么我就完成什么。”
【希望宿主记住现在说的话,最后祝您生活愉快。】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点征兆都没有。
按照之前的速度,姜媛和估摸着任务发下来还要过上一
两天,接过还没半个时辰,就有了。
任务是复宠,期限是在三天之内。
很简单的两个字,生怕姜媛和会钻漏洞。
这次没有问她接不接,像是直接来通知她的。
唯一有点慰籍的就是积分有100。
这任务细细想过后,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算不上。
就是需要好好的动一下脑子,在维持住人设的情况下完美解释她这一段时间的表现。
想要问一下系统现在永宁帝对她的态度,又想起来她三个月内不能用系统,也不能让系统提供帮助。
姜媛和只能自己分析。
把虽有事情回想了一遍,感觉永宁帝对她应当是有点真心的,可能不多。
“陛下今晚有说去谁那吗?”
娘娘终于主动问起陛下了,半见差点喜极而泣∶“回娘娘的话,陛下还没翻牌子,应当还在文华殿处理政务。”
姜媛和点点头∶“你去拿些针线来,本宫绣个荷包,记得要……湖蓝色。”
永宁帝用的颜色里黄色和紫色她拿不到,就湖蓝色贴合永宁帝的身份并且她有了。
半见一听是湖蓝色,就知道这是给永宁帝绣的,连忙吩咐下去,走出去想起来娘娘的手艺……
能送人吗?而且那人还是陛下。
身边的半夏还催促着,半见也只好先去拿线团,万一娘娘开窍了呢。
没一会儿,就抱着一盆的线团来了。
姜媛和信心满满的计划,却忘了自己针线不好的事实。
拿着针线准备开始,连第一步都不知道怎么做。
说起这事,姜媛和觉得自己就是没那个能力,无论怎么学绣出来的东西都是惨不忍睹,难以见人。
姜夫人看着她天天练的手上都是小针眼,还是没有一点进步,又是忧愁又是心疼的,最后让她别学了。
不会针织女工,也不是什么大事。
有姜府在,谁都说不了她女儿什么。
姜媛和尴尬的笑了笑,默默放下,对上了半见早知如此的眼神。
清咳一声:“半见,你来替本宫绣吧,记得绣的不要太好。”
让她绣也不是不可以,怕就是给了永宁帝还以为她不用心呢,还是交给半见吧,她混在其中绣上几笔就好。
半见欲言又止,想想娘娘的绣工,还是拿起针线开始绣了起来。
一个简单的荷包,快的话,半天就能绣完。
但由于姜媛和打着学习的名义时不时问半见许多问题,直到隔天黄昏才收了针线。
再在荷包里面放上了几颗红豆,让半见亲自送去御前。
半见不解,姜媛和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半见半信半疑的带着人去了。
兴许是娘娘和陛下之间的情趣。
文华殿里,永宁帝来了行宫也不得闲,虽然不用上朝,但每天的折子多了一倍,都需要他批。
永宁帝处理政务的时候,不喜有人打扰,李得兴被永宁帝留在宫里。
外头守门的人是新调来了,见是宜昭容身边的宫女,没放在心上,想等陛下政务处理完了再送进去。
话说到这个份上,半见不好多留,把东西放下回流芳苑去了。
姜媛和听过解释后也没多问,毕竟她哪能和政务相提并论。
永宁帝一直处理政务到了晚上。
姜媛和派人给永宁帝送东西没避着人,只要想知道都知道了。
众人都盯着永宁帝今晚是去那里,若是去了别的地方,那宜昭容就是彻底的失宠了。
让宜昭容来行宫,要么就是念着就请,要么就是别的缘由。
前几日永宁帝都在宋舒那歇着的,今日周慧掐准了时间派人来请,元弋顺势就过去了。
周慧温柔小意,琴棋书画样样都不俗,连诗也能和元弋对上几句,但元弋总觉得少了什么。
这些日子里周慧发现只要她越温柔,永宁帝对她的兴趣就越大。
还有上次对弈,永宁帝明显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人也变温柔了。
看来和打听的没错,永宁帝就是喜欢温柔才女这一类的。
于是今晚故技重施,特意换了一身月白色的襦裙,脸上也是淡淡的妆,略作点缀。
装扮成温柔样子,用了晚膳后邀永宁帝下棋。
元弋没拒绝也没同意,看着灯下温柔浅笑的周慧,脑中在回想。
是有种熟悉的感觉却想不起来。
“陛下?”
“陛下?”
“陛下?!”
周慧一连叫了永宁帝三声,元弋才回神。
周慧脸上泛着红晕,以为永宁帝是看她看的入神了,明知故问∶“陛下……在看什么呢?”
永宁帝调笑:“朕在看什么,爱妃不知道吗?”
周慧脸上顿时煞红一片,撒娇:“陛下~”
“您就会戏弄臣妾~”
美人娇嗔,别有一番风情,元弋心里没有半分愉悦,隐隐约约觉得膈应。
“好了,下棋吧。”
见永宁帝专心棋局,周慧也不再多言。
半个时辰后,周慧落败。
周慧越发觉得永宁帝英勇,眼里涌现爱慕:“陛下棋艺精湛,是臣妾不敌。”
霎那间,元弋想起来那股熟悉的感觉是什么了。
看向周慧,越看越不对劲,越看越不顺眼。
眼前的一切印证着永宁帝的猜想,瞬间沉下脸∶“谁让你学她的?!”
周慧懵了,听不懂永宁帝说的话。
看着永宁帝的脸色,小心的问∶“陛下在说什么?臣妾没有学谁啊?”
永宁帝以为她周慧还在装∶“以后别穿月白,它……不适合你。”
说完就起身离去。
外边的李全才知道今日宜昭容送了东西来,可被那几个不知轻重的拦下了,着急的想办法呢,就见永宁帝大步走出来了。
冷冷一声:“回殿。”
面前好像拂过一阵风。
李全想说的话在看见永宁帝的脸色时都堵住了,等回了殿,李全犹豫片刻才道∶“陛下,今日下午宜昭容送了个盒子过来。”
她送东西来了?
“怎么不早说?去把东西拿来。”
第56章 相思“朕……这段时间也很想你。”……
盒子打开,是一个湖蓝色的荷包,外面绣了几颗青竹,针脚不是很密,一看就知,绣的人针线不好。
永宁帝拿出,沉甸甸的分量还不小。
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倒入手里,是红豆。
红豆,有相思之意。
永宁帝没有任何犹豫:“去流芳苑。”
流芳苑里,姜媛和听了永宁帝被惠昭仪请了去就准备安置了。
以为永宁帝是不会来了。
心里还骂了几句永宁帝,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大猪蹄子。
刚躺下没一会,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接着半见就进来了,夏日里温度高就没有挂帐子,看见姜媛和是醒着的,直接道∶“娘娘,陛下来了。”
话里还带着喜悦,娘娘的办法果然有用。
姜媛和疑惑的起身,永宁帝不是去惠昭仪那了吗?
她还没来得及深想,永宁帝就进来了。
半见悄无声息的退下,出去的时候可谓是春风满面,一改近日的苦闷的心情。
姜媛和下床,边行礼边调整状态∶“臣妾参见陛下。”
多日不见,上次还是远远看了一眼,只是觉得她瘦了,不知道她憔悴成这样。
宽大的寝衣挂在姜媛和的身上,瘦的快脱了形。
到了流芳苑,元弋的心情不知不觉就平和了。
望着姜媛和出神,嘴里说的快∶“起来吧。”
姜媛和蹲的久了,一听元弋的话立刻起来,让元弋想扶她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姜媛和有点懊悔自己起来的太快,有段时间没和永宁帝相处,满宫的人都是顺着自己来,还有点不习惯。
二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尴尬。
永宁帝看着眼前的人,姜媛和看了一眼元弋,差点对上眼,飞快的移开视线望着屏风,快把屏风盯出一个洞来了,就是不向元弋身上看。
元弋试图找话∶“准备睡了?”
姜媛和一板一眼的回答:“天色不早了,臣妾最近嗜睡,就先安置了。”
元弋自顾自的的点头,心里还在想问姜媛和往他这送了东西,怎么也不等等他,然后就想起自己去了周慧那。
连忙把快到嘴边的话收回去,往床边走,坐下∶“那睡吧。”
啊?
姜媛和看向元弋,他再说什么 ?
“陛下也要在臣妾这安寝吗?”
姜媛和也知道自己再说废话,永宁帝的意思说的很清楚了,话出口,气氛又僵硬了些。
元弋也察觉到了,手心出了汗,嘴硬∶“对啊。”
姜媛和生硬的扯出一个笑,磨磨蹭蹭的走过去,一步被姜媛和走出了百步的感觉。
坐到元弋的旁边,姜媛和主动开口∶“陛下怎么这么晚来了?不是在听竹院吗?”
听竹院是周慧的住处。
寻常人问出这句话,永宁帝可能还会觉得她们窥探帝踪,但现在的元弋根本没往那处想。
满脑子都是姜媛和还打听了他去哪。
虽然知道这可能是正常的事,但还是忍不住的高兴。
嘴角都克制不住的勾了起来。
余光看见姜媛和,心情是愈发的好:“你不是送了个荷包给朕?”
刚说出话,觉得自己的语气不对,又补上一句:“朕看见了,就立刻过来了。”
补上的一句,永宁帝生怕姜媛和觉得自己不重视,又道∶“行宫的太监没及时把东西送到李全那里,朕到晚上才看见,那太监朕明日就换了。”
永宁帝一连串说了许多,让姜媛和都没接上话。
说完了,姜媛和也知道了,永宁帝的意思想说的不就是太监耽搁了一下,导致他晚上才看见,然后再来。
至于说上这么长一大段,费劲巴拉的。
心里虽吐槽着,但从这几句里也能窥见永宁帝的态度。
元弋都转头了,姜媛和也微微侧身,抬头:“陛下收到了就好。”
“行宫的宫人长时间不当值,偶尔有一两次疏忽也是人之常情,陛下要不再给他们一个机会?”
“若因为臣妾的事,换了他们,臣妾也会心中不安。”
伺候人的也不容易,被永宁帝换了,还是在行宫,日子更不好过了。
总归东西到了永宁帝手里,虽然晚了些时候,但也不打紧,姜媛和遂开口求情。
他的媛儿还是如从前一样,体贴和善,元弋当即就给了准话:“你都开口了,朕就罚他们一个月的份例,小惩大诫。”
“陛下贤明。”
话说完,姜媛和就不再出声,有些事,与其让她来说,不如逼永宁帝一下。
他自己说出口,意义才不一样。
旁边元弋也在等着姜媛和开口,眼见着刚点上的红烛快要燃尽姜媛和都不开口,元弋没有那个耐心了,把姜媛和拉近怀里。
“你的心意,朕知道了。”
“朕……这段时间也很想你。”
姜媛和被永宁帝的动作吓了一跳,听见他说的话,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无奈的笑了笑。
想她,所以不停歇的宠幸别人?
说出口她都觉得离谱。
不过没关系,永宁帝现在说什么她就装作信什么就行了。
愿意说些甜言蜜语骗她,也算一种另类的进步了。
和永宁帝互诉情意的事再等等,姜媛和把握的火候,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那……陛下不生臣妾的气了?”
元弋叹了口气,双手把她抱在怀里∶“生气,朕怎么不生气了?”
“这么长时间就给朕绣了个荷包,一点诚意都没有。”
说起荷包,姜媛和心虚,她连荷包都没绣。
说出的话也中气不足∶“怎么没诚意,臣妾不通针织女工,一个荷包都费心的绣了许久。”
“这荷包,是臣妾长这么大,绣出的第一个成品。”
“臣妾的父亲母亲都没有呢。”
元弋好像从姜媛和的话里听出了骄傲,配合的表现受宠若惊∶“是吗,那朕要天天戴在身上,才不负我们媛儿的一片心意。”
姜媛和觉得可能是自己心虚,永宁帝的话再她听来总感觉有一股嘲讽味道。
挣脱永宁帝的怀抱,一本正经的问:“陛下真的要戴?”
“君无戏言。”
永宁帝认真了,姜媛和反而忧心忡忡,那荷包绣的委实一般,永宁帝戴出去,说出去是她绣的,有点……丢脸。
元弋把姜媛和的表情理解错了:“怎么?不信朕?”
当即就要叫李全把荷包拿上来,现在就要戴上。
姜媛和连忙解释∶“臣妾是嫌自己绣的不精,戴出去丢了陛下的脸。”
元弋立刻给予肯定:“不会,只要是你做的,朕都觉得好。”
他愿意丢脸,姜媛和还不乐意:“要不这样,臣妾再做一个好一点的,做个香囊,陛下再戴上?”
荷包戴在身上,还是永宁帝身上,有些格格不入。
反正是半见绣,不是她绣,姜媛和说的轻巧。
这次只要她完全不插手,以半见的绣工绣的再好看一点再简单不过了。
再得一个香囊,永宁帝当然不会拒绝。
比起荷包,香囊更让永宁帝心动,代表了媛儿和他之间的情意。
笑着应了,还说明日让李全送些缎子来。
见两人聊的完全偏了题,姜媛和拉回来∶“陛下还没回答臣妾刚刚的问题呢。”
眼神执拗,知道姜媛和的性子,永宁帝也郑重∶“祭祀的事朕本来也没多生气,你做了也是皇后先……”
“朕那天那么生气的原因,是因为你根本就不信认朕。”
姜媛和一噎,万万没想到永宁帝还能因为这个生气。
想让她信任,那倒是做一件能让她信任的事啊。
“臣妾又不是您心里的蛔虫,您不说,臣妾怎么知道?”
“这是臣妾的不对,臣妾以后不会在如此了。”
姜媛和松了口,永宁帝回想一遍她的话,认可∶“以后朕也会多说些。”
终于说了一句可以入耳的话了,姜媛和脸上扬起笑,重重点头。
这事翻篇了,元弋握着她的手皱起眉∶“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用膳?怎么又瘦了?”
姜媛和这几天最怕的就是别人和她提吃饭的事∶“臣妾用膳还和从前一样啊,瘦了可能是夏衣单薄。”
说完这一句,就转移话题∶“时候不早了,陛下在听竹院洗漱过了吗?”
永宁帝微微摇头∶“朕去沐浴。”
…………
沐浴后,姜媛和就和元弋安置了。
让她没想到是元弋居然没动她,两个人规规矩矩的睡了一晚。
次日一早,永宁帝还和从前一样一个人起来。
出了流芳苑就吩咐李全送点摆件过来。
前些日子他对媛儿稍有冷淡,媛儿就被分到了流芳苑。
云妃办事不牢靠。
又偏又小,哪哪元弋都看不顺眼,想了想∶“算了,朕给宜昭容换个院子,还剩哪些,你等会列给朕。”
陛下对宜昭容恢复了从前的宠爱,李全早猜到有这么一天了∶“奴才这就去办。”
流芳苑里的姜媛和睡了一个好觉,听竹院里的周慧得知永宁帝去了宜昭容那里,气的一个晚上都没睡。
又气又怕,永宁帝走之前的话还在耳边回荡。
可周慧自己都不知道,她学什么了,学谁了。
陛下喜欢温柔的女子稍稍打听都知道,嫔妃之间都刻意往那方面打扮,她有错吗?
反复回想永宁帝的话,察觉出话里的漏洞。
叫上身边的大宫女∶“去查查,宫里谁最喜欢、最常穿月白色的衣裳。”
第57章 心疼“让朕看看”
周慧等了一个晚上,到了辰时,大宫女白露才打听来。
“娘娘,宫里最喜欢穿月白色衣裳的是锦充仪和……宜昭容。”
说完都不敢看周慧的表情。
果然是她。
周慧完全把宫女嘴里的锦充仪给忽略了。
压着火,想起永宁帝说她学姜媛和,更加生气了。
在她看来,永宁帝的话简直是奇耻大辱。
要不是永宁帝喜欢,她怎么可能会学她?
莫不是她让查永宁帝喜好也是姜媛和放出来的消息?
脑中千百道思绪闪过,生气归生气,周慧尚还有理智∶“走,去姑母那。”
父亲母亲说的遇到难事去找太后,周慧听进了心里。
福寿殿里,周慧把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等着太后给她想点法子。
却不料周太后把话题扯到了膳房新做的莲子糕上,让她好好尝尝。
周慧耐着性子,拿起一块放进嘴里,没有丝毫防备的苦味蔓延了在口中。
周慧顿时脸就皱了起来,想吐出来
,看着上首的周太后不容置疑的眼神还是飞快的咽了下去。
连忙喝了好几口茶缓解苦味。
下面的人可没有胆子拿苦的莲子糕给太后吃,那就是姑母有意的。
周慧不解其意,问道:“姑母,为何拿苦的莲子糕给慧儿啊?”
周太后只是周慧的表姑母,本就没有多少感情,耐不住周家三番两次的给她送信,她才勉为其难把周慧带在身边。
恰好周慧不聪明,符合她想要的,放在永宁帝身边,也好让他打消那点莫须有的疑心,所以周太后把她送进了宫。
尽管不想管她,但她既然都问了,该提点的她也不会吝啬。
“莲子芯本就是苦的,平常进口的都是下人去了的,才会甘甜可口。”
“若是哪日下人一个不小心,把没有去芯的放进了其中,一整盘糕点都会被影响。”
“所以啊,还是不能太浮躁,这人一急,连最常做的事情都办不好了。”
“你说,哀家说的对吗?”
周慧听的云里雾里,隐隐知道太后在提点她。
知道现在附和太后准是没错的∶“姑母说的是,慧儿受教了。”
周太后看周慧的表情就知道她没听懂,也不急于这一时∶“你回去把哀家的话好好想想。”
周慧还没得到确切的办法,想再问,太后又道∶“等你彻底想明白了,恩宠也自己会回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周慧只好退下。
出了福寿殿,白露见周慧心情不错,问∶“娘娘,太后娘娘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周慧听的一知半解,在这也不方便说∶“回院子再说。”
听竹院离福寿殿近,周慧没做轿子,走了回去。
就这么点路,还分外不巧,遇到了宋舒。
宋舒也没想到,会在这遇到周慧,毕竟来了行宫,她还没遇到过周慧。
但一想这附近就是福寿殿,知道周慧应该是找了太后回来。
入宫三个月,各方面也练出来了,脸上的笑容不变,向周慧行了礼。
周慧看到宋舒就不舒坦,冷哼一声,没叫起。
随手往旁边一指,和白露说起了风景,还附上一两句诗。
宋舒知道周慧这是在给她难堪。
昨日永宁帝在流芳苑歇的,宜昭容有复宠之势。
宋舒从上次被罚跪就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宠爱只是镜花水月,一戳就破。
她位分低,还是不要和惠昭仪硬碰硬,传到永宁帝耳朵里,也只会让周慧的影响更差,进而增强对她的怜惜。
故此,恭敬的行礼。
在夏日里维持着蹲着的姿势,就算是有宫女撑着伞,宋舒身上也出了一身的薄汗,脸上开始变红。
周慧看到了才慢悠悠的叫起,眼间都是轻蔑之色∶“行宫的风景别致,本宫一时看入了神,忘了宋良媛。”
多行了会礼而已,宋舒没放在心上,这比起李诗然,她那次跪的腿都养了半个月才能走路。
周慧已经算得上小打小闹,是温和了。
“宋良媛,快起身吧,都怪本宫的记性不好,若是有哪里不适,一定要及时请太医,别到了晚上再请,太医都来不了了。”
行宫到底不比皇宫大,晚上除了永宁帝处有太医守着,其他嫔妃请太医都要到行宫外去请,麻烦繁琐。
就是这般讽刺的话,宋舒脸色都未变。
周慧也不在意,继续:“白露,怎么也不提醒本宫”
白露配合的立刻请罪。
“行了行了,一次就罢了,宋妹妹最是慈心,也不会怪你,快起来吧。”
周慧明明可以直接让宋舒多一会礼,但她偏要恶心一下宋舒。
“要本宫说,宋良媛这礼仪真该好好练练了,听闻在选秀之时就是……”
话说到一半,又突然捂住嘴∶“是姐姐的错,不该提起这事。”
嘴里还在说是自己的错,眼里却盛满了笑意,被宋舒看在眼里,没有要掩饰的意思。
都知道宋舒和李诗然之间的恩怨,周慧也是会往宋舒的心窝子上扎。
一口气出了,周慧又说了一次让宋舒不适就请太医就走了。
身后的宋舒等她走了才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回吧。”
出了这个岔子,周慧把太后的话忘在了一边。
福康殿里,周慧为难宋舒的事周太后很快就知道了。
闻言轻笑,她刚刚说的话周慧是一点都没听进去,扶不上墙的烂泥,她就也不用再费心了。
宫里有的是聪明的人,她要用人,最是简单了。
像周慧,蠢一点也是好事。
…………
文华殿里,永宁帝在用午膳的时候得知了此事,没什么反应。
在他看来,宋舒主动从周慧抢了他的宠爱,这个,是该受的。
二人在永宁帝心里片刻都未停留,元弋问起李全,单子准备好了吗。
行宫的院子也就二十多处,各位主子娘娘已经住进去了一半,剩下的他全都列出来了,旁边住有小字,都是各个院子的优点。
还细心的备了一份图纸,方便永宁帝看位置。
元弋正好也饱了,让人撤膳,看起院子。
左右对比后确定了五个,让李全给姜媛和送去,让她选。
流芳苑内,姜媛和一直睡到晌午,被半见叫了几次才艰难的起身。
她最近越来越爱睡觉了,每天像是睡不完似的。
因着昨日才请过平安脉,太医也没说她的身体有哪里不对,遂姜媛和以为自己单纯的只是想睡觉。
刚用完膳,永宁帝派了李全过来,送上一份单子。
姜媛和这边打开,那边李全解释∶“娘娘,陛下见流芳苑太过偏僻,特意挑了几个位置好且雅致的院子,还请娘娘选一个。”
李全说完,姜媛和就不想看了。
草草扫了一眼∶“陛下费心了,本宫很是欢喜,但流芳苑也住上了几日了,瞧着还不错,不用费力再换了,有劳公公向陛下传达。”
她没觉得流芳苑哪里不好。
李全没想到宜昭容会拒绝,但现在宜昭容在他心里已经是仅此于永宁帝的人了。
陛下都乐意宠着,他一个下人,跑腿传话就好。
姜媛和都发话了,李全只能打道回府∶“那奴才就先退下了。”
姜媛和注意到李全脸上的汗∶“外头阳光烈,流芳苑里备着酸梅汤,让半见带着公公也去用上一杯吧。”
宜昭容向来会做事,李全清楚,但免不了心里舒坦:“谢娘娘体恤。”
半见也笑着领着李全∶“公公请。”
等李全前脚刚跨出屋子,半夏后脚就问,声音压低∶“娘娘,这流芳苑哪里好了,又小又偏。”
姜媛和给她很朴实的回答∶“因为凉快。”
行宫的温度比皇宫好一点,但夏日里总归是热的,流芳苑后头全是竹子,是个清凉的好地方。
都来避暑了,让自己舒服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偏僻,那是永宁帝的事,又不费她的功夫。
永宁帝若是有心,多走些路这点还是很容易的。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懒得搬。
搬过去为了舒服她还得布置适应,姜媛和现在就是个懒骨头。
文华殿里,永宁帝听完李全转达的话,是李全润色过的,听的永宁帝称心极了。
媛儿不想换就不换了,她喜欢就好。
“等会记得提醒朕,朕给宜昭容去挑些摆件。”
“奴才遵旨。”
…………
快到晚上,永宁帝政务处理的差不多,就准备去流芳苑用饭,顺便督促姜媛和。
昨天晚上姜媛和转移话题他知道,见她不愿意提,他也就不问了。
但暗自下决定,有时间就来盯着她吃饭。
再不长点肉,一
阵风都能把她刮跑了。
永宁帝到流芳苑的时候,没让人通传,流芳苑的下人不是长乐宫的,连事先通知姜媛和一下都没。
永宁帝说是不用就没有。
姜媛和正在学着绣香囊,半见把永宁帝的绣完了,她正好闲着无聊,让半见教教她。
学了半个时辰,手上已经扎了七八针眼,冒着血,看着都吓人。
“娘娘,要不就算了吧,别学了,用这个就挺好的。”
半见的意思是最后也是用她绣的,没有必要再学。
永宁帝在屏风外止步,听见姜媛和说∶“继续,不就是扎了几针么,没那么娇贵。”
姜媛和的好胜心上来,元弋以为她是为了他,心下又感动又心疼。
永宁帝走出来:“让朕看看。”
第58章 道歉“朕会好好待你的。”
元弋的忽然出声把姜媛和吓得不轻,手一抖,针直直的戳在了手指上。
松开时,血滴瞬间冒了出来。
姜媛和顾不上手指,脑子在想刚刚有没有说什么出格的话,身体起身在给永宁帝行礼。
心里还在想流芳苑的下人,要好好敲打一番了。
永宁帝要是次次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她早晚会说错话。
元弋大步上前,扶住了姜媛和,拉过胳膊,捧起手,满脸心疼∶“李全,去请太医。”
姜媛和拦住∶“陛下,就是针扎了几下,等会儿就好了。”
被扎了几下就请太医,这也太小题大做了。
况且太医来了能做什么,因为手破了给她开药
元弋可不觉得,更认为姜媛和不爱惜身体,后宫嫔妃哪个不是受了一点伤动辄就要请太医,开方子,请他过去。
只有她不当一回事,所以身子弱。
姜媛和无法,照这么说她说不过永宁帝,永宁帝想请就请吧。
只怕太医刚出发,这伤口也就愈合了。
姜媛和又说了几句。
最后永宁帝妥协,让李全找了个医女过来,简单包扎了一下。
医女过来的时候,永宁帝的目光就看向了姜媛和手边的香囊,是半见做的那个。
伸手拿过∶“这香囊就很好,不用再做了。”
一天就把香囊做出来了,瞧着香囊的样子,和之前的荷包是下了功夫的。
还不满意要做第二个,可见媛儿对他有多上心,元弋心里美滋滋的。
姜媛和这才知道永宁帝是误解了,顺势点头。
“帮朕戴上?”
姜媛和刚接过,元弋又拿了回去∶“算了,你手上不方便,朕自己来。”
湖蓝色的香囊在一片黄色的龙袍上格外的显眼,永宁帝满意勾唇。
“朕定日日戴着,不负媛儿的心意。”
【叮——复宠任务完成】
【叮——
系统任务∶破坏周慧生辰宴
积分∶50】
姜媛和头疼,刚完成一个又来一个。
戴完香囊,永宁帝就让摆膳。
“陛下没用膳”姜媛和还以为永宁帝是用了膳再过来的。
“朕以后有时间就来盯着你用膳。”
姜媛和脸色微变,想要婉拒∶“陛下政务繁忙,怎能因为臣妾耽误,臣妾会好好用膳的,陛下不用抽出时间过来。”
见永宁帝不相信的样子,又补上一句:“臣妾保证。”
别的嫔妃求都求不来的待遇,就这么被主子拒了,宫人们听了心里着急。
永宁帝不用看姜媛和都知道她心里想什么∶“无事,朕把前朝的事处理完了就来。”
“看着你用膳,朕心情好。”
话落,姜媛和回应他一个僵硬的笑。
不过她也没把永宁帝的话放在心上,相信永宁帝特地抽出时间来盯着她用膳,不如想想怎么把系统的任务完成。
这些哄人的话,不知跟多少嫔妃说过,听听就好。
没一会饭菜就摆上了,永宁帝和姜媛和落座。
看着满桌的佳肴,姜媛和提不起一点想吃的念头。
半见和元弋相继的夹了几筷子菜放到她碗里,姜媛和不情不愿的吃了。
还没吃上几口,胃里开始翻涌的难受,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吐了。
“陛下,臣妾难受。”
永宁帝见她小脸皱成一团,心下不忍∶“行了,吃不下就不吃了。”
永宁帝一直派人关注着姜媛和,知道她是从皇宫出发之后,胃口就不好。
在路上,还可以解释为眩疾,可到行宫修整之后还是这样,永宁帝不放心。
吩咐李全:“明日记得让曹太医过来,好好诊诊,看看有没有调节食欲的方子。”
上次曹太医给她看病是特殊情况,满宫里只有曹太医知道弱桃,这次就是永宁帝的厚爱了。
姜媛和笑容满面:“臣妾谢陛下。”
看着姜媛和高兴,元弋不由自主的心情愉悦,让宫人撤膳,和姜媛和进了内室。
周太后回宫后就把方子送到了紫宸宫,尽管当时他心里存了气,还是派太医检查了,没什么问题。
把里面药材稍作改动,药效成了调理身子的。
但没去长乐宫,所以方子也一直在他那。
这次来行宫,鬼事神差的就让李全带上了。
今日突然想起来,元弋和姜媛和提起,有些邀功的意味。
“你之前心心念念的的方子太后已经给朕了,朕让几个太医都检查过了,没问题,明日就让李全给你送来。”
永宁帝不说这事,姜媛和早就忘了个干净。
闻言装的高兴:“臣妾谢陛下。”
连着说了两句,元弋微微皱眉,敏锐的察觉到姜媛和对他还是有些生疏。
在他面前,不如从前亲近了。
就是自称也是最是规矩的臣妾。
盯着姜媛和出神,也不说话。
姜媛和摸摸脸上:“臣妾脸上有东西吗?”
永宁帝看着姜媛和,好像是看不够似的∶“没有,朕刚刚在想一件事,想的入神了。”
姜媛和没有探究的想法∶“那是臣妾扰了陛下,陛下可要继续?可要回文华殿?”
她一个人待着还自在些。
永宁帝噎住,他还等着她问他在想什么呢。
试探着问:“那朕回去了?”
“臣妾恭送陛下。”
元弋莫名的气笑了,他看明白了,虽然是她主动送了东西,但还是和他再闹着脾气呢。
揽过一脸懵的姜媛和∶“媛儿,别和朕闹脾气了好不好?”
姜媛和疑惑,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和永宁帝在闹脾气。
“陛下,臣妾没有和您闹脾气啊。”
又听到姜媛和嘴里的臣妾,永宁帝越发的确定这些都是托词。
元弋无奈:“这件事是朕不对,朕和你道歉,朕想和你回到从前。”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姜媛和彻底懵了,这是永宁帝能说出来的话?
还有回到从前?她对他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吗?
元弋已经自顾自的解释起来:“朕当时气昏了头,不该和你发脾气,也不该冷落你。”
“媛儿,朕知道你的难处,往后,朕会多站在你这边考虑的。”
“朕会好好待你的。”
永宁帝正经的道了歉,姜媛和压下想起姜衡的伤感∶“陛下让臣妾再想想吧。”
“那朕明日再来看你。”
姜媛和点头,稀里糊涂的就让永宁帝就走了。
半见和半夏进来,半夏问∶“娘娘,陛下怎么走了啊?”
姜媛和思绪都飘走了,随便找了一个由头回答半夏∶“可能政务忙吧。”
那晚永宁帝走后,姜媛和想了很多,却一直没有得出个结果。
隔日,姜媛和让半见去打听了周慧的生辰,系统既然布下任务,日子想必很快就到了。
系统给的破坏这两个字范围太大,她得提前做下准备。
刚用完早膳没一会,李全和曹太医一起来了,曹太医来给姜媛和请脉,李全把方子送了过来,还嘱咐三日喝上一次,不用过多。
姜媛和笑着应了,压根就
没有喝的打算,只要半见记得时间去熬,做个她再喝药的样子。
事情办完了,李全就回去复命了。
姜媛和伸出手,曹太医搭上,细细诊过。
陛下交代了,要给宜昭容仔细的看。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曹太医收手,宜昭容的脉象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些虚弱。
出于谨慎,问道:“娘娘最近可有什么和以往不一样的地方。”
姜媛和回想:“若说是和以往不同,最近喜欢睡觉,还特别的没有胃口,用上几口,就想吐。”
曹太医一听,缓缓点头∶“娘娘的症状应当是苦夏,加上娘娘这段时日身子虚弱,所以比起旁人来症状更明显,也更难受些。”
“老臣给娘娘开个方子,可缓解一二。”
“娘娘寻常也可多食杏子之类的酸甜之物,借以开胃。”
曹太医的话姜媛和还是信的过的:“有劳曹太医了。”
“是老臣应该做的。”
半见带着曹太医下去,半夏听了曹太医的话当即就去拿杏子果脯了。
…………
文华殿里,永宁帝和元晟商议完事情后,留他用饭。
眼见着永宁帝一顿饭叹了七八口气,元晟奇怪∶“皇兄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永宁帝这才反应过来,苦笑道∶“说了你也不懂。”
这副表情把元晟的好奇心瞬间勾了起来∶“皇兄不说,怎能知道臣弟不懂?”
撺掇着永宁帝:“皇兄说说看,说不定臣弟还能出出主意呢。”
元弋这才拿了个正眼看他。
这小子,鬼点子向来多,有可能还真有办法。
隐去姜媛和在祭祀上做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元晟听得津津有味,皇兄这个牵肠挂肚,愁眉苦脸的样子。
不像是有后宫三千佳丽等着宠幸的皇帝,倒像是把心全都系在夫君身上的妻子。
这一比喻出来,元晟努力憋着笑。
皇兄是彻底栽在那位宜昭容的手上了。
他现在是更好奇了,想见见这位宜昭容,到底有什么本事才让永宁帝这般上心。
永宁帝说完好一会儿,元晟还在走神,半个点子也没出。
就知道他是个不靠谱的,也是晕了头了才问他。
“行了行了,你下去吧。”
见永宁帝赶他走,元晟立刻道∶“皇兄莫着急,刚刚不是在帮皇兄想法子么。”
“那你想到了吗?”
元晟眼珠子一转,办法就来了。
毫不犹豫道∶“那当然,不过皇兄,臣弟能不能向您求个恩典?”
永宁帝爽快:“行,你的办法要是有用,什么恩典朕都答应你。”
元晟顿时眼睛都亮了∶“皇兄,你听臣弟给你慢慢道来……”
到了午后,姜媛和把方子喝了,还吃了杏子果脯,也没觉得好转,还是犯瞌睡。
强忍着睡意,让半见把流芳苑的宫人叫来,敲打了一番,才睡下。
一睡就是一下午,醒来时脑子晕晕乎乎的。
一晃就到了晚上,永宁帝掐着时间准时来了,二人平平淡淡的用膳,姜媛和提议出去走走,想让脑子清醒清醒。
永宁帝自然没有二话,一行人就浩浩荡荡的出去了。
姜媛和是第一次和永宁帝出去散步,有些不自在,元弋察觉,拉过姜媛和。
大手包裹住姜媛和的小手,再变成十指相扣。
“你们就在这等着,朕和宜昭容单独走走。”
宫人们不敢违背永宁帝的话,都在原地停下,李全也有眼色的没有跟上去。
永宁帝步子大,姜媛和跟在身边很是吃力,察觉过后,元弋放慢了步子,饶有兴致的和姜媛和介绍起了行宫。
二人说说笑笑,气氛逐渐温馨。
直到姜媛和走不动了,才回了流芳苑。
到了流芳苑的门口,永宁帝没进去,说要回去,又说了一句明日再来。
姜媛和有些不懂永宁帝在卖什么关子了。
接下来的三天,都是如此,永宁帝准时准点来,用了晚膳后,要么散步,要么弈棋,或是聊会天。
稍晚些,就回文华殿。
还时不时再和她表明一下心意和态度,但又不让她回答。
姜媛和被永宁帝这举动搞得心里都七上八下的。
殊不知这都是永宁帝听了元晟的‘计谋’,说是想要感情回到从前,那就要好好相处,慢慢再培养交流一段时间,不能急于一时。
想求得原谅,就要有求得原谅的态度。
加上永宁帝自己的理解,对姜媛和事无巨细的关心和经常的赏赐。
元弋有信心,再过一段时日,他和媛儿就能回到从前。
…………
文华殿里,元弋处理完了任务就准备去流芳苑,李全禀报云妃来了。
嫔妃无事不会来御前,云妃性子娴静谨慎,行宫的大部分事情都是云妃在管着,想来是有事。
“让云妃进来。”
云妃走进,行礼问安后,没有废话∶“陛下,惠妹妹的生辰就要到了。”
“臣妾想着惠妹妹进宫时日短,趁此机会办个生辰宴,摆上几桌,也让惠妹妹与其他妹妹熟悉熟悉。”
周慧位于九嫔之首,已是高位,办个生辰宴想热闹热闹自己和永宁帝提上一句就可。
但自从那日永宁帝走后,就没去过听竹院,周慧心有余悸,还是往云妃那里跑了一趟。
托了云妃出面和永宁帝说。
元弋无所谓,就当是给太后和周家面子了∶“云妃看着办吧,到时朕也去凑个热闹。”
“陛下亲临,惠妹妹想必会更开心的。”
云妃的话,永宁帝没接∶“云妃还有事吗?”
这是在赶她走,云妃好像没听见这句话似的。
脸上挂着浅笑:“潼儿有好几日没见到陛下了,这几日吵着要父皇,陛下也知道潼儿的小性子,臣妾被她闹得实在头疼。”
说起可爱的女儿,元弋温柔了些∶“朕明日去看她。”
永宁帝给了准话,云妃不再多留,退下。
出了文华殿,云妃脸色才微沉,往日她这样说陛下会和她一道,而不是推到明日。
想着永宁帝天天往流芳苑去,脸上露出玩味的笑。
这样的宠爱,也不知道淑妃听了心里的滋味如何。
“添油加醋也好,夸大其词也好,陛下独宠‘宜昭容的消息一定要传到淑妃耳朵里。”
“奴婢知晓。”
第59章 亲热“阿弋~”
淑妃的身子长年累月的不好,不怎么出长春宫,但避暑是次次都来的。
淑妃畏热,从前在王府时,陛下到了夏日就命人采买大量的冰块,为的就是让淑妃凉快些。
即使后来永宁帝和淑妃的关系大不如前,面上淑妃失了圣心,但淑妃的待遇是一点都没变。
来行宫的事都不用过问永宁帝,全是默认的。
住的院子也是人人都想要的潇湘院。
来了行宫的几日,淑妃身子好多了,没有寻常那般孱弱,有精力的时候可以下榻在院子里走走。
这日,夏竹见着淑妃用了晚膳后精神还不错,按照太医的医嘱,提议出去走走。
夏竹口中的出去,不是在院子里,是在外边。
闻芙不喜出门,也厌恶应付其他妃嫔,但看着夏竹期待的眼神,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左右就这一次,去就去了,遂点了头。
淑妃出行,阵仗不小。
云妃那早就得了消息,她正在陪二公主玩,斜睨到旁边。
宫女立刻道∶“娘娘放心,奴婢已经安排下去了。”
云妃听到弯了弯眸子,怀里的二公主拿着玩具,摇着小手∶“母妃不要安排!陪潼儿玩!”
元潼天真烂漫,云妃不由自主的就放松下来,温柔道∶“好,母妃不安排,母妃和潼儿玩。”
元潼明亮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望着云妃,话里有些失落:“母妃,潼儿还想让父皇和潼儿玩,父皇什么时候来看潼儿啊。”
云妃笑意微顿,陛下说要今日
中午来用膳,到了晚上还没来。
潼儿从昨日她回来就盼着永宁帝来。
“潼儿乖乖的,父皇是今日被政务绊住了脚,等你父皇清闲,就会来看我们潼儿了。”
元潼听懂了,母妃经常和她说父皇政务繁忙。
她虽然不懂政务是什么,但是知道是很重要的东西。
小孩子情绪来的快,走的也快,云妃哄了几句,就开始玩内务府造的新玩具了。
云妃望向元潼的眼神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沉了下来。
不来看潼儿,连派个人来通知也没有。
过了片刻,宫人来报永宁帝照常去了流芳苑,脸色铁青。
陛下,就是不上心,是把潼儿忘了。
就和安儿一样。
没等来永宁帝,等来了周慧。
昨日云妃特意到听竹院和周慧说了陛下同意生辰宴的事,今日她来做什么?
人都来了,云妃也不能不让她进来,压下心里的阴鸷,笑盈盈的亲自到门口接她。
“这个时候,妹妹怎么来了?”
周慧向云妃行礼∶“姐姐帮了妹妹的忙,妹妹是来谢姐姐的。”
“行宫之中不比皇宫,到底是不方便,妹妹着人置办了这些个小东西,刚刚才送来,这不就着急的给姐姐送来了。”
云妃循着周慧手指的方向看去,后面宫人盘子上都是些小玩具。
一眼就知是给小孩子准备的。
六个宫人,手里都有盘子,数目不小,周慧用心了。
云妃笑容真切了些∶“妹妹和我客气了,竟还费心准备这些,都生分了。”
“准备也就准备了,还备这般多,潼儿那丫头怕是要高兴坏了。”
“二公主开心,妹妹也就放心了。”
云妃拉着周慧:“妹妹的嘴啊,真甜,姐姐的听的心都要化了。”
招呼她进去:“来来,别待在这门口了,快进来说话。”
…………
那边淑妃慢慢的闲逛,走到了行宫的园子里。
潇湘院离这没几步路,闻芙却走的气喘吁吁,脸上发白的冒着汗。
夏竹正准备扶着闻芙到亭子里休息,路过假山,听到后面的两个宫女正在闲聊。
“宜昭容真是受宠,陛下日日陪着来这散步,昨日,我还远远的瞧见,陛下要背宜昭容呢。”
闻芙停下步子,夏竹也听到了,刚想训斥,闻芙就给了一个噤声的眼神。
另一位宫女质疑:“假的吧?你确定你没看错?陛下是天子,怎会背人?”
闻芙的心也被揪了起来,夏竹担心的看着闻芙。
“不可能,我亲眼看见的,陛下都蹲下了,准没错。”
见她这般笃定,那位宫女也好似是相信了。
“陛下对宜昭容这能算独宠了吧?听闻宜昭容温柔和善,从不打骂宫人,流芳苑的宫人真是好命啊。”
“谁说不是呢?”
“早知道就花些银子了去流芳苑了,万一伺候好了宜昭容,一个高兴就能到宫里头伺候了。”
“谁说不是呢,好了好了,快些打扫吧。”
宫女们不再闲聊,闻芙还沉浸在她们说的话里,全身的重心压在了夏竹身上。
夏竹想劝也不知从何开口,娘娘一颗心全在陛下那。
后悔自己怎么偏偏今日劝娘娘出来,遇上了这样的糟心事。
脑中一思索,发觉奇怪的地方。
娘娘出来前前后后近二十人,这宫女就没得到一点风声,正好在此闲聊,还恰好议论陛下和宜昭容。
脑袋是不想要了?
这样的巧合,定是又人故意叫娘娘知道的。
夏竹想到的,淑妃却没想到,脑子里都是在想刚刚宫女说的独宠。
夏竹把猜测的说出来,理智告诉淑妃夏竹说的对,可不由自主注意力集中到姜媛和身上。
努力调整好状态,走了出去,有宫人来报,永宁帝和宜昭容来散步,请她止步。
从来没被这样对待过,闻芙脸上的表情一僵∶“本宫知道了。”
夏竹连忙劝道∶“娘娘,陛下定是不知道娘娘在这的,若是知道……。”
话说了一半止住,闻芙垂眼,若是知道有能怎样。
她和陛下早已回不到从前。
艰难道∶“回去吧。”
转身时,假山另一边,陛下和姜媛和走进来,后面没有一个宫人,陛下脸上还扬着笑。
是她都没有见过的。
闻芙浑身僵住,腿好像走不动了,直直盯着那边,眼泪顺着脸颊掉落在衣领上。
良久,陛下和姜媛和早就不在视线之内,闻芙抬手抹了泪,艰难道∶“回去吧。”
回了院子的闻芙让夏竹去打听宜昭容进宫之后的所有事,一丁点都不能少。
…………
流芳苑里,永宁帝散完步后又准备回文华殿。
姜媛和赶在他前先道∶“陛下今日不留下来吗?”
她是真好奇永宁帝在卖什么关子。
也想清楚了,永宁帝既然又是道歉又是承诺,面上也该彻彻底底的过去了。
不为别的,为了姜家。
三五日是永宁帝心甘情愿,是情趣,多了早晚会厌烦。
她还需要永宁帝,送上门的宠爱握在手里踏实些。
元弋没想到姜媛和会开口留他,颇有些受宠若惊,问出的话也是直接∶“你想朕留下?”
姜媛和故作羞涩∶“陛下明知故问。”
元弋揽姜媛和入怀,笑着道:“朕这不是怕自作多情惹我们媛儿笑话吗。”
姜媛和娇嗔靠近元弋怀里:“陛下戏弄媛儿。”
听着久违的自称,元弋确定了姜媛和已经把此事翻篇了。
闻着发顶的清香和怀中娇娇软软的身子,元弋眸色渐深,声音有点沙哑:“朕还有更戏弄的,媛儿要试试吗?”
姜媛和抬眼撞进他的眼里,里面的深邃透着温柔快要将她吸进去,姜媛和勾住他的衣带,踮脚吻住了元弋。
元弋眼瞳一颤,随机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毕,姜媛和靠在元弋怀里,一双眸子如桃花浸水,眸光流转间,眉眼皆是艳色。
元弋把她抱起来,走进内室,放到床上。
俯身下来,滚烫急促的呼吸落在姜媛和战栗的肌肤上。
姜媛和久不承宠,一时间心跳的无比快。
元弋感受到,失笑,在她耳边厮磨:“姝儿,放松。”
“阿弋~”
姜媛和又是故意,又是试探道。
元弋一僵,喉结动了动,看向姜媛和那张娇媚的脸:“媛儿,再说一遍。”
姜媛和搂着元弋的脖子,故意吐气到他耳边∶“陛下~”
又娇又媚,简直是个狐狸精,专门来勾他的狐狸精。
“不是这个。”
姜媛和故意不叫:“陛下~陛下~”
一声比一声的柔媚。
元弋下半身早就……
“这是你招朕的,等会可不许求饶。”
姜媛和心虚的喃喃:“我才不会呢。”
元弋不搭话,她次次这样说,次次受了一次就受不住了。
吻上那雪白的肌肤,手的上的动作没停,不一会,床边扔满了衣衫。
屋内云雨起……
元弋的力道惊人,姜媛和被撞头上的首饰全都落了下来,三千青丝散开,元弋爱极了她这副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实在受不住了,哭哭唧唧的向元弋求饶。
“叫朕名字。”
姜媛和累的不行,不知不觉带了媚音“……陛下~”
“不是这个。”
实在受不住了,后悔招惹他:“阿弋。”
“再叫一遍,朕就轻点。”
姜媛和信以为真:“……阿弋~”
元弋眸子渐红,在姜媛和耳边说了些羞人的话,动作没轻,越来越凶。
姜媛和在支离破碎中被元弋逼着哄着说了一句又一句……
今日里头的动静格外的大,屋外的李全恨不得找个东西把耳朵堵起来,尴尬的四处张望。
正当他左顾右盼时,半见带着夏竹来了。
淑妃娘娘的人怎么来了?
待她们走近,夏竹满脸着急,李全心里一跳,暗道不好∶“夏竹姑娘,这么晚了,是淑妃娘娘那出了什么事吗?”
“娘娘突发了高热,行宫中请太医不方便,劳烦公公通
报陛下一声。”
半夏闻言瞪了半见一眼,带她过来做什么?
又不满的看着夏竹,陛下和娘娘才…………
夏竹注意到半夏的视线,丝毫不在乎。
她来请陛下,宜昭容身边的宫女不满也是人之常情。
李全有些难办,淑妃娘娘身子是出了名的差,性子还傲,不到万不得已,夏竹不会来流芳苑来请陛下的。
可里头还有动静,他这个运气哟!
再三斟酌后,道:“夏竹姑娘,你先回去吧,娘娘那可离不开你,咱家这就禀报陛下。”
夏竹也听到了里面的动静,见李全赶她,她也不推辞∶“那就有劳李公公了,奴婢在此谢过公公。”
李全敷衍点头,哎呦,这都是什么事啊!
淑妃娘娘那等不得,他也急呀,但陛下这也催不得……
一拍手,面露难色,旁边的半见和半夏心里也有些尴尬。
幸运的是,里头的动静停了下来,李全瞅准时机,大声道∶“陛下,淑妃娘娘出事了,起了高热,宫女来请陛下过去。”
元弋一愣,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是淑妃?
姜媛和听得清清楚楚,没给他愣神的时间,叫道∶“陛下。”
声音还有些沙哑,听着自己的声音,姜媛和的耳根子又慢慢变红。
元弋回神,大声回李全∶“让曹太医去看。”
再安抚的摸了摸姜媛和的头,心里还再纠结去不去。
第60章 生辰宴1“淑妃娘娘驾到——”……
看出永宁帝的犹豫,姜媛和莫名生出些不爽,语气有点冷∶“陛下可要去看看淑妃娘娘?”
在姜媛和开口的前一秒,元弋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听到姜媛和的话,仔细看她,不放过脸上的任何神情。
“媛儿希望朕过去吗?”
姜媛和摆出无懈可击的微笑∶“淑妃娘娘身子不适,陛下该去瞧瞧的,出了事臣妾可担不起。”
前两句配上姜媛和温柔体贴的神情,元弋心情一沉。
最后一句说出口,元弋就开始笑。
憋不住,实在是憋不住。
姜媛和皱眉,发什么神经。
“陛下笑什么?”
元弋笑的起劲,看着姜媛和困惑的眼神越笑越大声。
他的媛儿,好可爱啊。
姜媛和推了他几下,元弋没停。
恼羞成怒的姜媛和狠狠捏了他几下,元弋才停。
恶趣味上来,忍不住想逗逗她,起身开始套衣服。
姜媛和以为永宁帝要走了,心里暗骂,脸上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
元弋突然回头,姜媛和没来及收回。
元弋愉悦,走近:“朕怎么闻到一股怪味。”
姜媛和疑惑,往元弋那嗅了嗅∶“没有啊。”
元弋坏笑∶“朕怎么闻到好浓的一股醋味?谁的醋坛子打翻了?”
姜媛和反应过来永宁帝是在说她,脸色怪异,阴阳怪气∶“陛下好兴致,淑妃娘娘出事了,还有空和臣妾说笑。”
她后来找了系统问了弱桃一事,永宁帝查是谁淑妃。
永宁帝替淑妃掩盖过去,半点风声都没有露出来,也让人打听过永宁帝和淑妃从前的事。
淑妃在永宁帝心里的份量委实不低。
她不相信,淑妃出事,永宁帝一点都不着急。
只是在她面前装的人模狗样。
元弋冷不丁的扔下一句话∶“朕又不走。”
又往外叫人备水。
元弋刚听到李全说闻芙出事的时候,确实心里有过着急,也动了要过去的心思。
但一看到面前的姜媛和,打消了念头。
他此刻走,媛儿心善,会体谅他,但他不愿她有一丝的勉强。
况且他去了也没用,他也不能治病,曹太医过去,就行了。
努力了这么几天,万一他走了,媛儿又不畅快了,可不能轻易白费。
谁轻谁重,永宁帝这次分的很清楚。
这却不再姜媛和的预想之内:“陛下不去?”
元弋一脸理所当然,还把帘帐关上∶“朕今晚陪你,哪也不去。”
目光炙热的看的姜媛和都不好意思,推了推元弋凑上来的胸膛∶“陛下不想去,可别拿臣妾当挡箭牌。”
“臣妾可没拦着您。”
是没拦着,甚至还劝他,多贤淑啊。
可那小脸顿时就垮了。
元弋戏谑的想。
姜媛和还是倾向于永宁帝懒得跑这个说法,让她接受元弋是为了她,还有点困难。
男人在床上的话,姜媛和一个字都不信。
元弋不知道姜媛和心里的想法,还亲热的把姜媛和揽的进些,望着姜媛和脸上存留的风情,想起刚刚的事,有些烦躁。
刚刚才来了三回,媛儿难得主动,就被打断了。
元弋脑子里全是……眼神渐渐变暗。
帘子后宫人抬水进来∶“陛下,娘娘,水已经备好了。”
“下去吧。”
宫人快速退下,姜媛和感觉自己身上黏糊糊的,客气的问∶“陛下要不先洗?”
不洗她就先洗了。
元弋干脆利落的将姜媛和抱起∶“朕和媛儿一起。”
姜媛和搂着元弋的脖子,看到元弋的眼神,暗道不好,想和元弋商量,就被元弋放进了水里。
面前的光被挡住,元弋欺身下来,吻上唇瓣,哑声∶“最后一次。”
姜媛和的声音悉数被堵住,成了破碎的呻吟。
不知过了多久,红烛熄灭,掩盖满室春光。
…………
次日晌午,半夏半见合力才把姜媛和叫醒,囫囵的用了午膳,姜媛和才慢慢清醒。
昨天晚上都要沐浴了,永宁帝拉着她胡闹,没个轻重,快要了她半条命。
单方面宣布这三天永宁帝不能碰她。
让半见拿了消肿的药,下身的感觉才好些。
缓了缓,处理正事∶“昨夜是怎么回事?”
半见将昨夜的情形一处不落的都说了。
“淑妃那怎么样?”
半见知道姜媛和起来会问,都打听全乎了∶“昨日李公公带着曹太医去后,开了方子后,淑妃娘娘那就没事了,烧也退了。”
姜媛和点头,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思索后吩咐:“淑妃身子向来弱,这次也算得上凶险,等会儿你送些补品去。”
闹得这样的大,面子功夫的做。
“记得用陛下送来的,没拆封的。”
这几日永宁帝对她有些献殷勤的意味,流水般的送来了许多东西,其中就有补身子的。
万一淑妃用她的东西,出了什么事,有苦都没地方说去。
还是用永宁帝的,谨慎小心些为好。
半见应是,娘娘的考虑周到。
一旁的半夏见娘娘和半见说的有来有回,全然把她忘了,不高兴的撇撇嘴。
她今天早上,也去打听了,娘娘怎么不问问她?
还有半见有一点没说,陛下让曹太医一直留在潇湘院,还送了许多东西过去,外面都在传,说淑妃娘娘要复宠了。
半夏还听了许多从前淑妃如何得陛下宠爱的事。
因着满腹心事,接下来倒茶的动作都笨拙了些,差点把水到了出来离姜媛和的手只有两指的距离。
姜媛和太累了,正在犯困没察觉到,但惹的半见看了她好几眼。
得了空出去时,半见才问∶“你刚刚在想什么?怎么笨手笨脚的?”
半夏不说
话,不知道怎么和她说,总不能直接和她说,她嫉妒娘娘信任她吧?
只好道今日太累了,想回科打岔过去。
半见狐疑的盯着她,半夏想走,又被半见拉住,最后扛不住了,只好真真假假的说了一半。
把自己的小心思隐下,只说担心淑妃复宠的事。
半见听完,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她的头∶“你这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我们把娘娘伺候好就行了,这些有的没的不是我们心里该想的。”
“今日差点烫到娘娘的手的事以后不能再有,知道了吗?”
半夏还委屈着,听到类似教训的话,心里更不服气。
但想让此事赶紧过去,道∶“知道了。”
心里自我说服,半见和她从小一起长大,伺候主子,比她年长一岁,事事照顾她,虽没有血缘关系,但在她心里早已把半见当成了她的姐姐。
想想半见从前对她的照顾,半夏心情好了些。
半见也看出来半夏的不高兴,照顾她的情绪∶“好了,是我着急了,以后小心些就是,快去用午膳吧,我去准备东西送去潇湘院。”
宫里的宫女太监吃饭都是挤着时间吃的。
若是最的用的大宫女,无时无刻都是伺候在主子身边的。
吃饭的时间主子想起来会赏她们,想不起来,就得自己找空闲。
听到这话,半夏乖乖点头,半见和往常一样,摸了摸她的头。
“快去吧。”
潇湘院内,淑妃忍着脾气让半见回去,看着流芳苑送来的东西,心气更不顺了,头痛欲裂。
那东西,一看就是御前的。
宜昭容陛下赐的东西送来,是什么意思?
和她炫耀陛下的宠爱吗?
闻芙显然是想岔了。
一回想昨日她在潇湘院高烧昏迷,而陛下和宜昭容在浓情蜜意,淑妃只觉得心口止不住的痛。
直到现在,陛下还不曾来看她,完全忘了她。
忘了他曾对她的承诺。
入了死胡同,刻意忽略了她从前和永宁帝放过的狠话。
人在生病的时候分外的脆弱,闻芙又多愁善感,还没想上一会,就落下泪来。
淑妃在床上落泪,夏竹慌张的劝着,淑妃却是一句话也听不进去,自顾自的哭。
过了半个时辰药效上来了,哭累了才止住,靠着枕头睡过去。
夏竹无奈叹气,陛下不来,可也是关心娘娘的,娘娘怎么就是看不到呢。
…………
周慧赶在日落前,把请帖送了出去。
姜媛和自然也收到了,帖子言简意赅,写惠昭仪三日后生日,请各位姐妹在蓬莱殿上小聚一番。
姜媛和自从系统的任务发下就等着了,有几个想法,但实施起来不方便,她还在犹豫考虑。
让半见象征性的简单准备了贺礼,又在想生辰宴的事。
破坏生辰宴,这么缺德的事,也就系统想的出来。
时间过得飞快,三日后很快就到了。
姜媛和难得的起的早了些,洗漱梳妆的时间都加快了。
今日装扮的低调,照旧一身月白色,头上的首饰就素了些。
惠昭仪过生日,只要是有点眼色的,都不会打扮的太艳丽。
紧赶慢赶,最后还是没用早膳就赶去了蓬莱殿。
无他,流芳苑和蓬莱殿是两个方向,无论是坐轿子还是步行,都要半个时辰,早点出发,更稳妥些。
等姜媛和到了的时候,嫔妃已经差不多都到了。
惠昭仪位分高,还有太后和周家在身后,都愿意今日卖她一个好,左右也不费事。
宫人通报宜昭容来了,周慧前去相迎。
“宜妹妹。”
“惠姐姐。”
二人都是九嫔,且都有封号,但周慧是九嫔之首,叫她一句妹妹没错。
周慧对她不算是热切,姜媛和也无意交谈,简单寒暄后,把礼物送上,姜媛和就落座。
她的位置位于左手边的第一个,对面是云妃,上面中央是周慧。
向云妃点头示意,听起她们闲聊,大多话都在捧着周慧。
姜媛和时不时的附上一两句。
过了一会儿,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周慧宣布开席。
众人刚准备动筷,外面传来唱和声∶“淑妃娘娘驾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