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很恶劣!这要不是亲生母亲,真是能跟人结仇了。
气过了,林雨桐想想就算了,不过是遇到几个奇葩而已!其实上辈子在大明,四爷那爹妈不奇葩吗?不止爹妈奇葩,就是爷爷奶奶包括他哥哥,不奇葩吗?当了皇帝,其实也都是奇葩!
行吧!就这样了,大不了以后绕着你走,这总行吧。
然而四爷的电话,马荣广很重视。他放下电话的气的手都抖了,没这么办事的!他喊秘书,“订机票!去宿城。”
于是,这天晚上,刘大姐把炖好的桃胶给桐桐都端来了,吃完刘大姐洗了碗就能回家了,门铃响了,结果来的是马荣广,后面跟着白女士。
刘大姐刚才是听了一肚子这亲妈的奇葩做大,这会子就很不待见,直啦啦的问,“有事?”
马荣广低声道,“没打搅年轻人休息吧……”
四爷听见声儿了,起身去了玄关,大热的天,马荣广一头的汗,四爷把人往里面让,“请进。”
桐桐这才放下碗,从餐厅里出来,“马总。”
马荣广笑了笑,“没打搅你休息吧?”
还早!她请人去沙发上坐,顺势给拿了帕子,端了凉茶过去。
白女士全程低着头,坐下了之后才四下打量了一下,微微有些惊讶,这里很雅致,这代表着生活的很精致。
生活的很精致的人,不会厌世,也该不会心理有毛病才是。
儿媳妇穿的跟白天孑然不同,很居家的打扮,很随性的坐姿。这会子就见儿媳妇喊保姆:“刘姐,马总该是没吃饭,做点饭吧。”
马荣广心里松了一口气,就道,“随便煮点面条吧。”然后很随和的跟林雨桐闲聊,“我母亲是北方人,我生在北方,后来父亲南下任职,家才安在南方的。可家里的生活习惯,一直还保持着北方人的习惯。”
林雨桐也笑:“我发现了,向南吃饭偏北方口味。”
马荣广就道,“人啊,这口味就跟脾气和性格一样,养成什么样,就什么样,要么说,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呢。”
林雨桐心道,这是说入正题了。
那边马荣广看了一会子一眼白女士,就看四爷,“要论了解你的母亲,这世上大概也就我了解了。你母亲……很倔强,倔强到什么程度呢?倔强到第一次跟我回家见我的母亲,因为我母亲说了一句,女人结婚之后,生了孩子,肯定要顾家庭多些……就因为这个,她跟我母亲起了争执。门不当户不对,我母亲的反对不可能那么激烈。关键是性情,我母亲很不喜欢。这事过后,你问问你母亲后悔吗?她后悔,但她整个人从来就不会认错,更不会说什么后悔不后悔。她走弯了路,不会回头说路弯了我重新来过,她只会把弯的路往直的掰。就更当年她跟金远洲结婚之后我回来了……那个时候她若是带着你离婚,到我的面前来,我跟她能不能复合我不知道,我会怎么安排你,现在说起来是马后炮。但是,我会看着她带着你过那样的日子吗?不会!我不是一会子就马上跟别人结婚的呀!对吧?她知道她的路错了,她没想过回头,只一条道愣是要往前走!”说着就看白女士,“当着孩子的面,你自己说,我对你的评价,对不对?往好了说,你是执着,有韧劲。往不好了说,你执拗,倔强。”
白女士的双手揪在一起,眼皮颤了颤没有言语。
马荣广这才看林雨桐,“孩子,叫你受委屈了。可你得相信,她没有恶意。”
林雨桐就明白这个逻辑了,“您的意思是白女士嘴上说着可以不要儿子,但是心里还是希望有儿子能亲近。她不会跟她的儿子低头认错,她得证明她是对的!或是,有些事是有别的一些原因的。比如说,刺激太大,精神上有些缓不过来,但那些都不是她的本意。她的一些别扭,那些对着她的儿子做过的不怎么负责任的事情,其实都是遗传的某种基因在作祟,是这意思吗?”
马荣广不说话,只看白女士:是不是,你说!
白女士抿着嘴,“我确实是很担心……也突然觉得或许我的一些做法也不是我的本意!你说的……那些,我不否认隐隐的有那样的想法。但是,我一直觉得,基因里的东西是不可更改的,它能左右人的想法和认知……”
林雨桐就问她,“那你有没有想过,你那样告诉我,会给你的儿子带来些什么。第一,他的妻子可能因为他有疑似精神类疾病不适合生育,而跟他离婚;第二,这样的消息传到单位上,领导又怎么会对他委以重任;第三,大家要是都对这个消息信以为真,那么请问谁敢跟他交往,谁拿他当一个正常人。一个人到这个世上,其实只有两件事,其一,成家;其二,立业。你张嘴一说,可能导致他的家毁了,他的事业毁了,他作为一个正常的社会人的资格也被剥夺了。若是如此,那么请问白女士,你叫你的儿子何以立身呢?”
说着,她就把刘姐端来的桃胶又接了过来,用勺子在碗里不停的搅动着,而后才道,“在我看来,性情呀,性格呀,这些借口和理由,不过是为‘自私’遮羞。你只想着你要怎样,却全没想着,别人会怎么样。天下的母亲多种多样,不是每个母亲都爱自己的孩子。你只是一个更看重你自己的母亲而已,这其实没什么。现在很多女性认为,女性被母亲的身份绑架,是一种不公平。怎么想,怎么做,是你的自由。你不想为孩子付出和牺牲,那请不要以这样的身份,对他的生活横加干涉。我觉得咱们之前的关系就挺好的,你继续做你的事,我继续做我的事……我不知道你来附近植树造林,是不是带着接近我们的目的,但我想,以后不必了。你植树造林那是你的事。我们做两条平行线,不挺好吗?”
四爷没给白女士再说话的机会,只道:“没错,你生了我,养了我。你养我的方式你很清楚,对吧?生活拮据的时候,雇佣不起保姆,我就被送给小区里一位阿姨管。那个阿姨常年给人带孩子,一个人照管三五个都是只几个月大的婴孩。再大点,有保姆,有幼儿园。后来,送出国!那么,当着马总的面,咱们把话往明白的说。往后我照顾你的方式也是如此,如果你需要,我会请专人照顾你,就像是你将我托管出去或是找阿姨照顾我一样。如果你需要,我会给你生活费,一年看望你一次,就像是我在国外,你给我生活费,每年看望我一次一样。你生了我,我安葬你,咱们的母子缘分就到这里,可行?”
白女士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而后捂着嘴,起身直接出去了。
林雨桐就看刘姐,“帮忙出去看一下……”
马荣广叹气,“没事,下面有助理有司机。”
刘姐还是站在阳台上,看见白女士上了一辆车,才对林雨桐点点头,去厨房端饭了。
马荣广就说,“……我会看住他的,不要有任何担心。她的性情一直古怪且别扭……”在这一点上,自家母亲当年反对两人的婚事,并没有错。展眉有才情,有美貌,可性子上的缺陷也极其明显。年轻的时候觉得能包容,到了两人再婚走到一起,其实是不得不包容。他特别笃定的道,“她的目的是给她以前做的不好的地方涂层粉,并不是对你们存了坏心。这个绝对没有!”说着,又跟林雨桐保证,“没有那些遗传之类的东西,没有!她家的成分很高,她母亲当年是受了刺激了。就是她那个别扭的性格的形成,也跟她早些年的经历有关。所以,只管安心,若是真有了孩子……孩子一定是受欢迎的!”
林雨桐不再说这个话题了,而是说一些材料市场上的事。
四爷也顺势跟着转了话题,马荣广在这边边吃边聊,过了十点,才被送下楼,看着他上车,而后回的酒店。
酒店里,白展眉哭的眼睛和脸都肿着呢,问回来的马荣广,“我这一辈子,是不是活的很失败。”
马荣广脱了外套,“顾不了别人,能顾得了自己,也是一种成功。”
“我不能理解,他们能接受你的那两个儿子,却为什么不能接受我这个亲妈。”白展眉擦了脸上的泪,只有在马荣广面前,她才露出几分脆弱来,“这么长时间,我一直冷眼旁观。他们跟你的两个儿子是真心交好的……就是对你,也从原来的抗拒,到了能坐下来一起吃顿饭的关系。可我是亲妈,我是亲妈,为什么就不肯接受我?!”
“想事先想别人,想他的难处,想他的不得已!哪怕是说话,在说出口之前,也在心里过一遍,问问这话说出口会不会伤人。伤人的话莫说!不能总想着你冷言冷语,他还非得巴着你。孩子嘛,你哄着,他尚且都尥蹶子。何况你故意甩脸子,说难听话,好似很不在意……你指着他听了那话回来求你……不能够了!我是你男人,你那样对我可以!我可以哄你!可孩子需要哄着!你先哄了他,他在你不高兴的时候才会哄你……”马荣广好言好语,特别有耐心的说了,这才道:“孩子没记恨,还应承给你养老,这就可以了!父母跟子女的缘分,说到底,其实就是你生了他,他埋了你。谁家都一样!你啊,不要急着去做什么,你得给孩子时间,对吧!事缓则圆嘛,安安静静的,别去打搅孩子,成吗?”白展眉到底是抱住了马荣广的腰,脸贴在他的背上:“我……其实是真后悔了!我没那么坏,真的!”
我也信她没那么坏!林雨桐把剩下的半碗桃胶喝了,起身跟四爷道,“但此人吧,还真就不好定义。”
刘大姐接了碗去洗,可心里却道:这有啥不好定义的?这其实就是一种公主病。哄着她,顺着她,求着她,捧着她,她嘛毛病都没有!
第722章 俗世浮华(56)
不管跟白女士的关系如何,今年的牧草还是顺利的卖出去了。
协议都签订了,人家来运来了,结果可好了,齐林打电话,“能不能稍微迟两天呀……咱这得稍微等等。”
咋的了?
“收割机打捆机,咱都有……可会开这个的人呢?人家出来干活是连人带车,一共要求多少钱。不分开算!”
懂了!会开这个的,人家自己贷款买了这个车了。就指着这一季挣钱呢!要人不要车,人家不划算!林雨桐一听就起身,“你稍微等等,我马上来。”
你来也雇用不到人呀!
结果大半个小时之后,林雨桐真来了,大背带裤,衬衫穿着,扣子扣的严严实实的。脖子上绑着丝巾,脸上戴着遮阳的,手上戴着手套,真就是除了眼睛,哪里也没露。远远的打了招呼,她直接上了车,“这能有多难呀!买了车还有开不了的?”
还真开不了!咱都有驾照,可这车真不是谁上去都能上手的。
陆海洋被晒的黑不溜秋的,这会子撩起衣襟擦了一把汗,“你别逞能啊!”
这有啥逞能的,一上车把操作台看了一眼,就足够了。开着车就能走,开始的时候是不太顺,比如拐弯的时候,要么有那么一小缕收不上,要么就是资源浪费,有那么几尺是走空的。走了两个来回,就好多了。不输那些老师傅。
陆海洋招手,跟着上了车学去了。齐林拿着手机拍,然后给发到官网上——牧草收割了,猜猜咱们这位女农机车能手是谁?
不是吴桐还能是谁?!不当运动员,不搞种子农药,咱也能靠开农机就业呀!
所以,是就业难吗?不是!是没有一技之长呀!
虽然没露脸,但一瞧就是她的身形。网上各种的调侃之声,视频里的图像不知道被截图了多少,到处转发。然后获得很多官媒的点赞,没露脸,却又上了热搜。
一大晌下来,觉得还行。该吃饭的点了,她从上面跳下来,说陆海洋,“咱自己的车你怕什么?试着用一用就会了。那操作真没复杂到哪里去。”
陆海洋塞了几个包子喝了一碗汤,灌了满满一壶水,直接上车自己摸索去了。
农忙的时候,雇了几个大娘做饭。饭是能凑活就凑活,馒头包子一碗烩菜,蹲在地头就把饭吃了。
正吃饭了,老师带着学生过来了,问说,“测亩产了吗?”
林雨桐看齐林,齐林赶紧抓本子,“都测了,但是产量并不乐观。”
第一年,能长成就不错了。
肖宝怡把记录的数据都看了一遍,还给齐林,又去地里看牧草去了。不一会子拿了牧草过来,问林雨桐:“有没有想过,在北方搞一搞多年生牧草。”
牧草这东西,一般南方种植的是多年生的。就是下一次种子,再不用管了。年年收割,甚至于一年收割几次。如此肯定会节省成本。
但是在北方,别说是戈壁这地方了,就是在中原地区种植,牧草也多是一年生的。
要比起成本的节省,还是多年生的好。
但要比起营养价值,当然是一年生的好。
可戈壁又不一样,多年生的,它的根系发达,对于保持水土改善土壤又特别有好处。可在北方,要得耐旱,要得根系能耐的住严寒,迄今为止还没有这样的品种。
老师这么说,怕是想这么试。在基地当然也可以,但是基地也有自己的弊端。就像是她想做的项目,若是没有资金,就很难完成。
林雨桐就点头,“那您就拿这儿当家好了,想怎么试,划拉一块您只管试就是了。”她是真觉得这个课题挺好的,真要是能长多年生的牧草,哪怕牧草不像是南方那般茂盛,长的老高老高,可哪怕是贴着地面长着的,这该是一副什么样的景象。
肖宝怡指了指那一片快要成熟的燕麦,“看着也不怎么样。”
林雨桐看的能愁死,“怎么收呀?只长了那么高?拿镰刀割到天荒地老去?我又想着不行把鸡直接撒进去,今年就不收了,秋里就给里面种树。这里种树比别处种,按照道理成活率是会高一些的。”
总的来说,种地还是赔钱着呢。今年这鸡蛋和之后的小嫩鸡卖了之后再算账。
一个夏收给林雨桐累了的呀,瘦了十斤。自从做了运动员之后,她的体重保持的特别标准。可这次却瘦了,别小看坐在驾驶室里,那颠簸的,不仅是瘦了,而且全身都疼。
四爷就不乐意了,桐桐这就是闲不下来呀!他就问说,“你弄的那个防晒药弄的怎么样了?”
试着呢!但这东西有个难点,就是喷雾需要技巧,喷的多了,它不上色。比如番茄苹果之类的,不红,这就很尴尬了。要是喷的少了,就会出现那种一晒就出现星星点点晒斑的情况。这是浓度没掌握好,喷洒之后有些成了一大滴了。
需要改进的地方还很多。
四爷就心说,顾着这头,那头还不由的她要下地,怎么说都不听,治不住她。行,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
桐桐就发现,不知道从哪一天起,四爷回来就看起来很累。进来的时候,领带也松了,领口也解开来,进了客厅往沙发上一坐,就朝后一靠,眼睛一闭,有气无力的叫刘姐,“麻烦端杯水来。”
刘姐给端来了,他接过去咕咚咕咚就给喝了,喝完又往哪一靠,长吁一口气。
桐桐真吓一跳,四爷是那种再累也不言语的人。好像天大的事情就没有他扛不动的,破天荒的,成了这样了。
她赶紧坐过去,拉了手腕号脉:没毛病呀!身康体健的,怎么了?
四爷叹气,“没事,就是心累。”
桐桐抓着他的手腕再号脉,心累……不是号不出来的!七情六欲跟五脏六腑,这都是相关联的,高兴会显示在脉象上,悲伤会显示在脉象上,便是焦虑或是其他的情感也一样,都会显示在脉象上。
这个……她把脉没把出来。
“是项目进展的不顺利?”可这才多大点的事,那天下的烦心事见多了,这点不顺在你眼里叫事?就像是我种一年亏一年,我还不是一样心态老好了。
四爷摇头,没言语。
“是办公室里人际关系累人?”这理由更扯淡!现在还有什么人际关系是能难住你的?
四爷叹了一声,抬手拍了拍桐桐的腿,“没事,歇歇就好。”
别呀!你都这样了,这是能歇一歇的事吗?“那我给你做点顺口的?吃了饭泡个热水澡,我给你摁摁,去去乏?”
好!你在就好。
林雨桐:“……点”这么脆弱的吗?还真把我这个级别的大夫给难住了。夏收过去了,暑气还在。不过是早晚更凉了而已!见刘大姐都做好米饭了,热菜都炒出俩来了,林雨桐又添了两道四爷爱吃的。
刘大姐朝外看看,就说林雨桐,“肯定是累的狠了……你这一天天忙忙叨叨的,回来差不多天都黑透了……晚饭都是小金一个人吃的,饭量小了。”
小了也没见瘦呀!可见吃的还是合适的。
刘大姐就说,“要不然我明天买点食材,给小金炖汤补补,提提神。”
他那身体真不用提神。这么想着,但桐桐还是点头,“我明儿去买吧。”
晚上又给泡澡,又给按摩,把人给摁的睡着了。
想了想还是去了对门,找王弼问问,是不是单位上有啥事呀。走的时候拎了基地那边种的甜瓜,口感可好了,拎着给送去。
王弼的女朋友欧阳给开的门,正给脸上抹润肤水呢吧,把脸打的啪啪啪的响,“快进来!”然后喊王弼,“吴桐来了。”
王弼抱着电脑,脸上贴着面膜,看那样子是她女朋友贴完,给他废物利用了。他对此好似不是很关注,见林雨桐来了才停下手里的活,“哎哟!嫂子,都知道你忙,今晚上怎么有空呢?金工呢?”
“睡下了。”她把甜瓜递过去,“基地里的新品种,不大,但味道好。”说着,就看欧阳,“控制着量吃,不会长肉的。”
欧阳接了,“每次都偏你们的东西。”家里的菜和水果,都是人家送的。说无污染,那人家的就真的是无污染的,吃的特别放心。这虽是个名人,且是个有钱的名人吧,但其实跟大部分人一样,也不矫情也不咋,刚开始她还挺好奇的,现在许是太熟悉了,一点也好奇不起来了。说着又抱怨,“看看金工,回家了就休息了,我们家这个不行,回来就抱个破电脑敲敲打打的,要不然就拿着鬼画符的文献在看……我是叫十声回不了一声……”
林雨桐就顺势问,“是不是最近项目忙,压力大呀!”
王弼耿直的很,一点也没顺着这个话说,顺带的糊弄糊弄他女朋友。人家的说辞是,“这有些项目,不是说着急可以的!有时候缺的是那么一点灵感……忙不是真不忙,其实比在下面的厂子是更清闲了,待遇也更好了。可我这作息养成了,而且,我干活是不如金工利索,只他操作电脑的手速,我就追不上,这不是笨鸟先飞吗?”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又叨叨起来了,林雨桐就告辞,得来的消息是,四爷不忙,也没那么大的压力。
她第二天没去农场,真去抓了些药,这药呢,炖汤用,还得遮挡住药味,刘姐弄不了。她就在家给炖汤,也不是提神的,不过是入秋了,该养肺了。再则,春夏补肾阳,秋冬该补肾阴了。
把汤炖的药味淡而汤味浓,晌午的时候,放在保温饭桶里,给直接送单位去了。
汤给盛出来递过去,“尝尝,怎么样?”
好喝!
好喝就多喝点。
过来过去的人都能闻见浓香的汤里裹着淡淡的药材味儿。单位的伙食很好,家里给送饭的,不是说没有吧,但绝对不多。
四爷很高兴的喝完了,“还是你炖的汤最合胃口。”
合口味再给你炖。她不动声色,四爷吃完了,她收拾东西跟四爷摆手就回家。
晚上四爷一回来,她就先问:“今儿觉得怎么样?精神好点了?”四爷一本正经的,“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今儿是觉得精神多了。”
药的味道咬合在一起,四爷分辨不了药材。林雨桐:“……点”那药放的,跟提神屁关系都没有。但是补了肺,补了肾,导致了精神瞬间就给好了,那这也是很神奇了。她不动声色,一脸的高深莫测,“那就好!还是气候和水土导致的不协,吃一段时间药就什么毛病都没有了。”
刘姐不明所以,还真当是那样呢,“水土不服这么要紧的吗?”
啊?啊!水土不服,造成的影响多了,这症状算是轻微的。
连四爷一开始也以为,真有点水土不服的不明显症状呢。直到这个汤喝啊喝的,喝了大半个月了,突然预报说,要极端的沙尘天下,机场都关闭了,他也得在家休息的时候,才在厨房发现了一包药材。
今儿刘姐也没来,谁也不知道这沙尘来了,得刮多久。两人在家,桐桐拿着手机跟齐林沟通,“人最要紧,鸡进了窝,撒了食把门锁好就行。别的损失都是小事,人不能出事。”
去年吃亏了,今年就学聪明了,鸡窝很牢靠,且安装了铁门,关里面肯定没事。还怕人来不及撤出,在每个鸡窝的边上,都有个小的石头房子,里面常备干粮和水,这是农场的应急规定。真要是安顿鸡去了,人来不及撤离,凡是坚守在里面的,过后还能领一份补贴。这是早前就说好的。
叮嘱了一遍又一遍,挂了电话了,才发现四爷去厨房了,“找什么呢?”
四爷把药材放回去,抽屉关上,然后拧开水龙头,“接点备用水吧,真停电了怎么办呢?”气肯定不停,有火!但是没水拿什么做。
哦!这个呀!“杂物间里,还有几大桶子水,够用!”
四爷把水龙头又关了,出去瞧见桐桐正在关窗户拉窗帘,他靠在墙上默默的看着。
看什么?
看你到底有多鬼!
桐桐被他看的发毛,咋的了这是?
四爷抬下面指着外面,“风来了吗?”
没有!“怎么?一关窗觉得闷了?热吗?要开会子空调吗?”在停电之间先把家里的温度降下来。
四爷摆手往卧室去了,“不用开,就是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觉得心里燥的……”
咋又开始燥了呢!你身上的病怎么都这么主观呢!她跟进去,“胳膊给我,我瞧瞧。”
结果手一伸过去就被人给摁住了,热情的不得了。
今儿这是受什么刺激了?是不是偷看小电影了?
瞎扯!是:“最近的汤不错……精气神上来了……”
林雨桐咬住他的肩膀就笑,“我就忙这一季……真的!”
四爷就说,“专业的事叫专业的人去做,不缺植树造林的人,缺的是植树造林的钱。你把你能做的做好,有钱投入了,还缺人用吗?我给你物色了个职业经理人,叫人家安排……”
成吧!
这场极大的沙暴过去,林雨桐就见到了这个经理人,三十来岁,叫庄重,“在大的乳制品企业经营过牧场……”他跟林雨桐握手,“我跟马总认识。”
是说马向南吧。
林雨桐就叫了齐林和陆海洋,彼此介绍了一下,事情就交托出去了。她得空了过去看看,但真的不会再耗下去了。
这边不耗着了,可九月份,她就研三了。研三了,老师就问了,说是你打算怎么样?进研究所,还是其他?
最开始是奔着研究所来的,那现在这种情况,还能在研究所任职吗?如果不,其实就会缺少很多资源和实验条件。
除非是公司性质的,跟研究所合作。
她回来问四爷呢,四爷的意思是,“搞农业研究的,严格的说朝九晚五,真没有!只要有项目,就直接搞项目去了,相对来说还是自由的。自由、有完备的实验条件,有第一手资料,也能掌握各个团队的研究动向……你若是离了研究所,怕是没有那么好的平台,也没有那么好的影响力。”
意思是,其他的只当是投资了,有人代你经营。若是研究所对此不允许,把各种的股份转到吴云的名下都行,要真奔着研究去的,还是在研究所好。
有了这个考量,林雨桐就这么回复肖宝怡的。
肖宝怡就说,“那你得去一趟学校,你是种子专业的研究生,但你在农药上的造诣更高。你可以申请双硕士学位,老沈是有带研究生的资格的,你就当是选修的。你要是自己干,这个方面无所谓。但要是留在研究所,你最好能回去申请一次。”
行吧!回去也不麻烦,四个小时的飞机就到了。四爷吃饭的事也有刘姐,她是说走就能走,趁着开学赶紧去申请,“我不多呆,最多三天我就回来。”
多呆几天也行,我要下油田看看。估计得个四五天吧!
也行!桐桐给四爷收拾了行礼,回身收拾自己的行礼的时候,看见书架上的几本书,她愣了一下。抬手把书取下来又翻了翻,“你说怪不怪,对食品安全检测与安全这个专业……我莫名的熟悉……有些东西看一遍,我就记住了。不清楚是原本就学过这个专业从事过这个行业……还是我真的对这个有兴趣,能过目不忘了。”
四爷的手一顿,拿了桐桐手里的书扫了一眼,“你肯定看的没那么全,要不,你回去试着申请一下这个专业的考试,考一下看看,要是没看过的也能大差不差的答上来,那……大概你就真的学过吧!”
桐桐把这几本书单独放出去,想回去申请一下。
早起六点多的飞机,十点多就到了京城。她是到机场才跟吴云打的电话,她上班了,暂时走不开,“没事,我就怕耽搁你。我又不是不认识家,自己回家就行。您也别着急,我放了行李,下午得去学校递申请报告。我也不急着走,得在家呆四五天的。”
吴云一声一声的应着,“那你别瞎跑,我下午五点半左右就该到家了。”
行!
从机场回家,家里还是老样子。吴云的生活过的很简单,也没有男士在这边生活的痕迹,自己的房间跟走的时候几乎是一样的。行李放进去,也懒的做饭,去小区门口吃了一碗面就直接奔学校而去。当年的同学都各奔东西了,就是读研,很多人大概都换了方向了,这个时候也找不见了。
只能找本科时候的辅导员,他倒是在学校呢。一听是她,就直接道,“来办公室吧,我不在办公室能去哪。”
这几年也有联系,过节总有问候。见了面不算是陌生。林雨桐一说事,他就起身,带着林雨桐去找管这事的老师,“申请这两个专业的硕士学位,是吧?”
是!
“还得考个食品安全的本科?”
对!
“你这学的够杂的呀!”
林雨桐只能说,“牵扯到鸡蛋和鸡肉以及鸡肉的相关类产品,想打造一个冷链出来。食品安全我怎么敢忽略。”
哦!这样啊,怪不得呢!边干边学的呗。
申请考试,这个不难。调卷子出来就行,但是这个考试,得在大教室,得开着摄像头,得经得起查证才行。要是确定能考,那就明天来考试。
普通的学生这么申请,很麻烦的!但人家家里别管怎么说,因为她捐赠了七千万了,她又是个名人,在不违反学校规定的情况下,咱只是把流程走的更快一些而已。
把事情敲定了,林雨桐这才回家。回家的时候吴云已经回来了,一看林雨桐就喊,“怎么瘦了这么多?要不要找个中医给瞧瞧?”
不用!
“怎么能不用呢?用的!”吴云给认识的中医打电话,电话没通之前,她跟林雨桐说,“常在疗养院的同事,不麻烦!要是她今晚没事,咱们请她吃饭……”
话没说完呢,那边通了,吴云还没说话呢,那边就道,“忙着呢,不是急事就以后再说。”
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那边就道,“在医院呢,这边有个运动员伤很麻烦……”
吴云再没耽搁人家,“等你不忙了,给我个电话。”
好的!
挂了电话,吴云叹气,“肯定是伤筋动骨了。”
林雨桐点头,运动员就是这样的。母女俩去吃了火锅,回来聊了半晌,才都歇了。林雨桐早起去考试,考场里就一个人,却有一圈的老师。答一份卷子,老师当场阅一份卷子。不过的也有两次补考机会。
林雨桐拿着卷子认真的答题,说实话,看到题心里就有答案,她按照心里的答案都给答了。却不知道阅卷老师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不是没过,她这成绩中不溜,都算是能过的。但是,也有个问题。
老师叫林雨桐到跟前来,“你用的教材,是哪一年的?”
啊?
“这像是七八十年代用的老教材上的答案,知识是在更新的。像这些……就不能给你算对,但用老教材的话,就是对的!可现在不能给你分,卷面最多七十八分。回头我送你一套教材,你重新过一遍,你就知道差别在哪了。”说完又有些生气,“你这不是瞎胡闹吗?买书怎么不看教材的时间呢!”
林雨桐心里就有数了,看着一张张七十多分的卷子,该知道的都知道,这个专业的本科学历是小事,探出自己的根底才是要紧的。
出来的时候给四爷打电话,没打通,这是又走的远了,暂时联系不上了。
回家的时候家里除了吴云还有个中年女人,一开口说话就知道是昨晚跟吴云听话的大夫,“曹大夫。”
曹大夫招手道,“一直想说见见你,也没见着。”
“常听我妈说起您,您是大忙人呀。”
瞎忙!
林雨桐一过来,她就抓了林雨桐的手腕,“你妈说你瘦了不少,不放心你,我给你瞧瞧。”
就是夏收累了点,没事了。
“是没事!”曹大夫就跟吴云说,“到底运动员,身体素质是好。”
吴云担心的不是这个,“其他的呢?”做过运动员的,没生孩子,她就老怕身体哪里有问题。
曹大夫摇头,“都挺好,是我见过的为数不多的好身板的人了。”
吴云马上就笑了,“我给你烤羊腿去,等着啊!”
林雨桐这才知道吴云坚持叫看大夫为的什么,她笑着去卫生间洗漱去了,隔着卫生间的门,听见两人高一声低一声的说话,“……太危险了,颅脑出血,眼睛有失明的风险……才二十一岁,一个表演赛,伤成那个样子……”
她洗了脸出来,就问说,“什么表演赛能把人给伤了?”
吴云就打岔,“都是体队的事了,咱也说不清楚。”
林雨桐也没往心里去,吃饭的时候跟吴云说,“得去队里看看老瞿和何教练。”
对!应该的,“你带回来的那些东西,给家里少留的,都拿去队里吧!运动员不能吃,不妨碍教练嘛!”
那倒是。
第二天一早,林雨桐就带着东西开车往队里去了,看门的还是原来的大爷,一看见林雨桐就笑,摆手叫林雨桐进去。但她还是登记之后才往里面去呢。
小会议室里,好像是正在看什么视频呢,她以为是研究对手的战术呢,轻轻的推了门进去,这会议室进进出出的也没人在意谁来了,都对着屏幕看呢。
大屏幕上放的是拳击赛,是女子拳击表演赛吧。可这下手未免太狠了吧!自家这边因为表演赛,好似总留了一线,可对方明显不是这么想的,那动作就跟狼似得,哪里致命就往哪里打。
她一直都知道这种对抗性强的运动危险,曾经有职业运动员在拳击场上被对手打死过,有的被打的失明了,有些跟留下残疾没什么差别,视力有严重的问题。但这是彼此对抗中,造成的伤害。选择了这一项运动,承担这个,没毛病。
可这一场比赛不是,明显是在这边手下留情,以为就这么结束比赛的时候,被人给殴打了。在裁判的哨声响起之后,还没停止殴打。
边上的王冲王教练就说,“T国的这个艾贝在上一个赛季输给了于婷,她这更像是打击报复。”
林雨桐才知道曹大夫昨晚说的那个受伤的运动员大概率是于婷。
她正这么琢磨着呢,身后的门猛的被推开了,一个林雨桐不认识的小伙子一把推开门进来了:“于婷手术结束了,左眼的视网膜……脱落了,修复的可能不大。”
这相当于瞎了一只眼睛。
会议室的人都愣住了,保持着回头的姿势看这小伙子,只屏幕上有比赛时的声音传来。
好半晌,老瞿才说,“吴桐,你什么时候来的?”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会议室多出一个人来。
林雨桐一一问好,才道,“也才刚来。”
大家在一起,恨的牙痒痒,可这种的,怎么办?比赛前是签了协议的,你就是再谴责,可这个代价,得个人承担呀!
林雨桐看了那屏幕一眼,手一攥,关节嘎嘣嘣响。
表演赛是对外售票的,这种运动,是很有观赏性的。很多人追求的就是这种刺激。
只要稍微一打听,就知道在哪里比赛。她跟老瞿打听的,老瞿就有票,“给你几张,喜欢就去瞧瞧。”
林雨桐只拿了一张,“我去看看,难得的回来,还不知道这种运动商业化的这么好。”
老瞿还以为林雨桐要考察这个市场呢,就笑:“用钱生钱,是快吧?”
唉!都快赔死了。这话跟谁说谁都不信!
她转移话题,问说,“于婷那边治疗费用,够吗?”
够!有专项基金。
林雨桐就叹气,“咱们这个重量级的拳击选手中,有比于婷更好的吗?”老瞿摇头,“刚培养成一个苗子,就这么折了。她的教练已经三天没吃饭了……你离了这个圈子也好!黑手多着呢,而今艾贝最多是被人谴责,可协议签了,对吧?于婷不仅毁了职业生涯,后半辈子……怎么办?可艾贝清除了障碍,大概率是在职业联赛上能夺冠的。”有道理可讲吗?没有呀!大家靠这个吃饭的,对吧?她不夺冠,饭不好吃呀!
林雨桐没言语,用手指轻轻掸了掸这张票。
回去吴云问,“玩的好吗?”
好啊!她没跟吴云说,第二天只说是去见几个同学,下半晌就回来,吴云放行了。她开车直奔赛场。进场的时候,她戴着口罩,可一坐到座位上,她就摘了口罩。观众并不知道于婷伤的有多重,还在呼喊着,声浪一阵高过一阵。
今儿是挑战赛,先是美国选手挑战T国的艾贝,艾贝环视一圈,林雨桐先站起来一下而后坐下,隐晦的朝艾贝比划了个小拇指。
艾贝一愣,不认识别人,但是认识林雨桐这张脸的。此人是最好的田径运动员,她的记录一直没人打破,这会子做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她扭过头,继续打她的比赛。
林雨桐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此人确实凶悍,上去七个选手,都不是她的对手。那一个个鼻青脸肿,满脸鲜血的样子,激的满场嗷嗷嗷的叫声。
她冷眼看了半天,不时的朝对方露出几分蔑视来,每次她获胜,举着手在上面挥舞着双臂呐喊的时候,她都一脸的不屑。然后此人从对她不搭理,到后面的几次对着她的方向探着身子呐喊宣告她的地位,这是激怒了呀!
别人没注意林雨桐,但同来观战的自家这边的教练早注意了。
他走过来,蹲在林雨桐边上,“你激怒她干什么?”一个在战争状态精神高度兴奋的人,得进入一种很微妙的心理境界,才能坚持下来。这个时候,她是人,但也是兽的心态。长期训练,她已经控制不住她这种情绪。你偏挑衅她,干嘛?
林雨桐又朝上面看了一眼,再给了一眼蔑视,才准备跟教练说话呢,上面的人顿时暴跳如雷,对着林雨桐便是一阵叽哩哇啦的输出。这语言听不懂,但看她朝这边吐的唾沫,竖着的中指,还有那口沫横飞的表情,就知道她是在骂人。
观众和裁判本来还不知道在骂谁,结果林雨桐蹭的一下站起来了,所有人都高声呼喊起来。
林雨桐走过去,抬头抢了边上主持人的话筒:“我只是来看个比赛,这位运动员便对我出口不逊。士可杀,不可辱,既然是表演赛,是挑战赛,我向你挑战,你可敢接?”
嗷嗷嗷!震天的呼喊声。
翻译在那边给艾贝翻译,这边教练拉林雨桐,“你疯了!”于婷都折了,你闹什么?
林雨桐低声道,“我没闹!我就是上去取她的左眼……”
别胡来!
林雨桐挣脱他的拉扯,那边艾贝签了协议,挑衅的看林雨桐。
主办方几次确认,“这不是儿戏,不去算不上反悔。”
林雨桐拿笔签协议,“帮我拿衣服来。”
教练急的打了电话,见林雨桐出来了,又不得不跟她上去,“一看不对,就跑!表演赛,观众闹不清楚这是刻意安排的情节,还是真的打比赛。你放心,她绝对跑不过你,只那么高的台子,你跳下来轻而易举……别犯蠢叫自己受伤,知道没?”
受伤?
一上台,对方一冲过来,她一拳就挥出去了,左闪右拳,右躲左勾拳,教练就发现,吴桐揍艾贝的每一招,都跟艾贝用在于婷身上的一模一样。
直到艾贝满脸血的躺在地上,左眼的地方血淋淋的,再一看林雨桐冷硬的面色,他就知道:她真的是奔着取对方的左眼去的!
第723章 俗世浮华(57)
整个赛事都凶悍之极的艾贝,此刻躺在地上,裁判围着她,嘴里喊着数,可是她只能躺在那里喘气,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裁判拉了林雨桐的手举起来,宣布她赢了。
全场静默了一下,而后哗啦啦全都站起身来,掌声,欢呼声,全场都是。
林雨桐没看场下,也没举起双手挥舞!相反,她慢慢的将拳击手套摘下来,然后极其傲慢的将手套仍在对方身上,全程面无表情,嘴角的弧度冷硬,眼睛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扔完了所有的装备,而后转身下台,从后门直接走了,没给任何人反应的时候,直接就驱车回家。
她是走了,可现场的气氛热了。这会子只顾着兴奋呢,哪里管的了其他。
可教练不行呀,这会子终于能接电话了,他语速极快,“……吴桐赢了,艾贝怎么打的于婷,吴桐就怎么打的艾贝……伤情……应该相似,伤的最重的是头部和左眼……”
担架已经上去了,医生还是那个医生,救护车还是那辆救护车,甚至医院也是于婷现在所住的那家医院。
这是在咱本地的医院,想打听消息很容易。
老瞿慢慢放下电话,看等在一边的何平:“……颅内出血,左眼视网膜损伤,无修复可能……”
何平砸吧了砸吧嘴,“老邱说,吴桐上去之前就说她要取人家的左眼……果然就给取回来了。”
老瞿就道,“吴桐说的是真的,她天赋异禀是一方面,主要还是她的呼吸法应该确实是有门道,在速度和反应上,那玩意真的有用。”
何平问说,“有视频吗?”
有!
视频资料在大屏幕上点开,没挨一下,就那么几下,将艾贝打的不能翻身,彻底的收割了对方的职业生涯,下手稳准狠,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速度和爆发力,愣是叫人觉得这哪怕是一种暴力,也是一种带着美学元素在内的暴力。他们看的是动作,可之后有人反应过来了。那是吴桐呀,已经退役的田径运动员吴桐,上场直接干掉了排名最靠前的女拳击手!她转行了,她要复出了吗?
视频瞬间就被放在网上,然后!@体队@绿林@农药公司@家慧@兴城@吴云@农大@戈壁生态研究所,连石油集团都被网友@到了。
体队就不说,他们知道的最快,也知道的最详细。
可绿林就不一样了,几个跟着肖宝怡的研究生做这些的日常维护,每天都要扫几眼的。这一看,给愣住了——我去!
几个人赶紧给齐林和陆海洋打电话,又给新老总庄重说了一声,请他关注。
庄重跟林雨桐私下还没怎么接触了,知道的也都是大众知道的,私下什么性格真不知道!可看着她一个退役的田径运动员,干掉了专业的最好的拳击手,啥感觉呢?尤其是看到她近乎于冷酷的将手套仍在不能动的对手身上,啥感觉呢?牛是牛,酷是酷,是不是有点傲慢呢?
是的!传到网上之后,很多人都这么说,觉得虽然很牛,但是不是对对手太不尊重了呢?
紧跟着就有消息说,艾贝被打成重伤,颅内出血,左眼视网膜保不住了,职业生涯结束了,还搭上一只眼睛。
庄重倒吸一口凉气,这位下手忒重!不至于如此吧!
这消息才传出来,就有人放出了另外一段比赛视频:都来看清楚了再说!
庄重不停的刷消息,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一段没有吴桐参与的比赛。比赛是我国选手和T国选手艾贝,艾贝跟于婷说实话,两人势均力敌,要分胜负,且得多打几个回合的。可这是表演赛,于婷全程都跟放松,甚至是含笑抬起右拳,想轻轻的跟对方撞一下: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嘛!
可就在这个时候,情况突变,艾贝在于婷毫不防备的情况下,朝于婷的太阳穴,左眼连续捶打。在裁判吹哨上前阻止的时候,她的拳依旧一下一下的猛烈的打着于婷的头部。
庄重一下子就站起来了,视频里的于婷满面的鲜血,可以清晰的看清她的左眼往出渗血。
隔了两天,才有了林雨桐将艾贝打成了一样的伤势的事。
再刷的时候,有人已经将两端视频放在一起对比了,一样的动作,一样的击打方式。不同的是,艾贝被裁判拖着,好朝着倒地不起的于婷叫嚣挥舞着拳头。而林雨桐是站着,冷酷又嘲讽的以极其侮辱和蔑视的姿态,将手套仍在对手身上了。
这不是冷漠,这也不是傲慢,这是一种对没有体育精神的运动员的鄙视。
不知道为什么,庄重鼻子有点酸了。
他刻意查了一下于婷的资料,于婷是前年才从下面的体队选拔上去的,跟林雨桐没有交集。他们的经历没有丝毫交叉的地方,也就是说,林雨桐并不认识于婷。她回京城是有事要办的,那么紧的时间,为什么要去管这个闲事呢?
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抱打不平。
这不是一个运动员,他觉得她像是一个侠客。
这样的重义气,重义气的人不亏人。
因此,绿源转发这两段视频:我们以你为骄傲!我们是忠义之人,我们也只做最诚信的生意。
马向南是被助理叫醒给看视频的,一看之下他就坐直了,“我去!”跟她合作赚大了知道吗?这广告效果!之前还觉得老马和大哥不相认挺好的,可现在再想,吃亏了呀!真的!只这社会影响力,兴城才不吃亏呢。
他急急的给自家哥打电话,“大嫂那个视频你看了吗?”
看了!
“你跟爸得说说……”
你忙你的吧!马向东进了电梯就挂了电话,去老马的办公室,老马的头抬起来,“是说今年后两个季度的广告费都省下来的事吗?”
是!马向东坐过去,“没认回来,是一种损失。有一种实力叫硬实力,有一种实力,叫软实力。大嫂的口碑,就是软实力。”
不仅网上,各种媒体都在报道。网友欣赏这种硬核的做法,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真刀真枪干从不废话,他们喜欢这样的人。
什么一线明星,她的影响力和口碑,比那些明星要好了太多。
就像是有些媒体说的,千磨万仞,愈发锋芒。
马荣广就说,“一身侠气,满腹肝胆,这样的人哪怕是做朋友呢!”
是!
农大给的反应很有意思,满屏的都是问号,她不是回来递交申请的?她不是回来考试的吗?然后还公布了考试的视频资料,老师现场阅卷的资料,包括林雨桐的糗事,自学竟然拿了七八十年代的教材去学,最后满屏的七十多分。
看到的人给了一屏的‘哈哈哈哈’,这个反差萌太大了,刚才还像个满脸冷酷的杀手,回头这里就蠢萌蠢萌的,怎么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
还有人把卷子上老师不给分的题找出来,在老教材上找答案,竟然发现她都是对的。然而,教材过时了。
被这蠢劲儿给逗笑了好吗?
有那被感动的想流泪的,有那才想哭又被逗笑的,但是吴云是真哭,嘤嘤嘤那种的哭,哭上来真就是梨花带雨的那种,“我看见你阳台上放着的拳击手套了,我就知道你肯定偷着练习了。”
那边风沙大,专门的室内体育场没有那么专业的,但是还是得锻炼呀!室内拳击属于能腾挪开的,这是保持体力的一种方式。
林雨桐就说,“真就是无心插柳的。”“那你还是打算柳成荫了!你看那个运动我多危险的……”你问的时候我都没敢告诉你,想着去田径队一下,谁知道还就被你知道了,“你都结婚了,也得为小金想想,那么危险的运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把小金可就坑惨了。”
林雨桐:“……我不去打职业,出了这个事,他们就是请我去裁判也不会欢迎我打比赛的。”
“裁判也不能去呀!”吴云说着又嘤嘤嘤的哭,真哭的那种,“你看裁判拉着那谁,那还不是一样拳头往出打……”
“我不去!肯定不去,我那农药还没弄好了,等将来进了研究所,得有课题的……不是我想去哪撒野都行的。”
嗯!是得有个单位管着你!
这么说了还不算,她先给四爷打电话,没打通,那就编辑短信嘛!等有信号了总能接收到的。
于是,四爷坐在车上,一点一点的朝城区去,然后手机叮咚叮咚的响个不停。原以为是桐桐的,谁知道打开一看,全是丈母娘的。
“思业呀,你看你的年岁都不小了,桐桐这也算是到最佳的生育年纪了,抓紧要的孩子吧。”
“我算了一下,研究生最后一年,肯定不忙。明年要是入职了,你不能请产假请月子假的,对吧?今年抓紧,生一个,我给你们看孩子去。”
“这件事你一定要认真对待,不要把这个当耳旁风。毕竟,我发现你也不是很能管的住她,我也没法子。哭一两次拦住了还行,哭的多了,怕是也没用了。能管住她的,也就孩子了!”
四爷心说,她这回一趟京城,又干什么了?
那边王弼哎哟了一声,“这是嫂夫人吧!”他拔了耳机,有了外声,然后推给四爷看,“金工看看,是嫂夫人吗?”
四爷眯眼扫了一眼,是桐桐没错,但是,“咱们内部的网上怎么还在推这个视频?”
是咱们的家属嘛,推推怎么了?正能量呀!不过就是:金工,你在家的日子好过吗?
第724章 俗世浮华(58)
四爷给桐桐把电话打过去的时候,桐桐正在收拾行李,吴云准备了可多的东西,都得带去的。本来还说转转的,现在却也转不成了。
吴云也不多留她了,留在京城谁知道她又会干什么。宿城好呀,宿城偏,没什么人什么事,去宿城就消停了。因此,她一说回去,吴云赶紧收拾东西,“我得空就去看看你……周末要是连着两周不休,就能连着休六天……要是在京城有什么要办的事,你给我发过来,我帮你去办……”
林雨桐:“……点”真不至于这样。这边收呢,好似怎么也收不完,已经三个箱子了,还有那么一大堆。感觉真未必有快递方便。她打算打包好,还是叫快递。这会子一边收着一边跟吴云说话呢,电话响了。
一看四爷的电话,桐桐就心说完了,这肯定是知道了。毕竟刘姐还有那边的老师朋友,甚至家属院的邻居都问了,之前的群里都炸锅了,一个劲的喊她出来冒个泡。可见知道的面还是挺广的。
四爷知道了,她接起电话赶紧跟四爷把话题岔开,“……下雨了!这两年在宿城我都快忘了下雨是什么样了……我一会子给你拍一个叫你看看,京城的秋雨以前烦的烦烦的,现在一听见这雨声就觉得好生亲切……”
电话里的四爷可好的脾气了,顺着她往下说,“是吗?那你拍吧!是今天回来吗?晚上到?我去接你?”
没事,我打车回是一样的。
四爷软软的说了一句:“都行。”
不好!这一软必没好事。
她赶紧说,“那你接我吧!我都几天没见你了……”
四爷心里哼笑,这是隐晦的说想我了吧!想应付过关呀,他回了一个‘嗯’,就不再言语了。
林雨桐:“……”没起作用呀!她马上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觉得自己的脾气怎么就那么坏呢?肯定是你不在我身边的缘故……我发现我现在是真离不得你了,离了你哪哪都不对。脾气一点都不好,看见点啥事都不由的着急上火,一上火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你看,你不看着我,我差点闯祸了。不过好在你把我影响的想事还是周全的,结果还不算太糟,这多亏了你呀!”
吴云又取了一兜子干贝过来打算给桐桐塞行李里呢,结果在外面听了这么一句。咋说呢?她觉得靠着女婿管着桐桐,不靠谱!叫她这么三哄两哄的,小金哪里会有脾气!还是得催着呀,得赶紧要个孩子。要不然体队那边未必没有心思叫桐桐去的!哪怕不能比赛,去做个教练之类的也行呀!可教练……不得陪着运动员摔摔打打的,又是备战这个又是备战那个的,两口子啥时候能有孩子?
她假装没听见两口子讲电话,等挂了电话了,她赶紧进去,把干贝都给塞进去了,还问说,“能联系上思业了?”
是啊!从油田回城里了。
“那我就放心了。”吴云说着又出去,赶紧给女婿发消息:别告诉桐桐我联系过你!思业呀,体队这边怕有意向留住桐桐,你说人家要是上门来请,怎么办?我不是不想叫桐桐去培养人才,主要是她这个性格……怕是一惹事就不是小事。咱还是要想法子叫她好好的……对吧?
四爷:“……点”他给回复过去,“没事,我看着呢,肯定好好的。”
吴云看着这一行字,心里叹气:女婿的话……不咋可信呀!其他的啥事他说的她都信,唯独管桐桐这事上,他比自己没原则多了。
回复了女婿一个表情包,把四爷看不会了,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表情包想表达什么,又该怎么回复?
吴云再出现在闺女面前的时候,就带着几分惆怅。
林雨桐都怕了,别是又要哭吧!她赶紧的道,“要不,我多留几天?或者我陪你去明珠看看我姥姥?”
“你姥姥每天都挺忙的,我就是回了明珠也没工夫搭理我。你舅舅有工作,你舅妈守着酒店也挺辛苦的……吴楚大概谈男朋友了,好长时间周末都不回来了。”
跟那位医生男士没再来往?
“我不喜欢拖泥带水的关系,早断了。”说着就可怜巴巴的看她,“我不是很在乎我能拿几个退休金……其实我这个年纪,要是办病退也行的。”
林雨桐:“……点病退?”这是想跟自己去宿城吧。不是不行!她才要应承,结果就听人家说,“可我去了该干什么呢?也没事可做呀!”
这个话题跳过了,吴云再不提了。可那浑身上下给人的感觉都是那种:极其的落寞。
到机场登机的时候,林雨桐都不忍了。吴云一路上都在唠叨,想起什么是什么。她说,“要是何教练那边给你打电话,要谨慎对待,要征求小金的意见,不要只图自己高兴……跟那个徐徐在一个小区住,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要是躲着你就算了,人得往后看,别纠缠,各过各的吧……别那么辛苦了,你看你一个夏收你都瘦了这么多,这你这以后事多了,是不是还得事事都操心呢?有人帮你管理,你专注的做你的研究就好了……不要为钱的事奔忙,钱这东西有多没少的,够花就行……两口子别吵架,要好好的……”
从一个不会当妈的人,开始学着怎么去当妈。检票登记的时候,林雨桐回头去看,吴云一个人红着眼圈站在那里朝她挥手。桐桐心里也知道,吴云这催生催的很委婉,但是看着她落寞的站在那里,心里也怪不是滋味的。
回宿城的飞机上,她捂着口罩没摘。正在风口浪尖上的人,该是低调一点的好。结果飞机上的人,大多都是石油内部的家属。听那话说的,好像是一厂的职工家属。这些人自费来京城旅游的,人家也不咋缺钱,四个小时到京城,金秋时节,正是赏景的好时候。这是逛荡完了,一起回家呢。
她靠着车窗坐着,捂着口罩手里拿着书,慢慢的翻着。耳中不时的传来其他人的对话声。
后排的大姨说的可来劲了,“……吴桐我能不知道吗?那个小金我家老头熟呀!他先是四厂的,后来这不是调到上面项目部去了吗?我家老头不是跟四厂的老刘关系好吗?老刘在后勤上……”
桐桐心说这是说我们呢?可听了半天也没听出来我跟着大姨熟悉在哪里了。
边上还有人搭腔:“是吗?认识呀?”
“熟!熟人。”这大姨就说,“那小金本事挺大的,也不怪吴桐跟着跑去宿城了。那孩子挺好的,两口子才结婚没多久……以前住小房子,后来换了大房子了,估计也是快要孩子了。”
“去宿城有啥好的?京城是要什么有什么,咱们那里到底是偏。”
“那你可不知道,吴桐那打比赛,奖金说是几千万成亿的都有,她妈还老给补贴,再加上那婆家多大的企业呀!你说吴桐这样的儿媳妇,那公婆能不给补贴吗?两口子挣多少人家都不在乎,花钱根本花不到工资上。我跟你说,只要有钱,在哪里都是好日子。咱说买不到,可人家呢,想要吃什么呢,人家家里就是派助理买了坐飞机送,当天也能给送到手里。”
“那我知道,吴桐她姐,那个叫徐徐的明星,听说是天天订鲜花往家里送,那谁家开的那个花店,只做她的生意都能养活人了。说是在网上订的花特别便宜,回来醒好包装好,十块钱的花一百多的卖,给送到门上,天天送,一月一结账。人家现在都不要店面了,都在家里摆弄,只伺候了她,那一个月几千块钱就赚手里了,轻松的很。”
“那吴桐不至于那样,她的钱就是投资农场了,一年往里亏一个亿,人家还不是日子一样过,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所以才说,咱不懂有钱人嘛!拿着钱哪里去不得,干嘛猫在宿城。”
“小金长的很体面……”这大姨那语气里都是满满的暧昧,“你是没见,见了你就知道了。要模样有模样,要气质有气质……懂的吧?!”
懂!懂!懂!大姑娘也爱俏嘛!
林雨桐:“……点”
一路四个小时,这大姨都在说自家的事,林雨桐听的津津有味,人家要是小声一点说,她还想把耳朵凑过去,听的清楚一点。真的,老新鲜,老有趣了!
等到降落了,林雨桐还觉得,时间过的好快,还没听够呢,这就到了。
起身拿随身的行礼的时候,才看清楚这大姨。大姨胖胖的,个子不高,取行李有点费劲。林雨桐伸手帮着取下来了,这大姨还热情的道谢,“这谁家的姑娘呀,好大的个子。谢谢你哦!”
林雨桐还没说话呢,有个稍微年轻点的朝这边看了一眼就喊:“是吴桐吧?”
都在那一片,说不定啥时候就碰上了。林雨桐就摘了口罩,朝那边点点头,才看着这大姨笑,“大姨,是我呀!”
啊?哦哦哦!真是你呀!
林雨桐帮着这大姨拎了行李下去,“您出来玩了,大叔没跟着呀?!”
啊?没有!那老头子还得上班。
“也快退了吧?”
“快了!今年最后一年,明年三月就退了。”
“退了好了,辛苦一辈子了,正好趁着身体好,多出去转转。”
谁说不是呢!
谁也不认识谁,愣是说的就跟多熟悉一样。四爷来接了,远远看见桐桐跟一伙子大妈有说有笑的,距离近点了,还能听见桐桐说话,“……减少在户外活动,要么就是去活动中心,在里面跳跳广场舞也都行……咱们宿城跟别的地方不一样,便是无风也有沙,户外运动不合适。年龄大了,爬楼梯也不行,就是小区里的活动中心,在室内安全……”说着话呢,就瞧见四爷了,她赶紧道,“那我先走了,不跟大家一起坐大巴了。”
那大姨还喊:“那个小桐呀,我把你拉到群里吧。”
好啊!
然后叮叮咚咚的,有拉群的,有私下加好友的,热闹的不得了,林雨桐都给通过了,但还是先说了:“我有时候不一定能及时回,在实验室不叫带手机……”
“知道你忙,就是怕你们年轻人消息不灵……咱群里啥消息都有,你瞧着也方便。停水停电的,对吧?你们年轻人哪里顾得上关注这个……”
行!那谢了。
跟人家道别就朝四爷跑过去,四爷拉了她的行李说她,“干嘛呢?”
桐桐还没回答呢,那些大姨的讨论声又来了,有恃无恐的,“看!我就说吧,小金是不是长的格外体面。”
那还真是!然后你一言我一语的评头论足,“长的好,脾气好,这得是首要的。”
要不然这样的媳妇也不能跟他。
说的是啊!
四爷:“……点”就差没直接说小白脸。
林雨桐坐在车上小心的瞄他,“人家主要是说你气质好!可这气质从哪来呢?那得是您,是您才有这气质,对吧?这跟长相无关!”
哼。
林雨桐:“……点”这一声包含的含义可丰富了,咋说呢?
就听四爷说,“这是长时间不动手,手痒了吧。”
说的我跟战争贩子似得。她坐在副驾驶上,乖的跟只猫似得,说那个艾贝嚣张的样子,“……她还朝我吐口水,我能忍吗?”
你不挑衅,她能无差别咬人呀?说的你好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桐桐小心看他,“以后见了这种事,我肯定……”
四爷说她,“该管就去管,不管就不是你了。但是,咱管可以呀!你得有所防备呀。就像是你说的,她朝你吐口水。这要是换个人呢,那人有恶性的传染病呢?拳击运动,打急了咬人是个别现象吗?咬耳朵,咬鼻子……”就像是那个于婷,她是绝对没想到有人恶意这么针对她。那你焉知人家不会恶意的针对你。现在这科技多发达的,对吧?
他絮絮叨叨一路,桐桐就不说话的盯了他一路。
到小区了,要下车了,四爷才看她,“怎么了?我说的不对?”
对!都对。桐桐目光炯炯的看着他,“知道我的脾气为什么一直都这样,没变过吗?”
秉性难易,还能为什么?
桐桐摇头,秉性难移,不是说不可移,不知道过了多少辈子了,要真要改,怎么会改不了!不过是:“你纵着,你宠着,然后我就一直这样,一直这样,以后怕是还会一直下去。我这性子,不是生来的,是被你宠来的……惹事了,你肯定会给我兜着的,所以我有恃无恐!”
四爷:“……”被说的啥气也消了!知道自己的情绪被人家拿捏的死死的,心里还想着,要么说桐桐是心尖尖上的肉呢,怎么能叫自己舒服,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第725章 俗世浮华(59)
两口子高高兴兴的回家了,刘姐给开的门。小金走的时候脸都阴沉着的,还以为回来之后两口子少不了嚷嚷几句呢,她还想着要是两口子打起来了,她是拦着还是不拦着呢?要是不拦着,小金得遭殃。可再一想,要是拦着吧,自己和小金怕是得一块遭殃。桐桐就随手挣扎那么一下,估计自己都够呛。
结果人家两口子回来了,小金也没有那个不高兴的劲儿了,桐桐也欢欢喜喜的,两口子不知道有多好。
桐桐还喊着,“刘姐,我妈给带了可多干贝,在箱子里,你帮着拿出来泡发吧,明儿早起就能用了,熬粥吧!”四爷对这个粥还是吃的。
刘姐应了,拾掇去了。耳边还是桐桐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一会子说京城的老火锅,一会子说捡了枫叶回来做书签。小金可有耐心了,还拿了那一包枫叶跟桐桐有商有量的计划着,想拿着枫叶给家里做一副树叶画。两人也不忙了,吃了饭,真就凑在一块做树叶画去了。
刘姐心说,我男人活着的时候,我们两口子也是恩爱夫妻呀!他没了,要找人也不是找不到,可不就是比着比着,觉得谁都不如他吗?她到现在都觉得,像是她跟她那口子的日子,少有!现在哪有人能过的跟他们那时候一般的恩爱。但是看这两口子——好像就没烦心事。过的那叫一个随心。
反正担心是白担心了呗,人家两口子没受影响,涛声依旧了。
桐桐那边跟四爷忙着弄那个画了,看了时间,吴云便是下午上班去了,现在也能回家了。她赶紧发了视频过去,告诉她自己安全到家了。
吴云就说,“跟小金好好说话,别吵吵。”
林雨桐把镜头一转,“我们没吵吵,这不是正做树叶画呢吗?”吴云一看,女婿真拿着树叶忙着呢。还对着镜头跟她打了招呼,她尬笑了一下,等挂了电话更是觉得自己明智:这个女婿在有些事上,真是很不靠谱。
靠谱不靠谱的,反正两人好好的,高高兴兴的,过的挺好。
网上的热度下不去,林雨桐就暂时不出去了。跟老师视频了,给齐林他们也视频了,真有事,上家里来,她表示不出去了。
但四爷得去上班呀。林雨桐殷勤的送四爷上班,给人家整领带,送出门。出门的时候碰上王弼出门,这位愣了愣,打招呼的时候都是那样的,半躬着身子,点头哈腰的那个姿态:“嫂夫人起的这么早呀!”
我不是一直这么早吗?干嘛呀?林雨桐就说,“还行。怎么?今儿还是顺风车?”
一般情况下,王弼是坐四爷的顺风车的。他有车,但是不爱开!不是省油的问题,事实上他们不缺内部油用,可就是不想开车,仅此而已。平时要是这么一问,王弼一定会说,“是啊!顺路嘛!”结果今儿一说,王弼忙摆手,“我自己开车……”
啊?
“啊!我……我那个中午出去办点事,自己开车方便。”
那也好!反正顺风车的话,有点啥事,车主挺麻烦的。坐也行,不坐也挺好的。
看着四爷出门,在阳台上看着两人一人一辆车走了,林雨桐回来还跟刘姐说:“王工进步了!以前跟谁说话都硬邦邦的,可你看现在,恭谦的很!”不管咋说,在领导面前恭敬一点,总不会吃亏就是了。
刘姐心说,王工可没那个自觉!那是个自觉很有本事,得叫领导反巴结他的人,才不会想着对领导点头哈腰呢!但是他是真怕你!他扛不过你呀,怕你‘无意’的撞他一下,他得躺仨月。
不过她是佩服桐桐的毅力,每次早上过来的时候,桐桐都是一身的汗,不用问都知道,起的很早就已经开始锻炼了。
这个点了,她得出去买菜去了,就问桐桐说,“想吃点什么,我顺手就买回来了。”
还真没有特别想吃的,“您看着买吧,新鲜的都行。”
成!那她就做主了。
最近在外面问她的人可多了,都是围绕着桐桐问的。问什么问?有什么要问的?光看见贼吃肉没看见贼挨打,你能寒暑不辍早早起床坚持锻炼吗?反正是早晚锻炼,要么在外面忙,要么大部分时间都在书房,这也没说瞎话,总之一句话:干啥都不容易。
大家纯属好奇,还有些是家里的孩子走的是体育的路子,想看看这边有没有门路。这有啥门路呢?这玩意跟其他还不一样,又做不了假,对不对?
她也不这么怼人家,只说,“我也就是个打工的,哪里能给人家添麻烦呢?这是不知道轻重。我还要供养我家孩子念书呢,上哪找这么个轻松工资又高的活去?别为难我,成吗?最近找桐桐的人多了,像是记者采访,电视台,还有各种各样的企业招人做广告……她躲着呢,说了谁也不见的。”
反正帮着把周围打听的都给拦住了。
近处的没麻烦,但是何平到底是打电话来,“……想没想过回来,便是不打比赛,带几个队员也行呀!别管是田径还是拳击,都行。你当时可说了,只要需要,你一定在的。”
林雨桐能怎么说呢?她只能说:“家里催生了,我妈还专门叫了曹大夫给我瞧了……怕错过了最佳的生育年纪。我肯定是在的……要不然这样行不行,我会注意拳击比赛的,然后将我对每个选手的动作和习惯进行拆解,再把应对的方法,以视频的方式发过去给参考,这样行吗?”
其实,不管是训练速度和力量,程序就那么些,有自己没自己效果是一样的。所以,真不是非得回去陪着才是有效的。何平倒是没再说,应承下来了,两人说了几句话,这才挂了电话。
林雨桐应承了就是特别认真的对待了,拳击赛商业化了,很多比赛赛事,尤其是欧美,这样的赛事更多。在网上就可以看这些比赛,她发现,这竟然还衍生出一种行业,就是赌拳。因为这是排名赛,所以打假拳的少。只要真打,自己还看不出来谁赢吗?
看了一场比赛,她就想起一个人来,就是四爷原身在国外的朋友,以前两人一块赌过马的那个。电话号码……她见四爷拨打过,回忆了一下,号码还记得!她的脑子对电话号码这一类的东西,特别留意吧,总能不自觉的记住。
这会子她拨打了电话,那边很快接起来了,“喂——”
那边是晚上九点吧,还不算是太晚。林雨桐就摆明身份,说是金思业的老婆,想请他帮着赌拳,问他赌不赌。
那边愣了一下,“赌拳?”这玩意可不好赌,“怎么赌?”
“你帮我下注,你也可以跟着下注。我要是赢了,你跟着赢。我要是输了,你的本金我补给你。”
这该不是又出什么见怪的软件了吧!现在赌都能这么确保赢吗?他嘴上应着,“行,你先叫我了解了解这一行的规则。”
可以!
简单的说了,就挂了电话。这人跟桐桐又不熟悉,还是得打电话给四爷呢,四爷正在办公室呢,跨洋电话来了。一接起来那边就喊开了,“……你又赌拳的软件卖吗?”
没有呀!
“那你老婆联系我,要我帮着赌拳。”
隔着电话,一办公室的人都听见了。四爷还没想怎么回复呢,手机叮咚一响,四爷一瞧,是王弼转过来两百块钱来。紧跟着叮叮咚咚,一百的五百的,一千的,都朝他笑。
赌球呀!在大家看来,这就跟买福利彩票的性质差不多。有个行家在国外赌,咱跟着下个赌注怎么了?四爷就皱眉,桐桐对这东西向来也没有爱好呀,弄这个做什么?他没应承对方,只道,“你等一下,我问了再回复你。”
然后就给桐桐发消息,问她怎么回事。
桐桐能怎么说呢?“我说帮忙是真诚的,我分析动作是靠谱的。可这个东西……有时候得叫人重视,你就得有说服力!只那么三两下……有人信,就有人不信。那怎么能叫他们信呢?不能去比赛,就得通过别的途径试试。我就赌几局,赌赢了,拿着真金白银的凭条了,才有说服力呀!”
哦!是为这个呀!四爷就把同事的钱都收了给桐桐转过去,“这都是想跟着捞一笔的,你看着弄吧。”
桐桐:“……点那你得跟他们说明白呀,我这个不常干的!而且,这个是真不对的!赚点私房钱背着媳妇藏着就得了,我可不长期干啊!要是赚的多了,我不保证不跟他们的媳妇或女朋友出卖他们的……”
她发的是语音,四爷一放,把人都给逗笑了:吴桐凶是凶了点,其实还挺可爱的。
可爱的原因是能帮他们赚的私房钱吧,连刘姐都不能免俗,拿了一个月的工资叫桐桐帮她下注。
桐桐:“……点”行吧!都赚点算了。
然后这几天桐桐就在家里看比赛,随时跟国外那位联系,叫她怎么下注。下注之后,那边发了图片过来,证明确实是下注了。而林雨桐把这个图片转发在体队的群里,说明白了:我堵谁赢。
然后把很多人吵起来看比赛,这玩意怎么笃定谁赢呢?为了好看,任何一个选手其实都是实力相当的,这应该都是存在不确定因素的。
结果,吴桐赌赢了。
第二天转账记录再发群里,我投入了多少,最后赚了多少。
第一次赌赢了存在概率,可紧随其后,接二连三的赌赢了,连着一周,赚了多少呢?刘姐投入了八千,结果赚了五万一。
几乎翻了六倍到七倍。
四爷一个办公室的,都没少赚。就像是王弼,他拿了两百,但第二天,赚了之后他没要回本金,连本带利一起往里投,本金就成了四百多了。到了第三天就接近九百。这样的方式,叫他一星期之后拿了一万多。
把刘姐后悔的不要不要的,她是赚一天,抽一次利,本金不变,所以,只五万多一点。要是按照王弼他们这种的办法,还不给赚翻了呀。
这来钱可忒快了。
林雨桐就笑,“我不能赌了,刘姐。”把钱全给转过去了。
刘姐点头,“就这已经很好了呀!老叫咱们这么赚,人家肯定不干了!自来这赌博就没有一直赢的。人家吃亏了,肯定要找补回来了。打假拳也不是没有,对吧?”
就是这个道理了!人不能太贪心,这就是四爷总说的:久利之事莫为。
只想占便宜,迟早得吃亏。见好就收得了!
这件事的结果就是,体队那边从想聘请她做教练,到了请她做顾问,这次还专门请了几个人来,跟桐桐谈这件事。
人家专门来了,那就得去见的。订的是酒店,那就在酒店见得了。
上次见到了拳击教练姓田,说什么都要请林雨桐吃饭。习惯于在饭桌上谈事吧,那行!那就吃饭,“也别您请了,来了这里哪能叫您破费,我请吧,咱去吃特色菜。赶明回京城了,您再请我吧。”
带着一行人去了当地特色的馆子,要了包间。
林雨桐戴着帽子,帽檐压低,也没认出来。在包间坐了,点了菜,田教练这才介绍这一行人,其中有两个见过,面熟,出去比赛的时候田径队和拳击队又分不开,阿加属于半拉子熟人。还有两个就面生了,一个是西方面孔,该是请来的外籍教练。一个跟的很紧,给这个教练倒茶低声说话,这该是翻译。
这外籍教练一身的腱子肉,哪怕穿着毛衣,也能感觉到他的肌肉有多发达。田教练只说,“这是美国请来的,路易斯,叫他老路就行。”
对方也和善的朝她笑了笑,起身跟林雨桐握了握手。
林雨桐就看田教练,来谈下面合作的事,不用这么兴师动众吧,“……我不要顾问的工资,就是义务劳动呢。你们更专业,觉得有用就用用。觉得不行,那就当我闲的没事瞎折腾呢,干嘛这么正式。”
田教授就笑看老路,“他要跟来,说是看你的视频,有些问题疑惑不解,想当面跟你请教。”
你问。
翻译在边上一说,老路才叽里呱啦的说起来了,他说的是:“我看了你的拳击动作,你是以灵巧而取胜的。而大部分拳击运动员,是没有你那种速度的!你是田径上的王者,别人跟你比不了速度。拳击按照重量级划分,这就是考量到力气在拳击中的作用……你的分析很独到,但你的训练建议和动作建议,你怎么保证别的运动员能适应呢?”
那个翻译给翻译了,林雨桐才道:“体育在于发掘自身潜力,追求身体的极限。可事实上就是,人种的不同,注定了很多方面,各个人种各有优势。大体格的运动员,以力取胜,这无可厚非,这是他的长处。从身体条件上看,黄种人的身体条件跟白种人和其他种人都有不同,对吧?我们是黄种人,若是一味的追求力量取胜,这就是拿自己的短处去跟别人的长处比。就像我们的太极,我们讲究慢,讲究柔,讲究四两拨千斤……所以,你刚才说的,速度跟不上,真的是问题吗?不是!力量不够,是问题吗?也不是!只要将很多太极的理念引入拳击,速度跟不上,没关系。力量跟不上,也不是问题。况且,他们的速度只是跟不上我,并不是跟对手比,差了多少,对吧?事实上,因为身形的原因,我们的运动员,多是在速度上更占优势,不是吗?”
老路就道,“太极……在于养生……”
他是这么说的,可翻译翻过来却是:“太极是老头儿老太太的广场舞,有什么用呢?”
林雨桐看向翻译,“你是专业翻译吗?有这么翻译的吗?我不说话,等着你翻译,这是尊重。你可不能当我啥也听不懂在这里乱翻译呀!”她说着就跟田教练把老路的话翻了一遍,“这么翻是要惹事的。”
她又用英语直接跟老路沟通,老路看向翻译,连连跟林雨桐道歉,“我没有贬低太极的意思……”
田教练看了那翻译一眼,这一眼颇为严厉,对方连连道歉,“不好意思,我是想把意思表达的更清楚一些。”
林雨桐没理她,直接请了老路起身,“太极究竟如何,要是不介意的话,咱俩来一个回合?”
可以吗?
可以呀!
包间的地方很大,除了用餐的地方,还有会客的地方。林雨桐请了老路去会客的地方,连着过道,地方足够了。老路的一圈打过了,林雨桐抬臂一挡,这一挡极为刁钻,那胳膊像是带着粘性一般,竟是把人腾挪不开了。
而田教练却注意到了林雨桐的脚下,她这个粘性哪里来的?是陪着脚步的移动来的。她的挪步,才是导致对方‘黏’在她身边的原因。这边才收回视线,还没看清楚林雨桐怎么动了一下,老路直直的朝后一躲,林雨桐抬手一捞,把要直直朝后摔的老路给捞起来了,“没事吧。”
没事!没事!
老路就笑道:“我没看出来你这哪里不像是拳击,事实是,这就是拳击。可又不是完全意义上的拳击。”
林雨桐坐回去,就笑道:“我们自来都有一种理念,叫因材施教。你们根据你们的体质,总结了适合你们的训练方法。我们也可以根据我们的体质,来归纳适合我们的训练方法。我们的先师孔圣说,和而不同。我觉得这话放在这个地方也是合适的!我知道你们的理念,你们的理念是是此非彼,而我们不同,我们的理念向来都是,你有你的长处,我尊重。我有我的长处,也请尊重。”
那翻译瞥了林雨桐一眼,觉得林雨桐像个极端的民族主义者!
第726章 俗世浮华(60)
跟田教练真就是见了一面,谈了一下,这事就到这里。田教练肯定是看出什么了,转天何平跟林雨桐打电话的时候就说,“你跟田教练怎么谈的,他的意思是外籍教练不合适……”
林雨桐就知道了,问题出在脚步的移动上,这玩意要真是有视频,叫专人分析,要不了多久就都知道其中的官翘了。田教授的意思是这事不要声张,先咱自己慢慢练吧。一个外籍教练老是跟着,像是老路那样的,人家也是行家,当时老路是当局者,所以真没发现窍门在哪呢。可田教练当时是旁观者,他看的一清二楚的。因此,他本该是跟老路关系还不错的,但在这种事上,他坚决不想叫老路提前发现这点秘密。这就是早一步强一级的道理。
至于怎么操作,那是田教授的事。他要是不能说服上面,那一定会想别的办法的。
结果晚上他的电话就来了,是背着人跟林雨桐打的电话,“上面还在讨论,要是要留老路,我会将其操作为两组,毕竟你的法子谁也没用过,我就说不能都这么押宝,就不如把好的苗子交给老路继续训练,我呢,找一些年轻的,经验不足的,这些人学的少,模子不固定,我用你的法子单练。”至于视频,仅限于咱们知道,跟咱们之外的人都先瞒住算了。
林雨桐就颇为赞赏,这样的合作者就比较靠谱了。其实这种做事法子,比何平和老瞿要靠谱的多。
她欣然允诺,比如接下来他的运动员要对阵谁,他就会把这个运动员的所有比赛视频给林雨桐发过来,叫她来看,总结此人的动作习惯,一点点的拆解它。而林雨桐呢,也专门买了摄影器材,她教刘姐使用。拍的好看不好看,问题不大,只要拍清晰就足够了。于是,刘姐又多了一个任务,那就是兼职的摄影师。
有时候还得等四爷回来,因为动作讲解,你说再多的都是空的,怎么办呢?你得找个人来,得在人身上试嘛!
然后这天晚上两人正试呢,门铃被摁响了。
得!拍不成了。刘姐暂停了机器,去开门了。来的人刘姐认识,是工会的人。
她在门口就喊:“小金,桐桐呀,是工会的裴主任。”
工会的?这有什么活动还是调查什么呢?四爷就赶紧迎出来,“裴主任,快请进。”
林雨桐去给泡茶,“您来了,快请坐。”
裴主任是个奔着五十的老大姐了,进来看了看,两口子挺好的呀!她坐过去,拉了桐桐坐了,就笑道,“工会就是个婆婆妈,咱们的工人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工会都会管。大到找对象成家,小的婆媳矛盾夫妻关系……我呢,跟你们父母的年纪也不差多少,是吧?”
跟吴云差不多吧。林雨桐就点头,不知道人家想表达什么。
裴主任就说,“我就是上门来问问,你们这结婚有大半年了,处的怎么样呀?要是夫妻之间有了矛盾,怎么解决呢?”
关心的这么具体吗?桐桐看四爷,四爷愣了一下,看了看没拉的窗帘,再看看外面,漆黑的夜里,对面的灯光明晃晃的,把对面住着的家里看的清清楚楚。这会子人家也没拉窗帘,站在阳台上很忙的样子,应该朝这边看呢。
四爷这么一看,桐桐也才瞧见了,这是没关窗帘惹的事吧。她就笑,“没有!怎么会打架呢?”
刘姐赶紧把拍的视频叫裴主任看,“这是给体队远程上课呢?叫小金搭伴做示范呢,你看,没打到小金,每次都到跟前了就停下来了……”
裴主任一看,就失笑,“是这么回事呀?!”她忙解释,“是对面的小周家,他家的孩子拿着望远镜在阳台上玩呢,结果就说两口子打架呢,小周大概是瞧了一眼,没敢报警,怕公众人物影响不好,就直接给我打了电话。可千万别误会!”
没有!没有!林雨桐起身朝老周那边招手打招呼,又要了这个小周的电话,直接给打了过去,笑着把事说了,那边也不好意思,“是误会了就好,真不好意思,没看清楚就瞎说。”
林雨桐赶紧道,“谁看见都得误会,没事!回头叫小家伙有空来玩,我教它打拳。”
客气的把电话挂了。
裴主任特别不好意思,又怕嘴上不说,心里对小周那边有意见,也是怪自己,一个不甚,把小周给说出去。林雨桐哪里不知道人家的想法,就忙道,“别管真假,看见了,叫人来处理,就比冷漠的人好的多。哪怕是家里的矛盾,可一旦动手,这性质就不一样。我觉得,咱们的工会工作做的特别好,这才是真正的大家长,有事就得找家长解决。误会是小事,宁可误会,也不能叫家庭矛盾升级!热心肠,不冷漠,这是邻里之间的温度呀,怎么能是管闲事呢?”
瞧瞧这话说的!裴主任忙拉着桐桐的手使劲的握着,“你不烦就太好了。要都跟你一样理解我这工作,就都好了。”扯了半个小时的闲话,给裴主任带了不少基地出的水培蔬菜,才把人给送走了。
刘姐忙道,“怨我!怨我,没及时拉窗帘。”
谁家得规定窗帘必须啥时候拉吗?拍的时候天不算黑,没拉。天黑了,这不是正拍了一半吗?哪能中途去拉窗帘。这事谁也不能怪。人家看见疑似家暴找人来处理,在林雨桐看来,她真不怪人家。真要是看见家暴,都以家务事为由不管,那才可怕呢!
自家这不是家暴,裴主任肯定会跟人解释的。但不是家暴,很多人也觉得四爷好生可怜,那是当陪练呀,少的了摔摔打打吗?
项目部的乔主任还单独叫了四爷,“小金呀,要给你要一间宿舍吗?”
要宿舍干什么?
乔主任就点四爷,“你这个小金呀,还是结婚的时间太短了。男人嘛,得有个自己个的独立空间的!不想回家的时候,跟大家伙说一声,家里那边有大家帮你应付,加班嘛,很正常,咱也不会胡来,就在宿舍,对吧?”
意思是找个地方躲一躲,别那么实诚,天天回去被摔打。
四爷:“……点”没法解释呀!他只能说,“我也喜欢健身,有一些基础……”
乔主任就懂了,感情人家的各方面能力还不错呀!这好啊,“今年秋季的职工运动会,咱们项目部正说找不到合适的人呢,你得报三项,就这么说定了。”
回来一说把桐桐笑的不行的,“比摔跤吗?比射箭吗?比骑马吗?”比这三项的话,你还行。比不过你的兄弟们,但是比的过其他人呀!可职工运动会,没这么三项呀。跑你跑不快,跳你跳不高,扔也扔不远。
四爷信誓旦旦的,“乒乓球、羽毛球、篮球,我也是可以的!”
嗯!可以的!走走走,咱去活动中心去找找感觉,再来说你可以不可以。
职工活动中心,是家属和职工健身的地方,挺热闹的,一些简单的器材都有。周末偶尔跟四爷下棋的老工程师叫四爷,“小金,来来来!陪我来一局……”
老工程师打的是乒乓球!这是国球呀,老人家年轻的时候,国家正进行乒乓球外交,重视了,那基本都练了一身好技能。
四爷信心满满的上去了,桐桐在边上瞧,可别提了!压根不是人家老爷子的对手。老爷子还问说,“小金呀,水平不行啊!”
四爷可淡定了,“胳膊抻着了,活动不灵便。”老爷子就喊林雨桐,“小桐,玩不玩。”
玩!她过去接了四爷的球拍,就跟老爷子玩起来。她是真在玩的,这种运动比的还是速度和反应能力,她是各种方位都能救球,打的很随意,把老爷子打的过瘾的呀,“到底是吴桐,小球也是专业水准了!我这年轻的时候可是参加过青运会,还拿过奖牌呢!”
一通百通的东西,陪老爷子玩了一场,拉了四爷观摩别人打羽毛球去了。
四爷再没下场去试,林雨桐就问他,“我看你明儿咋交代?”
咋交代?给你当陪练,把胳膊抻着了就完了,还得我开个证明吗?
两口子在家说笑了,马向南的电话过来,问说,“嫂子,是不是得罪人了,你没上网看吧,有人说你狭隘的民族主义还是什么……话题被掀起来了。”
我民族主义怎么了?至于说狭隘不狭隘,这怎么定义呢?合着我贬低着自己,夸着别人,就不狭隘了。合着不能觉得自家哪里好了呗,一说自家好,这就成了不谦虚,不跟人家学习,吧啦吧啦的一堆,这都什么毛病呀!
别人优秀,咱承认别人优秀。我不嫉妒,我不羡慕,我做好我自己,我不认为你的好跟我的好会相互妨碍。
她上网去看了,也大概估摸着是什么人说的什么屁话。
这种事怎么说呢?她没去跟人家辩去,这种事也不需要辩解。可就在这个时候,姥姥打电话了,说:“桐桐啊,你爷爷当年的一个同事,她家的女儿跟你妈妈差不多大,咱们俩家是世交,在国家台工作,之前跟她通电话,她说是有个访谈节目,想安排个节目组采访你,你看方便不方便?”
林雨桐愣了一下,没法拒绝呀!她觉得这种事不用搭理,但是姥姥觉得这是很严重的事。这个访谈,肯定是她先给人家打电话隐晦的提了。
林雨桐一直都拒绝采访,任何人的采访都回避了。那知道的人就不会来打搅的,那种节目,说实话,人家不缺采访对象和素材。可姥姥说了,这能说不行吗?
不仅不能说,还得宽老人家的心,“真没事,我不怕人说的。”
傻孩子!咋能不说呢?不会说的人,得吃亏的呀,“再说了,你不在乎,你妈那人心小,看见那话老是生气,一生气就来缠我……”
没在一起生活,可吴云一定是一有时间就查她的消息的。林雨桐叹气,最受不得的便是人家的软,人家的好了。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主持人上家里来,在家里拍桐桐的日常生活和生活环境,主持人是个五十来岁的老牌主持人,说话很温和,观点很中正。
这种访问,节目组是不给艺人和被采访人什么费用的,就是单纯的聊一聊,拍一拍。因为现在这热度正大的时候,人家很重视,才说能接受采访,第二天节目组的人就来了,跟林雨桐做初步沟通,意思是有没有什么忌讳的,什么问题能谈,什么问题不能谈,若是觉得对你来说太敏感了,不想在公众场合谈这个,那咱们就淡化处理或者避开这个话题。
林雨桐无所谓,“没有什么不能谈,也没有什么要忌讳的。”
对方就说了意思,“我们想拍日常,也想拍拍农场……”
求之不得!如果能叫更多的人投入植树造林中,这是大好事。
谈的很好,双方都很满意。林雨桐觉得人家着眼点高,虽然是访谈节目,但引导是正向的。人家也觉得林雨桐好相处,特别好沟通。
因为沟通的好,时间也又自由,可以说在等其他人的时间里,抽空都能把这边给拍了。于是,三天后,节目组就来了,第一站当然是家里。
主持人姓梅,叫梅萍。
拍摄从来宿城登机的时候就开始拍摄了,“我们今天的目的地是宿城,宿城我们都不陌生,那里有着巨大的工业基地,是一座矗立在戈壁荒漠里的崭新的城市,我国工业的血液就是从那个地方流向全国各地的。那是个富饶的地方,因为那里每天流淌的都是黑色的金子。但那里也是贫瘠的,大地之下富饶的矿产,可大地之上却是一片荒芜。我们此行,不是奔着黑色的金子,而是奔着那一片荒芜,还有那在一片荒芜中播种希望的人们。”
上了飞机,下了飞机,上了机场上了高速,在高速上拍摄的一望无际的荒漠,而后直奔四厂家属院,“我们今天采访的主人翁,大家都不陌生,她就是吴桐。”
摁响了门铃,是林雨桐亲自给开门的。
开门后,梅萍很意外。这样的吴桐走在外面都不敢认的。眼前这个吴桐,不管从身形还是从气质,瞧着都不乏柔和。这是柔中带刚的姑娘。
她穿着很有民族风的衣裳,一头长发在侧面编成了一根辫子垂在胸前。
相互寒暄之后,两人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梅萍就说:“很意外,特别的意外!跟以前的形象比,变了很多。你给大众的印象要么赛场上的,要么就是农田里的,像是这样的……我相信很多人都跟我一样,很意外。”
林雨桐将茶递过去,她稍微侧身,能叫摄像机拍到最好的角度。然后才跟梅萍聊,“打比赛的时候,我是职业的运动员,我的造型得为比赛服务。我去农场,那我就是经营者,就是农民,干农活是我的工作。可在家里,我还是我自己,我得生活呀,那我就选我喜欢的衣服,吃我喜欢的饭菜,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会不习惯吗?”
“锻炼是每天要做的事,为了身体健康嘛!其他的,怎么会不习惯?由俭入奢易,终于能穿自己想穿的,能吃自己想吃的了,每个人都会习惯的。”
梅萍就说,“这话很实在,做运动员是很辛苦。可说起来,做农民比做运动员真的轻松吗?”
林雨桐就摇头,“农民的辛苦,跟运动员还不一样。运动员是不允许穿他们喜欢的,而农民大部分是穿不起他们喜欢的;运动员是不允许吃外面的东西,而农民是吃不起外面的东西。这是有本质区别的。”
梅萍心里点头,她预感,这是一次质量很高的采访。她提起神来,很认真的跟林雨桐对话,“听的出来,你对农民很有感情。可你的生长轨迹大家都知道,哪怕你小时候过的不富裕,但是也是长在城里的,跟一般的工薪阶层的孩子其实相差不大,我这里指的是经济上,不是精神上。这般的物质条件,这般的生长环境,你应该没有机会接触农民……”
林雨桐就笑,“是!我几乎是没接触过农民。但自来水厂家属院里住的,基本都是下岗之后还没有能力搬出来的工人。我在他们身上学到了一点,那就是干一天活,流一天汗,这是一个叫人觉得特别踏实的感觉。他们中的大部分人,睁开眼,心无旁骛去工作,按月拿国家给的工资,他们半辈子都是那种踏实感中度过的。我想,我追求的也该是那么一种踏实感。我一直坚信,付出就有回报。我踏踏实实的付出了,那么或早或晚,一定有回馈给我。土地,是最诚实的东西。伺候它,我觉得踏实。若是我们国家的所有耕地所有荒地,都能被伺候好,那我想,我们每个人都会踏实。”
这话说的真好!紧扣着三农,紧扣着粮食问题,全都在大政方针上。
梅萍就笑,“能去看看你的农场吗?”她决定调整采访顺序,私生活穿插其中就行,主题是能拔高的。
林雨桐先起身,“可以呀,不远,几十分钟就到了。”
下去的时候坐的是对方的采访车,这是从当地的电视台借来的,林雨桐跟着坐上去,也还是觉得很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一晃而过,那边梅萍就问说,“你这算是农民,那的爱人是……”
“工人!”林雨桐就笑,“是个石油工人。”
梅萍哈哈就笑,这个骄傲的语气,自豪的表情,像是回到了小时候,每次说起父母的工作的时候,都会自豪的说一声:工人!他们是工人。
她笑道:“你对工人也很有感情。”
林雨桐一愣,“工人和农民是基石,他们本就是应该受人尊敬的职业。”
梅萍深深的点头,转移了话题:“以后有什么打算呢?经营农场?”
林雨桐摇头,“请了职业经理人打理,我想去农业研究所任职。”
“研究所?想成为农业专家。”
林雨桐就笑,“只是想成为一个研究员!至于是不是专家……看怎么说呢?很多专家我没听过他们的名字他们的成就,但大家都说,他们是专家。而有些研究员,有很多成就,但大家都不说他们是专家。”
这话很有深意了,助理回头看了梅萍一眼,这话播出来是容易招人非议的。这是说那些伪专家呢,整天这个专家说这个,那个专家说那个。那吴桐那话的意思是:真正的专家都在踏踏实实做事呢,他们要么默默无闻,要么就是终身成就天下尽知。
她是真敢说话!难怪没刺可挑了,就说她是狭隘的民族主义呢。
到农场的时候,正好碰见肖宝怡带着学生跪在地上,不知道扒拉什么的根呢,弄的浑身都是土,特别小心的在处理。
林雨桐过去一瞧,是燕麦落子之后,在滴灌的附近因为有水,重新给发芽了。冬小麦一般就是这个时候种植呢,这个自然发芽发出来的,老师大概是想拿去做试验。
她跟梅萍就道,“老师一直致力于改良种子,叫作物适应戈壁的土壤和气候。”
肖宝怡跪着呢,没看见林雨桐带着记者,以为是又带了谁来参观。老太太忙不过来,喊林雨桐,“过来帮忙,干什么呢?”
林雨桐过去了,蹲下去小心的取苗,还问肖宝怡,“取一部分,这剩下的这一部分,要怎么处理?平盖一层薄膜?草木灰?稻草?”
“没用,这种燕麦根系扎不了那么深。扎不深,一则冻死,二则旱死。”
那您取它干嘛?
肖宝怡看她,“你说的那种小麦,我给你找到了。”
啊?真的?
真的!不过,“只一个县里的小研究所里存着的半斤种子……”说着拍了拍林雨桐,转身要走的时候,一回身才看见带着摄像组的一行人。她点了点头,朝林雨桐瞪了一眼又忙去了。
林雨桐就道,“那是我的老师,她是水培种植的专家,改良过土豆……也杂交出三种苹果品种,在我眼里,她是农业上的专家了,可她一个小老太太,整天就这么在戈壁里穿行,一身土一身灰,真跟个老农民一样……”像这样的专家,谁知道呢?
然后林雨桐带他们去看种的树,种的草,还有齐林和陆海洋,这都是扎根在戈壁的青年。
拍的多了,聊起她的时候就少了,在回去的路上,梅萍到底是把话题拉回来了,关于早年的经历,人家不再提及。只说起了,网上对她的一些评论,“……你认可这种说法吗?”
林雨桐就说,“我不是很喜欢动辄给人贴标签的行为!这个主义那个主义的,想说明什么呢?撇开这些所有的标签,我就是我。我生在这片土地上,我长在这片土地上,我爱这片土地,爱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们。我愿意为脚下这片土地耕耘,我愿意守护这片土地的安全、尊严和荣誉。这样的行为该被贴什么标签呢?若是有标签,那我想着,我在其中一定不算是起眼的一个,因为有太多太多的人,跟我的想法都是一样的。那么,我是大多数人中的一个,我不是异类。反之,谁才是那个站在大多数人对立面的异类呢?”
这一期采访,是在半月之后在电视台播放的。
在关于吴桐的话题始终没下去的情况下,这个专访的收视率可想而知。为什么这个话题的热度始终没下去呢?有几个因素,第一,白女士去医院看了于婷。因着她出资的运动员基金,这般大的伤害,基金给予了足够大的支持。白女士还表示,欢迎于婷出院之后,去这个基金会工作。那大众什么感觉呢?白女士是吴桐的婆婆呀!这边儿媳妇给报仇了,那边做婆婆的就给受伤的运动员提供物质保障。感动吗?能不感动吗?白女士一跃成为最受欢迎的婆婆。这么实力宠儿媳妇的婆婆谁见过?说一句国民婆婆都不为过。第二呢,是国外媒体的报道。像是T国,那都是一面倒的批评。可更多的国家的媒体,就说运动员跨项目,吴桐跨的是最大的。说人家跨项之后成功。据说因着这个缘故很多在某个项目里已经退役的运动员,又开始尝试着能不能复出了。
国外不停的报道,国内的热度只会更高。
热度下不来,所以节目单一出来,是吴桐的专访,那么看的人就多了起来。晚上八点,正是黄金时段。
韦志同的手机一响,是工会的通知,裴主任发的,说是吴桐的专访是八点,在哪个频道哪个台播出。
他把手机放下,就从书房出来往沙发上一坐找遥控板。
徐徐正在开着综艺节目,在边上做瑜伽呢,见他出来了,就起身,“今儿怎么有这么好的兴致看电视呀?是咱们集团又有谁上新闻了吗?”
韦志同换到国家台,含混的应了一声,才说徐徐,“坐下一起看吧。”
好啊!
可等一开始,徐徐愣住了,这是一档专访节目,可访问的是吴桐。
徐徐看了韦志同一眼就道,“吴家在宣传口是有一些人脉的。”
韦志同笑了一下,“不关那个的事,总得是她的成就足够高,才能有这样的资格。”
徐徐便不言语了,起身去给韦志同倒了热水,放在茶几上,默默的坐在边上不说话了。梅萍不是一般级别的主持人,她采访的人物一定是有社会影响力的人物,各行各业都有。像是国外的名流,她采访过的也不少。
她的开场白极有功底,很朴素的文字,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就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染力。镜头从机场到高速一直到小区,都是熟悉的。直到敲开了那扇大门,一个叫人惊艳的吴桐出现在镜头里,徐徐直接就坐起来,这个颜,混娱乐圈都能出头。好似换了一身装束和打扮,都不像是之前那个人了。
她身上没有‘假小子’的气质,那就是个温婉端庄,凌厉又不乏柔和的女性,她的表情和眼神都极其有感染力,莫名的叫人觉得亲近。
徐徐心说,大众更喜欢她了!
保姆在边上一边擦皮鞋,一边搭话:“吴桐……就是很好看嘛,平时她还爱用帽子遮住半张脸,现在全露出来了,果然是很漂亮。”
韦志同没言语,这不是漂亮不漂亮的事,要紧的是听人说话,她说农民的辛苦,说踏实的种地,这说的是什么?是国家的根本。她以最质朴的语言说的是最大的道理。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此人很聪明,且看问题很有高度。
这边正琢磨了,那边就听到电视上,传来一声骄傲自豪的声音,“他是工人!石油工人!”
抬头看电视,她脸上那股子炫耀式的表情还没收回去,然后就听她又说,“工人和农民是基石。”
韦志同心说,裴主任亲自推荐的叫看,而后听听这话说的,金思业哪有不进步的道理?就是专业能力不行,工会都会欢迎的。更何况他专业能力绝对算的上顶级,又不一味的是书呆子,随时跟着庞书记提上来的,但而今,上面的哪个领导不喜欢他?
家里有个有社会影响力的冠军,本就是加分项,结果这位冠军不仅仅是专业能力好,干一行成一行,关键是此人的情商是真高。
屏幕上,是林雨桐正在夸她老师的画面,怎么说呢?胆子是真大,敢干且敢说。就说那些假专家了,怎么了呢?
这是对的!情商高不是一味的讨好说好话,谁也不得罪。反之,只要是好的,她就夸。只要是不好的,她就敢说。能做到这一点,才算是——正!
持正立身,便能无坚不摧。
徐徐就低声道,“这么说,会树敌的。”
所以,这就是你跟她的不同了!你的不树敌没错,她的敢树敌也没错。你的优点是趋利避害,她的优点是无坚不摧。你们压根就是两种人。
徐徐点头,认可这种说法,然后夸林雨桐,“她这个长相很有观众缘。”
观众缘?韦志同看她,“这不是观众缘?”
怎么不是观众缘呢?
“因为她不是演员!她也不是在表演。”韦志同指着画面上,“所有的东西都是没有事先准备的。她得在人家问出来之后,快速给出答案,这答案要说的这么好,这么恰当,是一件容易的事吗?你看她的举止,听她的言谈,一个演员就是给你脚本,你能背下来,一次都不出差错没有一丝磕巴的说完吗?”
不能!现在很少有年轻演员做到这一点了。
“可你看她,跟梅萍这个级别的主持人站在一起,一问一答之间,输了吗?她不是在表演,她说的都是真诚的。”
徐徐愣了一下,这是想说明什么?说明她是个忧国忧民的人?这话听着像是给人戴高帽子。这其实未尝不是一种标签,非得贴一个‘爱国’的标签来显示她的高尚。
韦志同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的想法,当即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不高兴。
徐徐脸一红,“干嘛呀?我哪里想错了?”
韦志同认真的看她,“没有人要求你思想境界上一定得高尚的人,但是,我认真的告诉你,是有这样的人的。你不能把这样的怀疑放在脸上。那些人没有标榜,真的是那么想的,这样的人很多很多……你可以不是这样的人,我也做不了那么高尚,但是,你得学会去欣赏这样的人,明白吗?”
明白!别管心里怎么想,不露就是了。
韦志同看了她一眼,没言语,又盯着电视去看了。节目应该是接近尾声了,电视上的吴桐漂亮的反击了一次,她说她跟大多数人站在一起,那么,站在大多数人对立面的才是异类。
这话一出,他心里就喝了一此彩,网上吵的沸沸扬扬的话题,会马上终结的。她这是一刀毙命,引导话题的人要是不赶紧退,那就等着被凌迟吧!他起身去了书房,打开电脑,网上的评论一边倒。有人说,她在农场看到她十块钱的资金,吴桐帮她种的梭梭树,还在书上挂了石头,石头上刻着她的名字。有人说,他看到吴桐跟她的老师和同学,在砂石堆里顶风冒沙的工作,什么才是专家?这样的才算的上是真正的专家。更多的网友,跑到吴桐的社交平台上留言,表示:我跟你是一起的。
那个关注度和点击量,蹭蹭蹭的往上窜。
而那个第一个引发舆论,指责林雨桐是狭隘的民族主义的那个社交账号,转眼成了私密站账号。
可紧跟着,这个账号被人给扒拉出来了,此人是某大学外语专业本科毕业,留学三年,回过之后一直做着翻译的工作。而今,他是某位外籍教练的翻译。
这个身份,怎么说呢?引起了更大的舆论。吴桐这是被老东家给出卖了呀!
林雨桐也吓了一跳,看四爷:“是你把人查出来的?”
查出来容易,但是说出来就不必了!爷那么蠢吗?这是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的,心知肚明就好,现在不适合说的。
是啊!不是四爷,真就是网友帮着查出来的。
体队出面澄清的,把田教授跟林雨桐见面的谈话内容,全部公布了!并且表示,实在不知道她被人指责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她觉得咱们的太极有独到之处,若是知道如此,早澄清了。
这不是偷着录音的,是因为谈的是正事,回来田教练要给上面交代,怎么谈的呀?哪有比录音更好的方式?
事,本身不是什么大事。但因为这一件小事,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连民族主义都出来了。这是不是就有些过分了?
这不是一个翻译的问题吧!这是有那么一撮人的问题。
话题这才慢慢的转移了,从对个人的讨论,转移到了群体和社会现象的讨论。经此一事,有什么好处呢?
就是很多人自发的成立了一种绿色基金会,他们以他们的方式,开始关注沙漠戈壁了。还有一些年轻人,他们回乡去创业。因为很多拥有不错耕地的农村,出现了撂荒现象,且这个现象很严重。年轻人就想着,与其去开荒,那为什么不能很好的利用这些耕地呢?在城里找工作难,很多稳定些的,其实还是苦力。像是很多大学毕业生,去送快递,每天蹬着单轮车这里那里的,难道不辛苦吗?早出晚归,挣一份辛苦钱。那是不是回去之后,守在家里,靠着土地,也能有一份自己的事业呢?
林雨桐这边收到的电子邮件越来越多,很多人都是想咨询,什么样的土地,该种什么样的作物,市场前景得一系列的问题。
而在石油内部呢?尤其是家属院这里,人缘超级好。别说在家属院人缘好,就是在单位,四爷也受益了!在工会挂了个职务,这个职务是正科的。人事管理上,他这个级别上去了。
他这个提拔,怎么说呢?怪叫人一言难尽的。
徐徐在家插花,保姆就在边上边拖地边道,“这才多久了,就正科了,这个速度,在单位上可不多见。”
玫瑰刺直接扎破了手,徐徐觉得这个保姆的嘴真讨厌!这种正科跟老公的副处虽说只隔着一级,但是权利的大小相差很大的!不是说就赶上了,就超过了……干嘛关注这个?!自己没想关注,也向来不多问,但别人的嘴怎么就那么讨厌。
她拿了纸巾擦了手,把花插好,心里想着找个借口把这个保姆给辞了。这个借口还得冠冕堂皇,省的她出去胡说八道。这会子跟保姆怎么说?她只能说,“这话不要说了,要不然影响夫妻感情。金工能被提拔,那是金工的能力被领导认可,总说沾桐桐的光,这话好听吗?”真是个事儿妈!
保姆讪讪的,不知道该怎么答话了。好半晌了,又才道:“有件事我忘了,你看我这脑子!我之前出去的时候,碰上那个小刘了……就是金工家的保姆,我瞧见她买了验孕棒!怕是吴桐怀上了吧!”
徐徐把花瓶推远了,站起来坐到沙发上,看这保姆,“你收拾一下你的东西,我给你结算这个月的工资。我请人来是打理家务的,不是请人来多嘴多舌挑事的!”还没完没了了!
第727章 俗世浮华(61)
在人均工资不到三千的小城,月薪一万,这样的工资真的不好找的!就是在石油集团,月薪能过万的都是少数。在大企业上班,肯定得交税的,可这种的雇佣关系,连个合同都没有,交什么税呀?而且,在大企业上班,管吃吗?不管,对吧?
但是在这里,是管的。吃的还不错,徐徐是日常减肥,感觉吃不了几片菜叶子的感觉,但却不限制保姆的吃饭,想吃什么做什么,什么进口的牛肉,昂贵的海鲜,想吃只管做呗。要说在这边这工作,那真是挺好的。
现在把自己辞退了?
保姆见徐徐很不高兴了,当时没说话,回房间去了。可到了房间却拿手机给韦志同打电话,“韦总呀……我不知道哪句话叫徐徐不高兴了……”说着,就把刚才的事给学了,“大概是我话太多……我知道不对,以后一定不多说话了……”
韦志同皱眉,用本单位的家属就是有各种弊端。本来是很单纯的雇佣关系,却因为一个圈子里各种的人际关系交织在一起,处置起来格外的麻烦!可别管徐徐为什么发的脾气,又是怎么想的要这么直接辞退保姆,但起因就是因着保姆的话太多了。花钱用你,就是叫你来干活的。你把本分干完就得了,东家长西家短,这确实不好。而且,今儿在家给徐徐说别人的事,那出了门对别人少说自己和徐徐的事了吗?必然是说了的。
从这里看,这个人做保姆是你真不合适的。所以,徐徐不用她,本身是没错的。不用可以,辞了也没关系,但却不能这么辞了。他在电话上很和蔼,“那你就先放两天假。她这两天气不顺,不是对着你的,也不是对着谁的……是减肥减的……谁忍着饿脾气都好不了,回去我说她,别为了美把身体折腾坏了。”
保姆嘴里一声连着一声的应着,在里面假装收拾东西。
外面徐徐却接了老公的电话,她接了电话‘嗯嗯’了两声,等保姆出来,过来跟她说,“那我走了……”
徐徐点点头,没再说结账的事,保姆这才松了一口气出门了。
门一关上,徐徐就觉得不舒服。这种感觉怎么说呢?跟在别墅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集体的环境就是背后总也有人嘀咕。
这么下去可不行!还被一个保姆给拿捏住了?
她打电话叫张姐过来,以后在这边日常照顾自己就好了,“你先去明珠,把各种的中档化妆品订购上几十套,直接给我邮寄过来……再就是我那个公寓放的衣服,全部都打包……另外去大码店里,把款式可以样式也还行的只要瞧得上的都买回来……全部都邮寄过来……”
大码店里,这跟批发似得,一件百十来块钱,这个花费对徐徐来说,真就是一件小事。
张姐应了,用笔记下来,而后才问,“要这么采买,可就多了。大概得多少数,要是要的多,我在颜色上就选的多些。”
“四五百件吧。”
好的!张姐都记下来了,“还有别的吗?”
“中等的消费品,女人们喜欢的,你看着买就行。”徐徐说着就又道,“那个……吴桐可能有孕了,你捎带一些对孕妇好的补养品……回头你碰见她了,以你的名义给她送去吧。”
张姐的手一顿,但还是应了下来。
她办事很靠谱,当天晚上就去采购,然后装进宝里抽真空好携带,再把家里以前的司机叫来,老张和小曾,叫他们给徐徐送去。坐飞机的话每次能托运二十五公斤行李,个人随身带的行李五公斤,也就是一个人可以带三十公斤,两个人可以带着六十公斤的衣服。
小曾就说,“这么多呀?”
多什么呀?估计是拿来送人的,那边太冷,如今都深秋了,这多是冬装。冬装本就重,看着不少,其实件数没想象的多。
“你们俩明儿最早的航班给大小姐送去。怕是急用的!”
两人没有异议,给有钱人家干活他们是熟悉的,知道只要用心干,是亏不了他们的。这不,徐徐早起十点多就接到小曾的电话,说马上就到了。
这么多呀!
小曾就笑,“怕您急着用。”然后给送到家,又问该放在哪里。
徐徐指了指一见闲置的衣帽间,“就这里吧。”
两人给拆开包装,把衣服一件一件的挂上去。衣架不够,小曾还专门去超市买了,给挂的齐齐整整,包装袋都给扔了,这才告辞要走。
徐徐就叹气,“也别出去找工作了,家里的别墅也总要人看管的。帮着把房子看顾好,需要打扫了就找保洁,按时的打扫就行。”
上哪里找这样轻松的工作去?两人应了。回头等一出门,徐徐给两人一人转了一万,跑了一趟,当天去当天回的,一万块钱拿到手里了。
知道还有很多东西得靠快递,但这里不清空,怕是来了东西也没地方放。她就在几个群里吆喝,“服装厂的新货,朋友弄来叫我瞧瞧,堆了这么多,要是有喜欢的帮忙领回家吧,我穿不了……”然后发了照片在群里,又拿衣服在她身上比划,“有小码的,但她们家也做大码的,有看上的吗?来帮个忙好吗?”
林雨桐也在群里,小区里的好些小媳妇都在群里了。衣服确实挺好的,牌子还没摘呢。范静就说,“白拿呀?这多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就抽空给我按摩个脊背呗。咱俩抵了!”
范静马上回复,“我马上来!”
好!徐徐又喊几个活跃的,“豆包还挺好吃的,能拿衣服跟你们换豆包吃不?”
都这么说了,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群里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这个说,上班呢,想要,怕被谁给挑走了。那个说,回头下班上家里去,卤菜问她吃不吃。
徐徐就先说:“吃呢!给我多卤点豆皮。”完了又回复那个上班的,“我把衣服样子拍下来,尺码标注上,你要看上了我先给你挑出来。”然后又喊话,“谁要看上了告诉我一声,我单留。是厂里的样品货,不嫌弃的就来吧。”
然后群里叮咚叮咚的,好生热闹。
林雨桐也在群里,扫了一眼把手机放下了。蜜枣外交,哪有失败的?这也算是人家的交际方式了吧。跟她交好又没坏处,人家为啥要不好好处呢。自己就没那么个钱了,那三万亩天天往里扔钱,药厂今年赚的真不少,钱早打过来了,可自己敢乱花吗?再则,有钱自己也不是那么一个花法吧。
刘姐也在她的群里看见有人喊呢,叫一起去大明星那里拿衣服。她没言语,也不打算去。小桐这人不错,换季里里外外就给自己买好了。衣服啥的真不缺,自己凑过去会叫小桐特别难堪的!她只当没看见,把消息设置成免打扰,这才又在边上催林雨桐:“验一下吧,肯定是有了。”
有了我能不知道吗?这属于早早孕吧,到现在也就两周左右,验这个干嘛?“验了该注意就得注意……”刘姐就道,“这不能马虎的!你常运动,要是有个胎位低或是啥的,真能出事。一中的体育老师,就住我家楼上,怀上了不知道,带着学生跑操,结果检查出来了,胎位特别低,在医院保胎了半月,结果生的还艰难……你这爱蹦爱跳的,可真不能大意。”
行!买了就测了,是双杠,阳性。
刘姐就阿弥陀佛,“怀上好!怀上好!你不怀上,大人跟着老操心了。”
是!姥姥问,舅妈问,都是怕过量的运动给她造成伤害。
刘姐又把这拍下来发给四爷:“小金呀,你看是不是今儿下班的时候跟领导请个假,明早带着小桐去一趟医院呀。”
四爷能不知道可能有了吗?可保姆说了,这要不去还当两口子怎么了呢。他应承着,“叫她别去农场了,那边到处是石头,绊一跤可怎么得了?”
刘姐应了,急匆匆的又给炖鲫鱼汤去了。
第二天两人直接去了医院,这得抽血检验,结果呈阳性。林雨桐想了想,还是拍化验单给吴云发过去了。
吴云马上回了电话过来,“……那个……别出门了,你们那边风大,空气也不好……我这两天就过去,你千万别瞎跑啊……”
林雨桐一句话都没说,那边又把电话给挂了。她才说打过去,叫她别着急呢,结果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扭脸一看,是苏荷。
苏荷是一起结婚的新娘子,平时在群里也不活跃。但是林雨桐当时给她化妆的,对她的印象还挺深刻的。再一看她手里的化验单,“你这是……有了?”
是啊!三周了,你呢。
“两周。”林雨桐答着话,就拉了苏荷去一边的长椅上坐了。四爷去办理定期检查的手续去了,不定期不行呀,要在人家这里生孩子就得走人家的流程。她记得苏荷的老公叫汪华,是搞勘探的,就问说,“汪工没下油田?”
“下了!他这一出去,三两月都回不来。”说着就道,“是孔鲤陪我来的,她的时间自由。”
正说着呢,孔鲤手里拿着一沓子东西过来了,看见林雨桐很惊讶,“你也有了?一天结婚的,你说你们都有了,我这啥时候怀得上的呀。”
会有的,不过是早晚的事罢了。
三个人在一起说话,苏荷是气候研究所的研究员,他们属于科学院戈壁分所,在这边工作。平时说不上来忙不忙,反正就是朝九晚五的上班。各种补贴不少,日子也过的挺好。不过都是外地的,亲人远,朋友少。孔鲤也差不多,她是沿海城市的姑娘,自由职业者。在网上有小店经营,也搞摄影给杂志社投稿,平时在网上也发表一些漫画作品,什么钱都挣一点,收入也还行。
孔鲤说话直的很,直接就说,“群里人是不少,但很多人都谈不来,都是单独活动,遇上过苏荷几次,我俩平时一起活动。我看你在群里也不爱说话,还想着怕是你忙……”
“也不算忙。”林雨桐跟他们一起往大厅去,“回头得闲了,也来我家串门子。以后再来检查,就不劳烦我家那位跟着了,咱一块吧。”
在一起算是比较有话题的人,以后跟苏荷应该还会有工作上的接触,就这么三说两不说的,三个人拉了个小群。
四爷过来的时候三个人还在一起说话呢,他没急着过去。桐桐交往的人总是走了来来了走,可在小圈子里总得有处的来的朋友。回去之后四爷还问呢:“能聊吗?”
我什么人不能聊了?不过是有些时候家长里短把人缠的,爱起是非。而这俩呢,有点不同,“有点叫人瞧着不合群的孤傲,这样的人是非少。”
行!能聊就处着吧。于是三个人活动的时候就比较多了,晚饭后去活动中心溜达的时候,三个人成了一个小圈子。也出来活动的徐徐,人缘特别好,这个那个的都过去跟徐徐一起说几句话。她加入哪个圈子,都能跟人家聊的很好。
就有小区的大妈拉了林雨桐跟她说,“其实你姐人也挺好的,你们姐妹俩在一个小区里,可谁也不搭理谁,到底是不好的。他们家请的那个保姆,那是个碎嘴子。在你姐跟前说你的不是呢,你姐直接就恼了,当时就给辞了。屋里好几个试衣服的人呢,听的真真的。小金跟韦总还要共事呢,你说你们姐俩这么着,叫他们这连襟可怎么处呢?孩子,不管啥事,都是宜解不宜结呀,对吧?”
瞧这话说的!总说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啥也不知道,就爱插手,孔鲤一拉林雨桐,“不是说去你家吃糖炒栗子吗?走走走,估摸着也差不多好了。”
生硬的给打断了,拉着林雨桐走了。
这大妈就跟人家说,“都是好心,对吧?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连话都不讲,不像话呀!”
有人就说,“不说话不是一个人的事,人家的家务事,外人咋说的清楚。”
“就是说都这么大的人了呀,处事得成熟。不亲近归不亲近,心里知道就行。很不必跟仇人似得嘛!徐徐那姑娘那么大明星,脾气又好性子又好,谁去都不烦。要说有什么坏心思,那真没有。”
林雨桐能说什么呢?要说徐徐图个好人缘是特意针对自己的,那自己真不信。犯不上!徐徐这姑娘特别理智,哪种选择是好的她心里门清,不会真跟自己纠缠个没完的。她这么做的初衷,咱也不知道,许就是想跟周围人搞好关系,仅此而已。可结果却是总有人拿两人的事说三道四!
至于说怎么拉拢人心,怎么交际人脉,那是人家的事。这种事,公道的讲,不外乎是各展所长罢了。徐徐就是有钱,买了那么多衣服,能花多少钱呢?就是两百一件,买上两百件,才四万块钱。她在乎那四万块钱吗?不在乎呀!可这四万块钱却能改善周围的人际关系,对她丈夫有帮助,那么,这么做怎么了呢?
人家也没错呀!
可有些时候就是这样,都是名利人,少不了是非事。好处有,坏处也有!就是现在这样,有点副作用。
然后在家里跟孔鲤和苏荷一起吃了糖炒栗子,说了好一会子话,那俩走了。张姐上门了,拿着许多孕妇能用的东西,“不是大小姐给的,是我从明珠带来的。”
林雨桐还以为是给徐徐带的,分了一套拿过来的呢,“大老远的,真不用!回头我妈就过来了……”
“那不一样,这是我的心意。”张姐很自然的给林雨桐添了水,用手背试了试温度,才放在林雨桐面前,“……那个保姆是非太多了,大小姐也知道你有心结,就说,都好好的过日子,她看见你过的好就挺高兴的,可那人老爱说些有的没的,大小姐一生气,就把人给辞了……谁知道,这一辞是非更多……”
“到哪都一样,少不得这些是是非非的。”林雨桐把栗子推给张姐,“你这来了,家里怎么办呀?”
张姐心里就叹气,这就是大小姐跟二小姐不同的地方。大小姐总是说,我给你加工资,你来吧!却没想着,自己也有老公和孩子……可这也不能抱怨大小姐,来不来由自己,对吧?不过是自己舍不得这么一份高薪的工作而已。她现在一个月能拿五万,家里的活要干不过来还能请钟点工,那你说这能是大小姐的不对吗?贪图人家的钱,就别提那些意见。咱得清楚咱是靠着大小姐才有饭吃的。
可二小姐呢,私底下从心里喜欢,这孩子叫人觉得没距离,她总是能想到你的难处,尽量叫人能兼顾。
她就说了家里的安排,而后道,“您跟大小姐怎么着,那是您们二位的事,但咱们之间,是咱们的事,跟其他的不相干。当年你回来的时候才十六……张姐是真觉得跟你投脾气!”
看您说的,您要来我还能拦着您?林雨桐叹气,这些人都是给过那个孩子一些善意的人。
说了一会子话,张姐才回去,跟徐徐直接说,“二小姐不是个爱斤斤计较的人,是是非非的,她都知道,没责怪的意思。”
韦志同在书房里听了几耳朵,起身出去,喊徐徐:“你进来。”
来了。
徐徐蹭蹭蹭的进去,关了门之后看韦志同,“怎么了?不习惯张姐吗?”
韦志同就看徐徐,“你这么一处理,诚然,顺利的辞退了保姆,她对外怎么说都没人信,也不会因为她的话叫你这个公众人物受影响。可你就没想想,在这个小圈子里,大家又怎么去说这个保姆?她在这个环境里生活了二三十年了,有很多小毛病,但她是个坏人吗?我说了别着急,稍微等等。之前你刚跟她发了脾气,她知道会丢了差事,心里害怕了,就足够了!短期内她会安安分分的。等过上两月,她把这次你要辞退她的事给忘了,你再找别的缘由。比如用惯了以前的保姆,人家求着要来,家里不用这么多人……又好声好气的跟她说,可以推荐工作,先把人哄回去。甚至周末家里大扫除的时候可以叫她来做小时工。如此,她不会记恨,也不会在外面胡说八道,这不是很好吗?你看你现在把这件事处理的。”他耐心的教她,“处理事情的时候,别只看你要达到什么目的,你得想想,你这么做之后给对方什么影响。‘和’这一个字,是个很好的字!怎么能和呢?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哪怕有矛盾了,有冲突了,能在不伤对方的体面情况下处理,这是最好的。懂了吗?”
徐徐靠着房间门,“……我……知道了。那回头我给她打电话,叫她来做钟点工。”
韦志同就叹气,“明儿晚上我回来之后,你跟我去一趟人家家。”人家只是保姆,不是下人,“别称呼什么大小姐了!什么大小姐?称呼徐徐,或者是称呼小徐都行。大小姐大小姐的,那样的称呼不像个样子。”
好的!徐徐出去关上门,朝张姐吐吐舌头,然后朝小厅的地方指了指,等过去了,才小声道,“听不惯称呼,你以后叫我徐徐吧。”
“我叫您徐董吧。”
行!
结果第二天韦志同带着徐徐往保姆家走的时候,远远的看见保姆在广场上玩器械,而林雨桐和金工马上就走到对方跟前了。大老远的,听见两边打招呼,吴桐的声音传来,“阿姨,那个器械可不敢那么玩,伤关节。”
保姆明显愣了一下,‘啊’了一声,就从器械上下来了。然后站在路边跟那两口子说话。
徐徐就拉住韦志同,不愿意过去。
韦志同拉了徐徐的手,拽着她过去,没到跟前就打招呼,“金工,也出来转了?听说有喜事呀,还说哪一天讨杯喜酒喝呢。”
是说贺喜怀孕的事。
四爷回头就笑,“哪天都行,得看韦总的时间呀。”
林雨桐朝韦志同点头,“也出来转呀?”
韦志同就道,“嗐!这不是带着徐徐给阿姨道歉来了吗?她呀,做事顾头不顾尾,倒是叫阿姨受委屈了。”说着又跟林雨桐道,“阿姨做事勤快,账目清楚,做饭的口味是一等一的,当真是一把打理内务的好手。”
徐徐跟着叫了一声‘阿姨’,才说要请对方回去做钟点工,可手却被老公给拽住了。
林雨桐挺意外的,这个韦志同做事真的很周详,他是不想叫人家难堪吧!谁都知道这阿姨背后说自己的坏话了……可这怎么说呢?谁人背后无人说呢?要是真为了这个就把人弄的在这一片没法做人,就不合适了。
怎么能解释这个事呢?韦志同说了,说这人做事勤快,账目清楚,做饭的口味还好。她就接茬了,“韦总都说口味好,那便是口味好的。”账目清楚是说没有贪污的毛病,这人放在住户家里不合适,但要是去农场做饭却是合适的,“阿姨,要是暂时没找到合适的,您看农场那边去吗?大锅饭,连厨房的采买都得你一个人来……”
这阿姨忙道,“这个容易呀,叫菜铺子送菜嘛!量大味好吃的热乎就行呗……大锅菜才好做呢,能干!”“一个月还是一万,做的好另有奖金,你看成吗?”
成!成!高兴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等着阿姨走了,韦志同就伸手跟林雨桐握手,“谢谢!怎么安排都不如这么安排合适!是徐徐把事办坏了,带累了人家!这阿姨在家里确实是话多了一些,但在单位上这样的人能立住事!”说着就拉徐徐,“还不谢谢人家。”
徐徐低着头,说了一声‘谢谢’。
林雨桐没言语,四爷就跟韦志同寒暄,“最近忙什么呢?”
韦志同就说,“……上面开会,海外市场最近波动大……”
这是啥意思呢?波动大,意味着原材料涨价可能就在眼前。四爷跟韦志同握手,“家里有自酿的好酒,专等着韦总。”
又客气了几句,才彼此分开。
林雨桐低声道,:“韦志同是有意露话给咱呢?”
四爷编辑消息给马向东,究竟是不是要涨价叫马向东自己判断。而后才跟桐桐说话,“此人做事很有章法。说不上是私下的人情,毕竟兴城是大客户,没有咱们,他也一样会告知老客户和大客户的。只不过是消息从咱们手里过了一下,叫马向东比别人都提前知道了一点而已。”
林雨桐就回头去看,人家两口子也走远了。她就说,“有些人的运气呀,当真算是好的。韦志同是在手把手的教徐徐。”
背后肯教妻,在桐桐看来,这就是靠谱的一个表现。
被徐徐辞退的保姆,叫柳娥。这个人用在食堂之后,试用了三天,庄重就打电话给林雨桐,“这个柳阿姨很有两把刷子,这三天是开销的最小,普遍反映吃的最好的三天……”
齐林打电话也笑,“这个阿姨呀,那眼睛是真利,嘴也是真厉害,谁偷着多拿了,谁浪费了,她都有数。谁肯干,谁偷奸耍滑,她知道了都偷偷告诉我……”
可见这种人用对了地方,也很好用。
这阿姨这么一去干活,慢慢的就没人议论她了。而她因着端着这边的饭碗,在外面也没听到关于徐徐的任何不好的话。毕竟公众人物,你拿人家的私生活要是在外面说的话,影响是不好。但这么一处理,事就轻轻揭过去了。
徐徐站在窗户前,就跟张姐说,“因为买了很多衣服送人的事,志同还是说我了。说我这么交往下来,看似是交往了不少人,可其实交往的都是些爱占便宜的酒肉朋友,这样的社交看似热闹,其实一点意义都没有。”
这话也没错呀!张姐没言语,只长了耳朵没长嘴。她觉得韦总说的是对的,人交往朋友,一般有两种:第一,合得来能交心的。第二,利益相关的。
第一种一生能碰到一二,是运气。没有也没关系,反正不碍着什么。
第二种呢,是利益相关的朋友。大部分其实都是这种朋友。
除了这两种之外,酒肉朋友,除了浪费时间金钱之外,都是一场虚热闹。虽是人人奉承,但你哪天若是没有那么些好处给人家了,这奉承的人里有几成跟你还有来往?其实不来往都是好的,就怕转身脏你脏的最凶的还是这种人。
她的嘴角翕动了几下,到底没言语。就听徐徐又说,“……我觉得我怎么做,好像都是错的。”
张姐到底是放下手里的活站起身来,“那是没人教过你!没有人好好的认真教过你这个道理,如今韦总教了,你学着就是了。我瞧着韦总的性格是好的,虽是严肃,但再生气都是好言好语的在说话,在讲道理!徐董好好跟着学学人情世故,慢慢的就不一样了。两口子之间就是这样的,本来就不是一样的人,要捆在一起一辈子,不是你变成了他,就是他变成了你,肯定互相影响的,对吧?女人听男人的话,这不是缺点……”
“……也不丢人!”吴云一边进进出出的归置她带的东西,一边这么说桐桐,“结婚了,当然要乖一点!可以事业上独立,可以在人格上独立,可以在经济上独立……但这跟你能不能好好的听小金的话,没甚干系?听人家的话就丢人了?没听过。”她说话不疾不徐,轻声细语的,“小金说的有道理,你就要听,就要做个听话的乖姑娘,这才能叫人更疼你。”
林雨桐把水果往嘴里塞,随口的应着,“他要是乖,肯听我的,我也更疼他。”
吴云手一顿,坐过去跟桐桐面对面,“闺女,妈虽然一辈子没结婚,但是妈能到这个年纪保持恋爱的状态,你知道为什么吗?”
嗯?
“要乖!要娇!要柔。”她抬手捧着闺女的脸,“听话,咱们做个乖姑娘,好不好?”然后把刘姐手里的汤碗接过来,递到桐桐的跟前,“我觉得小金的安排是得当的,听话。”
林雨桐接了汤碗,“真没事,就是有点胎火……不用这么絮烦,我泡点黄连就行。”
喝的汤汤水水多了,老想上厕所,怪麻烦的。她是无奈的很,只得接了汤又给喝了。
吴云收了碗,交代刘姐,“去超市买最好的梨子,榨汁喝。她老喝汤腻口。”
刘姐就道,“怕是得吃药,她这胎火也太盛了。”
已经扎针了,真没事了,明儿就好了。林雨桐捂着嘴角,这次怀孕上火的特别严重。一觉起来,脸上也上痘痘了,牙龈也肿起来了,就是嗓子也干疼的不行。
家里的加湿器一直开着呢,可这干燥的气候平时她没觉得如何,而今一怀孕,就显出来了。原身在明珠长大,习惯了南边的气候,在这边呢,反正自来了就没见过下雨下雪,这样的天气,本身就燥的很。再加上天冷了,昨晚突然开始试供暖了,这一加持,可不得了了,早起就成了这样了。不止林雨桐怀孕这样了,苏荷比自己还严重。
吴云早上十点半下的飞机,一敲开门,就看到惨兮兮的闺女。女婿中午吃饭的时候回来买了好些降火的,叫熬汤,别间断的给喝吧,她非犟着。
把吴云给愁的,又给曹大夫打电话,“……这边太干燥了,加湿器都不行。牙龈肿的像是嘴里含着鸡蛋,嗓子都彻底的哑了……”
气候造成的,这不是大夫能解决的!曹大夫正在医院呢,此时从病房出来在外面打电话,“吴桐本就是南方人的体质,这猛不丁的……你这样,我给开几样药,都是中成药,不忌讳孕妇服用,药店该是有卖的。若是没有,就中医院找人问问,能买到。叫把药吃上吧!”
吴云嗯嗯嗯的应着,挂了电话,曹大夫才要去病房会诊,结果就见站在她边上的——白女士。
她愣了一下,“您好,您有事吗?”
“不好意思,我刚才听见你打电话了……吴桐她……”
啊!这是人家婆婆,她就把情况说了,“……就是气候引起的,问题不大,有个一周到十天,就过去了。别说是孕妇,就是咱们……这种病也都得这么长时间……”
白女士点头,“没事就好!她这种情况适合吃什么,你给我个单子,我回头叫人送去。”
也行!曹大夫给开了个单子,反正不避讳贵的东西嘛,人家有钱。
白女士客气的看着大夫忙去,只交代助理去看望几个动手术的孤儿,而后摸出手机打给马荣广,“……儿媳妇有孕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有孕了?马荣广眼睛一亮,“你说吴桐怀孕了?”
感情你也不知道呀!白女士就道,“听说是胎火旺,吃东西都咬不动,喝东西嗓子疼……”
马荣广就叹气,“我知道了,我安排。”
可这怎么安排呢?要是认自己这个老子,那是说什么也得把儿媳妇给接回来的。这种问题换个地方,一准就好了。可现在,下不了这个命令呀!他叫助理,“帮我联系戈壁生态研究所。”
若是人家问起,联系他们是什么事,我怎么说?
“就说咱们的宿城温泉山庄,愿意拿出一半的地皮出来,跟他们合作,他们可以在上面建基地……”
这个……弄成那样成了四不像了。戈壁的温泉,那地方生意好的很。
马荣广摆手,“去吧!建设基地的费用……咱们出。”
完全亏本的买卖呀!
亏就亏了,全亏了才多少钱?那地方有温泉,周围相对湿润,要是白天在那边,想来也能好些。其实当初结婚时候给选的别墅就在温泉附近,结果两口子是非不要。马荣广就道,“你再去帮着办件事……”
晚上了林雨桐就接到老师的电话,“那边规划个基地,研究所的意思是,你先去那边实习……”
我还没毕业,实习期就过去管事?这么大的面子吗?事有点不对。
她扭脸看四爷:能去吗?
四爷面前的电脑正是关于温泉山庄的词条,这是马家的产业。所以呢?一边是马家的人情,一边是叫桐桐和肚子里的孩子舒服点。选哪个?
当然是选叫桐桐更舒服些。至于欠马家的人情,之后想法子还吧!
这边两人正说着话呢,门铃响了,是温泉山庄的经理带着秘书来了,带了一兜子的菜和水果,“咱们将来要合作,提前见见人。没什么能带的,这是空运来的蔬菜,因为这特殊的客人有特殊的需求,也就咱们有当天空运来的鲜菜水果。”
说了不到十分钟话就告辞了,像是特意送东西来的。
吴云挺高兴的,“曹大夫可说了,你这情况,要么是换个环境,要么就是别太吃当地产的东西。用中医上的话说,是不是越是干旱地方产的东西,火性越大。到底是不是,咱也不懂!”
林雨桐点头,是有那么个说法,凡是吃的,要细分也分金木水火土的。这么说是没错的!她看四爷,这要不是特意给自己空运来的才见鬼了。这些东西必是南方产的,只为了合自己的脾胃的。
她就觉得接受人家,有点过了。太兴师动众了!
四爷看着这东西,还是跟刘姐道,“放冰箱里,以后桐桐就吃这个。”
林雨桐拉四爷,不该接受人家这个。
四爷正要说话呢,马向东的电话打进来了,“大哥,是我安排的,你别多想。咱家添一孩子,这是多大的事。没条件就算了,有条件了,可别叫我嫂子和孩子受委屈!是小子好,是姑娘也好,咱家也没个姐姐妹妹……你就当是我这个做叔叔的给孩子的!”
是不是马向东安排的,林雨桐心知肚明。能安排的这么周到,一定是马荣广。可此人安排了,却叫马向东来认领,未尝不是怕自家这边拒绝。
咋弄?拒了吧,不好往下相处吧。收了吧,感觉这个人情领的太大了。
可这会子四爷就觉得,再麻烦那是以后的事了,现在嘛,只要是能叫桐桐不受罪的法子就是好法子,这样的人情,他乐的领。
吴云就心说:这世上最怕的就是这种会办事的人了!其实有时候不是心里的事情叫人过不去,分明就是办事的法子叫人过不去。
第728章 俗世浮华(62)
四爷怕欠人情吗?
真不怕的!
不说别的,就只说带着马向南这几年在股市上赚的,少了吗?最开始赚钱之后,只马向南跟着赚了吗?不是!马向东包括马荣广都有一部分资金在股市上呢。小有小的投法,大有大的投法,四爷心知肚明,每次都把大小的投法告诉马向南了,这是心照不宣的事。不过是马家父子确实更喜欢在实业上挣一份踏实的钱,对股市这东西,不算是主业,但也确实没少赚。挣来的钱要是给自己分润,这又是多少钱呢?
以后只要还在这方面有来往,就不怕欠这个人情。时间长了,算一比账就知道,自己花钱买也能买下半拉子温泉山庄的。空运蔬菜,花费没想象的那么高。这事不在于花费了多少,而是在于得有人专门负责这个事情。
四爷就给桐桐算了一笔账,“有血缘纽带是前提,但利益瓜葛这是不能忽视的。当然了,不可否认,到了马荣广这个年纪,也是该到了对下一代人有期许上的。”人老过就知道,对孙辈的情感是不一样的。人到了他这个份上,缺什么吗?什么也不缺,钱除了是账号上的一串零之外,有什么意义吗?用不在乎的钱,去照顾一个崭新的跟他有血缘关系的小生命,这个心意是诚恳的。
林雨桐就问,“怎么知道的?咱也没说。是兴城在这边的办事处从哪听到了风声?”
那就不知道了,随便吧。他就说,“白天去那边呆着吧,那边空气不那么干。”
其实三两天就过去了,针灸调整着,也真没事。
吴云却觉得这么好,反正真就是三天,嘴角都结痂了,“热性的吃食坚决不能吃了,还是菜蔬多吃些。”
成!怎么都行。
说是实习,可怎么实习呢?这边便是要建,这边的大冬天也是建不成的。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户外能达到零下三十多度。
吴云住在这边的好处是,医院要求的产检,有人陪着去了,不用四爷老请假。吴云自己能开车,这边的城市路宽车少,很便捷。每次不光带自己,连苏荷也一并捎带着。除此之外,就是料理桐桐的一日五餐。
许是吴云这个营养师搭配的合理,许是空运来的蔬菜起到了作用,也或许是不时的在温泉山庄呆一段时间,一个冬天下来,胎火再没起来。反观苏荷就不行了,真真是受罪,中医也看了,各种的下火的东西泡着,炖着,维生素吃着,可还是不顶用。才好了,结果不到两天,又起了,这没别的缘故,也不是大夫能解决的,就是气候的原因。
她是丈夫下油田了,一个月在家就那么几天。她本身又有工作,工作了产假就是有数的。再加上她是读博之后工作,工作了才结婚的,今年都三十四了。从产妇的年级上算,比桐桐大了这么许多,疲惫程度肯定不同。
就觉得怀孕还没怎么着了,就感觉到她累的呀!这才几个月呀,脚就肿的出门只能穿那种一脚蹬的孕妇鞋了。
今儿去检查,吴云就说,“你这样多叫人操心呀,得叫你婆婆或是你妈来吧,这么着不成的。”
“我婆婆给我小姑子看孩子,我妈给我弟弟家看孩子呢……”腾不开手。
“那也该请个人去!一般的保姆不到三千!”
苏荷也在考虑这个事,“主要还是生了之后……生了之后总得有人替我看两年,等孩子上了幼儿园了就好了。”
是啊!保姆能照顾孕妇产妇,可不放心保姆照看孩子呀。
检查完回来,到了停车位下车,苏荷看着吴云先下去,在吴桐要出来的时候赶紧把口罩给戴好,帽子给扶起来,这才叫出来。地被冻的结结实实的,当妈的很年轻,扶着特别年轻的女儿,朝她摆手回家去了。无端的鼻子一酸,到了难处就知道,有个搭把手的人是多幸运的事。吴桐的妈特别年轻,这是早早的退了只为了照顾孩子的。不是所有的妈都能做到这一点的。
吴云当年怀孕是偷偷摸摸的,肯定有许多遗憾的地方。这会子她像是一种报复性的补偿,全补偿到桐桐身上了。
有极好的物质保障,有专人照顾,农场的事庄重都不烦林雨桐了,他能处理的处理,觉得需要征求意见的时候直接找四爷就行。可以说,这个孕期过的真的挺顺心的。
等肚子大起来了,天逐渐都热起来了。
肚子大起来,她其实并没有更臃肿。拳击视频在孕肚到了五个月的时候,她就加班加点给录制完成了。之后真就是在家看看书,写写毕业论文,再没别的事。
住的久了,吴云对四爷就越发满意了。像是桐桐肚子大了之后,许多事是得有人帮着做,像是泡脚剪指甲等等,她能帮着做,可不等她做,女婿就帮着做好了。
五月下旬,这肚子都快九个月了。预产期是高考前后,就在六月六七号那个样子。
苏荷的预产期比桐桐早一个星期,就在五月底。林雨桐一天几个电话给苏荷打,她那边就她一个人,说是雇保姆呢,结果没能雇成,说是公公做手术了,家里跟他们要十万。当然得给老人瞧病了,这钱一给,经济就没那么宽裕了。他老公那边又说是能在预产期的时候请假陪产,也不知道回来没有。
这不,距离预产期还有差不多一周的时间,也还没见人回来。
林雨桐慢慢的在家里踱步,给把电话拨过去了,好半天电话才接起来,是孔鲤,“羊水破了,我开车正在路上……”
“那你慢点,我这就叫刘姐过去帮忙……先挂了。”
刘姐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走,“孔鲤还挺着五个月的肚子呢!”也多亏了这么个热心人。林雨桐就叫她赶紧去,“帮着跑腿买个东西,钱先垫付上,回头再说。”
吴云也催,“家里吃饭有我,不急着回来。”
刘姐这才小跑着走了。吴云就叹气,“怪不得范静每次来都说,苏荷两口子爱吵吵……小汪一回来就吵吵,以前多好的两口子,过的不顺,可不吵吵吗?”她去厨房帮着煲汤去了,回头亲自给送去,还带了小本本,回来的时候本本上记着许多东西,“差点忘了,卫生纸得买一提放在后备箱里。什么都准备了,就是没准备卫生纸。”说完了才想起来了,“苏荷剖腹产的,幸亏送的及时,羊水破了,宫口不开……要做手术了,小汪还联系不上,肯定还在油田上……是苏荷自己给自己签字才做的手术,生了个闺女,也不大,五斤八两,还不到六斤重。可你瞧苏荷那臃肿的……”
林雨桐叹气,“孩子呢?好着没?”
“说是黄疸重,得去人专门抱着孩子照蓝光。你看看,她需要照顾,孩子需要照顾,孔鲤帮忙了,人家孔鲤的妈一个劲的催她闺女回去……那肯定不能那么熬着,我叫刘姐先在那边支应。”
林雨桐想了想,就先给月子中心打电话,而今只有一家月子中心,照顾孕妇和孩子二十七天,得一万多块钱吧。她给定了一个,权当是送朋友的算了。可人家月子中心的一直都是出院了可以接过去,或是送到家,叫月嫂跟回去照顾也行。但就是一点,在医院里不伺候,却能叫人给产妇去送三餐。
那就是没法子呀!林雨桐又给齐林打电话,在村里找个大娘都行,当是护工了,叫去守着,一天一两百的事。
回头又给裴主任说话,把这事说了,“……提前生了,是不是能通过其他渠道联系汪工呀,孩子产妇都能找人照看,但汪工不在,总归是不合适。”
裴主任就赶紧问:“怎么安排的呀?不行我组织退休的人……换班去照看照看。”
林雨桐一一的说了,“我是想着汪工回来,对产妇的心理上来说,是个安慰。”
那是!那是!我这就联系,叫送给养的车把人带回来。生孩子是大事嘛,工会得管。确实是去联系了,还叫了两人,带着工会的人去瞧了。真就是吴桐家的保姆照顾孩子,吴桐雇佣来的大娘守着产妇。
看望完了,裴主任回去就说她闺女:“别老大不小了,还不懂事。整天跟着徐徐玩什么?班也不好好上!要那化妆品你能过,没有她给的化妆品你是不是也能过?三两百块钱的东西,是给了你不少,就那几千块钱……把这些给你了,徐徐她就成你朋友了!长些眼睛吧,啥是朋友,是你有难处了肯拉拔你的才是朋友。”
她闺女白眼一翻,“您知道什么呀?朋友就是什么都乐意一起分享的人。哪有人有那么些难处呀?有难处的是她本身没处理好!就那样的条件,生什么孩子呀?生下来孩子都跟着受罪。想要过的好,不是要找个肯帮你的朋友,而是得嫁个不需要朋友帮的男人!徐徐要人帮吗?吴桐要人帮吗?”
“那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徐徐有钱就不说了,人家长那模样,就是本身没钱,找个好对象我都信。再说吴桐,那是有本事的吧!你要啥没啥,凭什么跟人家比?九月份就去幼儿园上班去……”
“两千块钱一个月,我上的什么班!那钱够我干嘛的?”
吴云过来给裴主任送点基地产的早熟甜瓜,在门外听了一场母女的吵架。她摁了门铃,东西给了,但就是没进去,“桐桐还在家呢,眼看到了预产期了,不坐了。”
裴主任看着吴云上了电梯,这才回来关了门。闺女高不成低不就的,她其实是想找吴桐,看她的农庄还要不要人。其实,农庄也不全是干农活的,也有很多像是网络运营啥的,也坐的是办公室嘛!人家在那边的农场盖了农产品加工厂,顺便盖了办公楼,里面的发电设备都是单独的……开车过去才半个来小时。听说工资还可以,在办公室的工作除了五险一金之外,基本工资三千六起,全勤不请假,能拿到四千。要是到了夏秋两季,奖金不少。那边最近在收燕麦,说是一个夏季,光是奖金就有五六千。这在而今,真算是不错的待遇了。很多找不到工作的家属都到那边找活干去了!有在生产车间的,还有以前卖杂粮豆包的小媳妇,如今就在办公室里负责日常,一年下来挣个六七万,比做生意强,也不比油田上的一些工人拿的少。
她回去也试探着跟闺女说,“嫌弃两千的工作,有个四千的你干不干?”
不干!
“温泉山庄你去不去?”虽是私企,但那边工作环境好。现在不考虑太远,只想叫她别闲着,别整天无所事事就行。
“去泡澡吗?大夏天泡温泉不舒服,春上我跟徐徐去过一次,到秋里吧,秋里我请徐徐一次。”
裴主任可生气了,第二天一去就开会。这次开会是选派培训年轻的骨干。跟以往很不一样。石油单位他们一般有他们自己的干部培训学校,年轻的骨干都有这样的机会。但是这次不同,这次是国家青干培训,像是他们这种国家企业的,人家一共只给了六个名额。搞石油的又不是自家这一家。这一分,到了自家就只三个名额。而油田也不是只一个,其他油田也得有名额吧!说到底,能给咱争取到一个名额就不错了。
下面选上来十个人选,第一轮就淘汰了大部分,只剩下三个人:周民、韦志同、金思业。
周民这人三十九岁,办公室副主任,为人谦和,但是缺点也很明显,他没在业务上干过,一天也没有。
主管业务的领导就说了,要是机会给周民,那对在一线工作的干部和职工,公平吗?
也有道理!大家投票,少数服从多数,周民落选了。
剩下韦志同和金思业,这个怎么选呢?
韦志同背景深厚,可金思业着实是业务能力突出!
庞书记升上来之后是副书记了,他就说,“有专利,每年为国家节省数千万资金;采油设备的改进,采用了他的思路,改进中,他承担了主要的工作,有领导能力。而今,污油处理设备研发,他依旧挑大梁,已经取得突破性进展……这样的青干若是不加大力度培养,那就是咱们工作的失误。”
这个都是事实,没法反驳。
但是呢,韦志同也不仅仅是人家背景深厚呀,“做销售工作,看似没有卖不出去的石油和石油产品,但其实呢,真正考验的是后续的服务。韦志同这个年轻人呀,在处理服务这个环节,做的极好。从不因为自己所从事垄断行业就趾高气扬,他把每个客户遇到的问题,都妥善的处置了……金思业是干在研发的第一线,他也是奔忙的没停,马不停蹄的满天飞着处理棘手的问题。该重视科研一线的人员,没错。但是,咱们自己心里得有一个标杆,那就是不刻意贬低任何一个部门,这是要寒人心的。”
这话有道理吗?也有道理。
会议室里,三三两两的低头说话。裴主任坐在最末尾的位置,一直没言语。可等到投票的时候,她却毫不犹豫的投了四爷。
然后四爷以一票的优势,得到了这次机会。
四爷很惊讶,他真没活动。知道有这么个事,他是没找任何关系。这个机会确实难得,可桐桐这不是要生了吗?哪怕是七八月份去京城学习,之后每周得四天上班三天在京城,他也没想着去。孩子生下来比不生下来麻烦多了。因此,他没刻意去争取。所以,接到通知的时候才愣了一下,怎么砸自己头上了?
这个事得打听呀,谁赞成了,谁反对了。赞成的得感谢,但反对的咱也得假装不知道,上门去感谢人家的看中可提拔呀。
这事只要跟庞书记打听就行了,人情得记呀!
回去跟桐桐一说,桐桐扶着腰也不转悠了,看四爷,“裴主任投了你一票?”不该呀!
四爷觉得,“跟裴主任关系一直也不错呀!”惊讶什么?裴主任家的闺女跟徐徐很亲密,几乎天天在徐徐那边泡着呢。来来去去的,总能见到的!那姑娘找工作,她还想着是不是徐徐给那姑娘提供了别的工作机会呢。这话怎么说的,不像是和睦相处的样子呀!
不过也行,这机会算是意外捡来的吧,“什么时候去?”
“七月十号报名。”
那差不多也出月子了,“去吧,不碍事,大不了周末回来。”
四爷应承着,得先给裴主任打个电话呀,裴主任在厨房呢,关了火就道,“……小金呀,你要加把劲!我是不带一点私心,这工作嘛,重要程度和不可替代性,在我看来是首先要考虑的。你的重要性谁都知道,你现在手里的那一套,没有你也操作不下去。可有些人从事的有些工作,尤其是服务性的行业,只要对这个服务的指标有要求,换个人都能做到。不能因为想要提拔而提拔,对吧?有些年轻人在副职上不到五年嘛,不能太急功近利……”
林雨桐隔着电话,心说,这要不是说韦志同才见鬼了。韦志同到了上升的关键时期了,这半年下来,正职就该拿到手了!占了年龄的优势,再熬五年,升一级,那天地都不一样了。
裴主任说的有道理没?有!这个见仁见智,这个理由拿出来是站的住脚的,只不过是,要说裴主任没带一点情绪,也不尽然。这可是把韦志同给得罪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韦志同先得罪了她。
韦志同回家倒是跟平时不一样,他在阳台上打电话,徐徐在客厅能听见。听着听着,这怎么越听越不对了呢?她自认为跟裴主任家的关系处的很好呀!借着她女儿珞珞的手,送了裴主任不少东西。这怎么临了了,来了这么一下。
她真没得罪人。
那边韦志同挂了电话,徐徐委屈的什么似得,“是不是金思业送裴主任什么东西了?咱不能太老实。”
韦志同摆手,“不是那么一码事!吴桐快生了,金工没有活动,他是真没奔着这个事活动。”
那不是更莫名其妙?徐徐气呼呼的坐下,“这个机会多难得呀!怎么就没赢呢?”这不合逻辑!
韦志同转着手里的杯子,这没有什么不合逻辑的!这其实跟上面的一些看法有关,再加上主管技术生产的领导和管着安全的领导都比较强势,他们未必是对自己不满,而是对自己所在的部门的一些领导不满,才会如此的。
“所以,这不是我跟金工存在什么竞争。没有竞争,更不是恶意的竞争……这里面的事复杂了。越是这种时候,你越是不能任性。”
知道!可就是很生气,“裴主任怎么能这样呢?更年期提前了吧。有谱没谱!”
“徐徐!”韦志同看她,“嘴上得有把门的!裴主任是老大姐了,她那么选,必有她的考量。私交是私交,工作是工作,裴主任错哪了?”很多话说出口要立得住脚的!
徐徐拉他,“我不是担心这升职又遥遥无期吗?”
无所谓!没有这个机会,总还有别的机会。说着,他就起身,出门的时候她特意叮嘱,“不要因为这个事情,对裴主任有意见。以前怎么样,以后还得怎么样,脸上不要露出来。”
知道了,“你这是要去哪?”
韦志同朝后头指了指,“去找金工喝一杯,不要担心,不出小区。”
然后都晚上九点了,上门的人叫人很惊讶,是韦志同。
“不打搅吴桐休息吧?”
林雨桐笑道,“我睡的晚,不打搅。”
“那我就放心了,晚上没什么事,过来找金工喝一杯。”
好酒是尽有的。
两样小菜,两人对饮。双方都没提这次的事,韦志同说他做销售这些年遇到的事,四爷说研发上的难处。反正说的还挺投契的,从国际石油价格,说到而今的石油储备,天上一句地上一句了,林雨桐都睡了一觉了,四爷才回卧室来。她翻身过来看他,“都说完了?”
说完了,“很聪明。他想从销售上调出来,哪怕平调呢,挪个位置。”
这个系统很小,内部换部门很麻烦的。
“是啊!所以,人家不是来了吗?”
明白了,四爷跟技术、生产、安全几个部门的领导都熟悉,他这是来找四爷搭桥递话的。这人是聪明啊,这个机会也选的好,没选上,却提出了换部门的想法,之前没选他的都不好拒绝了,“只是这么着……裴主任就很尴尬了。”
才把人得罪了,完了大家都没事,只她格格不入。
四爷就摇头,“石油工程大学准备在这边设置个分校,后勤上有岗位……裴主任家的女儿符合标准。”
林雨桐一下子就睁开眼睛,这个人是把‘和’字用到极致的人。这么想着就打了哈欠,“还别说,我不烦这个人。”
四爷叹气,“和,这个优势能帮他一路往上。可和呢,也是一根捆绑绳。他做到这个位子上,谋划着调岗,原因绝对不单一。那是个跟钱接触最多的地方,真要做了正职……贪污这种事,查是不查?”查吧,这种事肯定得罪人,招人恨,就怕一扯一串。不查吧,只要做过主职,将来要是再爆出他在任期间出过这样的事,他便是失职,这是要追责的。所以呀,别管他会不会选拔上,他都会调整部门的,“……在一个岗位避了,那么下一个岗位上遇到这个事他还是会避……”
林雨桐就打哈欠,“以他家的背景,若不知道他的性格上有这样的弱点,也不会叫他在企业里呆着了。但总的来说,这人大致没偏,对吧?”至于竞争不竞争的,这都是扯淡!这跟四爷就不是一个路子上的人!
就像是四爷跟裴主任说韦志同的想法,裴主任笑了一下,就说,“这个韦总呀,心思纤巧的很。”
四爷把该沟通的都沟通好了,韦志同借着晚上才上了裴主任的门。裴主任客气的笑,“你这个小韦呀,真是……”她干脆的很,在韦志同落座之后,就指了指电视柜上面的一排东西,“瞧见了吗?都是化妆品保养品,是珞珞从徐徐手里拿来的。珞珞这孩子,大学刚毕业,我说考个公务员吧,哪怕咱们内部呢,只管去考试吧!很多东西她从小听到大,肯定比别人有优势。结果不去!这孩子淘气,想玩,那也行。跟徐徐说的来,我还挺高兴的!可你看,拿回来这么些东西……你就是在工作上有想法,咱们可以沟通嘛!你说我拿了你这东西了,事先退给你吧,叫人知道了,像个什么话。我干脆就没言语!再则,我也确实觉得技术革新这个是顶顶要紧的,这方面的青干得重视,不能叫外行领导内行。”
韦志同看着那一排没拆封的,但肯定不属于高档化妆品保养品的东西,能说什么呢?往家拿吧,怎么拿出门呀!难堪的很呢!留下吧,明显除了占地方之外,没别的用处。怎么办?他就说,“徐徐那边都是些厂家的试用品,不光您这边摆着不少,很多常去的嫂子婶子家里都摆了不少。我看这么着,以后徐徐再有这东西,我看可以交给工会来处理。咱们工会给退休职工办活动的时候,拿来做个奖品……给这些东西咱找个好的去处。”
裴主任一下子就笑了,点着韦志同,“你这个韦总呀!娶了个美人回家,也是头疼的很吧。”
韦志同露出几分苦笑来,“您是老大姐,是咱工人的娘家妈,我跟您说句实话,徐徐跟吴桐虽是姐俩,可这为人处世呀,别提了!以后有个周到不周到的,您多担待。我是紧着教呢,这不还是着三不着两吗?您心疼心疼小老弟……”
这么着,才把这个事彻底的处理完。
知道四爷要去京城培训,这个孩子就踩着这个点来了。六月初六,早起吃了早饭,桐桐就说别叫四爷去上班了,“收拾东西,咱去医院吧。”
肯定是羊水破了!不过没嚷着梳洗,怕是这个孩子是个急性子。
准备的东西就在玄关放着呢,拎着就能走。
王弼要去上班呢,一瞧这样,就赶紧道,“我帮着请假,赶紧着的。”
吴云吓的开不了车了,“思业呀,你来!从东边新修的路走,那边距离更近。”
五分钟就到了医院,到的时候都开了两指了,速度特别快。
四爷就去办了个手续的工夫,前后半个小时,这就能进产室了。
吴云慌了,拿着手机手足无措。四爷给转移注意力,“该给姥姥打个电话。”
对对对!吴云俩电话没打完了,也就半个小时,护士抱着孩子出来了,是个七斤重的姑娘。
孩子抱出来了,吴云不敢接。她没抱过这么大的孩子,手伸过去好似都不敢碰一样。还是四爷把孩子接过来,没顾得上看,先问说,“我爱人呢?”
马上就出来了。
自己走出来的,走的不快,但确实看起来没有太大的妨碍。医生跟出来,跟四爷和吴云笑道,“特别坚强,一声都没吭。到底是运动员,体质就是好,产程特别快。”
谢谢!谢谢!
吴云扶住闺女往病房去,“行不行呀?我去找个轮椅吧。”
不用!生的很顺利。其实直接出院都行的,不过是吴云肯定不能答应。但一般顺产,三天就能出院。
医院这边安排的是独立的病房,只自家一家。
吴家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姥姥的意思是,她不过来了,但她花钱,从明珠请个专业的月嫂过去,照顾孩子。
吴云觉得不用花老太太的钱,“这钱我出,找个靠谱的……”
还正说着话呢,病房门被敲响了,吴云一边讲电话一边去开门,结果门一开,是白女士。
这……
吴云只跟老太太说了一句,“随后我再给你回电话,妈,我有点事。”然后挂了电话。
白女士笑道,“亲家,辛苦了。”
啊?啊!单独的病房分内外两间,那两口子在里间正给孩子拾掇呢。这到底是叫进还是不叫进?一个愣神的工夫,白女士进来了,然后直奔离间。
四爷背对着里间门,这个门关着怕穿堂风,外间说话里面没听见。这会子门一开,四爷以为是吴云,林雨桐也以为是吴云,可抬眼一扫,就见白女士推开了门,视线停留在床上的孩子身上。
这孩子生的白,特别白,生下就白白嫩嫩的,头发乌油油的,可长了,而且头发丝硬,根根都竖着的感觉。刚才吴云还老觉得,是不是出生的那一刻把孩子吓着了,然后头发都竖起来了。这个真没有,就是单纯的头发丝硬。医院给孩子穿的衣服,给孩子洗澡的时候沾染了一点脏东西,两人想给孩子换自家准备的衣服。正扒拉了孩子给换呢,四爷把衣裳撑开又揉呢,然后白女士就这么来了。
“你怎么给孩子穿呢?”白女士几步走过来,“你也没弄过孩子……我带了月嫂,叫月嫂弄吧。”
林雨桐先拿了四爷手里的衣服,“不用了,我来!”
然后三两下,特别轻巧的给孩子把衣服给换上了。白女士倒是不靠的特别近,就是站在边上看着。四爷拿了奶瓶,里面是水,递给跟进来的吴云,“该给孩子喂水了。”
吴云接了,就说白女士,“那您去外面坐回……”
没事,我就看看孩子。然后看到孩子粉红的嘴唇嘬着奶嘴,她看向抱着孩子的林雨桐,“那个……孩子叫宝珠……行吗?”
啊?林雨桐看四爷,这怎么话说呢?还没想过孩子名字的事呢,这怎么就宝珠了呢?林雨桐就道,“我姥姥还健在,按照规矩,家里有长辈,该问过长辈的意思。”
白女士愣了一下,就忙道,“那小名呢?小名叫宝珠行吗?”
这怎么说呢?现在一个孩子好几个小名的多的是,您喜欢叫宝珠就把她叫宝珠吧。
然后白女士探着头继续看孩子,小声的叫,“宝珠,奶奶的小宝珠……”
吴云:“……,”她其实想给孩子取名吴音。女孩就叫吴音,男孩就叫吴越。思业也不姓金,跟姓金的还有仇,不过是成年了不好改姓了。他自己都不认姓马的父亲,那孩子跟着姓马也不像话。所以,要么就是姓吴,要么就是姓白。思业跟白女士关系不好,她觉得孩子大概率会姓吴。这名字在心里琢磨了好些日子了。怎么就宝珠了呢?讲良心话,吴音比吴宝珠好听多了。
四爷看白女士,朝外指了指。
白女士跟出去,四爷还没说话,人家的手机就响了,是马荣广的电话。白女士接起来就小声道,“生了,是个小公主,长的跟我特别像……我给孩子取了个小名,叫宝珠,好听吧!”
那边再说了什么,四爷没听到。在白女士挂了电话之后,他请白女士坐了,这才道,“我这边一切都好,很不必挂念。月嫂已经找好了……”
白女士没说话,只把手机点开,翻啊翻啊,翻到一张老照片,像是满月照,“你看看,是不是跟我很像……当然了,我的头发没那么硬……可你在看这个……”说着,就又翻出一张照片来,“这是你亲生父亲的满月照,那头上黑乎乎的不是戴了黑帽子,是一个个竖着的头发……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血缘这个东西,做不了假!宝珠是我和你父亲的亲孙女,我可以不碰孩子,但我想见的时候,你叫我见见孩子就行!”
第729章 俗世浮华(63)
四爷坐下,正要说话,手机响了,是马荣广。电话一接起来,那边是马荣广严肃的声音,“你妈又去你那边了?”
他显然是不知道的!四爷‘嗯’了一声,直接挂了。这不是马荣广想的,他说能看住就能看住的。父母与子女之间的亲缘关系,是白展眉的底气。
所以,马荣广是看不住的。
四爷从桌上抽了一张护士放在这里的记录单,反过来背面能写字。完了又从身上抽了笔,写下了一行字:断绝母子关系协议书。
白女士啪的一巴掌摁在这张纸上,“你什么意思?”
四爷拿着笔,手没收回,只看着她,“没看见吗?断绝母子关系!”
白展眉抿着嘴,手有些颤抖,“你是我儿子,我是你的亲生母亲。我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妇女,断绝母子关系?若是收养与被收养的关系,去法院起诉,理由成立,是可以断绝亲缘关系的。但是只要是血亲,有血缘作为纽带,父母和子女是不可以断绝血缘关系的。不管你是去法院起诉,还是你去登报声明,都没有用!这不具备法律效力!就算是今儿我跟你谈好了,在这个协议书上签字了,可明儿我不想认了,这就是一张废纸。血亲,是断不了关系的。”
林雨桐在里面听的叹气:就是如此!父母和子女在法律上是断不开关系的。任何宣称断绝关系的,都不被法律所承认。
四爷慢慢的把笔合上,然后道:“那我告诉你,我会怎么做。”
你说。四爷还是点了点这个母子关系断绝的协议书,“我知道它没有法律效力,也知道登报也没用。但我还是会在媒体上公布它。你知道,我要是想公布,想引起社会舆论,还是很容易的。吴桐的影响力一直不低,如果愿意,五分钟之后,我就能发布,十分钟之后,就有数千万人看到这个协议。看到之后,大家会怎么说呢?两种声音,第一,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件事,是我错。第二,是什么原因,叫一个儿子用这样的方式跟母亲翻脸?这个母亲真的妥当的。不算怎么讨论,不管看到这个消息的人支持谁,舆论风必起!你是个要面子的人,很讲体面,看重利益,也看重你的名声。这件事,我或许得不了好名声,但你也一样。这方法不聪明,伤敌一千自损的也不止八百,甚至于过了一千。可我说这个是告诉你,我从来不缺玉石俱焚的勇气。
掀起舆论之后,我会怎么做呢?很多人必将挖掘这背后的隐私,背后的一些细节。你确定这很多的细节经得起推敲吗?现在这人,鸡蛋里尚且要挑骨头,更何况咱们之间的那些过往,敢叫人一点点的挑吗?别人会问你,你的儿子被遗弃了一次,为什么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请问你这个母亲尽到了责任了吗?别人会问你,你的儿子小小年纪,是经历了什么,叫身心受伤,总是遗忘一些痛苦的过往。别人会问你,你是怎么狠心将一个心理受创伤的十三岁的孩子独自的留在国外自己生活求学的?你能在金远洲的眼皮子底下跟人联合算计了金远洲,你却没有能力对亲生儿子做好安排?合理吗?那么就会有人问,你是真的疏忽了,还是纵容金远洲犯罪,好叫你看起来更像个受害者?”
你胡说!
四爷摊手:“你看,需要母亲的时候母亲不在,过了需要母亲的年龄了,为什么非要过来呢?连儿子都没有,你又何来的孙女?儿子都不珍宝,孙女怎么会是宝珠呢?我觉得,之前咱们把话说的很清楚,对吧?你生我,我埋你。你养我花费多少,我赡养你花费多少。我觉得,这是协议。我们该彼此遵照协议!不要想着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我陪着你身败名裂,你被指责不慈,我被指责不孝;要么,你做你的慈善家,做你的国民婆婆……只要不来干扰我们的生活,你喜欢的每一个角色我们都能满足你。我们不喜欢别人过多的关注我们的私生活,所以,你在外面怎么说都对。对外,你可以做个叫人羡慕的人。有好的婚姻生活,有花不完的钱财,有出息的儿子,有能干的儿媳妇,有可爱的孙女,你什么也没缺。事实上,你爱的不是儿子,也不会是孙女……你需要炫耀的资本。别人有的,你要。别人没有的,你还要!你要的是面子,我要的是里子。如此,你轻松,我也轻松。我不怕你出门乱说,因为你不会。你喜欢经营出一个和乐的大家庭来,叫人看到你的幸福,我愿意配合你。我退了一步,你也得退一步,如此,才能达成共识,你说呢?”
白女士的表情又冷了起来,“你就是这么想我的……我说我后悔了,你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四爷就看她,“好!我给你这个机会。我告诉你,我现在需要一个什么样的母亲。第一,不能高调,我不喜欢私生活被打扰。第二,我需要你跟我们一起生活,帮我照顾孩子。您儿媳妇随后要去工作了,在研究所,她不是很忙,但是朝九晚五。偶尔去基地可以不用守时,但不会是在家里带孩子的家庭主妇。不要说有月嫂有保姆,这些人带孩子我们都不能放心。这得亲祖母或是亲外祖母带着,我们出门踏实。所以,您得二十四小时帮着带孩子。白天我们上班,你跟保姆在家。晚上睡前,我们带一会子,但要休息的好,还得您晚上带着孩子睡。第三,没有什么社交活动,就是过日子,家长里短。家里做了好吃的,需要您给相好的人家送去。人家孩子满月,我们顾不上的时候,您得帮我们应酬,处理这些人际关系……”
话没说完,白女士就皱眉,“你这是强人所难!”
四爷看她,“没有呀!很多给子女看孩子的老人,都是这样过的。这是很正常的呀!在单位上,你高调了,这对我们的工作和人际关系有害无益……”
这一条哪怕是合理,“但是,我有你父亲……”
“你去问问,有多少老人都是为了看护孙子,去暂时跟子女生活的。九成的老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四爷就看她,“别的且不说了,就这三条,你能做到,我给你这个机会。跟我们一起生活,行吗?”
白女士没说话,好半晌的沉默之后才道,“我后悔是真的。”
这话我信。
“我想弥补,这一点也是真的。”
这话我也信。
“但是,我怎么想,也做不到你说的那些。这话,我不骗你!我就是做不到。但不能因为我做不到,就说我如何如何,这是不讲道理。”说着就看向四爷,“你说的对,我就是觉得我受了半辈子的委屈,为什么不能活成人人羡慕的样子?聚在一起,人家说儿子说女儿,说儿子的对象,说女儿的对象,说新得孙子孙女,可我没比别人少了什么,可就是看的着摸不着,到底是多大的恨解不开呢?我跟人家说起你们,说什么呢?说的都是大众知道的。”
那要不然呢?还把大众不知道的拿去哪说呀?
白展眉擦了泪,这才道:“也是,谁要是想干涉我的生活,我也不乐意。我可以不干涉你,不经过你的允许我绝不打扰你和吴桐还有孩子。但是,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你跟你父亲的关系,不能黑不提白不提,你们相认,我再不往宿城来都行。”
林雨桐皱眉,这就是强人所难了。如今的关系远近就是最好的,再近一步,反而是不好相处了。
四爷起身,“我送你出去吧。”要这么谈,就没谈的必要了。
白展眉跟着站起来,“不答应这个也行,你得每月带着媳妇孩子跟我出去吃顿饭。”
吴云听的好难受,俩年轻人要上班,事业到了要紧的时候了,小金得去培训,宿城和京城两边跑。回来要上班,去了要上课。桐桐毕业了之后是个新人,得熟悉情况……还有个孩子牵肠挂肚的……他们的时间哪里有准呀?
你说你趁着两人上班的时候,或是给孩子买两身衣裳,或是给两口子买点家常用的东西,来了,那谁能拦着你。你瞧瞧孩子,然后去忙了。三两回下来,赶上饭点来瞧孩子了,他们两口子能不留你吃口饭把你撵出去吗?这一来二去,不就缓和吗?非得一二三四五的谈,这又不是买卖,没这么谈的。林雨桐把孩子放下,起身出去了。再叫四爷跟她谈下去,这事没法收场。
四爷皱眉,“下床做什么?”
林雨桐坐沙发上,看白女士,“您能过来坐吗?”
白展眉坐过去了,没言语。
林雨桐叹气,“我听出来,您要做个成功的女人。在您看来,成功的女人得有成功的事业,成功的家庭。得是个成功的女强人,还得是个成功的妻子,成功的母亲。对吧?”
“是!我想做好,难道错了?”
“您现在就是个成功的女强人,您有成功的事业,也有成功的家庭,你是个成功的妻子,如果你愿意,我会叫你成为成功的母亲……成功的奶奶,你觉得行吗?”
什么意思?
“事实上,您也知道,一个人很难同时扮演好每个角色,对吧?都做好的,那是神!展现出来所有的完美的背后,一定有不完美,您也该明白这个道理!太完美了,就假了!说实话,看着您屈尊降贵,其实我心里挺难受的。再怎么说,您也是长辈。您觉得母子关系不好,受人诟病。可很多名人,跟孩子的关系也疏远,可却无人诟病,您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的贡献和成就足够大。慈善是一份事业,有人说您是图名。植树造林也是一份事业,可有人依旧认为您是私心作祟。可有一种事业,您放弃了其实可惜了。您在材料上造诣匪浅,为什么就放弃了呢?有很多科研人员,不都是五六十岁有了一定了积累了,才厚积薄发的吗?您这个年纪,正是出成果的时候,不坚持是为什么呢?”
林雨桐就说,“您呐,沉寂过。这几年,把世间的浮华也看遍了,不过都是些虚妄的东西罢了。别的不看,您看看我跟徐徐。我在我的事业上,哪怕数年才出了一个成果,但一片赞扬之声。徐徐高调的在娱乐圈,可是却毁誉参半。真论起影响力,是她大还是我大?实实在在的,就都是真的!等你的成就大到在业界算一方人物了,他说不是你儿子,人家就不说他是你儿子了?我不说是你的儿媳,人家就不认为我是你的儿媳了?将来孩子走到哪,人家都说,看!那就是那谁的孙女……您有才华呀!您把自己陷在浮华的泡沫了,怎么还醒不过来了呢?兴城的今天有您的功劳,可什么东西都是更新换代的!之后呢?若是有新产品取代了……您在兴城还是如今的地位吗?您之于现在的婚姻又有多少价值呢?我觉得,不管是什么人,得先有价值吧!纠缠在琐事里,价值在哪呢?我要是跟您易地而处,我会怎么做呢?我会做到,得有一天,叫子孙后代求着到我的身边来,赶都赶不走!会做到,不管子孙后代走到哪,他们都得在我的光环笼罩下。那个时候,疏忽子女不是错,毕竟我那么潜心研究,忘我投入。那个时候,没人去苛责这样的一个母亲,她依旧是完美的,被人敬重的。我觉得,我的婆婆有这样的潜力!您身体健康,长寿无忧。不缺科研经费,不愁科研人手,怎么就做不起来呢?像是国外那些老头,人家过了七十了,还奔着总统的位置去呢。您才多大岁数呀?科技贡献奖里,就不能有个叫白展眉的女士?您埋没了才能,跟那些什么富家太太应酬,您快乐吗?您用一个科学家的脑子,去纠结别的事,这难道不是一种浪费?”说着就又道,“其实您这次不来,我还有心找您呢。”
嗯?
林雨桐就道,“我研究的保护剂,药品本身没有问题,可是却缺少喷洒的工具。思业在机械上想办法,但效果还是不好,他说,喷雾的喷头,需要一种特殊的材料。得能将药品喷洒出入雾一般的效果。光是喷头给压还不行!想解决问题,根源该是在这种喷头的材料上。”
白展眉就皱眉,“你是希望达到接触而不凝结的效果?”
对!
“得孔非常的细密且好塑形,能承受相对大的压力?”
对!
“因为给农民用,为了降低成本,这种材料还不能贵。”
都对!
白展眉就开始不住的用指甲扣裙摆上的纽扣,“这个短期内我给不了答案……”
“没关系!我主要研究中药制农药这一部分,这种药对喷头的要求极高……”
“先给我三个月的时间,若是有方向了我告诉你……”说这就起身,看了这儿媳妇一眼,“我说了我挺喜欢你的!你果然很叫人喜欢。”要走了,她过去在门口又看了一眼正睡的孩子,脚上的高跟鞋有响声,她也不到跟前去了。只跟吴云到了招呼,“亲家,我走了。女儿是比儿子更贴心,说话也总是能说到人心里。”
吴云尬笑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答她这个话。
白展眉也不要她答,转身往出走,路过四爷的时候停下来,“你长的好,是我给的。你比别人聪明,也是我给的。别不承认,我会叫你看见,其实,你很多地方都遗传了我。没有父母给的好天赋,做什么都是白搭的。别不信这个话。”
四爷笑了一下,激将似得问了一句:“是吗?我创造的价值,并不在你之下。”
白展眉轻笑一声,“是啊!我不温柔,我没有陪伴你……你对我的印象永远停留在跟金远洲一起生活的时候……哪怕有新材料帮了兴城,你也以为那是团队的功劳……我不否认团队的力量,但是,我若没有两把刷子,谁服我呢?”
说完,头一扬,踩着高跟鞋蹬蹬蹬的又走了。
白展眉当天就回去了,回去之后就直奔公司的实验室。换上轻便的鞋子,套上鞋套。把头发都给盘起来塞到实验帽里,套上防护的衣裳,跟主管实验室的人喊,“把早前实验出来的三号样本和九号样本的资料给我调出来。”
“三号样本……和九号样本?做什么用呀?”
“我儿媳妇需要一款新材料的农药喷洒喷头,我接触过的,只有三号样品和九号样品里有她所需要的材料特性……”
那这实验怎么经费怎么办?走公司的账目?
“不用,我自己拿经费,器材的损耗费折算进去吧!回头我跟公司签合同。”
合同真签了,签好之后,马荣广就给四爷发过来了。
四爷拿着合同看了几遍,才去看睡过去的桐桐:桐桐这做事的手法,往往是出人意料,却能总叫人觉得心口暖的慌。
吴云心里却想的是,不是谁家两口子都有这个默契的!两人没有商量,思业先出面把白展眉能走的路都堵死了,而后桐桐出面,硬生生的把白展眉往另一条路上拉。真就是捧着她,哄着她,顺着她的心思走,求了她一件很要紧的事,顺势这么一推,事就不一样了。
第730章 俗世浮华(64)
在医院住的这三天,压根就没休息好。
先是马家父子来了,这些是四爷应酬的。桐桐在里面躺着呢,只不过孩子睡着之后四爷给抱出去叫见了。
血缘关系这个东西,怎么说呢?许是就是不一样吧。马荣广不提孩子姓什么叫什么,但却准备了许多东西。这东西吴云觉得都不敢在医院这个地方放,就是家里吧,没有保险柜只怕都不行。这才出生的孩子,给孩子送来了一个小小的发冠,上面嵌着钻石,能闪瞎人的眼睛。手上的手链脚上的脚链都是各种宝石的,还有一个羊脂玉的像是古董的小小的佛像挂坠。东西都不大,小小个的,可这玩意的价值,真就是一个工薪阶层一个家庭一辈子的收入,都买不来这玩意。
马向东都是买的一些零七八碎的东西,反正世面上能买到的婴儿用品,这里面几乎都有。而马向南呢,送的都是金货。
这玩意怎么弄,感觉放好家里都不能放心。
这父子三人没多呆,两小时,看了孩子,这就走了。
他们多聪明呀,白女士怕是真没工夫管其他的事了。因为从她进入实验室起,马荣广会更加体贴她,而这哥俩呢,也会更尊重她。这对人家有什么坏处呢?只是态度上稍微做出调整,一是能解除白女士这个时不时闹腾引来的麻烦。二是不管出什么成果,总归不是无用的。
而白女士呢,丈夫的温柔体贴,继子的足够尊重,又在为了帮儿子和媳妇解决问题整天忙忙碌碌,将来挣来的钱不都是孙女的吗?她所渴望的一切,在她想来,都是满足了的。而她又做的是她拿手的、喜欢的事,她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呢?
吴云问说,“不会再猛不丁的冒出来吧?”不会!不断的给她扔点新课题,她就彻底被绊住了。
吴云心里叹气,白女士得到的,都是假象。一个那么富有的人,一个可以肆意挥霍享受余生的人,却生生就陷在虚妄的泡沫里。等真的到老的那一天,发现身边没有一个是真心实意的,回头想这一生,她会后悔吗?会的!自己是体会过一个人的孤寂的。一个人沉浸在无边的黑夜里是害怕,一个人穿行在喧闹的街市,一颗心无所寄托,这种感觉比夜里的恐惧更可怕。全世界那么多人,没有一个是跟她有牵挂的,那么,这个世界对她还有什么意义吗?
没有了!她是生生把她自己个的路越走越窄了。
送走这父子三个,剩下就是四爷单位上的同事,林雨桐认识的小区里的家属们,还有肖宝怡和齐林陆海洋他们。喧喧嚷嚷的,哪怕不都会进来看孩子,可外间的人也没间断过。林雨桐又在回复电话问候,真就是忙了三天,真得出院了。在医院并不会比家里休息的更好。
这要出院了,要办出生证明了,这才说给孩子取名吧。
桐桐还是把取名权给了吴云,吴云愣了一下,问说,“真叫我取名呀?”
真的!
吴云就看睡着的外孙女,孩子长的白生生的,眼睫毛长的呀,就那么翘着,嘴角一勾,无意识的笑那么一下,真是爱死个人了。本来都想好了,女孩就叫吴音的,可是吴音,带着一股子甜和软。姑娘家又甜又软,当然是可爱了。可回头又想,姑娘家成了桐桐这样,才叫人放心呀!谁也别想欺负了的,得给孩子取个硬一点的名字才行。
她就把之前想着的说了,“……吴音就算了吧……想用硬气一些的名字……”想用给男孩预备的名字,“吴越怎么样?”
四爷和桐桐都点头说好,然后四爷去给孩子办了出生证明回来,吴云一看,名字是——吴钺。
斧钺钩叉的钺?不是,哪怕不是超越的越,咱换个山岳的岳是不是也能好点?
四爷和桐桐真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个字,她强调得硬气一点,那哪有比这个钺更硬气的名字?
桐桐看她这样,问说,“不对吗?”
吴云:“……对!吴钺,好听。我就是……就是想着,这将来要是生了老二,老二要是个小子,该叫什么呢?总不能叫吴钩吧。”
桐桐就笑,“您真是的!逗什么闷子呀?这个都没养明白呢,还想着老二呢。”
真就住了三天,就能出院了。苏荷到现在还没出院呢,下楼的时候碰见忙的不知道几天没洗洗的汪工,胡子拉碴的,只打了个招呼就忙去了,苏荷这边有些产妇的并发症,孩子那边照了蓝光黄疸暂时也没下去。顾了这头顾那头,大男人没弄过孩子,刚生下的孩子一会子尿了一会子要吃,两三个小时起一次,能不熬人吗?
回家来,刘姐把家都收拾好了。从京城请来的俩月嫂也到位了,人是四爷叫马向南帮着找的,价格贵是真的,但相对专业,也不会多嘴多舌,这是签好协议的。以后出门去也不能把在这边帮忙过的事拿出去乱说。
林雨桐低声跟刘姐道,“家里的采买您负责吧,他们中一个人打扫做饭,一个人专门照看孩子。打扫和做饭有哪做的不对,您提点着些。孩子那边,我要是上班去了,就得您跟我妈看着。两人换班睡个觉。”
成!本来就有保姆房,之前放着一个单人床,现在添一张架子床,就都能住的下了。估计是得用一年的,这不是长期干的人。刘姐本来还心说,这么下去怕是咱这不专业的不好干了,结果却并不是,桐桐和小金明显对外头雇来的不信任。
也不是不信任,不过是这么着能叫刘姐心里自在些。以后确实是得常用刘姐,那就需要安抚她。安抚完了,桐桐又给雇佣的两人分工,谁看着孩子,谁日常做饭,别这个接手那个接手的,有事了相互推诿。
回家来之后,小区里来看望孩子的人多了,就会发现母女两个,有四个人伺候。
同一天结婚,差不多的时间生孩子,对吧?搁在谁心理都有点不太平衡。自家累的吼吼的,半夜起来给孩子喂奶,身边的人睡的跟死过去一样,哪怕有老人帮着带,可看看家里是什么环境呢?孩子的尿不湿换下来堆满垃圾桶还没来得及扔。老人把各种东西乱放,冰箱是只往里塞,半点也不规整。厨房里的碗先泡着,顾了孩子,到了做饭的时候才洗上一顿泡着的碗。脏衣服是沙发上、椅子背上,到处的乱放。放眼过去,一片狼藉。
本就情绪更容易敏感的,再一看这个情形,谁能有好脾气!
一楼那家的孩子才一个多月,最近天天的,一到晚上,两口子就干仗。他媳妇在群里诉苦,说是生个娃才知道嫁的这人是人是鬼。咋说呢?生孩子就是这样,没有那么两年乱劲,都不算是养娃。除非你有足够雄厚的财力支持,否则谁家都一样。
估计是被媳妇吵吵的怕了,烦了,结果上门来,打听说,月嫂是哪请的,家里也想请。当地的月嫂一个月得八千多,而且人家是事先说好的,上门只照看孩子,家里的家务一盖不管。按时按点吃饭,吃饭的时候得有人能腾开手帮着带孩子。而且一周得休息一天,否则不干。花那么些钱,还不知道干的好坏呢,就提这么多要求,心里就觉得不行。试用了两天之后,反倒是被月嫂弄的一肚子火气。说是你家的床不行,你家这个灯不行,半夜得弄孩子,不能太亮,也不能太暗。感觉跟请了个祖宗似得,并没有叫宝妈彻底的解放出来。
听说这边的月嫂好,就找来了。但自家这月嫂,价钱是相当美丽,全年无休,但一年下来一个人五十万。
那小伙子吓了这一跳,这么贵吗?
当时人家没言语,可没两天,楼下确实有了一个月嫂。自家这月嫂说,“见过,不是一家公司的,但是一起培训的时候见过。”
林雨桐赶紧道,“只假装没认出来,也别跟谁言语。”
一年五十万,那小伙子一个销售部门的后勤副科长,他的经济实力没那么强。这边的户型大,他能分到这边,是他们后勤上不知道怎么操作的,这才分上的。可不是贡献大才分下来的!销售部门是挣钱,但得看具体的。搞业务的,那是真有钱,这种保姆是真雇的起。但一个做后勤的,你哪来那么多钱?这要是叫谁知道了,能不向上反映吗?
结果请了保姆才不到一周,韦志同上门了,是给孩子送满月礼的,“孩子满月礼的时候,我怕是在京城,一直也没请过假,这次想请一个月的假……”
是有事吗?需要帮忙吗?
“不用!一家一家的添孩子,徐徐嘛,就觉得老没怀上是不是哪里有问题呀!想去医院查吧,一般的医院又怕不能给她保密。我就想着,算了,请一个月的假,回京城找她信得过的医院瞧瞧……”
为了要孩子的,很充分的理由。
可这家伙分明就是嗅觉灵敏,怕是他们部门有一次大动吧。于是,找了个很合理的理由,躲出去避嫌去了。
本来林雨桐还想着这个玩意跟自家没啥关系吧,可就在孩子过了满月,四爷去培训之后的半个月,这事好像跟自家有了一点关系。
因着家里有孩子呢,按照规定四爷培训前两个月,一直就该在京城的。可家里有孩子呀,四爷一般是周五下午赶最后一班飞机,晚上就回家了。星期天晚上的最后一班飞机又飞京城,在家呆两天心里都安稳。再加上回来的时候,像是王弼这些偶尔会过来,设计进入最后的外观设计阶段,四爷有意往下分一分,都沾点功劳嘛。他平时又不在,隔着电话沟通总不方便。那就来家里说是一样的。于是,四爷越发有回来的必要了。
但是这有一个问题,就是以个人的名义订机票,没有那么刚好那么准的。有时候你这就买不到。为了不耽搁时间,要正好都是这俩天的航班机票,就少不得劳动后勤部门,托人家订个机票。咱们不找单位报销,就是单纯的想单留出一张机票来。
这也没什么呀?公对公,石油集团一直是航空的大客户,这点事真不叫事。这两周回来的都很及时,每次去的时候直接取票就可以了。
然后被举报了,说是四爷违规。这个违规指的是,他们以为四爷私下里报销机票了。
这个事其实很容易说的清楚,月底都过了,而今是月初,对吧,之前的机票在手里呢,一分也没报销呀!
通过单位订机票是事实,但回来也不光是私事,每次都抽空在家里开会,研究下一步的设计方向。只是用公司的关系,我自己花钱,还不行吗?毕竟回来是公私兼顾的!
四爷做了情况说明,又有王弼等人的证词,再加上真没报销,内部的纪律部门做了调查,然后在内部通报,澄清了这个误会,这就完事了。
肯定是四爷拿了这个培训的名额,叫很多人心里不痛快了,猛不丁的给来了这么一下。
马向东打电话就说,“不要找单位给订机票了,我叫人去给办不就完了吗?”航空公司不也是做生意吗?咱也是大客户呀!就这点屁事,还有人盯着。
四爷这次也没客气,单位上的事有时候就是这么着,真就是屁大点事惹一身腥气。
林雨桐就问说,“是谁干的呀?闲得慌!”
能是谁?肯定不是韦志同,他的格局没那么小。当时提名的有三个人,另一个人叫周民。怕就是此人了!
林雨桐哼笑了一声,“他是觉得日子太好过了。”
可不!四爷抽空去拜访了庞书记,结果隔天,庞书记在会上就说了这个举报的事,夸这个举报的人很有主人翁精神。我们就该从这个点为切入点,动一动嘛!看咱家的后厨房,有没有藏着蟑螂。
这上面的领导一提,纪律部门马上就说,收到了很多举报信,正在组织人手调查云云。
那就清理嘛,把举报信的内容都清理一遍。
像是一楼住的那个小伙子,他是主管销售部门后勤的,说是有人举报了,说是此人的消费和收入明显不符,这得说明情况吧。
这个小伙子是干啥的?他是帮着处理业务员差旅的各种报销的。比如机票、酒店、交通、电话费、招待费等等的费用的,只这个工作,小伙子干了七年,总共贪污了多少钱呢?两百七十九万。而那个周民,因着是办公室副主任,接触最多就是办公室这一套,从办公用品采购到各种损毁的报销等等,他是真没拿钱,但也因着回扣的事被查出来了。像是家里的电脑,笔记本,一家子用的手机,家里的空调等等等等,大到昂贵的电子产品,小到家里的饮水机加湿器,都算是回扣得来的。
这些东西折算成了钱,一共八万六千七百块钱,他给人家折算成钱还了,做了检讨不算,单位还给了一个处分。
一个处分,两年不得升迁。
刘姐就说,“以后得小心着些,这个周主任是个坐地户。”
坐地户,是说此人是当地土生土长的,老油田户了,家里的所有人脉都在这个行业里了。得罪一个,就相当于得罪了一大片。
林雨桐抱着闺女在客厅里晃悠,嗤笑了一声,“地头蛇呀?”
对!就是地头蛇。算是三代人都在油田上,那亲朋好友枝枝蔓蔓的,谁知道他们就在啥地方给你们下绊子。
结果还真被刘姐说着了。天热了,家里地方大,想要叫温度合适,最好就是把家里的空调都打开,大家都处在一个合适的温度上,孩子呆着也舒服。这么着,用电不就多了吗?买电的时候,物业的说法就是,每次最多买五百度电。这个没毛病,一直都是这样。而林雨桐一般买电习惯了存备用的电。比如说,这五百度买回来了,把电卡插进去,这不就续上了吗?续上之后,她不停留,继续拿着卡,再买五百度。到差不多估摸着电快完了,再把卡里存的五百度插进去,拿着卡又重新去买。如此一般不会出现没电的情况。
如今这么大的用电量,林雨桐就说把电卡插上再买电吧。果然,电卡一插,原来只剩下三十多度电了,这一插进去,就有五百三十多度电,够用一段时间的。但是还得跟原来的习惯一样,再买一次去,有备无患嘛。
刘姐本来要去的,可她正给孩子手洗衣服呢,吴云就说她去吧。住的熟悉了,她去也行。
结果去了,人家物业的坐在办公室,在电脑上玩啥呢。吴云就把电卡递过去,“姑娘,买电。”
这姑娘一边嗑瓜子一边玩她的,看都没看吴云一眼,只道,“系统有问题,买不成。你改天再来吧。”
那这没法子,系统有问题嘛!这种事说不准的。吴云就回来了,这么说了,谁也没当回事。
可连着三天去,都说系统有问题。
这不该呀!小区里住这么多人,老这么有问题,我就不信就没有去给电卡充值的。刘姐从阳台上出来,就说,“物业那边办公的是个鼻子上有一颗红痣的姑娘不?”
是啊!
刘姐就道,“那是周主任她老婆的外甥女!”说着,拿了吴云手里的电卡,“我去买,还就不信了!”她敢说不成,看我骂不臭她祖宗八代!
林雨桐没叫刘姐去,“电卡给我!我去。”
你是个体面人,跟人家吵起来不像个样子。
林雨桐拿了卡转身就走,体面不体面的,得看在什么事上,这一回不把这一个个的臭毛病掰过来,还真当咱好欺负呢!
坐地户?地头蛇是吧?这次非把这蛇头剁下来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