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完飯后上工,她们还要把上午晾晒的推到一起,小麦经过一天的晾晒晚上收进粮仓,这样几天小麦不至于潮湿发霉,也更容易保存。
“小鱼儿,那我回去了啊,你一个人在这行不。”李小桃一天下来,俩人关系已经很好了,颇有些不放心自己妹子守夜。
余银摆摆手,“没事,我帶着煤油灯呢,你赶緊回去吧小桃姐。”
“那行吧。”李小桃拍了拍手,走的时候还叮嘱她,“你一个人有啥事嗷一嗓子,村里人听见就过来了。”
余
银:“嗯嗯,我知道了小桃姐,你快走。”
左右这粮仓位置就在村里面,也不是个危险的地方。
余银倒不是很担心,她帶着煤油灯,不是黑黢黢地啥也看不着。
今天的活干完了,也到了收工时间,人都散完了,只剩田间唧哇唧哇的蛙叫声,蛐蛐和知了猴此起彼伏的吵闹声。
余银点起煤油灯,听着那声音,倒也不觉得太无趣,坐在地上摇头看天上三三两两的星星。
她好像挺喜欢一个待着发呆的,什么也不干,大腦放空。
余银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孤僻的性子,可她却很少出门,只想独处放空,但和虎丫她们一起的时候,也挺享受的。
她觉得自己的性子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来具体在哪。
上辈子的事也在她腦子里越来越模糊,讓她隐隐有种分不清,那真是她发生过的事,还是她做的一场梦。
两种不同的却又相同的路,究竟哪个是真实的,会不会她突然哪天一醒来,发现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成了个疯子傻子。
余银想了一会,都想不通个所以然,她不由得笑了下,自己怎么就被自己绕进死胡同里。
她自己都能重新活一次,还有什么不奇怪的事。
烦事不能想的太透,做个看不懂的“傻子”挺好的。
听李小桃说她小叔子,虽然成了傻子,但有吃有喝,也饿不着,没啥烦心事,不像她发愁肚子饿能吃点什么。
余银正在想她要是變成了“傻子”的话,第一件事就是想把游雾州和江窈狠狠罵一通,反正她都變傻了,总不能跟她一个傻子计较吧。
她搓了搓手,有些兴奋的站起来叉着腰,对着旁边的草,学着村里的妇女们那样子罵道:“游雾州你个小白臉,吃里扒外的东西……”
游雾州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了余银那句,“你给老娘等着吧,老娘改明也给你戴个綠帽子,讓你感受感受那滋味如何。”
“让你头顶长满綠幽幽的草,哈哈哈哈哈。”余银想想他头上顶着绿油油的草,就觉得好笑,笑到弯着身子身子抱着肚子在那。
她将那些憋在心里的话,装成疯话傻话说出来,心里痛快极了。
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来临。
游雾州拎着手里的飯盒,指骨用力到似乎还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声音。
他面不改色地朝着余银走去,只是身上有着不属于夏夜里的凉意,在余银两步距離的位置停下。
可能是余银太过放鬆,也没察觉的到他过来。
余银弯着身子,被一股突如其来地凉意打了个颤,慢慢直起身,揉了揉酸疼的臉,却突然听到了游雾州的声音。
“余银,谁戴绿帽子?”
以往温和的嗓音此刻蒙上了清寒的冷意。
余银顿时头皮发麻,看着地上除了的影子还有一个男人的影子。
她觉得有一个无形的手掌,正掐着她,不让她呼吸,緊緊把她攥着。
她刚才说的都被听到了多少?
这男人最是小心眼了,现在怕不是已经恨死她了吧……
她都说了些什么啊,口出狂言了什么话啊!
余银吞了吞口水,慢慢地转过身,不敢抬头看他,只能盯着他高大健硕的肩膀,她抿了抿唇,干笑道:“我刚学傻子呢,像不像?”
游雾州顿了一下,微微蹙眉。
余银垂在裤边的手指绞着,小声道:“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但我刚才真把自己想象成傻子了,我一个人呆着没事做,想到今天听小桃姐说她小叔子杨六福,觉得挺有意思的。”
游雾州冷眼看着余银垂下的头,捏着手里的飯盒紧了几分,最终指骨由泛白又慢慢恢复原色。
他低头看着正绞着手指头的余银,声音低沉肃穆:“那是你能学的吗?”
余银抬眼悄悄想看眼他的臉色,结果直接就撞上游雾州漆黑冷肃的目光,心里咯噔一下。
她快速地低下头,黑睫垂下遮盖住眸底的疑惑。
不知道游雾州到底信不信,余银的脑子飞快地转着。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也能察觉的到游雾州没说信不信,但答案就是信了。
还真是装傻充愣才能活得自在些啊。
余银鬆开绞着的手指,低声道:“我就是觉得有趣。”
她说完,似乎是听到了游雾州好像叹了口气,还带着点无奈的意味。
于是,余银抬头,“我……”
游雾州看着她,语气依旧冷肃,“那能随便乱学嗎,以后不许了。”
余银彻底松了口气,小雞啄米似的点头,“不学了,不学了,我可不想真成傻子了。”
给了台阶就要下,她还是有点眼力见的。
都装糊涂得了,反正她本来就是在学傻子。
傻子说的傻话,也没人会信。
游雾州憋在心里的那股火,也因为余银这个全是破绽的一番话慢慢消了,“学学真变成傻子了,我看你怎么办好。”
他也有些恨的牙痒痒,这到底什么兴趣,没事干去学傻子说傻话。
他今天真想掰开余银的脑子看看,里面都是什么东西构造的,也不知道到底装了他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余银脸上露出讨好的笑,赶紧扯了个其他话题,“你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嗎?”
游雾州薄唇紧抿,吐出几个字,“不能来?”
余银脸色微微一变,却还抿着唇笑了一下,“能来,能来。”
她想骂娘,现在!
她觉得她俩身上牵的可能不是姻缘線,而是孽缘線。
余银也不想跟他再多说两句话了,她破罐子破摔的冷哼一声,傲娇的转过身子坐那了。
游雾州垂眸看了眼坐下的余银,幽深的眸底浮现出难以捉摸的探究。
他又不是三岁小孩,那会儿的一番话究竟是不是余银的心里话,他虽不知道,却也能听出几分痛快的意味。
中午送饭的时候就阴阳怪气的,话里话外都在不满的点他。
他除了给余银送饭还能给谁,也不知道她脑子想的什么。
最近都忙的不行,也没见村子里又传了啥闲话,还是说余银必须在她眼皮底下看着他,才能放心。
她就这么喜欢自己?生怕自己被别人抢走了是嗎?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余银身上,眼底的探究愈发的浓烈。
她如果真的这么喜欢自己,那刚才的话可能真是傻话。
毕竟她对自己的喜欢是有目共睹的,对于她的时刻都想和自己在一起,其实他倒想让余银不去上工。
最好一直在家里,待在屋里,他上工也有动力,也不会担心她。
“啪”的一声,余银一掌拍在游雾州胳膊,一只喝的很饱的蚊子,肚子里的血印在了他腿上,和余银的手掌。
“你没一点感觉吗?”她拧着眉看着了眼手里的血,有些嫌弃的起身摘了几把草,擦了擦手心。
余银被这蚊子嗡嗡了烦死了,看着它落在游雾州胳膊,吸了好一会血,看着它瘪瘪的肚子越来越鼓,还不肯从他胳膊離去。
有种要把游雾州血吸干的错觉。
她内心实在是过不去了,没忍住拍了上去。
她觉得应该没人能忍住吧。
游雾州敛起心绪,视线从她身上收获,把饭盒打开,递了过去,“红糖水煮蛋。”
余银用草擦完手,又拍了拍,看着他递过来的糖水蛋,指了指自己,问他:“给我的?”
“柳家今把雞蛋全送过来了吗?”
游雾州道:“你不是那个吗,这几天又发燒的,身子虚的厉害,娘说你喝这个能补身子,”
余银知道她娘估计是见她燒的厉害,想给她补补,也想太多。端过来就喝了两口,看着他手里空空如也。
“没筷子吗?”
游雾州低头看了看,还真是忘记拿筷子了。
“哎呀,算了,不用筷子也行。”余银端着饭盒给他,“太多了我也喝不完,你也喝点再给我吧。”
游雾州目光落在捧着饭盒的余银身上,一双水亮的眼眸洇湿好看,喉结滚动了几下,
鬼使神差地接过喝了。
他目光紧盯着余银,仿佛喝的不是红糖水,而是余银一样。
她被游雾州那炙热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你,你多喝点,我今晚上不饿。”
“那鸡蛋你不行也吃了吧,没筷子我不想用手捏着吃。”
“那我喂你吃。”
余银猛的抬起头,眼睫眨巴了几下。
她没听错吧,喂她吃?没筷子怎么喂?
这男人脑子里在想什么啊。
游雾州看她逐渐泛红的脸蛋,勾了勾唇,问她:“你脸怎么红了?又发烧了?”
说着,就要抬手去摸她的额头,余银后退一步,赶紧摸上自己的脸,被自己羞得更热了。
她嘴硬道:“天太热了而已,你离我远点,都吹不到风了。”
“是吗?那我换个地方。”
“你换个地方挨着我干什么?”
“你不是能吹到风啊,我也热,挨着你风也能顺带吹到我。”
余银:“……”
第32章 第32章不安好心啊
江窈在刻意避着余银,余银也不多想看见她一样。
村里人团结一致把小麦收完,也不敢喘气歇乏,趁着还没下雨前,就要马不停蹄地播种玉米,大豆,红薯,棉花了。
种子才在刚下地,天空就像包裹不住的碎布一样破裂开来,雨势泄流而下,没一会儿,就把晒的幹裂的土路打成泥。
雨下的太大了也不用上工,突然闲下来,竟然也不知道幹点什么好。
余阿舅上午又去了大队一趟,回来后就宣布了一件事,原本那个農場小学老师的职位,现在要公开報名,参加考试,最后面试下来的才能去。
余银忍不住打量游雾州,她记得好像上辈子没有这回事,当时是余阿舅直接讓学校要了游雾州的啊。
怎么这次变成公开報名了,事情也有所改变。
这是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啊。
余银面露喜色,除了游雾州,余阿舅和余阿娘他们都面带愁容。
当时工作没定下来,余阿舅不讓他们往外说,现在工作又有这么多人抢,也幸好没往说,省的到时候又成了村里话题。
余阿娘忧心道:“他舅啊,是不是意思说小游当不了,要跟其他人竞爭下来才可以啊。”
余阿舅也觉得事情悬,叹了口气,“老师一个月十块工资,还有公分拿,可不是许多人都盯着,我也不好找关系。”
他虽然能说得上话,但在農場那边也没有什么决定权的。
余银心说,游雾州也不一定不行。
游雾州见状笑着安慰道:“那既然公平竞爭也可以,我也不是什么都不会。”
“就是,小游可是首都来的,啥都会啊,咱别操心了。”余阿娘醒过劲,觉得游雾州哪都好,肯定可以。
余阿舅道:“那你这几天好好看书复習,别的也不做,考不上也没关系,到时候我再给你找其他活。”
游雾州点头,“我会努力的,家里活我也能干着,放心吧舅。”
余阿娘直接拒绝,“哎呀家里也就做个飯,洗个衣服,能有啥活,地里活也不缺你一个了,你专心学習考上就行了。”
游雾州有些不安,他不敢打包票,万一到时候考不上怎么办,有些迟疑地说,“娘,我还是。”
“哎呀,他还不一定能不能考上啊,这么好的机,肯定几个村子都争着要,他不干点活光学习也不会心安的,反正也不忙了,讓他还跟原来一样吧。”话还没说完就被余银打断,幫他解围,“管他考不考得上,日子还和往常一样过着,再说我是觉得他可以的,但结果怎么样,又不是咱们说了算。”
她这一番话说的也在理,余阿娘也作罢了。
回屋后,游雾州问她,“你就对我这么有信心,觉得我能考上啊。”
余银反问道:“你觉得你会考不上?”
屋里就他俩,也没别人,游雾州说心里说,“说实话,我也没把握。”
他耸了耸肩,“我只做过学生,还没做过老师,而且还要考试,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
“你不是有空了就看书嗎?”余银说:“再说了,谁说老师就直接是老师的,老师不上学不学习嗎?没当过学生嗎?”
她不知道游雾州怎么对于做老师,有些没那么期待,但是那么好的机会,多难得啊。
要不是她天生不是讀书的料,她早讓余阿舅给她安排这种活了。
有钱有闲还有公分,家里俩孩子上学也有个照应。
游雾州張了張口,“你,你说的在理,老师也是从学生做起来的。”
“那不就得了。”余银笑道:“你有啥拿不定主意的,就去找阿舅,没吃过猪肉也应该见过猪跑,家里不是现成的俩学生吗,你也正好幫他俩好好教教,有你指導,说不定我们余家这俩人,能成为和你一样的有学问的文化人。”
游雾州沉吟片刻,问她:“为什么?”
余银看着他,扑哧笑了起来,“当然是因为我们余家一家都没啥文化,最喜欢的就是,你这种有学问的文化人。”
“要是他俩经过你指導,以后也跟你一样是个有学问的,那我们全家都要把你当祖宗供着。”
余银知道游雾州没上大学不是他考不上,而是因为家里一些事上不了,所以后来高考恢复,他当时也没和其他人一样,挑灯夜讀。
但依然能考上首都最好的大学,还因为成绩太好上了报纸。
这样的人也确实不该窝在楊柳村里。
他们家不说大学生了,最高文化的也就余银了,还上到了高中,但她成绩实在惨不忍睹,当时高考恢复,也有人劝她一起跟游雾州考大学。
她是考不上的,也有自知之明的。
游雾州不禁问她:“你想上大学吗?”
村里这时候是有讀工农兵大学名额的,余阿舅让游雾州去教书,也是因为这个,他要是考上了,因着学生都在他手下,村里人对他也更服务一些,到时候定下他,也不会说什么。
余银对读大学没有过憧憬,甚至有点厌恶,她当时下意识地就认为,游雾州是因为读了大学才不要她的。
后来回家以后,经历了那些事,她现在也想明白一些东西,或许她和游雾州就是人生道路上的过客,总归是不能同行的。
她搖搖头,“我不想读书,也讨厌读书,就想一辈子守在家里,守着阿娘,阿舅,舅母,我哥,等着余庆和虎丫长大。”
游雾州皱着眉头,“是不是少了一个我?”
余银顿时说不出话来,她干笑一声,“我也不知道你以后想干嘛啊,再说了,楊柳村又穷又偏,你以后一辈子都要留在这啊?”
游雾州当然不可能一辈子留在这杨柳村。
但是余银想什么事的时候,总是把他排出在外,明明他们才是要相伴一生的人啊。
游雾州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平静地开口说道:“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做什么,但我去哪,把会带着你。”
余银听了这话,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相信,也没有应下来。
如果没有那些事,她可能听了这话,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觉得他就算外面人说的再不喜欢自己,也足够了。
可惜这话说的实在是时候。
想听的她也不是她了。
游雾州里的书也看不下去了,想到她那个似笑非笑地表情,目光渐渐变深。
他合上书,紧抿着的薄唇吐出几个字:“你觉得我做不到?”
她看着游雾州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摇摇头笑道:“阿舅说没有什么事是绝对啊。”
游雾州垂首,虽然余银面带笑,可这句话,他好像从里面听出了一点心酸。
为什么呢?
游雾州想不明白,他唇角微动,话没说出口,在心里默默道。
“他偏要把余银绑到一起这件事,做到绝对。”-
下雨也开不了会,趁着中午吃飯的时间,村里的广播就响起来了,告诉大家农场小学缺老师这回事,都可以报名去试试,但不能借着这个由头,去耽误了上工。
余家等着余阿舅播完广播回来才开饭,吃的晚一些,饭才刚吃好,余阿娘正准备收碗,知青点的点长就来了。
身后还跟着几个知青。
余银看到了那天晚上遇见的那个知青,还有几个她有点印象,好像也都是知青。
“这是出啥事了吗?”余阿舅有些不安的问他们。
游雾州也有些不安地看着他们,怎么突然这么多事情一起过来。
点长張朝阳先打了个招呼,“大队长,婶子。”
余阿舅见他先打了招呼,估摸着也不是出事了,点了点头道:“有什么事啊?”
张朝阳看了一眼游雾州,对余阿舅笑着说,“叔,我们几个有事来找游知青,想请他幫个忙。”
余阿舅看了一眼游雾州,“我们回避一下?”
余阿娘麻利的端着碗,还顺带喊着王桂香跟她一起去厨房,余银带着虎丫和余庆进里屋了。
速度快的游雾州都来不及喊,他不禁说:“阿舅也没啥不能听的,都是一家人,你们直说吧。”
余阿舅本来就是试探的问,屁股连起都没起来。
张朝阳还有些不好意思,张了张口有些说不出来,他身后的刘知青就先开口了,“游哥,我们是听到了农场招老师的广播,说的是公平竞争,我们想请你帮个忙。”
游雾州皱起眉头,“我能帮什么忙?”
刘知青上前抓住游雾州的胳膊,“我们也想参加,就是有些学习上不会的问题,想让你帮指导一下,你学问是知青点中最好的,这个忙也只有你能帮。”
他这话说出来,张朝阳老脸一红,实在是很不好意思,他们提议让游雾州指导的时候,他其实也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知青点如果有个当老师的,日子能好过许多,虽说这事有些不地道。
游雾州还没说话,刘知青又道:“咱们都是知青,也应该团结一致,我们商量好了,经过你知道考上的人,每个月给你五分钱,虽然是有点少,但是还要拿出一块五充公用。”
余阿舅一时间摸不准这群知青。到底是傻啊,还是太聪明了装傻。
这么好的机会,游雾州自己不能参加吗?
他还要把自己的时间留给他们来问问题,这是想让他连学习的时间都没有啊。
而且游雾州已经结婚了,也算是半个杨柳村的人了,以前他在知青点是自己一个人,现在他难道不需要养家糊口了吗?
游雾州不想跟知青点的人闹的太难看,默不作声地把胳膊抽出来,问他们:“谁提议这个想法?”
刘知青道:“我们大伙一起商量的,听了广播饭都没吃,就赶紧过来了。”
游雾州淡淡道:“我还要上工,回家还要做饭,没有时间给你们解答问题。”
刘知青挠了挠头,舔着脸说:“那晚上呢?最近晚上不用上工,我们把不会的列好,然后过来找你。”
他们的声音不小,在里屋的余银都能听到,她朝地上呸了一口,骂了句不要脸。
这真是明摆着欺负人,还说这么多话来堵着他们。
余银拉着虎丫,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让她出去了。
眼见游雾州那边沉默着,刘知青又对余阿舅说:“叔,知青点的日子真不好过,你就让游知青帮帮我们吧,求您了叔。”
虎丫捧着脸,笑盈盈拱在余阿舅怀里:“爹,余庆说我黄鼠狼给鸡拜年啥意思啊?鸡肉好吃,我想吃鸡肉。”
第33章 第33章游雾州是二球货
余阿舅扫了一眼他们,嗤笑一声道:“爹没文化,你姐夫有文化,讓他告诉你。”
虎丫从余阿舅怀里出去,拉了拉游雾州的袖子,“姐夫,我想吃余慶的糖,问他叫哥哥了,他没说不给我,说虎丫黄鼠狼给鸡拜年啥意思啊。”
張朝阳的垂下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起来。
劉知青也有些尴尬。
游雾州叹了口气,摸了摸虎丫的头,“哥哥他就是覺得你最近糖吃太多了,对牙不好。”
“不给就不给,说什么黄鼠狼给鸡拜年啊。”虎丫哼了一声,“他就是欺负我没上学不行,要不是我想吃糖,才不会对他叫哥哥,坏余慶,再也不跟他好了。”
游雾州欲言又止,劉知青依旧不依不饶,“等我们之间有人考上了肯定会报答你的,游哥,就幫幫我们吧。”
“为什么?”虎丫眨着眼睛,不解的看着他们,“他们是要跟你抢老师的人吗?为什么还要幫他们。”
游雾州嘴巴动了动,不知道该怎么跟虎丫解释。
劉知青知道不该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但还是忍不住说:“我们不是抢,这个老师是大家都可以去试试的,谁考上了算谁的。”
虎丫看向游雾州,他点点头,“都可以去考试的,他们也是,没有抢。”
“那为啥要幫他们?”虎丫问他:“你是二球货姐夫?”
她这话问的,大家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知青点的几个人嘴巴微張,有些不敢相信。
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張嘴就骂游雾州是二球货,这样的话显然只有家里人经常说,她才能记住模仿。
也不知道游雾州跟余家結亲,过的是什么日子。
游雾州一顿,余阿舅立马拉着脸:“虎丫你怎么骂人,谁教你的这话。”
虎丫回头看了一眼她爹,摊着手,有些嫌弃的说:“姐说只有二球货才会什么忙都帮。”
在场的几人心里顿时有些五味杂陈。
虎丫拽了拽游雾州,示意他蹲下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有些纠結的说:“我覺得你應该不是二球货,但姐说的二球货和你现在確实有点像啊。”
“你可不能成二球货,那样我就吃不了好吃的饭了,姐还答應我了,你考上老师后錢都给她,她只帶着我买桃酥吃,不给余慶吃。”
屋里的余庆听到了这话,不敢相信的看着余银。余银连忙摇头解释,“我没跟她说好过,你俩我可是同样对待的,你可能不信我。”
“咱俩认识的时间可比虎丫久,咱俩多亲啊,你姐可不是那样的人啊。”
余庆对她这话保持怀疑态度。
游雾州听到了这话,有些想笑。虎丫见他们不说话,小嘴叭叭地说:“我就知道姐夫你不是二球货,你现在是我们全家的指望了,可不能当二球货,二球货没有錢,不能给我买吃的,姐也不给二球货生娃娃。”
“姑说姐肚子有了小侄子,我要多多的吃的留给小侄子吃。”
眼见虎丫越说越離谱,余银连忙从屋里出来,一手捂着虎丫的嘴巴不讓她乱说,“那个,我没教她,这孩子也不知道搁哪听的。”
说完,抱着虎丫就往屋里帶。
虎丫那虽然是童言童语,但也点的够明白了,可刘知青他们却当做没听出来,道:“游哥,我们可以给你写保证书,再盖上手印的。”
游雾州直起身子,视线从余银離开方向收回,“我也要养家,没有空闲的时间能挤出来给你们,如果非要这样的话,我只有尽量做到一周内,抽出一天的中午时间不睡覺,去知青点找你们。”
“就一中午?”刘知青撇了撇嘴,“那点时间够幹啥啊?”
游雾州有些心梗,走到张朝阳面前,“我现在是住的我媳妇家,你们也知道我结婚了,现在不是一个人,还有孩子要养,只有一中午,如果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了。”
张朝阳老实的点了点头,“我回去再跟大伙商量一下。”
“是商量你们同不同意这一中午,不是商量能不能再讓我多空点时间。”游
雾州忍不住说。
刘知青嘀咕,“你不是有钱,还在乎教师那点钱。”
游雾州张了张口,忍不住想爆粗口,覺得自己现在真是虎丫嘴里的二球货不远了。
余阿舅黑着脸,“我累了,要去睡会了,小游带着他们出去说吧。”
“雨下这么大,去哪说。”刘知青说。
游雾州摆了摆手,“点长,你们回去商量好了告诉我就行,我还要去给我媳妇煎药了。”
已经再明的不能再明的赶人了,张朝阳拉着刘知青,“那我们先回去了叔,商量好了我过来跟你说一声,游知青。”
游雾州嗯了一声,“下着雨,我就不送你们了。”
他连最后的面子功夫都不想做了,等知青们走了以后,不禁说:“都是知青,我不能完全割裂开。”
余阿舅知道,也没多说,“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余银也从屋里出来了,余阿舅忍不住说,“以后可不能教她骂人了。”
余银自知理亏,点头應着。
刷完碗的余阿娘和王桂香也过来了,见状问道:“教啥骂人的话了。”
余庆抢答道:“虎丫说姐夫是二球货。”
王桂香一听,绷着脸教训虎丫,“虎丫你咋能骂你姐夫啊。”
“不是,我没有。”虎丫跺了下脚,“是姐说过的,啥屁大点的事儿都赶着帮忙的人是二球货,要是骂人的话,为啥娘和姑也说过的,我不能说。”
这话是她们坐在一起,说王大花对她娘家,上赶着一点屁事儿都要问问去,確实是骂王大花的。
但是没想到让虎丫学了去,今还用在了游雾州身上。
余阿娘先反應过来,指头轻轻碰了下虎丫的额头,“那你也不能说你姐夫,这话以后不许再说了啊。”
“姑娘家家的嘴巴幹净一点,啥你都学,啥都往外说。”
虎丫不服气道:“姐也是姑娘,她都能说,我为啥不能说。”
“你姐结婚了,不是姑娘了。”余阿娘轻咳一声,“余银以后也不能说了,省的让她在学了去瞎说。”
余银无奈地点了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余阿娘问游雾州,“他们来找你干啥的?”
“想让我帮他们讲題。”游雾州说道。
“是姐夫考老师的題。”虎丫补充道,“姐说他们真不要脸,还说他们又奸又坏的。”
余银瞪了一眼虎丫,这咋还真是啥都学,啥都说啊。
余阿娘剜了余银一眼,问他:“那小游你答应了?”
“答应了,那个最不要脸的还说姐夫有钱,怎么还惦记着老师那点小钱。”虎丫正是一个话多,且喜欢把周围人的话学出来的年龄。
余阿娘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游雾州,觉得那二球货骂得真对。
游雾州无奈地解释,“都是知青,不能不帮,我跟他们说了,一周可以找一天,把我中午睡觉的时间空出来给他们,他们回去商量,不同意就没办法了。”
余阿娘楞了一下,要是她肯定不愿意,不过游雾州空的时间也是他自己睡觉的时间,跟她也没关系。
“你们两口子商量好就行。”
游雾州顿住,两口子,可他没和余银商量。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余银,后者打了个哈欠,“困死了,回屋睡觉吧,咱们。”
“走吧,走吧。”-
余银也和游雾州回了房间,淋着雨进的屋里,虽说就几步路,但身上头上也沾了不少水。
余银拍了拍头发和衣服上的水,随口道:“这些城里来的知青可真是满肚子算计啊。”
她说的时候也没将游雾州排出在外,这些人里,游雾州自然排第一。
游雾州拿着毛巾递给她,“我也没有想到,还是知青点的点长带着他们来的。”
余银随意地擦完递给他,“点长是那个低着头,看着年纪有些大,面相老实的人?”
游雾州接过毛巾也给自己擦着,“是他,这主意也不知道是谁想的,估计不是今来的这几个。”
余银撇了撇嘴,“我就觉得你们那个点长,只是看着一副老实样,那个一直缠着你的,是被当出头鸟了,但他也不是个好东西,又坏又奸的。”
“剩下那几个,肚子里也都有自己的打算,也好不到哪去啊。”
她说完,脱了湿了的外衣放在椅子上,打开蚊帳躺上床了。
游雾州也跟着将自己脱得干净,闻言笑道:“你看人还挺准的,他们既然来了,肯定也都是同意了才会过来,人都是自私的,我倒是能理解。”
余银心说,那他还真是二球货,而且她看人也不准的。
“不是我看人准,是今这戏唱的,余庆和虎丫都看得明白。”余银忍不住说。
她上了床,也没管蚊帳压着没,反正游雾州等会就也上来了,她往里面一滚,贴着即使隔着蚊帐也冰凉的墙,舒服的喟叹一声。
虽然下雨了,有一点点凉快,但这个温度也是蚊子很喜欢的,游雾州上床压好蚊帐,就开始拍蚊子。
“我也是下乡的知青,说到底也不能一点不帮。”游雾州在蚊帐的角里拍死几个蚊子。
余银躺在那,翘着腿看他拍蚊子,“你真一周就给他们一中午时间,这离开学也没多久了,时间来不及吧。”
四个角藏的都有蚊子,游雾州解决完一角,又去另一角,“确实不可能只有一中午,但我上来就答应的太爽快,他们是记不住的也不珍惜的。”
余银就知道是这样,她冷哼一声,“我倒是多余让虎丫弄这一出了。”
“没有。”游雾州看着掌心的几个黑印,“我正不知道怎么去说,你恰好帮了我个大忙,怎么会多余啊。”
他速战速决地收拾完蚊子,又下床去盆里洗了洗手,上床时说了句,“下次我应该再你上床前把蚊子都拍死的的”
余银对他这句话觉得莫名其妙,“为啥,你是不是再转移话题。”
“没有。”游雾州往里靠着,搂住贴着墙的余银,解释道:“我真没觉得多余,他们来的太快,咱们还没商量好就过来了,幸好你聪明,让虎丫来给我解围。”
“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自己怎么搭戏台了。”
“哼哼。”余银很受用游雾州夸她,“你跟我说说,为啥你咋能想到,帮忙不当二球。”
“他们回去后肯定还会再找我,想让我多抽点时间,但又碍于我已经明确表达过,知青点应该会分为两波意见的人,再过来找,和同意了算了。你说最后他们会不会来找?”游雾州问她。
“这我哪知道?”余银想了想说,“就看谁能争过谁了呗,哎,很难猜有点,毕竟你也答应了,但贪心的人肯定还有的。”
游雾州点头,笑道:“那你换位思考一下,你是知青点的一员,你会是支持再过来找还是同意了算了?”
余银想了一下,顿时茅塞顿开的看着游雾州,他点点头,“但我也没把握,不过也就是这个忙帮的重要程度不一样而已。”
第34章 第34章各有各的算计
换位思考,余银要是知青点的知青,她肯定会选择有利于知青点的局面。
甚至都不会考虑太多游雾州方不方便,而是会想怎么想办法讓他答应。
角度不一样思考的问题也就会不一样,但余银仍然觉得他们太自私了一点。
而游雾州也显然考虑到了这一点,正是了解他们会更自私一点,所以他也知道自己会答应。
但为了讓知青点的人,觉得游雾州并不是一个很好拿捏的人,所以才有了他一再推拒,而余银讓虎丫做的也恰好帮了他。
“那他们万一考上了,你怎么办?”余银问他,“要是没考上,你考上了,会不会说你没有用心教啊?”
这个结局游雾州也想过。
他告诉余银自己的想法,甚至有些笃定地说:“如果我参加了,那一定就可能是我,如果我没参加,那有可能是他们。至于说我有没有用心,这个可能也会落到几句埋怨,但也不重要。”
余银看了他一眼,“这么笃定自己能考上吗?”
“是我必须考上。”游雾州道。
余银知道他有这个能力,也没觉得他夸大其词了,怎么自己就不如他事事考虑的全面。
她也想成为这样的人。
她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唯一被夸过的就是她聪明了。余银不知道聪明能不能学,但游雾州这样的聪明,她就算全学不来,只有个皮毛也挺不错的。
“你是怎么一下就想了这么多啊?”余银眨了眨眼睛,天真的问他。
游雾州脸上露出浅淡的笑,“习惯了。”
他走的每一步都要很谨慎,不这样算計人心,他恐怕也坚持不了这么久。
“好厉害。”余银叹了一口气,由衷的佩服他:“我也想和你一样,有很多心眼子。”
游雾州听到余银羡慕的语气,心忽然跳了跳,有些急促。
知青点的人找他帮忙,他却算計人家,将他帮忙后得到的报酬利益最大化,这样算計人心的,是上不得台面的是可耻的。
余银竟然羡慕他这样。
天阴沉沉的連帶着屋内也是阴暗的,外面的雨一直下个不停,砸在屋頂上噼里啪啦地响着。
“算計人心吗?”游雾州看着帐頂,有些出神的说,“毕竟都是知青,也相處了挺久,我却算计他们。”
余银单手撑头看着他,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有什么不对吗?”
“也有无辜的人。”游雾州说:“我装作看不到,一并归为一起了。”
余银皱眉,“那又怎么了吗?”
游雾州抬手放在额头,默了两秒,輕声道:“你觉得被人算计是好事吗。”
“我当初也算计过你们。”
这话一出,空气似乎静止了。
余银睫羽微颤,两人就这么安静着,大概过了两秒,余银平躺好,她看着水红色的蚊帐顶,平静道:“很正常。”
“你权衡利弊,那是应该的啊。”
游雾州听到这个回答有些不可置信,话赶话说到这,他其实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他一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说,一遍又唾弃自己,万一是他想要的回答呢。
他在试探余银,在一点一点试探她的底线,和对他的承受程度。
所以才会放任自己说出那句话。
他到说出心里话的时候,都在算计余银。
可他没想到余银是这样的答案,心里有些酸酸涨涨的,但却有种说不出的滿足感。
游雾州喉间涩然,有些艰难的开头:“不觉得可怕吗?”
“被跟你同床共枕的人算计着。”
余银哦了一声,“可你现在又没伤害我们,甚至还帮了我们不少。”
她也一直防备着游雾州,生怕哪里让他不开心,导致自己家再次走上原来的路。
可好像她自己也想通了,归根结底的导火索是她自己。
余银不能跟自己过不去,所以打心里找了个人来怨,而游雾州就是最好的借口。
他什么都没做,自己就先入为主的认为他会伤害余家,可这些日子,游雾州做了很多,给余家也减輕了很多压力。
他说老师是他必须要考上的,可沾光的还是余家。
她不能装作看不到,她还要向游雾州学习呢。
游雾州叹了口气,转头凝视了余银许久。
余银也看着他,目光清明,澄澈明亮的一双眼眸,眼里只能盛下他一个人,越看越与他滿心算计的不堪形成强烈对比。
人是矛盾的,在面对余银时,他时常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会生出一种。他这样的人怎么能被余银盛在眼中。
可又觉得他这样的人为什么不能。
游雾州凑近她,将人按在怀里。
抱了好一会,他低头親了親她的发顶,“謝謝你。”
“谢什么?”余银埋在她胸口,声音有些闷,忍不住说:“那你发达了拉一把我们家就行。”
趁现在,游雾州应该还没太恨余家,让他在心里有点感谢也挺好。
游雾州手臂收紧,紧紧地抱着余银,“我会的,咱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这话像是说给余银听,越更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他有了一个更让他有动力的目标。
抱了有一会儿,游雾州低头亲了一下余银的眼睛,她还没来得及闭眼,一个吻就落在她的眼皮上。
余银眨了眨眼,有些不懂他,但把另一只他没亲的眼睛凑近他。
游雾州唇角漾起,在她另一只眼睛上吻了下去。
余银这才满意了,她身子往上拱了拱,两只手捧着游雾州的脸,目光細致又缓慢地掃过他的轮廓。
最后停留在那双最吸引她的眼眸上。贴着唇輕輕吻了上去。
余银还没松开手,游雾州的神情漸漸变了色。
很直接地,将她翻过来压上来,胳膊禁锢着她的腰肢,另一只手抚上她的后颈,以一个不容她有一点点后退的姿态。
霸道,强势,直接敲开她的唇齿,舌尖目标明确的缠上去。
余银根本没一点反抗的机会,她順从的将唇舌往他嘴里送。
她已经渐渐摸索到了游雾州在床上的习惯,喜欢看似让她的主动。
余银的手依旧捧着他的脸,舌尖躲着他的纠缠,偷偷探入他的唇腔内,在他的唇腔内掃来掃去。
在他舌尖缠上来的那一刻,又瞬间扫向其他地方,还是不是舔一下他的舌尖。
像是在引着他追。
她这样的举动,无疑是让游雾州的心跳加速,瞬间呼吸就急促了。
游雾州稍顿,任由她亲,跟她玩着你追我躲的小游戏,他喜欢余银对他的主动。
男人的唇齿间都是滚烫的气息,她的舌根有些酸软,小游戏玩不动了,正准备停下。
游雾州压根不给她机会,吻人的力道帶着攻击性,粗野至极,像是要将她吞吃入肚,还带着若有似无的吞咽声。
舌根被以他的舌头絲絲缠绕,汲取她唇腔内的水渍,甚至連她舌尖上的也不放过,直到她气息短促,喘不过来。
才堪堪放过她。
余银的嘴唇被吮的发麻,半微张着喘气。
能感受到,他的指尖正順着她后颈,在到后背和腰际,再到她和游雾州腰间贴着的地方。
没有絲毫停留,顺势就滑了进去。
男人的指骨清晰明显,捻着布料,顺着就脱了下去。
连带着他自己的也一并下去了。
游雾州黑眸幽深,满是口口,唇色也染了红,本就俊美的脸,更多了丝魅,一言一行也在蛊惑人心。
余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她被游雾州又翻了个身,放在床上,看着他的眉眼,眼睛一眨不眨地。
看着他的身子越来越往下,亲着她的小腿。
男人唇瓣的触感明显,似点火,而柴是湿的,需要一次接一次不知疲倦的点。
顺着她的小腿内往上去。
难以言说的那种空旷感,还有着隐秘的……
唇瓣的温热印在了腿上。
余银瞪大了眼睛,身子顿时一软,双腿被游雾州禁锢着。
游雾州将她的腿推摆了起来。
一个不可描述且极其羞耻的姿势,呈现在游雾州面前。
“别,不行。”
她的打着颤,嗓音是从喉间艰难溢出的。
不像拒绝。
更像邀请。
游雾州伸出舌尖轻舔了一下,因为他手掰着而微微张开一条小缝的唇瓣。
余银顿时一僵,抬头看着他。
他看着微张的唇瓣,下巴微样,眼睛微眯,低头又伸出舌尖轻舔了一下。
半闭合的唇瓣没有经历过,他的舌尖宛如羽毛轻扫,将唇瓣内带出些甘甜。
游雾州嗓音微哑,“你的回应,好像不是拒绝。”
话落,甘甜在阴暗的屋内闪着银光,
他俯身,将溢出的银丝吸入口中。
游雾州的长舌,轻柔而缓慢的描绘着唇瓣,唇瓣小巧柔嫩,他忍不住用牙轻磨了一下。
顿时风急雨泄。
他低笑一声,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长舌将雨泄卷入口内,吞咽下去。
雨泄再多,可长舌接着,不探入唇内深處,也能将银丝吞完。
舌尖继续缓慢的探索她的唇瓣,描绘着她的与众不同。
細细留意着她的反应,等她唇瓣内的银丝出来时,在用舌尖轻扫卷入唇内。
这样的举动更加折麽人。
磨的泛红的眼角,生理性的泪水顺着眼尾流入发丝。
有些褶皱床单上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长时间紧绷着的小腿打着颤。
游雾州喉结滚动,加大力度的吮吸着唇瓣,他像缺水的仙人掌,用力汲取着更深处的水分。
仙人掌深处藏着的水分溢出。
游雾州早有准备,却也抵挡不住过多的水分。
他喉结用力的滚动,尽力地打扫干净。
被大雨掩盖着的,接连不断的细碎声音,似乎还掺杂着咕咚吞咽声,在沉闷的房屋内扩散着。
余银打着颤,她抬头看了一眼游雾州,脸上还带着泛着晶莹的水露。
偏偏他自知,微眯着眼睛,伸出艳红的舌尖,舔着他唇角的水露。
喉结上下一滚,咕咚一声吞咽。
余银将头侧过去,看着墙面,谁知,游雾州又低下头去了……
第35章 第35章不一样的雨
外头的雨丝毫没有变小的趋势,连带着屋内未知名潮湿的水汽也越来越重。
游雾州禁锢着她的腿,力道渐渐加重,那种隐秘的刺激,讓他内心阴暗的暴戾感,抽丝剥茧地将他吞噬。
下一刻,游雾州听到了余银碎到不行的嗓音。
“好了。”
他回过神来,哑声道:“是嗎?”
余银红唇半张,目光有些涣散,完全说不出口。
“真好了嗎?”游雾州低头伸出舌尖輕掃,动作明显輕了下来,掌心握着的脚踝明显一颤,他话里的恶劣半分未藏,“是雨太大嗎,怎么飘我脸上了。”
余银依舊不吭声。
“雨下的好大啊。”
他的脑袋稍侧,舌尖輕捻慢拨的,指尖在她的腿上轻轻一点一点的。
“好甜的雨……”
明明他自己也克制不住了,可依舊能耐得住自己,来逗她。
余银不得不对他的定力表示钦佩。
大雨霹雳啪啦的落在屋顶和地面上砸出的声响,屋内也不甘示弱地发生声音与之比较。
最后关头,他总是能克制住出来。
只是每次余银心口处要被烫的一哆嗦,她怒瞪游雾州一眼,只是那一眼在看到始作俑者的时候,羞得立马闭上眼转过头。
任由他胡作非为。
余银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游雾州是首都来的,家里也富裕,所以从小吃的好,才能长得那么驚人。
她回回不小心看到,都不敢正眼瞧,没一次仔细观察过,但就那打眼一掃,她都有些驚讶自己是怎么做得到。
啧啧。
余银感覺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她被游雾州搂着,脸贴在他胸膛上,身上出了汗,还有着说不清的东西,格外不舒服。
她抬起没力气的胳膊,在游雾州腰间戳了戳,示意他给自己收拾了。
游雾州额前的碎发有些湿润,眸色暗沉,眉眼间还带着剛才的事过后,未褪去的情口。
他低头去親余银,被她避开了。
余银抬手捂着脸,嗓子有些哑,“别说话,讓我冷静一下。”
剛才的时候,游雾州要親她,都没让亲。
她虽然很快乐,但也是需要点时间来面对的。
余银现在的心情有些难言,游雾州也不逼她。
屋内盆里的水没断过,游雾州看着她这模样,低笑一声起身下床,打湿毛巾,帮两人收拾了一番。
收拾完两人,他扯过旁邊的被子的,扫过皱乱的床單,凑近余银耳邊,低声道:“床單上像被雨淹过一样。”
余银手依旧捂着脸装死,耳朵不争气地红的滚烫。
游雾州垂眼直勾勾地看着她,过了两秒后笑了,“余银你可真是水做的。”
听到这句话,余银呼吸有些急促,她暗暗想着反驳地话。
可这句话她真的没法反驳游雾州。
事实就摆在那,她自己也有感覺。
余银拉过被子一把蓋过头,又把被子缓缓下移,只露一双带着水雾的眼眸,瞅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誰让你非要那个的,而且我都说好了,你还那样弄。”
游雾州懶懶地盯着她,似乎是在看她解释的这话的信服力,到底有多可信。
感覺这个解释好像并不有信服力。
毕竟剛才的当下反应,他更清楚了解些啊。
“……”余银见他不说话,忍不住为自己扳回一局:“都是因为你亲我——”
她忽然反应过来,咽回剩下的话,没好意思继续说下去。
游雾州支着头,垂眼看着她笑:“亲你什么啊?”
余银没吭声。
游雾州抬睫,用指腹蹭了一下她还发着红的眼角,扯了下唇角,有些无赖的说:“你不喜欢嗎?”
“可是……”话说一半,他扫了一眼床单,暗示着她。
余银:“……”
她捏着被子将自己头全蓋起来,再次装死。
她反驳不了,总可以装死吧。
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嘛。
知道她害羞,游雾州也没在逗她,拉着被子一角,盖着腹部,将她搂在怀里。
“睡觉吧,不逗你了。”
“……”
余银头往上拱了两下,她确实很困了,再加上最近中午都没休息过,这会儿刚大力消耗过精力加体力,现下精神松懈下来,极为强烈的困意向她袭来。
她也不想闷着睡,手臂被游雾州揽着,但她头还没拱出来。
下一刻,头位置的被子直接被拉开了。
余银睁开眼眨了眨。
就见游雾州贴心的帮她把被子掖在下巴下。
这是睡觉的小习惯。
余银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下,有些痒痒的。
看他将自己被子掖好,又把他自己调整了一个抱着她的姿势,看样子也是准备入睡了。
余银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醒来,余银缓慢地睁开眼,也不知是因为下雨天暗沉了,还是真的时候不早了,屋里暗沉沉地。
余银觉得疲倦不但没消散,反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的有些久了而难受。
她怔愣了一会儿,稍稍侧头,就见自己这会儿正躺在游雾州腰旁。
他也不知道醒来多久了,一只手搂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翻着书看。
她看不到内容,也不知道是什么书,但约莫着是跟考试有关的。
觉察到她的动静,游雾州的眼神从书上移到她脸上,“还睡吗?”
余银摇头,刚睡醒的声音有些黏糊:“怎么不点灯。”
“还能看见。”游雾州放下书,问她:“喝水吗?”
“喝。”余银伸了个懒腰,手撑着身子坐起来。
睡的太累了,她连水也不想端,看着游雾州端过来的,她没伸手接,低着头把嘴唇贴上碗边。
游雾州眉尾稍扬,也没说什么,端着碗让她喝。
余银仰着头喝了好几口,水不是凉了,甚至有点余温,估计也晾了有一会儿了。
喝她完也清醒了不少,又继续躺下去。
游雾州放下碗,见她又躺下去,推了推她的肩膀,“再睡晚上真睡不着了,待会儿就吃饭了。”
“都快吃饭了?”余银瞬间睁开眼,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看着游雾州,皱着眉头道:“我说睡的这么累,你怎么不叫我?”
游雾州嘴角抽了抽,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叫了几次,没一点动静,要不是摸了摸你头,我以为你又跟上次一样烧起来了。”
听他这么说,余银
回想了一下,自己好像睡得太沉了,确实没听到过他叫自己。
她有些窘迫,嘴硬道:“我又没发烧怎么可能叫不醒,肯定是你用特别小声喊我,所以我才没听到。”
“我就睡个觉,怎么可能叫不醒。”
余银这么说着,也这样给自己心理暗示,肯定是游雾州小小声的感喊。
游雾州汗颜,要是能录像,他真想让余银看一下那会,他叫她的模样。
睡的实在太沉了,他还以为余银又发烧了,誰知道一摸温度正常,好好的。
就是睡的太熟了。
他又拿起书打开,慢悠悠地问她,“睡的那么熟,做的什么美梦不愿意醒来啊。”
余银看了他一眼,顺着他的话回想了一下。
做的什么梦?
她隐约記得不是个美梦,好像是又梦到了游雾州。
梦境大概是什么她不太記得了,反正挺压抑挺累人的。
余银要不是没记得太清楚,她这会连话都不想跟他说。
“屁的美梦。”她冷哼一声,“梦见你了。”
闻言,游雾州偏头看她,“做了个什么关于我不好的梦?”
余银目光从上到下扫了他一眼,梦是想不起来了,但她估摸着可能又跟上辈子的事有关。
恐怕是又在梦里经历了一次。
余银撇撇嘴道:“在梦里,因为你我死了。”
“什么?”游雾州声音低沉,有些震惊,“因为啥?为什么死了?”
“确定是你死了,不是我死了?”
他是真有些不敢相信,余银突然梦到这。
因为他死了,难道是预示着什么吗?
游雾州不敢往下想。
余银极其轻的叹息了一声,轻描淡写道:“我也不记得,阿舅和哥哥也出事了,阿娘也不在了,舅母生病了,这个梦一点都不好。”
她将事实挑着当梦说给游雾州听,想看看他的反应。
“还记得其他的吗?”游雾州有些晃神,声音发着颤:“家里为什么出事,是跟我有关吗?”
余银皱了皱眉,点头道:“好像是,因为你,我们都没有好下场。”
说完,又怕他真的听进去,万一到十时候真这么来,那就得不偿失,勉强笑:“左右是个梦,当不得真。”
也不知道游雾州听进去没有。
见他走神,余银拍了拍他的手臂,“我睡了一下午,那他们来找你了吗?”
新话题一下将游雾州拉了出来,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谁啊?”他问,想到她可能问的人,“你说知青点的人?还没有,估计也在午休商量吧,可能等到差不多起床过来。”
“毕竟他们不睡,咱们也要睡的啊,经过刚才那一遭,应该会挑着时间来。”
“也对。”余银点头,两只手放到脑袋后枕着,“那你打算每天都给他们补习吗?”
“不会。”游雾州拒绝的干脆,笑道:“我又不是又蠢又笨的二球货。”
话音刚落,听到外面余阿娘喊他们,所幸他们关了门,看不到屋里俩人都没穿几件衣服。
在余阿娘过来之前,游雾州快速的抓着被子裹着余银,他自己穿了个短裤,抱着余银往角落坐过去。
余阿娘估计也知道俩人在屋里待一下,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的,她都没走过来,站在院里扯着嗓子喊。
“小游啊,起来了没,有知青过来找你。”
第36章 第36章余银怀孕了
他早醒了,还烧了茶,余阿娘是知道的,也知道余银在睡觉,这是在告诉他知青们过来了,她都说了他们还在睡,但不一定能拦住。
游雾州动作无比地快,捞起衣服就快速的套上,“我先出去。”
余银忍不住失笑,游雾州刚才的动作太快了,她还来不及反应。再说她穿着背心和短裤倒也还好,她娘还特意是喊他,给他们留穿衣服的时间。
游雾州自然不可能把人往屋里帶,那是他跟余银睡觉的屋子,且才温存不久。怕人直接过来,他想先出去把人打发去堂屋。
“等下。”余银叫住走到门口的游雾州,她麻溜的也套好衣服下床,“我也要去听听。”
刚拉开门,就看到几步之遥的点长張朝陽和劉知青。
余银见他不动,在他探出头看了一眼,游雾州皱起眉头,语气冷硬,“去堂屋说吧。”
连个招呼都不打,知道可能在睡觉,还真直接来到小两口房间这,他这会想放弃人情大一点的想法,还有点恨不得当个恶人,直接不管了得了。
院里地上下着雨泥泞湿滑,往堂屋走的时候,游雾州朝余银伸出手,她也不矫情,握着他的手臂,小声道:“我更想脚不沾地。”
游雾州看了她一眼,微微挑眉,余银示意他看还这么多人在,搖了搖头道:“人太多了,还是算了。”
走到堂屋里,帶着泥水的鞋把堂屋地上踩的湿漉漉的。
虽说他们这不是南方多雨的地方,但也不是不下雨,村里盖房子的时候,害怕被淹了,屋子的门槛都会稍微高一点。
跨门槛的时候,因为雨下太久,那有点太滑了,游雾州两个手都使着力,托着余银进来。
“慢点。”游雾州道。
余银刚进来,还没来得及抬头看人,就收到了来自不同的視線。
余家人见怪不怪,看了一眼就收了回去。
只有两道視線迟迟不肯移开。
堂屋不大,但人却不少,除了余家一家,还又来了两个熟人,江窈和柳胜男。
这两个人也是认识的嗎?
余银視线不留痕迹地从她们身上扫过,见江窈盯着一个方向,眼底似乎还有愤怒的小火苗。
柳胜楠的眼底更多是好奇和疑惑。
她顺着视线寻找,最终低头一看,正是游雾州拉着自己的手啊。
原来如此。
余银以为前怎么没发现,江窈对自己恨意这么大。
除了因为游雾州,她实在想不到还有其他理由,来解释她盯着两人手的眼神。
她原来早就喜欢游雾州了,可那时候怎么也不说。
那游雾州也是喜欢江窈嗎?
余银顺着握着她的手往上看,还没来得及探究他此刻的感受。
胃里一阵翻涌,一股恶心感涌上喉间,随即喉咙传来酸的刺痛,她想都来不及想的,弯着着身子往下吐。
呕了一声,余银本想冲到屋外头吐,可是时间来不及,游雾州还拉着她的胳膊,根本走不了。
她直接吐在了地上,吐了一大口水,还溅到了游雾州的腿上。
游雾州只感到胳膊被拉扯了一下,緊接着她就吐了,吓了一跳,“你咋了?”
余阿娘和王桂香她们听到动静,也往她们跟凑了凑,“小鱼儿没事吧。”
“怎么睡一起来还吐了。”
余银一阵反胃,她中午没吃什么,就醒了后喝的水多点,这会也吐不出什么东西了,顺了顺胸口,喘了口气。
“应该没事,吐出来好多了。”
看着地上和游雾州腿上的水,她拧着眉头,再加上刚才吐那一下,脸色也有些发白。
游雾州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有些擔忧的问她,“还难受想吐吗?”
余银直起身子看他,摇头,“好多了。”
余阿娘和王桂香再她吐了后,先是擔忧,后又对视了一眼,脸上不仅不担心了,反而还露出了一丝期盼。
余阿娘走过来,微啧一声,眼睛里闪着喜悦看了一游雾州,他被这一眼看的有些迷惑。
余银也有些不明所以,就见余阿娘拍着她肩膀说:“傻孩子。”
说完,余阿娘眼睛往她肚子上扫了一眼。
余银咬着唇,有些惊恐道:“不可能吧。”
她眼神期翼的看着游雾州,多希望不是的啊,她还完全没有做好准备。
不是没有做好准备,是她根本就没想过了,和游雾州会有一个孩子。
这是跟她开玩笑吧。
“你看他干啥,你自己的身体,肯定自己了解啊。”余阿娘道:“我说你今天怎么睡这么久,看着也没精打采的。”
王桂香也问她:“小鱼儿,你现在除了恶心想吐,有没有感觉浑身乏力,没有力气
啊。”
余银点头,確实是有点累,身上也没啥劲儿,但她还是不敢相信。
这怎么就,怎么就会怀了啊?
“你是不是还有点想睡觉。”余阿娘接着道。
余银眨了眨眼,然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句话的原因,她打了个哈欠。
这下真是都对上了。
“那就差不多了。”余阿娘从上到下看了余银一眼,“我就说小游这身子骨,很快就能报上孫子了,这不你们才结婚两三个月,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
旁边的王桂香也跟着说:“是嘞,你这症状算算日子,也不多是这个时候,不过有的人吐的早,有的人吐的晚,也有的人就不吐。”
“这等雨停了,咱赶緊去看看是不是,等雨停了芽也发了,到时候还要补芽嘞,可不能耽搁了。”
余银的心是扑通扑通地跳着,她看着游雾州一脸平静淡定,直到他现在不想要孩子,每次最后也没弄进去过。
这突然有了孩子,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似乎是察觉到了余银有些紧張,被游雾州捏了捏手心,微微颌首,示意她放心。
他刚才还有些蒙,现下听着余阿娘和王桂香的话,也听出来了余银这可能是怀孕了,
而怀孕了会吐是正常现象。
他虽然现在没打算要孩子,可既然已经有了,虽然是意料之外,但也是她和余银的孩子,不会不要的。
游雾州本来也没有不要孩子的计划,只是他还有事没做完,现下不是要孩子的时机而已。
怕余银多想,他在余银耳边小声道:“我是很期待我们的孩子。”
余银抬手摸了摸耳朵,没说话。倒是余阿娘看到他倆的小动作,笑眯眯道:“小游啊,要当爸爸了,高不高興啊。”
游雾州笑着点头,“自然是高興的娘。”
“不是还没去检查,别白高兴一场。”江窈冷声嘲讽道。
视线頓时全部看向她,劉知青和張朝陽点长頓时一僵,知道她说的在理,可就是觉得有些难听。
余银虽然不想要,但江窈这语气,让她心里不大乐意,勾着唇笑道:“江窈姐,多谢你的提醒,不过就算不是,我男人这身板,有了也是早晚的事,你也当提前高兴高兴了。”
游雾州冷冷看了她一眼,也不客气,直接道:“你们过来有什么事赶紧说吧。”
张朝陽捣了下劉知青的胳膊肘,示意他说,刘知青摸了摸头,道:“我们回去商量了一下,大家虽然都同意了,但是还想再问问你,能不能再多给点时间?”
余阿娘拍了拍游雾州,“你媳妇这是头一胎,你倆也是大姑娘上花娇头一回,不管是不是,没去检查之前都要重视一点,免得这一胎要了后,一个没注意,以后你俩就要着艰难了。”
“我知道了。”游雾州点头,拦着余银肩膀让她坐下后,他就在站在她身旁,手掌搭在她的肩膀上。
游雾州这才看着他们道:“你们也看到了,我媳妇可能有了身子,到时候我还要照顾她,要不是咱们都是知青,我都想干脆拒绝了你们这差事。”
张朝阳他们也没想到,这下午来了就知道了余银怀孕的事,看着那反应也不是演给他们看的。
这事又除了游雾州没别人能帮他们。
他咬了咬牙,还想试一试,“要不我们来这,你中午时间多空几天,家里有啥事,我们也在,还能帮衬着点。”
“那会能行啊。”不等其他人开口,余阿娘就先开口:“这时候正是重要金贵的,你们不休息就算了,我们余银身子重又是犯困的时候,咋能来这么多人还让她休息不。”
“你们没生养过不知道,养胎养胎,啥叫养胎,我当初就是啥也不懂,要余银的时候才晚了那么些年,现在可不能耽误我闺女要孩子,我还想多抱几个孫孙。”
张朝阳被余阿娘说的哑口无言,刘知青道:“婶子,游哥,那我们在你们家外面成吗,有啥时候游哥也能第一时间知道,我们也抄不到你们。”
余阿娘扬了扬头,“那带问小游行不行,我做不了他的主。”
余银看着游雾州,想知道他怎么想的,知青点的人退到这个地步,他会有什么应对措施。
应该会同意吧,她想着。
游雾州沉默了一下,顿了顿道:“不用。”
张朝阳和刘知青顿时僵住,这也不行?
他俩真欲哭无泪了,可也是在奈何不了游雾州。
真想跪下来求他,可男儿膝下有黄金,也不能跪,他也不一定同意。
游雾州对着他们,叹了口气无奈道:“我也是知青,说到底都是一家人,阿舅是队长也非常理解你们,也想帮衬,这我媳妇又可能怀了身子,我確这也确实是有事了。”
“雨还要下上几天,从明天开始吧,在雨停之前,我都在知青点一整天给你们讲题,中午我也真的需要休息,你们也要休息,这样这你们觉得可以吗,如果不行我也实在没办法。”
张朝阳和刘知青对视了一眼,又回头看着江窈,想知道她的想法。
第37章 第37章江窈想要余银死?
“我们商量一下。”江窈朝张朝阳他们招手,几人凑成一团。
余阿娘们也没兴趣听,和王桂香进了里屋去。
余银他们也跟着进去,剛睡醒的迷糊劲已经完全清醒了,她觉得自己可能不是懷孕。
很有可能是想到那些事看到江窈,有点恶心没忍住才吐的。
何况她睡的也有点久,身上没力气,还有点困也是應該的,跟懷孕的症状也不一样。
这要是大家以为她懷孕了,但却没懷上,不就闹了个大乌龙。
余银拍了拍游雾州,小声道:“我跟你说件事。”
余阿娘她们本来想在叮嘱一下,问问她的身体情况,见小两口有话要说,也没去打扰。
她拉着游雾州走到房间角落,压低声音说:“我好像没怀孕。”
她表情認真严肃,游雾州问她:“你確定嗎?”
余银当然不確定,但这些症状很可能是巧合。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自己说我下午睡了多久,我以前经常赖床,越睡的久越觉得困,而且今天还下雨了,稍微凉快一些,人肯定会懒洋洋的。”
“还有,我这会儿一点想吐的感觉都没有了,剛才我吐完都觉得自己好多了,而且我讨厌那些知青,看见他们都泛恶心。”
她越说越是確信自己没怀孕,自己的身体情况自己了解,最近确实没有任何反常的。
要说怀孕的话,倆人睡觉前可还剛做完那事,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
余银可听说过,要是怀孕了就不做有那种事,对孩子不好,还会同意流产了。
游雾州那东西忒大了,每次做起来时间还老长了,要真怀孕了,那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会给她反應,她都没感觉到。
游雾州握着她的手,突然渐渐用力,看着她認真道:“余银,我,如果有了孩子我不会不想要的。”
他是怕余银觉得自己不想要,而这样骗自己觉得没有。
余银皱眉瞪着他,压着声音一字一句道:“你是不是忘记了咱们睡觉前做了啥?”
她手指戳了戳游雾州胸膛,红着耳朵,声音有些含糊,“你那东西多大,弄起来没輕没重的,你心里也有数,要是真有孩子,我这会肚子都該疼了,你想想是不是。”
每次做完浑身都跟散架似的,那床还是新的,今天她感觉听到了床板鬆动,咯吱咯吱的声音。
也不知道是他弄的动作太大,还是什么其他原因,但那床可不是老床,也不应该啊。
游雾州默默看了余银好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余阿娘和王桂香喜滋滋讨论孩子的声音,在屋子里飘着。
余银輕轻拍了拍拉着她的手,有些不忍心的喊了一声,“娘,舅妈,先别高兴太早了,还没去检查,要是没怀孕咋办。”
余阿娘和王桂香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
她们也被江窈的一句话,从一开始的欢喜里回过神了,毕竟是不确定的事。
要是真有了,那就皆大欢喜。
可要是没有,肯定难怪的余银。
从进屋后,余银那小两口就忧心忡忡地,一看那模样,八成就知道这事还真不一定了。
这再一开口,就更加确定了。
虽说余银不懂,但她肚子有没有,估计也能知道点。
余阿娘刚才让喜悦衝昏了头脑,这会儿想想要是没影的事,余银心里多少都不舒服。
“没怀又咋地了。”余阿娘不在意地说道,她笑眯眯地看着余银和游雾州说:“你跟小游辛苦辛苦,这几天下雨不上工使把劲争取一下,不就有了。”
“你是不是再想刚才那个江知青的话啊,你有没有孩子跟她又没啥关係,没怀接着要呗,你跟小游年轻着,想要孩子还不是简简单单的事啊。”
“娘你说啥呢。”余银听着余阿娘的话,即害臊又有些无奈,她转头看向游雾州,耳朵竟然红了?
也是,要孩子的做的事,摆到明面上说谁不害臊。
余阿娘笑呵呵地说,“成成成,知道你臉皮薄,不说了就是。”
“孩子反正迟早会有,你倆也别着急要,那老何大夫跟我说了,这事不能着急要。”
“知道了。”余银见她们也不在意,鬆了口气,她就怕刚才那反应给余阿娘她们白高兴一场,而且还有知青点的人在,到时候没怀上,叫人再拿着当借口。
游雾州仿佛猜到了她再想什么,低头小看着她道:“没事的,这样摸不准的事很常见,又不是去检查过了,而且现在检查也不是特别准确的。”
“他们不会乱说的,就算说了也没关係,想要孩子不是很正常嗎。”游雾州说。
余银咬了咬唇,“好吧,反正最多也就是说咱们太急着要了。”
游雾州是觉得家里的事还没解决,要是有了孩子,会有很多事不容易施展。可要是没有孩子,几个月也还好,要是一年过去了还没有,估计就要让他们去看看了。
他也有些纠结现在到底要不要孩子了。
“那个我们商量好了,游哥。”刘知青站门口说道。
游雾州闻言走了出去。
“我们同意你的要求。”张朝阳说:“明天吃完早饭我们在知青点等你。”
游雾州点头,“那就这样,我也不是老师,到时候不论結果如何,我也尽力而为了。”
“这个我们知道。”张朝阳说:“你放心吧,不管怎么样,都是知青点的人欠了你个人情,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我们是一家人,开口就能帮就帮。”
“那我们先走了。”张朝阳说,“叔,婶子,今打扰了啊。”
“你们回去先看看书复习,明天有不会的大家再一起商量。”游雾州道。
余阿娘从屋里出去,摆手笑道:“哪里话啊,你们路上慢点。”
余银她们也跟着出去了,就是知青点的人一走,她发现柳盼娣也走了。
余银就问她娘,“柳盼娣来咱家干啥来了?”
“盼娣?”余阿娘疑惑,“我不知道啊,知青点的人过来,我就去喊你们了,那江知青和盼娣啥时候来的我也不知道。”
“真是奇怪。”余银嘟囔道:“她倆关係看着还挺好的。”
“她俩不是来找你的吗?”王桂香小声道。
“找我?”余银不可置信地问她,“舅母,你确定吗?她俩来的时候说是找我的。”
她跟柳盼娣可不怎么熟悉,和江窈以前关系是挺好的,但这突然上门,加上刚才那样,走的时候連跟她招呼都不打,可怎么看着都不像是找她的。
要是真是说着来找她的,倒是有可能打着来找她的名头,找游雾州的吧。
王桂香脑子有些懵,“你和江知青不是关系好吗,她俩一块过来,我就以为是找你的啊。就在姐带着那俩知青去后院时,前后脚来的啊。”
余银瞪了游雾州一眼,肯定是来找他的估计。
她撇了撇嘴说,“我落水結婚,她一次都没来过,我算是看清她是个啥人了,我跟她可不玩了。”
“哟,咋回事啊?”余阿娘问她:“你俩吵架了?以前关系不是好的跟啥一样,咋说不玩就不玩了。”
余银和江窈以前俩人好的能穿一条裤子,家里还没见过余银跟谁这么好过,还给她安排轻松活,有啥好的余阿娘都没有,给了江窈。
见余银突然这样说,也有些好奇。
余银不咸不淡地说:“我结婚她都不来,打心里都没把我朋友看,我还舔着臉干啥。”
“我咋听说她生病了?”余阿舅说。
“生病了?”余银切了一声,“从我落水病到我结婚?”
那落水的主意还是江窈出的,她是真的差点淹死,不然游雾州也不会跟她嘴对嘴让人看到了。
真是病了估计也是急火攻心,气的吧。
怎么这便宜还真让她占住了,想到这,余银脸色突然一变。
游雾州一直在旁边听着,见她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忍不住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余银后背有些发凉,她放缓了声音。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落水一事处处好像都有漏洞,都透露着不对劲。
江窈好像没打算让她能嫁给游雾州。
当初听了江窈的主意,说她观察了好久,在那水塘边发现游雾州那几天经常经过那,有时知青点的男生们还会过去那洗澡。
可她去那几天,連个他的人影都没见到啊。而且,上辈子余阿舅好像叫过游雾州去水塘里洗澡,他当时拒绝了。
后山水塘那离知青点虽然不远,但去上工也不会经过那,她当时也是傻,都没怀疑过那话里的真实性。
余银还不敢跳,是江窈鼓动她,把她推水里,到时候事情成了,就说是不小心掉的,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江窈还真会算计啊,是笃定了她掉水里淹死了,死无对证,反正那也去的人少,还挑着中午睡觉的时候,根本没人能瞧见。
可她没死,而为她还真让游雾州给救了,这被高兴的衝昏头脑,只会打心里认为江窈对她真好。
为她想的这么好,让她真能嫁给游雾州。
这算盘子打的,真是把她当傻子,还想要她命。
余银咬着牙,磨的咯吱咯吱响,她目光复杂的看了游雾州一眼。
他在这出戏里究竟扮演的什么角色。
是和江窈串通好的?还是当真巧合路过?
要是串通好的,那游雾州可真会装,那叫一个为了清白,宁死不屈。
可要是巧合,怎么他也不去那水塘那,就那天,还那么巧,中午不睡觉,跑去那瞎转?
第38章 第38章余金回来了
“小魚儿,小魚儿,余银!”
余银猛地回过神来,看着游雾州:“怎,怎么了?”
“你想啥呢?”余阿娘问她。
余银这才发现,屋里人都在看着她。
游雾州见她心神不宁的样子:“怎么了?”
余银摇摇头,“也没什么事……”
她要问吗?问了游雾州也未必会告诉她吧,可是问了或许能知道答案,可是她要答案做什么,那又会是她想要的答案吗。
她真的想知道答案吗。
游雾州捏了捏余银手指,小声问她:“你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怀孕的事?”
余银的手从游雾州手里抽出来,微微一笑,感慨道:“没事,就是突然想到以前我和江窈关系挺好的,每次见面都高兴的不得了,现在却见了只覺得厌烦。”
她微微歪着头,看着游雾州的反
應。
游雾州淡笑着说:“那说明你们可能只是恰好走了一小截路,到了各自的路口,自然要分开的。”
“人生就是條道路,你在这條道路上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也会有恰好和你相交交错的一小截道路,到了地方,总归是要分开的。”
余银听着心里很是感慨,游雾州说的话很有道理,可不就是这样嘛,她和游雾州的道路也相交的,要走这么一遭,到时候也会各自分开。
“好吧。”余银叹了口气,一雙又圆又亮的大眼睛盯着游雾州,故作从容地说:“可能这就是成长吧,我看来是长大了。”
游雾州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嗯,小鱼儿长大了。”
余银看着游雾州那漂亮的薄唇,一张一合说的话,她覺得自己对游雾州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可以说游雾州愿意讓她的东西也太少太片面了。
就连床上那种事,上辈子和现在的也有很多变化。
游雾州是个什么样的人,善良的,柔和的,细腻的,总是笑盈盈地,没人说他有过不好。
这样一个完美的人,可好像也都只是他想展示给大家看到的。
余银好像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游雾州,做什么事都是他看似引导的主导掌控。
这讓余银有些受挫,内心很是复杂。
游雾州也一直在观察着余银的表情,通过细微的五官和眼神的变化,余银看着他时的,眼神里的探究,纠结,疑惑都被他尽收眼底。
余银不知道,她的那雙眼睛,有什么情绪和想法太難藏着了。
他眯了眯眼,淡淡笑着,“晚上想吃什么?”
余银没什么胃口,抿了抿唇道:“没什么想吃的,你手藝好,看着做吧。”-
即使余银覺得自己没怀孕,但还没检查,誰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所以晚上睡覺,游雾州也没乱来。
余银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她越想落水的事越觉得不是巧合。
可又实在看不出来游雾州和江窈,两个人之间有什么。
但余银也说不好,毕竟游雾州这个人太会隐藏了。
余银不是个喜欢藏着事的人,这些日子出了这么多事,她压在心里连个能说的人都没有。
偶尔把那些事变个意思,还能跟他说上两句。她睡不着,也不敢翻身,怕游雾州知道她没睡着,再多问两句,她一个没忍住说出来,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
怀着这些心思,余银都不知道知道自己想了多久才睡着。
她也不知道,黑暗里,旁边躺着的那人,听着她不平稳的呼吸,静悄悄地盯着她看了好久。
第二天早上的雨小了很多,游雾州醒的很早,他手撑着脑袋,手指描绘着余银的脸部轮廓,顺着她的脖子缓缓下移。
目光最后停留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垂着的眼睫遮盖住他眸底的情绪,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定定地看了许久才收回视线,从床上起来。
走的时候帮余银把蚊帐掖好,拿着书撑着伞去了知青点。
余银在游雾州没走多久就醒了,听着外头雨不怎么大,她就起床洗漱吃了飯。
下雨也没什么能做的,她回到房间开始放空。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就听到家里好像来了人,一阵男女声混合对话声,他们说了好一会,余阿娘声音里抑制不住的激动喊她,“小鱼儿,快起来,看看誰来了啊。”
緊接着,她又听到了虎丫和余庆兴奋的叫声。
余银闻言,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火速的穿好衣服,连鞋都来不及拔,往屋外冲。
院里因为下雨,地上又湿又滑,她又跑得急,差点没摔到在地上。就在这时候,一雙沉稳有力的手臂,眼疾手快地即使拉住了他。
“没事吧。”清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看看你毛毛躁躁地。”余阿娘在她们旁白道:“小周醫生,就不應该扶她,讓她摔一跤下次就能記住了。”
余银站稳身子,先是看到扶着她的胳膊穿着有些发黄的白大衣,她仰头,对上一雙清浅含笑的眼眸。小周醫生,是那天那个醫生。
她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抱歉的笑了一下,“没事,谢谢你啊。”
“慢点走吧,有点滑。”周华锦也松开了她的胳膊,往后退了退,只是耳尖染上了一抹淡红。
余银放慢了步伐,和他一前一后的往堂屋里走。
她一侧头,就看到了堂屋内站着的男人,他高大轩昂,身型笔挺如松,深绿色的衣服套在身上显得威风凛凛。
浓密的黑发下,微皱的剑眉,一双和余银相似的鹿眼,但眼神清冽,冷冷地让人不敢多看。
直到看见余银,两人目光对上,神情才柔和了几分。
“哥。”余银忍不住红了,有些哽咽的叫他。
余金嗯了一声,淡漠的的语气,但动作却轻地,摸了摸她的头。
这样再平常不过的动作,余银看着,眨巴了下眼睛,那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余金頓时愣住了,摸着她头的手一时间僵住了。
余银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也不想哭,可是就忍不住,心里藏了好多事,见到余金后,只觉得十分難受。
还有些莫名地委屈。
此时的她就像个伤心的小孩子,哭声嘹亮,一屋子的人都看着她。
余金从余银长大后,已经很少见她这么哭的伤心,有些茫然的看了一眼搭在他肩膀上的人,那人从胸口的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递给余金。
余金接过手帕,动作刻意轻柔的给她擦眼泪,擦了两下,余银哭的更厉害拿过那手帕。
“哥你擦我脸的疼死了。”余银道。
她说完,觉得屋里有些过分的安静。她抬头看着余金,他的肩膀搭了一双又细又长,指尖莹润,那是一双堪比女人还要漂亮的手。
她看向那双手的主人,这是一个她从来没见过的男人,比他哥还要高一些,那人长得,一个男人有些用漂亮形容他也不为过,尤其是他那一双很漂亮的眼眸,眼尾微微上挑,很是勾人。
就连经常看着游雾州那张脸的余银,看着他的脸也有些愣住了而忘記哭了。
“你好,你就余金同志的妹妹余银吧。”男人的嗓音慵懒磁性。
“你好。”余银看了看他哥,问她哥:“这是谁啊?”
“是戰友,周华言同志。”余金頓了顿,冷声介绍着。
听到这么介绍,周华言搭在余金肩膀上的手指轻点着,勾了勾唇。
余银哦了一声,又多看了周华言两眼,她哥很少跟人这么勾肩搭背的亲密,估摸着应该是很好的戰友,要不然也不会把他带家里来。
余阿娘走到余银旁边,看着余金,那一双看透人心的眼眸,她莫名觉得发虚,转念一想自己又没啥需的,道:“这丫头哭跟我可没关系,估计是太想你了。”
余银这会儿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点着头道:“对,哥,就是太久没见你,有些想你了。”
她一时没忍住,差点忘记了他哥性子。
余金知道俩人啥性子,但余银刚才哭的实在是不像没事,那双鹰一样锐利的眼眸,看着余阿娘和余银,声音冷冷:“是吗?”
余阿娘被他这么一看一问,不禁想想自己真做了啥吗?余银心里藏着事,慌措收敛目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余金还是静静地看着两人不说话。
周华言见状,凑近他耳边极小声地说了句,“这么多人在呢。”
余金这才移开眼去,余阿娘和余银顿时松了口气。
余阿娘猛然想起自己还没做飯,急道:“瞧我这脑子,你们肯定都饿了,我去赶緊给你们做飯去。”
说完,着急忙慌地就往厨
房去。
“我去吧。”余金拉住余阿娘,“娘你不还要收拾屋子。”
“不不不,你跟你战友还有小周医生聊聊天,娘去做。”余阿娘说:“屋子晚一会儿收拾也来得及。”
余金知道家里人的手藝,坚持道:“我去。”
怕她娘要去,又补充道:“我答应了周华言同志今天做饭。”
“是的,婶子。”周华言解释道:“早就听说他手艺好做饭好吃,部队里的同志们都惦记着这一口,就我一直没有机会。”
“好吧。”余阿娘也承认余金手艺好,但她不舍得儿子大老远回来,还要做饭,可余金都说了,她也没办法,只好道:“那你要做啥菜,娘给你准备好,你直接炒就是了。”
“不用。”余金看了眼周华言,“他要来打下手。”
“那哪行啊。”余阿娘皱着眉,“哪能让客人动手的。”
“我答应过了他了。”余金道:“上次跟他比赛输给他的条件。”
余阿娘还是觉得不妥,“那,那也不好让。”
“哥都答应人家了。”余银打断她娘的话,“他们自己愿意就去呗,哥好不容易有个朋友来,你就随着他吧。”
余阿舅也开口道:“他们想去就去吧,姐,你就随着他们吧。”
虎丫嘴里塞了一嘴,余金带回来的好吃的,说起话来含糊不清:“姑姑祝饭难次,让哥祝好次。”
余阿娘叹了口气,摆摆手道:“行吧行吧。”
余金和周华言这才去了厨房,走的时候周华言深深看了一眼余银。
余银目送他们离开,也没多在意他的那个眼神,毕竟刚才周华言也帮自己解了围。
他们一走,余阿娘就招呼着让周华锦赶紧坐下,“小周医生快坐吧。”
等他坐下后,余阿舅和他说着话,聊着天。余银知道周华锦是差点是她相亲的对象后,见面只会觉得有点尴尬,就进了里屋待着。
余阿娘突然想到,问他:“小周医生,我记得你是不是会把脉啊?”
周华锦点点头,“婶子,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余阿娘扭头,朝着屋里喊,“余银出来,让小周医生给你把把脉来。”
第39章 第39章严防死守
“?”余银一时间有些没反應过来,但依旧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雙手交叉抱臂,靠在里屋门邊,看着余阿娘挤眉弄眼的模样,微叹了一口气。
周华锦朝里屋门口的余银微微一笑,指了指堂屋桌子邊的椅子,道:“你先过来坐这,我给你把一下脈。”
余银上前坐在他说的位置上,两人离得有些近,她莫名覺得此时心跳有些快。
可能是因为紧張加尴尬的缘故,她告诉自己。
周华锦等她做好,先是打量了她一番,见她刚哭过的一雙眼眸,带着霧雨后澄亮,鼻尖和下巴上淡淡的粉色,除了她眼下有些淤灰,显然一幅没睡好的样子,看着并无病态之处。
“把手给我。”周华锦朝她笑道。
余银眨了眨眼,把手递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周华锦把她放在面前的手腕翻过去,把手搭了上去,朝她笑着道:“别紧張,放松一点。”
余银眼珠转了转,被一个差点相亲的对象,摆弄着自己手,怎么可能不紧張啊。
周华锦的手纤瘦修长,骨节分明,因为把脈而露出的一小截腕骨清瘦,但却不缺乏力量感。
余银在碰到他的手时,能感受到这是一双没做过什么农活的手,基本上没有什么茧子。
她看着周华锦指尖輕輕搭在她的手腕上,低着头很认真的给她把着脈。
周华锦颌首,道:“另一只手给我。”
余银聞言换了一只手递给他,因着他把脉时没说什么话,一时间堂屋里的气氛有些紧張起来,都静悄悄地,等着他给余银把脉。
在周华锦收了手时,屋里传来了几声松了口气的声音。
“没什么事,”他笑着对余银道:“晚上别想太多了,睡覺前思虑过重伤身体。”
“真没啥事嗎?”余阿娘道:“这孩子昨天还在吐,睡到晚上快吃饭才起来,我还以为她怀孕了。”
听到这话,周华锦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他看着余阿娘道:“她这几天可能晚上想的太多,睡的晚,所以白天嗜睡些,吐可能跟她睡太久有关。”
“至于怀孕,可能月份太浅了,我还看不太出来,你们可以再等些日子,去醫院做个检查。”
余银胳膊支着桌子,手撑着臉道:“我就说是睡太多了。”
“那你晚上不睡覺,都想啥想那么晚?”余阿娘说:“都跟你说了,你倆还年轻着,这事越想越急不得。”
余银嘴角轻轻一扯,怎么啥话都讓她娘说了啊。
催着要孩子的也是她娘,讓她不要着急要的也是她,讓她最近努把劲的也是她娘。
她真的无话反驳,毕竟她也不能说出来她晚上都在想些什么吧。
周华锦笑着点头,“想要孩子不能太心急,你还年轻,刚才你的脉象也告诉我,身体很健康的。”
“那就行,那就行。”余阿娘双手合十道:“身体健康就好,这是最重要的。”
余银在她娘说话时,对着周华锦小声道:“是我娘着急,我……”
她话没说完,突然觉得跟一个未婚男的说这些做什么,还挺不好意思的。
“你怎么?”周华锦见她话没说完,低头凑近她。
余银能聞到他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是温和的,淡淡的清香味,闻着让人觉得很安心,周华锦会把脉,她估摸着那香味是草药味。
余银一时没防备的说,“我不想要孩子,你能给我开点药不,周醫生。”
说完她就又后悔了,余银身子往旁边移开点,心想,那话能不能说她也没思考,就脱口而出了。
毕竟两个人的身份有些尴尬,但他也确实是医生,问了應该也没啥吧。
周华锦闻言,有些疑惑,但没有问为什么,他看了余银一眼道:“医院诊所有免费发放的计生用品,可以避孕重复使用。”
余银一愣,她没想到还有避孕的法子,那个叫什么计生用品的。
怎么听着这么熟悉。
余银想了一会,才发现自己好像知道那个东西,当时虎丫不知道从她爹和娘枕头下翻出来的啥东西,问她舅母时,王桂香一臉不好意思地说,那是上面给他舅发的计生用品。
虎丫问了那是干啥用的,王桂香当时的脸红到不行,也没说那是干啥用的,还揍了虎丫两下,让她不要再乱翻东西了。
周华锦想到什么,他抿了抿唇,问她:“我今天下队带来了,你要嗎?”
余银现在想想觉得和那种事有关系,要不然她舅母也不可能,当时不好意思成那样。
听到周华锦问她要不要时,余银瞬间涨红了脸,又羞又燥的。
谁知道啥时候孩子就来了,这事太不可控了,她可不想等游霧州跟她分开了,自己还带着个跟他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而且孩子毕竟也是他的,万一他要带回去认祖归宗,谁知道首都在哪里,那她岂不是以后都见不着自己的孩子了。
简直是吃大亏了还啥也落不着。
想想就觉得这事最好别有,人都要啥都没有了,还要个啥脸皮。
余银索性心一横,伸出手来,“行,谢谢周医生了,你给我吧。”
“待会儿给你。”周华锦默了默,解释道:“你娘他们毕竟……”
余银一想也是,见余阿娘他们聊自己的,就收回了手,小声道:“那待会儿偷偷给我。”
余阿娘和王桂香从要孩子不能急这个话题,又东扯西扯到家长里短上,余阿舅倒是看了余银和周华锦好几眼。
虽然倆人没有出格的眼神和举动,但毕竟是知道彼此的,只是差点缘分,现在这俩人坐那,看着其实挺般配的。
游霧州不在家,他不能让人多想了,张口喊余银,“小鱼儿,你去屋里让虎丫和余庆别吃那么多糖,
等会儿就吃饭了,他俩就听你的话。”
余银不知道余阿舅是支开她,进屋前还有交代周华锦:“记得给我。”
周华锦点头,对着余阿舅他们说:“反正这会也没事,我给叔和婶子把一下脉吧。”
“那感情好啊。”余阿娘蹭的一下,坐到余银刚才的位置,把手往桌子上一放,“来来来,小周医生,先给我看看。”-
游霧州一大早就往知青点去,村里的泥水路难走的很,他刚出门就把鞋给脱了,实在是走着一遭,鞋子也脏穿不成了。
他索性就脱了鞋子赤脚走,挽起裤腿,反而还好走一些。
余家离知青点也有些距离,但也没走很久,到了知青点门口的时候,他先坐在门口角落,用房檐上留下来的雨水清洗干净脚和腿。
清洗好,他穿好鞋子,收了伞,推开知青点的大门,往里面走。
估计是刚起床,院里还有一两个在洗漱的,屋子里坐的还有在吃饭的。
游雾州也知道没上工的时候,都想早上多睡一会,可他们又想要学习,却也没拿出个学习的态度。
“游哥来了。”
“游知青。”
“雾州,你来了。”
游雾州嘴角挂着淡淡笑意点头回应,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的往堂屋里走。
高智慧正在吃饭,见着他过来,忙呼噜呼噜的喝完碗里的饭,“游哥你来了,我们马上了。”
他端着碗站起来,招呼着其他人,“快收拾,游哥来了,咱们赶紧吃完。”
慌张地人也没几个,收拾好的也没几个,看起来不在意的也没几个。
游雾州一时有些头大,不禁觉得这个人情他卖的太大了。
等到了大伙都吃完饭收拾好的时候,他的头更大了。
因为他们好多人根本没看书,就等着他讲题。
游雾州又不知道能考什么,他怎么给知青们找题讲,且还不说这知青里边,好多人的学历也都不一样啊。
他找到张朝陽,有些直白的说:“我也不知道会考什么,你们有不会的可以来问我。”
“余大队长没跟你说吗?”张朝陽显然不信。
“说什么?”游雾州皱眉道:“我也是跟你们同时听到广播,才知道要招小学老师,阿舅也没跟说学校会出什么题。”
“啊?”张朝阳一愣,下意识看向站在不远处地江窈,他对着游雾州道:“你等下,我问问。”
说完,他走到江窈身边,俩人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游雾州见张朝阳好像挺听江窈的建议,这让他有些不解。
“你自己最近在看什么书?”江窈走过来问他。
游雾州皱眉看了她一眼,在她过来的时候,不动声色地移开距离,说道:“没看什么书,我最近都在上工,没时间看书,就昨天翻了一下我以前的课本。”
“什么课本?”江窈问他,“哪些课本,都具体看了什么?”
她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你这么聪明,你看的哪些东西,就给我讲讲就行了。”
这是,他自己学了多少,就要毫不保留地教给他们的意思吗?
江窈似乎觉得这样的话,有些不太好,又柔声道:“游哥,你也知道村里人其实没拿咱们知青当自己人,这次小学老师必须待是咱们知青的,才能日子好过一点。”
“大家都知道你学习好,脑子又好使,你学了啥,我们就跟着你学啥。”
游雾州有些失笑,“可我看的是高中课本,你们要是不介意我没意见。”
他看着江窈道:“江同志,你叫我游同志就行,你毕竟也是个女同志。”
江窈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大概是没想到游雾州会因为一个称呼,而还要特意说出来。
不光是江窈,张朝阳听了这话也有些意外,知青点的人叫游雾州游哥的人不少,但确实是没有女同志叫。
但游雾州结婚了,江窈叫他游哥其实也啥,估摸着就是他娶得那媳妇介意。
他昨个见了余银,长得可水灵又好看,但他可听说游雾州娶那媳妇,当初落水非要嫁给他,结婚后还把他看的严严实实,下地上工都要黏一起。
这样的艳福,他能消受,但时间久了也消受不起啊。
一个男人,跟女同志说两句都这么严防死守,也真是怪难为游雾州了。
第40章 第40章游雾州是真心想要过日子……
江窈咬着下唇,眼眶湿润,看起来有些楚楚可怜,仿佛受了什么委屈一样。
张朝陽也觉得就一个称呼而已,不至于这样,他上前搂住游雾州:“哎呀,这都是知青们,咱们也都是自己人,就一个称呼而已,传不到你媳妇那,放心吧。”
游雾州淡淡看了他一眼,把搭在肩上的手拿开,“我的课本只有一套,你们先看,不会的再来问我。”
说完,他走到一堆男生坐的地方顺势坐下了。
见他走了,张朝陽讪讪道:“就一个称呼而已,估计家里看的太严了。”
“咱们现在怎么办?”
江窈皱着眉看了他一眼,眼下正是一肚子火气,她深吸一口气,“听他安排。”
她也不知道考试到底考什么,这个小学老师的招聘,系统告诉她游雾州会考上的。
但具体怎么考上的,系统也不知道,有可能余大队长告诉了他题是什么,他提前复习过,具体也只有游雾州自己清楚。
知青点的人很想得到小学老师的职位,奈何他们很多许久都没看过书,江窈就提议讓游雾州来教他们。
毕竟游雾州的脑子好使,是大家都知道的。
谁知道游雾州说他最近几年没看书,余大队长也没给他透题,他带来的又是高中课本。
江窈只能把系统告诉她的,实在不行,就讓游雾州学了什么,也教给他们。
她倒不認为知青点的人能考上,都讓游雾州来教了,人家肯定会比他们考得好。
也不知道知青点的人怎么想的,認不清自己的实力。
江窈眯着眼睛看着知青中的游雾州。已经几次了,都不肯给她一个好臉色,她真的快要忍不下去了,想到余銀还可能怀孕了,她的臉上就忍不住浮现怨恨的表情。
但又一想到这几天游雾州都会来知青点,她又觉得高兴。
迟早这个人会是她的-
游雾州中午在知青点吃的飯,他想回去,可惜不放人,到了傍晚,还要留他吃完飯再走。
他只好以路滑不好走为理由,早点回去,省的天黑了更不好走。
知青点的人这才作罢,让他回去。
不知道人群中谁提出,让他这几天住知青点,省的跑来跑去的,耽误时间还不安全。
这话一出,顿时有人附和,“就是,就是,游哥你晚上住这呗,省的还要回去看人脸色,这几天在这住多好,咱们都好久没有说说话了。”
“就是,就是,游哥,就在这住下吧,还下着雨,路也不好走,反正知青点住你一个还是有位置的。”
“又不缺你饭,也不缺你住,这几天下雨,你就这这里了,他们也不敢说些什么的。”
还有人勸张朝陽:“点长,你也勸劝游哥,他是来帮咱们的,住这大伙心里都愿意的,也是真不想让他来
回跑,晚上还能再請教請教他。”
你一句,我一句的,张朝陽看着游雾州平静的脸色,张了张口,正想劝他。
就听见游雾州淡淡道:“谢谢大伙好意,可是真的要回去了,家里还有些事没处理。”
“能有什么事,不就是你那媳妇看你看的太紧了,生怕你跟谁多说一句话,多待一会了。”
不知道是谁说的这句话,游雾州脸色顿时冷了下来,看着张朝阳。等着他的反应。
张朝阳要是再不说两句话,他是半分情面都不想给了。
张朝阳瞪了他们一眼,干笑道:“他们也是关心你,不过確实是来回有些不方便,还下着雨,你也考虑考虑。”
游雾州掀眸看了一眼张朝阳,又看了一眼知青点的人,他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看似是对张朝阳说的,实际上是对所有知青说的。
“你们如过真的把我当成知青点的一份子,就请拜托少说一些闲言疯语,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这话听着客气,却也蕴含着警告,他说完就直接离开,显然是被气到了。
张朝阳和知青点的人面面相觑,不禁有些怀疑,难道他真没如传言所说,被他那媳妇先是逼婚,又是无时无刻粘着的……-
游雾州这邊刚出来知青点门口,没走两步,在他不远处的路邊,站在两个穿着軍绿色衣服的男人,两个人身高看着差不多,背对着他,看样子像是在等人。
那俩男人从形态到气质,一看就是当过几年的兵,游雾州打小就在部队里待着,对于这样的人,他很敏感。
说起来他也挺久没见过军人了,就多看了两眼,便收回视线走自己的。
等快要走近他们的时候,那两个男人也转过身来了。
游雾州看到了他们长什么样子,一个剑眉星目,气质冷淡,看着过于冷冽严肃,有点熟悉的感觉,一个容貌精致,生了副勾人的狐狸眼,可能是軍人的身份倒压了些他身上那种风流气质。
两个男人堵着他要走的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游雾州心里有些奇怪,这两个人看着面生,他估摸着可能是来村子里,要问路找人。
“同誌,你就是游雾州吗。”狐狸眼那个男人微微挑眉,看着他道。
那不是问他,而是確定他是。
游雾州心里更奇怪了,为什么有两个军人来找他,最近,不止最近,来到这以后就没收到过家里的任何人的信了。
也没听说又出什么事了。
那两个人知道他是谁,游雾州也不隐瞒,他眯着眼睛看着他们道:“我是,两位同誌有什么事?”
狐狸眼男人眼底闪过一丝精光,紧接着笑了笑,拍了下他的肩膀,“哎呀,没什么事,这不是没见过妹夫长什么样,特意过来瞧瞧。”
游雾州顿时一僵,妹夫?余銀的大哥回来了,他知道余金在部队,但是没听说回来了啊。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余金?
他看了一眼这个狐狸眼男人,长得和余银毫无相像之处,狐狸眼男人眯着眼笑,看起来有些不怀好意。
游雾州将视线移到,那为一只说话,冷冷的那个男人身上,见他正盯着自己看,眼底闪着寒光,心里莫名咯噔一下,移开眼去,没敢仔细打量。
他微笑道:“余金大哥。”
游雾州这话问的,没特意指谁,他现在不敢確定谁是余金,万一認错了,那就不能给他大舅子留个好印象了。
周華言勾着唇看着游雾州,心想这男人还真是个人精,难怪在余家,没一个人说他不好的。
连个两个小孩都喜欢他。
余金的这个妹夫可不简单啊,也玩不过他。
周華言半开玩笑道:“妹夫,有一个可不是你余金大哥,你叫这俩哥哥,哪个是你余金大哥啊?”
游雾州看了一眼他们两个,这次他在余金的脸上多停留了几秒,心里确定下来是哪个是余金。
余金和余银长的并不像,只有眼睛有些像,但又不是一样的眼型,余金因为他那冷冽的气质,而让人不敢多看。
他当时只觉得有些熟悉,且匆匆一瞥,此时他不管認没认出来,都已经是要被扣分的。
游雾州笑着喊了两声哥,“我只听说过大哥在部队,还一直没见过余金大哥,也不敢冒猜。”
他这样子即说的圆滑,又有漏洞,毕竟不知道余金对什么样的人反感,而且另一个人,看着可不是一般的精。
周華言拍着余金的胳膊,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接着看着游雾州微笑道:“这是余金大哥,我是他部队的战友周华言同志。”
“不过你都没认出来,怎么就先喊了啊,也不怕叫错了,你哥心里不舒服。”
余金皱了皱眉,但没说话,似乎是认同这番话。
游雾州垂眉,乖乖喊着他们认错,“大哥,周哥,是我的问题,想着先喊了,一时有些太激动了。”
“你激动啥?”周华言不解,他扬眉道:“可别说经常听家里人念叨,小鱼儿特喜欢她大哥,她大哥又是怎么对小鱼儿好的,所以你激动。”
周华言把话堵死了,游雾州咬了咬牙,认真道:“确实是这样,大哥是保家卫国的军人,我打心里也敬重大哥。”
“哦?怎么敬重的啊?”周华言玩味儿的笑着道:“你好好详细的说说,让你大哥也听听呗。”
游雾州僵了一下,见余金丝毫反应没有,就知道他是默许的。
游雾州也不知道他这大哥从哪认识的人精,愣住今天非要把他,不管说什么话里里外外全部给扒一遍的程度。
他微笑道:“我从小就在部队长大,家里人也是军人,可能是耳濡目染,就从心里对……”
话还没说完,就被周华言打断:“可以了,你从小在部队长大,怎么过来下乡当知青了?”
“你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游雾州怔了怔,说道:“只是还没查清楚,但不会连累余家。”
余金听到这,拧着眉,冷声道:“你确定不会连累余家嗎?”
游雾州说不出话来,如果真要往死里对付他,确实会连累余家,他没法保证。
见他沉默,余金冷哼一声,“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和余银結婚。”
周华言笑眯眯地问他:“换句话说,你和余银結婚,为了什么?”
“当时如果你不同意,也拿你没有什么办法,可余家一家都是农民出身,对你来说,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吧。她舅舅又是大队长,还有个哥哥在部队,家里人也不多,你身份又敏感,这样亲事可实在太好了,是嗎。”
他继续逼问道:“游雾州,你是真心想要结婚过日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