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雾州不可否置,这些確实是他同意的原因。
他没发反驳,也不能反驳。
现在余金和周华言要的就是他的态度。
游雾州抬眸直视着余金,苦笑道:“人都是利己主义,我確实是有私心。”
他神色認真道:“可我也是真心想和余银过一辈子。”
游雾州从来没后悔过那天救了余银,他甚至庆幸那天是他。
他对余银是有感情的,不只是因为妻子的身份。
余金看着他提到余银,瞬间亮了一下的眼神,抿了抿唇道:“如果你们过不下去了呢?”
“不可能有如果。”游雾州毫不犹豫道。
他皺眉着解释:“我不会讓这种假设出现,也不会讓这件事发生。”
周华言颇为嘲讽道:“小游啊,太确信了一些吧,日子还长着,你怎么能确定啊?”
“人心可都是会變的啊。”
誰敢打包票他以后不会找新的人,游雾州不是这的人,他家的事调查清楚了,家里人迟早要把他捞回去的。
他现在已经和余银结婚了,到时候该怎么辦。
首都离得那么远,游雾州会帶着余银一起去嗎,去了那么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能适应嗎,受委屈了怎么辦,游雾州變心了她又该如何。
游雾州眉头越皺越紧,神色認真道:“大哥,我不会……”
话没说完,余金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不是来审判你对余银的感情,也不可否置你是一个有能耐的
人,也不会屈服于待在杨柳村,你有什么忙我们都会尽量帮你,日后我们不求你能善待余银,只求好聚好散。”
周华言接着他的话道:“你回你的首都,余银我们会拦着,决不给你添麻烦。”
游雾州呼吸一紧,身子也一下僵住了,“什,什么意思?”
“你家里的事,这两年肯定会有结果。”周华言道:“首都和偏僻的杨柳村之间的距离和差距,你应该知道,我们不想看到你们走到相看两厌,成为彼此最恨对方人。”
游雾州不明白,也不理解,余金是余银的亲哥哥啊,为什么不想着讓自己的妹妹幸福,却在要讓自己回首都的时候,跟余银分开。
余金轻描淡写道:“现在倡导婚姻自由,恋爱自由,美好的爱情故事固然很多,可为什么那些美好的爱情故事到了结婚后就嘎然而止,因为结婚后,两个人面对的,要过的日子太久了。没有人能保证一直不变心,也没有人能保持一直不变,随着时代变迁和时间的流逝,是否还确定对方是彼此需要的人。”
在余金说这些话的时候,周华言听着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沉思。
余金覺得,以游雾州家的身份和他这个人,余银注定是要吃亏的,他根本帮不了余银太多,只能劝告两人及时止损,才能让余银受到的伤害降到最低。
游雾州只是苦这一时,他从小接触到的和受到的教育,都和余银是完全不同的。
而且他这个人太聪明了,一点都不适合余银。
对于他们来说,余银漂亮,聪明,人善良却能分辨是非,可这些东西在感情里是最不值一提。
可以后的生活里会出现各色各样的人,那时候余银又该怎么办,天高皇帝远地,一封信要等半个月才能收到,他们又该如何得知余银生活的好不好,开不开心。
游家的身份又太特殊了,余银和余家在他们眼中就如蝼蚁一样,任人揉搓不说,且还游家其他人是否认余银,如果不认,他们是否有抗衡的能力。
不管怎么想,吃亏和受委屈的都是余银。
余金根本无法能放心把余银交给游雾州。
游雾州抿了抿唇,轻声喊了句:“大哥,说到底,其实你还是不信我。”
他接着道:“不会有仗势欺人,我们已经领了结婚证,盖了公章,好聚好散是不可能的。”
除非他死,但他只会比余银后死,两人死了之后也必须要埋在一起,根本不可能分开。
“你怎么油盐不进。”余金绷着脸,冷声道:“以你的条件什么样的找不到,以后的事说不准的。”
“这件事我不可能让步半分,即使你是我大舅哥。”游雾州拒绝的很干脆,甚至一点面子就没给他这个大舅哥余金。
游雾州压根就不是好脾气的人,平时装久了,他自己都以为脾气变好了,今天知青点的人,现在又是他的大舅哥,余银的亲哥哥。
要不是亲的,他真想敲开余金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什么,他到底是有多不让人放心,作为大舅哥的余金,好话赖话都讲出来。
劝他和余银一拍两散。
宁拆十座庙,不悔一桩婚,这道理,原来有这么多人誰都明白和认可的。
余金和游雾州都有些气恼对方,回家路上,谁也不搭理谁。
就在快要到家的时候,碰到余家人正在送周华锦。
“哥,你俩去哪了?”余银看到他们,朝着他们走过去,看到游雾州也在有些诧异:“你们这么巧嗎?”
“是啊,还真是挺巧的。”周华言笑道。
余金和游雾州都沉默着,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也稍微一些不对劲。
余银敏锐的发现,余金正克制着他的情绪,且对着她也不和颜悦色了。
周华锦告别余家人,也走了过来,在隔了几步的距离,朝着他们笑着打了声招呼。
“这就走了?”周华言看着他道:“不在这住两天吗?”
“下次吧。”周华锦摆手,接着问周华言:“还没跟家里交代一声,表哥你不回去吗?”
“不回去,等过两天再去你家。”周华言懒洋洋道。
周华锦点头看着他们道:“那我先走了,天黑了不好回去。”
“我俩送送你。”余金挑衅的看了一眼游雾州,他的视线从紧接着在余银的身上再落到周华锦身上,然后道:“你哥可没少提你,正好我也想跟你聊聊。”
“走吧,走吧,别推辞。”周华言紧接着道。
周华锦他们一走,就剩余银和游雾州。
余银立刻忍不住的问他:“你怎么惹到我哥了,他好生气啊。”
“……”游雾州不可能告诉她,余金想让俩人离婚,他抿了抿唇道:“大哥他有些事没想通,和我稍微有点意见不同。”
“意见不同?”余银嘟囔着,她讨好的笑着:“大哥能有个啥意见的,你顺着他不就行了,毕竟我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让他高興高興唄。”
余银不知道两个人能因为什么事意见不合,但看他那样子,简直把气都帶在她身上了。
这无妄之灾啊……
游雾州的脸瞬间黑了下来,掀眸看她一眼,冷哼一声:“那事我不可能让步的,就是因为他是大哥,我才没生气。”
见他眉头越皱越紧,一副厌烦气恼的神色,余银眼睛滴溜一转,弯着眼眸道:“我给你说个你想听的好消息唄,还有两个嘞。”
“什么好消息?”游雾州垂眸看向她。
“周醫生给我把脉了,没懷孕嘿嘿,你听了开心不?”余银笑嘻嘻地,踮起脚尖在游雾州耳边小声道:“还有,周醫生跟我说计生用品可以不懷孕,给了我好几个,这下你更不用担心我会懷孕了。”
余银挺高兴的,不仅没怀孕,还能让她不怀孕,也不伤身体。
这可真是两个好消息。
游雾州目光幽幽地盯着她脸上的笑容,“这么开心?”
“当然了。”余银歪了歪头,眨着眼庆幸道:“你不是不想要孩子吗,刚好没怀,还有了计生用品让我也不用怀,这还不高兴啊?”
游雾州头一次覺得余银的笑,有些刺眼,刺地他心脏帶来一阵阵的疼痛。
他只是不想要,没有不要,也没有不欢迎孩子的到来。
昨天下午,他甚至有些隐隐地期待,他们之间有了血缘的纽带和延续,可余银却只有对没怀孕的庆幸和开心。
游雾州垂下眼睫,不敢去看余银的那笑容。
余银觉得这两个好消息,肯定让游雾州也挺开心的。
但他肯定会为了顾及一些,不敢表现的太明顯,才顯得平静些,其实心里肯定高兴的不行。
她一直知道游雾州不想要孩子,可事实是他不想要,还是不想跟她要,也不得而知。
余银在他移开视线后,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了,每次强颜欢笑努力做出一副释然理解的样子,她就像自己明明知道吃的是碎刀子,却还要咽下肚,忍着疼笑着说她不在乎。
她都不知道,怎么自己还有这么厉害能力,对着游雾州,这么多次能做到面不改色的说谎。
这么想着,余银接着压下心里的不甘,深深吐了口气,然后笑盈盈地对着他说:“你看这今天有两件高兴的事,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他一般计较呗。你不知道啊,我哥他这个人打小就又轴又犟的,他一年也回不来几天,顺着点他吧,行吗?”
余银语气轻松,带着笑,话里话外都是让他退步让着她哥,要不是不退步,他不就显得多不厚道一样。
可他们争执的,根本无法对其他人说。
足以见得余金就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这样,他不找余银,也笃定了游雾州不会告诉余银。
让他知道,余金在余银心里的分量有多重,就算游雾州再如何,余银都会偏向他。
游雾州要是真对余银有点感情,就不会让余银夹在两人中间为难。
余银已经做了选择,明摆着告诉他,好聚好散是最好的安排。
余金没有这么深的谋算,怕是他
身边的那个人,难怪特意带了战友回家,原来是带了军师回来。
那个周医生和周华言还是表兄弟,恐怕都是提前准备好的。
他这一天都不在,也无从得知,那个周医生,难不成是提前给余银找的相好?
第42章 第42章粮仓漏雨了
夏季的雨,说来就来,带着大风,吹起大颗大颗的雨滴,哗啦啦从天上坠下来,来不及给人躲雨的机会。
这场雨来的猝不及防,却也讓游雾州有了喘口气的时间。
余银和游雾州停止了他们之间的话题,手挡在头上赶紧往家走。
到家后,余银拍了拍身上落的雨水,摸了把脸,却看到游雾州手里拿的傘,“哎,你手里拿着傘刚才。”
游雾州微微低下头,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你快去收拾一下。”余银伸手去拿他手里的傘,“这会下这么大雨,我哥他们肯定没带伞。”
游雾州点头,有些失神地看着手里的伞,淡淡道:“我去吧。”
“啊?”余银抬眸看他。
游雾州把目光移到她身上,闭了闭眼,哑声道:“路滑,你去送我不放心,再说,我也應该好好表现一下。”
余银也没多想,以为他真是这么想的,想和余金打好关系,她也挺愿意看到他倆,最起码不是僵着的。
她松开拿着伞的手,莞尔一笑:“那你也小心点,我也不放心你。”
游雾州深呼一口气,也朝她笑了起来,只是笑的有些苦涩,转身離开了。
如果余银没直接回屋,就能看到游雾州拿着伞的手,在微微颤抖。
游雾州说出不此时的心境,地上的路随着大雨落下,越来越泥泞,就像他要和余银要走的路一样。
越来越坎坷颠簸,而坚持下来也未必是他想要的结果。
游雾州第一次如此迷茫,理智告诉他,他确实要在和余银感情不深的时候,断的干净,才能更好的去完成自己的事。
可是他想要断开吗?
他撑开伞,大雨順着伞骨往下滑,在他眼前形成一道雨帘,他视线只有被雨雾遮盖的景象,就像什么都也看不到了。
如果他和余银断开,他根本不想想如果,他的心脏就像无形的手掌紧紧攥住一样。
讓他主动放弃余银,就如同将自己开膛破肚,把内里所有重要的器官生剥離出来,如果他能还活着,可是他的眼睛,大脑,四肢却都记得余银。
游雾州想都不用在想了,放弃余银?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游雾州脚步不慢,但却依旧没看到余金他们,正好碰见了村长,他正着急忙慌地往喊人,讓去帮忙修仓庫。
仓庫里装的他们还装着刚收下来的小麦和其他粮食,这时候要是弄湿了,那就全村人等着餓一年了。
游雾州一听,“漏雨了吗?”
村长着急的不行,“可不是,快去,我还要去招呼其他人。”
说完人就小跑着离开了,游雾州也没去找余金他们了,反正他们三个大男人淋点雨,也不什么大事,他脚步朝着放粮食的地方去。
村长来到余家叫余阿舅的时候,余银才知道,难怪好半天都不见余金和游雾州他们回来。
仓庫漏雨可不是小事儿,风还越刮越大,他们村本来就不富,村里里大部分都是黄泥巴糊的房子,很少有青石瓦房。
而仓库就是有些年头的石瓦房,听说是以前土匪的姨太太给家里盖的,不过有些年头了,上面的瓦时间久了,风吹雨打的就不行,每次抢收前都要修缮一番的。
这次估摸着有人在修缮的时候偷懒了,仓库才会出现漏雨。
现在里面搬粮食移位置的,还有拿着盆去接雨的,也有去找石瓦的。
余阿舅去的时候,余阿娘和王桂香也去了,屋里就只留下了余银和虎丫、余慶。
雨越下越大,余银的心也有些慌 ,总覺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她仔细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以前,粮仓漏雨出过什么事,越想越想不出,她的心也更不安。
“姐,虎丫餓了。”虎丫摸着肚子,像个小猫一样窝进余银怀里。
余银摸了摸她的头,问余慶:“你餓不饿。”
余慶摇头,“我还行,可以等他们回来再吃飯。”
“你倆等我一下。”余银摸了摸余庆的脸,从椅子上起来,“看着妹妹哦,我去给你们拿点吃的。”
余银从堂屋里往后院他们自己屋里走,她从箱子里拿出油纸包着的桃酥,那是游雾州買的,还没吃完。
她提着剩下的桃酥又回到堂屋,“先吃这个垫垫吧,他们估计还要一会才回来。”
桃酥比大白兔奶糖还要少见,手里有点钱的,宁愿買点便宜的糖,也不会买桃酥,那是鸡蛋、糖、油和面做的。
很是金贵。
虎丫看到她拎着的东西,眼睛都恨不得黏在上面。
“这是什么呀?”虎丫咽了咽口水:“好香啊。”
余庆也忍不住咽了下口水,“肯定是好吃的,笨蛋虎丫。”
余银笑了笑,把绳拆开,露出里面金灿灿,香喷喷地桃酥出来。
“是桃酥!”虎丫眼睛更亮了,边说边咽着口水。
“今不是吃过吗,怎么还这么馋?”余银看着虎丫道:“快擦擦口水吧。”
虎丫擦了擦快要流出来的口水,余庆也抹了把不存在的口水,说:“姐,真给我们吃桃酥啊?”
“说的跟你倆没吃过一样。”余银拿起两块,给他俩一人一块。
两人接过她手里的桃酥,嘴角的笑容都合不拢。
“谢谢姐,你真好。”虎丫嘴甜。
“吃吧,吃吧。”
这一份有很多,买回来还没吃,再不吃也要放不住了,刚好讓他俩给解决了。
余银看他俩吃的开心,心里的不安也慢慢消散了。
那一份吃完,两人同时打了个饱嗝。
虎丫砸吧砸吧嘴:“姐,桃酥可真好吃。”
余庆在一旁附和的点着头。
余银笑着说:“你俩吃的我的桃酥,听不听我的话?”
“听!”他们异口同声喊道。
“那行,虎丫听话一点,余庆带着虎丫在这玩。”余银说:“我去给他们燒点水,他们回来也要洗个热水澡。”
两人乖乖地点着头。
虽然在自己家,但余银今晚的心太不安了,余庆大一点能自己走,她抱着虎丫,三个人都呆在厨房。
厨房有两个小凳子,余银让他俩坐着,自己则是把两个锅里都添了水,坐在柴上往灶下添着柴。
水燒好了,他们也没回来,又等到两个小孩在床上睡着了,过了一会儿,才听到人回来的动静。
他们去的急,虽然穿着雨披,但身上也湿的不行。
“我燒了水,你们快洗洗。”余银见着他们道,“盆我都拿去在厨房搁着了。”
“你待会儿在烧点姜茶,淋了雨带喝点。”余阿娘叮嘱着。她正往厨房走时,又转过头交代道:“对了小鱼儿,你把你那屋收拾下,你大哥今住你那屋里,小周医生跟他哥去你大哥那屋住。”
“行,我知道了。”余银扫了一眼,她没见到周华言和周华锦,去往原来她那屋里。
她那屋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从旁边她娘那屋里拿了被子和床单一铺,就完事了。
弄完这些,她又去厨房里给他们烧姜茶,游雾州正拿着她的盆打水,见她进来,说:“大哥他们盆不够,我把我的盆给他们了,我先用一下你的。”
余银点头,“你用你的,没事。”
他俩是夫妻,用一个盆也没啥,怎么还跟她解释解释。
游雾州打好水,“飯等会我做,我很快洗完。”
“好。”余银说:“你做什么飯,我给你把菜洗好。”
“外面太黑了,又下着雨,我等会洗完去摘,你可以先下面条。”游雾州说。
余银吃过桃酥了,也不太饿,饭好后,她就回房间了,不然屋里桌子坐着也有点挤的感覺。
没等多久,游雾州也吃完饭进屋了,他关上门,往床边走,“你今晚怎么没吃饭?”
余银想到那包桃酥,“不太饿,那个你买的那包桃酥,今晚我们给吃了。”
“虎丫和余庆饿了,你也知道我太会做饭,他们也不吃我做的饭。”
“吃了就吃了,本来就是给你吃的。”游雾州不在意,他上了床掖好蚊帐,“但你下次不能吃了
桃酥,就不吃饭。”
游雾州掖好蚊帐,站来拍蚊子的时候,就听余银嗯了一声说:“我上来的时候拍完了,你躺着吧。”
游雾州在她旁边躺下去。
余银问他:“仓库咋回事哎啊,不是才修过,这才过了多久咋漏雨了。”
就昨天的雨,仓库又不是纸糊的,要说把仓库弄漏水,是不可能的。
“旁边的树枝断了,砸房頂去了。”游雾州解释道:“把瓦砸烂了,幸好要下雨了,阿舅让人守着仓库,发现的及时,没把粮食淋湿。”
“这也太巧了吧……”余银忍不住说。
不怪余银觉得巧,一起去的人也觉得巧。
后面还又差点砸到人了,幸好没出事。
游雾州侧过头看了她一眼,房间内吹了灯,黑黢黢地,他也能凭借着大概位置看着她。
“余银。”他的嗓音有些沙哑。
“干嘛啊?”
余银见他不说话,翻了一下身子,转向他那边,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你喊我干啥啊?”
游雾州还是没说话,也没反應。
余银悻悻地收回手,她刚躺回去,身上突然一重,滚烫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順着往下落。
根本不给她反应,腰下就被垫起了枕头,腿被抬起往帐頂碰去。
细细密密的吻,舔着她的皮肤,顺着她的脚腕往里去。
攥住她腿的力气很重,这个姿势把她的所有明晃晃亮在他眼前。
只是可惜没有电灯,游雾州觉得有些可惜。
不然就能看到嫩唇里的幽深。
吻上去的时候,已经有些湿润了,同时有什么正往外溢出,他喉结滚动咽下,直接顺着往里亲。
不同于上次温柔的试探,这次的舌尖又急又猛,在里面用力搅云力着。
余银的脚尖紧绷着挨着蚊帐顶,脚下的虚无缥缈,让她不安,燥动。
滚烫的舌尖堵不住往外溢涌的甘泉,泉水潺潺。
那不断搅动着发出的水渍声,羞涩感让余银清晰的认知到,她的那些感官都无限放大着。
浑身发痒,口干。
燥、
热、
烫、
想随着身体的反应,可却又想忍住那股莫名的冲动……
余银拼命扭动着碰到蚊帐顶的脚尖,想挣扎脱游雾州的束缚。
可身体的反应却是不受控製的靠近,想要汲取更多的触碰,她觉得自己快要难受死了。
思想和行为的不统一。
余银低低呜咽着,混乱的摇着头,红唇微张,战栗不已。
游雾州边亲边喘。
“余银。”游雾州吞咽着,克製不住的说:“我快喝的跟不上了。”
“怎么这么多……”
余银被这句话他羞到身子紧绷着打着颤,偏偏这人还不肯放过她,恶劣的控诉着她。
“怎么绷着嗯?”
“余银……”
“我舌头都要断了。”
“放松点嗯……”
说完,用里往唇腔内一吸,惹得余银呜咽一声,抵着帐顶的腿差点软了下来。
接连不断的颤音,从她喉间溢出。
“好难受。”
“游雾州。”
“不要。”
激烈又失控的亲着她,游雾州以一个俯下头的姿势,却用一种完全掌控姿态,品尝着她的滋味。
观察着她对不同的反应程度。
在舌尖触碰到不一样的地方时,美妙动听的颤音,也是不一样的,或轻或重,或强烈渴求。
温湿甜腻的香味越来越重,宛若最好的燃料,让火越烧越旺,越烧越火热,越烧越湿润。
水火不容,火热和湿润却是彼此最需要,最渴望拥有的。
此刻最想得得彼此贴合的。
余银浑身哆嗦着,小腿酸软的垂下去,脚心搭在男人宽厚的肩膀上贴合着。
游雾州知道她此时腿上没有一点力气,手掌贴上她腿,摩挲着,引起阵阵颤栗。
他今晚可以控制着,在余银想要紧绷到不能控制时,却又猛然将舌尖抽离。
游雾州就是故意的。
只有余银强烈渴望他,需要他,才能让游雾州暂时忽略内心的不安。
他在余银身上汲取着,那些他忽略的安全感,只有这样。
游雾州才清楚地知道,余银离不开他。
他们彼此需要,也分不开。
第43章 第43章原来余银是个路人甲……
不同程度的动作,帶来不一样的汹涌快意席卷,不自覺扬起的脖颈,涣散的意識,再也无法克制的甜腻嘤咛。
喉结不停滚动的声音,湿腻的晶露讓他脸颊上不止有汗液,连羽睫也被打湿。
无一不在告诉着游雾州此时,她有多满意。
脊椎骨发麻过后颤栗感,讓她格外敏感,他的指尖和如雨滴般的吻游移着,无一不像是帶着烈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她,讓她颤栗着。
这样的游雾州讓她根本无能招架。
那些帶着哭腔哽咽嘤咛,好不可怜,余银眼角被逼到溢出更多的泪水。
游雾州的指腹顺着她的鬓边往下滑,嗓音低沉暗哑唤她。
“余银。”
桃紅的帳内,隐约能看到起伏着帶来的微风,潺潺的小溪飘着落叶,被微风吹起哗哗声响。
余银下意識地点头,可又意识到他看不到,半张的唇齿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呼吸声。
明明就在跟前,甚至紧挨着一起,渴望却不得到。
余银对于他这样,有些不满,侧头咬了一口,放在她脸颊的手掌。
她用了点力气,狠狠的咬了一口他的手。
游雾州也不恼,低笑一声,被咬的手掌在她松开后,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上了她唇,同时猝不及防的挺身。
对于彼此都再熟悉不过的存在,瞬间就带起身心舒适的满足感。
木柴在燃烧时,火星四溅带起的细碎声响就足以证明火势多旺。
接连不断的添柴加火,让火势持续而猛烈的燃烧。
直至夜色渐淡,木柴的燃烧火焰逐渐变小,直到慢慢熄灭,带着灰烬的木柴自然等待余温消散-
天还蒙蒙亮时,余银睡梦间,一动,下面好像潮乎乎,一股热流往外涌出。
她整个人被游雾州圈在怀里,后背又紧挨着游雾州光滑的胸膛,贴着肉,甚至能感覺到他呼吸的起伏和自己是一样的。
她稍微一动,禁锢着她的胳膊就往里收了收。慢慢填满他们之间的空隙。
心口莫名一跳,有点不太对劲。
小肚子里酸说不出来的難受,芽苗快速破开发芽长出。
余银顿时身体僵住不敢乱动。
她半闭着的眼睛眨了眨,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想错了,也有些不敢相信……
种子在成为芽苗前,是蜷缩着的,逢甘霖开始慢慢发芽,芽苗在冲着外壳往外长出来后,还会晃动两下。
就目前的情况清晰的告诉她,没有想错……
芽苗顶着安全屋外壳,是直冲大脑的酸麻,那是对于本能的满足。
余银感覺都没睡多久,整个人困到不行,这会儿虽然还没完全醒,但她的意识虽然再模糊,就这一出。
她人也瞬间清醒了,除了害羞,更多的是震惊,竟然还可以这样啊。
游雾州竟然一直待着没有出去过!
她顿时手足无措,这下該怎么办好?是继续睡吧,她根本动不了太大的动作。
想了想,最后还是一只手偷偷抽出来,准备睡自己的,就被反手扣着手腕,举过头顶。
游雾州人还没清醒,身体就下意识地做出反應。
泡了水的柴,加上一些其他的水,根本不用火来点,就已经能燃了起来。
……
除了有一种難以启齿的感覺,余银更多的是这种難言的感觉。
游雾州却像知道一样,专用着力
气去往那难言之处。
他沉溺在余银失态的模样,目不转睛,满是缱绻。但动作却一点没停,反而愈演愈烈。
急切的动作带起来的风,让蚊帳来回荡漾着,仿佛连蚊帐都有些急,摇晃起来都好像只能看到蚊帐内的残影。
发出呼呼沉闷却又清脆的响声。
听着就让她发麻心颤。
“快。”
“快,出去。”
“快?”
“好。”
游雾州勾起唇角,听着她的话,带着让人恐惧的席卷。
余银不自觉地扬修起秀颈,脖颈和下颌因为某种原因,而呈现出优美的线条,白生生的皮肤透出淡淡的粉紅。
让人总会想要留下些痕迹。
游雾州垂头,用牙细细碾磨着她的锁骨,肩颈。
风止时,朵朵绽放紅梅落下。
带着从未有过的感觉,那热浪席卷着她的感官,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顿顿的、满满的。
是不同于往常的,一种很奇妙的,就好像是彻底满足的感觉。
不止她有这种体会。游雾州趴在她的颈窝,声音低沉磁性,带着餍足。
“不想出去,好想一直待在里面。”
余银小脸一红,她张了张口,低声骂道:“不要脸。”
“我早上醒来他就在里面!”
游雾州埋在他的颈窝蹭了蹭,“可是真是好舒服啊。”
说完,还像她证明一样,又动了动,发出一声喟叹。
余银:“……”
“出去,我好累。”
“再让我待一会儿。”
“我真的好困,游雾州。”
“你睡吧,我一会就出去。”
“……”
余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去的,但隐隐约约知道这人在给自己清理,主要是他清理的手也不老实。
她拍了一下,也不知道拍到他哪去了。
总之是老实了。
熟睡后的余银,不知道自己是做了一个稀奇古怪的梦,还是老人们说人临死前脑子里会有走马观花的画面。
但那不是余银的。
还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她所在的世界,其实是一本叫《万人迷男知青的笨蛋小白花》的书。
那本《万人迷男知青的笨蛋小白花》书里,主要就是围绕着游雾州和江窈写的,江窈的父亲母亲都只是的厂里的小员工,家里孩子又多,大姐和大哥是长子、长女,是他们的第一个儿子女儿,自然是打心里喜欢。
江大哥在江父厂里做着临时工的活,但却娶厂里一个正式工,还是他们厂会计主任的表亲家的孩子。
江大姐准备接江母的班,也在厂里做着临时工。
江窈的二姐长得很像江母,人又嘴甜会讨江父江母喜欢,工作不好找,父母的工作都接替了,她找不到工作,就找了个有点小钱的男朋友。
而江窈长相肖似江奶奶,江母和江奶奶婆媳不合,对于这个女儿,除了长相神似,连性子格外相似,她一看到江窈也是心里厌烦,一点也不待见她。
老小子弟弟,江母自然是当做宝,为了不让他下乡,本来都供不起了,硬生生又让他在学校读书。
小妹年纪小,听话又懂事,还能在家里帮着做飯打扫卫生,也不用去上学下乡,江母心里也是有一份她的位置。
而下乡的名额自然也落在了江窈身上,而他弟弟也还有一年就毕业了,没工作也要去下乡,江母就让江二姐找了她对象,拖了点关系,把江窈塞到偏远的地方,到时候江小弟就算没找到工作下乡,也能在周边下乡,不用吃苦。
江窈就这样爹不疼娘不爱的下了乡,来到了杨柳村,她来到知青点后,因为不太能适應农活,公分挣不了几个,反而还经常休息,刚开始知青们还能忍受她。
可长久下去,公分毕竟是吃飯生活的,知青们吃飯都是在一起的,她挣得太少,根本就不够吃,自然也有人不愿意了,男知青们不好开口,女知青们说了她,她就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男知青们一见她这副模样,又顿时升起保护欲,开口阻止劝解,明明是男知青们提出的,说让女知青开口说会好一点,女知青们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后来渐渐也没女知青搭理江窈了。
男知青们平时干活又多又忙,也没时间关心太多,江窈在知青点基本上也就跟隐形人了一样,后来偶然作为里面的路人甲余银,她从小就想要个姐姐或者妹妹,见到江窈第一面就把她当亲姐姐。
路人甲余银有个好舅舅,是杨柳村的大队长,她又是给江窈找了个割猪草的活,还让她每次不管干多少,公分都给的高的。
这样一来,江窈的生活了好了许多,余银还时不时在家里改善伙食的时候,也叫了江窈去吃。
后来村子里又来了一个首都的男知青,也就是《万人迷男知青的笨蛋小白花》的男主角游雾州,江窈对游雾州一见钟情,知青点很多女知青也都喜欢游雾州。
连村子里的人都对男主角游雾州赞不绝口,当然连路人甲余银也喜欢上了他,江窈得知余银想嫁给游雾州时,心里很难过,但还是让余银追求幸福,并且给她出了个落水让游雾州救她的主意。
游雾州忍着屈辱被逼婚娶了余银,而江窈作为余银的好姐妹,经常会去余家,江窈见到自己心上人过的不开心,她也恨自己为什么出那个主意,就找到了自己的一个追求者村长的孙子,想给游雾州找个工作,好让他过得好一点。
村长的孙子知道农场再招老师,江窈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游雾州,他也考上了农场的小学老师,对江窈心存感谢,并告诉她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后面余银哥哥休假回来,还带着他的朋友男二来到杨柳村,正好赶上了粮仓漏水,断掉的树枝差点砸住男二周华言,被江窈救了,从此爱上了她,百般纠缠。
江窈被男二猛烈追求着,他们在一个机缘巧合下,救了一个跟江窈一样不受待见的穿越者柳招娣,柳招娣对周华言一见倾心,帮着周华言追求江窈,后得知江窈心有所属游雾州,又撮合了他俩考上同一所大学。
在大学里,余家也因为当初的逼婚受到了代价,柳招娣也因为江窈,慢慢的和周华言走在了一起,可是周华言心里始终有着江窈的位置,柳招娣不免妒恨,给游雾州和江窈制造了种种矛盾,经常闹别扭,江窈很爱游雾州,但更想让他活得开心,决定远走,游雾州也因此认清内心,开启追妻……
余银被气醒后,只觉得两眼一抹黑……
她一想到,自己在一本书里就算了,还只是充当一个下场凄惨的路人甲角色,之所以有寥寥几笔,只是因为她是男主的前妻,为了衬托女主角的美好的品性,就算再爱男主,不会用那种法子把男主绑在身边。
她感觉整个人精神都错乱了。
余银自认为自己也不是很差啊,为什么是个下场这么凄惨的路人甲啊。
事情已经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为什么要给她当头一棒。
还有她哥的周华言竟然也深爱上江窈了,怎么那么多人都喜欢她!
余银那叫一个愤恨啊!
怎么天下的便宜都让江窈一个人给占了!
她简直想骂爹,凭什么啊……
游雾州不是她的,余银其实早就认命了,得知人家俩还是比他先认识,还是男女主角,她心里那叫一个不爽。
可是没有一点办法啊,她也不求那些了,她就想让余家好好的,怎么就这么难啊。
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游雾州估摸着不太恨余家了,應該也不会再对余家实施报复了。
她也要为自己做个打算了,男女主肯定是改变不了,她为自己谋划幸福,给他们腾路,应该会得到好运
吧。
毕竟书里帮男女主的,都得到好报了。
余银回想了一下那本叫《万人迷男知青的笨蛋小白花》,里面但凡出来的男角色,要么为江窈痴狂,要么没有好下场。
这个世界就没有她余银能找到的不爱江窈的男人了嗎?
除了她哥余金、
他爹了个腿的,还真没有一个!
不对,周医生,书里面好像没有怎么提到过他,只是说他是周华言的表弟,是个医生,其他的也没有了。
而且周医生人还好,就是不知道周医生愿不愿意,毕竟她结过婚,也不是黄花大闺女了……
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余慶过来敲了敲她的门:“姐,姐,你醒了没有,快起来吃飯吧,你吃完饭再睡。”
余银闭了闭眼,从床上坐了起来,穿好衣服,下地的时候腿软差点跪地上,她扶着床边缓了两口气,才给余慶开了门。
门一开,余慶就手在鼻子前扇了一下,又头往里伸着嗅了嗅,“姐,你们屋啥味啊,咋又好聞又难聞的。”
余银顿时一僵,吸了两口气,就把余慶头往外推,“走,走,走,快饿死了,哪来的味啊,你闻岔了。”
余庆摇了摇头,有些不确定的问:“我真闻错了嗎?”
余银糊弄道:“肯定是你闻错了,我鼻子可比你好使,我都没闻到。”
“好吧。”余庆说。
“我忘记拉蚊帐了,你先过去吧。”余银找个借口,一瘸一拐地就往回走。
推开门,那暧昧的气味直冲鼻子,足以见得昨晚是有多疯狂,味道也太大了。
余银赶紧把门窗开开,蚊帐打开。
他爹个腿的,有自己的女主角,还在床上这样折腾自己,游雾州可真他爹的不是个东西。
此时,正在粮仓那修屋顶的游雾州,打了好几个喷嚏。
听到他打喷嚏,余阿舅问他,“是不是昨天淋着雨了,想生病了,你可回家再喝点老姜茶。”
余金看了游雾州两眼,露出不屑的表情,还摇了摇头,仿佛在说,就这身体素质,淋了点雨就要生病了。
趁早回家去吧。
游雾州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他估摸着是余银这会应该醒了……-
余银洗漱完才去吃饭,她也庆幸自己洗漱完收拾了一下,因为她进屋吃饭的时候,发现周华錦还在他们家。
她把饭放在桌子上,揉了揉眼睛,盯着周华錦,“周医生,你还没走啊?”
周华錦微微挑眉,笑着解释道:“有点事耽误了。”
“哦,这样啊。”余银点头,“你吃早饭了嗎?”
“姐,你以为跟你一样是个大懒虫啊,一觉睡到现在。”虎丫捂着嘴笑道:“周哥哥,我真的没骗你,她可能睡了,能一觉睡到下午嘞。”
余银脸一红,瞪了一眼虎丫,虎丫才不怕她,朝她做了个鬼脸,挑衅的搂着周华錦。
周华锦本着医生的敏感,便多了句嘴:“睡多了对身体不太好,余银同誌,还是建议你以后睡到现在起来好一点。”
余银“嗯嗯”地点着头,“我知道了,以后不睡太久了。”
身体要紧,她以后看来不能没事干就睡觉了。
余银小口小口的吃着饭,周华锦在一旁陪着虎丫和余庆玩。
吃过饭,周华锦身上提着个小药箱,问她:“余银同誌,你能不能跟我说一下知青点怎么走的。”
知青点,周华锦去知青点干嘛?
他也爱上江窈了嗎?
余银瞪大了双眼,仿佛对于他问知青点在吗哪很震惊。
周华锦觉得她的反应有些不对劲,问她:“怎么了吗?知青点是不能去还是……?”
余银摇头,忙笑着跟他解释:“不是,不是,我刚才看到地上又个蚯蚓爬得好快,所以有些惊到了。”
她说完,又看着他的药箱,“你去知青点是要给他们看病吗,他们怎么了。”
提到这个,周华锦叹了口气,“昨天走的时候不是下雨了吗,正巧碰上了你们村长叫人去修粮仓,我和我哥他们就一起过去了,谁知道中途又断了个树枝,差点砸到我哥了。”
“有个女知青刚好推了我哥一把,才避免了我哥被砸到,但那为女知青却扭到脚了。”
余银听到这觉得好熟悉,怎么这么像,那本书里写的……
女知青救了周华言,那不就是书里写的,江窈救了周华言,看来她是真的生活在书里,还是一个小角色。
余银脸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周华锦,这人也和自己一样是个路人甲角色,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表哥周华言,已经深爱上了江窈……
“我毕竟是个医生,要去看一下她的伤势。”周华言接着道:“余银同志,你能不能帮我指一下路,我对杨柳村不太熟悉。”
余银微咬着唇内的软肉,点点头,声音有些飘,“我带你过去吧。”
凡是跟江窈接触的男生,几乎没有不喜欢她的。
余银也想看看周华锦会不会,而且知青点这回肯定也没什么人,他一个男同志,传出去也不好听。
“这,可以吗?”周华锦略略停顿,有些犹豫的问余银:“不会耽误你什么吧,麻不麻烦啊。”
余银嘴角噙着笑意,摇摇头,“不麻烦,今天不用上工,反正也没什么事,而且你是男同志,要是知青点就那为女知青一个人在,多不好啊。”
周华锦一顿,他确实没有考虑这个,说道:“我就怕给你添麻烦了,路上都是泥,真是不好意思了,要不你给我说一下路,我等准备吃饭的时候过去,那样人多,也好避嫌。”
“瞧你客气了不是。”余银笑道:“我从小就在村子里长大,这路有泥对我来说多正常,早点去看了,你也好安心,肯定昨晚天黑着,你也不方便,一直心里惦记着。”
“走吧,走吧。”余银招手,又转头交代余庆和虎丫,“你俩在家里呆着啊,周医生去知青点有事,又不知道路,我给他送过去。”
“我也去,我也去。”虎丫兴奋地说。
“你不去,我抱不动走那么远。”余银道:“周医生去给你看病,抱着你像什么话,余庆,看着她啊,你俩谁听话,就有好吃的。”
“好吧,”虎丫瘪着嘴,又走了回去坐下,余庆咧嘴一笑,大声道:“保证完成任务!”
去知青点的路上,余银本就做完过度消费体力,这又会走了好久,腿都打着颤走的。
周华锦注意到她的不对劲,“是不是累了,咱们歇一会再走吧。”
“腿有点抽筋了。”余银有些尴尬笑了一下,其实这点路她应该是不累的,但实在无法说出口原因,只好停下脚步歇一会儿。
周华锦未经人事,也没往那方面想,农村营养跟不上,抽筋是常有的事,便也没说什么。
余银生怕他察觉到是那个原因,歇了一小会儿,就说好了,“咱们走吧,这会儿不抽了。”
周华锦还有些迟疑,“要不再歇一会吧,腿抽起筋来还是挺难受的,咱们又不着急。”
余银只好又歇了一会儿,但站着也很费力,她没歇多久。
等到了知青点,余银气喘吁吁地,面色潮红,鬓边的发丝都被汗水洇湿了。
“等一下,”
“歇,一歇,让我。”
周华锦看了眼她的模样,就立马移开眼去,深吸了好几口气,耳根却越来越红。
他往旁边走了好几步,离余银隔的有些距离。
余银在心里把游雾州骂了好一会,才调整好自己,抿了抿唇说:“走吧,周医生。”
她以前没少去知青点找江窈,轻车熟路的带着周华锦往女知青住的地方去。
到了房间门口,周华言停下脚步,余银敲了敲门,“江窈姐,你在吗?”
“啊,谁啊?”江窈小声问道。
“我余银啊,听说你脚受伤了,刚好周医生昨天在我家,今带她过来给你看看。”余银解释道。
周华锦有些狐疑,余银怎么知道里面的人叫什么,他只知道姓江。
江窈拧着眉说:“你等一下。”
屋子里紧接着一阵声响,然后是一瘸一拐的脚步声,门被开了一个缝,江窈探出头,看了他们两个一眼。
她浅笑道:“去堂屋吧。”
余银上前掺着江窈,周华锦走在前面一点,隔着些距离。
女生宿舍确实不能进,及时余银陪着我他
进去了也有些说不清。
堂屋正对大门,大门敞开着,也不至于会让人知道看见了误会什么。
快到堂屋时,周华锦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回头一看,不知道是他看错了还是什么,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
第44章 第44章被游雾州撞见余银和周医……
可能是因为腳腕的疼痛,江窈被余银搀扶着,依旧走的很艰难。
余银把江窈扶着坐下后,看着她腿往前伸着,露出有点肿的腳腕,还带着一股紅花油味儿。
说实话,余银现在看到江窈,心情说不来的复杂。
在那个似梦非梦的书里,她就像一个偷了别人应有的幸福,而后付出惨痛代价的。可那却是她实实在在经历过的一生,付出真情实感的一生,却只有寥寥几笔概括了她。
她一想到早上剛和自己亲密过的男人,实际上是早已被命中注定了其他女人,更是心里哪哪都不带劲。
江窈的腳不算太严重,而且应該是剛上过紅花油。
周华锦下队的时候,藥箱里带了跌打损傷的藥酒,但那藥酒已经给了余阿舅。
昨晚余金要了过来,他今带来了,那药酒他在家里还有,等过几天再带给余阿舅。
他把药酒递给江窈,开口道:“江同志,这是我自己配的药酒,活血用的,你这几天可以涂一下。”
江窈接过那瓶药酒,道了声謝。
“江知青,今天脚怎么样?”门口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
说话的是村长的孙子,也是江窈的追求者之一揚小暑,长相一般,但胜在五官端正,个头不低也不高,身板强壮。
揚小暑看到余银,露着一口白牙,有些憨气的惊讶道:“呀,余妹妹,你也是来看江知青的?”
“江知青的脚毕竟是修粮仓受傷了,我爷讓我过来看看她。”
没人问他为啥来,还非要解釋解釋,揚小暑头脑比较简单,他那副欲盖弥彰的模样,嘖,余银都不想拆穿他。
她早在女知青宿舍的时候,就猜到了揚小暑在这,就江窈开门,就露出她自己,再到她脚上已经涂过红花油。
红花油在村子里可少见,知青点的人对外是团结一致,对内可什么都分的特别清楚,江窈的红花油,除了扬小暑,也没别人了。
还村长讓他过来看看,嘖啧。
余银点头,“周医生不是下队看病来了,正好讓我带着他过来给瞧瞧。”
江窈看到她这副解释,抿紧唇低下头,眼底浮现出不解。她救的是周华言,按理说那个男人应該会对她一见钟情,可为什么今天没有过来。
而是这个周医生过来,他们虽然是表兄弟,但余银说是下队看病来的,不是特意让他过来的。
“哦,这是县里的医生啊,医生给看看好啊。”
扬小暑时不时的看一眼周华锦,因为江窈的眼神在他身上停留着。但他看着这个周医生,长得确实是一幅小白臉的模样,瘦瘦的,不如他有力气。
周华锦笑着朝他点点头,“没伤到骨头,这两天尽量不要多走路。”
“周医生,我的脚真没事嗎,可是很疼,根本动不了。”江窈咬着唇问他。
扬小暑跟着附和,不放心道:“她疼的都不敢碰到,而且肿这么严重,真没伤到骨头嗎?”
周华锦抿唇淺笑着解释:“因为刚扭到,疼是正常的,你擦药的时候不要怕疼,揉一揉,把淤血揉开能缓解你的疼痛,也好的快一点。”
“怎么揉啊,你会不会什么按摩揉法,能教教我嗎,周医生。”江窈咬着下唇,轻轻地眨了两下眼睛。
余银看着她那双盈盈秋水,故意勾着人的目光,嘴角一抽。
还真是注定好的女主角,这样的模样,这真能吸引到他们吗?
她看了看扬小暑和周华锦,扬小暑眼睛不眨的看着江窈,耳根子红的不行。
周华锦顿了几秒后,在被余银看着时,立马移开视线,轻咳了一声。
余银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因为周华锦不重要,所以没太被女主吸引。
周华锦唇角微动,缓缓道:“我也不太会,你揉一揉脚腕,在转一转,也没什么特别的手法。”
余银讨厌那群知青,不想等会有知青回来她们碰到,她在江窈想要开口前,她挽起江窈的胳膊道:“江窈姐,马上快中午了,我们就先走,我还掺着你走来。”
江窈被她驾着,也不好把手抽出来,自己走回宿舍,只好应道:“那好吧,我要是有什么事了再找你们,只是这知青点我一个人,干什么也不方便,就怕没站稳再摔倒了。”
她自己非要把宿舍里的女知青关系搞得很僵,她这是想让谁来伺候他,被她救的周华言,还是周华锦。
余银有些无语,没接她这句话。周华锦跟她也不熟,不可能因为他表哥,就提出在这待着照顾她,孤单寡女的像什么样子。
扬小暑挠了挠头,试探的说了句,“江知青,要不去我家住两天,我奶奶一个人在家,还能给你搭把手。”
江窈没想到他会这接话,臉色渐渐绷紧没说话……-
回去路上,余银一直在想那本书,她到底该如何改变自己的困境。
目前现状是不能变得,但男人是要换一个的。
换的目标也有了,就是不知道目标对她什么感觉,哎,现在不是倡导恋爱自由,勇敢追爱。
主要她这个已婚的身份,不能让她太勇敢追爱。
余银心里犯难,正惆怅着,手臂倏地被人往后一拉,很快,周华言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哎,小心,差点摔倒了。”
她脚下顿时踉跄了两步,低头一看,目光顿住。
只见她都快走到沟边了,就离她两步远。
余银转眸看向身边的男人,拍了拍胸口,感謝的笑道:“谢谢你啊,周医生,差点掉里面了。”
“不用客气。”周华锦淺笑,而后,他微抬下巴,“你想什么呢,这么走神,连路都没看。”
余银咬了一下唇瓣松开,接着唇角勾起浅浅弧度,笑颜如花的看向他,羽睫轻轻煽动两下,“周医生,我……。”
周华锦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你,你怎么了?”他喉间灼热,声音有一些沙哑,和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余同志如果不想说,也没有关系的。”
“不是。”余银摇头叹息,她仰头望向阴沉的天空,声音有些飘渺,有些憂愁的说:“周医生,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周华锦最开始知道余银,是在表哥的信上描述的她,他答应了相亲,可惜造化弄人,他们有缘无份,可老天爷偏偏又让他们相见了。
只是余银已经嫁为人妇,他当时不知道,就那一眼,他才知道,原来世界上真的有爱情和心动这种虚无缥缈东西的存在。
他给表哥写了信,想要给他们一个认识的机会,没收到回信,他代替同事去杨柳村下队。
谁曾想她已经嫁人了。
他本来已经打算放下了,可表哥又告诉他,他们之间没有感情,余银也不幸福,那个男知青这两年就要离开了,问他还愿意吗。
他很诧异,同时心里也还担憂,她面对那个优秀的男人都不幸福,自己能给她幸福吗。
但,她的脉象,现在看到她忧愁的样子,他想尽最大的努力让她开心些。
她不应该是失落忧愁的。
临近中午,乡下的路上又刚经过大雨冲洗,这会儿路边就他们两个,两个人都没有开口,阴沉沉的天此刻有些过于冷清。
周华锦垂眸看着身边的女人,她微扬起头望着天,眼神空茫。他唇角微动,想说些什么,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很快,余银微微转向他,对上他那双看着她时,眼眸里有着柔柔的光,她莞尔一笑,“周医生是在看我吗?”
周华锦猝不及防被她捕捉到自己的视线,心头一顿,眼神躲闪着。
余银了然,什么也没说,却又像什么都说了。
可能是她太敏锐了,也确实感受到了,原来周华锦对她是有好感的。
周华锦愣了一会,回过神后,他喉结微动,对着她说,“余银,我叫周华锦,中华人民共
和国和锦绣河山,华锦。”
说完,他定定地看着余银。
余银会心一笑,“名字很好听,可我更喜欢叫你——”
她朝前走了两步,扭头在他的期盼中,眨了眨眼道:“周医生。”
周华锦笑了起来,俊秀的眉眼也泛起涟漪,那双浅淡的眼眸里有看得见的缱绻。
“好。”
温柔的嗓音里似乎含着水一样,就好像那些盛满的爱意都快溢出,听的余银心头一颤。
余银低垂下头,隐隐有种直觉,或是她还没有做好准备,有些不敢去面对他眼眸。
余银嘴角噙着笑,往前走了两步,在拐角处,笑意顿时僵住在脸上。
游雾州就站在拐角处树边,不知道看了多久,他嘴角挂着浅笑,但那一双幽深的黑眸笑意不达眼底。
余银下意识地想到了刚才自己和周华锦说过的话,做出的反应,她心一抖,直觉告诉她。
游雾州一定看到了,且好看了很久。
没有哪个男人能大度到,容忍他看到自己名义上的妻子,和其他男人眉来眼去的。
思及此,余银一个激灵,才猛然想起来,自己知道他和江窈是男女主角故事,但游雾州自己并不知道。
她这算是当着游雾州的面,光明正大的偷男人了。
老天爷啊,她怎么这么背事啊。
偷男人啊,再赶上前些年头,她是要被浸猪笼的啊!
第45章 第45章游雾州一再被挑衅
游雾州从来没想过,他能看到这样的画面,余银笑的那样开心,竟然是对着其他男人。
周华錦那样炙热的眼神,余银当真看不见,感受不到嗎。
游雾州说不出,此刻体内翻涌着的情绪。
他自认为不是个大度的人,可在看到他们时,竟然不敢上前,他竟然生出了退缩的情绪。
甚至想,他如果没过来,没有看见过就好了。
可他偏偏却像定在那里了,走不了。
余银深深换了口气,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着,该怎么讓游雾州不误会啊。
虽然但是,她确实是有意的和周华錦交流,可她也没说什么……
但不管怎么样,她还没离婚,还被游雾州看到,这都是不太好的。
余银平静的走到游雾州面前,干笑着解釋:“你是去知青点跟他们学习嗎,我帶着周醫生给江窈看脚刚从那出来,知青点这会儿没什么人在。”
她没问游雾州怎么在这,也问他看到了什么,只是说帶着醫生给人看病。
而且通往知青点的这条路虽然是不是大路,但却是快到路口那,毫无遮挡的。
她又是已婚的身份,帶着个男醫生去给别人看病,说出去,也没什么好猜测的。
游雾州面色无波,语调压的很平静:“哦,那回家做饭吧,下午再过去。”
余银悄悄打量了他几眼,看着他面色无疑,看样子應该是信了,也就没再细想游雾州真是来知青点的嗎。
都被叫去修糧仓了,怎么就游雾州这个在这里,他到底是要去干嘛的……
游雾州瞥了眼默不作声的周华錦,淡声道:“周医生你以前下过队没,原来这边都是另一个医生下队的,还从来没见过你。”
周华錦再看到游雾州的时候,心里也咯噔一下,余银的身份毕竟是已婚,他再怎么样,也不能做出破坏别人婚姻的事。
即使他倆再感情不好,到底是还没分开离婚。
他面对游雾州时,心里总会觉得歉疚,解釋道:“原来的刘医生这几天身体有点不舒服,走不了太远的路程,就和我换了一下。”
“这样啊。”游雾州看着他继续道:“周医生这么年经,今年多大了啊。”
周华锦回道:“今年二十三了。”
“真是年輕有为啊,周医生。”
“哪里的话,我也只是给人看个头疼脑热的罢了。”
游雾州问一句,他答一句,一路上,周华锦的基本情况,余银都了解差不多了。
只是对于他倆的对话,余银有些摸不清楚。
游雾州是个不动声色,在别人问的话里,去观察了解别人,怎么这次主动问了周华锦这么多。
他想干什么啊。
就跟给身边的人相亲时,打探男方各方面问题一样。
等等——
游雾州这什么意思?他要给周华锦介绍对象吗?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怎么想都没理由啊……
那本书里怎么写的啊,直到最后都没说周华锦结婚没结婚,他表哥周华言先是对江窈爱到无可自拔,最终却和柳盼娣走到了一起。
那本书里是这样描写的。
周华言那个人,就像一朵漂亮到讓人惊艳的花,实际上连带着味道都是致命的。
而游雾州和周华言比起来,就如同一块清润无暇的玉石,风光霁月,雅方端正。
所以江窈面对周华言的火热追求,却依旧喜歡着游雾州。
一正一邪,女主角自然选择分明。
想到这,余银就打了个寒颤,那写这本书的人,可真从心底喜歡这个江窈啊。
给了她这么多好男人,讓她选择。
余银有些不服气,她到底差哪了,连个自己的男人其实都是别人的,她找一个吧,好不容易有点苗头。
又被这个名义上还是自己的男人撞到。
到家里后,做饭自然不可能讓周华锦帮忙,余银自觉地走进厨房添柴烧火。
周华锦在堂屋坐着,游雾州去菜园里摘了菜,洗好走进厨房。
余银见他进来,抬眼打量他两眼,他神色自然,没什么特别的情绪流露。
江窈受伤了,他應该是也是去知青点的,怎么那会儿没见他问上一问啊。
余银烧柴不用一直看着,她的目光除了添柴时,就一直在游雾州身上。
男人的身影高大挺拔,即使穿着有些破烂,带着补丁的粗布衣服,也仍然盖不住他那与村里人不一样的气质,宽肩窄腰,还有那劲瘦却有力的腰腹。
真是近乎完美的一个男人,除了有些成分不好,但没两年就又恢复了,那时候的身份,简直是她高攀不起的。
余银还没收敛目光,游雾州便抬眼看她,声音低沉:“怎么了?”
“没事。”余银垂着头,错开他的目光,说话的声音很輕:“江窈姐脚没什么事,没伤到骨头,周医生给了她药酒,过几天就好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样说,大概因为余银倒是不介意大方一点告訴他,毕竟书里和这男女主做对没有好下场。
游雾州闻言沉默一瞬,微蹙着眉宇,点了下头,什么也没说。
他觉得余银既然已经解释了,他也不應该小心眼的逼问,而且两个人只是说了几句话,笑了两下而已。
他不能一碰到这事,就心里怀疑。
村子里还有其他男人们,偶尔碰上一面,余银也不可能不打声招呼,对人家笑笑的。
可能是因为余金的原因,所以他那会才会心里有了些怀疑,其实更多的是怀疑自己,他太害怕失去了。
听余阿娘们没少提过的,毕竟余银和那个江窈的关系就像姐妹俩一样,虽然她们两个现在不玩了,但可能是有点感情在的。
这江窈受伤了,余银去看看,正好周医生在家里,跟着过去,也是正常的。
他要相信余银。
游雾州这么告訴自己-
中午吃过饭,趁着还没下雨,周华锦就走了,余家一家在门口送他。
周华言拍了拍他的肩膀:“记得跟姑姑说,我这还有点事,让她别惦记着我,等走之前我回去一趟。”
周华锦点点头,他的心有点乱,根本听不进去他表哥说的什么,
其实他还能再待着,但今天游雾州的出现,让他需要好好想清楚。
周华言见他有些悻悻的模样,也没在说什么,只是微眯着眼睛打量他。
临走时,他深深的看了一眼余银,心里还有一点期望。
只要余银也看向他,他就立马留下,直接告诉她自己的心意。
但那么多人在,他那不是为难余银吗。
想到这,周华锦眸光暗了下来,他唇角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要想清楚了,要考虑好后果,才能告诉余银,这是身为一个男人的担当。
游雾州看到他那个眼神心里就不安,两只眼睛紧盯着周华锦的反应。
在看到他失落的眼神后,心底松了口气。
余金也注意到了,周华锦怕是对余银有了心思,但毕竟俩人还没离婚,他觉得周华锦这样众目睽睽之下,看余银的眼神,实在是一些不妥。
看到余银躲闪,他也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余银最起码是要等到和游雾州分开后,再去相看。
省的落人话柄,也让游雾州心生不耐。
只是心里隐约有些觉得,周华锦比游雾州还大上一歲,怎么就没有他稳重点……
周华锦走之后,都各自回房间休息,余阿舅把余金走有话要说。
余银其实看到了周华锦对她,眼里的期盼,但是她现在给不了他回应,何况还那么多人在。
她今年二十歲,长得也还算好看,皮肤也不粗糙,屁股和胸也都不小,因为吃的不多,身上也挺瘦,细条条的。
她挺喜欢孩子的,可是游雾州不想跟她生孩子。
两个人时间久了,不要孩子,其他人就会以为她不能生。
二十岁还年轻,但也不小了,大好年华就这么几年。
她还这么年轻,为什么非要守着一个不属于她的男人,为什么不回应周华锦,他是喜欢自己的,这种想法在脑子里越演越烈。
余银难道要等到几年后,游雾州考上大学了,和江窈也勾搭到一起了,自己再去回应周华锦的心意吗?
谁会愿意等着一个回应这么多年,周华锦凭什么等她。
她到时候也不再年轻漂亮了,有什么资格让人家等。
而且,周华锦一个未婚的大好青年,还是城里人,她一个结过婚的村里女人,虽然识得字,有点姿色。
她也不是和周华锦配不上,毕竟两个人还算是相亲对象,只是没相成,但那也仅限于她没结婚啊。
她到底该怎么办,周华锦这样的男人,如果真是愿意娶她,那她就算和游雾州离婚了,也不会让人笑话。
她娘也不至于被指指点点。
余银想了一天,这一天都有些魂不守舍的,而且是在周华锦走了之后,更为明显。
游雾州原本只当她是没睡好,所以看起来没精神,但等他晚上回来后,余银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就像是周华锦走的时候,把她的魂也牵走了似的。
下午周华锦的那眼神,但凡不是个瞎子,都能看得出来,真是一再挑衅着他的底线。
当着他的面,就对余银眉来眼去,那个周华锦是真当自己不存在的吗。
也不知道余金他们对他说了什么,胆子这么大。
游雾州实在忍不下这口气,他去敲了余金的门。
余金打开门,看到是他,双手抱臂低声道:“你想通了?”
从他的角度看,虽然周华锦今天的行为实在不妥,但要是真刺激住了游雾州,他也不好解释,看游雾州这会儿来找他,他约摸着真刺激住了。
也估摸着想通了。
游雾州对上余金的目光,咬着牙道:“大哥,我还没死,也还没离婚呢。”
周华言听到这话,此时从余金身后走出来,对上他的目光,有些不耐烦道:“然后呢。”
游雾州气的胸膛起伏着,他垂在裤边的手掌握成拳头,攥得骨头“咔咔”响着。
“怎么?”周华言扫了眼他的拳头,冷笑一声:“你还想动手啊。”
周华言骤然挥起拳头朝着游雾州臉砸去,游雾州来不及躲,下巴被他拳头砸上,这一拳用的力气不小,他瞬间感觉到疼痛。
“我早就看你不爽了,装着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
“因为查你的事,浪费我俩多少宝贵的时间。”
游雾州冷着臉没多说,和周华言打了起来。
两人你一拳,我一腿的,余金也不阻拦,就抱着臂,站在一旁看着。
就在两人打的热火朝天,动静越来越大的时候,余金怕吵醒其他人,才出手阻拦。周华言在部队经常这样打,就这样他嘴角也有点淤青,还沾了血。
游雾州也不遑多让,脸上好几块淤青,也带着血,他以前也没少练,久不动手有些生疏,刚开始一直挨揍,才渐渐找回感觉。
余金从屋里拎着煤油燈,照了照两个人的脸,微啧一声,“你打他打这么重,明天怎么交代。”
周华言冷哼一声,“他小子就是看我长得好,朝我脸上呼,丫的,我已经够忍着没把他凑成猪脸了。”
游雾州听到这话,目光冷锐:“你试试来。”
周华言冷喝:“来就来。”
余金歪了歪头,微抬下巴:“去外头打,别吵醒他们了。”
说完,拎着燈出去,为他们照着路,带着俩人去到了一片空地那。
“来吧。”余金拎着灯往旁边稍了稍。
他们去的时候糧仓旁边,晾粮食的那块儿空地,不下雨了,也就没人在粮仓看着了,这又没啥人来,比较安静,也不影响别人。
游雾州和周华言直接把上衣脱了,光着膀子,开始打了起来……
第46章 第46章有人偷粮食
游雾州和周华言一个进攻,另一个就防守。他俩下手都重,不想被打到。不知道打了多久,两个人谁也不让谁,到最后只好气喘吁吁地收了手。
余金就靜靜地像看戏一样,但凡他手里有个瓜子,就磕了起来。
游雾州两手放在跨上,喘着粗气,心底那点郁气,也在剛才消磨的差不多了。周华言,单手搭在余金肩上靠着他,手指弯曲揉了揉嘴角,撇了眼游雾州,就忍不住来气。
周华言很在意他的那张臉,偏偏游雾州把他臉打伤了。
他又不能把游雾州的臉揍的太难看,那叫一个憋屈啊。
他咬着牙说:“打人不打脸,你不知道这个道理嗎。”
游雾州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说这话?”
明明是周华言先往他脸上招呼的,后面在余家的时候,也没少对着他脸招呼着。
这会儿好意思说,打人不打脸?
把他当傻子耍啊。
周华言张了张口,还没把话说出来,就见余金快速的吹灭了手里的煤油燈,对他摇了摇头。
周华言和游雾州见状,瞬间察觉到不对,三人默契地摒着呼吸。
这个时候人都睡了,村里子无比安静,每个细小的动静都传进他们的耳朵里。
因为下雨,村里的路泥泞不堪,那即使放的再轻的步伐,再这样的路上走着,腳步声也会格外明顯。
而他们待着的地方,在糧仓左边一点的空地那,被墙挡着一点,余金吹燈又吹得快,那人没有看到他们三个。
紧接着,就是钥匙插进门鎖的声音,“咔嚓”一声,鎖打开了,随着门闩轻轻抽出来的声音,门被打开了,正悄悄地往里进。
呼吸都提起来了,夹着气息踮着腳,一步一步往糧仓里面走。
那人进去后,还有一个人紧随其后也过来了,不像剛才那个人偷偷摸摸地,这个人没太刻意放轻动作。
“你咋还拿着燈啊,不怕被人看到嗎。”一个男人的声音,压的很低,像是生怕被人听到了。
“都睡觉了,谁看得到。”这个声音听着是一个女人的,她话里帶着不屑,“你一个男人,怎么膽子还没我大啊。”
“搁谁做这事不害怕啊。”那男人忍不住反驳,“这要是被抓住,就完蛋了。”
“游雾州就不会怕,他可比你膽子大多了。”女人忍不住有些看不上他。
游雾州
三个人早已绕着墙,来到了门口旁白那角落处,听到叫他的名字,余金和周华言审视的目光就扫向了他。
游雾州自己也是奇怪,这两个人的声音,他不认识啊,也没有做过半夜去糧仓里的事啊。
那边就又听到那男人的声音,可能是有些气恼,声音大了不少:“你够了啊,左一个游雾州,又一个游雾州的,他已经跟余银结婚了,你再想也没用。”
“我知道啊。”女人无所谓的说着:“我没有破坏别人婚姻的想法,而且就快要和余银离婚了,我对他也就是单纯的欣赏。”
她又补充道:“再说了,惦記他的可不是我哦,你再着急也没用啊。”
男人顯然是被触及痛处,声音有些颤抖:“别再说了。”
游雾州和余金、周华言听到这,就没再听到他们说话了,只能听到糧食袋子被打开,裝粮食的声音。
他们拆了好几个袋子,都裝了一点。
听声音,能大概知道装的不是特别多。
毕竟多少斤粮食都是記过账的,要是偷的太多,不说看不看账本,一看那袋子就知道少了粮食。
装完粮食,又把锁重新插上,走的时候拎着灯警惕地四周走过去看了看。
正朝着游雾州他们待的地方,过来的时候,这一瞬间,游雾州三人瞬间做起了防备的姿势。
恰好这时候那个女人锁完门了,看到那个男人拿着灯,立马也跟着过去,一把抢过煤油灯吹灭。
有些生气的质问他:“你是不是有病。”
男人语气讪讪:“我就是看看有没有人。”
“你管有没有人,就算有人他又没出来,也不知道咱俩是谁。还他妈的半夜来着,安心也指定不是好心,他就算告状也先解释自己。你个傻逼,还举着灯上赶着过去让人看到你是谁,真他妈是个蠢蛋货。”
“我真他妈的服了你这个,又他妈窝囊蛋,又他妈傻逼的操蛋玩意,猪一样的队友简直是。”
她说的话,有些词很新奇,但能听出来都是不好听的,虽然却很有一番道理。
那男人听着她骂,也不敢说话,游雾州他们听了也有些唏嘘。
等到他们走出点距离,周华言看着余金,两人眼神交流一会。
余金听得出来那个男人是本地的,但那个女人,不只声音,语调和语气,都很不对,村子里没来新人,却听着一点都不像楊柳村的人。
且这两天村子里也没有来过外人。
余金对游雾州说:“我俩去看看,你先回去,他们说那事,我晚点再跟你说。”
游雾州也跟着他俩走,说道:“我也去,他们说的我真不清楚,不能只听他们一面之辞。”
又补充道:“我不会拖你们后腿,说不定还能帮上你们。”
余金皱了皱眉,沉默着像是在思考。
周华言虽然看游雾州不顺眼,但刚才跟他切磋过,看得出来他有两下子,就跟余金说:“帶着吧,还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
余金这才对游雾州微抬下巴,同意了。
楊柳村最近刚收完粮食,路上空荡荡的,那两个人的身影在黑夜里也有些明显,游雾州和余金、周华言他们也没跟的太近,留了距离,不紧不慢地走着。
他们训练过这些,跟起人来很难被发现,不过,可能是也是因为刚才那个女人的一番话。
路上,他们一次头都没回过,丝毫不担心害怕。
楊柳村,顾名思义杨樹和柳樹很多,村子里扬姓柳姓也是因此而来,那两个人走到水塘边附近的杨樹林里。
那是余银落水的水塘边,那附近鲜少有人去,余金倒是听人提过,是因为以前打仗,死的人太多了没地方埋,就都扔到了那个水塘里和那树林里。
听老人们说,那水塘边和树林里晚上的时候,能看到不少穿着以前衣服的人。
这地等于说是闹鬼,就没啥人来了,里面虽然养了点鱼,但也不怎么打捞,那个树林,倒是没人敢进去过。
游雾州和余金、周华言他们三个不怕,那是因为他们接受了新思想教育,鬼神乱力之说都是假的。
他们躲在树林旁边长得跟人差不多的黄蒿艾草丛里。
那两个人,男的显然也知道这个事,在树林外犹犹豫豫,“你,你觉得冷嗖嗖嗎,我爷跟我说,这里头闹鬼。”
“闹鬼?”那女人显然不信,她撇了撇嘴,“不会是你胆子小,害怕不敢做了吧,你不知道建国以后不许成精嗎,还鬼呢,你们这时候谁说鬼神的事,就属于那啥吗。”
“不是我胆子小,是真的。”那男人认真解释道:“你不也是杨柳村的嘛,你小时候你爷奶就没跟你说过吗,这里头可邪乎了,咱要不就在这弄吧。”
“啊,哦,提过一点,那就在这弄吧。”
“咱们能弄成吗?”
“那你昨天吃的是屎吗,请问。”
“……”
见就她们两个人,周华言极小声地问余金:“那个女同志也是你们杨柳村的,听着声音挺年轻,你能听出来是谁吗?”
余金回想了一下,摇头小声道:“村里年纪女同志不少,我又常年在部队,不知道她是谁。”
余金看向游雾州,游雾州也摇头。他淡淡道:“可是那两个人都认识你,你仔细想一下。”
那两个人提到游雾州话里话外都挺熟稔的。
游雾州想了想,他确实觉得那个女同志的声音很熟悉,那样的说话语气他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他到底在哪里听到过……
游雾州实在想不起来,他摇了摇头,苦笑道:“真不知道,我也才来杨柳村半年多。”
周华言微啧一声,余金别有深意的看了游雾州一眼。
周华言道:“他们应该是要做麦芽糖挣钱的,你们村有谁家会做这个的吗。”
“不是特别清楚。”游雾州轻声道:“但好像没听说过,村子里谁会做这个的。”
余金也不知道谁会做这个,而且还偷偷摸摸地,一看就是投机倒把。
会做麦芽糖的,还这么胆大的女同志,他对了一下记忆里的年轻人,也找不到一个对应的。
游雾州不知为何想到了江窈,她估计有这么大的胆子做得出来,但她脚受伤了,走不了这些路啊。
三个人一筹莫展地,只好等着他们弄完,准备跟着他们回去,看看这两个人到底是谁。
也没多久,那两个人好像就要走了。
那男人有些不敢相信地说:“就这?把麦子洗洗泡着?那粮食不都发芽糟蹋了吗?”
“这才刚开始,要等着发芽呢。”女人接着道:“真是让人厌蠢症犯了,要不是她受伤了来不了,我才不想带着你。”
“跟你一起,唧唧歪歪地,尽做些蠢逼事,问一些蠢话。”
“说的好像我愿意跟你一起啊。”男人也不甘示弱道:“要不是她受伤了,我才不想来帮你。”
说着说着,两个人又吵起来了,也可以理解为,那个女人单方面碾压那个男人。
叭叭地骂着,不带停歇的,根本不给他回嘴的机会。
周华言搓了搓脸,问余金和游雾州,“就这样的,你们俩真没村子里见过?”
她那张嘴,比得上好多妇女吵架的战斗力了。
而且骂得很脏很难听。
这样的人,要是游雾州和余金见过,不可能没有一点印象的。
第47章 第47章这是你男人给我揍的
两个人到村子里,就各自走各自的了。
周华言对村子不熟悉,他和游雾州一起跟着那个男人,余金则是跟着那个女人。
村子里不能跟太近,两个人也不傻,专走大路再绕小路,讓他们只能知道大概位置。
不过杨柳村也不大,他们去大概位置,有几户人家,游雾州、周华言和余金他们也记下了。
三个人回到余家,游雾州还要去知青点,去找那两个人的任务,就落到了余金和周华言头上。
余金和周华言直接回了房间,游雾州朝着后院走去。
他进屋的时候,不知道余银睡着了没有,
动作很輕的推开门。
余银其实还没睡着呢,她一直在想事,见他这个时候回来,有些奇怪,听到游雾州拿盆的声音。
她奇怪道:“你去哪了?怎么还要洗澡?”
游雾州听到她说话,以为把她吵醒了,柔声道:“去和大哥说了会话,我出了点汗,洗洗凉快些。”
余银听了点点头,“那你去吧。”
她今晚有些睡不着,一直在想事情,感觉脑子里一团乱。
她想和游雾州離婚,但问题是现在就離婚其实也有些困难,余阿娘对游雾州是很满意的,贸然就说不想过了,又找了周华锦,余阿娘肯定不会同意,还指定会讓她把心思收起来藏好,和游雾州好好过日子。
那就只能等到游雾州上了大学,和江窈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才是他们離婚的时候。
这样的话,真等到三年后,那时候周华锦也指定不可能了,就算他同意了,人大好年华,也到了适婚年龄,家里人不可能讓他等三年,最后真闹着要结婚了,男方家里对她有意见,日子也指定不好过。
现在她有两个需要面对的选择,一个是等着游雾州跟她离婚,周华锦那邊也没可能了,她会變成一个笑话,一个没人要的女人。
余银不想那样,她也要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人人平等,她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那就是另一个选择,她身邊只有个周华锦各方面都还不錯的男人,还是她哥介绍的男人,人品肯定也錯不了,她只能稳住周华锦,不能讓他等太久。
并且在这一年内,让游雾州主动提出来离婚,让这个婚离得不难看,让余阿舅和余阿娘也能同意他们离婚。
还不能把游雾州惹怒。
该怎么去想这么一个法子呢……-
游雾州不知道余银是不是在等她还没睡,还是因为周华锦的离开而睡不着,他怕余银要睡觉,自己在屋子洗澡吵到她。
他就端着盆出去了,没一会儿,余银就听到了外头哗啦的水声,他身上有伤,水碰上皮肤的时候,有些刺疼。
游雾州咬了咬牙,忍不住在心里道,那周华言下手也太重了些……
他赤着上半身,打湿了毛巾,在身上擦了擦,才泼了水回屋。
现在已经是半夜了,他躺到床上的时候,却仍听得到余银不平稳的呼吸,显然是依旧没睡着。
夜深人静,连青蛙和知了都停止了鸣叫。
游雾州顿了两秒,朝着余银那边挪过去。
在挨着余银的时候,能感受到她的呼吸瞬间屏着,身体也僵硬住了。
余银双眸紧閉着,在游雾州靠过来的时候,瞬间變得开始紧张,不敢大口呼吸喘气,快要被憋死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没睡着,却要在游雾州面前裝作一副熟睡的模样。
“余银。”游雾州薄唇輕启,像是確认,“睡着了。”
余银的心仿佛都要从胸腔里跳了出来,但一双仍然紧閉着。
就在余银以为游雾州没有了动作的时候,却突然被他摟在了怀里,余银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张口就想问他要干啥,但那未说出口的话。
被她又咽了回去。
游雾州好像在看着她,泛着凉意的指尖轻拂去她臉颊旁的发丝,似有所思。
他动作亲昵却又更像在確认,实在是气氛有些诡异,余银又是一个憋着气息,不敢往外呼气。
游雾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低笑了声,替她掖了掖被角,将人往怀里使劲摟了搂,调整好姿势,才酝酿睡意。
他们俩是有两床被子的,一人一床,但可能天热,游雾州不盖被子,每次和她挤到一块儿,睡到一床被窝里。
余银警惕地听着他的呼吸,没过一会,等待着他的气息平稳后,她也实在是困了,閉着嘴巴打了个哈欠。
轻轻地想要挪开游雾州的胳膊,退到一边自己睡的时候,睡梦中的男人敏锐地反手轻攥住了她的手腕。
他整个人都将她按在怀里,宽厚的手掌若有似无的摩挲了两下她的腕骨,顺着她的手臂向上收了收。
紧接着就极其自然的笼罩着那团粉白,还本能的下意识手掌合拢了两下。
余银的臉在黑里夜里迅速涨红发热,呼吸也有些急促。
他这动作一看就没少做,余银每次都比他先睡,根本不知道他在她睡着后是这样的……
这男人私下里除了不出去就算了,手也太不老实了些。
余银闭着眼,眼睫轻颤,她裝作不经意地转了个身,正好是朝着游雾州怀里的方向,这一动作自然的将他的手给带出去了。
她唇角微微扬起,腿朝着他腰间搭过去时,拐了个弯,虽然刻意收着力气,没使多大劲。
但膝盖怼着过去他腰腹下,疼的游雾州喉间溢出一声沉闷声响。
那双原本双眸紧闭的男人倏然睜开眼,眸底一片清明,在他睜眼那一刻,似乎对上了余银来不及闭上的眼睛。
余金原本还想笑,谁让他不老实的,真是活该。
可却没想到游雾州直接醒了,好像看看到了她睁着眼。
她好像玩大了……
她知道那玩意其实不能乱碰,还关系着游雾州的后代,但是她也没用多大力气啊。
虽然他那一声,听着是挺疼的。
余银只是小小惩戒他一下,才刚开始高兴,就被更多的担忧笼罩。
游雾州的眼神就像一把锐利的刀,想要剥开她的皮似的,在她身上直直盯着。叮的余银心里直达发怵。
就在她心里给自己攒足了气,都准备张嘴,跟他说自己不是故意的时候。听到了游雾州深呼两口气的声音。
然后就没有了然后。
就好像他是做了个不好的梦一样。
像个没事人,搂着余银继续睡了。
余银这下也老实了,闭着眼,闻着游雾州身上干净清爽的味道,渐渐睡着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游雾州已经不在了,余银翻了个身,大字型占着整张床,床上没有另一个人呆过的余温,估计走了挺久的。
余银半睁开眼,看着蚊帐顶,发了会呆。有时候她还挺佩服游雾州的,昨晚回来那么晚,还能一大早上知青点。
吃力不讨好的活,他就算多睡会去,不也没什么人会说他。
可他偏偏就早早的起床就过去,总是让人寻不到错处。
除了在床上像变了个人似的。
余银揉了揉眼睛,穿好衣服从床上起来。
她洗漱完,正往厨房里走准备吃饭的时候,虎丫过来拽了拽她的衣服。余银低头看着她,眯着眼问她:“你又干啥坏事了?”
虎丫摇摇头,拽着她的胳膊,去揽她的头,“你头低下来,我跟你说个悄悄话。”
余银蹲下身子,把头低过去,虎丫捂着嘴巴,凑到她的小声的说道:“漂亮哥哥在臭美照鏡子。”
余银微皱着眉头,不解的道:“就这?”
虎丫“嗯嗯”的点着头,继续凑近她耳朵说:“他才第一臭美的,我没有他愛臭美。”
余银上下打量了虎丫一眼,逗她道:“他是男生,你是女生,他肯定没有你愛臭美。”
“所以你肯定还是第一爱臭美的。”
“我不是。”虎丫瞪着眼睛,大声道:“漂亮哥哥才是第一爱臭美的,他照鏡子都不撒手,我今天都没照。”
说了半天,都是为了最后一句铺垫。
虎丫的鏡子被周华言占着,她不好意思要,就来跟余银说他爱臭美。
余银觉得好笑,捏了捏她的臉,“你想照镜子直接去我那屋拿啊,我那不是还有个镜子。”
虎丫撅着嘴巴,哼了一声:“姐夫说了,你们房间不能进去。”
余银奇怪,为啥游雾州要说他们房间虎丫不能进去,她看着虎丫,说道:“他为什么不让进我们房间,有没有告诉你。”
“娘也不让我和哥哥进你们房
间了。”虎丫嘴巴撅的高高的,有些不明白的说:“为什么你们要有小寶寶,我和余庆就不能进你们屋。”
“以前你的房间我都可以进,为啥你结婚了,就不能再去你屋里了,娘还说,我和余庆进去了会打扰你们要小宝宝。”
余银有些汗颜,她微红着脸,不知该如何跟她解释。
偏偏虎丫好追着问她,“姐,你们要小宝宝的时候我不能看吗?为什么不能看啊。”
余银没办法回答她,从锅里拿出一小块黑面馒头,掰了一大块塞到虎丫嘴巴里,“你不是想照镜子吗,还照不照。”
虎丫嘴里塞了好大一块馍,她窝着脸说不出话来,拽了拽她的手,忙点了好几下头,就怕余银看不见。
余银去屋里拿了镜子给虎丫,跟着她进了堂屋,就看到周华言在盯着镜子,看着他那张过于漂亮的脸。
只是他的嘴角怎么有一块淤青?跟谁打架了吗?
周华言在镜子里看到余银,盯着他嘴角的伤看,立马幽怨的看向她,指着自己的伤道:“是不是毁容了现在。”
“这是你男人给我揍的……”
余银震惊,有些不可置信。
游雾州揍周华言?
这可是她哥哥的战友,游雾州把人揍了,还打人家脸?
第48章 第48章好事被打断
周華言迎上余银的目光,冷哼一声:“妹啊,打人不打臉,你看这男人,上来就朝着我臉凑。”
余银尴尬笑了一下,没说话。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管不了游雾州,相反还要順着他来,这他把自家哥哥戰友揍了。
余银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秀眉微蹙,手指絞在一起,“華言哥,那个,你别和他一般见识,他,他估计也不是有意的,就是吧…”
“就是故意的。”周華言照着镜子,微抬着下巴左右看,说道:“他就是纯故意的,专门揍的。”
“啊,啊?”余银愣了,她脑子有些怎么听不懂了,“你说他故意专门的?”
周華言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接着照镜子。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不信我?
余银半垂着头,放在腿上的手指絞来绞去,游雾州没有理由的这样做。
怎么想都解釋不通。
他也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啊。
他为什么要去揍周华言,人家又跟他不认识,也才见过几面。
周华言也……?不对。
他是周华锦的表哥,也是他把周华锦经过余金,准备介绍给她。
游雾州撞见过她和周华锦,虽然他当时是什么也没说。
但是难免心里不会怀疑,不会生气。
余银心跳一咯噔,她空咽了下,“他说什么没有?”
周华言掀起目光:“你怎么这么緊張?”
他放下镜子,轻声道:“唉,其实我也揍了他,你不用緊張。”
余银跟着点头,却又猛的抬起头。
什么叫也揍了他?
这是打架吧互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就打起来了。
游雾州那小心眼的样子,肯定是要在心里把周华言记上一笔,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连带着余家,也在他心里有了一笔。
余银有些担心……-
游雾州一大早,趁着人都没醒起来做了早饭,吃过饭就去了知青点。
他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臉上肯定伤了好几块。
他也真是被气昏了头,实在冲动。
这要是被问起来,都不怎么好开口解釋。
而且余银那里更不好交代伤是怎么来的。
游雾州有些头疼,到了傍晚,他再知青点吃晚饭又多待了一会才離开。
暮色下沉,游雾州才准备回去。
他反正还要去知青点几天,这几天早出晚归,余家人也看不到他臉,到时候脸上颜色消下去,他也不用再去知青点了。
游雾州这样想着,左右能瞒一天是一天。
到了余家门口的时候,他看了眼大门,又折去到余家后面。
从前院回房间,要是有人没睡,太容易被注意到了,他决定从后院翻牆进去。
翻牆前,他看了眼房间灯在灭着。
接着,游雾州又看了一眼牆的高度,找了个位置,一只腳往墙上蹬着同时,借力把手攀上墙沿,另一腿也同时间甩了借力轻轻一跃,就上了墙沿跳到院里。
地上还是泥泞的,他跳下去虽然刻意放轻,但仍有一声“啪唧”的落地響。
早上刚起就听说游雾州和周华言打架,还一天都没见他,晚上到了饭点也没回来,现在这么晚还没回来。
余银有些不安,她也不知道到底两人为何打架,洗完澡,就一直在床上坐着等游雾州回来。
忽然她听到一个翻墙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那腳步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明显,阿娘他们过来找她,会先开口说话,不会这样轻轻地,像是故意放轻步伐,生怕有什么动静。
这是来贼了?
余银有些害怕,屋里现在就她自己,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现在跑是来不及的,她该怎么做?
余银掐了掐手掌心,试图讓自己冷静下来,一点一点从床上下来,动作放的很轻,她邊走邊打着哆嗦。
屋子里没有順手的东西,她又害怕的不行,手心里出了一层薄汗,她就近搬起一个小凳子,站在门口不远处。准备等贼一开门,她就砸过去,然后边喊边往前院跑。
余银猫着腰,一手拿着凳子,一手捂着嘴巴,不敢讓自己喘着大气的声音传出来。
她实在太害怕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就停在了房间门口,下一秒,就轻轻往外拉开门。
余银在门开的一瞬间,手里的凳子直接砸过去的同时,她人也往外跑。
余银没有听到凳子落地的声音,也没听到自己喊出来的声。
“有——唔,唔。”
游雾州接住凳子,见她喊出声,怕她招来人,用拿着等着的胳膊把人往怀里圈,另一只空着的手,立马捂上她的嘴,堵住她没喊出来的话。
“余银,是我。”游雾州低沉的嗓音在她头顶響起。
说完,游雾州松开手,五指收拢,不自觉地轻咳一声,放低声音:“是不是吓到你了。”
余银怔怔地回过神,抿了抿唇,低声问:“你偷偷摸摸从后院翻墙,咋跟做贼似的。”
游雾州柔声道:“回来的太晚了,怕吵到大家,就想着从后院翻进来。”
“走吧,进屋去。”
游雾州说完,就撒开手,谁知道余银差点倒下去,他赶紧接着她,“怎么了,余银?”
余银吐了口气,身子一直被游雾州搂着,都忘记了自己吓的腿都软了。
她抿了抿唇道,面不改色道:“没事,腿抽筋了。”
游雾州眉心微微拧起,将她打横抱起来,进屋放在床上。
他手里还拿着椅子,顺手放在地下坐上去,坐下后,又把煤油灯点开,捏了她的腿,“哪条腿抽筋了?”
余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她胡乱随便指了一条腿,“这个。”
游雾州薄唇紧抿,抓着余银的脚踩在自己膝盖上,手指顺着她的小腿轻轻揉按着。
余银抽筋是装的,她肯定不好意思说没事,就只好讓游雾州给她摁着。
游雾州还挺会揉,让她还挺舒服的。
她的目光也随之落在了游雾州脸上,他的眉骨,鼻梁,颧骨,下颌,嘴角,都有淤青。
余银張了张了嘴巴,心想,难怪周华言让她不要紧张,我亲娘嘞,给游雾州揍的啊。
这才是毁容了吧。
其实也不算毁容,煤油灯暖黄的
光晕落在他的脸上,虽然有好几块淤青,但仍不影响他的帅气,反而让他清隽的面容,多了几分凌厉的气势。
更有男人味了。
要不是这张脸长的实在好,把余银迷的三五不着六的,就非要嫁他不可,还使了些不光明手段。
游雾州揉了会,一双漆黑的眸子看向余银,见她略微出神的盯着自己看,顿了顿。
他忘记自己的脸上还有伤了。
他轻叹了口气,垂下眼眸,张口道:“我就是和大哥的戰友切磋了闹着玩的,就是看着有点吓人。”
“你们没打架?”余银问他。
“打架?”游雾州摇摇头,解释道:“没有,这样的切磋在部队里常有的事,不是打架。”
又补充道:“那是大哥的战友,我怎么会和他打架,而且我和他打架做什么,我们又没矛盾。”
他原本还在纠结怎么说,才能让人相信,都想了一天没想好。这会儿竟然脱口而出一个借口。
还脸不红心不跳。
余银有些狐疑,但也隐隐觉得游雾州不是冲动的人,而且就算是因为周华锦,打他表哥算什么。
他表哥还是余金的战友兼好兄弟。
游雾州现在还不会这么拎不清的。
她悬了一天的心也放了下来,一放松人也就有些乏了,余银抽了抽腿,揉着眼睛道:“不揉了,我想睡觉了,你也快去洗澡吧,锅里给你留了热水。”
说完余银就转身往床里面爬,游雾州握着她的腿不撒手。
另一只手,顺着她的小腿轻抚着上移。
动作令人意味深长。
余银被人拉着腿,自然也躺不到那,她身子扭着转过去,手臂撑在身后,看向游雾州。
她轻扯了下嘴角,无奈道:“我真困了。”
她确实是困了,也有点想疏離他,虽然现在不能立马分开睡,但是她也想尽量睡一起,不做太亲密的事。
如果两个人真夫妻做久了,她本来就对游雾州是有感情的,在周华锦的事上,她是摇摆不定的。
那更证明了她对游雾州的感情,万一她又对游雾州迷糊了。
那她真就完蛋了。
男人幽暗的一双眼眸,里面翻涌着让人看了就脸红心跳的情绪。
游雾州喉结滚动了两下,嗓音低沉暗哑:“小鱼儿。”
他声音本就好听,此刻就像是顺着余银耳廓,沿着经脉一路钻到心口,酥酥麻麻的。
余银揉了揉额头,说道:“你先去洗澡去,等会水涼了。”
游雾州低头在她的膝盖上,落下一个吻,这才松开了她的小腿,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等我。”
说完拿着盆和衣服出去了。
余银看他离去的背影,勾着唇笑了笑,她起身把煤油灯吹了,打着哈欠躺下睡觉去了。
等他?那是不可能的。
游雾州就算澡洗的很快,但他还要洗衣服,把床单泡一泡的,等他回来。
余银早就睡着,进入梦乡了。
她要是先睡着了,这人肯定也就歇了心思的。
这么想着,余银片刻间,就沉睡了。
游雾州虽急,但该做的事还要做,等弄完了回房间,屋子里灯已熄灭。
余银平缓的呼吸声告知着他,已经睡着了。
游雾州站在床边,指尖抚在额间摇了摇头。
余银真以为,睡着了就不会醒吗……
游雾州弯腰从蚊帐里钻了进去,目标明确去搂着她。余银睡觉的时候穿的的十分清涼,也十分方便了他。
他捻起衣角,往上一推,睡梦中的余银下意识把手举起来了,衣物尽褪。
游雾州的手有些微凉,雨也差不多不会再下了,温度又高了起来。余银颤栗着靠近他。
微凉的指腹不断作乱,给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感觉,余银阻拦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游雾州早已对她的感官了解透彻,轻而易举的就把人带的主动起来。
“咚咚。”敲门响起。
第49章 第49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敲门声不大,并没有讓游雾州停止了他的动作。
余银被他撩起燥热,身上触感清晰真切的告诉她,那燥热来源于什么。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下巴时不时蹭着游雾州的脑袋,果不其然啊。
正是游雾州此刻在埋着头四处挑起火。
余银推搡着他的头,这男人一点不为所动。
“咚咚咚”的敲门声,帶着不大不小的清嗓子声响,由远及近传来。
余银呼吸一紧,还没来得及反应,游雾州就先退开一步的同时,抓起一遍的被子,给余银裹好。
“咚咚,游雾州——”
敲门声和刻意压低的声音再次响起,敲门声像是在门口,而说话的声音却又有些距离。
游雾州不得不从床上坐起来,穿上衣服,把煤油灯燃起,他站在床边,对余银说:“我去看一下。”
那一双眸子黑沉沉的,里面是还未消散,翻涌着那晦暗不清的复杂情绪。
余银没说话,将头轉了过去,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她困得要死,又被弄醒,实在是不想给他好臉色。
只好默默轉过头去。
游雾州见状,想到刚才她转过头前,臉上帶着的潮红,喊着湿意眼睛里在光线下更亮了。
而这都是只能对他,也是因为他的而才露出的一面。想到这,游雾州就觉得腰腹突然崩得更紧了些。
游雾州望着她的后脑勺,又掀开蚊帐钻了进去,把她臉掰着看向他。
余银睁开眼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就见男人视线突然垂下,笑的有些勾人,放在她臉上的手顺着就往下。
手掌停留在她心口处,摸了两把才抽出手。
他那副模样,活脱脱一个轻佻的浪荡公子。却因他的表情收放自如,又长了副清隽端正模样,一本正经的要死。
好像刚才那个人不是他似的。
“你睡吧。”
说完,人就退出蚊帐里,把蚊帐又掖好才往门口走去。
“不要脸。”余银小声嘟囔着骂道。
一下床就装的像个人一样,惯会装模作样一男人-
游雾州深吸了两口气,平静着体内翻涌的气息。
他低头看了眼,把灯又吹了,才拉开门,就直接对向了一根长长的竹竿。
游雾州顺着竹竿往那头看,竹竿另一头被一个男人拿着,旁边还站了一个男人。
正是余金和周华言。
握着竹竿的正是周华言,他就是用竹竿敲的门。
游雾州脸色顿时一黑,碍于余金在,又不好发作。
他走过去,看都没看周华言一眼,对着余金道:“大哥。”
余金“嗯”了一声,垂眸看了一眼竹竿,顿了顿道:“小魚儿被吵醒没?”
游雾州看了眼那竹竿,也庆幸是两个人还有些分寸,拿着竹竿隔得老远敲门。
他摇摇头,“没醒,又睡着了。”
这个时候肯定不能如实说,余银这个时候还没睡,不用猜都能想到两个人这会儿为啥没睡。
而且一说没睡,余金也会关心的问一句,这么晚咋了还不睡。
他才不想给人,会往下问而想到的事。
余金点点头,没说话。倒是周华言上下打量了他好几眼,意为不明的笑了下。
他对着游雾州问道:“你今天怎么进门的啊?我倆在大门等了你好久,都没见你回来?”
游雾州冷哼一声,道:“我回来的晚,你没看到也正常。”
他还好意思提,要不是他昨天逮着他脸招呼,也不至于那么晚才回家,还要早出晚归躲着人。
“是嗎?”周华言哼笑道:“你小子,该不会是怕见人,从后院翻牆进来的吧。”
他心里门清,也知道他是翻牆进屋的,还要问上这么一句,找游雾州不痛快。
游雾州掀眸看他一眼,扯了扯唇角,道:“誰讓我着脸着实不好解释呢,让人担心。”
周华言双手抱臂,
视线在他身上扫了一遍,一副不信的模样,“是嗎,怕是小魚儿瞧见你的脸,连疼不疼都没问上一句吧。”
他这话一出,游雾州回想了一下。
还真是没有一句关心傷势。
他那会没细想,此刻实在是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脸上看着其实挺严重的,但余银一句关系都没问过。
游雾州告诉自己,那会聊到其他话题了,余银又困的厉害。
不是余银不关心他,而是没来得及,家里也没藥酒,那会也那么晚,確实不方便折腾了。
毕竟余银都没睡,还等着自己回来呢。
周华言见他脸色变了又变,猜測到他那一句话就戳到了他的痛处,显然心情大好。
他搂向游雾州的肩膀轻拍两下,微微挑眉,“今小鱼儿见了哥这点傷,特意给我找了家里私藏的藥酒,明借你用用呗,毕竟你这傷的,确实看着有点严重啊。”
最后几个字,他是咬着牙加重了语气说的。
你这看着確实严重的伤,余银都不关心你,我这点小伤,人余银翻箱倒柜给我找私藏的药酒。
这就是周华言的言下之意。
他还“微啧”两声,看起来十分挑衅欠揍。
游雾州垂着的手掌,此刻握紧骨节发出“咔咔”声响。
周华言张口还要继续说的时候,余金给了他个冷眼,让他适可而止。
周华言已经完全把游雾州气到了,心里那叫一个痛快啊。
余金拍了拍游雾州肩膀,说道:“是有正事找你,我听到他们今晚会去黑市。”
游雾州道:“大哥你知道那两个人是誰了?”
余金点头,说道:“只確定了一个,今天刚好碰到他了,听出来他的声音了。”
“是谁?”游雾州问。
“扬小暑。”余金道:“今天替阿舅去村长家问点事,正好碰到了他打了声招呼,就说了几句话。”
他今天也是特意替余阿舅跑这么一遭的,昨晚回来后,周华言跟他说了大概到哪个位置他们就没跟了。
余金对村子虽然这几年不在,但也因为村子里没改变太多,还算了解。
他心里有了大概,第二天起床,正好替余阿舅给村长带句话,也顺带着在那附近碰碰运气。
谁知道还真让他碰着了,遇上了准备正准备出去的扬小暑,打了声招呼后,余金就听出来了。
其实也有些不难懷疑,只是他昨晚不愿意去想,那倉房的门,不是被破坏开的,而是被用钥匙打开的。
有倉房钥匙的,除了看管仓房的柳瞎子的儿子,就是村长那了。
他说完是谁后,游雾州像是早已想到,脸上没有惊讶,倒是显然早猜到了。
游雾州昨晚跟到地方的时候,就心里有了懷疑,只是因为不确定,才一直没开口。
余金忍不住问他:“你昨晚回来路上怎么不说。”
游雾州无声叹息了一下,说道:“没有去确信,我也不能去随便怀疑。”
“跟我藏着掖着就算了,跟余金也藏着掖。”周华言冷哼了一声,对着余金说:“这小子指定心里还知道另一个,他瞒着咱不说呢。”
余金看向游雾州,走近他,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语重心的说:“我想你清楚,公是公,私是私,你不是个公私不分之人。”
“于私,我毕竟还是余银的大哥。”
这是给游雾州戴高帽,要是他不说,就代表他小心眼,记着余金对他的那档子事。
最后一句话还在给他警告,他还是余银大哥,在余银心里的位置还是很重要的,随时可以给他穿小鞋。
游雾州无奈的扯了一下嘴角,说道:“我也当您是余银大哥,把大哥当自己人的。”
“不是我故意不说,而是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确实有个大概的猜測,但并没有发现她们和扬小暑有什么联系,所以就没说。”
“她们?”余金问道。
“确实是还有两个人。”周华言补充道:“那倆人昨晚上吵起来说的,还有一个人。”
“那个‘她’。”
他们昨晚提过不止一次的‘她’。
游雾州点头,他淡声道:“我也只是感觉,并没有实质性的猜测。”
“没有,咱们这不是正准备去黑市看看有。”周华言道:“赶紧说怀疑对象。”
“知青点的女同志江窈和柳大牛的大女儿柳盼娣。”游雾州看着周华言补充道:“那个江窈就是救了你的女同志,她的脚伤了走不了路,昨晚恰好那两个人说‘她’受伤了来不了。”
“是她?”周华言看着余金,冷笑道:“我就说她没安好心救我,碍着人多我不好说,我一个部队里待了好几年的男人,能没有她一个弱女子敏锐?”
余金对江窈印象不深,就那晚推开差点被断枝砸到的周华言,而自己不小心扭到脚了,当时天太黑,也看不清她具体什么样。
只是看着有些瘦弱无力。
他对江窈印象不差,但也不好。
而游雾州口中说的柳盼娣,他是知道了解的,记忆里的柳招娣,说话声音极小,也不敢抬头看人。
能是昨晚骂扬小暑都不带喘气的人吗?
余金心里不禁有些怀疑,他还没再问一句,周华言就看出他的怀疑,搂着他的脖子往牆边走,“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完,对着游雾州挑眉道:“大晚上的翻墙没摔到吧,看今哥给你表演个标准的翻墙来。”
游雾州没搭理他,几乎是同时跟他翻墙出去落地的。
周华言饶有兴趣的打量他一眼,说道:“你明翻墙回来可小心些啊。”
游雾州听了这话,眉峰微微一拧。
看来他明天回来要小心了,这厮可能要使坏。
余金也利落的翻过来,淡淡看了他们俩一眼,说道:“行了,赶紧走吧。”
白天一天没怎么下雨,虽没出太阳,但温度却不低,于原本泥泞的路,经过一天的不低的温度闷着,路也好走了些。
夜风吹拂,月亮被藏于在黑云之下,三人隐匿在黑暗里,往村子外走。
刚出村子,游雾州,余金和周华言就同时默契的转身,看着黑夜里,某处似乎闪动的草。
冷声道:“出来吧,跟了这么久。”
第50章 第50章跟踪手段不高明
从他们刚在村子里往外走,就开始跟了。
那人跟踪的不太高明,但却因为極其熟悉村子,虽没有什么动静,但跟的太近了。
游雾州、余金和周華言都察覺到了,但都默契的没说,等到出了村子后,才准备看看到底是誰。
草丛又闪动了两下,一个身影缓缓走近他们。
余银慢吞吞地挪着脚步,走到他们面前。
“怎么是你?”
“你怎么跟着过来了。”
“你半夜一个人偷偷出来?”
余银一个一个的回答,对着周華言笑道:“不好意思了,就是我。”
她对游雾州挺胸抬头道:“我为什么不能跟?”
最后她对着余金,輕咳一声,“不算偷偷,也不算一个人,你们不是发现了吗。”
余金看她一眼,对着游雾州道:“你俩回家去,这事,我和周华言一起。”
又叮嘱余银:“以后晚上不准在一个人出来,外面不安全,赶紧和他回家去。”
余银悻悻地应了一声,也不敢问为什么他们晚上跑出来,往村子外走,也不知道要去哪。
又要做什么事。
她是困的不行了,但被游雾州弄醒后,困意就没那么重了。
也不知道誰会大半夜叫他,会不会是他要和江窈私会。
余银抱着这个想法,逐渐清醒,要是她先寻到游雾州的错處,那离婚就简单多了,家里人那关也好过。
她悄悄地穿上衣服,躲在门后,因为他们说话声音不大,余银也听不太清说了什么。
就一直等到了他们三个翻墙出去,余银才开了门,也偷
偷跟着出去。
谁知道游雾州是跟余金和周华言两个人一起的。
她也没了捉游雾州错處的心。
余银打了个哈欠,“我知道了。那我回去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了,游雾州也跟着她跟一起离开。
周华言和余金也继续朝着前走-
回家路上,余银也没问他们三个为什么半夜不睡覺,在外面做什么。
也不是她不想问,而是显然他们三个人实在避着行动。
她也没必要追着问。
余银路上了打了好几个哈欠,实在是一放松,困意就又立马起来了。
游雾州见她这模样,天又黑,和她说:“我背你回去吧,太黑了容易摔倒。”
余银也不想走了,但她有些纠結。
她也就纠結了两秒吧,就道:“待会我睡着了,到家别叫醒我。”
舒服与劳累之间,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该选什么。
她考虑那么多干什么,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吧,余银想。
“嗯。”游雾州直接蹲下身子,余银也不客气扭捏,上前往他宽阔的脊背上一趴,双手从他的脖子上往下搭着。
完事后,她还没拍拍游雾州的肩膀,示意自己好了。
游雾州在感受到她攀上自己后,手从她的膝盖穿过托着她,缓缓起身,两个人配合默契又自然,像是極为熟练。
可实际上,游雾州这是第一次背她。
余银很輕,他往上托着掂了掂,固定好位置,说道:“你睡吧,到家了也不叫你,安心睡。”
虽然是第一次背余银,但游雾州走的很稳,讓人很安心。
余银趴到他背上不到两分钟,輕飘飘地平温呼吸声扫过他的耳廓,帶起心间一阵热流。
走时路时,可能因为余银的内心深處,还是很信任游雾州的,或是他给余银的感覺太过讓人安心。
余银的两条胳膊就那么垂下游雾州胸前,走路时晃晃嗒嗒地,时不时的敲动着游雾州跳动的心脏。
连帶着背后都能感受到,她心口处正往外散发的热度。
游雾州今晚第三次,不得不把绷紧的腰腹再次放松。
他第一次覺得,原来背着余银,感觉这么好。
他想讓路在走的久一点,可又不舍得余银睡在他的背上有些颠簸。
余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大概知道是在自己趴他背上,刚上去就睡着了。
她睡的倒挺好,游雾州这一觉睡的实在不踏实。
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一连被勾起三次的情緒,都生生地自我压下去就算了。
可早上醒来的时候,男人身体是有本能的反应。
他迷糊醒来的时候,像是有什么东西把他给压住了,有种難以隐喻的痛感。
就像是芽苗快要冲破桎梏时,有什么正压着芽苗。
游雾州微微睁开眼,外面的天微微亮,比那两天的时更亮一些,看起来是要彻底放晴了。
所幸早上的温度不是很热,两个人贴着肉睡也不热。
他垂下眼眸,视线里,一条白生生的細腿,微蜷着横跨在他的腰身上。
余银整个人紧挨着他,她微蜷着的膝盖骨抵在他的胸膛上,腰腹往下,就是余银脚踩着的地方。
早上男人最直观反映起来,她的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压过来的,可能是她的脚隔着一层极薄的布料。
觉得有些热了,她的脚压着往下拧了拧。
游雾州瞬间觉得又疼又涨,他呼吸微重,喉间溢出一记沉闷声响。
她的脚没什么重力,但却用力压着往下拧,那又是最娇气的地方。
同时也不甘示弱的要往上高高昂起头去。
余银的脚紧似乎感受到了反抗,接着就又要往下压着拧他警告。
游雾州心中顿时警铃大作,眼疾手快的抬起她的脚。
余银的脚不小,游雾州的手掌竟还要比她脚还大了些点,或许是脚下感觉不对,余银踢他手心一下。
这一下幸好没踢踢上原要踢的地方,游雾州想。
换原来的地方,要是挨这么一下,他估计要去医院看了。
这可是生命的权杖啊。
游雾州紧抿着唇盯着她,见她睡的还很熟,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
余银是半趴着睡的,微亮天色从窗户照进来,房间内也微微亮着,她的脸微微朝着他那邊,黑长浓密的眼睫微微垂下,那双極好看的眼睛被藏在里面。
往下是她那柔美的颈线,皮肤細白。游雾州的视线几乎不用刻意去找,早在头看向她的第一瞬间。
就早已注意到了,她因半趴着,而将細白的大片皮肤呈现在他肩膀旁。
主要那实在白的有些晃眼。
也是在让人心波荡漾。
他似乎也瞧见那一抹豔丽的紅珠了。
游雾州的眼眸幽深,喉结輕轻滚动,跟随着她让人荡漾的呼吸,他的反应也以些强烈。
握着她的脚在手里不自觉地把玩着。
两人过于相近的距离,只要他头在低一些,就能埋在那白的晃眼处,还能能近那闻到那散发的幽香。
他不断升温的气息蔓延,旖旎萦绕着余银。
游雾州的呼吸有些急促,他慢慢地低下头,直接攫取那晃眼的白中一抹豔紅。
他下颌往下帶着她的衣领,薄唇朝着她染紅的覆上去。
像狂风一样席卷,他的舌尖轻扬,那散发着幽香气息的艳红,将他内心的情緒无限放大。
他一寸一寸细细品尝,就好像是一样极其難得的美味,极其珍惜地不舍得吃,却又实在诱人。
只能一点点轻舔着,品尝着那美味佳肴的滋味。
而后,他突然一邊手把玩着她的脚尖,一边带着她的脚尖,领向差点踹到的那地方。
游雾州的那双半垂着的,极其认真做着的眼眸里,毫不掩饰地染满的复杂的情意。
他的神色端正清隽,若不是那双眼眸,此刻任谁也想象不到。
游雾州用余银的在什么地方放着,他自己又把脸搁在了哪里。
余银昨晚上睡得晚,这会儿睡的很香,游雾州的动作不大,甚至还有些轻柔,她并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只是睡梦中似乎觉得身上说不清,哪里有些痒痒的,她抬手想要挠两下。
却又挠不到位置,不满地哼唧了一声,也同时要翻过身去。
可她的脚还在游雾州手里,怎么能翻的过去。
余银只好又保持着原来有些难受的姿势,接着睡了。
游雾州见她这样,动作停了下来,他轻笑了声,带着灼热的气息,抬手帮她调整好睡觉的姿势。
他把被子都拥起成一团,垫在余银身旁,让她的脚更方便一些放着。
游雾州另一只手抚向她白皙的脸庞,细细摩挲着,动作十分缱绻。
只是他那逐渐染红的眸底,昭示着他正极其忍耐的克制。
他拉着余银的脚,缓缓向下去。
掌心握着她的脚轻轻往下滑了滑。
游雾州瞬间就僵住了,她脚带过去的地方,就像是莫名烧了起来。
那种极为难受的感觉自脊骨蜂拥至上,他的手不自觉地带着她的脚继续挤过去。
另一只手揽着余银,让她的头贴在自己胸口处。
余银的头调整了一下,嘴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心间处。
游雾州的脑袋瞬间空白了片刻,有什么别样的情绪悄然滋生。
下一刻,他揽着余银的脑袋,固定在某处,自己则微微颤云力寻找着她的嘴唇。
同时,握着她脚的手也没闲着。
游雾州头微微扬起,凸显的喉结上下滚盯着。
他微眯着一双眼眸,眉眼间尽显春意盎然。
握着她的那只手,逐渐移开那层薄薄的衣布,未褪下。
而是从腿边拿出生命的权杖来。
没有了衣服的阻拦,她的脚可以完全的放下去了。
游雾州的喉间越来越干涩,越来越口渴。
莹白的脚尖踩在一抹红粉上,来回拧动着,让那抹红粉颤栗着。
“你,你在干啥呢啊?”余银眼睛都没睁开,声音因为没睡醒有些含糊。
余银说话的同时,下意识舌尖朝上舔了下唇瓣上的唇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