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我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个?”十月中旬的一天,班主任精神奕奕地推开了教室的门,语气有些激动。
不等同学们应声,她就用轻快的声音宣布:“我们的京都之行要泡汤了!”
音驹二年级的修学旅行选在了京都,按理来说,这回班上应该是哀号遍野感到遗憾的,可班主任过于开朗的表情语气让他们知道肯定还有下文。
“不过大家不用可惜。”并没有人在可惜,“修学旅行已经更改行程,决定去横滨了!”老师独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感叹:“大家知道吗,横滨是老师的第二个家乡呢,自从初中转学到……”
小泉三叶叹气:“老师又开始了。”她戳了戳千绘理的背:“说到横滨,真想坐一次那里的摩天轮啊,千绘理你呢?”
“千绘理?”小泉三叶指尖烫热,较高的体温从千绘理的背部传到她手上。她连忙举手:“老师,千绘理她发烧了!”
手忙脚乱地把人安置在了医务室,小泉三叶询问校医:“请问她烧到多少度了?”
“39.4℃,高烧。”校医语气淡定,“萩原只要一换季就会出现在医务室里,所以我早就准备好退烧药消炎药止咳药了。”
校医转身从玻璃柜里掏出一个写着“萩原”的药箱:“都在这里了。先给她降温吃药,半个小时后没有好转就送去医院。”
小泉三叶帮不上忙,在一旁急得团团转。校医为了稳定她的情绪说:“小泉,你帮忙通知她的家人吧,这个温度就让萩原早点回家休息吧。”
“哦、好的。”小泉摸出手机,翻着医务室的联络本拨打电话,“您好,是萩原的家长吗?”
警视厅,萩原研二接通了电话:“您好,这里是萩原。”
“萩原先生?啊,那个,千绘理她发烧了,是高烧,请问您家里有人来接她回家吗?”
萩原研二瞥了眼正召集EOD成员准备行动的上级:“好的,我会联络家里人接她的,谢谢小泉同学。”
挂了电话,小泉三叶看了眼联络本上的名字,她记得千绘理的哥哥不叫这个名字来着?是把哥哥和父亲的号码记混了吗?
小泉三叶当然不知道千绘理故意留下兄长电话就是为了逃避老师们联系家长的伎俩。原本千绘理以为一年都不会打一次电话,结果这还不到一年就已经两次了。
今天来接人的是萩原爸爸,他请了假从公司赶过来把女儿领回家。到了午休的时候,萩原妈妈也抽空回来,给千绘理煮了粥,吩咐萩原爸爸等千绘理醒了之后热给她吃。
“唔……”睡梦中的千绘理皱紧了眉,似乎因为什么而感到困扰。
梦境。千绘理正以灵魂飘飘的形式在空中游荡。
“好奇怪啊。”她想要摸一摸下巴,手都会从嘴巴那里穿出来,“不过飞起来好像还挺有意思的。”她腰上使了点力,整个人就完成了一次华丽的后空翻飞天版。
看上去千绘理很无聊,实际上,她也确实很无聊。因为她正身处在摩天轮的车厢内,虽然身体是透明的飘飘,可人却无法离开这座车厢内。
“如果只是被困在这里倒还好。”这意味着没有认识的人面临死亡的威胁,“但是一个游客都没有坐这辆摩天轮吗?”她已经跟着这节车厢路过好几次地面了,没有一个人上来。
难道说是不对外开放的设施吗?可是——千绘理扭头看向车门处的禁烟标识,应该是给游客看的吧?
“工作日所以没人来吗?”就在千绘理猜测的时候,这一圈又要结束了,她飘在空中晃了晃腿,准备进行独自一人的第四圈——
“这里就交给我吧。”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千绘理扭头就看见松田阵平拉开了门,正一脸严肃地对外面的女警说着什么。
“咚、咚、咚……”心跳声逐渐加快,该不会、怎么会……这次面临死亡威胁的人是阵平哥吗?千绘理紧张地吞着口水,冷静冷静,千绘理,注意细节,不要错过任何细节。别忘了上次冲动导致绫里姐姐到现在还没完全康复。
即使经过成步堂龙一和绫里真宵的安慰,萩原千绘理还是自大地把过错全部揽在了自己身上。是没能把线索看清的她的错。
明知道如同幽灵般形态的她不会暴露自己的存在,但她还是捂住嘴巴屏住呼吸——
阵平哥的墨镜好像不是他现在常用的款式,西服倒是和平日的穿着差不太多。但是整个人的气质有些微妙的不同,十分微妙。眼前的这位像是被纤纤细绳吊在了悬崖之上,若是有一片叶子坠落他肩,绳子便会断裂。
“轰——”车厢的震动导致挨着车窗的千绘理被颠来颠去,她贴着车窗往下发现了冒着黑烟的车厢和摩天□□控室。
“可恶,这不是完全被困在高空了吗?”千绘理气得锤窗。
电话铃声响起,松田阵平冷静地回复了电话那头的询问:“……这种炸弹我三分钟就可以……”话锋一转,“勇敢的警官……”
听完全程的千绘理更是气得牙痒,这个犯人也太猖狂了!竟然用民众的安危威胁警官!她无声地在空中打了一套空气拳,对于自己只能被困在这里感到无力。要是能到下面的话,就算一个个贴脸检查她也要把犯人给揪出来!
“阵平哥阵平哥,只要在计时结束前把最后一根线剪断就好了!”千绘理急得直拍正在抽烟的人的脑袋,“不要放弃啊,你在禁烟场所抽烟我可是会举报的,快点拆炸弹啊!”
遗憾的是,她现在是幽灵形态,松田阵平完全不知道她的存在,靠着车门仰头吐烟。
盯着对方那一脸淡然的表情,千绘理突然意识到,这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松田阵平。至少,她所了解的松田阵平不会毫无求生欲地抽着烟迎接死亡。
萩原千绘理转而盯着炸弹的显示屏,不管怎样,先把线索记下来。
六秒、五秒……“米花中央医院?”她不由得把显示屏上的文字念出声,“唔,也就是说这位松田警官的推理没错呢。”但是十字架也可以指代教堂的吧?为什么默认是医院呢……因为今天不是周六,没有人去教堂做礼拜吗?难道犯人信基督教?
思考的时间里,炸弹的倒计时俨然走向尾声,千绘理被浓烟糊了视线,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脸,再睁开眼的瞬间,她又重新回到了那节爆炸的车厢。
“不过这次不是幽灵形态了。”千绘理屈指敲了敲玻璃发出清脆的声音,“我记得炸弹的位置是在这边的座位底下——但是我没有螺丝刀可以把这个盖板打开。”她撑着下巴思考:“按照之前的时间线来分析的话,松田警官要在第三圈结束的时候才会到。”
换句话说,她还有三圈的时间努力尝试。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梦境反复了两次,总之感谢这第二次的机会,但愿这次能够获取新的情报。
手上的樱桃手链磕碰发出声音,千绘理抬高手腕盯着银质的樱桃叶子琢磨了一会儿:“应该能代替螺丝刀吧?”没想到阵平哥送她的手链被开发出了新用途。
保险起见,千绘理先拿炸弹对面座位的盖板当小白鼠,消耗了她大半体力和一片樱桃叶子后,成功打开了一块盖板。挪开铁皮,里面放着一个小型的工具箱。
千绘理的眼睛亮起,从工具箱里翻出了螺丝刀:“Lucky~另一片叶子保住了。”顺利拆开了另一块盖板后,她挠挠脑袋:“但是炸弹我不会拆呢。”
要是上个梦境的松田警官有动手就好了,这样她还能依葫芦画瓢把这个拆掉——想到那张坦然赴死的脸,千绘理磨了磨牙。可恶,感觉有点生气,回去要把阵平哥的卷毛拉直。
身上没有手机,没办法打电话报警,话说梦境里能打通电话吗?在她无事可干思考在梦里报警的可能性之时,第一圈结束了。她推了推车厢的门,能推开,但是她没办法迈出这节车厢。
“嘛,情报还是有的,这节车厢是72号,外面不像是游乐园但是有一座商场……是哪里的购物中心吗?”抱着脑袋搜寻着记忆中的信息,“早知道平时关注一下商场的情报了。”她只知道各大电玩城在哪个商场。
“摩天轮、摩天轮……杯户购物中心好像是有摩天轮的来着?”之前圣诞节和音驹的大家去的电玩城就是杯户购物中心附近的。可那会儿她完全没有在意过摩天轮的存在,只依稀记得好像是山本前辈还是黑尾前辈有提过一句。
握拳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真没用啊千绘理,炸弹也不会拆,情报也不知道。”泄气也好、懊恼也好,现在最要紧的果然还是想办法把米花中央医院有炸弹的事情传递出去。
工具箱里没有纸笔,但有美工刀。萩原千绘理打量着车厢内部的结构,翻来翻去也没找到合适的替代品。
“那就没办法了。”千绘理叹气,“虽然我还挺喜欢音驹的校服外套的。”现在就只能放弃了。深蓝色的衣服被铺在狭小的空间内,萩原千绘理抿了抿唇祈祷:“这种时候反应还是迟钝一点吧。”话音落下,她往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鲜血喷涌而出。
看着血液顺着手臂滑落,千绘理忽然笑出声:“原来如此,轻微的疼痛是不会从梦里醒来的啊。”
第52章 总之,拉直头发的行动刻不容缓
松田阵平赶到推理的炸弹所在地时,摩天轮的台前围着两个工作人员。
“63……好像也不在这里。”
“发生什么事了?”晚他一步的目暮警官和佐藤警官询问。
工作人员立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们在例行巡视的时候发现这里的站台上多出了一件校服外套,上面留着血字。”
“血字?难道说犯人还绑架了人质?”佐藤警官皱眉,“具体的内容是什么?”
两位工作人员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位递出手上的衣服:“这个……请几位自己看吧。”
站位靠前的松田阵平接过那套陌生的校服外套,摘下墨镜念出了上面的文字:“咲米花中央?”
“松田,确认衣服上是血迹吗?该不会是谁的恶作剧?”目暮警官问。
“确实是血迹……警部,麻烦你联络EOD的人,告诉他们犯人很可能在米花中央医院安装了另一枚炸弹。咲暗示炸弹,米花中央医院可以和预告函的内容联系起来。”松田阵平表情严肃,“这大概是人质知晓了犯人计划后给我们留下的讯息。72号车厢还要多久才到?”他转身问工作人员。
“72号车厢、现在的话,差不多——啊,有人在里面!”工作人员指着离地约2米的车厢惊呼。
随着车厢缓缓靠近,几人也看清车厢里面的人。那是一位年纪不大的女孩,黑发顺滑,紫色的下垂眼在见到他们人后闪着光。从她一直按着左手臂和苍白的面色来看,写下警示信息的人大概率就是这孩子了。
“佐藤,你先带着这个女孩子去附近的医疗室处理伤口。”目暮警官吩咐道。
“是。”佐藤美和子上前一步拉开车门,“小妹妹,谢谢你的讯息,我带你去医务室包扎手臂上的伤,好吗?”
千绘理抬头往松田阵平的方向看了一眼,又转回来和佐藤美和子对视:“另一枚炸弹在米花中央医院。”她的声音压得很低:“这节车厢里也有一枚。”
“嗯,放心吧,我们会处理好的,你先从摩天轮上下来。”佐藤美和子耐心劝着,“别看那边的警官先生脾气不太好的样子,但他处理炸弹可是专业的。”
萩原千绘理当然知道这一点,但她也是真的没办法离开这节车厢,不仅是在车门拉开的那刻身体变得格外沉重,还有失血过多导致的头脑眩晕。唔,没办法,只能说谎了。
“我没办法动。”千绘理在这点上选择说实话,“那个人说我离开这节车厢就会引爆炸弹。”反正犯人都已经有安置炸弹挑衅警察这种罪名了,再加个威胁高中生的罪名也是罪多不压身。
“什么?”佐藤警官下意识地回头往人群中看去。
“没有时间了。”松田阵平皱眉,他上前一步打横抱起千绘理将她交接给佐藤美和子,“炸弹由我负责。”
“等下,我不能离开的!”确实成功从车厢内逃离出来,或许是要有外力协助才能挣脱梦境内的限制,但千绘理这时候更需要知道炸弹的拆除方法。诚然专家就是专家,可是有了情报后再交给专家处理也能减少压力缩短时间。她努力挣扎着想要离开佐藤美和子的怀抱。
“你没听到这孩子说的,犯人很可能就在这附近吗?”佐藤美和子也不赞同松田警官的选择,“立即撤离才是最佳选择。”
“就、就是啊!那边的操控室也有炸弹。”千绘理想起了差点被遗忘的信息,“摩天轮转到上空再爆炸的危险程度肯定比操控室的要小很多啊。”
说完她又小声叨叨一句:“不穿防爆服就去拆弹的人是笨蛋吧。”借用了阵平哥当时骂哥哥的话,这叫回旋镖打到自己身上了吗?啊不对不对,这位松田警官和阵平哥是不同的人。
看着熟悉的人对自己全然一副陌生的态度,千绘理没有落差是不可能的,但是事情要分轻重缓急,算账也要事后清算。她已经决定要连续一周偷偷潜进阵平哥房间把他的头发拉直了。
松田阵平扫了她一眼,没有多说,背着工具箱往操控室的方向走。千绘理不知道该松一口气还是提高警惕,因为那一眼看上去是有很多话要说,但事态紧急才暂时延后。她心里毛毛的。
“好了,小妹妹,我们先去处理你的伤口吧。”佐藤美和子没有放下千绘理,就这样直接抱着人往警车的方向走。
千绘理有一点点脸热,毕竟她还是第一次被人公主抱——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有点点丢脸,但是她没捂住脸逃避现实,而是用眼睛观察人群。犯人、犯人会在哪里呢?没有按照犯人预期的行事,他会恼怒直接引爆炸弹吗?还是见计划失败,转身离开?
这次好像也没能帮上忙。千绘理心想。当时应该按原计划想办法抢一位警官的手机,然后把车厢的门锁住不让他们进来,用电话联系让那位松田警官远程指导她拆弹的。唔……这样好像也不太行,果然还是要想办法抓住犯人……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佐藤美和子担心她失血过多昏迷,为了让她保持头脑清醒,努力寻找话题,“你是高中生吗?遇到这样的事也能保持冷静很棒,很有做警察的天赋哦。”
“我叫千绘理。”萩原千绘理答,她现在也慢慢察觉到这个梦境有些问题了——这个世界,或者说上一个世界和这一个,都没有她本人的存在。
倒也不是她对“松田阵平在有千绘理存在的世界肯定不会变成那样”这一点多有信心,而是她偷偷、咳、只是不小心、不小心瞄到了松田阵平的手机通讯簿。在姐姐【千速姐】和哥哥【萩原】附近没有看见她的名字。据千绘理对自己个人的认知,她是绝对不可能不留联络方式给松田阵平的。
另外一点就是时间,这次她是光明正大看的,这次梦境的时间在两年后的11月7日。而且,目暮警官,她记得好像是搜查一课鸣瓢警官的同僚?唔,所以这次是两年后的未来会发生的事吗?为什么会提前这么早?
疑问有很多,但是她下意识地隐瞒了自己的姓氏。如果碰上哥哥就不好了,他们两个长得本来就很像,姓氏也一样的话会很可疑的吧。千绘理觉得遇上萩原研二自己暴露的机率会猛升,推理漫画都是这么演的,在亲近的人面前会不自觉摆出亲昵的态度嘛。
“你叫千绘理呀,怪不得会用樱桃发绳和手链呢。”佐藤美和子的观察力向来敏锐,“那么,千绘理,你还记得绑架你的人长什么样?”
虽然没有人绑架她,但是千绘理认下这一点,摇摇头:“不知道,没看清。”
“是吗……那你是怎么知道炸弹安置地点的呢?”
“听见的。”呜呜,快点抓到犯人吧,她不想面对警察的询问啊。
“佐藤,炸弹已经拆除了。”目暮警官敲了敲医务室的门带来了好消息,“那个女孩现在能够接受询问吗?松田说有些问题想问。”
“我有点头晕。”千绘理睁大眼睛用狗狗眼看佐藤美和子,“询问很着急吗?”一定不急的吧?拜托拜托。
佐藤美和子犹豫了一下,没能及时回答。就这么一个犹豫的空当,松田阵平走了进来:“几个问题,很快的。”
讨厌。我要延长阵平哥直发的时间。千绘理内心不满,偷偷撇了撇嘴。
这点小动作当然被几位警官看在眼里,不过他们单纯认为是松田阵平的气场太凶,没想到千绘理心虚的这一层面。
“第一个问题,你用了摩天轮的工具箱。”明明是问题却被他说得像陈述句一样。
“嗯。”千绘理应下。
松田阵平原本想问她没有工具是怎么打开的,视线下移发现了对方手上磨损的手链,便猜到这孩子的方法了。
“第二个问题,你在知道车厢内部有炸弹后,为什么不直接写求救讯息让人报警?”松田警官皱眉,“获救后直接告知警察比用暗号留讯息等人破解更快吧。”
千绘理不是没想过这个方法,但是这样一来她就没有理由待在车厢上了。唔,毕竟当时没想过自己能离开车厢,从旁人视角来看,自己这么做果然很奇怪吧?
“不知道。当时只想着要把另一枚炸弹的地址传出去,没想太多。”千绘理决定贯彻一问三不知的原则,好好扮演眼神清澈但有点蠢的高中生角色。
“……”松田警官显然被她的答案无语到了,从表情能看出他不信,“最后一个问题……”
他的嘴巴张合,千绘理却一个字都听不清,眼前一黑后身体变得轻盈,手臂也不再发送“有点痛”的信号给大脑。画面逐渐清晰,千绘理发现自己又一次回到了摩天轮上。
“哇哦。”千绘理平淡地吐出这两个字,“好熟悉的地方呢。”
萩原千绘理熟练地摘下手链开始拆座椅下方的盖板,获得道具“工具箱”后,顺利取出炸弹。
“松田警官不好糊弄呢。”千绘理食指点着下巴,“循环的关键是要拆掉这枚炸弹吗?”算算时间,好像在松田警官问第三个问题的时候,差不多也是炸弹爆炸的时候。也就是说,这两次的循环都是因为这枚炸弹爆炸。
她盯着这枚炸弹,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危险的想法:如果只要没拆除这枚炸弹就会陷入循环,那只要她不停尝试总能在多次循环里蒙对一次吧?
不,但是也不能排除一次爆炸后就会醒的可能。而且犯人的线索也一点没有……
在她纠结的时候,门被人打开。
“千绘理?”
第53章 下次要不要叫他一起呢?
“千绘理?”
“阵、阵平哥!”萩原千绘理见到熟人后感觉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医院有炸弹,摩天轮也是,犯人在附近……”她乱七八糟地把知道的事情一并说出。
松田阵平伸手、犹豫了一下,最终叹着气把手按在了她的头顶:“先冷静一下,所以这个车厢里有炸弹对吗?”
千绘理泪眼汪汪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炸弹暂时先交给我。你先——”
“啊,我也要留下来!”千绘理伸手指了指座位旁边的炸弹,“我就在旁边看着不会打扰你的。而且这里是梦,不会受伤。”说到这里,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阵平哥,你知道哥哥最近买的模型是什么吗?”
“……川崎Z650RS,千速姐的摩托车。”松田阵平敲敲她的脑袋,“货真价实的本人。我是在看望某个发烧的笨蛋时莫名其妙被拉进来的。”
提起这事,松田阵平没忍住捂住额头:“这也太丢人了……”他现实世界的身体可是倒在千绘理的卧室里啊!怎么看怎么奇怪吧!只能寄希望于萩原研二能够把他拖出去——至少不要被萩原爸爸发现……
他倒是对自己出现在这里接受良好,在千绘理的梦里出现,最大的可能就是这次预知了他的死亡。在最开始决定成为警察的那刻就已经有所觉悟了,死亡这种事,如果可以避免当然最好,可如果无法逃避那就坦然接受。
千绘理趴在玻璃窗上往外看:“之前那个警察姐姐和目暮警官没和你一起吗?”
“谁啊那是?”松田阵平眨了一下眼就出现在这,还在奇怪怎么回事的时候发现了坐在摩天轮内的千绘理,“其他的事情之后再说,我先把炸弹拆了吧。”
“啊,手机借我,我要报警。”千绘理伸手讨要手机,“米花中央医院被安装了炸弹。”
“用我的手机吗?直接联系EOD的人不就好了,不,直接打给hagi不是更快吗?”
千绘理食指放到唇边让他噤声,对着手机努力表演:“警察先生,我刚刚听见有一个奇怪的人自言自语说‘米花中央医院’、‘爆炸’什么的……对,对对,是——”
她合上手机,晃了晃手指:“省略信息来源的话,最佳方案当然是假扮路人报警啊。我的情报来源又不可能和别人分享。就算告诉哥哥,他也得把情报往上级汇报吧。”
松田阵平挑了挑眉,对于她口中的情报来源很是在意。不过现在的优先目标是眼前的炸弹,身上没有工具箱,他只能从地板上用来维修摩天轮内部设施的箱子里挑挑拣拣选了些道具用。
千绘理托着腮看他动作,做一名沉默的旁观者。
“轰——”摩天轮摇晃。千绘理抓着座位的边缘让自己保持身体平衡:“又来?”她透过玻璃往下望,摩天轮的操控室又冒起了一阵黑烟。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说不能透露情报来源的原因吧。”松田阵平迅速扫过显示屏上的威胁,“犯人打算在最后几秒把安置炸弹的正确位置发出来,用一名警察的性命换其他民众的性命,还真是恶劣的家伙。”
“哼。”他冷哼一声,“这枚炸弹的结构倒是让我想到了一个讨人厌的家伙。”佐藤正治,去年被逮捕的炸弹犯。绝对要抓到,另一个人。他不由得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这根是引线吗?”千绘理在他剪断红色的线后问。
“是啊,虽然看上去很复杂,但是□□的很粗糙,甚至连备用线都没安。剪断这根引线后剩下的步骤就简单很多了。”松田阵平把控制板和传感器一一分离出来,“感觉像是外行人自己模仿着做的,之前的那些可没这么简单。”说的是在松竹梅世公寓里拆的那几枚炸弹,虽然结构大差不差,但细节可是差远了。一个像是专业组织批量生产的,一个像是私人仿照着制作的。
萩原千绘理把他的操作步骤都默默记在心里,虽然炸弹距离普通高中生的生活过于遥远,但是万一哪天碰上了大概是能排上用场的吧?至少在遇到结构相似的炸弹时……
“好了,这边的问题解决了。下面就该询问了。”
“询问?”
“是啊。”松田阵平唇角上扬了一瞬、立马抹平,“萩原千绘理。”
“在、在……”千绘理弱弱地应声。就算不是父母,熟悉的人突然喊人全名也是会让人心虚害怕的。
“炸弹在米花中央医院——这个信息是从哪里来的?你和犯人接触了?”
“没有,是另一个松田警官他、”千绘理及时刹住车,“反正我就是知道了!”
“哈?说话说一半?等会醒了我要在你的晚饭里偷偷加胡萝卜了啊。”松田阵平选了一个现阶段对这家伙最有威胁的选项,“我记得你们家的冰箱里有两根新鲜的胡萝卜——”
“你——”千绘理刚提起一口气,还没把卑鄙二字说出口,再睁眼就是自己房间的天花板了。
“咳、咳咳。”她咳了几声,慢慢从床上爬起来。拉开卧室的门,往哥哥的房间探头探脑。
萩原研二正对忽然昏迷又忽然醒来的幼驯染进行盘问中,瞄见房间门缝里露出的一小缕黑发,问:“怎么了千绘理?”他拉开房门,伸手试了试妹妹额头的温度,“好像还在发烧,要不要喝点粥?”
“咳、咳。”千绘理一开口就在咳嗽,只能点头回答问题。但是她来这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盯着卷毛的后脑勺,她往前两步,踹了对方的屁股一脚。然后对哥哥比了个拇指,一边咳嗽一边慢慢挪回自己的房间。
萩原研二摸不着头脑:“你不是说你被拉进梦里就拆弹了吗?”
松田阵平:“……可能她是真的不想吃胡萝卜吧。”踢的那一脚软绵绵的没什么力度,可对方生着病也要来踹他一脚这点已经能看出来拒绝胡萝卜的坚定信念了。
*
音驹二年级修学旅行的当天,千绘理已经完全复活了。至少在坐上前往横滨的电车时,她的精神都还算不错。
“再过两周就是春高预选赛了。”灰羽列夫满脸兴奋,“哎呀,不知道这次能不能碰到日向他们呢?”
他旁边的犬冈走也握拳:“最近我们和一年级的配合不错,就连猫又教练也说这次说不定能比去年的名词好一些。”
他们两人对面的小泉三叶无聊地靠在车窗上:“那么我也告诉你们一件事吧,预选赛结束后的第二天,你们班会有数学小测。”
“什么!”两位排球脑顿时掉色。
千绘理打着游戏插话:“不用担心啦,数学老师的小测又不会留人补习,顶多是多写几道练习题而已。不会影响排球部的训练的。”
“哦哦!”两人又原地复活。
二年级的修学旅行不强求按照班级分组,列夫和千绘理的班级恰巧是同一目的地,因此灰羽列夫、犬冈走、小泉三叶和萩原千绘理结成临时小组活动。
“千绘理,你倒是让他们多努力学习啊。”小泉三叶无奈地看向旁边激烈游戏中的少女,“哪有人会以‘不及格’作为前提假设的。”
“这个嘛,与其期待列夫的成绩会在短短几周提高,不如把心思放在即将到来的春高预选更好吧。”千绘理把游戏机放在桌子上,“列夫,你会选在周末练习接球还是补习数学?”
灰羽列夫垮了表情:“我哪个都不想选,硬要选的话还是接球吧。”
千绘理摆出一副“你看吧”的表情,对小泉三叶摊手:“就算告诉他夜久前辈会回来紧急特训,他也会选择接球练习的。”
“夜久前辈会回来吗?”犬冈走问。
“不,不过黑尾前辈可能会回来。”千绘理歪着脑袋回忆,“我记得研磨前辈好像有这么说过。”她对着灰羽列夫坏笑:“列夫,提前恭喜你的拦网技术会有所提升了哦。”
“Nooo!”灰羽列夫抱着头哀嚎。
插科打诨的时候,时间流逝就要快上很多。在带队老师多次强调的注意安全下,时针已经跑到了12的位置,几人离开暂住的酒店。
“那先去小泉同学想坐的摩天轮吗?”犬冈走侧身征求意见,“我和列夫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萩原呢?”
“我也没有。”千绘理摇摇头。
于是,四人往摩天轮的方向前进。
“人果然很多啊,就算是工作日队伍也很长。”犬冈走看着望不到头的队伍感慨。
小泉三叶再次确认:“你们真的没有想去的地方对吧?就算我们可能要在这里排上一天的队伍也可以接受,对吧?”
三人点头,她放心了下来,挥手带路:“走走,我们去排队。”
“我啊,对摩天轮有点腻了。”千绘理抬起头望着横滨的著名景点开口,“如果还是和同一个人坐摩天轮的话,我是绝对不干的。”
小泉三叶满头问号:“你和谁一起坐的摩天轮?”
千绘理叹气:“和笨蛋、有点讨厌的笨蛋、真正的笨蛋。”她又是长长地叹气:“而且从高处往下看的感觉没有想象中好呢。”
小泉三叶一头雾水:“诶、啊?所以你不想坐摩天轮?”
“没有啊。”千绘理一脸无辜,“和三叶一起的话我还是很期待的。”
“……诶、是吗……”小泉三叶耳尖一红,“咳嗯,我也、嗯、很期待……”
“期待什么?”
“期待——”小泉三叶扭头看见千绘理在坏笑立马闭上嘴,“真是期待午饭啊。”
逗人失败,千绘理撇撇嘴:“午饭的话只能买便当了。”
列夫倒是很乐观:“横滨的特色便当和东京会有什么不一样吗?”
犬冈走掏出手机搜索:“嗯……好像附近都是普通的便当店,而且离景点近,价格也翻倍了。”
最后,午饭是两个男高跑到较远点的中华街买回来的。吃了美味的肉包子,喝了奶茶,几人又打起了精神排队——在夕阳落下的时刻,终于轮到了他们。
“呜哇,真是不容易。”千绘理沾上椅子就完全不想动了,“虽然我们排队的时候已经是一点了,但是四个小时还是太夸张了。”
“还好背包有放在酒店,不然绝对撑不到这个时候。”小泉三叶深有同感。
和两位女生相比,运动部的两个男生就精神许多,他们扒在窗户上往下看:“厉害——”
“对了,听说这会儿会有灯光秀呢。”小泉三叶也挨着窗户往下看,“刚好天也快黑了。”
天色渐渐暗下,灯光一盏盏亮起,灯光秀让几位没见过大场面的高中生张大嘴巴发出惊叹:“哇——”
直到从摩天轮下来,几人还在念念不忘。
小泉三叶:“地面上的灯光表演在天上看竟然是两种感觉。”
犬冈走兴奋地拿出手机对着摩天轮拍摄:“摩天轮上也有灯光秀呢,好有趣。”
灰羽列夫:“啊,我也要拍我也要拍,手白和芝山肯定没见过吧。”
萩原千绘理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思考,晚上坐摩天轮的感觉和白天不太一样呢……下次要不要叫阵平哥一起呢?咦?不对,应该是叫姐姐、哥哥还有阵平哥一起才对吧?
第54章 “别看我这样,好歹也是认识两三个警察的。”
普通的上学天,小泉三叶走进教学楼后下意识地扶了一下眼镜。眨了眨眼又摘下眼镜哈气,把眼镜擦干净再带上:“什?千绘理你竟然这么早就到?”
千绘理打了个哈欠:“我也是有不卡点上学的时候。”
“倒是别这么骄傲地把这种话说出口啊。”小泉嘴角抽了抽,她走上前,从鞋柜里拿出室内鞋,“今天这么来这么早?”
“啊,这个啊,春高预选赛不是这周末开始吗?我虽然没办法早起参加排球部的晨训,但是一点小事还是能帮上忙的。”千绘理晃晃悠悠地拉开鞋柜的门,里面的信件哗啦啦掉了出来。
小泉三叶再次确认了下眼镜还在鼻梁上:“这些信是不是繁殖了?我记得以前没那么多?”而且先前的被放置了很久。
千绘理弯下腰一封封捡起来放进了书包里:“是呢,自从我半个月前把那两封信还给写信的人后,鞋柜里的信就变多了。”她换好鞋,关上鞋柜,又继续先前的话题:“虽然只是一点小忙,但是直井教练说如果能让列夫和犬冈的数学小测不那么糟糕也是一件好事。可我又不想浪费在家玩的时间,只能提前来学校把笔记补齐了。”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起床很痛苦啊,每次都决定第二天不要早起了,可是一到家就不想把笔记拿出来,最后还是拖到了第二天早上来完成。我觉得他们两个的数学小测也没必要那么大费周章——但是考虑到三年级的暑假合宿,果然还是早早打基础比较好吧。”
“你等等,灰羽犬冈的事先放到一边,你先说清楚信的事。”小泉三叶不太冷静地用食指扶了下眼镜,手指从眼镜架穿了过去也没来得及注意,“信息量太多了,先从第一件开始。”
萩原千绘理抱着书包回忆:“啊,那要从我在文化祭结束后的那个周末说起——”
“等下,时间跨度也太长了,简单概括就行。”小泉三叶比了个暂停。
“哦,好吧。我那天意识到信件里的文字其实传递了很多情感,应该好好对待这些来信。”千绘理举起包,“所以我现在都会找写信的人一个个交流,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只有两三封的,现在越来越多了。”
她有些困惑地问小泉三叶:“一开始都是男生们的来信,但是现在女生们也给我写信了,这是为什么啊三叶?”
小泉三叶沉默:“……所以你明白他们写的是什么内容吗?”
“最开始都是夸我的信,所以我也把人找出来夸夸回礼。最近写信问我烦恼的人越来越多了,感觉有点应付不过来了啊。”
小泉:夸你的应该是情书吧——大概是你会认真夸人的消息被传出去了,大家都好奇会怎么夸自己所以写信的人就变多了。现在从夸夸机逐渐变成烦恼商谈所了啊你。
她叹气:“千绘理,你真厉害啊。”
“诶,还好吧。”
“……没有在夸你。”小泉三叶扶额摇头,“所以,应付不过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千绘理从包里摸出一张白纸:“我问了我的幼驯染,他说这种情况只要贴上这个纸条就能解决问题了。”她用胶带把纸张贴在柜门上。
小泉三叶凑过去看。“由于来信过多,暂不接受新的信件。”……真的把自己当烦恼商谈所了吗千绘理,真的会有人会接受这个理由吗?
两个人往教室走,小泉三叶耳朵尖地听见了鞋柜附近的讨论声。
“啊,说是不接受新信件了,怎么办列夫?”灰羽君?你竟然!
“诶——我还想拜托千绘理教我学习的诀窍呢。”是哦,你就是这样的人呢,是她多心了。
“比起写信,你直接找小千不是更快吗?”这个声音,好像是三年级的孤爪前辈?
“但是最近千绘理的烦恼商谈所不是很火吗?我也想试试看他们说的,某天放学前,千绘理会突然出现在班级门口把人叫出去聊天这样的事情。”真的被当成烦恼商谈所了啊千绘理!还有灰羽君,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排球部训练的事?
“列夫,你还记得你是要去排球部训练的吧?”孤爪前辈听起来很无语啊灰羽君……
“啊!是哦!那就走——”
“犬冈也要训练……”
小泉三叶瞄了眼千绘理,她似乎因为早起神色恹恹。
“三叶。”
“什么?”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千绘理打了个哈欠,“谢谢你。”
“啊、嗯,不用谢?”
千绘理扭头对她比了个大拇指:“太好了,有你一起帮忙整理笔记,我们的效率肯定超高的!”她脸上的笑容也格外灿烂,甚至还参杂着一点计划得逞的坏笑。
“……”小泉三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和萩原千绘理在一起的话,感动的氛围绝对不会超过三秒!
*
“萩原姐姐——我有来晚吗?”脑袋上扎着小啾啾的女孩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听小茜说今天是预选赛的第一天,虽然她建议我决赛再过来,不过我有些等不及就提前跑来了。”
“小椋,好久不见。”萩原千绘理见到鸣瓢椋也很开心,“听说你加入学校的排球部了?怎么样?”
“我现在可是排球部的自由人,哼哼。”鸣瓢椋顺了顺凌乱的头发,“虽然还不做不到夜久前辈那样厉害,但是我也已经算是队伍里的重要角色了。”
“好厉害。”千绘理鼓掌,“运动部啊,我感觉下辈子也不可能加入运动类型的社团。”
“萩原姐姐适合加入美术部或者文学部吧。”
在她们说话的功夫,音驹的比赛已经开始了。
“唔?那个人,我记得之前好像不怎么擅长接球的吧?”鸣瓢椋指着场上的灰羽列夫问。
“列夫被狠狠训练过了呢。”千绘理捂着嘴巴偷笑,“这一年可是成长了不少,也作为二年级的前辈得到尊敬了,所以练习比以往起劲多了。”
现在的灰羽列夫,说不定真的能在山本前辈毕业后成为音驹的王牌——只不过,千绘理托腮往场上看去,三年级毕业意味着研磨前辈也要离开队伍了。手白作为二传的风格和研磨前辈的不太一样,后面重新磨合适应好像也要费上一番功夫。
现在的一年级好不容易能够跟上二三年级的节奏了,等他们升入二年级又要重新练习……想想都是一件难事啊。
唔……算了,这应该是猫又教练他们思考的事情。千绘理专心致志看比赛。
“好球!”鸣瓢椋在旁边兴致勃勃,“扣杀、扣杀!好耶!”随着她的欢呼,音驹又拿下了一分,赢下了这场比赛。
“说起来没看见小茜啊,她今天没来当啦啦队队长吗?”鸣瓢椋忽然意识到少了个人。
千绘理挠挠脸颊:“小茜的学校这周有修学旅行,所以没能来。”
“原来如此。这场比赛结束后下午还有一场吗?”
“对,晋级的话,明天还有一场。这次音驹的签运绝佳。”千绘理笑得眯起了眼睛,“一——个强校都没碰上,简直就是运气爆棚哇。”
不仅如此,现在已经中午十二点了。刚刚阵平哥给她发了消息说是一切正常~
今天是11月7日,没有预告函,杯户购物中心的摩天轮也不会爆炸的好日子呢。
“萩原姐姐你很开心的样子。”
“嗯嗯,因为是值得开心的日子。”
抱着这样的想法,两个人来到音驹暂时休息的位置和大家汇合。
“研磨前辈,你为什么一脸阴沉?”千绘理老远就看见在阴暗角落蹲着的布丁头少年,他旁边的几人都正努力逗他开心中。
一年级的犬饲悠向学姐汇报:“萩原前辈,孤爪前辈的游戏机不见了。”
“报警了吗?”千绘理掏出手机,“游戏机是研磨前辈平常拿着的蓝色的那个吗?”
“是的,就是那个。在比赛刚结束的时候,大家都在孤爪前辈的包里见过,但是这才过去十分钟就消失了。孤爪前辈认为可能是在路上不小心丢了,芝山前辈和手白前辈都去找了。”
千绘理思考:“嗯……果然还是报警吧?”说着她就打算按下号码。
“等一下小千。”孤爪研磨失魂落魄地站起身,“可能只是不小心忘在哪了,不用这么大动干戈……”
鸣瓢椋摸着下巴:“但是也不能排除被人偷走的可能,如果孤爪前辈很在意的话,我们去帮忙找一下好了,大家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备赛吧。”
犬饲悠询问千绘理的意见,千绘理点头:“嗯,犬饲君你把芝山和手白叫回来吧,下午的比赛他们两个可是很重要的。研磨前辈的游戏机就交给我和小椋吧。”她正了正衣领,轻咳几声:“别看我这样,好歹也是认识两三个警察的。”
鸣瓢椋也跟着正了正领子:“别看我这样,我爸爸也是警察。”
研磨前辈的游戏机搜查小分队,即刻出动!两个人先是顺着音驹出入的通道往赛场的方向寻找。
“报告队长,这里没有任何发现!”鸣瓢椋敬礼。
千绘理煞有其是地回礼:“继续搜查,鸣瓢队员。”
“是!”
“那个——”千绘理身后传来了声音,她回头看见一位黑发蓝眼的小朋友。好像在哪见过来着,唔,在哪呢?
“那个,姐姐,你是在找什么东西吗?”在小朋友的身后,一位刘海翘起的小姑娘探出脑袋好奇问。
千绘理握拳锤掌:“啊,是新一君啊。”
第55章 说不定适合自由人呢
“姐姐你们的朋友丢了一个蓝色的游戏机对吧?”工藤新一小朋友认真地总结了案情,“五分钟前,我在这附近有见过一个类似的游戏机,不过拿着它的人不是音驹的二传。”
“大概是款式一样的游戏机吧。”鸣瓢椋思考。
千绘理摇头:“不是哦,研磨前辈的游戏机是特别改装过的,普通的款式都是红蓝双色或者白色。”
“所以新一看到的那个人是捡到游戏机了吗?”毛利兰小朋友提出可能。
“手白和芝山没在失物招领处找到东西呢。”千绘理掏出手机查了□□育馆的内部地图,“总之,先去那边看一看吧。”
失物招领处在体育馆门口的前台,在千绘理的询问下,对方摇了摇头:“抱歉,我们这里并没有收到您说得游戏机。”
这个结果毫不意外。
鸣瓢椋抱着希望问:“新一君还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吗?”
“穿着黑白的运动服,大概是参加比赛的队伍中的一员。”工藤新一也没能完全看清人的脸,只记得外套的颜色,先前似乎在赛场上看到过同样款式的衣服,是参赛者的概率很大。
“黑白的运动服吗?我印象中是这个颜色的学校是——”
“是枭谷。”旁边的人替她补充,“好久不见,萩原。”
转头一看,原来是赤苇京治。
“赤苇前辈,好久不见。”打完招呼,千绘理的眼神下移,“那个,请问赤苇前辈手上的游戏机是?”
赤苇京治看了眼手上的物品:“我们队伍里的经理捡到的,是萩原你的东西吗?”他伸手把游戏机递给对面的人。
千绘理按了下电源键,在看到亮起的头像是熟悉的苹果派后,开心地把这一消息传给排球部的人:“是研磨前辈的游戏机。”
群内刷了一大堆“太好了”“万岁”之类的内容,孤爪研磨也难得发了一个猫猫微笑的表情。
“原来是孤爪的。”赤苇京治顿了顿,“抱歉,你们找了很久吗?我们队的经理还不太熟悉场馆,她在打水的时候迷路了,捡到这个游戏机的时候,我们的比赛还没结束,她想着先回到赛场,所以没能第一时间过来。”
“没关系。”萩原千绘理摆摆手,“毕竟比赛肯定是优先级更高的事情嘛,而且我们也没有花很长时间。”
“赤苇前辈,你们这场是和森然打的吧?”千绘理见对方表情冷静,不对,赤苇前辈一直很冷静。不过比赛结束就立刻过来归还失物,是因为比赛赢了吧?
赤苇京治点头:“是的,我想枭谷和音驹应该能在春高的赛场上见。”
挥挥手告别赤苇前辈,千绘理半蹲下来和两位小朋友道谢:“谢谢你们帮忙,小兰和新一君。”
工藤新一别扭地挪开脸:“就算没有我们帮忙,枭谷的二传也会把东西还回来的。”
鸣瓢椋惊讶:“新一君,你竟然知道赤苇前辈是枭谷的二传吗?”她稍一回顾:“说起来,你之前也说过‘拿着游戏机的不是音驹二传’这样的话,原来你也认识孤爪前辈啊。”
“嗯、嗯——因为我是侦探嘛,这种事情当然能够看出来。”工藤新一小朋友如是说。
毛利兰毫不留情地拆穿竹马:“新一你明明早就知道了,先前不还说这次看不到音驹的自由人夜久前辈很可惜吗?”
“喂、兰!”工藤新一慌乱地撇了眼面前的两位姐姐,看见其中一位露出了坏笑。
“诶——”千绘理托着腮,“新一君在音驹最喜欢的是夜久前辈吗?”
“他也很喜欢那个黑色头发个子高高的大哥哥。”毛利兰持续爆料中,“还有二传手!”
二传手是孤爪前辈,黑色头发个子高高的大哥哥——谁?黑尾前辈吗?
千绘理把描述一一对应,然后伸出食指虚点新一小朋友的额头:“因为你有帮上忙,所以我可以带你去见研磨前辈。”
“真的吗?”工藤新一的眼睛亮闪闪发光。
“当然是真的。”千绘理得意地抬起下巴,“姐姐我呢,可是音驹排球部的编外成员。”
“哦哦,厉害!”毛利兰和鸣瓢椋配合地鼓掌。
离开的时候是两个人,回来的时候是四个人。
一年级经理犬饲悠冷静地推了下眼镜:“萩原前辈,如果是在找走失儿童认领处,那应该要从反方向找。”
“不不,这孩子是音驹排球队的粉丝哦。”萩原千绘理轻轻把工藤新一往前推,“好了,和你的本命选手打个招呼吧。”
山本猛虎悄悄挺直了背,芝山优生不经意地整理了下衣服,犬冈走正用热烈的眼神盯着工藤小朋友。除了这几人外,一年级的正选也做着小动作调整自己的形象。
“本命选手一定是我吧!”灰羽列夫站起来,长长一条停在年仅十岁的工藤新一面前,“是我吗?是我吗?”
手白球彦把他拉了回来:“列夫,不要吓到小朋友。”
福永招平见此,有感而发:“如果把衣服整理好了,会怎么样?”
音驹的队伍瞬间安静了下来。
“会怎样?”鸣瓢椋尚且不知道冷笑话的威力,只是觉得没人应和太可怜了,所以接腔。
“福气来了。”福永招平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抖了下身子。
“衣服和福气的发音相同所以才这么说的吧。”毛利兰给予鼓励,“哥哥你的冷笑话很有意思。”
福永招平瞬间露出遇到知音的表情:“小妹妹你很懂呢。”
在一片混乱中,孤爪研磨慢吞吞地挪到千绘理面前:“小千。”他伸手。
“给,研磨前辈的游戏机。是枭谷的经理捡到的。我看了下没有摔坏的痕迹。”千绘理把蓝色的游戏机放在他的掌心,“不过,不知道手柄有没有问题。”
孤爪研磨低头随便找了个游戏,操控着里面的人物活动了几下:“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孤、孤爪前辈。”工藤新一向前两步,“我、我觉得你能精确计算比赛中每个动作需要分配的体力这点很厉害!比赛加油!”
说完他就有些不好意思地拉着毛利兰跑开了。
“诶,竟然是容易害羞的性格吗?”千绘理有些意外,“我以为是傲娇呢。”
“本命选手竟然是研磨前辈吗!”灰羽列夫大声嚷嚷,“竟然不是我这个王牌吗!”
山本猛虎攥紧了拳头:“列夫,你说王牌是谁来着?”
“对、对不起……”
望着闹哄哄的球队,孤爪研磨叹气:“唉,总觉得有人已经这么鼓励我了,以后不打排球会有点对不起那孩子。”
萩原千绘理虽然早就有预想过研磨前辈未来或许不会继续打排球,但突然听到他这么说还是有点意外:“研磨前辈大学也不会打排球吗?”
“不打。”孤爪研磨意志坚定,“虽然我觉得排球很有趣,也会在赛场上努力。但是像翔阳还有小黑那样每场比赛都那么享受,我是绝——对做不到的。”
这个话题没有深入,因为午餐的便当到了。两个人猫在角落里吃便当。千绘理在看到玉子烧里面的胡萝卜碎丁后深深叹气:“我应付不来胡萝卜呢。”
孤爪研磨瞄了一眼她的便当:“小千你有吃过胡萝卜吗?”
“嗯?”千绘理仔细地回忆一番,“没有吃过呢。”
“那为什么会觉得应付不来?”
被这么一问,千绘理皱着眉:“最开始,好像是小学的时候,同桌的男生带的便当里面有胡萝卜。他一边哭一边把胡萝卜挑了出来。”
“再之后就是当饲育委员。”千绘理把玉子烧里的胡萝卜丁一点点挑出来,“看到喂的小兔子天天吃胡萝卜,那个时候觉得不能和兔子抢东西吃。”
终于挑了个干净,千绘理满意地把玉子烧送进嘴里:“最后就是听到班上的人都在说自己讨厌的食物。很多人都讨厌青椒,同桌讨厌胡萝卜。他说胡萝卜的味道超级难吃。于是我就留下了胡萝卜难吃的印象。”
孤爪研磨吃饱了,他把剩的便当收拾好:“所以小千其实从来没吃过胡萝卜,也不知道胡萝卜是什么味道吧。”
“嗯。”千绘理点头。
“所以完全是心理作用,不是讨厌味道。”孤爪研磨总结,“你能接受后面剔除但制作过程中依然存在的带有胡萝卜丁的玉子烧,但没办法接受胡萝卜。”
确实是这样,千绘理再次点头。
“小千比我想象中的要消极一些。”孤爪研磨掏出手机点开游戏界面,“这个,你也很久没玩了吧?”
“嗯。”千绘理老实点头,“因为之前晋级赛输掉了,那段时间不想点开,时间一久就忘记了。研磨前辈想玩吗?我们可以组队的。”
“不,我只是想问一下。因为最近都没看到你在线。”孤爪研磨把手机收回口袋,“小千你是一旦发现可能会接收到负面反馈就会毫不犹豫逃开的类型。”
“研磨前辈,你大学准备读心理学吗?”
“不,只是你的表现太明显了。”孤爪研磨撑着下巴,“虽然这样或许也没什么不好,但是一直被动地被人推着往前走——你会满足吗?”
“也没什么不好吧……”千绘理抬头望着体育馆的天花板,“事情能够顺利发展不是很好吗?而且我也没什么想主动去做的事。能有人帮我做决定也很不错吧?”
孤爪研磨沉默了一会儿:“小千,你……说不定适合自由人呢。”在所有位置里,最被动的角色。如果萩原千绘理有好好练习的话,说不定有朝一日能成为夜久卫辅那样的厉害角色也说不准。
萩原千绘理:“……我和运动类都合不来啦。”
第56章 你听说过“前O腺brake”吗?
说自己和运动合不来的千绘理,在十二月的假期被拉到群马的滑雪场。
她戴着护目镜往缆车上方的平台望去:“……好累啊。”
萩原千速按着她的脑袋搓了搓毛绒绒的帽子:“这才刚从旅馆里出来吧,都没开始滑呢小绘。”
“姐姐,你们不用工作的吗?”千绘理虚点旁边正在缆车队伍里等待的另外两位休假中的警官,“爸爸妈妈也就算了,为什么你们还有时间出来玩?”
“这就是我辛苦一年该有的奖励啊小绘。”萩原千速揽着妹妹加入了候车队伍,“休假期间不准谈工作,好了,我们也去滑雪吧。”
萩原千绘理深深叹了一口气:“我和运动合不来啊。”
“真是的,又说这种话。”千速扯了扯妹妹的脸拉出笑容,“还没试过滑雪怎么就知道合不来,如果你滑了一次觉得很无聊那就允许你回房间。”
“是——”千绘理答应了,“我们能赶在春高开幕的那天回去吧?”
音驹在11月的预选赛上顺利获得了春高的门票,千绘理想从第一场比赛就跟着看完全程。
“没问题没问题,三天的时间足够了。”萩原千速拉着妹妹上了缆车,摆摆手说。他们这次的行程定为三天两夜,是卡在了年末出门,又踩着春高开幕的前一天结束。既考虑到三个在职警察的假期,又特地赶在千绘理的小伙伴们参加的比赛前结束。
再次确认完重要的事情,千绘理晃了晃腿,被沉重的滑雪板压得只能轻微动动。她不禁开始怀疑自己和滑雪这项运动的相性。
“说起来,小绘的圣诞节过得怎么样?”萩原千速今年又没能赶在圣诞节回家,自然不太清楚弟弟妹妹们的传统活动进展如何。
提起这个,千绘理叹气:“哥哥他们在深夜被叫去加班了。”
“哇,听上去真可怜。”萩原千速幸灾乐祸,声音没有一丝同情。
“因为是个涉及到检察官杀人的事件,所以地方警署联系了搜查一课帮忙。”这个案子的嫌疑人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御剑检察官。
那位穿着红色西装,胸口处系着白色飘带的检察官竟然和成步堂律师是朋友。千绘理对此大为震惊。毕竟在前段时间,她还听说两人在法庭上唇枪舌战剑拔弩张呢。
提到案子,萩原千速倒是有些兴趣:“所以,最后犯人抓到了吗?”
千绘理抬头和她对视:“不是说不聊工作的吗?”
“哎呀,这件不算,满足下姐姐的好奇心嘛。”萩原千速用脸蹭了蹭妹妹的帽子。缆车到站,她又牵着千绘理的手下车。
千绘理投降:“是是,最后是为检察官辩护的那位成步堂律师发现了真凶,还把陈年旧案一并解决了。”哥哥和阵平哥倒是没怎么在这个案子里活跃,当时负责指挥的狩魔检察官把他们两个调到档案室整理证物了。不过也是因为这点,狩魔检察官曾经接手的案件疑点才会被一并找出,给了成步堂先生获取胜利的关键信息。
很遗憾,她这次没能帮上忙。就连过程都是从真宵那边和哥哥这边的信息拼拼凑凑的。
了解完案子的大概情况,萩原千速感慨了一句:“这还真是复杂又扭曲的关系啊……那位狩魔竟然会杀人,甚至把死者的儿子收作徒弟。”
“御剑检察官知道这件事也很受打击呢。”千绘理赞同道,“毕竟他很尊敬狩魔检察官,结果对方不仅是杀害他父亲的真凶,还打算把弑父的罪名推到他头上。”
“好了好了,不聊案子了。”萩原千速拍拍手转移注意,“现在可是休假啊休假,要好好享受假期才行!”
千绘理应了一声,望着白茫茫的雪地又陷入了思考——话说,如果不是狩魔检察官他决定在案件追诉期结束前报复御剑检察官的话,他本人也不会被捕吧?这就是罪有应得?
“小绘,不要发呆了。”千速敲敲在原地的千绘理,“姐姐要先走一步了,你记得自己跟上。”说完,萩原千速拄着滑雪杖就窜了出去。
千绘理犹犹豫豫地往周围看了看,试图找个人作为滑雪动作的参照。
“喂!你这家伙!不要把总经理当滑雪板啊!”远处一个墨绿色头发的人在大声嚷嚷。
“吵死了,你倒是看看你自己脚下!”另一个白色头发的人大喊。
“组、组长?你怎么在这里!”
呜哇……感觉是很可怕的公司团建活动啊。千绘理心有余悸地收回视线。把人当作滑雪单板什么的踩上去还是太可怕了……
“看招!”一个雪球噌地从千绘理耳边飞过。她抱住脑袋小心翼翼回头,一位戴着粉色针织帽的橙发女孩一手抱着成堆的雪球,另一只手像投石机一般把雪球扔了出去。
“喂!差点打到人了啊!”离她不远的茶发男生身手矫健地躲开了雪球,但他扔雪球的动作也不遑多让。
“吵死了吉娃娃,都是你总是跑来跑去的错阿鲁!”
这、这边是中学生的雪球大战现场吗?感觉无论是左边还是右边都很可怕啊……千绘理撑着滑雪杖把自己推下滑坡。还是快点逃离这个现场吧。
想要逃离的心情或许过于强烈,导致在用滑雪杖的时候,力道稍稍、真的只是稍微的大了那么一丢丢。而造成的结果就是,千绘理本人完全不受控地一路向下狂冲。
“呜哇啊啊啊——”她手忙脚乱地用滑雪杖紧急刹车,恳切停下来的心情让她加大了力度——没能拔出来。滑雪杖从手中滑走,她回头,两根棍子孤零零地插在雪地里。
连哀悼滑雪杖的时间也没有,紧接着她要面对的就是如何把自己停住。虽然双板比单板要简单上不少,可她还是个初学者,对这项运动了解仅限于“从雪上滑下来”这么多。在滑雪场里听的滑雪教练提醒的注意事项此刻也随着寒风被吹走了。
“总、总经理,你没事吧?”墨绿色头发的游客跪地从雪堆里扒拉出人。
一旁的白发男人吹着口哨,将双手垫在脑后:“多串君,休假日还要出来加班啊,真是不容易。”
“你这家伙!”被称呼为“多串君”的男人带着怒气回瞪,在瞥见深蓝色的影子一晃而过后,呆了一下,“诶?刚刚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飞过去了?”
“什、什什什么?阿银可不会被你骗哦,现在可是科学社会,雪女和大脚怪这种生物早就灭绝了。”嘴上说着自己不怕的男人紧张地四处张望。
被当作灵异现象的千绘理已经双手合十,神色坦然地接受了命运。只要她前面没有人,最多也就是一路撞到防撞板那里,嗯,没问题的。
滑雪场附近。
“姐姐,千绘理呢?”萩原研二没在自家老姐身后看到她的固定跟屁虫妹妹,有些奇怪地问。
萩原千速也有些疑惑:“按时间算,这时候应该滑下来了才对。总不可能到现在还呆在平台上做心理准备吧?”
她挠了挠脑袋,面对弟弟谴责的眼神有些心虚地移开目光:“嘛,我上去看看,啊哈哈……”
“我说,hagi,那团蓝色的东西,不会就是千绘理吧?”松田阵平犹豫地伸手指着前方,“我记得她今天穿的是深蓝色的羽绒服对吧?”
萩原研二刚目送走姐姐,这边又听见了幼驯染的话,眯起眼睛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颜色确实很像……这个速度好像不太对?诶?”
在他们两人纠结那究竟是不是千绘理时,人已经以高速向他们移动过来了。萩原千绘理正以“祈祷中的少女”的姿态被迫滑行中。
“就是千绘理啊!”两个人异口同声,连忙上前打算找东西协助她停下。
根据方向和速度计算,他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可惜天不遂人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滑板突然转了方向,一路朝滑道旁的雪堆冲去。等他们追上的时候,千绘理半个身子已经插进雪堆里了。
“没事吧?”萩原研二扒着雪堆,幸好摸上去是松软的,至少不会受伤。
松田阵平从两侧把千绘理托起来,对方像小狗甩水一样晃着脑袋把雪块抖落。
“喂,至少等我把你放下来再甩啊!”松田阵平被甩了一脸雪,语气无奈。
千绘理的脸颊和鼻尖都因为埋进雪堆里变得红红的,她吸了吸鼻子打了个喷嚏,然后露出个傻乎乎的笑容。
松田阵平闭麦。可恶,笑得这么可爱不是只能原谅了吗!
“哥哥,滑雪好像还挺有趣的。”千绘理拍掉身上的雪,她开口的第一句有些兴奋。
“那真是太好了,有受伤吗?”萩原研二把她的护目镜摘了下来,“等下,眼睛这里是不是被划到了?”
千绘理的右眼眼眶下方有一道细小的伤口,正往外渗着血。
下意识伸手要去摸,被松田阵平拍掉手:“别乱碰。”
“哦。”千绘理撇了撇嘴,背着手,任两个人查看伤口。
“去医务室吧,里面有药箱可以用。”萩原研二提议。
松田阵平点头:“还得先消毒。”
两个人一副再不处理伤口就要完蛋了的架势,让千绘理不得不跟着他们进了滑雪场内的医务室。
医务室的大姐姐捏着她的下巴左看右看,还用大拇指蹭掉了她没甩干净的雪,叹气:“唉……”
“有什么问题吗?”两位警官紧张兮兮地发问。
医务室大姐姐白了两人一眼:“再晚一点伤口都要愈合了。”她挥手让两个大男人出去别在这里碍事,然后又搓了搓千绘理面团一样的脸,给她消了毒,贴上一块布丁狗的创可贴。
“好了,用不了一天就会消退,不会留下伤疤。滑雪没有问题,因为要戴护目镜就贴个创可贴避免擦伤。”
谢过医务室的大姐姐。千绘理出了门就打算爬上滑道把自己的滑雪杖取回来。
“哥哥,我要去拿东西。”出发前要向监护人报备,千绘理牢记爸爸妈妈的话。两位家长留在旅馆泡温泉,把育儿工作完全丢给了他们自行处理——很难说不是让一只大金毛去管麾下的两只拉布拉多,再让两只拉布拉多进行博美的管理工作。
“是哦,我刚刚还在想你的滑雪杖去哪了。”萩原研二抱着千绘理的滑雪板,“走吧,我们和你一起去。”
千绘理眼睛转了转:“我的滑雪杖好像在半腰。”
她那点小心思被松田阵平一眼看穿:“别偷懒,跟着一起去找。”绝对是想等着他们两个帮她取回来吧。
“诶……小气鬼。”千绘理嘟嘟囔囔,“哼,今天晚上就把你头发拉直。”
“你说什么?”松田阵平眯起眼睛,总觉得这家伙在说坏话。
计划实施前,这种时候要卖乖,千绘理无辜地睁圆了眼睛:“什么都没有。”
第57章 封印卷毛行动会赢吗?会赢的!
“姐姐,直板夹借我用一下。”旅馆内,萩原姐妹的房间,千绘理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了。
萩原千速还是第一次见她在玩了一天后还能这么有精神,趴在床上翻过一页杂志她撑起下巴:“在床对面桌子上的包里——你好像很兴奋?”
不怪她困惑,毕竟千绘理今天的运动量和平时比起来不算小。虽然在最开始没能控制好滑雪板发生了小小的意外,一脑袋冲进了雪堆里,但是在发现乐趣后,她可是滑了三个小时。这已经可以列入萩原家七大不可思议之一了。
另外六大不可思议为:萩原爸爸的私房钱神秘消失事件、千绘理的布丁神秘消失事件、萩原千速的爱车没油事件、野崎梅太郎为何总是赶在死线前交稿、阵平研二的模型一夜之间自行拼好事件、野崎真由和野崎梅太郎的心灵感应,以及萩原研二的头发何时会剪……没错,七大不可思议其实一共有八个,就像四天王会有五个人,十二个使徒会有第十三个人一样。
千绘理在毛衣外面又套上一件卫衣,一副准备出门的打扮:“没错,我要和我的同伙进行秘密行动。”
“诶、是这样啊。”萩原千速在杂志上看到一辆感兴趣的车,眼睛亮了一下,对千绘理敷衍地应着,“玩得开心。”反正同伙不是研二就是阵平吧,秘密行动的对象那就反过来,不是阵平就是研二。这三个人随机两人都能凑成同伙对另一人下手。
她作为成熟的大人,不参与幼稚鬼们的玩闹。
但是千绘理却露出意外的表情:“姐姐,你都不好奇的吗?”她原本想拉上姐姐一起的。
萩原千速摆摆手:“只要不是他们两个把你套麻袋打一顿就行。”反之,千绘理和其中一个人给另外一人套麻袋她就不会管。
倒也不是双标,再怎么说成年男性和高中生的体格、力气都不能相提并论,就算他们变成同龄,那两个从小时候就能把高度是他们个头两倍的东西拆得七零八落的家伙,也比不爱锻炼的千绘理要力气大。
不过这种事发生的概率就和家里人不知道爸爸的私房钱位置一样——为零。
说到私房钱,萩原千速顺口提醒千绘理:“老爸的私房钱又换位置了,在客厅最大的那幅画后面。要是又看见他买零食吃就从里面拿走一部分钱哦。”
“好——”
这是萩原家为了控制血糖略高的爸爸吃零食频率的手段,同样,冰箱里消失的布丁也是在控制千绘理的甜食摄入量——虽然她本人还没意识到这点。或者哪天发现了,她会联合萩原爸爸一起偷吃东西也说不准。
“啊,发绳、发绳。”出门前,千绘理又开始翻找她的发绳。待会的作战可不能被头发干扰。绑起头发,她确认不会发生一低头就会有发丝滑落的情况后,终于出发了。
狗狗祟祟地接近斜对面的客房,她发了“!”过去等待同伙的回应。
【?】看到回信,千绘理立马用胳膊肘夹住直板夹,两手握着手机劈里啪啦打字。
【千绘理:阵平哥睡了吗?】
【研二:睡了】
【千绘理:OK!行动!】
她露出恶魔的笑容:“呵呵呵,今天就是和卷毛说再见的日子了。”她虔诚地握住直板夹:“勇者之剑一定能战胜邪恶卷毛大魔王。”
萩原研二开门,听见妹妹的中二发言没忍住别过头偷笑。“咳、嗯,千绘理,进来吧。”他瞄了眼房间内,“要小声点哦。”
千绘理无声地敬礼,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她先是围着躺着人的床铺转了一圈,挠了挠头:“嗯……感觉怪怪的。”
她歪着脑袋若有所思:“好像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萩原研二坐到自己的床上,“先把直板夹通电吧,那个要提前预热哦。”
“说得对耶。”千绘理蹲下来,对着床头的插座一顿捣鼓,打开了直板夹的开关。
总感觉,有人在看?她疑惑地抬起脑袋看天花板,又趴下来看了看床底,最后和撑着下巴看她莫名其妙的萩原研二对上了视线。
“怎么了?”萩原研二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
是哥哥的视线吗?千绘理捏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没有得出结论:“应该是我感觉错了。”
直板夹的预热似乎差不多了,千绘理在开始前摸出手机,对着松田阵平一阵拍:“这是作案前的珍贵留影。”
萩原研二自在地斜靠在床上围观:“你也知道自己是在干坏事啊。”
心虚的人不小心手抖,打开了闪光灯,一阵强光划过。千绘理紧张地贴在墙上屏住了呼吸。
被强光对准脸的人依然熟睡,让千绘理都感叹他的睡眠质量:“哇,早知道阵平哥睡得那么死,我就把马克笔也带过来了。”在他脸上画胡子什么的。
“嗯——感觉还挺有意思的,下次试试?”
“明天?”
“明天啊,不好说呢……”萩原研二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我觉得没人会在经历过今晚的事情后,还会在明天这么干吧。”
千绘理想了想也是:“是哦,毕竟阵平哥不是笨蛋。”
被命名为“封印邪恶卷毛大魔王”的行动正式开始。千绘理举起她心中的“勇者之剑”直板夹,对松田阵平脑袋上的卷毛发起了进攻——
小心翼翼地捏起头发,然后用直板夹拉直。她全程不敢呼吸,好不容易完成了一缕,对着墙面壁深深吐气:“呼——感觉比看见爸爸偷偷带着妈妈骑摩托车出去,用光了姐姐的油还忘记加满,被拜托保守秘密,最后面对姐姐的强烈眼神审问下还要紧张。”
萩原研二:啊……千速姐的摩托车油消失事件的犯人原来是老爸老妈。
呼吸顺畅后,她又一鼓作气地把松田阵平的卷毛拉直了一半。“哥哥,你不是我的同伙吗?为什么不来帮忙?”
面对妹妹的质疑,萩原研二伸出食指:“首先,不要用同伙这个词。”听起来像犯罪分子。
“好的,同谋。”
“……也不要用这个词,算了随便。”萩原研二又伸出一根手指,“第二,这个计划是千绘理提出的吧?当时只说了要我帮忙通风报信,可没说还要我亲自动手。”
“诶——”千绘理撇嘴,“但是最后问起来,哥哥你也逃不过的,有什么区别嘛。”
萩原研二心想:区别可大了,大概就是人睡着和人醒着的差别。
原本以为要成为正义的同伴的邪恶魔法师,竟然不愿意协助勇者讨伐大魔王。可怜的勇者只能心惊胆战地继续劳作。
“完、完成了!”千绘理压低声音也掩盖不住兴奋,她又摸出手机一顿连拍,“是松田阵平直发版——啊,这个就是传说中的妹妹头吗?”
萩原研二凑过去看了眼,捂住嘴巴努力不发出笑声。怎么说呢,比起妹妹头,这个造型感觉和某个金发黑皮的家伙更像呢。
千绘理收好直板夹,再次敬礼:“勇者已经完成了她的任务……这次的紧张程度和被姐姐拉着在大晚上拼模型还要高呢。”
她毫无察觉地把后背留给萩原研二,哼着小调准备离开。然而行至半路,被人暗算。不知道谁推了她一把,她直直倒向哥哥的床,一阵天旋地转,咕噜咕噜被子裹住她滚成圆筒状,只露了个脑袋在外面。
“诶?”她左右晃了晃身子,“哥哥?”
一只大手按住她的脑袋:“真遗憾,不是哥哥是你阵平哥。”
“……”千绘理咔吧咔吧扭着脖子和松田阵平直发版对视。“噗。”看到动起来的人感觉更好笑了。
松田阵平磨了磨牙:“你还有心情笑啊。”
察觉到他话里的杀气,千绘理别过头努力拉平嘴角。平静了没几秒,又偷偷笑了起来。
“嘛嘛,毕竟这个样子的小阵平就连我也是第一次见。”萩原研二不知道是在打圆场还是在火上浇油,“这个发型和zero差不多呢。”话说完,手机拍照的咔擦声也响起。
松田阵平用带着杀气的眼神示意他动手,萩原研二举手投降:“知道了知道了,直板夹预热是吧。”
他捡起飞到床脚的直板夹,在妹妹控诉的眼神下通电预热。顺手把她绑着的头发解开。
“啊!果然!你们是一伙的!”千绘理嚷嚷,“可恶,哥哥你竟然背叛我!”怪不得她给直板夹插上电的时候感觉有人在偷看。
“这个不能怪我啊千绘理,”萩原研二摊手摇了摇脑袋,“小阵平还是很敏锐的,他一下子就察觉到你要干什么了。”
“哼。”千绘理决定今天晚上都不要和哥哥讲话了。
松田阵平顺了顺千绘理的头发,接过幼驯染递上的直板夹,淡淡开口:“看来三年前我和hagi买的模型在一夜之间拼好的仇也可以一并报了。”
千绘理身子一僵,心虚地低头看棉被。
“七大不可思议里有三件事都有千绘理你参与呢。”萩原研二拍了拍妹妹的脑袋,“这就是勇者吗千绘理?”
勇者当然不会这么“作恶多端”,但千绘理据理力争:“就、就算是绿色衣服的勇者,也会跑进别人的房子里开宝箱的!”
“哈,千速姐应该还醒着,要不要叫她过来听听看摩托车没油事件的始末啊?”松田阵平用直板夹固定好她的头发,开始卷卷卷。
千绘理当然不敢让姐姐来听,她只能无法动弹地目睹自己的长直发变成羊毛卷。
“呜呜……我要变成邪恶卷毛了。”千绘理装哭。卷毛当然不邪恶,只是这么说的话能看到很有趣的反应。
萩原研二靠在墙上给这俩直发卷发对调的家伙合影留念:“没事的,就算你变成邪恶卷毛,也不会被赶出家门的。”
“喂,卷毛哪里邪恶了!”松田阵平对这两个头发不怎么打理也顺滑的长发不满。
“笃笃。”房门被人敲响,“研二。”
啊,站在领导层的家伙来了。三人用眼神互相推诿,最后是没有被棉被困住,手上也没东西的萩原研二开的门。
萩原千速懒散地靠在门边:“千绘理呢?不会在你们房间睡着了吧?”
“呃,没问题的,过会她会自己回去。”如果只是把卷毛千绘理送回房间,他觉得姐姐应该是能接受的,毕竟看起来像毛绒绒的小羊,很可爱。但是、被直击犯罪现场,尤其是像是被水桶困住的千绘理,还没打理好的头发一半顺直,一半卷起的样子——
萩原千速可是看着弟弟长大的,他眼珠子一转,她就知道他打着什么小心思。她伸手把萩原研二推到一边,直接走进房间。
然后发出爆笑:“哈哈哈哈哈——你们是在模仿伽勒尔的小火马和烈焰马吗!”
第58章 不觉得超帅的吗?
“萩原家好像度假回来了,梅太郎你去把这盒饼干送过去吧。”
“好的。”野崎梅太郎领了妈妈的任务,提着据说是从国外买回来的很高级的点心,按响了萩原家的门铃。
门内传来了哒哒哒的脚步声,听起来像是松田哥的人说了一句“不要乱跑”——综上,来开门的人是千绘理吧。
野崎梅太郎如此推断。
“来了——”声音是千绘理的声音,但是人?嗯,他记得千绘理是直发的对吧?
于是野崎梅太郎开口问:“不好意思,请问你是萩原家的客人吗?”
对面的人表情瞬间丰富了很多:“……这是新的漫画素材?”
熟悉的语气和动作。“啊,果然是千绘理啊!”望着幼驯染几日不见就变得卷卷的长发,野崎梅太郎自行脑补了许多,“叛逆期?”
“你啊……算了,进来说吧。”萩原千绘理不知从何说起,侧身让人进屋。
跟着千绘理走进客厅,野崎梅太郎停住了脚步,他后退了几步,谨慎地向幼驯染确认:“我记得门牌上写的是萩原,没错吧?”
“是呢。”千绘理抓了一把自己的羊毛卷卷,有气无力地应着。
“这里确实是萩原家不是松田家对吧?”野崎梅太郎转头向一旁打着哈欠的松田阵平确认。
得到对方“不然呢”的反应。
他伸出手,指尖一一划过在场的千绘理、萩原研二还有萩原父母,大声喊:“但是!原本是直发的萩原家现在全部都是卷毛松田了啊!”
“你到底用什么作为辨别两家人的依据啊喂!”松田阵平抓着自己的卷发,“而且为什么要把松田和卷毛划等号啊!”
萩原研二捂着额头无奈解释:“这个、是有原因的……”
在千绘理变成卷毛的第二日上午,她被萩原千速拎到萩原父母的面前,把爸爸妈妈偷偷骑走姐姐摩托车还忘了加油补满的罪行,当面,陈述得清清楚楚,“罪犯”无法辩驳。
法官大人萩原千速举着直板夹把萩原父母的顺滑直发全都变卷,作为报复手段。
至于萩原研二的卷毛……没有当事人会在第二晚重蹈覆辙,但是会有旁观者被牵连进纷争。是的,在第二天晚上,轮到千绘理和松田阵平联手,把萩原研二变成卷毛了。这是他第一晚做双面卧底的代价。
结局就是,除了萩原千速,萩原家所有人都变成了卷毛。
“但是,松田哥的发型是直发啊?”野崎梅太郎指出了问题的关键。
松田阵平面对着一屋子人的注视,伸出双手投降:“我第二天晚上洗了个澡吹完头发就变回来了,这不能赖我的吧。”
天然卷的优势大抵就是不管怎样,只要过一遍水就能恢复原貌。而直发的萩原家就不同了,他们的卷发造型可能还需要维持很久,一时半会还变不回去。
正因如此,千绘理参加第二天的春高开幕式时,是顶着一头卷毛去的。
再次扛起啦啦队队长名号的山本茜,见到她的造型,冒出星星眼:“萩原学姐,你这个假期去烫卷发了吗?”
千绘理沉默,总不能告诉比自己小的妹妹,这是她对人恶作剧的报复吧。她打了个哈哈,就当作是烫发好了。
音驹这次的签运不佳,第二轮就可能和枭谷对上。而他们的老对手乌野,除非两队一起晋级第四轮,否则没有机会遇上。
“枭谷就算没有木兔前辈在也还是很难缠呢。”千绘理趴在看台的栏杆上语气恹恹。
“毕竟原本就是强豪,生源和音驹就大不相同。”同样趴在栏杆的鸣瓢椋也有些泄气。
“哦呀,还没比赛就开始发表战败言论了吗?这可不行啊。”语气轻佻的男声。
千绘理转头,看见了许久未见的黑尾铁朗:“黑尾前辈!你来看比赛了啊!”
黑尾铁朗挥手和赛场上的人打了个招呼,一手搭在栏杆答:“是啊,毕竟是音驹又一次闯进了全国性赛事,我当然要来看看。”
“诶——第一轮的对手是生川啊,很有趣呢~”他饶有兴致地撑起下巴。
“有趣?”鸣瓢椋重复了一遍。
“因为生川高校的发球很强力,认为发球就是进攻的极致。”千绘理参与过先前的校联盟合宿,对生川那位已经毕业的前主将印象很深——主要印象都在对方那厚厚的嘴唇上。
山本茜也补充:“音驹最擅长的就是接球、防守。可以说这两个队完全是互相克制了。”
“虽然发球很强势,但面对善守的音驹想要发挥出优势也很不容易哦~”黑尾铁朗语气轻松,“就连列夫,现在的接球率也能达到百分之七十左右了。”
他话音刚落,对面的生川就以一击强力发球出手,灰羽列夫本人成功接住——但,发力点有问题,球路直直冲着观众席而来。
正面迎击排球的千绘理刚摆出接球的姿势,眼前一只手就挡在她面前把球拍飞出去:“列夫!你这家伙!回去再给我练习五百次接球训练!”黑尾铁朗咬牙切齿。刚夸过就掉链子!
赛场上传来某灰羽君的哀嚎。
“黑尾前辈,nicetouch!”千绘理鼓掌,“对面生川的发球还是和以前一样厉害啊,刚刚我还以为自己要被打成脑震荡了。”她都做好接住那个球后手臂会断掉的准备了。
黑尾铁朗甩了甩手,那个球确实很猛,震得手掌微微发麻:“排球这门运动很少死人的,放心吧。”
“我并没有感到安慰哦,黑尾前辈。”
“好——好帅!”鸣瓢椋眼睛亮起,“黑尾前辈刚才好帅!”
被小妹妹夸奖,黑尾铁朗故作谦虚地挑了挑刘海:“嘛,小意思。”
“真的很帅!”山本茜也语气兴奋,“如果不是黑尾前辈的话,我就要小鹿乱撞心动个不停了!”
“小茜,那句‘如果不是黑尾前辈的话’是多余的。”黑尾无奈。
“不不不,只是因为我和黑尾前辈太熟了所以才加上这个限定!就算抛开也是会让少女dokidoki的帅气哦!”
少女本人歪着脑袋思考:“是吗?”
黑尾摸着后脑勺:“嗯——萩原的话,就要另当别论了吧?”这孩子呆呆的。
鸣瓢椋赞同:“是呢,萩原姐姐好像和心动这个词不太搭呢。”萩原姐姐有时候是会有点笨。
山本茜直球发问:“萩原学姐,你有过心脏乱跳个不停,觉得谁好帅的时候吗?”
面对这个问题,萩原千绘理陷入了深度思考。直到音驹赢下了生川的比赛,几人和音驹排球队汇合之时,她一拍脑袋:“有啊!”
“有什么?”对看台上的对话毫不知情的孤爪研磨头顶着吸汗毛巾疑惑看她。
山本茜想起了自己的问题:“啊,是说让萩原学姐心动的对象吧!”
“诶,这个话题还在继续的吗?”鸣瓢椋震惊。
黑尾铁朗摸着下巴,看热闹不嫌事大:“是谁呢?不会是我们认识的人吧~”
“唔……大概?”千绘理想了想,给出了不确定的答复。
孤爪研磨抬头盯着自家幼驯染:“你这么说有想过结果吗?”万一是排球队的人该怎么办,小千会觉得尴尬的吧。
黑尾则是挑眉,非常确信地答:“当然咯。”肯定不在排球队。依他所见,萩原真的有心动对象的话,绝对会是给独一份特殊待遇的人——毕竟她对排球队的人和普通同学也是有两种态度的。
好吧,在情感问题方面,一起打galgame最后抵达HappyEnd最多的人绝对是小黑,孤爪研磨选择相信他的判断。
“萩原姐姐,你可以偷偷告诉我是谁吗?”鸣瓢椋靠近千绘理的耳边问,“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
对此,千绘理的表示是:“没关系哦,我可以告诉大家。”她不觉得这有什么好保密的。
于是在场的所有人,就连直井教练和猫又教练也一并竖起耳朵。
“我觉得,认真拆弹的男人很帅。”千绘理认真地说。
“诶?拆弹?”音驹的大家变成豆豆眼,对这个答案感到震撼。
“拆、拆弹?”山本茜惊讶地捂住嘴巴。
“拆弹的男人吗——确实很帅啊。”鸣瓢椋对千绘理的发言表示了赞同。
萩原千绘理继续补充:“尤其是,知道炸弹十分钟后就要爆炸了,但是对方自信地说这种炸弹,三分钟不到就能搞定的时候,我感觉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芝山优生举手:“萩原,你确定是心动,不是紧张或者害怕吗?”
“不是。”千绘理驳回芝山的发言,“你看了就知道了!真的很帅!”
孤爪研磨举手默默吐槽:“无论是谁,就算是小黑,只要拆掉了威胁我性命的炸弹,我都会觉得很帅的。”
“你那句‘就算是小黑’是多余的,研磨。”黑尾铁朗按下幼驯染的手。
“这么说确实啊,会拆弹的人超帅啊。”灰羽列夫握拳。
手白球彦冷静地说:“现实中也不可能遇到炸弹吧。”
可能的哦。千绘理在心里反驳。不算梦里遇见的,光是现实也有三次了呢。
在千绘理的陈述下,所有人最终都认同了她的理论:拆弹的男人很帅。
准备坐电车回家的路上,鸣瓢椋再次赞同:“不管是男人女人,大人小孩,会拆弹的话都很帅呢。”
“嗯?是这样哦,不过光看那张脸也足够了吧。我那时候还是第一次认识到,哇,原来这家伙长得那么帅啊。”
“所以,是哪部电视剧呢?”鸣瓢椋问,“我也打算回家追剧。”她和音驹的大家都认为千绘理说的是电视剧的画面。
“咦?”千绘理眨了眨眼睛,“不是电视剧啊,是认识的人。”
“诶?!”
第59章 勇者希望法师能够幸福
音驹第二轮的比赛,不出意外地对上了枭谷。
“Hey!Hey!Hey!黑尾,你果然也来看比赛了啊!”木兔光太郎哥俩好地揽住黑尾铁朗的脖子,“哦,还有萩原,好久不见了啊。”
“好久不见,木兔前辈。”
“木兔,你还是老样子没变啊。”
“哈哈哈,因为我很期待枭谷这次能夺冠啊!”
“啊、是吗,那还真是不好意思啊,因为能进入下一轮的是我们音驹。”黑尾铁朗搭上木兔的肩膀,暗暗使力。
黑尾前辈,青筋都爆出来了啊。千绘理默默移开视线。
她捏着手机,紧盯着赛场上的小球,中途偶尔低下头查看消息。
在她身边的鸣瓢椋感受到她的焦虑,拍了拍她的胳膊:“萩原姐姐,如果有急事的话可以先去处理的。”
“不、啊,那个……”千绘理罕见地卡壳,“不算、怎么说呢,应该也不算急事。不用管我。”她后退两步坐在了观众席上,尽量不让自己影响到其他人的观赛体验。
咬了咬唇,她又划开手机,下拉网页刷新。网页顶端的“《少年Magazine》学生漫画奖公布”几个大字正是她今天忐忑不安的原因。
虽然投递漫画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了,但千绘理没忘记自己还有参加这么一个比赛。今天就是结果发布的日子。
不管怎么刷新,名单栏里都是“正在评定作品,请耐心等待”的字样。同时进行的还是音驹和枭谷的比赛,这让千绘理坐立不安。
她紧张地再次下拉网页,在加载页面的圈圈转来转去时,栏杆前面的几人欢呼“好球!”。慌张地抬头,发现音驹拿下了第一分。
“哎呀,没想到山本那家伙还是挺有两下子的嘛。”木兔光太郎不吝啬他的夸赞。一旁的山本茜也因为哥哥得到了夸奖而得意地挺起胸膛。
黑尾铁朗坏笑着用胳膊肘压住他的肩:“怎样,现在改押我们音驹赢还来得及哦。”
“不,赢的是枭谷。”
“你这家伙啊——”
完全错过了比赛的精彩瞬间,千绘理纠结地皱起眉毛。等奖项的结果出来再说?可是紧张成绩的她也静不下心专注比赛。放弃看比赛?不不,音驹的大家为了走进春高比赛的现场,为了赢得胜利做了那么多的努力,她也想见证他们每一场比赛。
即使萩原千绘理知道,无论是在一旁看比赛加油,还是不断地刷新网页,她做哪一件都不会影响到结果。可是真正面对这样的问题时,她两边都不想放弃。
“呜呼!Akashi干得漂亮!”木兔光太郎举起双手为昔日搭档的二次球进攻喝彩。惹得旁边的三位音驹派用锋利的眼刀戳他。
黑尾铁朗轻咳:“这位木兔先生,请你记住这里是我们音驹的看台。想要给枭谷加油请去你们那边。”
“好小气啊黑尾。”
“这不是小气的问题。”
哨声响起,球落地。第一局的胜利是枭谷的。
千绘理下划的手一松,页面转着圈圈跳出了结果——没有她的名字。
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落。千绘理抿唇收起了手机,向前两步搭在栏杆边,加入山本茜领头的加油口号:“冲啊冲啊音驹!”
加油声确实给音驹排球部的队员加了一层Buff,但比赛的结果毫无悬念,胜利女神的天平偏移至枭谷的那边。
“研磨,最后一场比赛的感想是什么?”黑尾铁朗抓住幼驯染,手比作话筒采访。
孤爪研磨累得不想说话,软绵绵地推开他的手。
“哥哥今天打得很精彩!”山本茜拍了拍挡着眼睛流泪的山本猛虎。
手白球彦拉起瘫倒在地的芝山优生。
福永招平努力用冷笑话安慰一年级的正选。
“说起来,千绘理呢?没看到她。”灰羽列夫搓完自己湿漉漉的脑袋,猛然发现他的小伙伴不在。
鸣瓢椋挠挠脸:“比赛结束的时候还在的,和大家汇合后就不见了。”
孤爪研磨掏出手机,看见日期后若有所思。
“双双落败啊。”
“你指什么?”黑尾铁朗疑惑。
“保密。”
*
【野崎:今年意外出现了三个黑马,不是你的问题。】
萩原千绘理倒扣手机,坐在体育馆外的长椅上抬头望天。不是我的问题是谁的问题啊……不管有没有黑马,出现了多少黑马,没能获奖的原因不就是作品比不上他人吗……
她深深地叹气,又摸起手机,点开了第三名的作品。分镜很有张力、人体也很优秀,所以她的问题还是人体不太行吗?第二名和第三名的作品相差不大,她内心多少还是有些不服气的,觉得作品或许也没差他们多少。
直到点开了第一名的作品——冲击。她迅速地扫完了整个短篇,看完后捂住脸,胸口堵塞到说不出话来。
极大的冲击。无论是表现力还是故事深度,亦或者是角色的设计,远远比不上。构图张力、故事节奏、分镜编排……就连排线都比她更巧妙。
“这就是和天才的差距啊……”千绘理搓乱头发,“果然,小型犬就算努力也没办法变成大型犬。”到此为止吧,整理好情绪然后回去找大家。
“小千。”孤爪研磨套着红色的音驹校服外套坐到她旁边,“比赛结果出来了?”
孤爪研磨是校内为数不多知道她投稿比赛的人。
千绘理把手机递到他面前:“没有获奖。”故作轻松地耸肩:“嘛,可能是我没有好好努力吧。”
“你是这么想的吗?”孤爪研磨望着蔚蓝的天空,“承认自己的努力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不,那个……”
孤爪研磨转头看了她一眼:“小千,你觉得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一上来就是探讨这样的话题吗?研磨前辈是这种性格来的吗?千绘理疑惑着,但乖乖回答了问题:“普通,但会仗着小聪明乱来的人。”
萩原千绘理是个普通的家伙,没有特别擅长的事情,但有点小聪明可以保她还算轻松快乐地过完平淡的一生。以上,是千绘理的自我认知及未来规划。
孤爪研磨对她的回答不算意外:“那么在你心里,我对你的评价呢?”
“打游戏的好搭档,排球部的编外人员?”
“不……虽然你说得也没错,但我说的不是身份上的……”算了,孤爪研磨对她这种偶尔破坏气氛的行为也早已习惯,“小千你其实是天才里的笨蛋吧。”
“?天才和笨蛋为什么能放在一起?”
“小千你的天赋点均衡地分布在各个方面,是六边形的天才;但是你的天赋点又不如把天赋全部分配在单一项目上的人,所以你自认笨蛋,发现努力后数值还是不如别人所以放弃努力的你也是笨蛋。”
“研磨前辈……你是会说这种话的人吗?”
“因为练级只专注队伍里的勇者是不行的,法师和弓箭手都要拉高等级才行。”风渐渐大了起来,孤爪研磨缩进队服里,“弓箭手已经找到自己的目标了,后方支援的大家也各自朝着希望的方向前进,只有法师还落在原地。”
“我觉得我更适合勇者的角色吧?”
“……小千,你先闭嘴。”孤爪研磨对破坏气氛的家伙下了封口的命令。千绘理老实地拉上嘴巴的拉链安静。
“虽然是笨蛋,但你也是天才,为什么在一次失败后就立刻放弃呢?”孤爪研磨是就算遇到高难Boss也会不断挑战直至成功的人,“没有第二次尝试,就因为努力了的结果不如预期所以放弃?小千你是遇上等级比你高了两倍的怪物就会毫不犹豫回头跑的人吗?”
千绘理闭紧了嘴巴点头。
“……”是哦,她就是这样的人啊,孤爪研磨换了个问法,“但是你之后会努力把等级升到比怪物还高再过来打它不是吗?”
虽然确实是这样,但世界上的大部分玩家都和她差不多吧!千绘理用眼神努力传达她的意思。
孤爪研磨get到了:“不,我也不是单单在说游戏。我的意思是,小千你长这么大,总会遇上以前做不到,但是努力后终于做到了的事情吧。”
千绘理想了想点头。
“……禁言令取消,请说。”
“大概是,格斗游戏吧。”千绘理双手交叉撑住下巴,故作深沉地开口,“那还是我小学四年级的时候,第一次品尝到失败的滋味。”
那你之前十年的人生还挺顺利……不,这家伙说得这么严肃,其实不就是打游戏输了吗……孤爪研磨挣扎了一会儿,决定不打断听完她要说什么。
“自那天后,我每天放学回家勤学苦练誓要战胜卷卷毛!甚至到游戏论坛上扒出各种对战攻略——终于,在小学六年级的暑假赢了一次。”千绘理得意地朝孤爪研磨挑眉。
“哈……”孤爪叹了一口气,“不论如何,你确实有过失败后努力最后赢了的经历对吧?在对战游戏上你都能坚持三年,为什么轮到其他事情就会转身逃走。”
“因为不一样啊,败给卷卷毛顶多被扯扯脸,但是其他事情上输了会觉得很难受啊。”千绘理理所当然地说,“虽然我反应慢,但又不是一点感觉也没有。难受的事情慢半拍也还是难受。”
“原来如此。”孤爪研磨眯起眼睛,一副找到Boss弱点的模样,“所以你讨厌的是努力和结果不匹配的感觉,没错吧?”
千绘理犹豫地点头:“嗯。”
“你喜欢漫画吗?”
“喜欢。”
“画漫画呢?”
“很有趣。”
“我明白了。”孤爪研磨点点头,“最后再确认一件事,你已经打算放弃画漫画了吗?因为这次比赛的结果?”
千绘理沉默了好久:“……我不知道,我小时候就在画画了,也没有系统地学过。画画最开始也不过是打发时间,说起画漫画的契机还是研磨前辈你。好像确实还挺喜欢画漫画的,但是要不要坚持下去我也不知道,放弃不放弃都没什么好可惜的……”
孤爪研磨再次抬头望天:“小千,你其实还挺好懂的。”
“啊?”
“你一般说喜欢就是喜欢,放弃就是放弃,但是犹犹豫豫说了那么多就是不想放弃的意思。”
“……可能是这样?”
“就是这样。”孤爪拉上运动服的拉链,“那么,我下面要说些严厉的话了。”
他深吸一口气:“小千,你确实很努力。”
“谢谢夸奖?”
“听我说完。小千你确实很努力,但是你为什么会认为天赋点在6的你,会比那些不仅天赋点在7、8或者更高,而且还画了多年漫画努力程度几乎是你翻倍还多的人有希望得奖呢?是因为你接触不到一年画的漫画,还是凭借你比旁人高但和真正的漫画天才比不值一提的6点天赋?”
“就算是攻击数值高的法师,也不可能什么装备都不刷,等级也不练就直接去最终Boss面前挑战无伤通关吧——我知道有人能做到,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孤爪研磨一口气说完了长串句子,顿了顿,“我只是觉得你每次提起画漫画的表情很幸福,就像摸到球的翔阳和只要提到排球就很开心的小黑一样。”
“我希望你能不只是轻松快乐地度过完平淡的一生,而是轻松快乐且能够满足地做着喜欢的事情。”孤爪研磨说,“勇者希望法师不止是被人推动着去打倒魔王,然后被关在高高的法师塔做着法师不感兴趣但勉强能接受的工作。”
“所以,小千,我再问你一次,你对比赛的结果怎么想?”
“……不、我……”千绘理吸了吸鼻子,声线颤抖,“不甘心……我不甘心……为什么我熬夜到半夜三更不断打磨的动作还是不够有张力,为什么我研究了几十本漫画的分镜最后呈现的效果比不上他们的,为什么我努力去画的大家没能被展示在网页上……我……”眼泪不争气地滚了出来。
“……研磨前辈……为什么失败的结果总是让人难以接受呢?”
孤爪研磨递上纸巾:“因为难以接受的失败是为了人们能够迎接下一次毫无悬念的成功。”
他露出个浅浅的笑容:“小千,你的经验条终于满了,法师升级大家都会很高兴的。”
千绘理一边抹掉眼泪,一边啜泣着说:“我应该当勇者……”
勇者投降:“是是、那就借你勇者的名号一用吧。”
“不,我就是勇者。”
“是我。”
“不,我才是。”
“是我。”
第60章 他们排球部担大梁的家伙没问题吗
一阵风吹过,孤爪研磨打了个冷战,他把自己缩成一团:“好冷……”
千绘理从包里摸来摸去,摸出一副墨镜戴上,遮住自己红红的眼框:“会越来越冷的样子,我们回体育馆吧。”
看着她脸上那副过大的墨镜,孤爪研磨一边把袖子拉长遮住指尖,一边问:“这个会不会有点大了?”
“你说墨镜吗?”千绘理扶了下镜框,“我刚刚才发现原本放在包里的,新的平光镜变成了墨镜——大概是和家里人的搞混了吧。”
“平光镜?”
“听说防蓝光平光镜可以护眼,研磨前辈要不要也买一个呢?”
“我会慎重考虑的……”
刚进体育馆就和黑尾铁朗领头的音驹众人碰面了,领头人挥了挥手招呼两人快点过来:“猫又教练说要请吃烤肉哦。”
“中午吃烤肉啊。”孤爪研磨露出一副难评的表情。
旁边,山本茜和鸣瓢椋围着千绘理问她去哪里。“萩原姐姐,你没事吧?”鸣瓢椋在看见对方脸上的墨镜时大概就明白情况了,如果不是哭了一场一时半会没办法遮掩住脸上的痕迹,也不会用小道具遮住表情吧。
千绘理比出拇指:“完全没问题了,我现在可是已经升级成大勇者了。”
“大勇者?”
“没错,是比勇者还要厉害的大勇者。”
“我有时候会觉得,小千她的心理年龄可能还在小学阶段。”听见了女子三人的对话,孤爪研磨对着幼驯染发泄自己的吐槽欲,“所以她和列夫能玩在一起也不奇怪了。”
不管是想要象征主角的勇者角色也好,还是新编了个职介把勇者踩在脚下,都很像幼稚的小学生。
黑尾铁朗指着他说:“那和萩原也能玩在一起的你呢?”
“……总之,小千对世界观的战力编排是有问题的,这样的游戏会暴死的。”孤爪研磨回避了他的问题。
*
春高结束过后,排球队的大家全部回归了日常,高三的三人备考,其他人也要面对即将到来的期末。
“我们班的萩原,最近超级努力啊。”教师办公室内,二年五组的班主任靠在椅子上感慨,“那孩子平常懒懒散散的,这几天开始不仅上课没有发呆看漫画,作业也开始认真上交了。”
“是吗?那孩子成绩一直都挺不错的,现在努力一定是有了目标吧。”
确实。被叫来拿资料的孤爪研磨在心里肯定。因为她想去东大文学部啊。
关于未来专业的选择,千绘理是找野崎讨论的。最后又由他的编辑宫前剑给出了建议:“虽然大部分人对优秀漫画的印象是画技第一,但想要画出那样的漫画,最重要的是故事。”
“科班的教学不一定适用于每个人,也会有风格逐渐失去独特性的例子。如果你们是以商业漫画的角度,就去专门的学校学习。如果是为了画出更好的作品,那就选择文学类。”
专业人士的建议让两人受益匪浅,最终,千绘理把目标定为东大文学部。
午饭时,在天台吃便当的孤爪研磨已经习惯会突然推开门进来的灰羽列夫,以及他身后跟着的犬冈走、萩原千绘理。
“打扰了,研磨前辈——”灰羽列夫抱着便当盒一屁股坐到他旁边。
“打扰了。”犬冈走也跟着坐了过来。
千绘理则是拎着一看就从小卖部买的饭团面包:“小卖部的人好多啊。”
“说起来,小千,今天我听到你们班主任说你最近很努力了。”孤爪研磨说,“积攒经验的感觉还不错吧?”
提起这个,千绘理就有很多话想说:“真的超级累的啊——”
孤爪研磨刚想点头,就听见对方说:“老师上课真的好催眠,我努力不睡着真的超级累啊!”
“……”叹气。不过也对,总不能指望一个人突然从宅家法师变成户外派冒险家。有做出改变就是好事。
“但是,有种不断闪避Boss攻击渐渐摸清楚对方出招方式的感觉。”千绘理摸出长高高牛奶,“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调整了作息方式的原因,我感觉我有长高!”
孤爪研磨低头看自己的便当,没打算戳破她的幻想。
灰羽列夫则举着筷子摆摆手:“没有哦千绘理,你还是只到我肩膀的位置。”
“不可能。”千绘理反驳,“说不定是列夫你长高了。”
“诶,但是前些天测身高数据的时候……”
“不不不,绝对是你这两天又长高了。”
原本安静的天台顿时变得吵闹,孤爪研磨叹了口气,把最后一个鸡蛋卷吃完。双手合十对做出美味便当的家人表示感谢。
就稍微忍耐一下吧,毕竟再过两个月就要毕业了。
毕业,谈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往往就会联想到青春、泪水、遗憾。只不过,孤爪研磨的毕业或许有些不一样——
“孤爪前辈,恭喜毕业!”他刚踏进学校的大门,两边就冒出人,啪啪两声炮响,彩带落满他的头顶。两侧还站着二年级的几个人,他们噼里啪啦地鼓掌。
好丢人……他的第一想法是快速离开这里,结果千绘理举着一束鲜花过来塞给他,另外几人又迅速地聚到身侧摆出pose。
“研磨前辈,来cheese——”千绘理举着手机打开了自拍模式,怂恿着孤爪研磨快些摆出快乐的表情。
他勉勉强强挤出一个微笑,咔擦一声照片定格。
二年级的人挤在一起检查着照片。“列夫OK、手白OK、芝山OK、犬冈完美,我也没问题——好,收工!”随着千绘理的一声令下,列夫回收了孤爪研磨手里的鲜花,芝山和手白举起扫帚清理地上的彩带。犬冈从校门旁的花坛边又摸出几个拉炮。
“这是什么?”孤爪研磨再次确信他有时候真的不太理解他的朋友们。
“是庆祝研磨前辈毕业的仪式。”千绘理按灭手机,“但是,如果三个人都要买花对我们来说就有点太贵了。”
“所以你们送出花还回收吗?”
“是啊!”千绘理点头,“不过,可以给最早到的研磨前辈选择权。”她指着灰羽列夫手里的那束花:“你可以选择喜欢的一枝。”
“谢谢……不用了。”孤爪研磨觉得心累,“为什么你们今天都来了?”毕业典礼不是只有二年级的班级代表才能参加吗?
“因为我们是班级代表啊。”千绘理亮出胸前的纸牌,“去年没能参加黑尾前辈他们三人的毕业典礼十分遗憾,所以今年我们很努力地争取了班级代表的位置来给前辈你们送行。”
“大家、福永前辈快要到了。”一直观察着路口情况的犬冈走示意所有人快点躲起来。
千绘理立刻蹲在墙侧,顺便小幅度地招手让孤爪研磨也躲起来。
孤爪研磨:……他也认命地半蹲下来,小声问她:“小千你我倒是不意外。列夫和犬冈会起哄也很正常。但是手白和芝山为什么会陪你们一起做这种事?”
千绘理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研磨前辈,这件事就是芝山提出来的啊?”芝山和手白可是很希望能让三年级的前辈们开开心心毕业,并给最后的高中时光留下一点照片作为回忆。
“福永前辈还有十秒钟就要赶到了,大家各就各位——”芝山倒数着。
在他数到一的时候,孤爪研磨也被灰羽列夫顺手拉了出来。他眼神死的和明显吓了一跳的福永招平对视。
“福永前辈,恭喜毕业!”二年级的几人重复着刚才的流程,先是七零八落的掌声庆贺,再是强送强收的鲜花,最后是很难让人立刻笑出来的自拍环节。
孤爪研磨这次被犬冈走一下子揽住脖子,没能逃开合照环节,只能盯着手机镜头,恹恹地配合着大家“cheese——”
“没想到研磨你还会配合列夫他们几个这么做啊。”福永招平感动地抱紧了怀里的鲜花。
孤爪研磨:“不,我是被迫的。”他看了眼跃跃欲试只待一声令下就夺走福永怀里鲜花的灰羽列夫,对还沉浸在感动的福永招平异常同情。
“过会儿你就知道了。”孤爪研磨不愿多说,只等他自己领悟。
“嗯……这次也全都OK,收工!”千绘理打了个响指。
下一瞬,福永招平怀里的鲜花就没了影子。他疑惑地“诶”了一声,二年级的人又各司其职准备下一位的幸运儿的庆祝。
“什么?鲜花不是给我的吗?”福永招平盯着空空的两只手。
一旁的千绘理拍了拍他的肩:“抱歉,福永前辈,经费有限。不过你可以选一枝戴着。”
“说起来,我们的经费是因为什么有限来着?”灰羽列夫有些想不起来原因了。
千绘理摊手:“因为先选了带着亮晶晶闪粉的拉炮,后面预算不够就只能买一束花了。”
拉炮为什么要选带闪粉的啊。孤爪研磨内心吐槽。
“拉炮为什么要选带闪粉的?”福永招平替他把心声说了出来。
灰羽列夫拍了拍脑袋想起来了:“这样的话,前辈们上台领毕业证的时候,聚光灯能拍出你们闪闪的头顶!”
福永招平和孤爪研磨对视,两个人互相帮忙拍掉了头顶的闪粉。
“啊——让前辈们成为全音驹最闪亮存在的计划失败了。”千绘理叹气,但很快又振作起来,“还好我们还有planB——”
“不要planB。”前辈们双手比叉。
灰羽列夫挠挠后脑勺:“嘛,反正不管是山本前辈的发型还是研磨前辈的布丁头,还有福永招平的冷笑话都足够显眼了吧?”
二年级聚在一起开临时会议,最后芝山作为下一届排球部队长上前发言:“是,我们已经收到两位前辈的反馈了,那么planB就暂时取消吧。”
千绘理:“好可惜。”
犬冈:“那怎么办?”
列夫:“诶,不如拿下他们校服上的第二枚纽扣作为纪念?”
芝山:“不不,那是表白才会这么干的。”
手白:“早知道应该想个planC的,让前辈们在排球上签名的计划失败后至少还有新的可以替换。”
竖着耳朵悄悄听后辈们讨论的两人伸手叫停:“等下,这个可以有。”
最后山本猛虎自然也没逃过二年级五人的庆贺仪式,不过他格外感动,比毕业典礼开始还要早地落泪:“呜呜呜,你们这群家伙之后也要好好加油啊。”
典礼结束后,二年级的几人又围在一起。
“合照的话果然还是要去排球部吧。”
“不不,之前不是和一年级的一起,所有人合影留念过一次了吗?这次在教学楼前才对。”
“可是校门口离教学楼也没有很远,这个距离差不多吧。”
明明其他部门的毕业都很伤感,为什么他们部这些未来要挑大梁的家伙还有些呆呆的呢?
最后,排球部的合影还是选在了体育馆里,拍摄的人是萩原千绘理,她给原一二年级的音驹排球队留下了高中生涯的最后合照。
回家的路上,和千绘理坐电车方向顺路的孤爪研磨问:“我以为毕业典礼会很伤感。”
“嗯?”千绘理疑惑地转头看他,手机上的锁屏界面一闪而过,“为什么?研磨前辈你们只是毕业了,为什么要伤心?虽然平常见不到面了,但是也比留级要好吧?”
“说得也是啊……”
直到孤爪研磨下了电车,慢了一拍才突然反应过来千绘理锁屏界面上的家伙:“等下、卷卷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