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0

    第18章 什么,四个间谍有五个,这很合理吧?

    “是啊陛下,万不可开此先河,做了如此有损阴德的事情,以后不知史书会如何看我大宋啊!”

    【能怎么看?用两只眼睛看呗,还想着大宋成为大魔王呢?笑死,人家只当你脑子有病,有好东西不用非要挨打,就是喜欢挨打的感觉对吧?看你浓眉大眼的,不会就好被打这一口吧?】

    太伤人了,这话也太伤人了!

    说话的大臣被怼地面色青紫,知道的是他自己憋气,郁结于心气的,不知道还以为是在朝堂上被打了呢!

    “陛下,臣以为研究出来了就应该用上,只是如何用理当好好思索,总要有一个一鸣惊人的时刻!”

    【那当然,人家研究了你不用,那研究干什么?有这钱浪费,还不如多吃几顿呢,至少身上的肥肉都有用处。】

    我难道不是和你一队的吗?怎么一个队也骂啊!

    这大臣感觉自己被骂得巨冤枉,又找不到人说理,治好委委屈屈地归队了。

    其实不仅是他,宋仁宗也感觉自己被这句骂到了。

    还是昨天休沐的事情,他记得苏景和骂大宋是猪,还是被豺狼虎豹围着,待宰的肥猪!

    不行,还是得发展。

    “这火药还是得用。”往常会等大臣们讨论完了,等出大致的倾向后才拍板决定的宋仁宗,这回战火还没到白热化,就已经下场了。

    不下场不行啊!!

    他要是再不下,苏景和心里,他们大宋就真要定型成为没脾气只会默默长肉,任人宰割的肥猪了!

    那他这个一国之君成了什么?养猪佬吗?

    “陛下……”有人见到宋仁宗下场,反而更加积极了,非要展示自己的善良、一心为民,他眼含热泪,声情并茂地开始表演。

    “陛下,穷兵黩武只逞得一时意气,战争最后受苦的还是百姓,秦始皇穷兵黩武,最后秦人十室九空,天下苦不堪言,逼得……”

    【哇偶,来了个大圣人。】

    大宋还是没有习惯苏景和这种夸赞式阴阳地表达。

    这人还以为自己是在被心声夸,沾沾自喜就想要接着劝诫陛下不要一意孤行。

    【真应该把他安排到边疆去,也别给官位,自己当一当生活在边关的穷苦百姓,就知道要不要装孙子了。】

    “姜卿。”宋仁宗看了下面这位一眼,“不如你去边关,和百姓们同吃同睡,体验下战争的苦难吧。”

    “陛下,我……我……”这位姜大人脸唰地变白了,还想解释什么,就被人拖走了。

    【哎?好主意!难得宋仁宗也有这么有底气的时候,硬刚大臣,他今天早上出门吃雄心豹子胆了?不怕其他人对他指指点点了?】

    大臣:不是,谁指指点点?谁要硬刚谁啊?

    宋仁宗:什么话?什么雄心豹子胆!

    “陛下,战争的主动权永远掌握在强者手里,先变强才能够减少大宋的战争。”说这话的是吕夷简,这是很多人没有想到的。

    朝堂顿时出现了一小撮悉悉索索的声音,刚刚姜大人被拖下去都没有这么大的反应。

    “吕相居然……”宋十一看着前面站出来的吕夷简,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嗯?不是说吕夷简是守旧派吗?嗯?这信息难道是错误的吗?不是因为这个他和范仲淹有矛盾的吗?】

    苏景和也在怀疑,他没怀疑吕夷简,他再怀疑自己的记忆力,在思考是不是自己记错了。

    “吕相一心为了大宋,真是让人感动。”宋十一听到苏景和的心声之后,努力将自己的话变成对吕夷简的夸赞。

    不要再嚯嚯吕相了啊!

    怎么会有人又嚯嚯陛下又嚯嚯吕相的,这朝堂还打不打算混了哇?

    【确实挺感动的,有种八旬老人努力学新鲜事物跟上潮流的感觉,比其他那些个活在不知道什么年代的百年老顽固好多了。】

    八旬老人吕夷简:?

    百年顽固其他人:?

    被夸的和被骂的都有一种无力感,特别是这种满腹无奈压根找不到倾诉的地方。

    憋屈,相当憋屈。

    宋十一看着前方光从背影看依旧是那么伟岸的吕夷简,这回的感慨都真诚了不少。

    “吕相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啊,这气度,我是真拥有不了。”

    怎么突然夸起来吕夷简了?

    苏景和不明白,只一味地跟着看吕夷简的背影,看着看着他想起来一个重要的问题。

    “坏了,我今天这件衣服没洗。”

    见苏景和在观察吕相,宋十一原本还有些担忧,生怕这个人突然就开始用他的超能力当众研究有什么新瓜吃吃了。

    还好,不对,没洗?

    宋十一悄悄往旁边走了半步,苏景和不明就里。

    下朝的时候他还问呢,“怎么了?刚刚突然往那边去,也没见你想要和别人说悄悄话啊?”

    “什么?”宋十一已经忘了,他脑子里现在都是。

    “这新式火药也不知道开发到了什么程度,真期待能够应用在战场上啊。”

    “是啊,到时候我们大宋就能不用和辽国的那些人硬拼身体素质、马匹这些了,动脑子难道我们还比不过人家吗?”

    苏景和说完又想到了什么。

    “拼身体素质我们也不虚,不过还是碾压局更爽。”

    宋十一没说话,只陪着苏景和走了一段路,然后人少了,这家伙又开始哔哔赖赖。

    “哎,真想回到三国那个时候啊,魏蜀吴自己打仗打得不爽了,就去打打周边这些出出气,啧,让他们知道谁是爹。”

    苏景和感叹地一本正经,甚至语气都有些上扬,像是真的被自己的脑补爽到了一样。

    “我的祖宗哎,你别说了,这话是能说得吗?被人听到了认为你对本朝不满怎么办?”

    不过还好是嘴上说的,能听到的人有限,要是心里想的,那就大家都知道了。

    宋十一正安慰着自己呢,就看到面前乖乖点头的苏景和,和耳边的声音。

    【对哦,我们和三国还是不一样的,曹操大权独揽手底下能臣无数,咱朝堂上都是和我一样的大草包。刘备仁德亲民,打败仗了恨不得把老百姓也一起带走逃难,咱大宋,军队抗不过百姓抗,庙堂之高总归是最后挨打的,再不济他们还能像李煜一样肉袒出降……嗯?不会是真想要逼着皇帝做这种事儿吧?……也不是没可能,靖康难大宋皇室从皇帝到后宫都遭难了,但是臣子好像也没多嚯嚯,品级不高的人辽国也不放在眼里……】

    别说了别说了!

    宋十一很想阻止眼前这位祖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越听越觉得脊背发凉,莫大的恐惧感笼罩在他的心头。

    太可怕了。

    这难道就是提前直到自己死期会有的感觉吗?

    宋十一喉咙干涩,眼睛也莫名发干,人更是像被定在了原地一样,满脑子都是——改变,改变这个未来!

    “怎么停在这?走啊。”最后还是苏舜钦拯救了被震慑的众人,他拉着苏景和边走边说话,有说有笑的,听着像是在分享家里有小孩会有的趣事儿。

    苏景和听着苏舜钦说话,连连点头,“是的,小孩子是这样的,我大侄子和小侄子每天都说自己是个大人呢。”

    “也就小孩子想要变成大人,变成大人之后,这个世界可太残酷了。”苏舜钦说这话的时候,甚至眉眼带笑。

    跟晚了一步的宋十一眼尖的看到,苏舜钦的袖口,滴落了几滴血液。

    “他硬掐着自己的手才让自己的情绪被自己掌控。”身后,章得象一脸严肃地看着宋十一。

    “下次你提前打断吧,这样的事情,还是少听为妙。”章得象说话的样子看着如常,但嘴唇也被他咬破了一处。

    “是。”宋十一开口之后,发现自己的声音也沙哑了。

    不远处,和吕夷简对坐的宋仁宗,放空许久后,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也就是说,在这靖康之难,已经到了任由辽国欺辱我们的时候了。”

    肉袒出降,竟然是这样……

    吕夷简握着笔的手都没有变换姿势,他也忘记要变了,此时想要伸手安抚宋仁宗,却发现手刚刚握得太紧,突然松开,竟是忍不住地颤抖。

    “陛下,已经和之前不同了,这次我们不是已经有了让苏景和也惊讶的进度吗?”

    “只要我们不再当周围的钱袋子,认认真真守住自己的钱,就会变得更好,不是吗?”

    吕夷简原是个主和派,哪怕现在安慰宋仁宗,也不免带上原先的思维模式。

    以守待攻,有了更强大的力量,守护好自己。

    “不行,我要让大宋变得更强,不能只是挨打,把危机消灭在最初,才是最好的办法,不是吗?”宋仁宗站起身,他喊上吕夷简,“走,我们去看看那位陈奕锦研究的怎么样了,让她不要不舍得浪费,也给她研究的地方再扩大些,保密程度再高点,如果有人妄图窥探,直接处死……”

    有人在沉默中压抑,而宋仁宗显然是在沉默的一分钟里面,爆发了。

    他子嗣艰难,又联想过苏景和说得他晚年才会发生这些。

    所以下意识代入了今年才出生的看着很活泼的长女福康,长子已经夭折,福康身体强健,但若身体强健将会有那样的未来……

    不行,还是想办法,再努力一点,把西夏,把辽国都彻底按下去!

    “不行吧!”苏景和回到了枢密院,才偷偷摸摸地用大数据推送法,又从系统这边薅到了陈奕锦的研究,不看还好,一看让他大惊失色。

    “怎么了?”已经彻底搬办公室到苏景和隔壁的章得象,听到苏景和的惊呼还以为是办公室里面来了匪徒,吓得他赶紧来看看苏景和这个宝贝疙瘩有没有事儿。

    一看,人还好,还装模作样地拿着个纸笔,一副很认真上班工作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掩耳盗铃些什么。

    “没事。”最后还是好心的同僚替在掩饰的苏景和打了掩护,虽然这个掩护是众所周知的没用就是了。

    “兄弟,谢了!”在“班主任”章得象又回去之后,苏景和还要和人说谢谢呢。

    然后苏景和又拿了一张空白的纸,这回是真得开始写写画画了。

    无他。

    【不是,我们从唐开始,直到我们大宋,火药不投入市场,难道是威力的问题吗?】

    此时陈奕锦正好被宋仁宗带到了枢密院附近,宋仁宗正给陈奕锦画饼呢。

    什么如果研究得好,那陈奕锦就将会是史上第一个女宰相,名垂青史指日可待。

    旁边的吕夷简也在各种跟着说,两位想要陈奕锦研究看看,怎么让火药的制作效率提升,威力也更大就好了。

    结果就听到了这个声音。

    “怎么回事?旁边有人?”陈奕锦先前和苏景和不在一块,而官职是这次才封的。

    “啊,不是,这是神器。”吕夷简简单介绍了一下。

    宋仁宗却是在乎苏景和说得内容,“威力不重要?”

    而后苏景和的声音就像是在回应他一样,但是显然更气了。

    【威力当然重要,但绝对不是现在的优先级第一位!先提高准确率才是重要的!特别是不能让现在加强版的火药直接放在大炮里啊。以前大炮不常用,不就是没炸死别人先炸死自己吗,可恶,可不能就这么上战场,要是威力够了但因为炸死自己人,到时候又打败仗,那就太难了……以宋仁宗这个不想抗责任的墙头草的状态来看,他肯定会直接停止继续研究火药吧?可恶,不行,陈大佬还是要继续研究火药,我想想,怎么不动声色地提醒其他人,火药的形式除了大炮还有别的,比如搞个地雷,就挺不错的……】

    完全没听明白的陈奕锦,抓到了最重点的,“确实,这个操作不当就会先炸到自己,我们试验的时候都是做了超长的引线,慢慢等它爆炸,就算一时不爆炸,也会用带火的箭矢助燃爆炸,决计不能自己去。”

    “就是那个地雷是什么?”

    陈奕锦的疑问旁边两人也不能回答,甚至他们俩也很忙,忙着emo和忙着安慰。

    “怎么我又成墙头草了,我在他心里就没有一点好印象吗?”宋仁宗忧郁着就无缝忧伤看向吕夷简,“不如我们清点一下国库有多少钱,打一仗给他看看我们的实力吧?让他对我的印象转变成穷兵黩武也好啊?没有担当是什么不好的人啊……”

    “他年纪小,有误解,不懂守成之君的不容易。”吕夷简其实感觉自己更不容易,上班的内容突然就增加了一块安慰皇帝脆弱的心灵。

    虽然这确实能够让他和皇帝的关系更近,但是!能不能谁惹出来的谁自己处理啊,总是让他来擦屁股也不是个事儿。

    【要不我画个地雷?不对啊我也没研究过,内部的构造是什么样的呢?我要是单一画点外壳样子,会有大佬能复刻出来吗?会吧,大佬的脑子总是要超越我们这些普通人的。】

    画啊,画吧!

    陈奕锦虽然没懂为什么她会听到这个声音,但是她明白了一点,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宋仁宗和吕夷简都知道。

    那!赶紧画啊,画出来让我看看!

    陈奕锦也很想让大宋的战场上能够有更有威力的武器。

    这样总该能打上胜仗,国家强了,百姓才能更安心地生活。

    【可恶,画的怎么这么丑。】

    苏景和把纸揉成了一团,就扔到了给自己准备的垃圾桶里面。

    下一秒,有人拎起来了他的垃圾桶。

    苏景和抬头看着自己的同僚,眼神里是迷茫,怎么突然拿别人的垃圾桶。

    “我,我扔一下垃圾,帮你也扔一下。”

    “我和你一起去扔吧,我闲着也是闲着,消消食。”

    哦,原来是工作忙里偷闲。

    苏景和如果不是现在真有事儿在摸鱼,也是要跟着去的。

    “好的,注意安全哦,别被发现摸鱼了。”

    “嗯嗯,不会的,没有人。”两个人敷衍了苏景和几句,就提着宝贝“垃圾”,美滋滋出门了。

    他们倒要看看,这里面装了什么!

    “陛……”

    “怎么还莫名其妙说个‘笔’,垃圾里面有笔吗?哎呀这笔是真不好用,早知道把这个扔掉了,换个新的。”

    苏景和换掉被他用到大磨损的毛笔,拿了小婶才为他准备的炭笔,这炭笔有保护层,看着其实已经很接近后世的铅笔了。

    “果然,我们只要肯钻研,是真的没问题的。”

    那画得还是走实用为主?

    【先画点简易的?我记得地雷战那会儿,最简单的还有什么破瓦罐做,炸开的碎片还能产生二次伤害,嗯……这二次伤害要是加个粪,搞个爆炸性污染,那是真的很绝,别说是辽国人了,换个神仙也得死吧?算了,这应该不符合大宋的美学,还是不要画进去了,到时候以为我这个是什么虚假骗人的垃圾就不好了。】

    什么?神仙都死?

    宋仁宗看完了苏景和画的纸,只看出来了是个球,也没看出什么,就听到他说这个。

    结果下一句竟然是说不符合大宋美学?

    不要美学不美学的了!先想想怎么给大宋再续命续个两百年吧!

    宋仁宗急得都想直接推门进去,让苏景和别管什么道德法律美学的,先往杀伤力最强的画。

    【壳子的升级伴随着火药的升级,地雷起码能够骗个一两个月吧,第一次用绝对能够吓辽国一大跳。还可以先从西夏开始,就布置在周边,他们肯定是会来的,一来就炸,嘿嘿,炸不死这些坏人。】

    一来就炸这个点,让吕夷简看明白了这个球。

    “应该不是大炮那种需要投射的,可能是放置在地上,等着人过来踩。”

    “普通人踩不碎一个罐子,但是穿着铠甲的战士,或者直接坐在马上到骑兵,对他们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

    “真是一个很好的防御措施,防小人专用,这个能研究出来吗?踩了就炸的?”

    前面是吕夷简的分析,后面是他问陈奕锦的。

    陈奕锦也差不多和吕夷简先后看明白,她拿着纸,其他人也不敢凑过来和她抢,现在眼巴巴地看着她,想从她嘴里听到一个可能性。

    “应该没问题,只是提前布置的话,是不是要做防水防震的处理,但是做了之后可能就没有那么容易炸,或者布置一大片地雷阵,然后中间做个机关,有人过就自己点火?这种机关,墨家应该可以。”

    陈奕锦是民间大神,她还听他爹讲过呢,传闻中的墨家、公输家无所不能,以前是培养所有人,后来是皇家特供。

    皇家宋仁宗略有些尴尬,但这也确实不是他的问题,“嗯,这个还得再努力再发现发现。”

    墨家、公输家的传承可是早就越来越淡,宋仁宗他见过的也没传闻中那么厉害,还不如苏景和现在这个呢。

    有人和宋仁宗心有灵犀。

    “墨家,就你听到的这个,他有点这方面的,就是擅长理论,不太擅长实操。”

    “嗯?真的吗?”陈奕锦是真信,她一听这消息,又往手上多看了看,这回还真被她看了点名头出来。

    “这里,应该是放引线的地方?这东西也可以用引线的话,那我的那个另外放火的思路可行。”

    苏景和都不知道自己画了引线,不过他现在已经在里面继续画别的了,手榴弹的造型在他手下慢慢成型。

    “哎,也不知道这个能不能做出来,不过现在好像也有,顺着现有的思路改外面的造型,应该可以吧?”

    “刺啦——”是苏景和拉开椅子的声音。

    他准备把这个给他老大,让老大转交给陛下。

    这动静可是给其他人吓一跳。

    在屋子外面的赶紧做鸟兽散,陛下都带着陈奕锦、吕夷简往隔壁房间钻,他们准备和陈奕锦再研究研究,要做实验的话,找什么地方比较合适。

    而屋子里面。

    “咚咚咚。”苏景和转了个弯儿就拐到了老大章得象的办公室面前。

    “进——”章得象咬牙切齿,他刚刚被吓得站了起来,刮蹭到了腿,年纪大了,有点磕磕碰碰地,腿像钻心般得疼。

    “老大,我刚刚捡到了这张纸,看起来像是,像是说火药武器的造型,你要不看看?”苏景和一脸开心。

    要不是章得象听着他的心声,估计现在也是勉强自己真信了!

    “拿给我看看,可能是谁想了点好东西,不小心掉地上了吧?”

    章得象边说边龇牙咧嘴地,也是给苏景和看呆了。

    “老大,要不要我给你按按?我有点按摩的技巧!”苏景和甚至往前走了半步,想要给古人*展示一下现代人的按摩能力——虽然是从视频上学来的,但是看过就是自己的!

    “那不用了不用了,我看了这些,有些看不明白,要不……”章得象本来想让苏景和给他讲讲什么意思,但是又想到这个小子说是从地上捡来的。

    “要不我给陛下,让他找人研究研究吧。”

    “对的对的,一定有人能够研究出来,我听说有些武将本身也对这些有所涉猎,他们还有实战经验,是最好的研究人员了。”苏景和跟着狂点头。

    当天晚上,苏景和下班回家,枢密院却是灯火通明。

    “这是什么,我怎么没看懂,从瓦片到这个,这个是要用铁吗?不重吗?”章得象是看到有个下笔比较粗的,直接就给定性了不同材质。

    “应该不至于吧?”宋仁宗凑过来看了一下,怎么看怎么是普通的东西,他虚心请教章得象,“怎么看出来这个是铁的?”难道是有什么和苏景和的特殊交流方式吗?

    “他胡说的,这个人就是这样,嘴上也没个把门的,想到什么说什么。”吕夷简一点面子也没给章得象,当场戳穿之后,也是和盘托出了自己的分析。

    “这个看不出来材质,但是能看出造型,他应该是想要我们先改变装火药的东西的造型,从而更好的定点打击?”

    “应该不行吧这个?”陈奕锦指着手榴弹,“这边看着想要手握式,火药不是很稳定,在手上就炸了的可能性太高了。”

    “不过。”陈奕锦一转折,大家都开始期待专家的思路。“不过烟花我也可以改成手拿式,从烟花这样小威力的改起,再逐步扩到火药,应该没问题。”

    “来不及吧,我们没时间了。”宋仁宗现在比谁都担心,他自己万一活得太长,或者他的儿女,他的孙子孙女,他……

    总之大宋不能就这么凉掉啊!

    “不急,陛下,不急。”最后还是章得象安抚的,吕夷简都已经被宋仁宗带得焦虑起来了。

    “那小子每天也没有太担心,等他着急的时候,我们再着急也不迟。”

    这安抚甚至不如不安抚呢。

    “要不我们还是看看朝堂上哪些人可以劝退吧,我看用他上次说得那个,借口贪污就挺不错的,苏舜钦用不上这个办法了,用给别人,再劝退一下。”

    宋仁宗现在看朝堂不少人,都觉得他们在吃干饭,不干实事。

    纵容这群蛀虫留在朝堂,和让大宋慢性自杀有什么区别?

    没有!

    “这不行了,真不行了。”吕夷简倒是也想再劝退,“朝堂上的这些人再少就不够用了,不过基层倒是能换,但我们现在换了也没用。”

    “基层这些有时候人家也不是不想好好干,天高皇帝远,有的地头蛇威逼利诱一下,不坚定的人就被诱惑了。”说话的是陈奕锦,她对基层不要太了解,特别是一介女流支撑家业的时候,见识过很多好好的人长着长着就长残了。

    “哎,是啊。”章得象也跟着叹气,“很难改变,就怕送一个就黑一个。”

    宋仁宗听着也是更绝望了,“这样真要来不及了。”

    究竟什么来不及?究竟他们对话中的“他”又是谁?

    陈奕锦听得云里雾里,但她没问,她知道,自己这样初入朝堂的人这么急冲冲要了解朝堂核心是很难的,不如先从自己擅长的入手。

    她认真看着手上的纸,试图转化成自己熟悉的模样。

    【哎呀,怎么又上早朝,昨天不是已经上过朝了吗,今天还上,这合理吗?】

    苏景和眉眼惺忪,如果不是靠着意志力在强行忍耐,甚至已经当着大庭广众的面开始打哈切了。

    他这声音,给已经半闭目养神的宋仁宗吓一跳。

    他昨天和吕夷简他们分析地太晚了,回后宫之后,宠妃张美人又生病,他去看了下,就在张美人处睡了,现在只睡了两个时辰,累得很。

    【三点二十一分,陛下悄悄揉了揉眼睛,估计是听累了。】

    起居郎差点就跟着这道声音记录了。

    不是?怎么突然开始记起陛下的行动了?胆子这么大吗?

    听累了?

    在上奏要拨款修大坝,避免以后可能会出现的洪涝灾害的工部侍郎,和努力根据往年数据,表示大坝每年都修,甚至上次加固连两个月都没过去,想要让户部少拨一笔款的户部侍郎。

    两个人对视一眼,眼里是一样的挫败,他们抗辩地这么热火朝天,难道很无聊吗?

    不是?怎么就盯上我了?看其他人不行吗?

    本就很困,因为不小心看了苏景和旁边正在打哈欠的宋十一,忍不住跟着打了一个哈切的宋仁宗,这下彻底精神了。

    可恶,这小崽子,等被我抓到的,让你知道小肚鸡肠这几个字怎么写。

    怕又被苏景和当众播报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宋仁宗选择强行打起精神。

    【三点二十五分,宰相吕夷简悄悄挪动了一下步子,应该是年纪大累了,啧,居然没有个座位给我们老宰相坐一坐的。】

    我应该现在让人搬个座位吗?

    宋仁宗这么问自己。

    我应该就这么顺势借坡下驴,等着坐吗?

    确实有点累的吕夷简也这么问自己。

    两个人悄悄对上了视线,宋仁宗果断安排座位了。

    还反思了一下自己的不细致,应该早点发现吕夷简的不容易的!

    【哇,真的给安排了,好像对视了一眼,这就是大宋版本的君臣相和,如鱼得水吧?】

    两人一听这夸奖,心下顿时凝重,果不其然。

    【就是可怜了现在还在被下放离开中央的范仲淹了,看看,后来者没办法居上,因为前者又争又抢。】

    又争又抢吕夷简,感觉自己都要有曹操的偏头痛了。

    可恶啊这小子,平时看起来很乖的样子,怎么这心声这么毒。

    哈,听起来怎么那么像争宠,嘶……

    胡乱脑补给自己脑补出一手臂鸡皮疙瘩的宋仁宗老实了。

    他不应该顺着这小子的思路往下思考的。

    这小子他不是个好人啊!

    【三点四十分,嗯?怎么上着朝呢还有人左顾右盼啊,在看什么?】

    这话不应该问你吗?你怎么上朝还有空记录皇帝的动向的?

    有大臣敢怒不敢言,在心里疯狂diss这个心声。

    有人知道是苏景和之后,感觉有点不对。

    他看到有人在探头探脑?这人要干什么?

    【三点四十一分,哎?这人不会是在找什么东西吧?怎么隔了没一分钟就又看了,一点朝堂纪律都没有。】

    坏了,真是在找苏景和。

    宋仁宗现在着急想要把大宋从悲惨未来拯救成一个光明的样子,可不能被有些“没被他们筛选合格的”人士找到苏景和。

    “咳咳。”情急之下,他咳嗽出声。

    还在掰头要不要拨款的工部、户部团队,现在已经不是两个人的吵架,人还挺多,一听陛下的咳嗽,大家都闭嘴了,等着陛下的指令。

    “关于拨款赈灾,这是很重要。”死脑子快点想啊。

    宋仁宗根本没有做好准备,也不知道究竟应该说什么,开口就憋了这么句废话。

    【三点四十三分,陛下突然开口说了一句废话,想必是太困了给自己找点事做。】

    原来是随便说的。

    两拨人都放心下来。

    可恶,这小子真不是个好人。

    宋仁宗计上心头,“苏副都承旨,要不你来说说有什么想法吧?你家乡在川蜀,想必对一些灾害前后都很了解。”

    啊?我?

    苏景和摸鱼半天,结果突然被点名,被点到的时候身体都一激灵,下意识就看向了宋十一,嘴里问的还是。

    “陛下是要我回答吗?”

    那不然?难道是让我吗?

    宋十一是真的心累,他没想到苏景和这人,上班的时候一本正经,依旧是偶尔会有点看八卦调剂生活的小举动,这上朝了之后就这么不靠谱。

    难道是周围靠谱的人多了,天塌下来不用他扛,所以变得不靠谱了?

    “说一下你见过的灾害前后的样子就行,陛下不会为难你的。”

    我脏了,宋十一在心中无声地流泪,他居然堕落成了这样,上朝的时候给同僚打掩护。

    他已经不是那个成熟的大人了。

    上朝应该给同僚使绊子才对!

    不知道自己经历的是朝堂难得温情的苏景和,在被宋十一提醒“老师”的问题后,反倒是有了一些以前上课回答问题的手感,开口就开始回答。

    “川蜀之地地震频发,这是它处于板块……因为地方比较特殊,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自古就很难解决这个问题,防止地震也天方夜谭,不过我们可以另辟蹊径。”

    差点就说古代人听不懂的板块碰撞了,给苏景和吓得背了句诗。

    殊不知朝堂其他人正为他这莫名其妙的背诗而皱眉呢,这句诗用在这里是不是不大对劲!

    但他后面的东西又让大家很想听。

    另辟蹊径,具体应该怎么办呢?

    “地震没法解决,我们就加固房子。”

    听到苏景和这么说,有同样是川蜀来的忍不住插话,“我们川蜀的建造技术绝对远超其他地方!”

    这地域自豪感一下就来了。

    【不是吧,难道要地域结党营私?】

    给那人一下就憋回去下一句了。

    有的人也打消了怀疑苏景和是心声主人的念头,只当做他和心声重叠的时间是巧合。

    就连确认了内情的宋仁宗,此时都有些感叹了,难道这就是苏景和大智若愚的手段?

    怎么会有人连自己的谣言都敢造的?而且一开口就是结党营私这个大帽子!

    “我在汴京,认识了一个很会造房子的工匠,他在研究一种新的造房的技术,不过没有大型的建造的经验,我自愿将他引荐给工部!”

    苏景和最后这句是让所有人摸不着头脑。

    说他是走后门吧,他这么冠冕堂皇,甚至是当着陛下的面说的,然后说完直接就这么水灵灵地退回去了?

    研究新的建造技术?

    这件事宋仁宗亦有所了解,苏景和在他小婶的店开之前,好像软磨硬泡让他小婶买了一个做建筑的团队,然后房子也是这个团队做的?

    看着灰扑扑的,不过开业之后也没有什么问题。

    难道那个建筑团队的优点,不是能够给房子外面刷不同的东西吗?

    工部的人也是想到了这个,大家都在朝堂,对同事也是有所了解的。

    “不会是那个能在墙上画画的团队吧?”

    那倒真的有点意思了。

    “我们要不要?”

    “你还选上了?问陛下!”

    问这个问题的人差点被同僚的眼神刀捅死。

    要啊,当然要。

    宋仁宗自从长女富康公主活蹦乱跳地生出来,太医说相当健康之后,对这个代表着自己生育能力没有问题的长女那是相当宠爱,疼得如珠似宝,正想要给她建造一个新的可爱的符合公主气质的宫殿呢。

    “福康的新宫殿的建造,正好可以让这位师傅参与一下,我们到时候实际观察一下这人的能力如何,如果是他研究出来的新东西有用,就试试看推广出去。”

    宋仁宗说完都觉得自己已经被苏景和影响了。

    这家伙,平时工作也不积极,但是这话术一套一套的,太影响人了!

    苏景和一点没发现,他原本在如常记录呢,但是想到了什么。

    【三点五十五,陛下准备私吞工匠一位,也不知道会不会归还……】

    这话说的,朝臣没一个敢有表情的。

    特别是被苏景和当面讲过陛下“小肚鸡肠”的苏舜钦,此时更是头都不敢抬,生怕有什么错处被陛下抓到。

    这家伙,要是不会说话就好了。

    包括宋仁宗在内的很多人,一时间都是同一个想法,大家都很喜欢苏景和是一个哑巴,最好只提醒关键的、重要的东西。

    很快,心声就提醒了很重要的东西。

    【哎?不对,工匠,我想到了什么,系统系统,大宋的宫殿真的刷朱砂、用水银吗?系统?来个推送,嗨,真推送了。】

    刷这些怎么了?工部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些难道不是正常的防腐蚀、防水、防虫蛀的手段吗?

    丹药里面都有呢,他们好歹不是直接吃的!安全得很。

    宋仁宗也不理解,宋仁宗试图观察苏景和以及其他人表情的时候,抓到三个左顾右盼的人。

    很好,就决定把这三个想办法给清退了。

    本就想要朝堂再空出来点人,现在有人主动跳出来,那太好了。

    这三个想要挖出苏景和是谁的坏人!

    【哇,朱砂、水银都用,啧啧,真是一个风水宝地啊。】

    那是,工部的有人沾沾自喜,他们工部总是负责宫殿建造的,这也是他们和那些外面的普通工匠最本质的区别!

    【这样处处高危险的材料,加上吃丹药,有的荒地熬夜工作,有的皇帝熬夜荒淫,这身体直接亏空啊。】

    嗯?不……

    工部有些脸色变了,不仅他们脸色有改变,其他的但凡涉及相关流程的,都不太好过了。

    吕夷简都震惊,他这个很多时候要拍板的宰相,可担不起这样的大黑锅。

    不会是在说笑话吧?

    嗯,也有可能,心声说笑的时候好像也挺多。

    其实也不是所有宫殿都是我们工部亲力亲为,大多时候还是从外面雇佣合格的家世清白的团队,材料也和我们没关系,都是直接采买的……

    有人已经在思考等会应该怎么说,才显得大家很干净无辜。

    【难怪宋仁宗的孩子总是保不住呢,有这样的好东西内外加持,很难保住吧?

    听说大宋开国皇帝赵匡胤久经沙场,身体也不行。】

    不是,谁说总是的?哪里来的总是!

    有的大臣已经不敢抬头看宋仁宗的脸色了。

    大家都知道,之前官家生了一位皇子,但是刚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

    甚至还死马当活马医,试图用丹药来抢救。

    这下好了,原来是毒上加毒。

    他们是没救了。

    我也不是太祖一脉的啊。

    宋仁宗却是没有其他人想得那么悲愤。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他现在更想解决的,更想改变的是未来的事情。

    【不过听说宋朝也有遗传性精神疾病,宋太祖的弟弟、长子,宋太宗的孩子好像都有?嗯,从这个角度上来看,老宋家是真的不容易,身体不知道好不好,精神也有遗传性的风险。】

    谁,谁有病?

    怎么还有直接给皇帝造谣的?

    宋仁宗眼睛都瞪大了,他自己有没有病他难道自己不清楚吗?

    【好像宋真宗就是,签订檀渊之盟的时候局势大好,结果签订了这玩意,直接让后世为了他的这个做法糟心好多年。】

    额……没得洗。

    宋仁宗有时候也怀疑自己亲爹脑子不行。

    不光是这个事情,还有他被抱养给……

    这件事在古往今来的皇室都不是什么需要遮掩的事情,他亲爹偏偏遮掩了下来,让他在生父生母养母都死了之后,才从大臣的嘴里知道这件事。

    要是有病的话,就说得通这个逻辑了。

    宋仁宗甚至自己安抚好了自己。

    【不过真的,怎么劝说陛下不要住现在这个可能都不是甲醛超标,而是各项重金属都超标的房子了呢?陛下要是不听劝把我杀了怎么办?啊应该不会,宋仁宗已经是性子很软的皇帝了。陛下要是听劝结果没地方住怎么办?】

    这是你要操心的事情吗?

    这问题给其他听到的人都听笑了。

    “陛下,臣夜观天象……”有钦天监的人站出来了一下就给了一个合适的理由,让宋仁宗择吉日修建宫殿。

    “大兴土木,还是不好,我们稍微改改现在的布局?”宋仁宗陷入了两难的抉择。

    他是真的想要找个机会打仗,让苏景和看看,先打的大宋真的不是他记忆里面的那个,遇到事情只会开始投降的大宋了!

    但这身体安全也是很重要。

    工部此时有人扭捏地站了出来,深呼吸才敢把自己的话说出口。

    “陛下,有很多承重的柱子是灌注了水银……”

    很多,灌注,这。

    宋仁宗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怎么开始细化到研究材料了?应该也没什么事,也没人说一定是这方面的问题嘛。】

    什么没人?在你之前是没人,但你不是人吗?

    知情者真的想要对苏景和怒目而视了。

    不知情的人也想瞪个什么人,就是找不到被瞪的冤大头。

    【常常通风换气,保持一个好心情,应该可以安享晚年吧?大宋应该也有活得皇帝……应该?】

    【算了,北宋变南宋之后,南宋都搬家搬去江南了,也没几个特别长寿的,估计还是精神上的危机更胜一筹。】

    哈,真是一个好消息呢。

    宋仁宗面无表情。

    下次让太医令也上朝打卡,这来得及吗?

    吕夷简听到苏景和的心声,都想到给陛下随时配备最高等级的医生了。

    实际上也有,不过太医们一般不上朝,只有一两位轮班,也是担忧朝堂众人的安危,随时候着。

    但听到这心声的太医,像是听天书一样。

    他们也没有研究过什么精神疾病啊?但保持一个良好的情绪是应该的,气大伤身,过于激动的情绪会让五脏都受到压迫。

    朝堂上一开始讲什么事情都不重要了,中期讲了半天关于要不要建造一个相对豪华的给公主的宫殿,以及翻新部分宫殿,一点点重建后宫的各种建筑。

    苏景和听着都犯困,又开始扒拉热搜,想看看系统有没有给他推送什么好玩的事情。

    【哎?还真有,来自辽国的后手……嗯?什么后手,让我看看?】

    嗯?怎么又辽国了?

    但工部松了一口气,在朝堂的两位太医也松了一口气。

    毕竟前者真的造了那样的建筑,后者也没拦着皇帝吃丹药,虽然现在的皇帝也没咋吃,虽然以前的皇帝他们想拦也拦不住。

    【自从王强被发现之后,辽国那边突然发现,虽然多他的消息也没多大用。】

    什么叫做没有多大用?朝堂不少人小发雷霆。

    这样的说法,显得他们朝堂每天都不干正经事一样!

    【但没了王强,现在辽国总好奇大宋在做什么,加上也不知道王强是怎么一回事,于是花钱买通了几个大宋的官员。】

    【不是吧?这么好买通?不是说大宋是难得的,反腐败贪污的手段最温和,却最少贪污事件的朝代吗?这一下就被辽国得手了,真是让人失望。】

    被得手的其中一人,表情一僵硬,有被骂到。

    他奇怪的变脸,也被早就关注他的宋仁宗注意到,还有其他人,直接往他这边凑,试图直接抓住。

    【还有就是这种被买通的好事也不找我?】

    嗯?找你?

    嗯……找你?

    有人不爽,怎么他想要被买通,是不是对大宋不衷心。

    有人则是发现疑点,这么说,说明他是个官员,应该是人。

    【真想有人莫名其妙给我一大笔钱,还是这种外国给我的,我到时候直接私吞了,然后也不帮他做事,真是又没有风险,又收获了利益。】

    其中之二听到苏景和这样说,他恍然大悟,应该这么办才对!

    辽国也没办法找人控诉他不干活啊!

    才对个鬼!

    宋十一都对苏景和无语了,他怀疑是苏景和把在精品窑厂的观念代入到了现在。

    在精品窑厂当老大,和在朝堂是一回事吗?显然不是。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收下了,以后就是通敌叛国的证据!

    章得象也在思考,要不要给小孩做一个思想教育。

    要是缺钱,直接和他,算了,他没钱,直接和吕相说,他家大业大的,有钱!

    【让我看看,是谁没有经受住诱惑,嗯……】

    四个人瞬间提心吊胆起来,生怕这阎王点到自己的名字。

    【这五个人怎么我都不认识,有没有什么好吃的瓜吃一吃的。】

    不是?怎么有五个?

    因为辽国那边也给了一点彼此的消息,所以四个人是互相有联系的,一个人卧底总是不如四个人卧底安全。

    结果现在告诉他们有五个人?

    五个人?真有一个人像是这心声说得一样,偷偷摸摸把钱昧下来了?

    本就很心动苏景和这个说法的那个人面色有些扭曲,也不知道是在嫌弃自己不够聪明,还是在嫉妒居然有人能够这么聪明!

    等等,不要吃瓜啊?

    也只发现四个人的异常的宋仁宗,很想摇晃苏景和的脑袋,把里面的水都摇出来。

    正事比吃瓜要紧啊。

    【贫寒的农家子,靠自己的努力,十年之间从家徒四壁到钱多得花不完,他做了以下四件事。】

    嗯?什么?这种事儿?说,立刻说。

    说到如何赚钱,很多人的研究都亮了,特别是家徒四壁,他们大部分人也没有到这么穷的程度。

    说不定能够复刻呢。

    【他在自己六岁的时候,别人都有钱读书,但是他家供不起他读书,他选择爬上了当时他家那边一个地头蛇家的少爷的床,从此获得了读书的资格。】

    啊?这是真不能复刻。

    很多人在王刚之后,就了解了男男,大宋也有人好南风,但到底不是所有。

    了解之后,这些人真的觉得,不是人能干的活。

    【我的天,还是1,那少爷是0。】

    1和0又是什么意思?

    【年轻的他为了读书,不得不陪十五岁的少爷玩变态的游戏,把笔墨纸砚都往少爷的屁股里塞。】

    这描述地实在太仔细了,有人屁股一紧。

    【玩得最野的一次,少爷和他说,他塞得进去多少,就给他带回家多少,这一次他把少爷塞病了,他们两人的事情暴露,他穷困潦倒的小家遭到了一次重创。】

    【十岁,孤儿的他没放弃学习的梦,背井离乡来到了新地方,混在了被流放的人群里,混成了罪臣的偏房侄子身份,和他们住在了一块儿。】

    这描述一出,很多人就知道是谁了。

    那人也毫不掩饰,微笑着看向所有看他的大臣,还偏头故作可爱,给人吓得一激灵。

    这人没想到最先暴露的是他。

    哎,早知道就只吞掉这笔钱,不做多余的事情了。

    【戴罪之身翻身艰难,但他颇有才华,加上被流放的地方很缺有才华的,更缺像他这样才华横溢又肯放得下身段的,他很快辗转在当地乡绅贵族的床榻上,拥有了一个好名声。】

    “怎么了?我,张策立,为了自己的生活努力,有什么错?不靠身体交易,我也没办法闯出一条路,没有钱我只能这样了,难道我活着也错吗?”

    苏景和还想继续看呢,一个人站了出来,大声说了,其他人因为他的敢作敢当,倒是高看了他一眼。

    当然,叛国是绝对死刑的事情!

    【哎?什么张策立,不是梅宇峰吗?啊,原来这个人也是这个过往啊,可怜人还挺多的。】

    宋仁宗也有点想要附和苏景和这句话了。

    这样奇葩的事情,他的朝堂上居然都有两位,他也是可怜人啊!

    梅宇峰也站出来,“我只是拿钱,一点事没做,这件事我的情人可以给我作证!”

    【不过也没有人说他们做了什么,甚至都没有人发现他们和辽国通敌叛国吧?这站出来,也是很奇怪?】

    苏景和的好奇心都要溢出来了,也没有个人和他讨论,他看着前面站位变得不再整齐,探头探脑想要看看大家都在做什么。

    被宋十一一把拉住,“上朝呢,你干啥?还想要往前面去看看其他人长得是什么样子不成?”

    那我确实还不知道有些人长什么样。

    苏景和都想要点头了,但他知道,就算是他扛着压力点头,宋十一也不会让自己去看热闹,这人年纪轻轻,是有点老古板的。

    【不过他们没有给辽国做事,又主动在大家聊天的时候跳出来,是不是想要戴罪立功啊,玩一套碟中谍中谍,再反过来成为大宋给辽国报消息的间谍?】

    苏景和也是一些间谍卧底的戏码看多了,一看到这些人反常的举动,就连剧本也给他们想好了。

    前面也真的给面子。

    “陛下,臣有罪,臣愿意戴罪立功,作为反间谍的一员,给辽国传递假情报!”

    “陛下,罪臣和辽国交涉的过程中,已经得知了一部分的计划,和我交流的那人曾经负责辽国养马的事宜,他说他可能和我联系不了多久,大概是要去养马,我推断辽国将会大动兵戈!罪臣也得到了那人允诺送给罪臣的三匹小马!”张策立的话让人侧目。

    大家甚至结合听到的关于他的绯闻,又暗自揣测了一波。

    不会又是这个人用自己的美色忽悠过来的东西吧?

    这也太牛了,大宋嫪毐啊!

    “陛下,罪臣也有消息,和我联络的是夏的,他几次三番要求罪臣打探陕西路的布防,罪臣怀疑夏真的要直取陕西!”梅宇峰的话更是让人震惊。

    他们震惊西夏小国居然这么不把他们当回事!

    一个人嘴快动作快,两个人反过来已经套了情报,剩下两个人心如死灰地重复第一个人的话,努力争取一个活命的机会。

    朝堂上满是对西夏和对辽国的不满,大臣们此时仿佛不分什么主和派和主战派,终于统一了阵地。

    宋仁宗尝试着把自己这几天纠结很久的想法说出来。

    “朕觉得我们大宋需要有一场能够震慑周边的大胜仗,要不就分兵西夏和辽两边,分别加强守备,提前准备,然后配合他们的假消息传播,等他们打过来的时候,定然反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陛下,这不行啊,辽国兵强马壮,我大宋的火药尚在研究阶段,贸然行动定是损兵折将!”

    “陛下,这万万不可,只专注一个战场已经吃力,若是两面战场同时兼顾,必定双双失败,依臣之见,不如辽国这边照旧,只专注西夏。”

    “陛下,如此想法太过激进……”

    就连苏舜钦都想要站出来劝一劝了,以他的军事能力判断,大宋要实现两面压制,那军事强度得倒退回宋太祖的时候。

    【原来这就是千夫所指啊,真刺激。当皇帝要被这么多人指指点点,也不是一个好干的活儿啊。】

    还好刚刚没站出来,不要又要顶一个指指点点的罪名了。

    苏舜钦后知后觉,他此时毅然决然出声。

    “陛下,臣以为可以加强辽国经常劫掠我们的地方的戒备,同时重点对西夏方面出兵!辽国现在未必有直捣黄龙的意思,但西夏初生牛犊,甚至已经想要陕西路的布防,所图甚大,我们大宋用它来杀鸡儆猴,也最合适!”

    居然有一个出来支持的。

    苏景和没注意到是苏舜钦支持,他现在满脑子都是。

    【不愧是皇帝,难道这就是心理博弈?著名的破窗效应,当想要开一扇窗户的时候,比如要和西夏开战,就先提出打破一扇门,这样……】

    不是,嗯?

    宋仁宗本来是想要在苏景和心里塑造自己的英武不凡的形象的。

    现在怎么塑造的是老谋深算的形象啊?这不对吧?不要乱脑补啊!

    第19章 在大宋搞工业革命的那些日子里

    原来陛下竟然是这么想的吗?

    苏景和这个家伙的构思一出现,其他人还真的被他的思路带跑偏了,顺着一想,感觉也确实如此啊!

    毕竟真两面开战反而天方夜谭,饭要一口口吃,他们大宋也不能一下子就变成秦汉那种军事力量特别厉害的状态。

    但这样的话,合理了不少。

    宋仁宗发现,就连吕夷简看他的目光都带上了欣慰后,彻底不好了。

    哄不好了!

    怎么能把朕想成那种人!我有那么老谋深算吗?

    “陛下所言极是,我大宋实力也并非不济,真努力一把也未必不能同时对辽和西夏动手,再加上有我等里应外合,必定能够把两方耍的团团转!”

    五人之一来不及表忠心的那一位,这时候抓住了朝堂的半分钟安静时间,鹤立鸡群,想要在陛下面前展示自己的一颗红心。

    只是——

    陛下并不领情。

    宋仁宗听完他说得,都开始思考,自己还是坐实老谋深算吧,比这种没脑子的莽夫好。

    【看来也不是每一个被拉拢的都有价值,看看人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对画的饼也没那么相信,现在再反水也有价值,哎……我要是当卧底,估计也是这样吧,看起来蠢蠢的。】

    明明没有指名道姓,但这种阴阳怪气更让人受不了。

    那人都没等到陛下开口,就被气晕过去。

    “太医,太医来看看!”

    “这种情况泼水就好了吧?”

    “不是,你们兵部平时在做什么啊?泼水?”

    一阵兵荒马乱,苏景和也是云里雾里地就跟着下朝了。

    “不知道为什么,上朝的时候明明很困,下朝就庆幸了起来。”苏景和跟陪着他一起走路的摸鱼搭子宋十一如此说道。

    宋十一差点就想要附和了。

    毕竟这一天天的,净看八卦,还有用心声挑事儿了,能不觉得这早朝有意思吗?

    但出于一个正经打工人的心态,宋十一还是放弃了这么说,转而开始职场高情商。

    “为国为民,自然精神抖擞。”

    听起来能说这话的,不是伟人,就是伪人。

    苏景和能不知道自己和宋十一有几斤几两吗?可不敢把自己每天摸鱼的事儿放到这种高度上,借口自己要回去忙工作,就和宋十一分道扬镳了。

    “你这话也太奇葩了,人家怎么可能会接。”苏舜钦走过来,和宋十一分析刚刚的事儿。

    战后复盘的既视感,宋十一参与感也是很强,“可是这么说比较有格调。”

    “他就不是个有格调的人。”苏舜钦摇了摇头,“对了,快考试了,他家那位小叔有没有做好考前准备啊?”

    “应该准备好了,说来也是奇怪,我之后又问了大苏,他的乡试成绩,不算太差,中规中矩,按道理这样的水平吊车尾通过科举也没问题。”宋十一对苏洵的科举也上心,他这些天都找*机会去和苏洵一起参加各种文会,眼瞧着比苏景和这个亲侄子都要尽心。

    这不,已经和苏洵交换了称呼,对方喊他小宋,他喊人大苏。

    “可能是对春闱更害怕吧。”苏舜钦最近也有了代入感,“忙活他们家的事儿太多了,我这些天都在做梦,梦见自己又上了春闱考场,但是考卷上的内容我竟然一点也不知道怎么作答。”

    苏舜钦都做好听宋十一嘲笑的准备了,结果一看,宋十一也是一脸心有余悸。

    两人长叹一声,“哎,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

    给他们俩逼成什么样了!

    要是他们俩没解决,估计这四年他们大宋都不好过,总要有人帮助苏洵渡过这个“难关”。

    “你小叔他有没有提前买好纸笔,有没有多锻炼一下,别到时候身体吃不消,你做的那个保温杯,研究出来保温的食盒了吗?到时候带着,也别吃凉的了。”

    章得象都有些提心吊胆。

    和宋十一他们的担心不太一样的是,他清楚地知道陛下最近有多焦虑。

    其他事情改变了可能也不能让陛下多上多少心理慰藉,但苏洵这事儿,苏景和自己都很惦记也很没把握,要是能做成……

    “尽人事听天命吧,我都不慌了,老大你也别慌。”苏景和不知道背后的曲折,他还以为是自己平时表现得过于担忧,让老大也跟着他担心呢。

    心里还想着不愧是他的老大,就是有人情味,和后世被挂网上的黑心资本家一点也不一样。

    “纸笔买好了,锻炼的话也开始每天跑步、养身了,至于保温杯,这个应该不行吧?”

    苏景和看向章得象,指了指自己,“我和窑厂的关系,会有人怀疑我在保温杯里面制作答案,方便我家小叔作弊吧?”

    别说,如果是别人,那真有可能……

    章得象都被苏景和这个猜测给带偏了,真是没办法洗的事儿。

    “你也做不了这事儿啊。”旁边的林大人摇头,“你是能想得到,但是你恨不得一道道程序给别人证明吧?换作是别人这么作弊,我倒是会信。”

    “到时候你给我作证,别人都不一定会信我。”苏景和摇了摇头,“所以还是算了,我想想有没有别的办法。”

    “也是。”章得象假装自己也就是这么随意一问,就给苏景和布置了新的工作。

    “你认识的那个工匠,可以这两天带过来看看。”

    “什么?今天可以吗?我……我带薪去请他?”苏景和一听有摸鱼,立刻激动,起身就要直接去找人。

    “别急别急。”章得象一把按住这个急猴子,“你说实话,你家那个建筑团队,他们刷在外面的漆究竟是不是朱砂这些?”

    苏景和看章得象,“怎么会,我们的颜料都是可以去画画的!”

    一说能画画,章得象更担心了,“我就会画画!画画里面的颜料是用的什么我不知道吗?”

    至少最近他买的红色颜料,都是用的朱砂!

    “什么?哦对,好像是的,你们画画还会用一些很名贵甚至也不清楚有没有辐射的好看石头,磨成粉……”苏景和这话里又有章得象听不懂的东西,他默默把“辐射”两个字记住。

    “你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就问你这个安不安全吧。”章得象没敢现场问,苏景和这个人,脑回路像是只有单程一样,现在问直接就会让他来不及想上一件事。

    “安全啊,我们的红色都是植物,没发现有的颜料比较淡吗?因为……”

    “因为植物染不了太深?那还行,不是什么有毒的植物吧?”章得象还是有点害怕的。

    他们可不像户部工部这俩地方,都要有点技术,前者还得有点家世背景,他们枢密院特别是苏景和担任的都承旨,是个人都能干。

    章得象还是要问清楚的,万一被陛下认为他没有能力,把苏景和调走,或者把他调走怎么办?

    章得象的脑回路要是被苏景和知道,也会觉得不着边际,只能说还是和苏景和相处多了,耳濡目染,已经没有曾经的老谋深算,学了一身的“抽象”。

    “当然没毒,我们也是要活的,不过要是下毒确实别人也不知道。”苏景和前半句才让章得象有点笑模样,后半句立刻又严肃起来。

    “这种话可不能乱说!”章得象真是要恨死苏景和这个有时候说话不把门,思考也不把门的性格了!

    这是能随随便便说的吗?

    “老大,你真的很关心陛下。”苏景和说这句让章得象更摸不着头脑。

    何以见得呢?

    章得象的眼神里满是迷茫。

    “我们要在皇宫做点啥,得被多少双眼睛盯着,真下药了,难道别人看不见吗……”苏景和摇头,“不会老大你也和我们一样,开始思考怎么才能不担责吧?要我说这个提前问也没用,现在多联系点人,到时候一起监工,这样就不是我们的问题了。”

    “你也真是个人才。”章得象摇头。

    别人都是想得监工越少越好,这人倒好,联系更多人监工,这是要给自己找多少个祖宗顶头上啊!

    “行,也有道理。”章得象还是同意了。

    他可不想因为这些小事儿,给别人理由把苏景和这个宝贝疙瘩调走。

    特别是吕夷简!这老狐狸已经几次三番、旁敲侧击,想要把苏景和薅到他手底下了!

    不能给这个机会,宁愿现在忍耐一下。

    ——

    “这水泥是何物?”工部看着被搅和好的水泥,“和我们平时会用的泥浆看着很像,没有米浆有粘性吧?”

    程工匠看向在一旁看戏,光明正大摸鱼的苏景和,“小苏大人,这能够教给他们吗?”

    一句话,给苏景和整不淡定了,他在工部同僚惊讶、好奇的目光中,健步如飞地小跑过来。

    “不是说不要叫大人吗?”他真的一想到这个称呼是谄媚地,甚至能够谄媚到被认为是父亲的层次,整个人就发毛。

    “这个你教啊,我……”苏景和压低了声音,“我没说是我教你的!”

    “可这就是小苏大人教给我的啊!”苏景和找程工匠的时候提前说过了,不要暴露是他教的这件事。

    程工匠直接脑补了,职场霸凌,上位者仗着自己有权有势,欺凌苏景和这个没背景的。

    程工匠也是苏家建筑队的核心,他自然清楚,苏家虽然有钱,但在汴京是真的没有根基,甚至这个钱也是这两年赚的多——他不知道在川蜀的时候小婶也很能赚钱。

    这不就,看着现在人都很和蔼,而且有各种官服的人,当下就决定当一个勇敢为小苏大人出头的人!

    “什么?”旁边工部的人一听,震惊了,他表情严肃,皱着眉,看着像是在思考什么国家大事,配合上语气神色,让程工匠当即挺身而出。

    “怎么?你有什么事儿冲我来,小苏大人没有错。”

    程工匠像是一个努力护着小鸡崽子的鸡妈妈。

    “当然要冲着你俩来!”那人一只手握着程工匠的手,一只手握着苏景和的。

    “你俩一个负责理论,一个带我们实践,这太好了,一举两得,现在我们就分工合作吧,程师傅,我们这儿也有上手学很快地,你顺手教一下。刚刚我们有不会的,现在去问小苏大人。”

    怎么给工部的人也带偏了了!不要这么喊我啊!

    小苏大人本人相当痛恨自己为什么现在知道了“大人”在北宋不常用的原因,他也相当不理解,为什么宋朝会这么从善如流,就这么自然地跟着别人叫呢?

    这可是,喊爹!

    他一个现代人,称惯了“大人”都觉得哪里怪,你们北宋,你们北宋太夸张了!

    但该说不说,这工部人的同一个称呼,是真的让程师傅开心到了,他脸上当即挂上了笑容,和这个人亲近地表示,“太好了,你要让我带谁,我教!我们小苏大人就交给你了,你不要欺负他啊。”

    “放心放心,我们都是好同僚,怎么会欺负人呢?”

    这人发觉程师傅脾气好的时候居然这么好说话,也是高高兴兴地把自己看好的人往程师傅那边推,甚至还当面把一个想要过来抢苏景和的人挤兑走了。

    这在程师傅眼里就是他在守护苏景和的表现。

    莫名成为了老鹰抓小鸡游戏里面被鸡妈妈保护的小鸡,苏景和本来想多说两句,结果就这么被半推半就地到了一处空地。

    “兄弟,这个原理是什么,教教我?”这人说得一脸诚恳,“有没有什么诀窍?”

    嗯?问我?

    “那你不如问程师傅呢,他可比我清楚一些细节,我最多是提供了一些思路。”苏景和这种单纯的做派,让这位曹大人有些不相信。

    这年头的人都会自夸,会写字恨不得说自己是书法大家,问就是自成一派。

    他这个水泥看着就很复杂,绝对能够在建筑上自成一派了,却这么谦虚?

    一定有猫腻。

    “你真的,要不跟着看看呢?你看程师傅那儿,他现在干得很慢很热情,虽然口音可能你还是听不懂,但跟着学点什么想必是没问题的。”苏景和指了指曹大人的身后,曹大人看着自家同僚都过去了,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这群牲口!”曹大人着急忙慌地就赶过去了,把手上的本子往苏景和手里一塞,“帮我看会儿啊,我和这群牲口理论!”

    莫名其妙就被交付了一本记录本,甚至这本子苏景和有所了解。

    这不就是你刚刚监工的时候,一点点核对材料记录的吗?

    这,放我手上?

    Helpme!来个人帮我作证,我没有随意改动里面的内容啊!

    苏景和像是被手上的本子封印了一样,僵硬着维持着动作。

    路过的韩琦看到这一幕,对比另一侧的人潮涌动,一伙人在玩泥巴的样子,正想感慨不愧是拥有神器在身的苏景和,和陛下说的一样,怪让人省心的。

    就让他听到了新鲜出炉的苏景和的心声。

    【谁来拿走它!】

    不好。

    韩琦三步并做两步,走到苏景和面前,把他手上的册子那开,“你怎么册子都拿倒了?”

    对的,对的,我拿倒了,不是,我压根没拿。

    但也差不多吧,苏景和看着韩琦,像是看着救命恩人一样。

    还真是看着像小狗。

    韩琦之前可没和苏景和接触,听章得象炫耀的,现在自己近距离观察,发现章得象说得对,这样无辜可怜的眼神,和小狗有什么区别呢?完全没有。

    “不看拿着干什么?”韩琦心里已经想着怎么偷狗了,表情还是很严肃,给小狗吓得也正经起来。

    “在等他们学习结束,我也是监工之一,但这个不归我填。”韩大人?能直接喊韩大人吗?可恶,韩琦现在的官职是什么来着?

    苏景和纠结了一会儿,结果完全没有喊出来韩琦的名字。

    韩琦以为苏景和不认识他,还自我介绍了。

    “在下韩琦,目前担任接伴使。”

    【可恶,那我应该叫什么,韩接伴?好奇怪,我听了估计会报官。算了,还是正常喊大人吧。下位喊上位大人会不会太谄媚?可恶,谁来救救我,官场太不好混了……】

    人小小的,脑子里想的东西倒复杂。

    韩琦也没有让他继续想,给了他一个标准答案。

    “苏丈人,有空的话和韩某一起走走?”

    【啊,也是好像说是宋朝有段时候很喜欢同僚之间互相称丈人,哎,宋朝还是太复杂了。喊大人就是在喊爹,最多喊父母官谄媚一下,结果喊同事可以喊丈人。】

    苏景和吐槽和随波逐流几乎是同时发生的事儿,小狗相当开心地被“陌生人”韩琦带走了,“走,韩丈人,我们去看看~”

    监工的册子自然是被韩琦放在了桌子上,他们俩一走就有户部的人又拿起来了这本册子,掀起了第二轮“权利的游戏”,大家争强册子的使用权。

    身后发生的事情苏景和都不关心,他跟着韩琦没走两步,发现到了一个也有一点施工痕迹,遍布粉尘的角落。

    嗯?怎么把我带这偏僻地方。

    苏景和跟着走到位置了,才意识到不对,越带越偏,还好还有宫女、太监、侍卫,不然他现在都要拔腿跑了。

    韩琦带他过来要干什么呢?苏景和仔细思考,想不出缘由。

    韩琦是真有事儿想从苏景和这边了解,但是他没想好怎么和人说。

    算了,还是直接说吧。

    “前些时候我在朝堂和陛下说想要去前线带兵。”韩琦说话声音不大,边说还边蹲下,尽量减少别其他人观察到他嘴型的机会,蹲着顺手就拿起来了一块白色的小石子,在地上划拉着。

    “没想到被陛下安排和别国接洽的任务。”

    “真要去吗?哎?”苏景和问完之后发现自己说得有点白痴了。

    【可恶,我简直是猪,君要臣死臣都得死,我还在问是不是真的要去,希望韩琦没注意,我再想想别的话找补一下。】

    从苏景和的第一句求救心声,就往这边赶,生怕这个宝贝疙瘩出什么事儿,跟在他后面的吕夷简差点没跑过,说不会有事也不信,就怕有人在皇宫扛着苏景和这个大活人就跑了。

    结果呢,一腔真心完全错付,这跑过来的气还没喘匀呢,就听到了苏景和的“君要臣死”。

    怎么又造谣我啊!宋仁宗感觉自己当的不是皇帝,明明是背锅侠,甚至是这种任劳任怨的当老黄牛,结果人家随意一句话,一口大锅就往他身上扣了!

    “我究竟能要谁死!”宋仁宗气鼓鼓地看着吕夷简。

    像小孩。

    吕夷简无奈,但还是承担起了最近的安慰小孩的责任。

    “要辽国死,要西夏死。”

    “那是真的。”一句话就给宋仁宗哄成胚胎,“他们最好立刻死了,不用浪费我们的人力物力去打他们。”

    那边韩琦和苏景和的对话渐入佳境了,聊着聊着就开始了苏景和单方面的好奇。

    “没听说有辽国还是别的使臣过来啊,稚圭兄,你是要去当使臣吗?”苏景和已经被韩琦三两句哄到称兄道弟的程度了,两人年岁相差不大,也就两岁的差距。

    今年韩琦三十,大苏景和两岁。

    “年末出去,现在先选着。”

    其实是以后大概四年,都会是韩琦负责这块了,但不一定是跟着去的那种,他的手下目前是昨天那朝堂上被苏景和抓到的五个“下属”。

    带这种能够被其他人轻易策反的下属,真的让韩琦相当有压力。

    【哎,好像真的,今年年底会派韩琦去辽国,没想到这么快。】

    苏景和想着,嘴上却是说,“要是带些记忆力好的,把辽国的河道、水草这些都画出来就好了,听说辽国他们和我们大宋不一样,我们靠种地养活自己,辽国他们是放牧。”

    “是啊,他们是放牧,牛羊要吃草,他们本身也会跟着水、草生活,哪怕是王城,也不会一直不变。”

    韩琦的表情顺理成章的严肃,却不是为了这个他早就知道的事情。

    而是……

    “他之前有说过韩琦会被我选为接伴使吗?”宋仁宗想了又想,也没有从脑子里找到相关的东西。

    “没有。”吕夷简的表情跟着凝重。

    “又一次的殊途同归,哎。”宋仁宗像是卸力一样,倒在一旁的墙上,他堂堂一国之君,在这边听墙角就算了,还被人家说的话打击到这种程度,一时之间情绪压倒了理智。

    “要不放弃算了。”

    啊这……

    吕夷简听到这话,是真的想要劝,但又真的找不到地方去劝,这样看不到尽头的努力,是谁也会心声退意。

    虽然他不准备放弃,但皇帝想要放弃也是正常,这太难了。

    不过没等他劝,宋仁宗就自己劝好了自己。

    他刚刚想要放弃,耳边就像是催命一样,响起了苏景和那让人崩溃的心声。

    “只知道投降”“没本事”“墙头草”“大宋嘛,打不过别人也正常”

    每一句话都是让宋仁宗血压爆表的存在。

    “这俩怎么还在这里,总是在后宫逗留真的好吗?”

    “是来监工的,韩琦来这边也报备过。”

    吕夷简认认真真接话,看到宋仁宗又一副“很有活力”的样子,也没有再担忧。

    试图找机会展示自己小肚鸡肠的宋仁宗,再听到吕夷简的话,也是再次想到了苏景和对他的批判。

    行吧,不斤斤计较了。

    “合理的,都是合理的。”

    又看向还在扒拉地的两个人,“真是的,闲的没事不如来修补一下我破碎的心。”

    这说法也太苏景和了。

    吕夷简叹气,被苏景和影响的人还是太多了。

    “刺啦……”

    里面突然传来了声音,然后是烟雾缭绕,伴随着咳嗽声。

    “怎么了!”宋仁宗被吓到了,一只手撑着墙,站稳身体就要往里面冲。

    被苏景和伤害了不止一次,但他依旧不舍得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臣子遇险。

    皇帝想要自己救臣子,这事儿也就放在“心软的”宋仁宗身上比较合适了吧。

    吕夷简吐槽着拉住了宋仁宗,“没事,他们跑出来了,有人过去了。”

    吐槽完吕夷简也是猛然意识到,他自己也被苏景和影响地不轻。

    里面苏景和确实没事,在烟雾起来的一瞬间,韩琦拽着他就跑了出去。

    苏景和完全没反应过来呢,十几米就这么被带着跑出去了。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到有人拿着水要救火?

    “住手!”苏景和大声喊着。

    和他一起喊的还有另外一批人,“别浇水!”

    被制止的侍卫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听话,既然他们都要不浇,那想必不是火。

    但不是火,为什么这有这么重的烟雾,还很热?

    “生石灰啦,生石灰遇水会放热,等会就好了。”苏景和伸手,还没摸上烟雾呢,就被韩琦给拍下了他的爪子。

    “我们离这儿远点吧。”韩琦还真不知道生石灰的原理,但不管怎么样,先远离是没事的,“他们会接手这里的。”

    “是啊是啊,程师傅的手艺我们都福气了,小苏大人你办公去吧,我们会在陛下面前说你和程师傅的功劳的!”

    工部那边已经和程师傅打成一片了,现在也赶紧让苏景和去先忙自己的事儿了。

    “那我回去啦,程师傅你一个人注意点安全啊,不行明天再喊点人来。”苏景和还是怕程师傅累着的。

    这话一出,工部的人眼睛都亮了,“喊人,喊人好啊!”

    程师傅说苏景和家里有成熟的建筑团队,不过不归苏景和管,他们都在想要怎么合理地喊来呢,都想过让吕相公出马试试看了,这下自己提出来,可太好了!

    韩琦本来想和苏景和继续聊辽国那边的,他好不容易有这个自然的和苏景和聊天的机会,真的很想试探看看,苏景和的心声里面会不会有关于辽国的事情。

    多的少的,相关的不相关的,都可以说嘛,他来者不拒。

    “辽国那边是不是要比我们这儿冷。”苏景和在离开生石灰灾难现场,脑子感觉这件事可以发挥一下,但想了想也没想出来可以干点啥。

    “是啊,他们有的地方可冷了,冬天也没有什么草,牛羊没东西吃,熬不过去的就会被吃掉。”韩琦摇头,“听起来很可怜,但是他们饿了会往我们这边,劫掠我们的百姓,不是好人。”

    “那可以把我……精品窑厂的保温杯往那边卖哎,他们肯定比我们更需要保温热水!”苏景和先是想到了这个。

    “他们没钱吧?”韩琦也知道苏景和去那个精品窑厂当老大的事情,他甚至也买过他们推出的不同款的保温杯,保温瓶都买了几个呢,在他揣测苏景和是心声拥有者还没确定的时候,就被他的产出吸引了。

    “走精品路线,只卖给他们上层?”苏景和摸着下巴,“这样的话,可以先在给他们交东西的时候,把这个混进去,替换掉一部分高档东西,再宣传这个有多贵。”

    韩琦敏锐地看到苏景和在说“交东西”的时候撇了撇嘴。

    他是真的很不满这件事了。

    “应该也可以。”韩琦自然知道,这件事的可操作性实在太高了,想要打通宋辽之间的保温杯交易,用这个也是最快的。

    “算了。”没想到还是苏景和自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恶狠狠地揣测着辽国,“他们万一真喜欢上了,买又不肯买,直接来抢东西呢?他们也可能就干的出来这事儿!”

    还真是毫不掩饰的讨厌。

    韩琦对这种没有一点城府的人是挺有好感的,这时候还有空说笑呢,“过来抢不是正好,我们的实力也强大了,反打回去,我们还是正义之师。”

    “哎,想当一个正义之师可太不好了。”苏景和叹气,“要是实力强,又可以随心所欲地扩展版图……”

    那好像是元朝,苏景和冷静下来,元朝的名声可不大好。

    “是啊。”韩琦也被苏景和的描述带着一起美好想象,但他想象的是汉唐,“要是文治武功发展鼎盛,百姓安居乐业,军队可以有底气去打周边哪些对我们不怀好意的国家,我们的战争损失也没有很高,那可太好了。”

    韩琦有一点道德,但不多,就比如他不会因为自己方是“侵略、压迫”别的而内疚,他只会想,这太好了,把危机解决在了摇篮中。

    【可恶,我们华夏还是太有道德。】

    嗯?不是在美好畅想吗?怎么情绪又激动了?韩琦不理解,他试图安抚,但发现苏景和的表情也不需要他安抚,看着还怪冷静的。

    不会是疯了吧?怎么心里和外表的情绪变化如此之大。

    【华夏就不能让宋仁宗这样好说话的皇帝主内,让秦皇汉武唐宗宋祖这样武力值逆天的主外负责打仗吗?】

    “我可以吗?”宋仁宗勘察完生石灰现场,发现是普通的加水发热,这个现在大宋已经在食盒里面运用上了,就是没有这么大范围的看过,就听到苏景和的心声。

    和以往让他生气的内容不同,这回他是真的一听就心花怒放。

    吕夷简也顺着想,他代入的是大臣的视角,脸一下就垮下来了。

    “要是真这样,他们四个打仗找您要钱,您批不批呢?”

    “那肯定批……批不下来吧?”宋仁宗对自己的能力也是有一点自知之明的,他退让了一步,“有李世民也好啊,他脾气也好,打仗也厉害,名声也不错,要是他主要负责征战,我镇守后方,我一定能够批得下来他要的钱!”

    听起来不像是在当皇帝,更像是在给人当丞相啊。

    吕夷简也是有点代入自己的处境了,但没办法。

    说句大不敬的,他也挺希望皇位上是这四位之一的,那真的是,砸锅卖铁都要供他们发展!特别是嬴政,太有魅力了。

    不光是他们,就在苏景和身边的韩琦都忍不住想了一下,这样的美好场景。

    周围一定不是豺狼虎豹了,那都是友好的邻居或者是欠打的小垃圾!

    【算了,陛下也没有要求我是张良、诸葛亮,我应该知足,大家互相体谅,才能共同建设更美好的大宋!】

    那是怪体谅的哈,居然是推己及人。

    韩琦都想笑,但一想到这个会体谅别人的人,心里面骂皇帝的话都已经被皇帝本人听到了,他的体谅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都想笑。

    “原来我们小苏还是喜欢我的。”宋仁宗也听到了苏景和的体谅。

    他甚至比韩琦更能理解这句话。

    毕竟苏景和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想得都被他们这些人听到了,君子论迹不论心,心里说了大逆不道的话,但本身苏景和还是一个很喜欢大宋的好孩子,比很多人强多了。

    这真的不是一种滤镜吗?

    吕夷简看着面前一副欣慰模样的宋仁宗,觉得陛下实在是对苏景和有太深的滤镜了,对他的要求也比对其他人要更低一点。

    不过那傻小子是真没发现他的心声被公开,和其他人的作秀表忠心不同,他这种是真的忠心。

    我们大宋的皇帝加宰相是都在名为苏景和是个好孩子的滤镜里中毒了。

    “哎?我想到了。”苏景和终于从纷繁的思路里面阴差阳错地找到了韩琦想要听的点。

    “其实在……”

    【哎呀,应该怎么说才显得我是正常人不是卧底?

    要分析一下,从澶渊之盟后,其实辽国也开始汉化了,他们有一部分放弃了放牧,开始尝试我们大宋的种地。】

    哎?是这样吗?

    韩琦还真没了解到这部分,他知道辽国那边想要学习大宋的东西,但辽国那些人来到大宋的时候总是趾高气昂的,还真看不出来已经汉化到放弃他们赖以生存的放牧的地步。

    “那是不是他们的马匹也没有以前那么厉害了?”

    吕夷简关心这个,大宋和辽国的战斗,被他们的骑兵压制地厉害,而大宋也没有这个养出上等马的能力。

    别说是上等马了,甚至马都没办法供应给马车!出行现在用驴车的多。

    甚至为了马,都放开了民间养马的制度呢,但也无济无事。

    “原来我们改变了他们吗?”宋仁宗也停关心这点的,“这样潜移默化……算了,再默化下去居然是我们先撑不住。”

    从宋变成北宋南宋,这简直傻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和汉变东汉西汉,中间经历了什么,都能多出来个“靖康之难”的词了!

    还是不能坐以待毙!

    “实在怎么?”

    苏景和说着说着就停了,韩琦只好尝试引导一下。

    “我是说,他们有点向大宋学习的倾向,要不给他们搞点娱乐的,看看能不能把其他人养废呢?”苏景和一开口就是这样高端又让人想不出办法的主意。

    不是,不是这个,刚刚那个话题,有没有继续的?

    韩琦很着急,苏景和这个实施起来太有难度了。

    把一个人带坏很容易,把一个国家带坏,那就太难了。

    【哎,好像也不行,真是的,有时候真想学一下英国的不要脸,给辽国下点鸦片啊,先便宜再贵,掏空他们身体之后掏空他们的钱。】

    啊?鸦片是什么?怎么又能要人家的钱又能要人家的命的?

    韩琦震惊,韩琦想要了解,韩琦没办法了解。

    因为苏景和的思绪又回到了上面的继续对辽国分析的时候,这会儿偏偏韩琦又有了更感兴趣的东西。

    【除了汉化问题,其实西夏从大宋边缘分出去,对辽国也是有影响的,他们也担心这个西夏会对他们动手,毕竟西夏光脚的,对上辽也好宋也罢,都是不吃亏的。】

    这也是真的。

    不得不说,这句话很好地抚平了宋仁宗近期疯狂滋生的焦虑。

    夏的存在是双刃剑的事情,让他好受了不少。

    然后呢,怎么让辽国伤钱伤身,你倒是说点啊,展开说说那不要脸的方案。

    不知道鸦片的可恨的韩琦,只对手段感兴趣,并急得不行。

    【过段时间,西夏应该就会向我们大宋开战了,到时候辽也会打我们,然后我们又要送钱,哎,烦。】

    不是?打输了吗?还是赢了?

    韩琦从苏景和心声里知道大宋是输赢都送钱,此时还对这个有一丝,万一是打赢了送钱的期待。

    毕竟,送钱是愚蠢的,但赢了至少比输了要体面更有实力。

    宋仁宗,宋仁宗不想听了,他直觉苏景和不会有什么好话让他了解。

    “快走快走,我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宋仁宗招呼着吕夷简就要离开,多听一句都怕是苏景和对大宋恨铁不成钢的念叨。

    【然后辽好像就走下坡路了,这么一想宋仁宗的运气其实挺好,大宋在他在位的时候有各种灾害,但是辽那边也有,西夏对大宋有图谋,但对辽也有威胁。怎么不算是一视同仁、同甘共苦呢~史书上为了证实宋仁宗的仁德还特意提过,他死之后辽道宗耶律洪基还为他掉眼泪了呢。】

    “谁要他哭,谁要他哭!”

    还是走晚了点,吕夷简站在原地等宋仁宗从半崩溃的情绪里面自我疏解。

    【不过这个应该是和金屋藏娇一样,是话本里的夸张说法。】

    :=

    “他,凭什么不哭我?”

    宋仁宗知道是假的之后,又语气幽幽,十分不满。

    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呢。

    吕夷简熟练地找到了第三个选项,“陛下,房子改掉之后,您一定比原本要活得更长久。”

    言下之意自然是,说不准谁为谁掉鳄鱼的眼泪呢。

    “也是。”宋仁宗真的被这句安慰好了。

    真好,我们陛下也不求长生,只要多活几年罢了,很好哄了。

    吕夷简再次根据苏景和的自我安慰法则,让自己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哎。”韩琦听着听着,也是不想走什么捷径了。

    “还是先发展好我们自己吧。”

    “这当然!自己强才是真的强,当我们拳头变大的时候,就不需要看周围的脸色了,那时候才是真的万国来朝的上方大国,现在就是纯吃老本。”

    苏景和说完,在韩琦要纠正他,不能这么说的时候,赶紧补了一句。

    “吃老本也要有吃老本的实力,我们有老本可以吃,也是很厉害的!”

    “是啊,我……”我就先走了。

    韩琦本来想这么说,但苏景和突然拿出来了一张纸。

    “我从地上捡的,看着很像是纺织的东西,稚圭兄看看能不能找到把这个机器做出来的木工,然后找人看看能不能纺织。”

    苏景和把东西往韩琦手上一放,拔腿就跑。

    【啊,总算是想起来我要说什么了。昨天画武器图的时候就想着,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不能坐吃山空,还是要提高现在的生产力,从珍妮纺纱机开始!

    就是用捡来的这个理由有点牵强,应该不会和我老大互通有无吧?要是他们都知道了,我该编个什么借口呢?】

    人逐*渐离远,心声也越来越小,脚步声越来越大……嗯?越来大?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什么东西啊?”

    “你别躲啊,让我看看,我会纺纱!”

    还是最后这句话更劲爆一点。

    大家看向最后这位,这人摸着后脑勺,洒脱一笑。

    “我愿意为了这个去学。”

    “去你的吧,苏舜钦不要给我们闹。”

    苏舜钦一下没反应过来,被人潮挤到了最后,彻底和那张纸无缘了。

    倒是也有能看懂的人,虽然现在墨家的弟子少之又少,资料也少,但多少有喜欢这方面的人,会自己动手做手工,看这个图纸上的东西。

    “能做出来,做出来的话不知道能不能提高现在纺织的速度,但是应该能够多一种可能性。”

    其实这也算是大宋的优点。

    相比于更早或者更晚的朝代,大宋都是相对能够接受比较新奇思想的。

    当然,强制改变所有人变成主战派还是要徐徐图之,这是一项相当长远的工程。

    又差不多是过了半个月,好消息和坏消息一起降临。

    “你的图纸真的有用!”章得象一脸兴奋地对苏景和说道。

    “捡来的,捡来的。”苏景和真怕这些超出他水平的东西,把其他人对他的印象拉高了。

    他本人真的没有这么厉害。

    “你捡来的东西真的有用,两张图纸都做出来了,不过应用上目前还有点问题。”章得象说完这个就走了。

    还好。

    没有追问我是怎么捡来这些的,也没有逼迫我再多捡来一点,我们老大真是好人。

    苏景和浅浅为老大的善解人意感动一秒,又陷入了低落情绪之中。

    他没有时间想别的事情了,因为现在向他走来的是——春闱。

    “别怕,我听说你小叔的表现很好的,前些天他的文章被广为传颂,可以说是新一波的洛阳纸贵呢!”

    同僚自然也知道苏景和是为什么。

    “上一波的汴京纸贵,好像是苏景和安排的那个小吃摊,女摊主的故事吧?”另一个人给秒拆台了。

    “人家已经不是小吃摊了,现在做大做强了,听说已经开往其他城市了,带着她那个蠢货男人的故事。”这故事是真的太狗血了,让很多人都想在期待结局。

    可以说能开得越来越远,也有大家想要助力看看,开多久才能找到女摊主的前任丈夫,让他追悔莫及,又只能无力地看着女摊主的日子越来越好!

    苏景和自然是知道的,他比他们更早知道这一切,如果是以前,那他会加入进去一起骂渣男,现在是……

    “唉!”又一声叹息。

    “也不知道我小叔这次会不会超常发挥,然后一举拿下科举这个困扰我的东西。”

    苏景和碎碎念,声音不大,哀怨颇深。

    真的不是上辈子因为这个死掉,所以这辈子耿耿于怀吗?

    关于苏景和的“脑洞”也是开了一波又一波,以宋十一为核心的少数知情年轻人,是这些脑洞的主要受众群体,他们乐此不疲地看着。

    沉重的苏景和完全不知道这些事,他每天甚至都要让自己有个笑模样,这样才能让还在孕期的小婶不担心!

    “说起来,现在产妇生产是不是还用那个……止血钳?是叫这个名字吗?”苏景和想到小婶,垂死病中惊坐起,赶紧问旁边看着就像是已经家里有小孩的同僚们。

    却只看到了三张茫然的脸。

    “什么止血钳?”

    “产妇生产不是一下就生出来了吗?”

    “等等,你不是未婚嘛?怎么关心起来这个了?是不小心和人闹出孩子了吗?”

    最后一个是什么鬼啊?你们作为古人怎么这样的猜测张口就来,都没有一点封建贞操意识吗?

    特别守男德的苏景和对他们很不屑!

    “没有你说的那个东西。”最后回答得还是偶尔从自己办公室推门而出的章得象。

    在苏景和看不见的角落,章得象看向那三个人的视线相当冰冷了。

    眼神里透露的意思显然是,这样简单的问题都回答不好,要你们何用。

    好吧。

    这三个一直以为自己的饭碗从此变成了铁饭碗,但看到章得象的目光,也知道了,他们估计做不长了。

    却没想到,章得象甚至是当场就带着苏景和走出去了。

    “走,趁着咱们没事,我带你去看看你的图纸,你也别想那么多了,散散心。”

    “嗯,好!”苏景和被上司带着出去摸鱼,心情也是有点怪异的,但能摸鱼为何不模!

    “看看,这是工部研究出来的,三个版本,看起来都很像是你捡的那张纸上画的那个对吧?”

    对工部这次的表现,章得象是很满意的。

    “工部是真的很厉害啊!”苏景和更是两眼放光,他看着正在运行的机器,人或脚踩,或手摇,三个机器不仅有不同的使用方法,居然用的材料都不一样。

    有用看起来就很细软的蚕丝,有用看着很粗糙的……

    等等,苏景和走到最后一个地方。

    “这不是棉花吗?”

    “是啊,棉花。”章得象点点头,“这个用来做衣服也是很好的,前段时间有人研究出来的,本来可以直接往衣服里面塞,很暖和,但有了新机器之后,放这个纺织好像更稳固。”

    “不是作为观赏作物吗?”苏景和清楚地记得,这个还是穿越者可以发家致富的一个好东西呢。

    趁着其他人都把它当做观赏作物的时候,穿越者用它来纺织衣服,偷偷大赚一笔!

    苏景和没尝试,因为他从小婶那边知道,这个单纯作为观赏作物,可比经济作物贵多了。

    花,比蔬果贵!

    好真实,苏景和没钱买。

    “原本是的,那个地主藏了一大片这个棉花田,还几次邀请人欣赏过,一直没有被发现。”

    章得象没往后说了。

    苏景和一听这个,加上结局,就知道定然是有人发现了其中的玄妙。

    但他不知道,这事儿还和他有关系呢。

    他的存在让大宋开始清理不被需要的官员,而有的官员为了让自己“被需要”,就开始更加努力地贿赂自己的上司。

    这个棉花就是被贿赂上来的一个。

    至于地主,被发现种这个棉花,且用“观赏作物的名义”来逃税之后,就已经被无情罚没家资了!

    大宋也是又多了一笔钱,这个机器很好用,已经有关于这个机器建立官方工厂的想法了。

    只用这个来制作发放给士兵的冬衣都很好!

    正好是一种新的战略储备!

    打辽国的时候用得上。

    已经变成主战派模样的章得象如此想着。

    【哎呀,棉花,那羊毛也可以嘛!】

    【我们管仲用过的经济战,刚好可以用在辽国身上,收购他们的羊毛,制作保暖还没有味道的羊毛衣服,再卖给他们以及他们周边所有可以和他们有冲突的地方!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嘿嘿!】

    什么管仲的经济战,羊毛?和羊毛有什么关系?

    【我要是知道这个应该很合理?不过也没事,我可以和我的好上司说,我家境贫困……不对,该死的羊毛毯好像还是属于外来物,还挺贵的。那就是我家庭优越,所以小时候嚯嚯过,知道怎么清楚羊毛的味道,但是家里一心让我走仕途,我就没有走这个能够赚大钱的行业!可恶,这么一说我自己都要后悔了,上班是真不赚钱。】

    这借口是个人也不会信吧?

    这心声究竟是把他上司当什么人了啊?

    是啊,究竟把我当做多好骗的人了?

    章得象面无表情,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太平易近人了。

    “老大……”

    “走,带你吃好吃的去。”

    是的,我就是这么一个好人,章得象像是拉着小朋友一样,带着苏景和偷吃小灶了。

    只留下一众对苏景和艳羡的人。

    还有一点对心声为什么这么应景感到奇怪的部分人。

    “难道声音就藏在我们当中吗?是不是你们平时潜藏,就等着关键时候吓我们一跳?”

    章得象一走,就有人对同僚发起了严肃的提问。

    也有人用怀柔政策。

    “要是真在我们中间,你不要担心,之前也没有公开吃过我们的瓜,我们是会维护你的!”

    “但是公开说过陛下的不好哎?我们应该也扛不住。”

    “陛下都不在乎,你不说甚至压根没有这事儿!好了究竟时候谁,勇敢地站出来吧?”

    又是一阵怀疑的腥风血雨,甚至有人装就是自己的,然后作威作福到被拆穿。

    苏景和不知道这些,苏景和美滋滋地跟着老大吃加餐的小馄饨。

    大宋的馄饨和他在现代吃的口感还有所不同,也有他已经离现代有些时候了,所以脑子里的味道有些记不住了。

    但真好吃。

    “好了,你刚刚要说什么?”

    这会儿没人了,章得象问苏景和。

    苏景和差点就忘记,赶紧说。

    “老大,我和你说,羊毛做的衣服也很暖和!而且,现在辽国并没有掌握羊毛做衣服的关键,他们自己做出来的羊毛制品都有很重的味道,就连他们自己也受不了!”

    原来他们自己也受不了。

    章得象是购买过羊毛毯子的,原本设想很好,这个东西摸起来很厚,在冬天盖着很舒服。

    然后买回家发现香料味很重,把香料味一洗,发现羊毛的味道很重,臭臭的。

    在把自己当做一盘菜和忍耐中,章得象最后选择闲置了这个毯子。

    苏景和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堆清洁的操作,章得象努力记住,然后就到了最关键的部分。

    苏景和眉飞色舞地构想着这个经济战,“我们有羊毛的技术,但是不说,就和他们买,问就是太冷了,没办法,用这个御寒。”

    “他们会卖给我们吗?”章得象觉得如果他是,肯定不会卖,虽然这个平时自己也用不上,但是宿敌买,那宁可不赚钱也不能卖啊。

    “羊毛他们平时的作用也是御寒,和羊粪牛粪这些一起焚烧,冬天里面取暖,很暖和好像。”

    苏景和浅浅说了这个,还抽空想来一下。

    【过几天让程师傅给垒一个火炕吧,东北的办法取暖,汴京应该也算北方吧?】

    火炕又是怎么一回事。

    章得象也记住这个。

    “羊毛我们一次比一次提高价格,也别提太多,但每次都提,从他们牧民那边收购。”苏景和微笑着说出让章得象都觉得他真的很有脑子的办法,“第一次没人卖,第二次肯定会有人卖,有人嫌少可能也会囤着等我们涨价再卖给我们。”

    “然后呢?”章得象隐隐约约已经猜出了结果。

    “然后就是我们卖方市场了!我们可以需求很多,可以需求很少,但是唯一的目的是让他们养更多的羊,也可以养更多的奶牛,奶也有相同的办法,减少养马!草场的草是固定的,羊多了牛多了,马肯定会少的。”

    苏景和说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章得象。

    “好办法!”章得象带小孩也是习惯了,张嘴就是夸夸,但很意外,这次鼓励式教育没办法满足小孩了,小孩依旧看着他,像是等待着他继续开口一样。

    难道是觉得这个很敷衍?

    “很有管仲的风范!”依旧是期待的小眼神。

    “我会上奏,陛下一定会有所嘉奖的。”这回动容了。

    原来是要奖励,那小事一桩。

    没想到小孩迅速就想好了奖励,扭扭捏捏但是相当目标明确地说。

    “老大,我是这样想的,我家小婶快要生产了,现在产妇生产就是鬼门关,然后想要陛下拨一点铁的使用,别的也可以,银也可以!想要搞一套新的助产的东西,要是成功,以后说不定生孩子的危险都会降低下来!”

    铁的话,章得象其实也有权限打包票,毕竟这孩子要的也不多,不过孩子说得也对,在他小婶身上成功的话,是利万民的。

    “我会和陛下说的,如果成功那是你的大功劳,包括这次的这个羊毛,还有纺纱的,还有水泥!”

    说起水泥,现在陛下已经在新房子里面住着了。

    这水泥格外坚固,做成房子也看着安全不少,虽然比镶金镶银要简陋不少,但安全性有了大大的提高,更别提还有之后的装修了。

    宋仁宗相当满意。

    【什么?我都已经有这么多功劳了吗?是不是近两年再升职指日可待?】

    什么?想要升职?章得象在紧急思考,枢密院能不能给苏景和再腾个地方。

    他是真的舍不得苏景和偶尔会说得八卦啊。

    还有什么比他们这个岗位更好接触到不同人的消息的吗?他们可是承上启下的秘书岗!经手的资料也就比宰相的中书门下少了一点点。

    还是因为两者职能不同少的!

    【不过还是算了,现在正好,可以摸鱼,再往下就没钱了,再往上就要承担责任了,不上不下正是我这样的废物最适合的地方!】

    太好了,不走真的太好了。

    要不是时机不对,章得象都想要表演一波喜极而泣了!

    【要是陛下能够三五不时地发点钱就好了,我一把年纪了还在啃叔叔婶婶爹妈哥哥姐姐的老,实在让人过意不去。】

    好说!

    章得象甚至能够自掏腰包!来为他的好下属排忧解难!

    北宋的工业革命悄悄的开始,苏景和的羊毛设想和反过来将保温瓶卖给辽国,从辽国赚钱的想法,使得韩琦已经带着人悄悄地去辽国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春闱的成绩终于出来了。

    “考上了,官人考上了!”

    苏景和家里传来的是让全家喜极而泣的喜报!

    这消息同样让在宫内的宋仁宗高兴到落泪,仿佛这就是他改变大宋未来的第一枪!

    但……

    “此次科举,有团伙作弊。”

    这消息不知道源头,突然在汴京被大肆宣扬开来。

    第20章 嫡子之争,向来如此残酷!

    “作弊?!”苏景和是在同僚中听到这个消息的,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

    “怎么会有人在科举作弊?”

    不是?疯了吗?

    老实了第二辈子的苏景和完全没有想过,有人能够无视法律到这种程度?

    “是吧,我也在想,怎么会有人知道而我们没有查出来。”

    说话的是新同僚,苏景和虽然不知道原来的三位怎么一下都生病且递交了换岗的申请,但他新同事都还挺有意思的,上班摸鱼的时候也都很配合,大家心照不宣地各摸各的。

    比如现在,他和小林副说话,其他人就像是没听到这样震撼的消息一样。

    和苏景和以为的打工人的边界感不同,这新来的三位是深刻理解了老板的需求,不要插手关于苏景和的事情,对他相关的事儿三缄其口,谁也不能说。

    但同僚对这件“作弊事件”的事儿知道的也不多,和苏景和透露也不过是得到了授意,想要走捷径查一下事件原委。

    会查吗?他会查吗?

    办公室里除了苏景和之外的三个人紧张又期待地看着他,不光是他,就连一墙之隔的章得象,也想看看苏景和会不会找一下这个问题的答案。

    天知道,自从有抄袭这个风声传出来,大宋的朝堂是真的有震荡!

    苏景和第一时间还真没有想到用系统去查,他压根觉得和自己没关系。

    就苏洵这个性格,他会作弊的可能,都没以后苏轼和苏辙的性格替换了可能性高。

    当然,因为小苏兄弟俩的性格完全没有互换的可能,所以苏洵也不会作弊!

    不摸鱼讲小话之后,苏景和先处理了一下自己手上的还没解决的文件。

    作为秘书,他要负责的地方也是不少的。

    【哎!】

    怎么了怎么了?苏景和有点动静,其他人的眼神都得往这看,生怕错过了什么信息。

    【最近好多边防训练的拨款,原来大宋是真的有钱。】

    有钱你才知道吗?

    这种不重要的消息,以后就不用传播啦!

    虽然大家不是很满意这条,但也只敢在心里小发雷霆。

    祖宗,说点有用的吧!我们真的离不开你啊!

    在苏景和没注意到的角落里,他的同事们就像是失去了水的鱼一样,渴求着“知识”。

    【说起来这次科举作弊……】

    要来了,要来了,他要去看科举作弊的始末了!

    “啪嗒”章得象的办公室里面传来了东西落地的声音,是他太过激动不小心碰到地上的笔。

    苏景和看了一眼那个方向,又继续思考。

    【应该不会有人干这个事儿,但是……】

    但是要看看吗?

    【真怕小婶会担心,她快要分娩了,哎,也不知道工部那边把止血钳这些做好了没,还有羊肠做的手套。羊真是太有用了,羊毛可以做衣服御寒,羊肠可以做手套方便做手术,羊肉也很像,孕妇可以吃吗?好像可以,今晚打个火锅吃。】

    羊真的好有用啊。

    火锅是什么,会很好吃吗?

    不对,怎么没有继续想科举作弊的事情啊!

    “刺啦——”这是苏景和这边推拉椅子的声音,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老大,老大,我想请个假!”

    “嗯?做什么?”章得象也在等苏景和往下说呢,就听到苏景和这突如其来的请假的时候,也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应付。

    “老大,工部那边的止血钳、手套都做好了吗?”苏景和期待地看着章得象。

    章得象有一点不好的预感,但现在也没事,作弊案哪怕真的有官官相护的事儿,也和他们枢密院没关系——虽然吕夷简这个老狐狸都怀疑是章得象搞得了,但章得象也怀疑吕夷简——但和苏景和这个别说作弊,坐车回家都让人担心的没关系。

    “老大,我想请个假,去工部拿止血钳,然后去买羊肉给我小婶养身体,听说怀孕时候吃羊肉对女性是滋补的,对胎儿也有利!”苏景和后半句是补充给章得象听得,“老大,听说又有娘娘怀孕了,也吃点?”

    “后宫的事儿,是你我要关心的吗?”真是,还没学会要对皇室保持敬畏!!!

    章得象委婉和苏景和说过几次,但只在苏景和这边得到了一个“古人真的对皇室有滤镜,还好老大的上司是宋仁宗,大宋难得的明君了,要是轮上那些不早朝要当道士天天自己求仙问道、不处理国家大事天天忙活木工手艺、一个没注意就自己出皇宫直接带着兵马征战沙场的,估计也会没有滤镜吧……”这样的心声!

    以及不知道这段话里有什么把宋仁宗夸爽了,他严令禁止章得象约束苏景和。

    这……这给孩子纵容成什么样了!

    章得象内心震怒。

    但十八岁的苏景和虽然未婚未育,但同龄人早就脱离了古人的“孩子”范畴,依旧把苏景和归类为孩子的章得象,又何尝不是宠溺的那部分人呢!

    提前骂一顿只不过是想要告诉皇帝,孩子知道错了已经被骂了吧?

    “真的,很有用的,老大你有空记得去说,让吕相爷说也行,他应该和陛下关系挺好的。”苏景和也没有等到来自章得象的口头答应,就这么一溜烟跑走了。

    “臭小子,真是的。”章得象在人走后,就自己哄自己哄好了。

    溜溜达达到了吕夷简那边,开始认真嘱咐,“怀孕的女子吃羊肉对孕妇和胎儿都好,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然后嘴角带着笑,扬长而去。

    吕夷简不明所以,回忆着刚刚听到的心声,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难道是章得象也想吃羊肉了?

    又过了几天,时间距离程嘉敏的分娩只有大概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随时某一天就会突然发动,然后……

    虽然历史上没事,苏景和还记得说,苏轼和苏辙不是同一个母亲的事儿呢!苏景和不敢就这么把这件事不当一回事儿,于是乎。

    “求求你了,大师,大师帮帮我们家吧。”苏景和边敲门边念叨。

    “求求你了大师,大师求求你了!”跟在他旁边的小尾巴,左边的这个可积极了,因为苏景和答应事成之后奖励他小吃街无限畅吃。

    右边那位跟着敲门也很努力,砰砰砰的声音像是在呼喊着孩子的孝心一样。

    大概敲了有二十分钟吧。

    “你们别敲了。”

    声音是从隔壁传来的,一个看起来还挺和善的大娘,拎着把刀,看着他们仨。

    “退至我身后!”苏景和第一时间给俩弟弟护在了自己身后,看着大娘的眼神里是警惕,语气还努力让自己在声音不发颤的情况下尽可能地显得和善乖巧,生怕有哪里激怒大娘,刺激大娘做出更过激的行为。

    “大……大娘,我们是来这边找荀大夫的,听说他医术高明……”

    没想到大娘直接给刀提了起来,“不是来找荀娘子要债的?喊她大夫?你不会是上门找事的吧?我跟你说你休想,荀娘子是个好人,你要是对她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先问过我手里这把刀!”

    大娘拿刀的姿势很帅,说话也中气十足,只不过一步没有往前,看着像是警告为主,并没有冲动杀人的意思。

    苏景和还没来得及解释,旁边的人听到了大娘的声音,都凑了过来,像是看坏人一样看着苏景和一大两小,声音嘈杂,说着关于荀娘子的事情。

    “来找荀娘子要债的?”

    “不是,说是找荀大夫。”

    “来找荀娘子麻烦的!”

    和大娘几乎一样的思维逻辑!

    苏景和都不知道怎么解释,人声压过了他的声音,他也不敢对着刀说话,就这么像是无助的老母鸡,护着苏景先、苏轼,在荀娘子的门口“哎……我……不是……”这样地无力挣扎加挨骂。

    “你们干什么呢?”另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来,人群看到之后相当激动,把她簇拥在人群中心,这回看苏景和的目光更加警惕了,她们七嘴八舌地和荀娘子说着。

    “这是个坏人,带着孩子上门欺负你。”

    “啊?”荀娘子不理解,看着这三人,也没有一点印象。

    “敲门敲了好久呢,说是知道你在家,笑死,哪里知道。”这是隔壁大娘,此时的话嘲讽意味就更强了,给苏景先又增添了一丝丝悲凉。

    “来找我的?有什么事儿?”荀娘子没听明白,但是抓到了重点,她看向苏景和,往前走了两步,又被群众们携手拉回了群众之中。

    “别过去,不知道要对你干什么呢!”

    “说不定你一去,两个小孩就倒地不起,到时候说是你的问题。”

    “不会!”童声相当大,声音的主人也努力从苏景和的身后挤到了苏景和的身前,小小的个头像是他的声音一样,有着顶天立地的强大气势。

    说话的是苏轼,他把两个没用的哥哥都护在了自己身后,虽然完全护不住,然后用天生的大嗓门解释。

    “我们不是来欺负人的,我们是来请人给我姐姐接生的!”

    按理说是有理有据,苏景和都感动,关键时刻有苏轼踏着七彩祥云来拯救他。

    但没想到,这会儿人群更紧张了。

    “不能去啊,不能再好心了!”

    “是啊,荀小娘子,你不要关心别人了,先关心关心自己家里,你还有卧床不起的老娘呢!”

    荀娘子表情多了丝犹豫,但很快,她还是带着笑容遣散了诸位好心的围观群众,留下来隔壁大娘和苏家三小只对峙。

    “荀大夫,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我的小叔小婶不年轻了,生孩子肯定要比寻常人有危险,但是我已经注意过好好给小婶调养身体,吃好睡好也多运动了,还……”

    苏景和想要把自己这里的情况全都说给荀大夫听,却没想到隔壁大娘“嗤笑”,表情更是不屑。

    “你现在话说得好听,但你们这种有钱人我见多了,要是生产出现了意外,你们就会用现在的话,说自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换别人一定不会有意外,说是我们荀娘子的问题!借此来找我们荀娘子的茬!”

    “我们才不是这样的人!”苏轼气不过,大声说了回去,压过了大娘的声音。

    苏景先则是默默小声补了一句,“姐姐不会有事的。”

    到这里,苏景和已经完全懂了。

    他来之前只让系统推荐了妇科圣手,擅长接生的好大夫,然后就急匆匆带着俩弟弟一起来了,没有多看一下关于大夫的资料!

    谁能想到这位大夫竟然深受医患关系的困扰!

    “冒昧问一句,之前是人用这么一套敲诈您了吗?”苏景和看着怎么看都是一脸和气的荀娘子,不是很能理解,怎么会有人这么没有道德。

    “你!你听不懂人话……”大娘被苏景和这样的问题给问得更气了。

    哪有这么冒昧的!

    她情绪激动,但荀娘子相当淡定,镇定冷静地不像是这样倒霉事件的主人公,开口的声音也是温柔类型。

    “是,这样的流程,不止一个人这么做,但我接生的产妇几乎都是活下来的!他们事后……”

    一句话都没说完,情绪已经感染上头,荀娘子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想来这么久她依旧被情绪裹挟着,直到现在都会因此破防失声痛哭。

    “你们这些人当个好人吧!”大娘真的很生气了,她坐到荀娘子的身侧,把人拉到自己怀里,小心地拍着,试图让荀娘子不再哭泣,嘴里还哄着人“总是哭眼睛会瞎掉的,不哭不哭”,看着像是一对关系很好的母女。

    “几乎?”苏景和刚刚迅速看了一下系统,结合荀娘子这话,他向系统找了关于荀娘子的“手术失误”,结果发现没有,又找了“荀娘子的医患纠纷”,这个秒出文。

    点开后洋洋洒洒写了好多内容,而字字句句间把荀娘子为何沦落至此解释地清清楚楚。

    “我有两次失误,是我的问题……”荀娘子看起来颇为自责。

    “不是你的问题,因为你从7岁开始的接生也好,治病也好,截止到今天没有一次失误,没有人因为你而死。”

    苏景和在荀娘子的哽咽、大娘不满的念叨中说出了让她们俩都失语的话。

    “什……什么?”荀娘子怀疑自己听错了,也怀疑是苏景和不清楚事情的前因。

    “我有两次失误的,一次是给……”

    “好了,荀小娘子,你先别说。”大娘阻止了荀娘子的陈述,看向苏景和,大娘不再是刚刚那副炸了刺的刺猬样子,努力拉扯嘴角,露出了看起来颇为谄媚的微笑。

    “公子,你是不是有办法给我们荀娘子的案子都消了?还有她的债主,那些人纯是讹钱,我们荀娘子行医都是正经有证明的,只因为……总之,你要是有办法,我老婆子以后就听你差遣!”

    关系看来是真的,不是一般的好。

    苏景和摇了摇头,他的动作让荀娘子和大娘的表情都丧气起来。

    “不行啊……”大娘叹气,但对苏景和也没有最开始那样针尖对麦芒了,和善了很多。

    “你要是没办法的话,还是请回吧,我们荀娘子没办法给你家接生,赶紧另找别人吧。”

    “不是,我有办法,但是得花一点时间,我先和你们说清楚,明天我看看能不能去找我老大,给你把这件事办了。”苏景和的眼神很真诚。

    一想到苏景和刚刚小鸡崽一样在人群中挨骂的样子,荀娘子还真不敢托付多少信任,但苏景和说的事情,是连她这个当事人都不清楚的。

    “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大娘听故事都要听气了,“比小吃摊女老板的死鬼前夫还要无耻!”

    得,真是把“无耻”具现化了。

    “我和你一起去,我能回忆,我可以和他们当堂对峙!”荀娘子本就不是那种自怨自艾的人,哪怕是伤心,也不是哀怨,而是对自己没有挽救回来本该可以救的生命的痛惜,此刻更是刚毅果敢,要和苏景和一起给自己找个公道。

    “不用,咱们的力量不行的。”苏景和沉吟,“可以我老大的力量也不是很行,但应该能够挽救一部分,扳不倒坏人,但应该能够洗掉你的部分冤屈,让你再次拥有行医的资格!”

    苏景和是带着荀娘子和大娘的无限美好期许离开的这个地方。

    次日,苏景和上班都比以往积极。

    他精神抖擞的样子,可是吓了不少知道他能力的人一大跳,结果他们提心吊胆,生怕他突然语出惊人,捅出个大篓子的时候,苏景和偏偏平安无事地下朝了。

    这……

    这不如弄出点事儿来呢!

    下朝之后,枢密院,苏景和又是打了好一阵腹稿,才鼓起勇气找到了章得象。

    “老大……”苏景和的语气也略微有些谄媚,表情相当沉重,看着像是哪里来的小可怜一般。

    “不能请假,你这个月已经请假好几次了,再请假我们枢密院就要被说了!”章得象还没等苏景和开口,先声夺人。

    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哪里有那么多的可以请假的次数?都是他们枢密院在负重前行罢了!甚至苏景和最近那次次数,还是他自己用自己的次数给消的!

    宠孩子到这个份上已经很不容易了,他们枢密院值得永远拥有这孩子!

    “不是请假的事儿?”章得象一想,“是科举的吗?”

    也没等苏景和回答,就先告诉他这背后的事儿了。

    “让你小叔放心,你也放心,这次科举舞弊事件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误会。”

    章得象看苏景和一脸迷茫,就知道他在家里也没管这件事。

    轮换住他家附近也没说过有相关的心声。

    “我们查清楚了,事情的起因是有一个男的,他们家条件不好,四个兄弟八个姐妹还有一对老爹娘一起供他读书,但这家伙不读书,这次科举下来,再次名落孙山。他和家里人当街撕扯,他随意说的科举有人舞弊,有人顶替了他的身份,用他的卷子过了,反而他没过。”

    章得象说得时候眉头紧紧皱着,对这样的白吃白喝啃父母兄弟姊妹的人很是不爽。

    “哇……”这人还挺时髦。

    苏景和想了想,他知道这*样的“冒名顶替上学”都是现代吃到的“顶替上大学”的事儿,在知道有真实案例的时候,他以为这是《西游记》这类小说里面“顶替”的桥段。

    “后来呢?怎么查出来的?当街让他考试,证明自己的实力吗?”

    “没有。”说到这里章得象表情更加一言难尽了,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这个男的,他根本连乡试都没考过,没有解人身份,要先考过秋闱再考春闱他也不知道,更别提肚子里没有半点墨水,被查出来就干脆利落地承认了自己只是骗家里的钱。但是不肯承认散播谣言。”

    “纯骗钱啊?可恶,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苏景和甚至有点觉得原主好了,原主虽然吸血啃老,但是至少人家真的靠着自己的真才实学还有脸考上来探花!

    “那是谁散播的?看起来也不像是他,是不是有谁利用了这家人,或者干脆是他听了谁的命令安排?”

    也是有点脑子的。

    章得象对苏景和的猜测距离真相很接近这件事还是颇为意外的。

    “是西夏,他们知道我们今年有春闱,本来就想要闹出点事儿来,刚好这个人给他们发挥的空间,他们就趁机传播了。”

    想到这里,章得象甚至有些感慨。

    “还好是传播了这件事,但凡换成别的可能都没有这么好处理。”

    章得象都有更为巧妙的手段,比如在放榜给试题之后,找个人答题,然后安排一个凶杀案现场,被杀的人手里握着和作答地很巧妙的试题,来污蔑考官提前泄露题目之类的。

    那就比现在难调查多了,而且考官泄题,牵扯的人不要太多,又不知道有多少人掉马。

    “可能这就是,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遇到像是这个又蠢有毒的这样猪一般的队友吧。”

    苏景和总结。

    “是啊,这种实在是,散播地已经很努力了,但一知道真相是这个,很多人都在骂这个人了。不过他家里还是护着,听说还想要让他继续考,但已经被取消考试资格了。”

    对此章得象甚至怀疑这家人是不是又被这个男的给骗了。

    “哎。”苏景和叹息一声,“命运玩弄苦命人啊,这家子也是活该。”

    前半句章得象还以为苏景和是在怜悯这家人呢,结果最后是说“活该”。

    大抵是章得象的表情有点太惊讶,苏景和十分理所应当。

    “家里那么多人,只捧着这个,这个看起来也不是读书的料,结果只养这个,还是举全家之力,这太偏心了,活该。”

    苏景和的逻辑也是相当严谨。

    章得象想说点什么反驳,却找不到反驳的切入口,只得跟着叹息一声,“可怜。”

    被苏景和抓住这个话头,接着就说了。

    “老大,那你愿不愿意帮帮别的可怜人啊?”

    “嗯?”章得象的眼神变了,一下就锐利了起来。

    “是不是有人故意……”

    他怀疑有人利用了苏景和的心软,吹了枕头风。

    至于怎么躲过苏景和的外挂的检测的,或者就是有他的办法呢?

    “没有故意,是我……”苏景和讲清楚了前因。

    啊?原来又是在找关于如何让他小婶顺利生产的办法。

    在苏洵靠自己的能力通过了春闱,虽然没有走进殿试,但大家都很满足。

    就像是他们对大宋的期待一样,平平安安的发展下去,不奢求超越秦汉唐,但只需要没有“靖康之难”这样的大难就行。

    平安是福!

    对于苏景和的小婶的事儿,章得象也了解过部分。

    和苏景和不同,章得象是不担心的。

    首先,程嘉敏这个人家族体质都很好,没查出来她家有谁生孩子死的。

    再者,她个人的身体素质也不错,生产几次了,也有经验。

    最后,他们已经在苏景和家附近准备了接生婆还有有经验的妇科大夫,只要有什么不对,立刻就能力挽狂澜!

    “我了解了一下,这位荀年乐荀大夫的实力真的一流,而且她是少数医术了得又能接生的女性,我觉得女性更难体会女性的不易,所以去找她。”

    苏景和说到这里,表情有点迟疑,对这个表情章得象已经很了解了,他每次有什么从神器里面看到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说,都会是这么一副样子,想编又要花点时间想怎么编的状态。

    果不其然,停顿了有半分钟,大约是又在大脑里面编好了故事,苏景和表情带上了怜悯。

    “我去的时候她家里家徒四壁,只有她和年迈的、卧病在床的老母亲。”苏景和其实压根没有见到荀年乐的老母亲,好像是要在里面那间房,不过系统说的必定不会是假的。

    “我一去,她还以为我是来上门要债的债主!”

    章得象没了解这人,不过这件事,好像暗卫模糊说了。

    不是说苏景和带着他的弟弟去乡下找了一户人家敲门玩,被抓了个现形,很多人围着,还是房子的主人回来才救了他吗?

    原来这故事背后的真相竟是如此……感人至深?

    “怎么是债主?欠了很多钱?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可不能和总是借钱、欠钱不还的人来往啊。”

    章得象越发有慈父风范了。

    上班给自己上出了一个年岁不小、还不让人省心的孩子,也是很逗了。

    “不是哦,荀年乐大夫是个好人,她手术失误率为零,但是被人仗势欺人,不仅让她背了两个案子,还怂恿了一批人一起,向她要钱!”

    苏景和像是坚决护卫正义的小斗士一样,表情都是嫉恶如仇。

    章得象更多的还是看他这副唱念做打的样子有趣,才接着听这个故事。

    “然后呢?两个案子,这要怎么编?她自己做的手术,总不能让她失忆吧?脑子得有多不好才能背这个锅?”

    “非也非也,人家真的不是脑子不好!”

    不过苏景和听系统说的时候也觉得很是奇葩的故事,要不是出自系统,他多少要去证实一下事情的真实性的。

    “先说第一件事,荀年乐身上的第一个案子,是那个卖米的陈家的。”苏景和先说了这个人家的家世背景。

    “那是真的有点有权有势了。”章得象也很配合,捧哏的内容恰到好处,就是苏景和想要听的。

    不过这陈家,章得象皱眉,好像前段时间落马的就有一个,陈家家主的弟弟,好像是买官当了个九品官,在其位也没有谋其政,这么点小官他都贪污了不少。

    官家为了不让大宋在苏景和的印象里面更差,努力把这件事压了下来——没有让苏景和知道,但陈家现在却是已经名存实亡了。

    早就被抄家了。

    只有个疯疯癫癫的陈家家主夫人,抱着一个布娃娃陈家。

    官家心善,网开一面,没有把她也流放了。

    这——

    早知道还有这件事,应该看看他们家有没有什么亲戚能够一起搜刮搜刮的。

    章得象也是在心里悄悄打起了小算盘。

    是什么让很富裕的大宋变成了这样,臣子都开始斤斤计较盘算能够从哪里捞钱?

    是因为他们有了苏景和这位神人!他不仅掌握神器,还有着让人难以企及的奇思妙想,现在大宋在造火药、纺织两手抓,同时还抓了点别的就不说了,千手观音的后果就是每只手都需要花钱维护。

    穷,再不想办法赚钱就会更穷。

    此时的大宋君臣,也开始对要给辽国送钱这件事感到不爽了。

    要是他们努努力,花一笔钱把自己养肥了,然后打辽国,以后不需要给那么多的钱,岂不是更省钱?

    “陈家的家主他有一个双生子弟弟,这弟弟不是个好人,努力让他的妾室和陈家主的夫人同时生产,换了双方的孩子!”苏景和观察到章得象的眼神有点飘忽,意识到老大没有在听。

    那怎么可以?苏景和提高了音量。

    “换过去了个死胎!”

    “什么死胎?”章得象被吓一个激灵,然后意识到苏景和说的。

    嗯……他不会又在说什么不该说的东西吧?

    章得象结合这个字眼,有点怀疑自己没有听到的内容是苏景和在说他们家陛下。

    但又不敢让苏景和再次说一遍……万一真说的是陛下呢?

    没有听我们小苏的话的后果是这样的。

    不过小苏善良,他没有用什么奇奇怪怪的内容哄骗章得象。

    “就是陈家,家主和他弟弟是双胞胎,他弟弟不爽为什么家主继位,于是在家主夫人好不容易怀上的时候,安排自己也怀上的妾室一起生,荀年乐是当时她们的大夫。但是荀年乐不知道的是,在场的除了在生孩子的家主夫人和她本人,其他人都已经被收买了。”

    苏景和这次说的时候,章得象听得目不转睛。

    这故事,这个故事……

    和我们陛下的不像,太好了,也没有什么会被恶意揣测成冷嘲热讽的部分,这更好。

    是一个很安全的故事!

    “弟弟那位生的是个死胎,家主夫人生了个女孩,被交换了,然后家主夫人就疯掉了。”苏景和略微有些叹息,“那个女孩好像也没有得到弟弟的妥善安排,也在年纪小小的时候就死了。”

    原来是这样。

    章得象想到了有人说陈家家主夫人抱着布娃娃说“听到孩子在哭”,可能是生孩子筋疲力尽昏睡过去之前,真的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哎,也不容易。

    “那也不关荀年乐的事情吧?”

    章得象怎么听这个故事也没有荀年乐的锅,特别是这个事情如果不是苏景和说,压根没有人知道。

    那就是普普通通的生了个死胎而已啊?没有人会找接生的大夫麻烦啊?

    “是啊,但是被陈家那个家主弟弟一纸诉状告了,也不知道怎么操作的,荀年乐败诉了,这次只是赔了一笔钱。”

    苏景和语气是偏向嘲讽的。

    章得象怕他说什么大宋朝堂黑暗的话,赶紧补上了苏景和目前还不知道的信息。

    “如果是陈家的债的话,那荀年乐可以不用还了,陈家这个家主弟弟贪污,连累陈家都被抄家流放了,应该也不会有债主上门了。”

    “啊?果然可恨的人迟早会有报应!”苏景和一听这个结果,赶紧说下一个。

    “第二个害荀年乐的一个家里世世代代都做接生的家庭,是很有声望的女性方面的大夫。”

    坏了。

    章得象有点不好的预感。

    他们找大夫的时候,真的对比的就是这个,家世清白干净,不能有什么私通敌国的机会,也要好拿捏。

    不会……

    “赵家,他们现在的家主的侄子,赵丰。”

    苏景和报出名字的时候,是章得象彻底死心的时候,无他……

    他们真的就找了这位。

    好吧,这下不得不给苏景和看好的这个人平反了。

    苏景和这个性子,不愿意用赵丰的可能性简直百分之百!

    那这是章得象小看了苏景和。

    苏景和找不到可替代的人的话,还是会用赵丰的,毕竟小婶的生命还是要重要一点,利用完赵丰的才华,再审判他的罪恶也不迟!

    如果没有替代他的人才,就让他在监狱里面教出来人!

    苏景和不知道赵丰还是自己小婶的大夫预备役,现在是没有一点私情,全是真情实感的痛恨这样的人。

    “他的才能有得,但是比起才能,他身上更显著的特点是嫉贤妒能,是一个比李斯还要可怕的嫉妒狂!”

    怎么还用上李斯来做对比了。

    章得象的困惑很快就得到了解释。

    “李斯杀人都是光明磊落的,他看不惯韩非子,不也用大家都知道的手段给他干掉了吗?”

    苏景和说完这句,章得象默默地补充。

    “其实李斯不一定嫉妒韩非子,这人是他推荐的,是他的师兄弟,要是嫉妒,早就不推荐了。嫉妒这个情感,应该是作为《史记》作者的司马迁自己加上去的,毕竟汉武帝和秦始皇的年代也不在一起,司马迁想了解嫉妒也没渠道。”

    章得象说完,又缩回了椅子上,一副“你继续说,我继续听”的姿态。

    什么?原来我被骗了?

    苏景和眼睛瞪大了半秒不到,就又恢复了正常。

    他也不是第一次被骗了,《三国演义》的“既生瑜,何生亮”苏景和信了很久很久。

    现在他也是相当迅速地整理了自己的情绪,不让老大发现文盲的心酸泪。

    “说回这赵丰!他自己有点才华,家世也好,但不用在正道上,每次有什么优秀的人才崭露头角,他都会用手段让人家身败名裂。”

    “这么说荀年乐的人生彻底进入谷底,就是这赵丰了?用的什么手段?找人诋毁?还是……”毁掉对方的职业生涯?

    现在荀年乐已经不当大夫了,如若不然,她应该也会在吕夷简他们搜集来的名单里面,章得象想到这点,心下一沉。

    “他在荀年乐接生产妇的时候,伙同了当时的另一位接生婆,用带有铁锈的剪刀去剪脐带,最后一尸两命。”

    苏景和怕老大不知道为什么,还解释了一下。

    “带有铁锈的剪刀产生了伤口会有破伤风,这和战士们在战场上被用生锈的刀砍伤是一个结果,只要感染得病了,就是等死,救不了。”

    “或许有身体素质很强的能够活下来,但是这绝对不包括一个刚刚分娩的孕妇和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这……这……真阴毒啊!”章得象代入自己家直觉一阵后怕,并决定以后家里有生产的人,他一定要检查这些刀具有没有生锈!

    “这样的方法其实用在战场上还挺不错的,被我们砍到的是一定会死的。”苏景和摸着下巴,“除了这个还有一个很狠辣的手段,就是在刀上涂抹粪水,不仅恶心,而且被伤到之后,哪怕当时没死,之后也会感染生病死掉,这个命硬都没得治。”

    此时的章得象特别痛恨自己的记忆力。

    他想起来苏景和在画那个火药武器的时候,好像说过不能太造孽的话,联想一下这个。

    他揣测可能是在那个会炸开的地雷上涂抹粪水,比如用瓦罐包裹火药,瓦罐炸得会很远,碎片所到之处,非死即伤……

    不能再想了。

    章得象表情严肃。

    “这件事交给我了,是把这个赵丰解决掉是吧?我会去找人查一下这个赵丰有没有做过其他事情的,还有他的家里人有没有做过被的恶事,一起清算。”

    正好大宋是真缺钱啊,也不知道赵家有没有钱,当大夫会很赚钱吗?

    当大夫是真的很赚钱!

    一周没到,赵家就落马了,和他们家一起败落的还有大大小小数十家,从汴京到江南,最远甚至到了川蜀。

    “大夫”特别是一个“优秀的大夫”在很多时候,在不少人心里是能够从阎王手里捞人的存在,特别是赵家经营时间也长,加上家里确实关系不小。

    “仔细算好像和我都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宋仁宗思索着,逗弄着怀里的福康公主,和苗美人说着。

    苗美人是谨小慎微的性子,没有搭话,让宋仁宗觉得好生无趣,看向怀里的女儿,把女儿逗得直笑。

    这些都和苏景和没关系,在赵氏倒台之前,荀年乐的行医资格就得到了。

    “之前没有行医资格,被撺掇来一起告你的人,也是那赵丰找来的人,他用一个案子让你被罚没了行医证明,又找人来告你无证行医,让你赔钱,就是不想你继续当医生!”

    “我会继续当下去的!”把荀年乐困在过去的,其实就是两个案子里她“背上”的人命,现在的荀年乐已经焕发了新生!

    “哇哇哇——”伴随着一声强有力的啼哭,老苏家最有用、最靠谱的男人出生了。

    他!就是苏辙!

    “哥,我给弟弟带了糖,他怎么不知道吃啊?”

    小婶坐月子,苏景和、苏景先、苏轼各种偷偷摸摸来看弟弟,苏景和一个没注意,苏轼差点就给还没满月的苏辙喂了硬糖。

    “吃了弟弟就会死。”苏景和赶紧把糖喂给了苏轼自己。

    没想到苏轼“呸呸呸”把糖吐了出来。

    “刚刚他掉地上了,才会想着给弟弟吃,趁着弟弟不会说话,不会骂他。”苏景先捧着书,在旁边补充道。

    可怕,嫡子之争竟然如此激烈。

    苏轼你——

    “你不要吃弟弟的手啊!我给你买猪肘吃!”

    可恶!苏辙你快点长大啊,我承受不来你哥了!

    苏景和十分需要这个为哥哥各种擦屁股的大佬弟。
图片
新书推荐: 谁先动心谁是狗 [综英美]我女朋友不可能毁灭世界 从逃妾到开国女帝 [西游]哪吒善良,但素质不详 龙傲天救赎美强惨后 小满的人间 兄长过来 心机美人上位后,玉郎他自我攻略了 和假嫂子疯狂互演 大宋第一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