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苏景和看着突然问自己这个事儿的老大,有些不知所措,“我应该不需要继续深造吧?”
其实苏景和感觉自己的状态是非常需要深造的,奈何他也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顺理毕业啊!
知识已经都被他还给老师了,在高考之后。
而现在的文言文课本……
“你的俩侄子啊,不是都会说话了吗?最大的那个八岁了吧?之前听说不上学了,要不打包一大一小,我给你走后门,让他们来国子监读书啊。”
章得象把这个运作关系说得相当自然。
实际上背后是他们和国子监的人努力掰头了好久,才要到的插班生的名额。
苏景先还好,苏景和作为五品官,还是有让家里亲戚入学的能力的,特别是苏景先还有过往的成绩,他虽然只在汴京的学堂读了一个月,但大大小小的考试都是第一,去考察过,老师说能力很不错。
章得象也知道,小孩不是不想上学,而是被苏景和这个特别关心家庭成员的家伙,给留在家里养身体了。
俩小孩难运作的是苏轼,小家伙年纪小,虽然已经会说话了,也能够简单的自理,但没启蒙,没读过学堂。
国子监是不负责给小朋友启蒙的,送过来至少要有点基础。
他们可是好说歹说,才让人答应下来。
“那我回去问问,不知道小朋友们愿不愿意。”苏景和的回答让章得象格外震惊。
“你连这个的决定权都没有吗?”章得象表情都显得有些滑稽了。
这又不是把小朋友往火坑里推,换作别的家庭,不知道要多感谢苏景和呢!
“读书的是两个小朋友啊,也不是我,我自己的话肯定就答应了。”假的,自己的话已经在想怎么“高情商”拒绝了。
苏景和试图将这种和小孩平等交流的思想传输给自家老大,“小朋友们的意愿也是很重要的,要是他们不愿意,在学堂学出毛病了怎么办?国子监竞争压力应该很大吧……”
很大吗?应该很大?
但章得象自家孙子就去读过,可给他气死了。
这家伙胸无点墨,在国子监学习之后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只让他认识了一群同龄人,各处招猫逗狗的,让章得象多了很多要擦的屁股。
当晚问两个小朋友的时候,得到了让苏景和都没想过的答案。
“不愿意?”苏轼不愿意苏景和是猜到的。
“当然,我和弟弟年龄很近,我们可以一起去读书,这样就不寂寞了。”苏轼看着还在襁褓中的弟弟,说得话相当有兄长做派。
“你就是不想读书吧?嫌弃读书累,我能不知道你?”苏洵在旁边插话,戳中了苏轼的少男心事,得到了苏轼无情的铁头锤。
“我们景先不愿意,是因为最近在吃药吗?想要等圣体好了再去?”苏景和看向同样“不愿意”的苏景先。
苏景先没有苏轼那么鬼灵精怪,也不能一下子就编一个理由,相对耿直的他学了弟弟的。
“我可以和弟弟们一起去,这样弟弟们上学就有人照顾了。”
“不行哦。”苏景和摇了摇手指。
“怎么不行,我读书也很晚~”苏洵考上了功名,虽然不像侄子一样是前三的探花,但他考上了!
这等待朝廷给安排工作的时候,他已经在家疯狂孔雀开屏无数次了。
“爹爹读书也很晚,我读书早,可以在家等弟弟们两年。”苏景先有了爹爹的支持,理由说得也是更加流畅了。
可恶,小朋友怎么还会现场编瞎话了!
苏景和气得不行,选择了看系统作弊。
小孩的心思太难猜了,他将上点小手段,让小孩知道大人是无所不能的,可以知道他的小心思!
看到之后苏景和却在想为什么不早点看到。
“宝,你在学堂里面认识了……”苏景和都有些不知道怎么往下说。
他的声音刚有点奇怪,程嘉敏和苏洵就感受到了。
夫妻俩看了看大儿子,他们旁边的苏轼哒哒哒就跑过去了。
“是的!哥哥认识了一个奇怪的人!”
苏景先没说话,但是苏轼知道的也不少,他看了苏景先一眼,发现苏景和没有制止,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样都说了出来。
“这些天哥哥在家里休息,这个人还带着人过来了!”
“是我保护了哥哥!”苏轼挺胸抬头,小小的圆润肚皮让他看着像是一只骄傲的小鸟。
“我们转学去国子监吧,到时候我陪你上下学,我就在学堂旁边,你遇到什么问题,直接大喊,我就能听到了……”苏景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有变化,不能被小朋友听出来会影响小朋友情绪的变化。
苏景和以为自己控制地很好。
但是实际上,现在的他对比起来冷静的苏景先,要显得更加脆弱。
苏轼不明就里,他知道自己赶走了坏人,但不明白为什么哥哥是这样的反应,大哥也没有这样呀?
苏洵、程嘉敏本不知道有什么事情的,见苏景和这样的反应,已经下意识往最严重的地方猜测了。
加上“赶跑了坏人”“陪上下学”这样的用词。
他们开始猜测,是不是苏景先在学堂里被人欺负了,苏景和安慰苏景先的时间过长,他们已经从苏景先被一个人欺负,猜测到是不是被抱团排挤了。
开始反省是不是来到汴京之后,只顾着自己的状态,没有关心过孩子的状态。
甚至把苏景先的感冒生病都归咎在这里,小夫妻俩加倍地自责了起来。
“没事的。”最后出面安慰苏景和的,还是苏景先,他伸出圆乎乎的小肥手,抚摸苏景和因为不想被他看见哭泣的脸,而埋在他小肩膀上的后脑勺。
“他不是个好人,我知道!”
最后好不容易苏景先和苏轼轮番安慰苏景和,把人安慰到不哭,两小只累地在苏辙旁边沉沉睡去。
“呜,我是个坏家长。”苏景和说话间又多了一丝抽噎。
“怎么了?是不是学堂里有人打我们景先了,可恶,是哪里来的坏小子,之前来我们家的那个胖子吗?我看他就不像个好人,满脸的横肉。”苏洵把苏景和往外拉,边走边试图锁定那个欺负苏景先的嫌疑犯。
“好像还有过一个个子很高衣服穿得也很华丽的瘦子来找过我们景先,他看谁都是笑脸相迎,当时我还以为是好孩子呢,现在想想,应该是笑面虎!”程嘉敏也开始多疑起来,她仔细回忆每一个来找过苏景先的每一个人。
“有个自称是老师的人也挺怪的,他还特地问过我对他们学堂的看法。”
“就是很怪!”苏景和听到这里,猛猛点头,“这个老师,还有所有来找我们家景先的人,都是奇怪的人!”
苏景和向小叔小婶告状的时候,声泪俱下地控诉这些坏人,之后更是自己一个人默默流泪,为人生地不熟那么优秀还被人欺负的自家崽落泪。
直到半夜,辗转反侧实在睡不着,瞪着眼睛在心里默默发誓!
【可恶可恶可恶,居然抱团欺负我们家小孩,啊啊啊我要去我老大那里告状!】
或许是因为愤怒,这道心声比以往都要大些,传播的范围也要更广。
“什么?”宋仁宗从龙床上坐起来,“上朝了?”
在他旁边的苗美人睡得安详,宋仁宗枯坐了一柱香的时间,没有了声音他才缓缓躺下。
直到他再次睡着,苗美人睁开眼睛,默默看了会儿莹莹烛火下遍布阴影的殿内,闭眼继续睡。
“谁欺负了!”吕夷简也下意识地脱口质问,他旁边的妻子不明就里,也跟着坐了起来。
“怎么了大晚上的不睡觉?想谁呢?”都是老夫老妻了,她还真没见过吕夷简有说梦话的时候。
“没什么。”吕夷简准备明天去问问。
大大小小的官员被吵醒,也有人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之后第二天听到“心声”居然比以往更强大之后,各种询问。
凌晨两点多,上早朝的众人三五成团围拢在一起,小团体里时不时传来惊呼。
“什么?昨天子时突然被声音吵醒?”
这是睡着的人惊讶,他们觉得像是在编故事,往日里心声哪像他们说得这么大声!离得远点声音就几乎听不见了,有人甚至因为没钱在汴京城内租房,都租到乡下去了,那都能听见?
假的吧!编故事,一定是编故事。
“什么?昨天那么大声音你都没听见?”被吓醒的人也不能理解,怎么会有人听不见呢?睡得这么沉?
“你半夜家里进贼都不会发现吧?要不告诉我你家的地方,我绝对不会晚上过去拿那幅据说是李白留下的字画。”
“什么据说,那就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你别不信。哼,家里有护卫,还有狗,你来吧,把你不小心磕了碰了别怪我!”
人群里有人目光来回搜索,都没看到想看的人。
“你们聊着,我去找一下吕相公。”
吕夷简也在找呢,没找到,看到章得象往自己这个方向来,还以为他有什么话要和自己说呢,也是遣散了周围的人。
两人一碰头,不对。
“你知道那谁什么时候来吗?”章得象问吕夷简,吕夷简的暗卫可勤快了,来回换班也不嫌累,他猜吕夷简知道。
“他不是说要找你告状吗?怎么还没来?是提前去你家找过你了?”吕夷简也不明白,他的暗卫目前也还没过来呢。
吕夷简都后悔了,早知道排班的人里也让陛下给安排个一官半职了,这样也能听出来夜里不对劲,直接夜里就来了。
“那就住他家旁边哪些呢?好像也一个都没来。”章得象又发现了端倪。
差不多快到上朝时间了,有个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不会是睡过头了吧?
确实,年轻人觉多,大半夜没睡的话,睡过头也正常。
吕夷简和章得象都要分开了,生怕因为他们站一块,让苏景和不敢和章得象告状。
他俩都怀疑,这告状估计都要酝酿才敢告呢,毕竟这娃是真胆小。
但等人越跑越近,两个人才发现不对。
这哪里是苏景和,明明是宋十一!
他怎么也这么晚才来?还以为早就到了呢。
宋十一也是心里苦啊,一大早门房说有人找他,他紧赶慢赶地穿衣服起床,结果看到了顶着俩大大的黑眼圈,站在他门口的苏景和。
这小子,一声不吭,就给了他一张纸,上面写着请假条还有请假原因,就要跑路。
现在想想,宋十一都感谢自己眼疾手快,还好他及时抓住了苏景和,真让这家伙跑了,那之后问责出了毛病,他都不知道怎么办!
而后从苏景和的嘴里,宋十一听到了一个很倒霉的有担当的小孩的不幸故事。
“你是说,你家小朋友在来汴京学堂上学,然后看不惯有人孤立一个家境不好的孩子,出手相助,结果他反而被孤立了?”
不是,谁家小孩这么不懂事,居然在学校里搞孤立?
宋十一以前读书的时候,学堂氛围更残酷一些,是三足鼎立的微缩大人世界,但哪怕彼此竞争,也不会说恶意孤立某个人。
一群人搞一个人,也太没品了。
是真人就搞团队竞争!
苏景和原本是想要送了请假条,让宋十一帮他请个假,然后就回去的,又讲了一遍自家小孩的悲惨遭遇后,也是再次情难自禁哭了起来。
他压根没想到,自己哭诉的人脑子里都是群雄逐鹿,但宋十一比苏景和想得要多些。
“你是想要请假,然后和你小叔小婶去学堂给小孩讨回公道吗?”宋十一脑子一转就是一个想法。
“你们人少,加上也才来汴京没多久,没什么根基,我给你找几个人,你们一起去。”
“我也不认识啊……”苏景和此时都有点懊悔了,要他是个社交悍匪,此时估计能够一呼百应,找来不少朋友助阵。
“没事,都很欣赏你还有你的小叔,以前还想过让我疏通一下关系,和你家多多走动呢~”
哦,原来是欣赏我小叔的才华。
那太正常了!谁能抗拒苏洵的才华呢?没有人!
宋十一带着苏景和,敲了一圈的门,薅羊毛薅了大约有七八个人,这些人听到故事也是义愤填膺,当下就要拉着“好友”一起主持公道。
“现在这群人都请假,跟着苏景和一起去讨伐学堂了?”吕夷简皱眉。
“应该也不是,那圈人都不用上朝的……”章得象怕吕夷简生气,但他心下是赞同宋十一的做法的,要是苏景和真就一家三口人这么去了,被打了怎么办?要是有心狠的,直接给人弄死,那就更完蛋了。
宋十一被吕夷简这么一问,也是突然觉得有点不妥。
是不是太夸张了?应该只让一个人去的,人多虽然有气势,但也没什么必要,好像也会耽误公务……
孩子心里的道歉信都要写第二页了。
吕夷简拍了拍章得象的肩膀,“你去把那些人都替换来,孩子不是说要让你撑腰吗?你让别人撑腰是什么意思?推卸责任吗?”
“嗯?”不是?这是嫌弃那些人官职小,没办法仗势欺人啊?
章得象无语,但也兴奋。
“我起来之后就没有人敢欺负我家的人了,还真是难得的体验。”
看着章得象那看着像是要出去耀武扬威的嚣张背影,因为他是宰相,没办法这么出去溜达的吕夷简,*不爽地“啧”了一声,像是吃不到葡萄的酸狐狸一般,对着宋十一说章得象的坏话。
“这人养孩子肯定不行,以前估计是他孩子欺负别人,坏人一窝。”
这谁敢接话?宋十一连“哈哈”的尴尬笑声都不敢。
吕夷简也是趁着早朝还没开始,私下和宋仁宗见面说了这件事。
宋仁宗比吕夷简还要惋惜呢。
“要是我也能不上早朝就好了,就能去看一下现场了!”
吕夷简知道,这时候都不用自己劝说。
下一句宋仁宗就是愤懑,“还是算了,估计会被苏景和扣上一个果然家族都这样,大宋的皇帝都不太靠谱的黑锅。”
即使总在苏景和的心声里面被扣黑锅,宋仁宗还是蛮喜欢苏景和这个小孩的,有意思,比别的人有意思太多了。
那可太有意思。
章得象坐车到学堂的时候,以为自己看到的将会是一伙人大摇大摆地骂着学堂里那些不作为的老师。
结果是学堂大门关着,里面、外面的人互相对骂。
攻城呢?先来一场骂阵?
“学堂包庇不作为,我们家小孩被欺负了一个月,被老师恐吓不能告诉家里大人,我们休学半个月才发现,小孩被欺负!”说话的是助阵的其中之一。
他干的是基层的活儿,声音大,骂人也是字句清晰,章得象大老远就听到了。
“你们没证据,就不要堵在门口了。”里面的人也不反驳,就只说这句,还有一句是。
“等会孩子们要上课了,你们不上课也不能不让孩子们上课啊?这不是耽误人吗?”
“那我们家孩子被耽误的时间呢?算什么?不是你们耽误的吗?”章得象就在这个时候闪亮登场。
众人看到他都眼神亮晶晶的,特别是苏景和。
“老大!你怎么来了?”苏景和看着天,还没有多亮,感觉应该没到上朝的时间呢。
“你不应该是在朝堂上吗?今天不上朝?”
这些人不开门的时候,苏景和就在想,要是老大来了,他们一定不敢不开,现在老大真的来了!
“不会是来抓我回去上朝的吧?我今天真的要请假。”
“我都看到你的假条了,来给你撑腰的,什么东西还敢欺负我们枢密院的人!”章得象这话说得霸气,而后他头一抬,声音也提高了不少。
“开门。”
三秒钟,门还是没开。
门那边传来了刚刚那个熟悉的声音,说得话却是。
“你以为你是我们校长呢?不会给你开的,你死了这条心吧,趁早赶紧回去!”
这声音甚至说话比刚刚还要嚣张,不知道的是刚刚吃了雄心豹子胆呢。
章得象沉默,他去国子监都不能是这个待遇,这人,这人……
生怕自家老大气出个好歹来,苏景和往老大身前一站,挡住了那个让老大生气的人,转头和老大说。
“这家伙把他们校长当天下最厉害的人,估计也不知道我们的官职,更没见过老大你了。”
“就是就是。”“没见识的人!”
众人哄着章得象。
给章得象整沉默了,这也太显得他没气度了吧?
他也不是这样的人。
“章相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一道相当浮夸的声音在人群外面响起。
苏景和看去,是一个胖的一个人能够抵三个人的家伙,他穿着一身翠绿的衣服,看着像是长势太猛的竹子。
如果有这种胖竹子的话,可能大熊猫也不爱吃,看着有点老了。
那人看人群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还有他一眼就看到了的章得象章相公,脸上的笑容更加热切了,带着一身肥肉就往人里面挤。
心下更是美得冒泡,出门有喜鹊叫,原来是有好事发生。
章老居然来他这个学堂,是他们的升学率很好,被朝堂这些大人物看到了吗?
也是,科举才结束,他们可是供养了八个解元,六个举人,还有一个进士呢!别的学堂有他们这么厉害吗?
是了,这学堂颇大,会被苏洵、程嘉敏选中让苏景先入学,一方面是离家不远,另一方面就是从小到大都可以在这个学堂上,换作别的学堂也没几个这么操作的。
谁能想到这学堂还有这样的霸凌人的对象!
校长冲着那口出狂言的老头相当恭维?
在里面关着门,和众人对骂了很久的人一下子就慌了神,他迅速开门道歉,想要把人群都接引进去,主要是苏景和和他身后的“章相公”。
但没有一个人理他,人群更是把他直接拦在了外面。
那校长也没有被人群完全接纳,等到他奋力划开人群,走到能够和章得象正常说话的时候,众人就把他拦住了,任由他那养尊处优的肥胖短手怎么扒拉,都扒拉不开人了。
“章相公,您看这些人,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我这是想要带您去我们弈慧学堂看看,我们学堂有不少才华横溢的人才,大家都是有真才实学的,家世背景也都干净。”
校长这话让旁边人“哼”了一下,相当看不起他对“家世背景”都了解的铜臭习性,和他们这样出淤泥而不染的人太不一样了!
“别过来了,我也不想进去,我来这里就想要问你一件事。”章得象说完这句,就把苏景和推了出来,“给我的下属出头的,他家孩子在你这里上学……”
这段话校长都是删减听到了关键词,他沉醉在自己将要搭上朝堂大佬的美梦中,对章得象严肃表情,也只当做是这些大人物的天生气势,更是没有听出来话里的不满。
他还高兴着呢,“在我们学堂上学?我们学堂好啊,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家里有什么人啊?我们这里学的可多了,家里大人是什么领域的,我们可以跟着培养小孩,肯定把小孩培养地能够继承大人的……”
这话多听一句都让人厌恶。
在场的助阵的官员,大家官职都不算高,家里有的有点势力,有的是直接普通百姓,都不满意他的话。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谁想要走大人走过的路?”
这是家里有权有势但是不接受家里的过度插手,并已经自己走了一点路的人,对这样的“定制小孩”的教育相当不满意。
“你这不就是在调查别人的家境吗?你这歧视家庭不好的人?”
这是自己也因为家庭不太好,曾经上学的时候被无视、被欺负的人,听到这段话直接感同身受了,更为愤怒。
啊?不是,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校长不明白,往日里被他询问家世背景的,无论是大人还时小孩,都会相当高兴地说家里有什么人当官,有谁在做生意,有多少钱多少地,哪怕是小孩子,也是想要成为和大人一样的人的。
这怎么,这怎么不一样?
校长看向章得象,想要从章相公这边得到一些反应,却只看到了章得象的冷脸。
他再看被章得象推出来的苏景和,这人也是冷着一张脸,看他的眼神像是刀子一样,像是恨不得能够用眼神把他杀了。
“怎……怎么了嘛?”校长不明就里,但现在气氛实在太过诡异,他问询的声音都变得没有底气起来,不像是刚出现的时候那谄媚、高兴的胖子了,变得有些畏缩。
而最初那个和这群人对骂的,他比校长知道的可要多,现在联系了一下对骂的内容,发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校长……校长您的侄子孙老师,他班里有个小孩休学了。”
“不,不就是休学吗?暂时不学也可以明年学啊。”校长一听他侄子,再听到这个休学,其实已经有点眉目了。
他去年好像听他侄子说,他带的班里有个穷小子,人穷每次穿得破破烂烂的,身上还有臭味,他家里人更是没有眼色,每次拎着鸡就要往他侄子手里塞。
孙校长清楚他侄子这个人,是个爱干净的,哪里受得了一个鸡扑腾着往他手里飞。
而后就跟他说要把人自然地劝退,没想到今年还没退。
前段时间侄子班里有人休学,孙校长还想是不是侄子今年终于得偿所愿了。
不是,难道面前这个人,就是那穷小子家里的亲戚?
有这样的亲戚为什么不说啊?而且怎么让人脏脏破破的,还臭!这亲戚看着好看,也不是个好人,也不接济接济人家?现在来找事?
孙校长自以为自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心里对苏景和是埋怨的,这小孩真是,都休学了,还惹事,还带着章相公来。
孙校长想了想,现在的局面也不算什么大事,他一咬牙,从自己的手上取了个玉镯,就往苏景和手里塞。
这小子家里有那样的亲戚,看来也是个没多富的,说不定才有点钱,这镯子可是稀罕物件,要不是章相公在,我都不让你看!孙校长心里甚至是看不起苏景和的。
嘴上却一点这个意思也没有,他的肥肉堆起了脸上的笑容,看着和善可亲,“这刚见面,也没准备个见面礼,就这镯子,今天才戴的,好看的,别嫌弃。”
“你!”当面被塞了东西,苏景和一点被安抚到的感觉都没有,反而气不打一出来,感觉这人是在把他的智商往地里碾压。
“拿着,作为他贿赂的证据。”章得象的眼神冰冷,看这校长已经在思考从什么角度来让他下大牢了。
从他这套熟练的动作来看,估计收学生家长的钱也不在少数,朝堂里应该也有他贿赂的人。
章得象的想法很快就得到了印证,孙校长听到“贿赂的证据”的时候笑脸僵了一瞬,就很快又笑了起来。
“我们应该不归章相公管,朝堂上的事情各人自扫门前雪,我这给小辈的东西怎么就是贿赂了呢。”
转变地相当快,知道自己舔不上章得象之后,就一副笑面胖虎的样子,对章得象也是恭敬有余谄媚不足了。
章得象也不稀罕这类人的谄媚,他也不废话。
“没和你说笑,走吧,有人带你去开封府。”
“你……”章得象的话让孙校长睁大了他那双眯眯小眼,“你有什么权利,无凭无据……”
然后一堆人就出现了,孙校长定睛一看,正是前段时间到处拽着人就往开封府送,没两天就像是泉眼冒水一样多了很多证据,把人量罪定刑给直接抄家了。
怎么,怎么就找上我了?
孙校长腿一软,一堆肉就这么瘫在了地上。
“这?”这些人办案难道不用证据吗?怎么孙校长刚刚还叫嚣,现在就这么快地“伏法”了?
原来是真一点不关心别的事儿。
章得象扶额。
“没事,这是来办案的,是官家的人,找到谁就是谁被查出来问题了,我来也是管家的意思。”
【原来是这样!】
苏景和高兴地再次蹦出了心声。
【想必这就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天子的暗卫!汉武帝的绣衣使者?朱元璋的锦衣卫?厉害,真的好厉害!】
章得象也是没想到,这个人第一时间竟然是夸赞有暗卫这件事很厉害。
【官家居然也知道我来这里吗?太神了,有暗卫的皇帝都是这么足不出户就能知道天下事的吗?】
此时的朝堂上,满朝文武也都听到了这些心声。
不少人震惊地抬起头,看着皇位上也很无措的宋仁宗,大家伙的眼神都是同一个意思——
官家竟然已经知道了心声的拥有者是谁!
而后也是在心里发出了和苏景和一样的感概,不愧是官家,居然有暗卫!
“暗卫不是很好听吧,不如也像汉武帝一样,起一个绣衣使者类似的名字。”朝堂安静了有两分钟,最先打破沉默的居然是这个话题。
“就是就是,只叫这个没什么意思,绣衣使者,锦衣卫,有什么事符合我们大宋气质的名字呢?”
不知情的大家自然是想要知道这“心声”究竟是谁的。
但现在陛下知道,没告诉他们,在某些人的眼中,这就是陛下不想要让他们知道的意思。
加上这能力也确实不一般,不是谁都可以知道的。
大家就默契地转移了话题,把心声的重点放在了暗卫的名字上。
宋仁宗看着台下的自家臣子,真的在一本正经地思考什么好听又能够让人印象深刻的名字,觉得他们真的是疯了。
谁家好大臣会做这种事啊!
要不是他就在朝堂上,宋仁宗都想和这些人撇清关系了。
表的,不熟,没关系。
另一边,苏景和他们在孙校长被带走之后,知道那“孙老师”也会被带走,一时间有点无所适从。
“接下来我们是去一家家找那些霸凌我们苏景先的坏孩子吗?让他们家里管好孩子?”
“这样好吗?好像应该也这样,养不教父之过,家里的人没管好,让孩子出来欺负人,这实在不像话。”
苏景和也不知道之后要怎么办,他看过消息,小孩子们和老师的包庇甚至引导是最让他生气的地方。
但这古代又不是现代,有那种不让校园霸凌的事儿吗?
苏景和看向自己老大,“老大,我们……”
“哥哥!有小孩的声音响起来。”
苏景和看过去,是自家小叔、小婶还有两个堂弟。
“你们怎么来了?”本来苏景和是要和小叔小婶一起的,但是现在人太多了,再加上他考虑到小婶要养身体,小叔现在还在等待被派官的时候,万一因为这事儿让人有了坏印象,就没带上他们。
“我就知道哥哥你会过来!”说话的是苏轼,人小鬼大还很有主意,“哥哥想找你,我就喊父亲母亲一起来这里了,果然找到了你。”
“堂哥,我没事的,我以后转学就好了,不用这么麻烦。”苏景先一晚也没怎么睡好,最开始被哄睡之后,大晚上的又做噩梦吓醒了,早上他听到了哥哥那边出门的声音,结果半天没有等到哥哥,就怕哥哥想办法给他出头。
小孩子被欺负、被恐吓,被孙老师要求息事宁人的时候,恶劣的孙老师还有那些坏小孩反反复复地告诉他。
他们是汴京城里有权有势的人,不是他这样蛮荒之地来的孩子能够比的。
反复跟他说告诉家里人也没有用,家里人为他出头也只会是哭诉无门,最后丢了工作丢了姓名。
苏景先虽然聪慧,但也只是一个八岁的小孩子,被这么一次次说了这样的话,也慢慢地不敢和家里说。
忍忍就过去了,也没什么事儿的。
他没耽误自己的学习,这不是大事。
直到苏景先咳嗽被堂哥苏景和带去看病,要求调养,办了休学在家休养,苏景先是松了一口气的。
太好了,不用再每天看到那些人。
但是……
“堂哥,我真的没事,你还是工作吧,不是说要带我转去国子监吗?我可以的,去国子监读书,我会好好读书的。”
苏景和看着小孩,听小孩稚嫩童声里满满的懂事,更加心疼了,抱着孩子就是一阵安抚。
“没事了,没事了,欺负你恐吓你的那个孙老师还有他的后台,坏校长都要倒大霉了!”
“真,真的吗?”苏景先声音都颤巍巍的,有点难以置信,“孙老师说,这事是正常的,因为我们家世背景没有人家好,我到这个学堂就是给其他人找乐子的。”
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更让听得人直接上头。
“什么垃圾老师,不配当老师!”
“不堪为人子!”
“一点师德都没有!让他被流放!”
“直接死刑!”
群情激愤,苏景和敏锐地发现怀抱里的苏景先颤抖了下,他闭了闭眼,知道小孩怕是因为之前被霸凌的经历应激了,赶紧让其他人不要说了,怕持续吓到孩子。
“走!”苏景和没想到,章得象发号施令。
“走哪去?”他看着自家老大,“去我家里吗?”
“那肯定不是,走,去找欺负你家小孩的人家去,我们一家家上门,让他们家小孩道歉。”
章得象的神色强硬,看着他更像是苏景先的家长一样。
“啊?一个个去他们家里吗?”苏景和想了想,“还是在这里等他们送孩子上学,要更方便点吧?”
“当然要上门,还得报出我的名号上门,有人欺负我的小孙子,这真的太不像话了!”章得象从苏景和的怀里报起来苏景先,“走,带你去找回属于你的公道,要到你应得的道歉!”
“这不好吧?要是被查出来不是老大你的孙子,我们就直说也可以?”苏景和在现代是看惯了各种闹上热搜的事件的,围观群众有些很在乎事件是不是“完美受害人”。
和苏景和比起来,章得象不懂什么完美受害人,但是他懂现在的百姓。
“官位越高,舆论越大,要是来的是吕相,那我们直接就在这里等,这个舆论也会传出去的。”章得象本来也是想要在等的,但不行啊,刚刚这门口这人都不认识他。
他还是不如吕夷简官大名声大。
“我的话估计只能打着名号上门咯~”
“老大很厉害的!谁说老大没有名气,这人真是其心可诛!”苏景和说完这句,迅速说,“那我们走吧?各位大人,现在回去工作还来得及,剩下时间我们去就行了。”
“也是,我今天还有公务没处理。”
“没关系,我本来就在今天休沐,我可以去。”
“我声音大,让我去,绝对让他们左邻右舍都听得清清楚楚。”
一下子少了快一半的人。
苏景先也慢慢变得柔软,靠在了又把他抢回来的苏景和的怀里。
“你抱着未必有我稳。”章得象看不惯苏景和这副把他当做什么易碎老人来照顾的样子,“你这体能有我好吗?”
“那等我抱累了就给老大你抱。”苏景和也是没有客气,他实际上压根不是心疼老大,而是苏景先看起来是真的很害怕陌生人了,苏景和想要给小孩一个更安心的环境,等稍微熟悉点再给老大抱!
八岁小孩,重重的!
“爷爷,你可以抱我。”有两岁的小孩主动提出了要抱抱,试图安慰因为抱不到哥哥而有点伤心的老人。
“好啊,爷爷抱你……”章得象高高兴兴地蹲下,伸手抱、抱……
相当敦实的小孩,他又重新站起来,调整自己的发力点,这回也是相当顺理地给小孩抱起来了。
这抱孩子的一波三折,看的跟在旁边的苏洵、程嘉敏相当汗颜。
一度想要提出自己抱孩子,但是作为亲生父母此时都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还是把孩子养得太胖了。
好在也没有抱几步路,看到马车的时候,苏景和也好、章得象也罢,都像是看到了解救自己的曙光一样,高高兴兴地上前把小孩放下。
呼~
真沉啊,八岁孩子/这小孩。
真是俩犟种。
苏洵和程嘉敏几次想要让他们俩把孩子放下,结果两个人没一个听的,甚至走得越来越快,要不是有马车,他们夫妻俩都怕这俩人一上头直接抱着走到那些人家里去!
助阵的人也都三三两两上了来的时候自备的马车,也只有章得象的是马,其他人的都是驴车。
“官人、官人不好了,外面有人来,说要找咱家小公子要个说法!”
“怎么个事儿?”被喊的人还在床上,他看着门外在大喊的人,困惑地看着床顶。
他没记错的话,他小儿子已经被他送去外地,让他不要嚯嚯人了啊?还有人能直接从应天府跑来开封告状的?这不合适吧?
“小公子学堂的同学,说小公子带着人欺负小孩,人家爹妈还有爷爷带着一大堆人找过来了,要我们给个说法呢!”
“什么?学堂……”这人想了又想,才意识到,原来不是自己的小儿子,“你找该找的人不行吗?”
“外面的说是我们家小公子,让找官人您……”
“真会给人找事!”这人气得不行,本来没打算起来,打发下人去找他那不省心的弟弟,让该去解决的解决。
结果这下人才走呢,下一个就来了,这回的消息是不去不行了。
外面的下人竟然喊的是“章得象章官人在外面”,怎么不说是吕相公来了呢?
这张姓家主骂骂咧咧地穿衣服起床,眼角眉梢都是怒意,相当不理解怎么会有人撒谎撒成这样,章相公是多么日理万机的人,这个点估计才结束早朝。
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他家门口?
还是他那个三弟的儿子在学堂欺负了人?
笑死,那个学堂根本不可能有这样位高权重的家长。
死……
死了。
看到门外站着的真的是章得象。
这样活生生的一个大佬,就这么站在他面前?
“怎么……怎么没有把人请进去?”张家主现在脸上努力挤出来的笑容是真的比哭还要难看,肌肉像是不受控制一样在这张瘦削的脸上艰难挪动着。
“官人,不是说是假的吗?”下人还以为是张家主看错了呢。
哪怕是他也知道,朝堂上的官人们又怎么会来到他们这小地方。
结果今天是真来了。
张家主现实脑子里甚至希望自己才是那个冒牌货。
他现在否认自己是张家家主这件事,能够让面前这尊大佛自己离开吗?
“张涡阳是吧?你们家小公子在学堂里面欺负了我们家的小孩,我们调查过了,不仅仅是他一个人欺负,一起伙同了有十二个孩子,这里是这些小孩的名单,你把你家小孩喊出来,我们对峙一下吧。”
苏景和拿出来他在路上和系统确认过的纸,像是展示自己的出警证明一样,给这人看。
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接过来这张纸。
张涡阳开口牙齿都在上下打架,“其……其实,这孩子是我三弟的孩子,我去喊,对我去喊。”
“小少爷已经去学堂了,刚走。”下人提醒张涡阳,得到了张涡阳毫不留情地一巴掌,到半道想到现在是在大庭广众下,于是改变落点打在了他的胳膊上,挤出来两个字。
“去!找!”
这样的事件大约重复了有十三次……
家里的人被喊出来,像最早的张家这家主还没起床;然后陈家负责人是女家主,当时在吃饭,孩子也送去学堂了;谷家的是家里没人找了店铺看到了,店里不少客人跟着看了热闹,也做了正义使者;商家的差点没喊出来人,热心肠的邻居接待他们,也帮忙去找了人回家挨骂……
苏景和是一点点看着苏景先的表情在接受到不同小朋友的道歉后,从一开始的紧张,到放松,到慢慢又多了泪花,而后是现在。
苏景先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惴惴不安,现在已经能够相当淡定地听完道歉,并且说出。
“虽然你道歉了,但是我不会原谅你们的,你们对我的学习生涯和我的精神甚至身体健康都造成了重大的打击,以后我要转学了,你们也不要欺负其他人。”
“我……”最后这家在霸凌的团伙里面不是很起眼,他们家的实力也远不及之前的那些。
倒不是苏景和也像那校长一样按照家世背景论资排辈,系统的名单里,是按照对苏景先的伤害程度来的。
他在这小团伙里干的都是些端茶递水的活儿,当然,他的端茶递水也给苏景先造成了伤害。
他端过去的水,被人直接泼到苏景先的脸上,这是常有的事儿。
这个在团伙里面也算的上是被欺凌对象的男孩,最后也没有说出别的话,只默默重复,“对不起、是我的错。”
苏景先拉着人走了,在路上的时候,他终于自己开口,讲述了自己入学到这个学堂以来发生的事情。
“刚开始这个学堂还是很好的,比我在川蜀的学堂里的同学们看起来要更加温柔,也不会骂人……”
川蜀方言一败涂地,看看给人家孩子调成什么样了,直接给外面的人都当做是好人了。
苏景和解决了心头大患,孩子终于开朗起来,他也有吐槽的心思了,但也没直接开口,在心里默默吐槽。
“我上学第三天的时候,早上去晚了一点,然后没来得及吃早饭。”
苏景先说到这里的时候,表情还有点奇怪。
“去学堂里最大的那棵树底下吃早饭的时候,看到了他们在欺负一个瘦瘦的人。”
“有一个人从后面勒住他的脖子,把他的脸摆正了,有一个人在扇他巴掌……”
“大宝,你没有被扇巴掌吧?”程嘉敏听到这里心头一紧,来不及关心别人,先问自家小孩有没有吃亏,眼里闪过一丝凶狠,像是护崽的母狼。
“没有。”苏景先看着妈妈,“他们其实也没对我做什么,就是拿走我的桌椅,在我的书上面乱涂乱画。”
“什么?我之前说你弟弟画的,还和他连夜给你补了一本,原来是……”苏洵听完这句,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回头看向苏轼。
“你怎么也不说不是你弄的啊!”
“但是哥哥说,让我不要告诉你们他在学堂里面被人欺负了,所以我就没说。”
苏轼说完这个,又瞪大眼睛看向了苏景先。
“哥哥,我没做错吧。”
“没有。”苏景先揉揉弟弟的小脑袋,“谢谢二宝帮我补了笔记,写的很有用。”
“那当然。”小小的苏轼挺着自己肉乎乎的小胸脯,衣服被表扬了很得意的样子。
“做错了!下次可以不告诉爹妈,但是怎么能不告诉哥哥?我难道不是咱们一伙的吗?下次告诉我吧。”
苏景和一只手按着一个,挤在俩小只的中间,强行装嫩要融入进两小只里面。
“好吧,那下次也告诉你,我隐瞒这件事哥哥也确实没有变得开心,反而一天比一天不开心了。”
苏轼其实也感觉自己做得不是很对。
“奖励我们勇敢的两位小朋友一起吃冰沙怎么样?这个时候吃冰沙最好吃了,对吧?”苏景和看着两个弟弟,又看了其他人一眼,拉着人就往前跑。
“不是?这年头你吃什么冰沙啊!”苏洵震惊,想追上去拦下这几个人,结果被章得象拦住了。
章得象感觉现在吃也可以了,天气逐渐变暖,从日子上看也到了夏天,就是没有特别热罢了,吃两口,苏景和是有分寸的,就出手拦下了苏洵。
“刚刚一直没有和你们认真聊过天,是景和的小叔小婶吧?你们来了之后把他养得很好。”
“他也照顾我们不少。”程嘉敏微笑着说,“也经常和我们说过,您真的对他很照顾。”
那确实照顾了很多,章得象想着这大半年,从他们小夫妻来了之后,苏景和的心声不是八卦就是担心他们俩的事情,很能调动小孩的情绪了,是一个把家人看得很重的人。
而程嘉敏心里想得是,这上司是真好啊,不好也不能陪着他们白白耽误了一天。
不过当天邀请章得象聚餐的事情还是被章得象推拒了,说是另外找个日子吃。
“真的不是大人们的托词吗?比如本来也不想和咱一起吃饭,所以婉拒。”苏景和吃这手里的冰沙,有点凉,分了在旁边虎视眈眈等待者的苏轼一口。
“好吃,哥哥,给我再做一碗吧,我那碗吃的太快了,都没有尝出味道来。”苏轼眼巴巴地看着苏景和撒娇。
上一次听到有人说这个话,还是在《西游记》里面听猪八戒说的。
但是猪八戒爱吃,苏轼也爱吃,怎么不能等同呢,等项代换,弟弟就是猪八戒!
“当然不是托词,我们现在邀请也不是非要今天,下次会正式下请帖的。”苏洵先是和苏景和解释完这个社交礼仪之后,又看向苏轼,“吃一碗可以了,吃多了肚子疼了怎么办?你又受不了的。”
“这个冰沙看起来还真挺好吃。”程嘉敏担心自己身体,没吃,但是看着觉得是一个很好的甜品。
“是吧小婶,我们可以夏天的时候卖这个,单纯只卖冰沙可以便宜点,然后料单独弄个菜单,让有钱的人多加几种料,就能贵起来了。”
苏景和聊着这上辈子资本家惯用的手段,猛然发现这规则真的是能经得起推敲,拿捏住了人性的,即使在封建古代,也能赚到钱。
资本家真的把自己养得很好。
“那还可以设计点不同的东西哦,除了应季水果可以往里面加,还可以……”苏洵也听明白了,他手上吃着从后厨里拿来的一碗冰沙,给夫人分了一口被拒绝后一个人美滋滋地吃起来,也拿这个来钓鱼苏轼,玩弄小小的苏轼的充沛情感。
一家人打打闹闹地,也就结束了这与众不同的一天。
等到了苏洵的工作被上面安排好的时候,全家人才知道,这个平时插科打诨的父亲原来还是有正经的一面的。
“怎么被安排到了这里?”程嘉敏震惊的看着苏洵,“你上次不是单独和章相公说话了吗?我记得你还给他看了你的文章?”
程嘉敏不理解,难道不是自荐去了吗?
她眼神里的意思太过明显,苏洵拿着手上的任职文书,脸上的笑意渐浓,“就是找了他帮我从普通的文书工作掉到这个新开的学堂的。”
“你傻了?这何止是新开,你在里面当学正可不轻松。”程嘉敏叹气,“好不容易考上的,真不往官场上努努力吗?”
“我这个虽然是新开的学宫,但我的官职可比同期其他进士要高,学正可是正八品的官职,别人这时候还是九品呢。”
苏洵看到程嘉敏依旧褶着的眉毛,还有心情调笑。
“难道夫人是因为我不如景和,所以……”
“净说些不着四六的胡话!”本来还是担心呢,苏洵这么一说,程嘉敏直接翻了个白眼给他,“我要是那种人,一开始都不会嫁给你!”
“那是,夫人家里兄弟众多,就想要找个好拿捏的夫君,当时听到我十几岁还不学无术,怕是高兴坏了吧,终于找到软柿子咯~”苏洵说完这段话,又一副小鸟依人状*,“夫人说什么,奴家就努力往哪个方向,等我在学堂干出一番事业,就进真正的官场,博出个好前程来!让夫人也能觉得有面子。”
真是,哪里学来的这一套又一套的东西,程嘉敏没好气地说,“要是真像你说得这样,我家还不如让你入赘呢,我那是真……”
“真喜欢我,对不对?”苏洵眼看着就要开始开屏,程嘉敏把他往后面一推,咳嗽两声、整理衣服。
苏洵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回头一看,看到了一脸尴尬的苏景和。
“我,我是来问现在可不可以给苏辙喝水牛奶,我上司给我找来了一头水牛……”
苏景和是真没想到,他小叔小婶怎么不关门就亲密啊,他一来都来不及躲避,就和小婶对上了眼神,这也太让人尴尬了!
三个人最后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糊弄着结束了这尴尬的片场。
——
景祐四年,秋
宋仁宗上位之后,真感觉这朝堂不是谁都能待着的地方。
自然灾害频发,着都快年末了,朝堂上满目愁容,连苏景和偶尔拆一点朝堂同事的八卦,都让大家提不起劲来。
年初就有河东的大地震,死伤无数。
这次虽然有了苏景和的心声,朝堂上没有苏舜钦这些人以自然灾害为由头,让宋仁宗改革朝堂,宋仁宗也“自发”开始改革。
但他是在改了,各地的灾害也没见少……
水患、大旱、大风、地震……
南方前两年还大旱呢,百姓因为不下雨几乎颗粒无收,朝堂勉力支撑,也饿死了不少人。
今年……
“黄河、长江水患……”
宋仁宗听着大臣们说这件事,头都疼。
他都病急乱投医看到苏景和那边了,只看到一个听人吵架都听到眼神发虚的人。
看来也没什么用。
宋仁宗的目光让宋十一误会了他的想法,以为是想要让苏景和说两句。
“哎,怎么又有水患……”宋十一刻意叹息了声。
苏景和也听到了。
【哎,也不知道有没有靠谱的人过去抗震救灾,大坝这些也得重建啊,可恶,我们这个朝代有没有会治水的人啊?】
苏景和这话,有不少大臣默默挺胸抬头。
这样的靠谱的人才,必然是自己啊!
【说起来,大宋现在不治也没事的,以后别人也要受我们黄河、长江两条母亲河的苦。】
苏景和想到了搞笑的笑话,表情都有些控制不住了。
【长江、黄河听到有人喊她们母亲河……】
什么,原来能听到?
有人在思索要不要真的搞点玄学祈祷了。
【然后笑死,说,认妈也不会不打的。】
额……这种,这种母亲的话,还是不祈祷了。
朝臣才放弃,就听到了苏景和也在说祈祷的事情。
【以前的人愚昧迷信,以为往河里扔祭品就能让黄河、长江不发狂,笑死,她们难道不是自己想去吃哪个就吃哪个?沿岸住的都是祭品。哦不,不沿岸也是,人家会自己改道。】
额……
有人头上的汗都下来了,他家真的住这两条最猛的母亲河旁边啊!
想想在他四十多年的生涯里的无数次求生经历,严重时候背井离乡,发现离开了故乡没离开故乡的河。
太惨了,人怎么能这么惨。
苏景和的笑话已经让朝堂心碎了一波人,没办法,这样的河,我们华夏有两条。
在北方的凶猛,在南方也不逞多让。
但他关于这事儿的心声居然还没停,依旧在追着杀。
【不过东汉明帝时期,王景治理了黄河,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凶了。】
是的是的,黄河对比长江,现在还是长江更凶一点。
刚刚还在哭的江南地区的朋友这儿哭得更凶。
【但北宋结束,南宋开启的那段期间,北宋放弃了河北一路南逃,甚至不敢和人打,挖开了黄河,淹死两岸百姓二十万,黄河又开始泛滥。
宋朝治水的成果不知道,这闯祸的本事是真大。没事的,宋朝之后,人家入主中原就会发现,长生天也治理不好地上河。】
苏景和是在心头给自己说爽了,这人的生活还是和别人对比,才能安慰自己,虽然比上不足,但比下有余。
虽然他摸鱼上朝,对朝堂的贡献可以说是基本为零,但是至少没有闯下这种大祸啊!
可以了,已经很可以了。
这边苏景和在安抚无能为力的自己,另一边,满朝文武包括皇帝,都已经被他说得有点死了。
活人微死,怎么他们大宋,他们大宋,这么让人恨啊!
朝堂都不知道说点什么,最后还是靠谱的刚刚被宋仁宗趁着任免新官,又给人拉到朝堂中心的范仲淹出面,一脸正气的他此时带给了所有人极大的安全感。
“陛下,臣愿往江南,治理此次的水患。”范仲淹的表情严肃,眼神却很亮,就像是那种刚进入朝堂的年轻人,还想要在朝堂上大展身手,还百姓一个清平盛世一样。
他看着冷静,语气却炙热真诚,“臣此次承蒙皇恩,重回汴京,发现此时的汴京已然今非昔比。现如今装修用的水泥,操作简单,好上手,阴干之后极为坚固,希文愿协水泥下江南,重修大坝!”
他这么一说,也是提醒了其他人,他们只想到了治水的辛苦,加上当今查贪污腐败就像是找金库,抓到一个就抄家充公,没几个人想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现在范仲淹提醒,他们也是想明白了,用水泥搞的大坝比以前的肯定要更坚固。
他们家里也已经翻新了好几处水泥的房子,稳固坚实,未必会被黄河、长江轻松打败。
“臣也愿意……”
这一时间朝堂又恢复了热闹,大家积极的样子让苏景和幻视以前上公开课的时候,老师提前说了要积极举手,甚至左右手作为暗号的事儿。
难道他们也有什么暗号?
说哪句话是在委婉地告诉皇帝,我只是来热场子的,不要真的选我?
苏景和带着问题找答案,认认真真地听了一个早朝,给宋仁宗都整发毛了。
难道是有什么不对?
他怎么不摸鱼了?
他家有什么问题了吗?也没听说过啊?
在宋仁宗的提心吊胆下,这次的早朝没有出别的事故,也是让他悬着的心又放了下来。
没有再批评就好,可能就是想要深入学习一下别人的上朝状态吧。
而苏景和本人则是相当不满意地下了朝,然后和宋十一慢慢走到了人流稀少处,确定没有人在观察,苏景和小声地做贼似得开口。
“是好兄弟你就告诉我吧……”
“嗯?”怎么没头没尾地来这么一句话,宋十一不理解,但配合。
“什么,你说,你知道的都告诉你。”
“他们刚刚怎么那么活跃,是知道陛下不会安排他们去做事吗?是不是有什么暗语,告诉我吧,我也想要表现得积极,但是不想真去做事,我去干活纯拖累。”
苏景和对自己的能力了解地太透彻了,在现在这个秘书部门待着就挺好,整理文书,传达消息,有事儿还能和同僚八卦,遇到事儿了有上司愿意抗。
很符合他这种清澈愚蠢且没有上进心的男大学生。
“额……”宋十一开始困惑了,难道要绑定神器,需要的是一个整天奇思妙想的脑子吗?
“其实你很有能力的,要是去做事的话,也不比任何人差。”
嗯?
苏景和听着好友的安慰,愣了一下,接着就是看到好友急匆匆的背影。
是回去要急着处理公务吗?
那算了。
苏景和也准备回去,他最近生活安稳下来后,有了一个新想法。
“什么?我们这边能不能装一个打印机?”章得象有些不明就里,“打印机是什么?”
“嗯,是印刷!我们不是已经有了印刷铺吗外面,但是我觉得,枢密院这样的秘书岗,需要有属于自己的打印机!”
苏景和看着章得象,心惊肉跳的,期待着自己的事儿被老大同意。
嗯?怎么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
章得象想了想,“你不会家里小孩启蒙,想要从这里带东西回去吧?”
【当然不是!】
一句话给苏景和逼出心声来了,情绪也是相当激动了。
“不是,我就是想了解了解,前段时间听说了有个人印刷很快,就想要知道是不是真的。”苏景和嘴上委屈巴巴,心里活泼太多了。
【哎呀我记得印刷术改革的那个毕昇就是宋仁宗时期的啊,好像也是很晚了才开始推广出去,他研究还被人说是玩泥巴。】
嗯?改革印刷术!
章得象的眼神变暗,雕版印刷已经让文字的保存和传播得到了高速发展,要是再改革变得更快……
【活字印刷让文字变得更平民化,普通百姓也能买到更便宜的书,这样学院里就能免费给买不起书的孩子额外提供书了!】
啊,原来还是为了家里。
章得象对苏洵有印象,苏洵的文章里面写的都是很大的家国大事,他都不用想,要是进了朝堂,这个人很大概率就是在建言献策。
结果会让他帮忙去能教书育人的地方,也是出乎了章得象的意料。
更意外的还是,章得象给了他一系列名单,汴京城的国子监、太学,甚至连江宁府的也给了,不少可以学院、学府的名额也给他看过。
最后苏洵选择了一个新在汴京试点的学堂。
是苏景先那个学校的原本资源整合,去了一个更为偏僻的山头,建立新学校。
至于原来那个地方,已经被改成了一处羊毛清洗的小作坊,大隐隐于市。
大宋的羊毛产业也已经如火如荼的开始了。
“有知道他在哪里嘛?哪个地方传出来的?我去让吕夷简那家伙找找,他最近一直在说很多人打表格也不会,准备统一定制一批专门用来打表格的纸,这下我之前劝他,给中书门下装打印机。”说到最后的时候章得象挑挑眉毛,“顺便给我们装,就很合理了,不走我们的钱。”
精明,太精明了!
苏景和点头,“我听说是在淮南路那边!好像是在一个叫做直河乡的地方。”
【出生地在这里,啊啊具体哪里工作的我也不清楚,叫毕昇,毕竟的毕,日升东方的日升,可恶我要是介绍到这种程度,那我是不是就不是道听途说,得是自己认识了?但我也不知道人家有没有开始研究活字的……现在应该已经在印刷铺子里当手工印刷的工人了吧?要是没开始研究找不到怎么办,白白浪费人力物力好像也不好。】
可以了可以了。
章得象拍了拍苏景和的肩膀,手动停下了心声。
“淮南路直河乡,知道了,我们吕相公是无所不能的,他可以找到。”
【太好了!还得是吕相公!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本来在认认真真办公,想等着苏景和的心声给章得象闹出点幺蛾子来,让这个家伙也没办法摸鱼的吕夷简,此刻听到心声。
已经能够想到章得象是怎么安抚担心找不到人的苏景和的了。
什么烂摊子都交给我?这不合适吧!
吕夷简内心暴怒。
但对上众人的目光,还是端住了一国宰相的威仪,神色不变,像是心声里说得不是自己一样。
什么好事,下次能不能再让我多找几个人!
大约是花了有十天,吕夷简就把这个人找到了,而且正好,是他在研究活字印刷已经做出来一套成品的时候!
吕夷简的人现场体验了一下活字的排版,当场就把人拖家带口,全家老小都带到了汴京。
现在吕夷简已经拥有了相当快捷的全套新表格样式的纸张,可以让那些懒得打格子或者格子打的歪歪斜斜的人直接填表!
可以,爽了!
【太棒了,研究出来了,下一步是不是官方卖便宜的书?挤压一下现在的市场?还是官方免费送书?赶紧普及一下吧,能够让万民受惠!】
官员们听着苏景和叽里咕噜的心声,一下就听到了重点“万民受惠”,岂不是要流芳百世!
一下子犹豫的也变得想要支持了,损失一点钱,也能用另外的借口赚回来。
【正好辽国那边要汉化,给他们搞一点复杂礼制这样的书过去,让他们学学看,每天忙着标准的、复杂的宫廷化礼仪,总能消耗掉一部分人的精力吧?】
这真是个好主意!宋仁宗眼睛亮了。
便宜但没那么好看的书很快就进入了市场,在稍微有点钱的人那边,它的外貌就被pass掉了,但正好是让穷人有能力买书看书,提高自己的知识水平。
“太厉害了,我们大宋真的太厉害了!”苏洵所在的惠山学堂里得到了一批来自官方的捐赠,他了解了始末之后,对陛下、吕相公在乡野之中学到了能够改良雕版印刷术的毕昇感到相当震惊,且钦佩。
“一心为民,这才是一心为民。”
苏洵比划着新来的书,它们占据了供给借阅的图书馆里面一小部分的地方,但是众多孩子的未来!
“对了……”苏洵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程嘉敏,还有孩子们,调整了几次,还是开口了。
“我学堂里面有一个孩子,我很想资助他,不知道……”
“什么?你有了一个孩子?”苏景和刚走了会儿神,就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给他吓了一跳。
“咳咳咳!胡说什么呢,我有个想要资助的孩子!不是我的!”
苏洵赶紧解释,同时和家里的三小孩一婴儿讲解这孩子的不容易。
“他是乡下出生的孩子,家里穷,没什么钱,省吃俭用自己赚钱上学,每天都会出去勤工俭学,晚上就睡在学堂的教室,特别可怜。”
苏洵已经不是第一次说这个孩子了,他执教快两个月的时间里面,回来和程嘉敏说了这孩子七八回。
“哦,就是那个叫做薛家闻的孩子?”程嘉敏的神色意外冷淡。
苏洵正要继续说呢,突然听到了声音。
【薛家闻?我看看?什么啊,什么自己勤工俭学,明明也是一个啃家啃老的,家里排行老二,小时候和大哥一起去学堂,他靠卖可怜让老师收了他,大哥之后就在家种地。现在每天出去,是去大哥摆的摊子那边加餐,吃饱了再回学堂睡!】
什么?薛家闻是这样的人?
不对?哪里来的声音?!
苏洵震惊地站起身,四处张望着声音的来源。
第22章 让人震惊的履历!
苏洵看了又看没有发现有什么人藏在周围,才放心地坐下来。
但坐下来之后,那声音也没有停止。
【真是奇葩啊这个人,一路靠着卖惨得到了不少资源,就一直卖惨了?在学院里和同学也卖惨,得到了不少善良的同学的好心帮助……什么?一天三餐都是吃的别人的?结果他晚上会饿,于是选择放学的时候去找他来城里打拼,摆摊卖吃食的大哥,白吃白喝不给钱,也就糊弄给点好脸色?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究竟是谁?
苏洵听到这声音,整个脸都皱着,不仅仅是声音里面说的人和他了解地薛家闻一点都不一样,他现在还觉得薛家闻是一个好好学习只是还没掌握学习方法,认真刻苦勤俭持家,如果有一个更好的家庭一定会靠自己双手获得更好的未来。
这声音莫名其妙的出现,诋毁他认识的小朋友,也太奇怪了。
苏洵的皱眉让程嘉敏他们都有了错误的理解。
“爹爹,你想要养别的小孩,是因为我不听话吗?”苏景和原先以为问这句话的会是苏轼。
“不是不是,没有,你爹他只是脑子不好。”程嘉敏一把搂住坐在她左右的两个孩子,虽然苏轼没有情绪敏感,但也一块安抚了。
“就算没有爹爹,娘亲也会和你们一起生活的,娘亲养你们。”
“不是不是,我……”苏洵也没时间管声音不声音的事儿了,凑到程嘉敏的旁边,左右都没了位置,只好站在她身后开始讲。
“不是要养别人,就是资助,资助而已。”
“从景先到国子监开始,我们国子监的夫人团就牵头办了助学基金,提供的范围就是汴京这边的没钱读书但有读书想法的小朋友,为什么不把人送过去领取助学金?”
这办法还是苏景和想的。
那时候正好苏景先、程嘉敏都有点对学堂过激反应,这种办法,一方面能够让程嘉敏和班里的其他孩子家长有联系,可以更好地融入到国子监的氛围里。
说来也奇怪,本来苏景和以为这件事怎么都要忙个一两个月的,长的话两三年也不是没可能,结果最后联系人加上一起办这个基金会,到基金会选址,有了正式的办公场所,一起加起来都没有超过二十天,特别快就结束了。
这当然……
苏景和不知道的背后,家里有小孩在国子监上学的大臣,知道了这件事,一个个都努力让自家夫人好好办呢。
也就是限制了只能是夫人们的助学基金会,要不然这些人能够自己来。
吕夷简吕相公在人前提的!说创意不错,爱民政策值得推广。
太有吸引力了,要是办好了还能在吕相公这里露脸,到要干别的事情的时候,不就能想到优秀且能干的自己了吗?
总之阴差阳错地,国子监夫人团体们共同出资的助学基金会就这么办了起来。
而会办基金会的另一个原因——
“就连方文瑞都通过了审核,这人难道会通过不了吗?”程嘉敏抬头看着丈夫,不理解为什么他没有这么做,而是几次三番地回来夸这个孩子多好、多可怜,他有多同情他。
方文瑞就是那个苏景先帮助,但是在苏景先反被排挤的时候默默隐身的同学。
程嘉敏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己刚刚分娩,疑心病很重,才会这样疑神疑鬼,没办法和平地接纳丈夫做一些自己不理解的事情。
苏景先这会也不说话了,只默默地看着前方发呆,像是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一样。
苏家现在这两位的精神状态也不是很稳定,这才让苏景和萌生了让他们办基金会,帮助别人的时候会收获快乐、满足,也能让他们没时间内耗。
苏景和看他们状态不好,赶紧过来劝。
“没事的小婶,小叔他也只是年轻,涉世未深被人骗了,不是真的想要照顾别人家的小孩,我们自己家的还照顾不来呢对吧?”
然后又安抚苏景先,“外面的小朋友我们大宝也是乐意照顾的对不对,只是爹爹没有提前说,大宝不知道对方小朋友是什么人,所以大宝有些紧张,来,跟着哥哥深呼吸,对,就这样……”
也是被他这么左右安慰着,两个人都恢复了状态。
太可怕了。
古代也会有抑郁,阿不,我在想什么东西,抑郁又不是现代人的时尚单品。
苏景和一屁股坐下来,才喘口气,发现不对劲。
“唉唉唉?别打别打,打我干什么啊?”苏景和这边是好了,另一边苏轼已经追着打苏洵了。
苏轼人小,但吨位在这里,加上吃得多力气大,直接头锤撞苏洵,给人疼得嗷嗷直跑。
被问了之后,苏轼更生气了,这回是一边跑一边叫。
“让你欺负姐姐!让你欺负哥哥!坏爸爸!”
苏洵抱头鼠窜的同时不停地解释,“真不是要往家里带,我最多花钱让他也能睡学堂的宿舍,怎么会往家里带。”
“是不是也要给那个人买好吃的?”苏轼听到这个解释并不是很满意,想了想,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那个小哥哥家里没钱的,他饭都吃不起,都是同学看他可怜,接济他一点饭吃。”
苏洵试图让小孩子理解,这种只是爱心、同情心,不是什么想要养别人家的孩子。
苏轼停了下来,“那不是有人给他吃东西吗?他主动要你接济了吗?我听姐姐说,家境贫困的孩子往往心思比较脆弱,接受别人的东西会很愧疚,爹爹你如果让人家愧疚了,不是更不好吗?”
“当然不是主动要我……”
苏洵的话还没说完呢,苏景和过来了。
“不是吗?最开始是不是看到他和人一起分东西吃?然后中午的时候,他主动过来找你,和你说了自己的悲惨家庭?”
“是不是从那之后,就总能看到他晚上出去,他拜托你,帮忙和门房说给他留门,说自己要勤工俭学?”
“是不是原本也没有让他睡在教室,但有一天他找到你说钱不够缴纳住宿的费用,问你能不能帮忙让他住在教室,他白天会把东西都收拾走之类的?”
苏景和的问题一个个就像是亲眼看到过一样,但也能知道。
“是啊,我和你小婶说过了。”
苏洵以为这些就是苏景和从夫人那边知道的,也不意外。
“明天我休沐,小叔你休沐吗?你们学堂还上课吗?”苏景和没有继续说,而是选择直接去当面指出来那人的不对劲。
“明天上课的,还有一位大佬过来讲学,这可是我们学堂第一次接待这样的大佬,我估计没空陪你。”苏洵想着可以等侄儿有空的时候。
“没事,中午你吃饭的时候带上我就行,好了,我现在带小婶还有小朋友们吃夜宵去,你别过来了,你惹小婶生气了,不带你吃。”苏景和哼哼两声。
也真就没带苏洵,他们几个人在夜市里玩得很开心。
“那就是……”程嘉敏在一处小吃摊旁边停下,看到对面不远处有一个看起来瘦黑的男子,卖的是最近流行起来的蛋炒饭,旁边有两个竹编的桌子,有一桌被一个男孩占据了,吃得很香。
苏景和给小婶带来自然是提前告诉一下她,也让明天自己戳穿的时候,小叔有个心理准备。
至于为什么不带小叔?苏景和怕小叔那个愣头青直接冲上去质问,影响了人家的生意就不好了。
“那个就是小叔说过的那个薛家闻,小吃摊那个黑汉子是他大哥。”
苏景和停顿了一下,“他大哥比他大两岁。”
程嘉敏惊讶住了,“这真看不出来?”
是一点看不出,薛家闻看着像是十五六岁,他也正是这个年纪,而他大哥看着像二十五六,甚至往三十猜也不为过。
程嘉敏不知道怎么说,这个家庭看起来真的很苦。
“苦不到这小孩身上,他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也很会从周围人身边得到自己想要的,比如他大哥,只比他大两岁,之前种地,现在出来摆摊,就是为了供养他读书上学。”苏景和摇头,“现在估计是看我们家老苏好骗吧。”
“他是真的好骗。”程嘉敏摇了摇头,“但凡是他二哥,都不会被一个孩子牵着鼻子走。”
家里又不是没钱,真资助了也没什么,但苏洵的态度太过了,这样给人的错觉就像是他要包办这人以后的人生一样。
苏景和又说了一些他知道的,薛家闻在占便宜这块,有的事情不道德,素质上的问题,扶持他倒不如扶持他大哥呢。
第二天苏景和看到小叔的时候,小叔好像已经明白了什么,郑重地和他说会和其他老师聊下这个事情,一起想办法应该怎么办。
苏景和震惊,“小叔你居然还学会了要和学生避嫌!已经不是愣头青了!”
“啊,原来应该……那我是要再问问其他同事。”苏洵叹了口气,“当老师也不容易啊。”
苏景和原本以为这件事到这里就过去了,之后哪怕再资助这小孩,只要家里不因为他出什么问题也无所谓。
结果。
“让我去惠山学院?我小……”苏景和正要说呢,章得象赶紧让他少说两句。
“你到那边可不要张嘴小叔闭嘴小叔的,人家还以为我们走后门呢!”章得象说完自己想了一下,自己觉得不对劲了。
确实走了后门,不过是倒着走,人家要扶摇直上,他们家这深入基层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家子都随了苏景和这个愣头青。
“老大,你去吗?”苏景和嬉皮笑脸地凑近,“我中午带来小甜点,要是只有我去的话,我就要和我的小甜点分开了。”
“分开?你要都留给我吃啊?不行了,我太医让我少吃点甜的,说我牙齿松动了。”这种关于牙齿的问题,是真的不服老不行,不过章得象也没有想过,以前也没有吃糖吃到大夫不让吃,这认识了苏景和了,反而是过上年轻时候都没过的不克制生活了。
“啊?你真不去啊?”苏景和叹气,表情特别遗憾,一个没忍住嘴角就要扬起微笑,“那我只好把小甜点带走了,这次是好吃的小蛋糕,水果蛋糕哦,只好便宜我了。”
十点钟左右,苏景和站在惠山书院的山门口,和大门口来接人的苏洵面面相觑。
“你怎么来了?”苏洵震惊,自家侄子心里自己竟然是这么容易被哄骗的人,居然不放心到这种程度吗?
而苏景和则是惊讶地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章得象,“老大你是什么时候在我身后的?我一直没看到后面有人啊?”
“刚刚爬上来的。”章得象说得云淡风轻,并附带一句吐槽,“你爬得是真慢啊,换我早半个时辰就上来了。”
是是是……我就是这样的……在大学生中也显得尤为脆皮和废物。
苏景和把苦水往肚子里咽,然后发现今天吃的太饱,上山路上喝水吃小零食太多,肚子里已经没有了别的位置。
“章相公,您怎么来了!是也来听岳麓书院的钱大儒的观点的吗?”
苏洵看到章得象的时候,第一反应还是这个。
苏景和都没记住这个大儒是谁,不过他知道他们俩不是来做这个的。
“是来抽检的,就是之前那批赠书,我们定期看看使用情况、破损情况,有没有按时借阅归还这种。”
都说免费的就是最贵的,这样复杂的抽检,让苏景和都觉得很繁琐,特别是要他来确认。
“是要把借出去的书都暂时收回来看吗?”苏洵表情微微有些尴尬,“有几本还在学生手上。”
苏景和都不惜得说他了,这学生百分百有一位叫做薛家闻的,而且他这小叔也未必记得其他借阅学生的名字。
“不用,借阅的记录都在就行。”章得象会带苏景和来这,主要还是苏景和昨晚的心声。
薛家闻,学生,吕夷简连夜了解过,就让章得象来带着苏景和处理这事儿了。
“万一这事儿下次再有,心声暴露地太明确,就会有我们暂时不想让他们知道的人知道这件事。”吕夷简是不想要看到这事儿发生的。
章得象此时倒是很想问问,苏洵已经有官职了,他们这么近的距离,按道理应该是能听见的,苏洵是怎么处理的,苏洵发现了吗?
苏洵当然发现了,他暂时没处理,他准备忙完了等休沐日去看大夫,想从大夫这里找到一个良方。
莫名其妙听到声音,但别人听不见,这有可能是他身体出问题了,他都不敢和家里人说!
苏洵要接的人还没到,苏景和也没把自己当外人,和老大两个人就开始逛起了这惠山书院。
书院地理位置不错,虽然叫山,但只是偏僻,没有山。
“我原本还以为汴京这平原会有真的山。”苏景和伸手戳了戳假山石,“白期待了。”
“你要是想的话,陛……花钱买也能买一座山来。”章得象差点说漏了。
“那也太奢侈了吧?!”苏景和当下站起来,“不要干这种劳民伤财的事情啊!”
【可不敢喜欢石头!宋徽宗这个败家玩意就喜欢石头,搞什么“花石纲”收集全天下的奇怪石头,还给没给石头编排了什么环肥燕瘦!奸臣当道直接利用他这个爱好,大肆敛财,要不能这么快靖康之难?!】
哎?哎!
章得象眼睛都亮了,他是没想到能够听到关于“靖康之难”的线索,这太有用了,这趟真没白来!
宋徽宗?
同样听到的苏洵皱眉,翻遍了脑子里的皇帝都没有找到一个宋徽宗啊?
难道是他学业不精?不是我朝的?是历史上哪个不知名的朝代的?
“钱老师……”苏洵看着钱大儒还算和蔼,一路笑着,虽然一句话没说,正想要和人搭话,这个话题也好避免尴尬。
没想到他这里还没说呢,钱老师摆了摆手,他旁边一个苏洵原以为是学生的人站出来。
“不好意思,我们钱大儒一般不随便和人说话。”
嗯?还能这样?
苏洵不懂,但尊重别人的习惯,也没有在开口了。
这“宋徽宗”也成了他佐证自己真的在幻听的另一大有力证据。
他现在听到的都不是真实的东西了!太严重了,还是得找个机会去看看。
“哎呀……”在他们这行人往准备好的台子那边走得时候,有一个人弱柳扶风地被人不小心挤到了他们的必经之路上。
“怎么回事?”
那学生又或者是助手的人再次当了代表人替钱大儒发声。
“起来,不要挡路。”
但那人完全没有理会他,只梨花带雨地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一言不发但依旧保持友好微笑的钱大儒。
“老师,我不是故意的,刚刚没站稳,我这就走,这就走。”
但他起身的时候又不知怎么回事,手没稳,再次软到在地上,也没有人催他,就自己哭了起来。
“我真是太没用了,就连这样一点小事也做不好,老师……其实我只是没吃饱饭,家里穷,供不起我读书,昨晚我兼职太累了……”
不是,有谁问了?
苏洵今天还没来得及和这位薛家闻见面,这会见到恨不得永远不见面。
他现在相信自己是景和口中的愣头青了,这……这要博一个前程的心也太明显了!
谁知道刚刚一直把嘴巴当奢侈品的钱大儒,这个时候反而开口了,“我缺一个书童,你愿意转学到我这边吗?”
“岳麓书院吗?我愿意的*钱老师。”薛家闻也没等一个确认,就这么原地起身,没事人一样走远了,风中只隐隐约约传来“我去收拾行李、哎呀”,然后就没有别的声音了。
苏景和从地上爬起来,怕了拍身上的灰尘,相当生气,“有病吧,莫名其妙冲出来撞我,也不道歉就走了?这人谁啊!”
他旁边的章得象也帮着拍他衣服,“要不你以后有空跟我锻炼吧,那小子撞我估计都要倒退两步。”
苏景和感受着老大拍灰的手劲,默默在心头感叹,这力气,人一靠近就被一巴掌呼走了吧,也用不着等什么人来撞了。
起来之后,越来越不爽,苏景和狂念叨“撞我的撞我的看看”,系统也是给力,当场就推送了,这次推送的还很奇怪。
【什么?跨越年龄与阶层的相爱,是柔弱小白花孤注一掷后的正确抉择,还是风流大佬的情场收心时刻,这段恋爱会走向什么样的未来?】
苏景和敢念,他旁边的章得象都不敢听。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的天?又是这个薛家闻的事情?他今天布置会场的时候知道了要来学院的是岳麓书院的大人物,于是直接摔倒碰瓷。巧合的是那位钱玉良钱大儒,也确实好男风,今年51岁的钱大儒,上一任小情人因不满他没能帮助他考中进士,怒而分手。薛家闻的美貌正中他的下怀,还家境贫困,且正好对他有意,钱大儒相当开心。】
嘶……
故事看到这里,让苏景和都倒吸一口凉气,一时间不知道吐槽小情人把考中进士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比较蠢,还是钱大儒用这个拿捏别人比较坏比较恶心,又或者是看到有钱的就往上扑结果遇到这种男人的薛家闻比较可怜。
停了?折磨到这里就可以了?
章得象刚要松一口气呢,就听到了心声的继续。
【薛家闻若是跟着钱大儒一起回岳麓书院,将会被对方哄骗,成为学院的插班生,实际上没有岳麓书院的认可,出去也不被承认】
啊,被骗大了。
这在章得象心里也确实,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代入一下那不就是吕夷简吗?
谁玩得过吕夷简啊?
吕夷简在认真办公突然咳嗽:咳咳!
被骗了啊?
苏景和也很惋惜,吃青春饭的时候被骗,也太惨了,之后呢?
【薛家闻考会试的时候,发现了自己的学籍问题,和钱玉良大吵一架,愤然离开,但他没有选择考科举了,而是回家告诉家里,因为不良老师的诱哄,让他年纪轻轻误入歧途,现在心灰意冷。经媒婆介绍入赘进一富户,而后和妻主的父亲、情人等等偷情,被发现后遣送回家,之后家里一直养着,偶尔偷情。】
嗯?不是?嗯?
苏景和惊呆了,这些是什么!我的眼睛!我要洗洗眼睛!系统给他看了什么东西?
同样感觉震撼的还有小老头章得象。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有点不适应年轻人的世界了。
这些事情是一个正常人能够干得出来的?
不正常的人也干不出来吧。
“哎?老师?老师你往哪里去?”
苏洵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声音编得越来越离谱了,他要现在就去医馆找大夫,再不治疗的话,他可能会慢慢变成绝症,现在这进化速度就已经相当快了。
怎么喊也喊不回来人,钱大儒和他的助手直接无视面前一看就是演讲汇报地方的大平台,也无视了忙忙碌碌在搬东西的学生们,一眼相中了在旁边看着像是无所事事的苏景和、章得象。
“哎?那个,你也是当向导的吗?也顺便给我们讲解一下。”助手喊住的时候,钱玉良没来得及阻止,但喊出口的时候他想,那真是上天的安排。
和没看清是谁就大胆喊人的助手不同,钱玉良年纪大了有远视眼,看出来了里面一位是章得象。
他还挺想要和章得象搭上关系的,听说最近一年,章得象公开站队了吕夷简,两人关系颇为接近。
又都是朝堂上相当有话语权的大官,这要是能够结识、交好,钱大儒闭眼的时候都感觉是名与利向自己奔涌而来。
“哎?喊我们?要去吗?”苏景和也没看清楚是谁,他有点近视眼,不太严重,但绝对不是能够在这超过五十米的地方分清楚人的类型。
章得象看倒是看清楚了,但他也不认识这钱大儒,加上他没听清说什么。
“过去看看?”
过去还不如不过去呢。
钱大儒一改刚刚冷淡的模样,现在比谁都要热情,助手都没反应过来呢,他已经笑脸相迎上去接人了。
“章相公,我是岳麓书院的钱玉良,今天来这里做我关于……”
苏景和都没听完,眼神就发懵了,一想到眼前这个老人是品行不端的垃圾,现在别说社交礼貌了,他都想往后退两步。
章得象也想,但章得象不能退,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么血淋淋,哪怕官大很多级,也是要和人聊天的,不然不知道哪里来的政敌就会用这个作为把柄,让他身败名裂。
实在是太无聊了,成年人的寒暄,特别是一方还是已经成名的“大儒”的时候,就更无聊了。
苏景和越听越听不明白,站着都有点困了,梦回曾经上听不懂的数学课的时候,那种听天书,别人书中学到了知识捡到了黄金,他多看两眼书就能见到周公。
闲着也是闲着。
【哇,还有这钱玉良的个人篇能看?让我看看。】
【钱玉良,年轻时候也曾经是美少年,他……他这是受害者变施害者啊?以前拜师,老师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好老师,有能力,曾经是进士,但没有在官场沉浮,选择返乡开学堂当老师。】
听到这里都还挺正常的。
章得象还在想,如果是他的话,不做官可能也会选择回去教书育人,享受桃李满天下的感觉。
畅想让章得象周身氛围不再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钱玉良还以为自己说得内容正中大佬下怀,说得更起劲了。
“我最近在构思一篇策论《论三国》,其中有一句我特别喜欢……”
钱玉良这话还真让章得象听进去了,他也感觉这句写得出彩。
哎,这样的才华不是个正经人,我们文坛怎么了?
很快章得象发现自己哭文坛乱像还是哭早了。
【实际上这位老师并没有真才实学,也只是两次考过会试,第一次成功了,但进士两次没过,重考第二次,解元身份都拿不到了,于是放弃了继续考科举这条弯路,选择了一条更容易揽才的康庄大道,给孩子启蒙,辅导人科举,打出自己已经是进士的旗子,甚至编了特别完善的谎话。】
【什么因为家里只有他和老母亲,所以没有人来报喜啊之类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信的人很多。
也有人打假,这人本就是假的,但他不慌,他直接选择倒泼凉水,“我在乡野教普通百姓读书,到底是动了世家的蛋糕”!又骗一波人。】
缓缓吧,缓缓吧,章得象听这个老师的故事,都要对钱玉良这个人心生怜悯了,也是个可怜孩子。
【钱玉良在他这里压根没学到什么有用的知识,但是他也确实有才华,加上聪明,耳濡目染下学会了这个老师自己给自己“做身份”这套方法。他靠着这个方法,给自己做了一套有人能佐证,但拿不出实际证据,也没有人在乎证据的新身份。
新身份让他重新拜师到了一位很靠谱的老师,带着他学习,教他破题的思路,甚至没有吝啬地带着他一起去找师公,从老师的老师这里,他又学到了一点知识,以及得到了这位师公的死讯。
在他死后,他就背井离乡,离开了这个地方,并且用“师公”的弟子的身份重新找了老师,这次的老师家庭背景颇好,本人也很厉害,一路保驾护航,带他成为了这岳麓书院的老师。】
这履历,这人生履历……
苏景和对这种人真的是相当佩服,有这种毅力做什么都会成功的吧?这直接改头换面多次编简历、成功入职,教教我呗,开个课吧,我能暂时忽略你的人品问题。
等上完课再公开你的绯闻八卦ppt也可以啊,我能等!
当然,真开课的话……苏景和也未必会上就是了。
他前面和钱玉良并排走着的章得象已经彻底无语了,有这个能力,怎么不去当暗探呢?能让敌国查不出来端倪那种,不比现在好?
【太长了,不缓缓差点看不完这个故事。】苏景和自我吐槽,并再次对钱玉良这种能把人生一手烂牌打成这样的人抱有最高的警惕,尊敬给别人,警惕性一定要留给他。
【感觉他能把我的养老金都骗走,薛家闻遇见他也是大不幸了。】
【当上老师之后……嚯,就开始嚯嚯学生?一点空窗期都不带多的啊,上一任分了,下一任就谈上……不对!是同时谈了好几个!现在他还和两个谈着,有一个是他的助手?助手?】
苏景和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走在他旁边的“助手”,看着是很年轻,二十出头的样子,看着也像是有学问的。
【不是,怎么愿意白天上b班,晚上菊上班的啊?这钱玉良怎么pua的?给人pua傻了?】
【怎么情事一笔笔写出来,最后还有收收贿赂的钱?我的天,一次谈好几个,因为有些是睡觉的提供情绪价值的,有些是利益交换只谈素的,有些是纯睡觉?分的好清楚,你有这样高速运转的分拣能力进入北宋……】
章得象越听后面的利益往来,权力置换就觉得可怕,更可怕的是。
一个书院都能和这么多人有利益纠葛,背地里在蚕食大宋……
章得象打了手势,让跟着苏景和的暗卫去找吕夷简,这件事还是要快,他们这边先抓了,趁那边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一锅端!
——
与此同时,都没来得及请假就已经下山看病的苏洵,在和大夫面面相觑。
“大夫,我昨天开始听到奇怪的声音在我耳边说话,今天又听到了,请问一般是什么病才会这样啊?”苏洵的表情相当真挚,而大夫先是认认真真的对他进行了一番望闻。
看了他的舌苔,也扒开他的眼睛看了,甚至认真把脉,最后开始问。
“最近你身上有没有发生比较重大的事情,比如有亲人离世,或者是你看到了别人的重大的事情,比如有人投河自尽,你去救没救上来……”
大夫问得相当诚恳。
苏洵先认真回忆了一下,“没有什么亲人离世啊?也没看……不对大夫,我的脑子没有问题,我只是听到了幻听,那个声音在我耳边说话,昨天晚上我和夫人快要吵起来的时候就听到了一次,今天我工作的时候又听到了。”
描述得还挺精准。
真不是来找茬的?
大夫想了想,“你现在还听得见吗?如果听得见的话,就描述一下他的声音,有和你说什么嘛?”
“现在听不见了。”苏洵想了想,“但是之前两次我可以描述给你,就是……啊,就是……”
“你出去。”
大夫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我这里还有很多病人,没空陪你演,你有钱自己找人演吧,恕我不奉陪。”
“不是大夫,我听到的是……就是……真的……”苏洵又说了一遍,但是一句话里面只有几个完全不影响内容的字有声音,其他的直接是他长着嘴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好了,不要演了,听明白我的话你就出去吧,我真的很忙,没空和你瞎胡闹。”大夫这次不仅仅是口头警告了,直接喊了人把他拉了出去。
在窗外,有两个暗卫正好能看到苏洵对嘴型的那一幕。
“你看清了吗?”一个看向另一个。
“你不是废话吗?难道你看清了?”另一个没好气地回道。
就很奇怪,对于完全不知道的人,这件事甚至没办法说,看嘴型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两人本来都想下去接苏洵了,奈何苏洵是真的想要治疗好自己的这个毛病。
他挣脱了护卫,跑到另一个空闲的桌子上,拿起纸笔,边拿边说“我可以写,我写出来”,然后提着笔,久久没有落下。
这回动静大了,不光是大夫能看到了,旁边的病人也能看到他这样。
“不会是疯了吧?”有人怀疑着,往后退了几步。
“怎么不落笔啊,是发现自己不会写字了吗?”苏洵握着笔一动不动也是给人带来了错觉。
“看这个动作应该是会写字的,这位郎君,你写点呢?”有人想要让苏洵自证自己会写字。
那边的大夫听到了这动静,再次喊护卫。
苏洵这回没有等着护卫来抓自己,很是自觉地出去了。
只是他这会儿的情绪更低落了,这样不能说的“病”,还有治好的可能吗?
一出门,他就被人堵着。
“我家大人有请。”
啊?什么人啊?
苏洵都没看懂这俩人出给他的牌子,就这么懵懵得跟着人走了。
医馆里的人看到这一幕,也是惊讶。
“现在疯子都有这么大的排场了,还给他安排了两个人玩过家家。”
——
吕夷简来惠山书院来的很及时。
不过这归功于章得象的表演。
“你的观点我觉得很不错,不过有一处我有和你不同的见解……”
他装作对这人的文章的喜欢,一直聊一直聊。
钱玉良也是一个为了自己的前程什么鬼话都能编撰出来的人。
苏景和已经在系统看到了,他拿来和章得象聊天的这《论三国》根本就不是他写的!
是他手底下的一个学生,写了问他,被他扣下,然后就到处宣扬是自己写的!
这次能来惠山书院演讲,也有这篇《论三国》写得颇有古意,实力出众有关!
钱玉良这人不知道是炫耀的多了,谎话编得多了,最后真的相信了,还是背后也努力直接钻研过这篇文章,并近水楼台直接压迫原作者讲解。
总之讲得头头是道,一点也没有露怯。
我要是有这个能力。
苏景和幻想了一下。
“钱老师,演讲……”这已经是这位任劳任怨,吃苦耐艹的助手第六次来和钱玉良商量了。
钱玉良再次微笑着威胁,“你再上去分享一下,我相信你是能懂我的意思的,对吗?”
又去了,助手他又去了。
苏景和甚至已经把助手的资料都从系统那边“大数据”大来了,上看下看,愣是没有看出来一点,究竟是什么让他被钱玉良这么稳稳拿捏的?
这家庭也挺小康的,家里有两个哥哥他是老三,不是很受宠,但是家里也没有短缺。
难道是缺爱的恋爱脑?
大概是苏景和实在看过多次,这心声一出来的时候,系统直接给这助手更新了词条。
【缺爱】【扭曲的爱】【被pua】
好真实的词条,打在文章下面,显得更像是大数据推送的文章了!
就在助手要去讲第八次的时候。
“谁是钱玉良!”一道声音响起。
第23章 果然还是大怂
来人正是熟悉的“宋仁宗的暗卫”,他们这回统一换了制服,腰间也都挂着相同的牌子,全身上下换了派头之后,别说是苏景和了,就连章得象都差点没看出来。
“玄鉴司办案,跟我们走一趟吧。”
虽然开口问了一句“钱玉良在哪”,但这些人像是早就知道他是谁一样,径直走到钱玉良的面前,也没有听钱玉良的狡辩,直接把人原地带走了。
八人形成一个包围圈,站在钱玉良的四周,还有四人负责额外警戒,相当熟练又规范的模样。
“你们是什么人?”钱玉良不理解,为什么自己大庭广众下被这么硬生生带走,旁边的人都不敢说话的!
“这是坏人啊,救救我!”他问这些人得不到答案,又向周边其他人求助,但和他视线对上的人要么是无视,要么之内挪开了目光,并不想和他对视一样。
“这位大人。”在这要紧关头,出面的居然是助手,他走到领头的那位面前,拦住了这一行人的去路。
“小林,你来的正好小林,你和他们解释清楚,说我压根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你是我的助手,你知道的呀。”钱玉良看着助手的目光远比先前热切,也更期待,期待这个平时跟着自己什么事情都能解决的男人,在这个时候也发挥出他的能力。
“大人,我叫徐晓,是钱玉良的助手,跟在钱玉良身边有十二年八个月零三天。”钱玉良这报数就差精准到几时几分了,听得玄鉴司这些人都有些不明就里。
这是?
“如果你是来求饶或者帮他开脱的,大可不必。”说完这句领头人就要往旁边去,避开这个人继续他们的路线。
“大人!”徐晓大喊了一声,他的声音压过了钱玉良的“什么,我记错了吗徐晓对不起但是你和他们说清楚,我……”的解释声音。
“大人,我不是来帮他开脱的,我是来作证,我和他在岳麓书院这些年里做过的事情,我都可以作证,这些事我也参与了,能把我一起带走吗?”
说完他还羞涩一笑,目光又看向钱玉良,眼里不再是之前的公事公办,而是满满爱意。
他这段话钱玉良听了都后退了几步,像是被吓到了一样。
不远处听到的苏景和震惊。
“扭曲的爱”这个tag是真的,好扭曲,这是要和钱玉良一起死啊?
苏景和一时间也对恋爱脑肃然起敬了,真是让人害怕的一种属性,看把人都变成什么样了。
在玄鉴司的人把人带走之后,在会场听了助手徐晓好几场小演讲,最终都没能等到钱大儒的讲座的老师、同学一下子炸开了锅。
“嘶,这就被抓了?”
“那刚刚徐晓徐老师,阿不,徐晓说得东西我要记吗?”
“记一下吧,我感觉还挺有用的,人品不好能留在这个位置总得有点实力?”
“原来叫玄鉴司,这么酷的名字!”
最后这人的关注点和苏景和一模一样,他跟在老师身后往看台那边走去,边走还边念叨着。
“玄鉴司这个名字听起来很不错哎,有点绣衣使者的味道了。”
一听就知道,他上朝是真的左耳进右耳出,压根没有听朝堂上的诸位都在讲些什么。
这名字甚至是朝堂上有过原型的!不过当时提议有人说叫白泽护卫,也有人说叫谛听堂,最后大家总结了一下,华丽蜕变成了玄鉴司!
用奇崛诡异的手段,像是镜子一样照出世间阴霾!实则灵魂人物是拥有八卦系统的苏景和,虽然他自己不知道。
当然,也有宋仁宗怕用“白泽”“谛听”之后会被苏景和蛐蛐他像个孩子一样的品味,虽然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但这人未必能发觉。
实际上苏景和比宋仁宗更孩子,他只觉得这名字酷酷的!
苏景和都想这要是有机会,自己也想去玄鉴司看看的事情了,然后带着他的章得象,就带他开始走台阶。
台阶?踩过了两级台阶的苏景和意识到了不对。
一抬头,发现自己已经被领到了——看台上?
不是?难道老大是要我表演吗?
不要啊,我真的不行!
苏景和的惊恐如果能透过眼睛出来的话,估计已经直接带着他跑路了,但不能,他甚至因为太过紧张,都不敢现在开口和老大表示抗疫,更不敢当场转身离去。
不会真的要我……
“来,我记得你是上届的探花哦,来和他们分享点你当时的学习经验。”
章得象的话让苏景和不好的预感当场成真。
分享经验?听我的?你确定?
他在心里都要吐槽出花来了,但压根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说。
而且因为他此时被紧张压制,心声都没冒出来,也没有让章得象发现他并不愿意。
章得象也是好心,在朝堂,有能力的不如会造势的。
今天苏景和在这里说两句,明天他和吕夷简就能在他的履历上写有较为优异的文学功底,曾办过百人以上的知识分享会,且大受好评。
不知道老大的深意,但看出来老大的好心。
苏景和觉得老大应该是想锻炼锻炼他,这样的发言对钱大儒来说应该很厉害,但现在这搞砸了,上去讲话是安抚这些人为主。
思来想去,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
就当作是一场普通的面对大萝卜的演讲。
苏景和给自己鼓气成功后,也是顺理能够再走前两步,和他们说了起来。
“同学们,大家好,今天我要和大家分享的内容是——如何把一柱香时间高效利用,取得一个时辰的效果。”
好家伙。
章得象原本以为苏景和应该要慢慢地才能进入状态,没想到这第一句就直接点燃了在场的气氛。
听到的人都震惊地抬起了头,这话真的让人想看是说话人的脑子有问题还是他们听错了。
好权威的一张脸!
苏家优良基因也没有落下苏景和,能当上探花的人在颜值这块的过人之处也是分分钟体现了出来。
“他应该真有点办法,我听听。”
不少人脑子里下意识出现这个想法。
“我们每天早上睡醒,是脑子最为清晰的时候,要不为什么朝堂里都要一大早起来上早朝呢?”
苏景和想了想,还是没忍住diss了一点。
“我们自己学习就不用早到上朝的时候了,差不多在卯时就行,寅时其实还是睡觉比较好。”
听到说早上脑子清醒,章得象还有点差异,这是苏景和这个心声每次都有【这么早就上朝】这样感慨甚至可以说是不满的人能说得出的话?
听到后面发现,还是他。
但……
明明这个家伙之前在精品窑厂当代理厂长,不用上早朝的时候,能在巳时到场已经算积极了。
章得象自然也没有拆自己下属的台,还捧场地鼓了掌。
有了切入点,苏景和说得就越来越有代入感了。
“早上做好学习上的提前学习以及复习的工作,差不多就能让我们比那些把早晨挥霍掉的人多了一部分时间,不能说实现了弯道超车,但肯定会有进步。”
“这就是一柱香变一小时的要素吗?”台下有人听着听着还互动,大声问苏景和。
苏景和挑了挑眉毛,显然对自己接下来的内容也很放心。
“除了早上的一柱香,还有睡前的一柱香,睡不着的时候你就回忆回忆那些你想不明白的知识点,包睡着的!”
“哈哈!~”台下的笑声连成一片,大家都觉得苏景和此人太有意思了。
难怪上朝的时候总是看着神游天外的模样,那些没有心声的时候,不会是睁着眼睛睡着了吧?
章得象听到苏景和的话,实在难以控制自己揣测的想法。
毕竟!思考难题只会越想越清醒,他就是这样的!
台下显然也有这样的人,问了苏景和之后,得到了苏景和的夸赞“你真是天选学习人,不要放弃自己的天赋!”,把人哄得找不着北,面带红晕坐下了。
天选学习人,怎么想出来的夸人的话?
章得象也是对号入座,他唇角微勾,被这句夸到了。
苏景和的“时间管理”可多着呢,虽然他自己做不到,但是他也观察过其他人的状态,绝对是能用的办法。
“除了这样的整段可以利用的时间,如果是比较忙的同学也可以碎片化利用,像这样,一本可以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上面记录一点自己想要多看的东西,想看就拿出来看。”
“不过……不要什么时候都看,比如走路的时候看了最后撞哪儿了,我不负责。”
苏景和是越说越开心了,有人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默默负重前行。
苏洵被一伙他压根不认识的人,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带到了——开封府?
不是,怎么在这里?
而让他惊讶的是,开封府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宰相吕夷简。
从历史上得到的官场经验,让苏洵当机立断想要转身跑路——他可不想被迫站队,然后牵涉进朝堂党争里去啊!
文弱的书生及时是反抗也带着一丝搞笑意味。
苏洵慌不择路一头撞到了身后的壮汉身上,结果被人硬邦邦的肌肉撞疼了脑袋,捂着头后退几步。
这时候还得是善良的吕夷简拯救了他。
“你是不是最近听到了别人听不到的声音。”
这句话甚至也被屏蔽了,但正因为被屏蔽了有的字眼没声音,这让苏洵一下就明白了吕夷简的用意。
“吕相公!您知道原因吗?!帮帮我,我是不是病入膏肓了?”也是极强的求生欲,苏洵从壮汉的包围中竟然就这么左右摇晃着出来了,头疼才晃的,不是他刻意的身法。
“虽然说不为名相既为名医,但也别用这样的求医口吻说,太奇怪了这。”被苏景和影响颇深,吕夷简说话口吻也开始走吐槽风了,但他说完就意识到,然后又努力拉回自己的形象。
“你这也不是病,我只能说很多人和你一样。”
这样说话没有被屏蔽的迹象。
苏洵想了想,“是部分,被选择,特殊的,同僚也能听到?”
前面几个词都被屏了,“同僚”顺利说出来的时候苏洵震惊。
但他很快发现一件事,“我今日在山门,有同事表现得一如往常。”
苏洵说的同事是惠山书院的,知道苏景和、章得象今天也去惠山书院的吕夷简,以为他说得是这俩。
“有人不知道,有人装不知道,你以后也装不知道就行。”吕夷简也没想好要不要说出来就是谁,但真用这件事对标苏景和的话,那又会被全段屏蔽,完全没办法传递这个信息。
吕夷简看着苏洵,希望这人能够更聪明点,自己发现自己确认,他就和苏景和住一块,想要确认也是轻而易举。
“不过内容上都是真的,今天你听到了什么,和我说一下?”
装不知道?
等等,是真的?
仅仅是听到的前半段,也让苏洵觉得这人是真的很炸裂了,他思考着这样的内容说给宰相听,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最后还是说了。
苏洵学习都是走的快乐路线,更别提生活态度了,这都已经嚯嚯了他自己了,宰相大人如此真诚地要求,他又怎么能不满足呢?
吕夷简还不知道,这次的瓜也是相当不堪入耳。
更不堪入耳的还有苏洵没能听到的部分。
等他知道之后,也会对苏景和这个能看完的人感到欣慰。
苏景和你能看完这些,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
惠山书院
“小苏老师,你有这样的毅力学习,以后肯定会更厉害的!”听完了苏景和的学习专项讲座的同学们,也是对他有了一定程度上的误解,比如误会了苏景和能够按照这样的话做到的事情。
大家呼喊出来的这句话,给苏景和都说不好意思了,他浅浅摸了摸自己不存在的良心,还是说了点和劝学不一样的内容。
“劳逸结合,大家也不要只顾着学习,有时候适当的放松、娱乐也能让自己更好的学习,哪怕学不进去书本上的知识也没什么,学什么不是学,学一门手艺!掌握了技能之后,总有用得上的时候。”
“小苏老师,包括前段时间找到的那个毕昇吗?他现在是不是已经用上他的技能给朝堂卖命了?”底下的声音突然有了和学习无关的内容。
苏景和茫然地看过去,想要看看是哪个家伙莫名其妙开始聊毕昇。
一看声源地,说话的那人周围直接多出来了一个空间,相当醒目地一个学生尴尬地在原地坐着,又强装镇定地抬头看着苏景和。
其他人窃窃私语的声音也是让一时上头的他想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迅速被人群分割出来。
“毕昇,那是谁?”“前段时间找到的?我没听说过啊?”“这个人有问题,问的不是学习,太奇怪了。”
在一堆学习脑面前问了超标的问题,他懊恼自己的大意,但这是他难得的机会。
没事的,大宋的人都很蠢,他们不会发现的。
他咽了咽口水,强装镇定。
他有他的消息来源,他的上线和他说大宋朝廷安排了不少人去淮南路,带回了一个印刷铺的普通工人。
而最近大宋居然莫名其妙给这个刚建出来的书院投送了一批全新的书,免费送。
他推测这毕昇可能就是其中的关键,能够让大宋送这么多免费的书,不赚钱,想必这提升的就是在印刷方面的能力。
是更便宜了?还是更高效了?究竟是不是呢?
他想要从这“小苏大人”嘴里得到一点消息。
被同学们无情暴露后,他连借口都想好了,就说自己听市井八卦的时候听到的!
他准备把借口推给八卦,苏景和是已经翻开系统给他推送的相关八卦了。
【专业卧底潜藏大宋二十年,竟无一人发现!】
什么?
我们大宋究竟有没有正常人?怎么还有卧底,还有二十年的卧底经验?吕夷简究竟在做什么啊,他有没有一点自己是大宋宰相,要负责把大宋治理地井井有条的责任感啊!
章得象一听这个标题就有点小小道心破损了,胡言乱语地在内心diss了吕夷简一阵。
说,赶紧说,我要把这人抓住!
章得象忿忿不平地想着。
但苏景和这次却又不直说了,他看了两眼八卦,就开始和台下那位同学讨论了起来。
“同学你好,既然你想讨论时政问题,也向大家讲一个考试的小窍门吧,关注时政很重要。”
【大宋好也好在这一点,不像是之后的明清文字狱那么严重,可以广开言路也是挺好的~】
就是,我们大宋是极好的。
章得象难得从苏景和这里听到关于大宋的好话,这乍一听真是让人通体舒畅,苏景和只讲个标题不讲内容的抓*心挠肝感也少了很多。
“虽然我不知道这位同学是从哪里知道的毕昇,他的渠道我就不多说了。”
苏景和这话让其他人更是又往远了,甚至已经有同学喊来了学校的门卫,一左一右地坐在了这同学的旁边。
这让这位同学很恼火,他以为苏景和这话的意思明明是,他不追究他的渠道。
肯定是怕了他们,大宋一直这样,完全不敢和他们大辽硬碰硬!
“我们其他的同学也别忘了,时刻关注当下局势。”苏景和看着其他人,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咸鱼看着未来的顶梁柱一样,对他们都抱有很高的期待。
“老师,我们怎么获得这样的情报呢?这一般都是国家层面更懂吗?”这人已经把那个说话的当别国的探子了,甚至他怀疑就是辽国。
看这个眼睛,仔细看颜色是和他们不一样的!
“当然不是哦,有很多消息是能够看报纸获得的,不同地方的报纸会讲述当地现在的困境,我知道有很多同学只看上面刊登的名人作品,但不要放过任何一点东西,哪怕是笑话也有其中的深意。”
苏景和说完这个,举例。
“比如说,如果我们看报纸,大概有半年时间都在将米价变贵,从这件事能想到什么?这位同学你说一下呢?”
被提问的正是那“探子”,“小苏老师,我叫金承恩。这个题目的话,我想到的就是商人们在囤积,恶意抬高米价。如果让我针对这件事写一套策论的话,将会写国家出手,定制相关的规则,并一定要有让这些商人心疼的惩罚措施,杜绝此类情况再度发生。”
“很好的角度,还有别的角度吗?”苏景和看着他,对他的回答还挺满意,是一个学经济的好苗子,国家出面调控都想得到。
“还有什么嘛?”金承恩有些不明白,他自信回答,“没有了。”
苏景和直接和其他同学们说,“我想大家应该能有别的想法吧?有没有同学站起来说说?”
“老师我可以!”第一个说可以的人被苏景和点名起来回答,他相当自信自己的答案。
“和米相关至少还有民生方面的问题,大旱、洪涝都会让农民多收成大幅度减少,物以稀为贵,米价也会对应上涨。如果是我的策论,可能还会写关注民生,加大力度扶持农民,鼓励他们积极耕种。”
“还有要针对性增强抗旱、抗洪涝的能力,引水修渠,这样也会减少损失。”另一个同学的声音响起。
“大家的回答都很不错。”苏景和看向脸色有点发白,现在努力狡辩“其实我想到了只是没说全,我觉得没必要说”的金承恩。
“很多时候国家与国家直接的区别很简单,比如金承恩的口音,不南不北,你们是不是也没有听过他说家乡话,因为他压根不会他虚构出来的这个身份的家乡话。”
苏景和依旧是带着让金承恩觉得很傻很好骗的微笑,说得内容却让金承恩觉得他是魔鬼。
“不过家乡话这件事也不能完全证明,在一种地域待的时间长,融入之后就会被改变,观念也会改变。”
“我们华夏自古以来就是农业大国,种地种出来什么,我们吃什么,所以劝农扶农也是我们一直以来的政策,国家的税收里农业税也是相当重要的一部分。”
“但是辽国和我们不一样,他们是游牧民族,哪怕是接触我们被汉化了一部分之后,种地也种地不如我们,会和我们有粮食方面的交易。”
苏景和的话是越说越有道理,其他人看金承恩的目光也是带上了确凿的证据一样。
果然是!
要是眼神能杀人,金承恩已经被他前同学老师的目光杀死了。
但如果眼神能说话的话,金承恩的眼睛也已经在说“大宋果然和他了解的那样,是个怂包,特别是这种国家立场上,太怂了”这样的话了。
他的同学们距离他越来越远,有的更是直接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武器,就怼在自己的身前,看着是一点攻击性都没有。
“当然,即使我们找到了关于某些人的疑点,也不建议像我这样直接指出来,因为可能会有安全问题,最好的办法是记住他的样子,然后报官,让更专业的人解决。”
苏景和看着金承恩的目光还是那么温和。
只有听得到他心声的章得象知道,这是看傻子的眼神。
【我要是现在和他说,他来大宋两年,联系到的那个上线其实已经叛国了,西夏刚刚建立,他就被西夏收买了。所以才会对他下死命令,一定要找出毕昇在哪里、毕昇有什么作用等等相关信息。其实就是把你当死棋在用啊!】
这心声听得,章得象都想感叹了。
猪队友真是让人神清气爽!特别是别人那边的。
但那个在大宋卧底二十年的“上线”,他转投西夏也是不行的,要抓出来!正好可以从他那边得到辽国和西夏的两种信息渠道!
结束了这场计划之外的演讲,苏景和回去的时候想和小叔告别,都没看到人。
但当晚到家,小叔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次又一次。
“你有什么话就直接和孩子说!这样看着孩子干什么?隔应人,让人吃不下饭就是你的目的嘛?”
程嘉敏放下手里的两个定制冰沙碗,看向苏洵。
程嘉敏最近把心思又放在了事业上,沉浸在事业里的时候情绪相对就没有那么敏感了,满脑子都是做大做强。
苏景和说了冰沙的事儿,她对比了七八款定制的冰沙碗,还激情满满地想要一款别出心裁,有她们店特色的碗,为自己的事业忙碌一点也不觉得累。
苏洵也想说啊,他咳嗽了两声。
问苏景和,“宝啊……”
“停停停!小叔你疯了?”苏景和眼睛都瞪大了,“为什么这么叫我!”
“不是大宝小宝都这么叫你吗……”苏洵有点委屈了,他要闹了,“小婶也这么叫你,凭什么不给我这么叫你的权利,我就叫,宝!”
“太可怕了,我感觉自己有点活人微死了。”苏景和一下就倒了,在他后面接着他的是热情地陪着他一起玩的苏轼。
苏轼这个年纪的小朋友,正是爱玩的时候,高高兴兴抬着自己也收着点力的苏景和,向旁边在弹古琴的哥哥说。
“哥,来,我们把他抗走!”
“喂喂喂,不要这样,怎么还玩上阵父子兵这套,父亲杀人,儿子越货?太熟练了吧?救我,大宝救救我吧!”苏景和的愿意陪玩,还每次给安排剧本,是苏轼很喜欢和他玩的重要原因。
“哼,死亡人士不准讲话!”苏洵也参与了演戏,实在是这家里,打不过只能加入,压根没有给他摆长辈架子的地方。
苏景先没来,但是他换了个曲子。
“伴奏,是我的伴奏,在我的歌里面没有人能打败我!”苏景和一个鲤鱼打挺,喊着“我复活了”,就转身和苏轼“搏斗”起来,给人闹累了,才结束这场玩闹。
一直弹古琴的苏景先还切换了好几个音乐,也是让这位古琴初学者充分锻炼到了。
程嘉敏摇头,她点评这场“舞台剧”,“这个家最靠谱的男人应该是我们小苏辙吧。”
“他都不会说话!会的话说不定和我们一起玩呢。”苏洵也玩得蛮开心。
苏轼和苏景先都去睡觉了,苏洵再次尝试和苏景和沟通“听到的声音”这个问题。
结果张嘴几次,说什么都说不出来。
“小叔你在表演默剧吗?很有意思,不过我现在好困,我要去睡觉了。”苏景和打着哈切就走远了,玩闹也消耗了体力的他现在电量不足,需要和床来一场完美的邂逅来好好充电。
“你要说什么?刚刚怎么不说?”程嘉敏好奇地问苏洵。
“我……”又是开口之后什么内容都没有的发言,苏洵只要强作欢笑,“我表演一下,是不是挺好的。”
“确实很有创意。”程嘉敏也是很会提供情绪价值了。
苏洵默默地困惑,怎么和自家侄子也说不出口一点,是因为刚刚他想要说得内容里面有“违禁词”吗?
不理解。
而且侄子的状态也……
不会他是在装吧?吕相也和他说了,要装不知道?
是了是了!
苏洵慢慢说服了自己。
——
第二天苏景和上朝的时候,朝堂又一次“乱”了。
“这些细作我们留着,用他们的方式和辽国传递消息,不是更好吗?”
就是昨天苏景和他们抓到的细作,让这伙人又一次的产生了分歧。
不过朝堂好像每天都有分歧,是真的都想得不一样,还是装出来的冲突呢?
苏景和缓缓动了一下自己的脑子,又放弃,准备接着发呆。
但有人不想让他发呆。
“听说昨天的细作就是我们苏副都承旨抓出来的,你也来说说,究竟是留着还是杀掉!”
一个不知道苏景和背后身份的人,也是吵架吵上头了,直接点名苏景和要他分享自己的经验。
苏景和环顾四周,他们像是真的在努力等他的答案一样!
阿这?我的才华终于被发现了吗?
"陛下,臣以为这群人我们抓都抓了,若是能够用他们现在的渠道给辽国传递假情报也是好的,废物利用,这样也能长期和辽国方面沟通,从中得到更多的消息。"
他的这句话说到了支持沿用奸细们的情报网的大臣们的心坎里去了。
就是就是,抓到了不用,那和白抓到有什么区别?这可是无本万利的好事儿!
“但是。”两个字让刚刚在高兴的人的眉毛皱得紧紧的,这是要有转折了。
“我们抓了也不清楚是不是都抓完了。”
苏景和这话考虑得全面,有些人的目光则是落在了他身上。
这究竟有没有抓得彻底,不就是看他心声里面报出来的那批名单究竟全不全吗?
吕夷简比较肯定,他们连夜拷问,抓一个拷问一个名单,不知道有没有别的传递消息的体系了,但这条的被一网打尽了。
“如果有漏网之鱼,那我们和辽国方面接洽的时候危险性就会大大提升。”苏景和说道这里,“如果对方也是爱玩心眼子,或者是爱赌我们信息里多少会有真消息的,可能会和我们继续玩这个间谍战,但万一不是,接洽的第一批人就会在放消息的时候被他们弄死。”
啊,这是真的。
支持这个言论的人也被苏景和说服了。
辽国以武服人,谁拳头大谁当老大,还真不是这种会慢慢动脑子的人。
就说这几次因为心声抓住的间谍吧,不少人的潜伏轨迹让人感叹,真是破绽多了就能让人忽略了。
完全只以为是人比较笨,周围人是一点没往间谍方面想。
要是存在打草惊蛇的可能性,那苏景和这话可太有道理了。
“还有就是,直接杀了其实也不太好,给对方一个开战的机会,我们大宋暂时还没有这个和人硬碰硬的实力。”
苏景和甚至想说,就算打过了还要给人送钱,这样的仗不打显得更有性价比。
这批人默默衡量着大宋现在的战斗力,黯然神伤地发现,只要火药那边还没升级到位,他们按照过往实力打,确实比较费力,而且大宋现在的钱不少在投入期,可能要明年或者后年才会加速回报,现在打仗烧钱也不划算。
“给人送回去更不行了,抓了人又给人送过去,只有两个可能吧,一种是咱们实力强大,用这个举动和人说,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搞幺蛾子没用。”
支持送过去的有人就是这样想的,这不就是在辽国脸上甩巴掌吗?多爽!
“但现实是我们压根没有这样做的实力,那就会被其他国家误会成第二种可能。”
“我们在舔对方,怕了辽国了俯首称臣呢,细作抓了就抓了,眼巴巴送过去弥补自己抓人犯的错,是不是还得再带点礼品呢?”
确实有这样想法的一部分人被苏景和直接毫不留情地戳穿,相当恼怒,但又没脸当场发作。
“我比较支持把他们的资料都挖干净之后,我们把人往西夏方面送,里面不是有个人和西夏方面有联络吗?送过去,到了人家那边,我们动手杀了,然后把这个人和西夏有联络的消息不动声色地传给辽。”
苏景和很努力地想了一个办法。
这样的回答还是他听了这么多集的朝堂课程教学,从同僚这边学来的呢
“借刀杀人?就怕人家刀不愿意被借吧?”
苏景和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曾经的回旋镖打到了自己身上,他偏头,“但是这是事实,我们顺藤摸瓜抓到了西夏的探子,把人打得重伤扔给西夏,并放狠话要他们给我们个说法,不然就直接打。”
“你是辽国,你发现细作是自己的,不会恼火吗?然后发现,自己看不惯的两个邻居因此要开打了,不会兴奋得浑水摸鱼,让他们打起来吗?”苏景和顿了顿,“你会这么想,那西夏也会,人都送到他们国境线了,死了,那谁杀的,他们策反的辽国的细作,结果没有让我们和辽干仗,偏偏自己引火烧身了,其中肯定有辽的手段吧。”
“会,只是,这……”苏景和的剧本实在是顺理成章了,最开始质疑他的那个大臣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了。
“臣关于这件事只有这些构想,抛砖引玉……”苏景和又努力编了个结尾。
还得是他上司给力,赶紧出来给他撑腰。
“陛下,老臣以为,这西夏本身就会和我国有一战,这计谋可用,加重辽国与西夏的矛盾,我国现在的实力也很需要一场战斗打响。先发制人掌握主动权,用的还是在道义上不会被诟病的方式,可行的。”
章得象说了这些,也补充了这个计谋的缺点。
“唯一的缺点是,真实的情况不会像话本一样,辽国也有可能直接趁我们和西夏打的时候来攻打我们,毕竟西夏的价值是没有我们大宋高的。”
“先发制人动作够快就可行!”说这话的是从辽已经回来的韩琦,韩琦一回来就发现又有探子被发现,也是喜出望外了。
“我们在辽国的探子已经部署下去了,这件事正好来检测一下他们是否可用,消息传播的可行性。”
【韩琦回来了?可恶,范仲淹去江南选址修水泥大坝了,这和历史的进程也太不一样了吧?范仲淹这次还回来吃饭吗?年底的时候西夏打我们,还得他和韩琦去陕西路呢!】
有的人就是自己给自己打辅助的。
本来韩琦的话已经让人想要支持苏景和了,现在他这心声直接说了,人西夏原本就要打我们。
那直接打!
“火药方面的研制不知道进度如何了,可以的话还是想要这次就用上。”有人开始问工部和兵部了,这件事是他们联合筹办的。
被问得也挺莫名的,“联合保密行动,保密你知道吗?就是非参与人员,其他都不知道,包括我。”
这活动是直接面对陛下的,进度也只有陛下知道啊!要不是在朝堂上,这人都想要直接说了。
暗自回味了一下苏景和的计谋的宋仁宗,觉得人真的还挺厉害。
绑定了神器不说,想到的办法也不是完全纸上谈兵,稍微努力下也是能用上的。
我大宋果然是!上苍都不想要看我们面临那样的结局!所以派了小苏来拯救我们的!
宋仁宗想完了之后,就听到下面在说这件事,他也挺高兴。
“已经有进展了,如果投放的话杀伤力……前些天是不是听到了特别大的声音,是它的。”
没直接说杀伤力,这么说让不少人都惊讶到了。
“什么?居然有那么大的动静吗?”有人喜上眉梢。
“我甚至以为是地震,这样的话是不是有点威力太大了。”有人愁眉苦脸。
“如果是这样的话,好像是可用进入备战了。”
有人一语惊醒梦中人。
“陛下,陛下臣可以带兵打仗!”
“陛下,让臣当马前卒也可以!”
武将们一个比一个卷,大家都积极想要从这场战争中博到点好处。
“陛下!臣可以去前线修建军事防御工程!”
工部的人都想要参与了。
苏景和回队列后,一直也没有发言,此时看着,有些困惑。
宋十一趁着人乱,以为他情绪不佳是对自己刚刚的发言不满意还夸呢。
“你说得很好了,换做是我都不会想得这么全面的。”
特别是一个个分析那块,根本不怕得罪人,就这么一条条分析下来了。
苏景和“上课”走神,答题方式就有什么用什么,完全没意识到,他这样的状态学的是范仲淹、韩琦、苏舜钦这些偏“杠精式”发言,实则大部分明哲保身的,都是唯唯诺诺地说一点,然后赶紧装笨。
不过苏景和也不是在赛后反思自己,他是单纯地感觉哪里不对。
“我们大宋什么时候这么刚了?”
“啊?哈哈,一直都是这样的。”宋十一也是想到了这人的“大怂言论”,想要为大宋发声,“我们大宋很硬气的,文人风骨,像竹子般苍劲挺拔!”
哈?说的是我认识的那个大宋?串频道了吧?
苏景和刻薄的话没说出口,但脸上明显写了两个大字“不信”。
呜呜呜,真的是这样的啊,你信我。
宋十一也不想被默认成为一个怂包,但显然,他想要改变的人是个犟种,已经不和他聊天了。
下次一定让你知道我们大宋真的很强硬!就等这次战斗!
——
1038年年末,西夏真的对大宋发起了战争。
和原本历史上也没差,只是多了一点波动。
大宋这边把细作送过去,也如期死了,甚至真的有辽国的手笔,比计划里还要完美。
西夏那边也不是吃素的,当机立断说这探子定是辽国妄图破坏他们大夏和大宋友谊的计谋,并要求大宋赶紧承认他们的身份,假意承诺说,承认之后将会和大宋携手打辽国。
消息传回朝野的时候,震惊了一片人,也让一片人觉得这实在可行。
“陛下,我们和西夏本就是一体,李元昊单独脱离,愿意和我们携手打辽国的可能也不是不存在。”有人真的比孩子还天真。
【那人家脱离是什么?是一直在大宋当臣子,看不惯大宋这么怂,所以独立出去要和辽国干架吗?真是笑话,想干架还等着时候和你商量,还三番四次要你承认合法性?还往我们大宋塞细作?才有个毕昇呢,就要打探出来底细了,是为你好?这司马昭你要养自己养,不要我们大宋和你一起养啊!】
甚至已经不是司马昭了,是已经登基的司马炎。
苏景和真的气不打一出来,就怕这种临阵了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家一说,就像是看到肉骨头了一样,轻而易举地上钩了?
人家要命呢,结果一看自己这边有个还在玛卡巴卡的。
还不如我这个大学生有觉悟!
有人被骂了,其他人像是就决定用这个人来试探前路一样,又坚定地选择开打了。
现在的大宋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有去往陕西路意向,但是被宋仁宗压了下来,于是现在还在汴京的韩琦,相当欣慰地看着这一幕。
原先他和范仲淹想要这么痛快地说话,可没这么简单。
掌握了话语权,就是重要。
宋仁宗也觉得爽,他本来就不准备承认对方的合法性,甚至要给他把原本的官位也给撤了!
虽然这个举动没用,但能让他自己爽到。
要不是怕有损国体,宋仁宗是真想把苏景和放出去,给西夏大骂一顿。
战时檄文也很合理吧?
但想想还是算了,宝贝疙瘩还是留在家里吧,帮着他骂一下平时指手画脚的人也挺好。
宋仁宗小心眼地想要苏景和骂得更凶一点,以往他可是被那么多人一起指指点点,这才苏景和一个就受不了了?承受能力也就这样啊,不行!
大宋拒绝的时候已经有了开战准备,防御工事都已经靠水泥搞定了,火药也是。
西夏选择开打的时候,本以为会是先发制人,能够压制住大宋一回。
其实哪怕是李元昊也没有想过直接打败大宋,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西夏的地方也没人家大,战斗力虽然单体他自认绝对不会输给大宋,但人家人多就是优势。
只是……
“那是什么东西?!”因为想要第一战打出优势,所以自己御驾亲征的李元昊,侥幸从战场上捡了一条命,带着残兵游勇一路退回银川,才敢发作。
但他问的对象完全不对,这西夏的朝臣又怎么能知道大宋的事情,何况这人和他一起从战场上下来,又玩命一样奔逃,一路上只麻木地跟着跑,脑子里还是战场上血肉横飞的样子。
“像,像大宋的火药!威力好大的火药,瞬间就把人炸死了,血肉横飞,一炸死一大片……当时最近的火药就离我,离我三十步,我……”这人机械化地描述战时的样子,眼里没有一丝神采满是惊惧。
“废物,给朕滚!”李元昊一巴掌把人扇得吐血,又问下一个,“你知道吗?那是什么东西?”
被问到的第二个人战战兢兢,有了第一位的前车之鉴后,他甚至不敢说话,哆哆嗖嗖地“臣……臣……”,还没等他真的说出点有用的句子的时候,等着他的那巴掌他也是没逃过。
“啪”得一声,这人甚至吐出来了一颗带着血的牙齿,可见李元昊用力之狠辣。
第三个人聪明,当下说,“陛下,大宋只不过是人多,我大夏将士骁勇善战,借以地利,迂回作战,定能打得那大宋节节败退!”
“蠢货,以□□硬抗火药,十足的蠢货!”李元昊骂了还不止,直接给了他两巴掌。
打了三个人,他的气也是慢慢消了,理智战领大脑。
聪明的躲在外面的军师团此时也进来了。
“陛下,我等已经写好了向辽求援的书信,辽欲吞并大宋,定需要人消耗,此战大宋的火药威力远超以往,士兵越打越勇猛,和往日大不相同。”
李元昊听这话相当不开心,但他从第一个炮弹落下,第一枚手榴弹被投掷过来,就已经明白了,大宋憋着坏想要打他呢!
“马前卒就马前卒,等我们大夏实力强劲起来,宋也好,辽也罢,都是我们的囊中之物!”李元昊决定,忍了!
首战告捷的事让北宋群臣欢呼雀跃。
“轻而易举,比我们预想的要快上数倍!”
“火药威力实在强悍,这新一代的火药已并非西夏那粗陋的布甲能抗住的了,我大宋拿下他们易如反掌!”
“一次把李元昊打退到了银川!我方只有几位预估失误没跑远的士兵稍稍受了点伤,及时医治也已报下命来,实在是极其漂亮的大胜仗!”
“不如直接一鼓作气,收回银川!”
哪怕知道了火药的威力提高了,现在实操的结果也让人惊喜,此时可以说是大宋上上下下最开心的时候。
终于要摆脱掉“大怂”的称呼了吧?
【我的天,这李元昊也真的有魄力,居然就这么给辽国认怂了,要他们武力支持,想要打退我们?还是和我们打持久战消耗我们?】
心声一出,吓到了不少人。
当即就有人失声。
“陛下,我们见好就收,先回来继续养养吧?国库部分资金投入还没收回成本,此次战役也没有进账,陛下,不如……”
这大臣是真被辽国吓怕了,有理有据说了一堆的话。
可恶,你怎么能这么说?!
周围人的目光瞪了过去。
这样我们还能摆脱大怂的头衔吗?
果不其然。
【哎,大怂就是大怂啊,这都不知道夏辽合作呢,就已经要退让了……】
“打!陛下,我们打!”
韩琦、范仲淹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同时站了出来。
【不愧是俩头铁的!大怂的外接胆子之一!】
不是?显着你俩了?
其他想要打的人也就是晚说了那么一点时间,此时再说已经得不到来自苏景和的夸赞了。
这场西夏和大宋的战役,因为有辽的插手,坚持了一年又一年,从1038年末,打到了1040年初。
甚至宋仁宗都有了他第二个皇子,取名赵昕,小名最兴来,宠得如珠似宝。
1040年,西夏在辽的扶持下,又和大宋在三川口作战了。
不过和历史上不同的是,当时的西夏还能有叫板的国土,现在是西夏被全面包围在了三川口。
辽欲让西夏向大宋求和。
第24章 你抢钱去了?!
“汴京新开的酒楼,我们去尝尝看。”
苏景和带着三小只,在行色匆匆的人群中目标明确地往酒楼赶。
说小现在已经十岁的苏景先也已经开始抽条,声音也有了变化,慢慢长成大人模样了。
原本跟着苏景和的小豆丁,也从苏轼变成苏辙,至于苏轼。
“走走走,快走,我听说这家有超级好吃的鱼羊鲜!”
苏轼像是一只出了门就开始撒欢的比格犬一样,精力旺盛地拉着这只小分队的其他人往他想要的目标奔去。
很快,比格就真的惹了一点不大不小的麻烦。
他一头冲到了一个人的大腿上,年纪小小还没开始变得瘦高,依旧是小小胖娃娃的苏轼因为这相互作用的力倒退了两步,对方更是脆弱,踉跄着被旁边人扶着。
“哥,你是应该开始锻炼了,怎么走着走着平地还不稳?”
连累别人被骂的苏轼也没有逃避自己这个事故,他松开了拽着苏景和的手,一副要一人做事一人当的姿态,走上前去就是一个鞠躬,“对不起,刚刚是我撞了这位大哥哥,我道歉!”
又是一击头槌,让才站稳的王安石又踉跄半步。
本来还在等小朋友自己处理这件事的苏景和也是彻底绷不住了,这也太滑稽了,不应该这么早看的,留着当大宋春晚,弥补了大宋过年没有小品看的遗憾。
“对不起对不起……哎?是你俩啊?文君你终于舍得给自己放假了?”
碰见的正是王文君和被她带出来玩得王安石。
“这话你应该和我哥说,回汴京这么些天,一直没出过家门,看看,这和小孩撞上了还能自己踉跄。”
苏景和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可能是我们家养得太好了……”
“啊?”王文君没听到,苏轼实在是太社交悍匪了,这么一会儿已经牵上了王安石和王文君的手,一手拉一个,她忙着和苏轼拉手,都没注意到苏景和说什么。
“走啊走啊,我们去吃鱼羊鲜!”虽然阴差阳错,但这么看,苏轼也是完美解决了自己弄出来的小事故。
到酒楼后,现在不是饭点,但吃饭的人也不少。
“一别两年,汴京和我上次来的时候完全不同了。”
王安石看着窗外的汴京风光,有不少人在自己的房子上加了很多图案,看着就别出心裁,更显精致高雅。
而酒楼自己的装修也是,墙面作画俨然成为汴京的新潮流,给不会壁画的画家有了额外的赚钱渠道。
再看向室内,说书人讲的故事也是他完全没听过的。
看到自家哥哥在观察人,王文君也是贴心,“这个故事没听过吧?是新锐小说家的新作,讲得是女扮男装中状元后当官遇到的一系列事情,很受欢迎。”
“现在大宋是越来越好了。”王安石听到之后感叹了一声,“之前的时候,大家都在专心自己赚钱,努力过好自己的日子,现在也开始关心国家大事了。我们和西夏打了这两年,国内也是第一次这么和谐,万众一心地等着大宋能够漂漂亮亮地赢下来。”
倒也是有一些人搞小动作的。
苏景和经常被推送一些……
【#惊!小小村庄竟出了一位皇帝!黄天已死,苍天当立,君王穷兵黩武,百姓揭竿起义!——一位村民养鸡30只一夜之间竟下了200只鸡蛋,他灵机一动,给全村发鸡蛋,说要自立为王,让大家拥护他。这群人还真的一起当了土皇帝,在逍遥法外,劫掠三批过往商队。】
对此苏景和的评价是,蠢人切忌灵机一动,在古代玩这个也是嫌九族活得太好了。以及没有只抢钱没杀人还是有点底线的。
【#烟花厂被亲戚霸占事件,父母双亡,十岁稚儿无力接手烟花厂,热情亲戚来帮忙,结果十天不到竟搬空大半——亲戚是辽国的暗探,伪造身份博取了小孩的信任后,直接开搬】
苏景和看到的时候已经快到宋辽边境,他还想着阴暗一点,直接去点火爆炸,炸死多少是多少,死敌人不死自己。
结果这群人自己点火试炸的时候直接连带着炸了所有,辽国人质量就是比大宋要强些,重伤没死,让人扼腕。
【#不要对笔友太过信任,知识分子的专属骗局,背后真相让人心伤——这个比较搞笑,辽国想要大宋的升级版火药,无所不用其极,有一个“聪明人”就直接广撒网,伪装成喜欢文学/绘画/建筑/……的人,和一群不当官但有闲有钱,有能力搞自己的原创的人开始了书信来往。这群人是被骗的什么都说,也什么都敢寄过去,零零碎碎的烟花也是让他们寄了不少,和上个烟花厂比起来也有人家半仓库了。至于怎么被发现的,是有一个非要“网恋奔现”,系统推送给了苏景和,但凡看完一点,这个人都要被大卸八块没命了。】
诸如此类的事儿,有的是意外,有的是辽推波助澜。
但辽国努力了两年,硬是没有真让他撺掇起来一个反抗势力。
大宋是真的好起来了!
“你要是知道我们大宋现在的火药威力,你也安心,你也不敢像是以前一样,外面打仗里面还搞内乱。”王文君虽然*专注搞钱,但对这些也是知道的。
最近两年报纸上的新闻也多了很多,战胜、小范围战败、再战胜之类的消息,和这些一起的就是,“火药”在大宋的正面战场上的强大作用。
“一场胜仗可以没有一个有用的指挥官,但一定不能没有火药。”王文君拿现成的例子举例。
“这次又说要和谈,这消息还能被传回来,不就是说三川口那边正好大暴雨,火药受潮了吗?哎,要不是这样,我们直接就拿下了,还容得了对方说要和谈?”
报纸上毫不避讳地说了这个事情,但苏景和知道,其实暴雨不是坏处。
主要是被敌人摸到放火药的仓库的锅,据说当时已经在往外偷了,然后天降暴雨。
好消息是没被偷走,坏消息是也确实受潮了。
现在的技术还是没有以后先进!
苏景和想着应该提升一下防水层面的。
但转念又想,要是真防水防潮了,再被摸进去,直接一把火,全炸了得了,敌人牺牲一个,我们死伤无数。
【哎,要是大宋更厉害点就好了,就不会被敌人深入后方了。】
也就不用考虑这样的极小概率事件了!
苏景和懊恼到心声都出来了。
还好现在的王安石没有官身,他之前帮助苏洵科考,本来是要下场的,最后还是缓了缓。
一回去沉淀就又多了四年,现在还要等两年才考试呢。
但苏景和的声音王安石听不到,有人能听到。
“哟,我就知道,这家店你迟早要来吃,果然蹲到了你。”是宋十一,宋十一看到坐在旁边的王文君。
“你俩怎么又玩到一块去了?听说窑厂这两年推广了让人自己绘画,定制烧窑的服务,拓展了不少种颜色?可以啊,技术革新的太厉害了,价格也革新上去了,我根本买不起了。”
宋十一当然不会买不起,变相说她们发展得好罢了。
“何运和他爷爷、父亲一起研究的,我在里面也就起了一个。”
王文君轻笑一声,“就是负责了价格革新这方面的事情。”
宋十一有时候也挺恨自己这张嘴的,也是很顺利地又被王文君噎到了。
于是他转战和王安石聊天。
“这次下场吗?要不再多等一轮,你还年轻,现在官场上太缺能干活的人了,上升渠道反而是要慢慢等。”
要是能重来,宋十一都得支持范仲淹,他和苏景和两个人每年的评级都是甲等,一年年压着没升官,这找谁说理去呢?难不成让那些大佬没病没灾还在抗事儿的时候就这么劝退他们吗?
“哎?你想升职别带我啊?”苏景和是真享受现在的情况,工作熟练轻松,官位也不低,上面还有人扛事儿,最主要的是他也有钱!
这是什么最佳现状?等再升上去的时候,可就不能这么摸鱼了。
哎,真是,怎么会有人本身有能力,还有超能力,结果只想当咸鱼的啊?
宋十一相当绝望!
“在下肯定会下场的,现在正是需要人的时候,我怎么能退缩!”
王安石语气相当坚定,仿佛是现在给他一个磨盘,他就能当场开始拉磨一样。
“我哥就是这样的,他恨不得能够为大宋做更多的事情,以后当官说不定还要自己申请去基层呢。”王文君早就接受了自家哥哥的性格,甚至已经开始给自家哥哥攒钱了,以后别没钱吃饭……
这真是,也太为国为民了吧?
宋十一再度绝望。
这俩要是融合一下,才是宋十一能够接受的状态,有上进心,但又不狂卷。
这俩人能坐一桌也是可以。
宋十一寒暄过后本想落座,结果被拒绝了。
“别!”很大的童声,一看是苏轼,苏轼仰着头,笑容甜得像是刚刚拒绝的不是自己一样,“哥哥,能不能不要坐这里?”
啊?这里有人了?
宋十一还没问呢,就听到这小不点又说。
“如果你额外开一桌的话,还有一盘鱼羊鲜可以点!”苏轼的眼睛更亮了,舌头也没忍住舔了舔嘴唇。
宋十一看桌子上,果然有一个被光盘的看着就是放鱼羊鲜的大盆,失笑道。
“可以啊,那我在隔壁开吧,你想吃就过来吃。”
也不是单独包间,隔壁就真在旁边位置,小朋友一跑就跑过去了。
“你也别太宠了!”苏景和也是蛮震惊的,但只能说不愧是以后交友网遍布天下的苏轼。
这才和宋十一见过一面呢,连人家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就已经让人多花一笔钱了。
牛,社交达人恐怖如斯!
酒楼知道他们是一桌之后,也是松了一口气,直接两个桌子推到了一起,把还没来得及上的菜一起给做了。
“咕咚”,宋十一咽了咽口水,不是他饿了,是他难以置信,“吃这么多?”
苏景和不屑地一笑,“没用的成年人,等会就让你看看小孩们的实力!”
"也不知道不是你自己吃,你在得意什么?是吧介甫兄?"宋十一看向王安石,他知道王文君不会陪他们玩,试探看看王安石会不会。
没想到这人还真的参与了进来,只见他直接站了起来——然后挨个给三小孩把了把脉。
“没事,还能吃一点,身体健康,应该不会积食。”
等菜都上齐,他们边吃边聊天,苏景和神神秘秘地对宋十一说。
“我感觉我应该有点旺别人的。”
嗯?宋十一咬着嘴里的鱼肉,投以困惑的目光。
“我感觉我每次进哪家店,然后慢慢的人就会变多,这不就是我很旺别人的一种表现吗?”
苏景和这话差点让宋十一呛到,他细嚼慢咽把鱼肉吃下去,在这个过程里想一下解释,结果……
“我们也不去什么人少的店啊?”苏轼一句话爆杀。
苏景和发现这点之后,本就是随口一说,现在也淡定了,“好像也是。那我应该是一个相当大众化的人,和其他人做同样选择的可能性很高!”
吓死了。
宋十一差点就以为苏景和发现了他自己的秘密,他的心声被外放给其他人听的秘密。
还好没有发现。
三天后
【不是吧?怎么我想得和其他人想得不一样啊?】
苏景和以为的“大众化”,在朝堂上发现,原来小众的是自己。
今天早朝讨论的正是“要不要和谈”这个议题。
苏景和原本以为,已经和历史不一样了。
历史上的“和谈”会被犹豫,然后让西夏有了可乘之机,抓住这个漏洞反败为胜,让大宋损失惨重。
但是现在和那时候又不一样了啊!
我们大宋现在把小小西夏直接打到抛弃了自己的老家,漫长逃窜,就剩最后一点,勉强能落草为寇,凑个梁山一百零八好汉的程度,怎么还有人要答应和谈啊?
【疯了吗都?我记得我们是占上风的啊?你们也清醒一点好吗?这里是大宋,这里不是大送!大好局面拱手送人是吧?别太豪爽啊你们!】
被骂了,但被骂的那批人不语,坚定上奏。
“官家,此时我大宋和西夏打的确实是占尽上分,但持续时间近两年,这场战役也没有带给我们什么好处,与其赶尽杀绝惹后人非议,不如点到为止。同意和谈,和平把西夏接纳进来。”
“理当如此啊陛下,虽然以李元昊为首的这批西夏兵在外挨打,但我们收回的旧地,现在也并没有服我们惯例,摩擦不断。若是和谈,利用李元昊在西夏的影响力,想必我们……”
“陛下,辽控制西夏和我们周旋这么久,此时不仅是和西夏和谈,更是和他背后的辽国和谈。两国和平共处,利国利民啊!”
……
【真的是疯了!】
苏景和也要被气疯了,这些人一个个哪里来的这么多歪理邪说!
【送,都可以送,都往外送好啊!也是醉了,什么时候开疆拓土之后,指望和平治理了?难怪说你们大宋怂呢,治理都不会是吧?遇见宋仁宗真是你们这群人赚大了,真该把你们送给宋太祖好好调教一下了!】
这些人迫不及待先跳出来后,也是有人对他们进行了批判,苏景和听了虽然没觉得多解气,但确实心情舒坦不少。
【太好了,还是有人知道,这样的稳赢的局面不应该投降的,我们大宋还有人有脑子,太棒了!】
“陛下,臣以为先和谈也是可行的。”这回说话的是吕夷简了。
苏景和不理解,两年多的战场,吕夷简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叫停,为什么当时的他一直选择投入,结果在现在要叫停了。
“陛下,此次和谈定然不是西夏的意思,是辽想要和我们谈判。”吕夷简确实有自己的思路,他更多的不是想要和西夏、辽和平共处,而是想要大宋有一个完美的“名声”。
“谈判可以,我们也要提一些条件,西夏定是要全面回归。但谈判之后西夏再闹事,我们镇压反叛,就不是国与国之间的事情了,而是我们大宋的内部矛盾,即使后世的人不满,也没办法诟病我们杀伐过重。”
最后的关键还是在宋仁宗,宋仁宗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感觉怎么选都可以,他们大宋已经不是之前的样子了,拥有了选择的权利。
“李元昊定然是会和我们开战的,早晚都收了他,此时和谈或许也能从辽国那边得到一些好处……”
宋仁宗也是对“穷兵黩武”这样的名头有些畏惧的,他也不大想要。
被骂就被骂吧!被苏景和骂一下又不会少一块肉!
宋仁宗也是准备破罐子破摔了,他被敲了很多次的边鼓,见好就收、还没到和辽撕破脸的时候……
苏景和也看出来了,他们这个“墙头草”陛下是真的要答应求和了,气得痛骂。
【又要跪又要跪!人家骗你们呢,能不能别跪了?西夏这么点大的地方都打不过?你们知道多丢脸吗?!都不好意思说喜欢你们北宋!算了,骂你们也不听。不气不气,气大伤身。】
气出病来无人替,想点好的苏景和,你现在不愁吃不愁穿,上没有老下没有小,不值得因为这破大宋而生气。
现在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攒钱,赶紧攒钱,攒一笔大的,直接去国外养老!
苏景和虽然没想好哪个“国外”,但他不会和这样的大宋共沉沦的!
沉默,朝堂上沉默了片刻。
而后火一下就上来了。
凭什么不好意思说喜欢我们北宋!
苏景和倒是自己把自己安慰好了,开始心平气和地摸鱼,默默看点八卦稳固自己的精神状态。
宋仁宗君臣的火气上来了,一个个都憋起了一股劲,什么“名声”“利益最大化”“计谋”都不考虑了。
打!
和谈什么和谈,他们大宋就是要打!
苏景和太沉浸了,以至于都没听到如此激烈的争吵。
【#三川口有人夜半听到细碎声音,吓得不敢出门,第二天一早看到是老鼠尸体,还有猫留下的爪印——实际上是潜入城中的西夏兵。
不是吧?真就被别人开了潜行术?怎么人家想要潜行就能潜行成功的?我们这边是在干嘛?纯吃白饭啊?离开了陈奕锦你们这些人还要不要活了,猪!】
怀疑苏景和是在指桑骂槐,接着骂没有防备的三川口,实际上骂他们。
大臣们直面了“粉转黑”现场,也不敢对骂。
“目前国库的钱应当够全国开战三年不休,哪怕后续的钱都收不上来也够!”户部尚书的话让人震撼当场。
这和抱着一定会和辽国全面开战的决心有什么区别?
“火药储备能够持续运行,已有一部分早早掩埋在和辽国的边境,哪怕他们探草,只要有人走上去,就一定被爆。”工部也没闲着,和他们说了大宋现在的状态。
这也确实是苏景和骂的一部分,这也是陈奕锦研究的,她真的是神人,有求必应的定制单,她也接下来、做到了!
“我家一家老小都可以上阵!”“我们也是!”
这难得是到了不“重文抑武”的地步,武将们豁出去了,打,往死里打!
苏景和的沉浸式享受八卦,让他压根没有被这样悲壮的情绪影响到。
【#辽夏密会,李元昊当场掀桌走人,合作似乎面临终止?——合作崩溃的背后竟是一场政治演戏。】
也是上天配合,系统竟然给苏景和推荐了一条实时的政治热搜,直接用八卦来讲政治了。
【和大宋打到现在,李元昊被架在火上烤一般,停也不是,不停也不是,最后和辽商议。等大宋这边答应和谈,辽国就奇袭汴京城,就一个劲火攻,往里面投掷火箭这些……嗯这,想法是不错的,只是我们现在房子应该比他们想象的更加防火……】
苏景和思考了一下,还真不大需要担心,火箭还能穿过水泥墙不成?
果然是骗我们的!
可恶!
一下子,本来还想着求和万事大吉的人,为了大局考虑的人,觉得打仗劳民伤财想百姓们可以安居乐业一下的人,现在炸了……
打,必须要打了!居然真的打算骗我们!真不是个东西啊。
下朝之后,苏景和还合计呢。
“我好像有点幻听了,怎么听到陛下说要打呢?”
原来真没听见啊?不是,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能力究竟是天赋还是后期可以培养的啊?能不能也教教我?
宋十一在心里也是要吐槽出花儿来了,最后卑微开口。
“没有幻听没有幻听,官家和几位相公们已经连怎么打都想好了。”
还是因为你才想着要打的。
宋十一会说吗?实际上早在昨天,吕相公就找过他,让他在今天早朝之后安慰一下苏景和。
苏景和的主战派属性太明显了,本来是决定的和谈,当然是要安慰苏景和。
现在不用安慰了,事件已经如同苏景和的预想一般发展了。
“那太好了!”苏景和脸上都挂出了欣慰笑容,“走,我有了一个想法,不知道能不能在后续的战场上用上,如果暂时用不上的话,应该不会闲置。”
“走!”宋十一答应地这么利索,那当然是……
他已经提早请好了今天的假,
而后苏景和就给他带到了他的办公室,进枢密院的时候,宋十一都在想要不要转身就走。
不会是把我骗进来替上班的吧?
宋十一的警惕心也是拉满了。
“看!”苏景和拿出来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珠子。
“我的天?琉璃?这么清透?你抢钱了?贪污了?”宋十一看着珠子震惊。
第25章 奉旨填词柳三变!~不要虐待老人啊~!
“玻璃?那太贵了。”苏景和一脸“你绝对想不到”的表情,“是免费的,别人送我的。”
“你小声点吧我的好弟弟!”宋十一一把捂住了苏景和的嘴巴,“这种贪污受贿的事情你还敢说?今天就当我没听见。”
“不是,不是贪污受贿!”苏景和赶紧解释,“是我弟弟送我的。”
“认的弟弟可不行啊,我们现在要求可严格了呢,像你我这个不上不下的位置,你知道有多少人准备顶替我们吗?”宋十一就差当场开一堂课来和苏景和讲“因小失大”的后果了。
“你见过的,我那个最大的弟弟,苏景先!”苏景和也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你就把我想得那么低劣吗?我是那种坚守不了自己道德本心的人吗?”
“我见过,我怎么……怎么可能不认识你弟弟呢对吧?你不早说。”宋十一锤了一下苏景和的胳膊,“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品行低劣……哎?”
在宋十一正要夸苏景和的高尚道德情操之时,苏景和却相当光棍地说,“我是,但是这点诱惑能打动谁啊?”
这点诱惑……
“你家现在是有钱了,没想到我们小苏大人也已经脱离普通人的阶层了。”宋十一有些微酸。
他家庭条件也不差,但是想要拿这样纯粹的琉璃打珠子玩还是差了不少的。
“这和钱就没关系,这个东西,是苏景先去窑厂里面和他们一起做出来的,当时有挺多,小家伙就带回家来一人一个了。”
苏景和脸上露出了肉眼可见的傻笑,看着像是降智了至少十岁。
自己做的?真是喜欢弟弟们啊,自己做出来的小玩意也这么高兴。
“自己做的啊,那是不怎么值钱嗷,窑厂还能做这个……等等?窑厂还能做这个?”宋十一反应了过来,“这珠子真不是琉璃?你这个是微白色,有没有别的颜色了?红的、绿的、紫的?有吗?”
他还没等苏景和说话呢,自己盘算着越来越高兴。
“你这真是个好发现啊,这个应该想加点颜色也挺容易的吧?实在不行就卖这种白色的,当做琉璃卖也毫不逊色啊!”
宋十一已经在想卖给谁了。
“这着琉璃都不会坑到穷人的钱,专门赚那些有钱人的,卖给西夏、辽国都行啊?我们自己国家的有钱人也不是不能骗一笔,军费这不就出来了?等他们自己缴税,还不如直接用这个宰他们一笔大的!”
“是啊是啊,打成珠子能卖,打成别的也能卖,甚至工艺特别轻松,唯一的难点是温度,其次是材料,但对我们来说都轻而易举,窑厂的温度完全够了。”
苏景和说完这些,翻了个白眼。
“不对,都被你带偏了,我们这个可有更重要的事情!”
“现在国战当头,还有比挣军费更重要的事儿?”宋十一又看了看珠子,“你准备用这个来研究武器?不行吧?它难道很坚硬吗?”
“那倒也研究不了武器,但它在战场上有比卖出去挣军费更重要的事儿~”苏景和边说边掏出来了两片镜片,和一个长筒。
后者就是普通的白纸,卷成了刚好能放镜片的样子,苏景和把镜片往两段一放,用胶水浅浅稳固住。
“好像不是那么牢固,你用的时候小心点。”
“嗯?你有琉璃就把它们做成这样?”宋十一大受震撼,十分不理解有人会做这样浪费的事情,接过来的时候,嘴上还是在夸,“造型倒是挺别致的,由粗到细的圆筒,换成别的质地应该会很不错,上门还能镶嵌点东西,提高一下价值,卖得可以更贵点。”
“你应该去户部,不要再叨叨了,缺钱不会把咱俩抄了去填的,你别这么担心。”更何况大宋压根不缺钱,要不打仗这笔钱还得送出去呢!
苏景和把宋十一手里的“望远镜”又调整了一下,“你不要这么拿着,用眼睛看,你看桌子能看出来什么啊?要研究它的纹路还细节?这倍数也不够啊,你往外面看!”
“你别凑近了我知道我知道了。”宋十一按照苏景和的要求,把望远镜架起来,还得小心用手护着,就苏景和沿边上的那么点还没彻底凝固的胶,完全没用。
他一抬起来震惊了,“我怎么看到章相公就站在我的眼前,是我产生了错觉吗?他的脸好大,我的眼睛里面只看到了他的脸。”
“什么站在眼前?”苏景和一看,大事不妙,其他人也回来了,赶紧把宋十一往外推,把他手里的望远镜抢回来。
“好了好了,你不要耽误我上班了,我也不耽误你了,老大你来了?我们没做别的事情。”
不就是摸个鱼吗?
章得象也略有些无奈,苏景和这性格还是这样,摸鱼被抓了的表现如此明显,像是犯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样。
“你们在干什么呢?”苏景和推人推得快,宋十一还没多说两句话呢,就已经被推到门外去了。
章得象问这句的时候,这地方就他和苏景和两个人了。
苏景和像是献宝一样,把手里的东西递给章得象,“老大你看,这是精品窑厂研究出来的!”
和刚刚一样的套路,先给展示了透明玻璃珠,又教了望远镜的用法。
“这东西。”章得象对玻璃珠没那么看重,他见过更好的,这看起来还是有些粗糙,反倒是第二个这奇怪的纸筒。
“好像看的比平时更清楚?”
章得象一边看,一边挪动步子,往外走去,他想要试验一下是不是真的。
“老大,老大你走慢点,看路,也护着点这个纸筒,特别是前后两个镜片,我暂时也没有库存。”
苏景和当时不知道怎么和窑厂描述,所以是直接吹了个空心圆球,不止一个,五个。
要不是玻璃真便宜好做,窑厂也没和苏景和要太贵的钱,他还真拿不下来——本来要白送的,但苏景和这小胆,压根接受不了这样没有明目的赠送,还是买了。
五个砸了开始磨镜片,可是费了苏景和好一阵功夫。
能配套用的看起来也就这一对了,其他的根本不圆!
“知道的。”
章得象抽空敷衍了苏景和一句,他现在已经沉浸在这新奇的小东西上了,出去看更是震惊。
“我好像看到天生的鸟了,鸟的翅膀,鸟的脚……”
往左往右,章得象越看越激动。
他本身有点远视,配上这望远镜意外地看的更加远也更加清楚了,“放下这个,我绝对看不见那只鸟的脚。”
苏景和凑了过去,拿起望远镜在天上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那只鸟,但完全没办法看得像是章得象那么清楚,就差说清楚鸟腿上有多少根毛了。
“也没有那么清楚吧,我就只能用它看鸟,没办法看得特别清楚?”
苏景和感觉在章得象的嘴里,这普普通通的自制望远镜,都要比得上天文望远镜了。
“是不是因为老大你年纪大了,有些远视啊?才能够看得这么远?”
“什么远视,别说这个了,你还要吗?不要我带给吕夷简去。”章得象就像是问小孩子还要不要继续玩玩具,不要就收起来的家长一样。
“本来就是带过来上交给国家的,这个我自己留着也没什么用,但是国家就不一样了。”
苏景和相当有觉悟,“它用在战场上,绝对能够先人一步,人眼的能够看到的位置还是要比它少不少的。”
章得象都没想到这一块呢,他一脸惊喜地看着这望远镜。
“是啊,是啊,我这就把它拿给陛下看看。”
好嘛,这一两句话的功夫,望远镜还抬咖了,是苏景和完全没想到的。
章得象说完真就带着东西一路走了,压根没有再回头看一眼留守枢密院的苏景和,也就压根没有发现,这个人没跟上来。
章得象走得相当快,通报地也快,他把东西送到御前,才惊讶地发现,苏景和不在。
“这东西,真的很厉害啊!”宋仁宗也拿着看了一下,和章得象感慨一句,麻溜起身,“走,我们去更高点的位置上,喊上吕卿,我们看看汴京!”
登高眺远,是一件相当有雅趣的事情,以前看不大清楚的时候,有一种朦胧美。
而现在看清楚了。
“我们大宋,一派盛世景象。”吕夷简看完,沉默良久,最后也感慨了一句现今的繁华。
“是啊,那条街上好多人,是卖的,我看看,是木雕这个摊位,旁边卖的是……哦哦摆摊看相……这边也很有意思嘛,排着队和这个男人说话?嗯代写书信?我也可以去代写!”
宋仁宗出宫的次数不多,在大白天正大光明出宫,又能肆无忌惮地左顾右盼的次数就更不多了。
他这个年纪的大人,已经被强制要求稳重了,更没办法这样看别人早就已经看腻了的东西。
有了这望远镜之后,他看得相当兴奋,甚至已经想好了,要带着他现在的一双儿女一起来看看。
“这……”吕夷简哪里不知道章得象的几斤几两。
章得象想到自己过来了,苏景和没过来的事儿就觉得这乌龙实在大,“怪我,忘了这孩子一直不爱揽功的事儿了,没刻意把他喊过来。”
这一说就知道是苏景和了。
朝堂上可能有人不揽功劳,但是这连自己的功劳都不重视的,绝对就是苏景和了。
“他不会是决定光靠这些东西晋升太没意思吧?”吕夷简还是对苏景和不够了解。
更加近水楼台,了解苏景和此人的工作状态的章得象一脸严肃地摇了摇头,像是在讨论什么重要的国家大事一样,“其实他压根就不想要继续往上升职了……”
“他说现在的位置刚刚好,要地位有点地位,要钱也有点钱,责任上上下下都有人承担,对他而言只需要每天按部就班就足够了。”
这话说得,章得象自己都有些想要和苏景和换一下了。
他就是官位现在做得太高了,要是低一点,就不会被吕夷简看到,然后什么烂摊子现在都要跟着一起做了。
别人还以为他在吕夷简这里有多大的面子,笑死,这个人根本就是抓不住别人来嚯嚯了,也只有他,为了和吕夷简交互一些关于苏景和的情报,每天任劳任怨。
吕夷简看了下纸筒,又看莫名其妙有点哀怨的章得象,“放心好了,该给他的奖励是不会少的,不会太少,国库还有钱,你别这个表情。”也是误会了章得象了。
“这东西是那个精品窑厂研究出来的新东西,具体怎么升级,估计也能进一步的研究。”章得象一听要给不少奖励呢,想着人怎么能和好东西过不去,当下就又研究起来。
“也不知道能不能换个壳子。”那边宋仁宗已经不小心用力给纸壳子捏坏掉了,努力维持假象也没有原来的用起来觉得舒服了。
“还好这两个琉璃片?还在,还好用,是用琉璃都有这个效果吗?我那儿也有一些琉璃,可以不用做直接打磨一下?很快的……”
“不用。”章得象说出这俩字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太有良心了。
“他说这个的材料便宜,工艺也不是很困难,会烧窑的,学一下就上手了,难的是做出点花样出来,以及保存它。这个东西和琉璃一样易碎。”
没想到这段话让宋仁宗有点小破防了,纸筒被他不小心捏坏了之后,他摩挲了这俩薄片很久,怎么摸这个手感都像是琉璃。
结果“不是”“便宜”“工艺不困难”这几个形容出来,一下让还挺欣赏琉璃的美貌的宋仁宗心碎了。
“果然和他说得一样,我们大宋就是人傻钱多的代名词。”
“现在钱也不是很多了。”
现在的吕夷简段位也高了,换作是以前他还会安慰宋仁宗几句,现在直接捅刀了。
“不要说了,我这就想办法去赚钱!”宋仁宗破防着走开了,带着俩镜片。
“真的不是卷款携逃了吗?”吕夷简看着宋仁宗手里的镜片,在阳光下还有些许地反光。
“没事的,我们今天去窑厂看看?”章得象对苏景和说得这的用途还挺兴奋,“战场上情报往往起决定性因素,这太重要了!”
吕夷简却伸手拦住了他,“这不急。”
“我们的武将的军事水平也就这样,现在基本上是靠着火药,他们都能让敌人摸进后方,这个东西现在放,绝对是给敌人送。”
吕夷简对他们现在的实力完全不信任,也就是现在,武将们被压抑地太狠,现在还是努力抱团生活的状态,但凡是再这样打下去,他们开始居功自傲,真以为自己有多牛了,到时候绝对是大宋的另一大祸害。
“不出意外的话,我们未来几年都会是这样吧?除非下一次科举能够选拔出来一位卫青。”章得象也愁啊。
大宋的状态就像是一个风雨飘摇四处漏风的家,补了这个发现还有别的问题,明明没有拆东墙补西墙,却感觉问题越来越多,能解决的办法越来越少。
“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等我们把西夏彻底按死,再来做这个望远镜,先放着,或者……先让工部研究,这样的镜片能不能加在弓箭或者大炮上,提高一下精准度,火药……太费钱了。”
要不是花钱如流水,吕夷简都不会这么不坚定地再次投入到主和派的怀抱。
现在他就想着打完最后这场,能够让大宋安安稳稳地发展几年了。
“之后赚钱也能用得上这个玻璃,能做出别的颜色吗?用别的颜色赚钱,就看不大清楚了。”吕夷简的八百个心眼子真是一点不带浪费的。
章得象看了又看,觉得这人真的是坏得肚皮里都得是黑水,别人家的宰相怎么和我们自己的这么不一样。
“我还是给他多放两天假吧,研究研究能不能稳定生产,可以的话直接就降低陶器、瓷器的生产,提高这个了。”
“那精品窑厂不是最近有了一个新的赚钱的东西吗?就用那个提价了,以后就说工艺比较复杂,专门做面向有钱人的。”吕夷简指了指自己和章得象,“面向你我这种有地位的,或者纯有钱的,主要针对后者,你知道怎么操作……算了,我去找户部的给想个办法。”
不?就这么看不起我?
章得象想了下,还是放弃,和吕夷简分道扬镳,各自回各自的地方了。
一回去,苏景和看到他两手空空地回来,开心地说,“怎么样是不是被狠狠地夸了一顿?我们枢密院的实力,有没有让陛下感到惊艳?”
还真是一点自己要功劳的想法都没有。
章得象看了下苏景和,就两秒,给人看后退一步。
“老大,虽然我知道我貌美,但是……”
苏景和这话让章得象本来对傻孩子的关爱,都变成了这孩子纯活该。
“还高兴呢?以后你那精品窑厂就真的要变成国家所有了,傻乐。”
“啊?”苏景和不懂,“不就是以后会有一条生产线专门给官府吗?难道要直接国有制了?国有的话,他们会和我们现在一样稳定吗?”
“稳定?”章得象不懂怎么有人对当官的定义是“稳定”。
苏景和的解释让他更惊讶了,“就是要么任劳任怨累死在岗位上,要么因为贪污受*贿或者别的乱七八糟的原因被发现有问题,直接落马死掉,要么就是自己辞退,很少被辞退,这不是很稳定吗?”
嗯?嗯……
这么说,确实很稳定。
“不是,你这是哪里来的惰性思维,当官是为了给百姓……”
“当官不为民做主~”苏景和拉长了语调,也是很巧妙地让章得象没有继续说下去,毕竟谁家好人面对这样的无赖也难维持体面,“不如回家卖红薯,红薯老大你吃过吗?我吃过一次,听说是别的国家的,我们什么时候能引入,很好吃的。”
红薯这种好像是明朝进入中国的,苏景和本来不想还不馋这一口的,一想感觉嘴巴里都是甜味,空嚼了几口,更想吃了。
“户部那边也确实有恢复丝绸之路的打算,到时候给你看看吧。”章得象看着苏景和亮起来的目光,“等等到战事平息,不可能一边打仗一边去搞丝绸之路的复兴的!”
“那当然,我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吗?”苏景和完全不知道,其实章得象的重点是“战事平息”。
苏景和这个狂热主战分子,真怕打完西夏,他直接上头,想要一鼓作气把辽也吞了。
那是真治理不过来——还得被骂没用。
知道丝绸之路的事情,苏景和美滋滋地回到工位上,拿起一张白纸就开始试图靠肌肉记忆画一幅亚欧大陆的地图。
悬笔一分钟,墨汁都掉了下来,他才惊醒……
这压根不是他经过九年义务教育和三年高考两年大学的身体,没有徒手画地图的肌肉记忆!
啊!让我切一下身体!
——
五天之后
章得象神神秘秘地大白天拉着苏景和一起溜出工作岗位。
“老大,你干点正事吧,我和你不一样,我要为了建设大宋而奋斗!”苏景和反常的不因为这样的“出差”而开心,还和章得象贫嘴。
“你有什么活儿我能不知道?”章得象一个白眼就过去了,中老年人在被年轻小伙职场压迫之后,精神上紧张了很多,一紧张就成孙子了,连带着心理也幼稚了不少。
苏景和一想到自己的地图其实也没画多少,他的记忆里面关于地图的部分只有中国地图,和超大的世界地图。
前者画出来也和现在不同,他也分不清哪些是边界。
后者更是现在还没发现到这个程度呢,他画了真就百口莫难。
于是在一点点的画轮廓,然后水灵灵地被章得象误会成了在画假山石,还以为他家要搞什么翻新呢……
想到自己的进度,苏景和决定享受一下这久违的摸鱼时刻,“老大,带我去哪里?”
章得象为了小小地报复苏景和,决定不说,直接把人拉到了马车上。
这次真是马了,和辽国的羊毛生意是做得很好,那边也以为是走私,马都敢往这里送。
这马就是送过来的小马,养大了的。
“外面这马……”苏景和也没辜负章得象的期待。
快说快说,快说它高大威猛,相当好看!
章得象就准备套这么一次,在苏景和这里展示他的财力的。
而且返程都不准备套,直接从精品窑厂那边去乡下,到他、吕夷简等人一起置办的养马场,把马就放那儿养了
这种精贵的小家伙,还是要有跑的自由才会开心~
“好小一只啊,哪里来的童工?”苏景和对马的误解相当之大,他都是看图片,看视频,超级大超级俊美的真正“高头大马”。
对比这个,苏景和感觉眼前的真是马宝宝。
“老大,要不我们还是骑驴车吧?压着它怎么办?还这么小,压着长不大了就。”
章得象真是,一口老血都要吐出来了。
想要卖弄的资本是一点没成功,还被说是“宝宝马”,它,成年了!
但……
“也是,我们还是换驴车吧。”章得象也确实不忍心……
“我家的我家的,我的驴很帅的。”苏景和的马车出来的时候,平平无奇,驴子倒是很好看。
黑色的驴子额头中间一丝白毛,苏景和指着他和章得象炫耀说,“是不是很有马的神韵?特别是中间这个白毛,绝了,太像是马了!”
反被炫耀了。
章得象闷头就往车里进,一看内饰更加豪华。
“你往里面装了个床?”章得象指着被子问苏景和。
只换来苏景和的嘿嘿一笑,“上朝太早了,真的醒不来,我就直接索性在过来的路上也睡一觉。”
而后各种的一拉就能看到的吃的、喝的,甚至还有玩的,让章得象感慨,“你是真会享受啊。”
甚至章得象都在想,还好苏景和不是什么奸佞之臣了。
要不就看他这个长得好看,性格有趣,能力不俗,还这么会享受的状态,想带坏一个皇帝轻而易举。
嘶……他的年纪扶持下一位皇帝也正合适。
宫内的小皇子正出生,很快到需要老师的时候,也肯定会选择年纪比较轻的,而苏景和必定是年轻一辈里面的首选。
把我们大宋的未来带坏了怎么办?
苏景和哪里知道章得象都在脑补他污染下一届大宋皇帝了,当然,要是真知道了估计也会表示“用不着他污染”,宋朝有几个踏实的好皇帝?对比起来刘禅都很好了。
他凑到章得象旁边,“老大,我们去哪里?”
老大不语,老大还在一味地把他构想成暗黑大魔王的形象,并杞人忧天中。
“老大!不是吧?这么好?你居然能够给我们窑厂找来……柳永!”一路上没问到答案的苦闷,在下马车的时候一笔勾销了!
太棒了,也是把大宋此人打卡了最关键的部分了!
婉约派词人,柳永!
“早知道把苏轼带来了。”苏景和想着,婉约派和豪放派的历史交汇,差点就能让他一手促成了!
“带苏轼?不是带你最大的那个弟弟苏景先吗?”章得象其实也好奇,他的名字和苏景先看起来是配套的,而他两个真亲哥哥的名字以及他二叔家的兄弟的名字也是配套的。
他和苏景先反而有些有点特立独行。
但想到苏洵之前也没生孩子,甚至他都怀疑过,本身是不是也想着过继给苏洵,就是没来得及。
当然,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只是停留在大脑层面,没有一个人真的去问苏家人的。
苏景和那管这有的没的,他已经一个健步冲上前去,和柳永来了一场热情洋溢地寒暄。
“柳兄!我一直想认识你,你真的太有才华了,你的很多词我都会背……”
苏景和本想背上一两句,但又怕自己没搞清楚时间,万一人家现在还没创作出来,那就太尴尬了。
“你居然会来窑厂!有什么需要的,我可以承包你下半年的锅碗瓢盆!”
苏景和停顿的那一秒,被柳永误会成为了没记得,但他也无所谓,他看着苏景和,热情洋溢,若是他年少能够中举,或许也会是这样开心的人。
现在就不了,已经慢慢没那个心气了。
“我认识你。”柳永回握了苏景和的手,“我们俩是一届的。”
什么?那我刚刚哪句话不就是在戳人心窝子吗?
苏景和尴尬地脚趾扣地,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都过去六年了,你不记得也正常。”章得象对苏景和的安慰举措,让柳永有些意外。
他知道苏景和,苏景和才华横溢,容貌过人,被点为探花,之后官场上,他们这一届也就他官运最为亨通,两年有人可能平调,他真的升职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四年了还在同一个岗位上没有动过。
原本柳永还猜测过,是不是他这个上司刻意打压,但看这样,也还行?
难道是安于现状吗?也是,这样的年轻孩子,确实没有什么苦恼。
“不记得也正常,以后多认识认识,我来这里是……”柳永看向章得象,“只要提供我的诗词就好了嘛?”
“要是你带来手稿话,直接给手稿也行。”章得象确认了柳永的任务。
“走,我们一起看看去。”章得象拉了一把苏景和,苏景和也没客气,看着柳永就问要不要一起。
“看看吧,词要是落在瓶子上,怎么显示可是和在纸上大不相同的,正好可以实物研究,要是展示的不好看,可是对自己的名声的大损害!”
苏景和也是很努力地邀请了,他自己听自己的理由都觉得应该跟过来一起看看。
实际上他就是仗着柳永不知道可以直接要样品这件事,想要和柳永一起玩!
“会给样品的。”章得象也是佩服苏景和这个脑子,怎么就不知道,他们俩这里压根就不是看什么有柳永诗词的瓶子会长什么样,而是看玻璃!
硬是和苏景和拉扯了两回合,章得象才让苏景和放弃了带着柳永一起进去。
“进去看看实体,烧之前的素胚和烧之后的大不一样。”“会有人和他说的,你能不能不要虐待老人。”
“老大你也不老啊,我们三个人更有意思。”
最后拉扯是柳永自己下场解决了两人的矛盾。
“我在外面看吧,这里有阳光,看得会更加清楚。”
进去之后,苏景和还很悲伤呢。
“哎,应该多带点东西的,想要签名。”
“把苏轼带过来就好了。”
要签苏轼身上吗你?!
章得象有些酸了,都没这么追捧过他!
然后苏景和没说话,章得象有了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成真了。
【哎,大宋的风流人物,柳永的词真是太好了,命也太苦了。】
“老大这个很好看吧,这片因为是添加了氧化锰,就是炼刀要用到的,所以可以变成紫色!是不是很好看!”
这乍一看还是很像琉璃啊!
章得象看得目眩神秘,他靠肉眼,靠手感,完全判断不出和琉璃有什么区别。
“真按照琉璃的价格往外卖……”
真的是钱!
“这边是做镜片的,原来也很容易,我们要是望远镜储备不需要太多的话,可以先研究一下这个镜片的精度的。”
【哇,原来这也是假的吗?“群妓合金葬柳七”,居然是冯梦龙的小说里的……可恶,和说汉武帝金屋藏娇的一样,是编的,不要啊,我的世界崩塌了!】
什么东西?章得象还没听明白苏景和的话呢,苏景和的心声又没听懂。
群妓合金葬柳七……是葬的外面这位吗?
不要虐待老人啊!
——
大宋从下定决心不和谈之后,前线的火力就加大了。
户部也好、工部也罢,甚至是兵部,都抱着一次性弄死,不要再多浪费的情绪在猛猛往前线运送军备、粮草和人。
等大家都迅速到了三川口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一件事。
“人怎么这么多?大宋的人怎么这么多?”李元昊已经被逼得有些癫狂了,他周围现在都没有人敢站,以至于现在他没办法甩人巴掌,只好扔东西,砸东西,来发泄内心无法排遣的愤怒。
“辽国那边不是说要帮我们分担一部分吗?他们开战了吗?”
沉默。
没有人敢回答,因为辽国那边不仅没有任何动作,似乎还往北宋那边运了一点物资。
他们这会儿的私下交易甚至没断过!
这信息是北宋传给西夏的,但保真。
就是为了气西夏这些人,让他们因为生气而失去理智,这样就更好对付了。
“他们人多,我们也有人。”李元昊凶狠异常,“先把那些百姓放出去,能抗一阵是一阵,他们的炮弹总会有消耗殆尽的时候。”
“然后我们再混入我们的人去暗杀,能杀几个是几个!”
“抗过这一次,抗过这一次我再找辽国算账!该死的耶律宗真,竟敢耍我!”
他的命令安排下去,却等来了又一片寂静。
“我们的人劫掠的百姓,一部分逃了。”
“那没逃的那部分呢?”“自杀了。”
李元昊被这回答又刺激红了眼睛,“不是说大宋软弱吗?这样的百姓,和软弱有什么关系?有没有人可以退出去,伪装成百姓送死的!”
安静,再次安静。
1040年末,李元昊死于三川口战役。
被杀,西夏送上李元昊的尸首求和,大宋同意了。
同年末,宋朝降低对辽国羊毛收购价格,辽国羊毛滞销,贵族炒羊毛生意失败,各地震荡,辽帝难以稳定。
辽向大宋求和,签订盟约,将宋对辽的岁币置换为两国通商。
大宋再次进入和平期。
“什么?最兴来生病了?”苏景和不理解地看向章得象,“找太医去啊?”
找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太医!
就是想从你这了解最兴来还不会不会活啊!
章得象看着苏景和,都想要直接摇晃看看,能不能吐出答案来了。
第26章 畜牲啊!
苏景和不知道自家老大究竟要干什么,和他聊了半天,担心最兴来的事儿,但他也不懂医学啊!
“明明已经换过皇宫的建筑了……”章得象不死心啊,他来之前还和陛下打过包票的,从苏景和这里得到一个准信。
最兴来被照顾地这么好,怎么会突然就病重呢?
嗯……这么一说。
苏景和想了想,“会不会是装修的时候粉尘,影响到小朋友了,大人的体质毕竟要比小朋友好些。”
“也有这个可能,但是装修已经是去年就结束的事情了,这一年来每天都有平安脉……”
本来只想从苏景和这边得到点消息的,现在好了,章得象被苏景和的思路带走,开始分析为什么会生病了。
“会不会是最近我们大宋的杀伐过重,导致……”
“你别瞎想,杀伐重还重的过秦皇汉武去?这俩孩子少了吗?”要不是这是自己老大,苏景和是真要让他物理清醒一下。
【真是的,这点小仗就杀伐过重了?秦始皇统一六国的时候也没被天灾搞死,冷静啊大宋,不要当乌龟啊啊啊!】
“呵呵!”那边吕夷简突然一声冷笑,给他旁边本来想要来问一下他,应该怎么给最兴来用药的太医都整得心慌意乱的。
太医撤回了一次援助,并决定再和同僚好好头脑风暴一下。
小孩子生病这事儿是真麻烦,用量少了,大人觉得好的太慢,用量猛了,又真的伤身体。
吕夷简冷笑嘲讽章得象去问也问不到个结果,没想到该听的人没听到,听到的人直接跑了。
也是无奈,他主动凑过去,想要给太医们出谋划策一下。
一进去就听到了各种药材的名字,不同组合的药方,甚至有两个人方子一模一样,只有两种药材的占比不同。
沉默,是今天的吕夷简,他早就应该在苏洵自以为自己生病,招上他的时候就开始学医!
一代宰相岂能不会医术!如果会了,此时就不用束手束脚了。
或者刚刚冷傲退太医的时候,就应该将错就错,吕夷简在众人用征求建议的目光看向他的时候,努力思考、分析,最后用上了他玩权术的那一套。
“你们的都不是很好,各有利弊,但此时陛下接受不了一点问题,大家集思广益再提高一下,争取平衡好药力和见效的问题。”
和要五颜六色的黑有什么区别?要是苏景和肯定会内心狂躁了,但太医们什么要求没听过?
“是应该再斟酌斟酌,要不试试看针灸?”
“陛下会同意吗?”
又是一轮头脑风暴,和他们同时行动的还有苏景和的心声。
【什么?王不见王?是因为陛下抱孩子太多才会生病的?哈哈,我就知道你们宋、明的皇帝都有点问题,知道的是在宋仁宗时期,不知道的以为是嘉靖帝呢!】
【我们北宋还没亡国吧!怎么这么快就快进到嘉靖的思维了,养孩子不会有问题!小孩需要母爱、父爱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
“会不会是我最近更加宠爱张氏,才会让最兴来心里不安,然后生病了?”
才送走太医,又来了陛下,吕夷简听着陛下的话,十分不想插手这些后宫之事。
他之前和曹皇后有怨,现在宫里的都没什么结仇的人。
实际上曹皇后再次当回皇后,也已经通过曹家和他修复了关系,至少从敌人到普通人了。
索性宋仁宗也不需要从吕夷简这边得到答案,只是因为苏景和的话觉得自己没有给最兴来一个更幸福的家庭,现在小孩生病,他有些内疚。
当然,等最兴来好了之后他也未必会改。
在宋仁宗心里,苗美人因最兴来的出生封了妃,现在专注力全放在了福康公主和最兴来两位身上,对他更为敷衍,不如张氏会哄人,他这中登是没有这个“维持幸福家庭”的觉悟和毅力的。
直面苏景和的心声,章得象是最麻的那个。
他这四舍五入也是被直接骂了一顿,甚至他本人都不是那么会关怀孩子的人,现在也是当做在锻炼自己的个人涵养了。
他要是知道,苏景和这个20岁了没成亲没有小孩,压根没有对象的人居然有这样先进的育儿观念,他定然不会找这么一顿骂!
章得象都要放弃了,结果真等到了苏景和的心声。
【说起来好像也快到时间了,明年就是141年了,也不知道最兴来能不能挺过去,我们陛下的子嗣缘好像确实一般,是因为身体不好精子质量不高吗?明明妃子们好像都身体不错,关键还是陛下吧……
提供的精子质量不行,还想要为了家里的皇位博一把,生男的,男的孩子都体弱多病,依稀记得总共没几个,还都没活过五岁,就最兴来活得长点了好像,但也没……
啧,家族基因是真差啊,之后还被大臣们逼迫让过继的赵曙继承了皇位?去年最兴来出生的时候,赵曙好像被送回去了?
陛下是真不喜欢,也是真想要自己的儿子继位啊?要我说都这样的还纠结让男的继位,不如让女的来呢,一代女皇武则天,留给后世的记忆点这不一下拔高了?不比把宋朝让你老赵家这些男丁嚯嚯要强啊?】
苏景和一句“快到时间”,让章得象被吓到直接听他说完了这么一长串内容,听完甚至不知道是先晕倒还是先把苏景和的嘴巴捂住。
可惜人家也没张嘴,捂住嘴巴也是无济于事,他当场咳嗽了起来。
“老大你没事吧?你不会也生病了吧?操劳过度?要好好休息啊。”很有用的手段,苏景和开始关心章得象的身体健康,也就没有时间继续讲那些让他头疼的话题了。
他这里是超额完成任务了,得到了让大家都不开心的结果。
“要不立个女帝吧,他说得也挺对的。”说话的竟然是宋仁宗。
“陛下,真的吗?”吕夷简有些诧异,“牝鸡司晨,实在……”
吕夷简没有苏景和这样的现代男女平等的思维,甚至他听完,已经想好和大臣们一起劝诫陛下,把赵曙再接过来了。
早早培养感情,总不能让小孩觉得自己单纯是工具人。
“你没听见他是怎么说我的?”宋仁宗咬牙切齿。
“人家说了,男孩身体有问题,是我的问题!我要是真的和他说得一样,以后生的男孩也活不过五岁!我为什么不干脆接受人家的建议,就直接扶持个女帝!”
小发雷霆莫过于此,宋仁宗为了自己的面子,甚至不敢说得太大声,让其他人听到。
有些太医可是听不见苏景和的声音的,在摸清楚苏景和的心声覆盖之后,大宋的冗官问题彻彻底底被解决了,甚至有些本来可以有官职,现在也变成了先干着的实习工。
宋仁宗也好,其他大臣也好,都不是很乐意让更多人听到有人这么骂大宋——关键人家骂了就骂了,也没办法整治人家,这去哪里说理去!还是少点为妙。
宋仁宗的小小愤怒,吕夷简瞬间解析了。
就是苏景和认为“他不行”,这个评价伤到了皇帝的心,干脆破罐子破摔,顺着苏景和的想法扶持女帝了。
还是苏景和说的那什么“破窗效应”。
吕夷简捋好了思路后,宽慰陛下,“小殿下还没事,这次只是普通的小发烧,他说的至少还是明年,才有大槛要过。”
“陛下若是无……可以专注养好小殿下,也未必不能改变,他家的事情不就改变了吗?”
吕夷简说的是被苏景和认定考不过科举的苏洵,他们努力补课,不也给人补过去了?
“实在不行,让他来看着点孩子,感觉也挺会的……”
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升为太子太傅?立最兴来为太子?”
宋仁宗陷入了沉思。
——
好在最兴来的发烧有惊无险地过去了,苏景和赶紧那些天朝堂气压都是低的,别人不知道如何,他这样的小卡拉米是真的感受到了“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恐怖压迫感。
“有那么可怕吗?”宋十一其实更想说。
比起朝堂大人们噤若寒蝉,苏景和一天天在朝堂看八卦,给大臣们本就不太平静的生活里增添了无数波澜,这样的行为才可怕呢!
苏景和看了一眼这位纯正古人,深深叹气,一点也不懂他这样普通平民百姓的玻璃心!
“好了,你别演了,我们还是做点正事吧,不是说要带我来测视力吗?虽然搞不懂你这个实力是什么……”
他们俩也没坐车,就这么靠着两条腿走着,大街上人来人往,还是少说点工作上的事儿为妙,宋十一还是有那么一点反侦查意识的。
“不急不急,我们来这里还要接俩人呢。”
苏景和带着宋十一就进了一家酒楼里,在最靠近大门的地方落座,点了茶水和糕点就开始等待。
“你怎么不早说,要是早说有别的人,我怎么也要带点礼物的。”宋十一翻遍了全身,愣是一个可以往外送的东西都没有。
“没事的,就是和你一起去测一下视力,这也要带上小礼物结交吗?我也没和他们说有你的事儿。”
苏景和一边这么说,一边往桌子上放了四个盒子。
“嗯?”宋十一茫然地看着它们四个,又看想苏景和,“这是做什么?”
“我给你们的礼物啊,包括我自己的,盲盒,抽到哪个是哪个~”苏景和阻止了伸手去拿的宋十一,“等人一起来呢,急什么。”
人来了之后,却是一点尴尬都没有了。
“柳永老师!”苏景和一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带着笑容就过去了,一点也没给宋十一留一点尴尬的空间。
柳永?好耳熟的名字。
“柳永?好像……柳三变!”
有一道声音发出了和宋十一近乎一样的感慨,正是比柳永晚来一步的王安石。
“我们人这就齐了,大家~是先吃饭还是拆礼物?”苏景和准备礼物也相当用心,“没有和大家说有其他人,也是不想大家破费,毕竟是帮助我的事儿嘛~但是还是有拆礼物的环节的!”
“很有心了。”最先给苏景和圆场的还是宋十一,但他不知道,在场也就是他最不需要苏景和担心买礼物会拮据的人。
另外俩……
则是从身上掏出来了礼物给苏景和。
“给你带了书,汴京现在的书店书太多了也好便宜,我找了本我没看过的,买了两本,下次交流心得。”这是王安石,他依旧沉醉在现在的汴京的繁华里。
“你上次说想要一个带我的词的东西,给你画了扇面,我的画一般,见谅。”这是柳永。
“你呢?”苏景和这回理直气壮了,他转头看向刚刚给他解围的宋十一。
咱俩抬头不见低头见,上朝就差面对面的!用得给你带见面礼吗?
刚刚就不应该给这家伙解围!
宋十一从自己手腕上脱了串珠子,“给你一套我新买来十天今天才带上的朱砂串,你要是不喜欢就砸了碾碎了画画用,颜色很红!”
宋十一这话带着怨气,就差直接问苏景和的良心是红还是黑了。
“在下王安石。”“柳永。”“宋世琴。”
“你不叫宋十一吗?”苏景和震惊。
“那是在窑厂的假名字,你不会到现在一直在心里这么叫我吧?”宋十一狐疑。
“那没有。”苏景和一边否认一边默默移开视线。
很做贼心虚了。
盲盒里放的是……
“好精致的小本子。”王安石拆出来之后相当惊讶,“笔也好小,是炭笔吗?用这样的本子来记录倒是很方便,怎么还有一张纸?”
“承包一年的纸,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王安石的声音和另一人的重叠了。
柳永拿着手里精致的小砚台,砚台成色相当好,甚至因为做的缩小款上有猫咪造型,看着就不会很便宜。
“这真的太贵……”
“不贵的,是我弟弟的同款哦,这个猫猫很可爱吧~”苏景和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看,这只猫猫盒子也很可爱,是装墨汁的~”
“仔细看全套都是猫猫,你就是拿了一套你弟弟的笔墨纸砚来送我们吧?”宋十一手里是一个猫猫头的毛笔。
“不要还我。”苏景和对他是向来不客气的,两人共事的时间都要有他阶段性的同学时间那么长了。
高中也就三年,他们认识也三年了。
“就这个本子就够了。”王安石还是把那张纸给了苏景和,“多出来的纸张,以后再说吧,我缺了就和你要。”
“那更好,柳永老师你也别纠结啦,放心好了,我这个是我家小婶一起定做的,不是我的钱~”苏景和把“啃老”说得相当理直气壮了,要不是宋十一知道他们家的生活环境,估计也把苏景和当很坏的人了。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柳永最后收下了可爱的小猫砚台,“以后也尽管联系我,有什么忙我都会帮的,虽然也未必帮得上。”
柳永来汴京这么多天,也是知道了,他被调过来给陶器、瓷器留模板图,也是因为苏景和。
正有了这个机会,他才变成了一位京官,现在也七品了,一场不小的机遇。
“那真是太好了,我两个弟弟都要启蒙了,要是有什么不会的一定问柳老师!”苏景和倒不是想要把苏轼影响成婉约派,他有点想看未来他们俩的知识碰撞呢!
那大抵也不如你自己带吧?
柳永的话还没说出口呢,先哀嚎的反而是宋十一。
宋十一对“苏洵事件”有了心理阴影。
“是你小叔那款,还是你弟那款啊。”
前者太可怕,文学能力起飞,考试能力垫底。
后者是一点不用怕,好好学以后稳进士。
“还没启蒙呢。”
苏景和羞涩一笑,“辅导小孩子的苦我是一点不想吃,到时候就劳烦你们了,我除了你们没有好朋友了!”
也是莫名其妙交上忘年交了的柳永是个和苏景和印象中的“风流才子”的刻板印象不同,他是个相当老实的人,当下点了点头。
王安石不仅知道苏景和的实力,也看过苏洵的诗文,对他们苏家还有刻板印象在呢——至于辅导过苏洵的那段时间,被我们王安石水灵灵的“创伤应激反应”给修复了,他淡忘了苏洵超强的“反科举级应试能力”,也答应了。
只有宋十一答应得很痛苦,他真怕苏家的盲盒又开出个与众不同的款啊!
稍微吃了点东西填填肚子,四人也就转战到此次出行的目的地了——精品窑厂。
“这回是真只做精品了。”往日里苏景和过来都能直接刷脸进去,现在不行了,大宋也算是半接管了这个场,不仅要登记,还得有人来带着,连带的人也得登记。
“这不就是你提议弄出来的东西吗?我们现在是没有人随意进出了,还收编了两个流动摊位当食堂。”
来带他们的正是王文君,边签字边瞪苏景和,折腾出来的这规则是真麻烦。
“这样做也正规一点嘛,显得咱精品窑厂真的在走精英路线了。”
苏景和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就说现在是不是少了很多来历不明的人出入吧。”
那可不得少?压根没机会出入。
王文君抿嘴并附带白眼一对。
测视力的“山”也是现代对古代的入侵产物,苏景和还和他们介绍了一下呢,“指到哪个说上下左右就行,看这个山的开口方向,看不清也直说,我们测视力要精准的。”
“懂了吧?我们开始吧?”苏景和拿了一个小木棍,就要来过这个测视力的瘾,该说不说,他就是为了这碟醋包的这盘饺子!
以前的他视力不好,还很畏惧每次的测视力,就怕什么时候测完了对他说“很不幸,你已经是半瞎了”这样的话,好在现在换身体了,视力差了点应该……
“换一张吧,这张我记下来了!”
好恐怖的发言,是谁,苏景和一看王安石站在他划线的位置,似乎是怕他不信,已经开始背起来了上下左右!
“换……”还好苏景和就是怕这样的情况,多准备了几张,他咬牙切齿,“换好了就你先测!”
也是难得有这样对王安石说话的底气,苏景和感觉自己拿上这个小棍棍之后,多了一丝自己原本没有的胆子。
“这个镜片看起来清楚吗?对比原来怎么样?”
苏景和其实也不知道“度数”具体的原理,但知道肯定有一部分和镜片的厚薄、弯曲程度有关系。
所以和一般的测视力,测出来结果就会有对应的度数眼镜可以提供不同,他们这里是在反过来。
让被测的人再一次次试戴哪一种的更合适。
麻烦了点,但也很合理呀~
苏景和在心里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这个太晕了。"“这好糊。”“我这个正好哎。”
三个人还很配合地把自己觉得清楚和较为清楚地拿着排了个序。
这么多来几次,我们大宋的第一个眼镜厂就要开起来了!
“你也来试试看呢?”王文君的声音在苏景和耳边响起。
“我不知道我度数就不试……”苏景和回答的时候,已经看到王文君拿起了那个小棍棍。
“咕咚”,是熟悉的感*觉,要是王文君外面套个白大褂,那就真的是苏景和在医院会看到的样子了。
“咚咚咚,看这边,看我干什么?”
王文君用木棍敲了敲视力表,苏景和顿时变得更加鹌鹑。
又多了一点班主任的感觉。
可怕,此女不是普通女生,是大魔王!
苏景和转身要跑,被一个“嗯?”定在了原地,乖乖地捂住了自己的一只眼睛,测起了视力。
王文君也是没想到,随便嗯一声居然这么管用,看着苏景和难得鹌鹑一样的乖乖样子,心下也有点暗爽。
难得可以整治这个人!她将多测几遍看看会不会配合!
“上。”
苏景和看着木棍往上移了一行,根据他浅薄的心理推测能力判断,刚刚是说错了,顿时更专注地看了起来。
“下。”
这次下移了,想必是对的!
中间有几行来回试探了一下,最后一路向下,苏景和还以为是自己的视力变得超好,到他一点看不清的时候,还是猜对了!
今天的运气真不错。
苏景和放下手,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这次测视力的体验。
要是以前也能运气这么好,哪怕事后配眼镜火葬场我也乐意啊!
拿到视力检测结果的苏景和发现也就比以前好了一点的时候,天都塌了。
“好像也没变好。”
“当然,中间的时候确认了你视力情况,下面是我想看看你能不能猜准。”王文君凑过来,“没想到运气不错嘛,越到后面准确率越高。”
“那是,我运气特别好!”苏景和的嘴角再次扬起。
怎么这么好哄?
王文君都想上手薅一把他现在因为努力压嘴角而嘟起来的脸颊。
可爱,真有点可爱。
不对,这是让她加班的大魔王!
想到这点,王文君瞬间从苏景和的难得可爱表现中清醒过来,又离他远了好几步。
这边的样子被宋十一一点没落地看在了眼里,他感觉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最后选择再带一副眼镜看看效果如何。
“啊,果然有点晕这个,我可能是现在戴多了糊涂了。”
“你拿的是我这边的,我度数比你高一点应该。”王安石的声音冷静地像是可以现场去参加实验,手也不会抖的那种。
——
测视力、戴眼镜这个行为,苏景和又拉了大约十几个人,终于慢慢的在汴京有人开始把这一行为当做潮流,开始向精品窑厂定制了。
“好贵的价格,吕夷简简直不是人。”章得象也是定制的一员,本着支持一下朝廷的想法。
谁知道他想要为大宋贡献绵薄之力,大宋对他实施工资回收计划。
“真有人买这个吗?”章得象的话正好被苏景和听到。
苏景和摸了摸下巴,“这个钱应该定位也不是拿死工资的,普通人也买不起,就挑有钱的宰呢,老大你的工资高,我要是自己买也买不起。”
实话,但是小婶给他订做了。
“时髦”的小孩苏轼想要这个,有钱的小婶定制了小孩款无镜片的框——这也能赚一笔钱,是苏景和都没想过的,而后被也想“时髦”的小叔知道,撒泼打滚需要。
最后霸道小婶强制爱,给全家定制了一套,包括已经有了的苏景和。
苏景和回答完忙活起来了手上的事儿,他在画一套相当可爱的小狗造型,包括了杯子、碗、筷子、桌椅、笔墨纸砚这些。
章得象看到,还以为这孩子从八卦里提前得到了什么小道消息,但又一想他也没听到,顺嘴问了句。
“怎么今天画狗了,你家那几位小朋友不是都很喜欢猫吗?”
这还真是苏景和想要回答的问题!
“我的两个妹妹要来了!嘿嘿,香香软软的妹妹~”苏景和一点也没克制自己,扬起超大的微笑,“小叔小婶来的时候本来只想等着小叔考完,后来接人小叔自己回去,妹妹们不敢也不能和陌生男人放一车,不安全。这次小婶要回去接妹妹啦!我要给妹妹准备礼物。”
原来不是提前知道了消息啊。
章得象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甚至有些遗憾,看来这个神器也没有那么只能,会提前推送。
苏景和打好了草稿,就把东西放到了一边,看向还没走的章得象。
“老大,你布置任务吧,我不摸鱼了。”
也太坦然淡定了!
章得象摆了摆手,“你画吧,今天没什么事儿。”
他们枢密院更多的活儿是和战争有关的,现在也不打仗,他们没那么忙。
“那太好了!”苏景和美滋滋地又拿起了纸笔,继续作画。
“那太不好了……”升职了,太子太傅,苏景和万万没想到,升职这种事情还会发生在自己这个咸鱼身上,还是当的太子太傅!
一般这个不是名誉性质的虚职吗?
苏景和期待的目光看向宣旨的太监,对方想了想,以为这位年轻的太子太傅,未来板上钉钉的大官是在向在宫里消息更广的自己打听这个职位。
本着这样的未来大佬谁不结交谁是傻子的原则,太监也是分享了自己知道的消息。
“太子殿下大病初愈,暂时不办典礼,您正式的上课时间应该是在下月初一开始。”
下月初一?那不就还剩七天?
七天时间里面还有他的一天休沐,这能干什么,整理他的前工位,和前同事们告别吗?苏景和丧丧的,不像是升职,像是欠债了。
这傻孩子。
最后还是程嘉敏出面,给太监递钱,被拒收,又递了好藏的小黄金珠子,这回这人拿了,但还是装模作样的推了回去,程嘉敏配合着表演。
【我的天?这表演真的能拿奖的级别吧?从有实物切换到无实物,简直天衣无缝!】
可惜白搭,苏景和这里的暗卫多到能给苏景和画64个不同角度的人像画了,也压根没有漏掉这里发生的一切。
人走后,程嘉敏看着苏景和像是看到什么绝世大欧皇一样。
“这就升职了?”
“这就升职了?”这是配合的苏轼。
“啊?啊?”这是还没学会说话,但是被苏轼拉着配合的苏景和。
“还好我明天才出发,要不都错过了,家里没有一个大人在怎么处理。”程嘉敏传授给苏景和她耳濡目染的官场经验。
“下次有太监来宣读圣旨,记得也给点东西,人家毕竟离天子近,若是在关键时刻说你两句坏话,那就太糟糕了。”
“我以后离天子也近了,即将和天子成为老师和学生家长的关系。”苏景和叹气,“我真不要当老师啊,上辈子杀人,这辈子教书,当老师也太痛苦了。”
“就是,当老师还得每天跑去别人家,太难了,所以我直接帮助他们不需要来我们家了,我真善良。”
苏轼的话得到了苏辙的捧场“啊,啊”声,除此之外还得到了自己的“啊”声。
程嘉敏一个巴掌就落到了苏轼的后背,“你不想学就不想学,给人老师气走做什么?”
真是好主意啊,苏景和一听眼睛一亮。
他可以装作自己被气走啊!
次日,苏景和上班的时候难得清醒,一路上都在思考如何巧妙地被气走。
上朝在思考,下朝了也问了宋十一。
“什么?学生会喜欢哪种老师?”宋十一看着苏景和,又想起来他的职位调动,惊讶地看着苏景和。
没想到他竟然是一个这么负责的人,因为没有当过老师,所以都来提前学习怎么当一个好老师了!
“我的话喜欢老师更关注我吧,我总是有很多问题想问,要是不及时得到反馈的话,很快就会忘记,每次都在考试的时候想起来之前忘记问了。”宋十一叹气,“那真的就太晚了!”
关注?这肯定没办法关注别人,苏景和想着就一个人,他要是明目张胆的不关注小殿下,那和直接和皇帝说。
oi,老登,你的儿子我不想教。
有什么区别?
虽然宋仁宗不是朱元璋那种杀人不眨眼的,但是苏景和也很想守护自己的九族,特别是自己亲近的人。
“还有呢还有呢?”
“想要老师准时下课吧,特别是要吃饭的时候,哪怕真的很想学习知识,肚子饿,是真的很饿。”
宋十一说得这一点苏景和也深有同感!
他上学那阵有老师提前两分钟下课让他们去吃饭,他们都将感激涕零、将老师奉为至宝!
虽然他们的感激对老师也没什么用,但是!他们和老师都收获了快乐!
针对这个,苏景和也有点做不到,拖堂害人害己,他也是真没有那么多想要说得。
启蒙要学什么教材,他都没个思路呢,准备到时候自己现画一点,学一课画一点。
“然后呢然后呢,这个我们跳过。”
“哦对,你这个也不能拖太晚,毕竟是皇子。”宋十一的角度就完全不同,他是觉得皇子不愿意读书,苏景和也没有权利继续教。
“除了这个的话,应该就是课堂上管很多的老师不受喜欢,我比较喜欢那种上课就是上课的,不要那种连河水都要阻止,说不能做的。”
宋十一的这个问题也和苏景和共鸣上了。
“就是!我喝个水有什么错,又没有关闭耳朵,又没有大声。”苏景和忿忿不平。
“我煮个茶有什么错,直接让我带着我的茶壶和火滚出去,我还是第一次学会用炭火!”宋十一的话一出,苏景和瞬间倒戈。
“那你确实做的不对,也不能单纯怪人家老师。”
谁家好人上课煮茶啊,这和上课泡方便面有什么区别?都是有味道的啊!
“差不多了。”苏景和倒不是觉得答案全面了,而是判断出来宋十一给不了多权威的答案了,觉得换一个羊毛薅。
被他抓住的就是很会指指点点别人,不过他也没看到这人指指点点的苏舜钦。
因为苏景和,苏舜钦已经相当谨小慎微,同时真的在上班时间开始培养起来自己的第二爱好,建筑,整个人也平和了很多。
甚至范仲淹在江南治理水患,而后修建了一些大坝,都是他研究的!实用性拉满!
甚至搜集消息搜集到了章得象身上。
“我?你还不如问我教书有什么注意点。”章得象上次给人当学生,都已经是二三十年前的事情了。
苏景和从善如流,“老大教教我。”
章得象回忆了一下宫里小殿下的状态,本来想要给自家下属来本教书心得的他,瞬间想到了最适合的。
“不要提早走就行了,哄哄我们小殿下,要是哭了的话。”
嗯?
哭了?不是说北上广不相信眼泪吗?怎么皇子有泪也轻弹?
苏景和此时还没发现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直到他背着自己备好的课,一大早到了皇宫,和还在睡觉的最兴来面面相觑。
哦不对,是他单独看最兴来。
他的学生,才一岁多几个月!甚至比苏辙还小一点!
两个人都是正常小孩的状态,现在能吃能睡的……
苏辙最近才学会说话,但大部分时间因为比较懒,选择用“啊”语言代替。
而面前这位小皇子……
他也会用“啊”语言和我交流吗?
苏景和感觉自己有点死了。
“老师你好呀?”从后面传来了一个萌萌的女孩声音。
“姐姐让我过来看看。”
看着也是个小孩,肉嘟嘟的小脸,大大的眼睛,隐隐约约可以看出,和这个睡娃娃有着如出一辙的眉毛走势。
“福康公主?请殿下安好。”
“老师安好。”福康公主看向苏景和,“姐姐说是给弟弟听的课,我不可以听,老师我可以过来听吗?”
“当然可以。”苏景和本来也不想上课,这多一个少一个也没什么区别,甚至多的这一个还能和他互动!
苏景和此刻还想着,他要是连着公主一起教,会不会陛下一怒之下,就不让他来教书了?
那太好了!
“现在我们开始上今天的第一个吧,认识颜色,今天的目标是画出来一种我们认识的颜色。”
苏景和边说边从口袋里拿出来了一个樱桃,现在是夏天,正是吃樱桃的好时候。
“看,这个是樱桃,它是红色的,殿下还知道什么颜色的东西吗?”苏景和问着台下自己唯一的学生。
“荔枝,荔枝也是红色,不过我没有吃到。”福康公主皱着眉,“爹爹送给别人了,姐姐说是爹爹有孝心。”
孝心?宋仁宗的父母不都没了吗?
怎么上坟还带果盘的?还是自己不吃往外带?
不对,苏景和想到了一点……
应该是李氏!
“不过我不喜欢那家的叔叔,他总是抢我东西,有时候还让我亲他,说我一定会嫁给他的,我不喜欢。”
福康公主说得话震惊了苏景和的三观。
他在内心惊叫出声。
【畜牲啊!福康公主这才三岁啊,这就惦记上了?】
苏景和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正在上朝的众人耳朵里。
宋仁宗拍案而起,大怒,“是谁?!”
【可恶啊,福康公主也是命不好,怎么摊上宋仁宗这个爹了,自己想要尽孝,给死去的亲娘烧点东西得了,怎么还想着孝心外包给年幼的女儿,让女儿去哄别人开心的?】
孝心外包宋仁宗顶着台下大臣们的不善目光,一时之间有点进退两难了。
宋仁宗不解:我外包什么了?
第27章 跟着文君赚钱!
被千夫所瞪的宋仁宗,想辩解又不知从何说起,张了张嘴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不说,有人要说啊。
【大宋的公主是真可怜啊,要我说这当公主还是当大唐的比较爽,有政治地位,太平公主、安乐公主都有施展自己能力的舞台,再不济当汉朝的公主都比当大宋的公主强啊……呵,大宋。】
不是,呵什么啊呵?
宋仁宗反思了一下,他们大宋,他们大宋……
虽然对比汉唐他们确实不行,但也没有到要被“呵”的地步吧?怎么这么不屑!
吕夷简则是越听越皱眉,他甚至有一点后悔让苏景和成为这太子太傅了。
这人怎么这么想让公主也有权利,为什么?这么想要女帝吗?
难道是……宋朝以后的男皇帝都这么扶不起来了?
【我嘞个豆啊,把自己的亲女儿当敌人整啊……现在这么小,就让人俩接触,难怪以后那个李玮说喜欢的时候,直接就嫁女儿了。嫁嫁嫁,怎么不自己嫁给人家?】
什么话?
宋仁宗听了都惊呆了,谁去嫁人?我吗?
不是,李玮有什么不好的?而且两个人青梅竹马,多认识认识不就有共同语言了吗?
宋仁宗完全体会不到苏景和的心情,甚至还觉得自己要是未来真把福康嫁给李玮的话,也未必像是苏景和说得这么差。
【害,好惨,真的好惨。
人家汉朝开始和亲,往外面送的几乎都是“假”公主,有公主的名头,却无公主的出身,并非皇帝亲女儿。
要说大方还得是宋朝,和亲真公主,这“孝顺母亲”和母族接触,还是用真公主,福康这,哎。】
人家真公主也是会和看上的臣子联姻的!
宋仁宗确信了,苏景和就是觉得他不好!
就拿汉武帝来说,他还把他的女儿嫁给了骗子呢!
【不过,大宋这地狱以后的公主更惨……哎,靖康之难里,徽钦二帝被金军俘虏,连带着宗室、后妃、贵卿、朝臣近三千人,北宋覆灭南宋开启……
国破家亡被羞辱,茂德帝姬还是被自己哥哥宋钦宗灌醉了送给金人玩弄……
比上不足,比下也是有余了,在大宋这个乱七八糟的地方,婚姻不幸借酒消愁、夜叩宫门被百官指指点点导致封号被褫夺,精神崩溃屡次自杀最后年纪轻轻郁郁而终。这样的不幸生活,甚至在大宋的悲惨都排不上前三……
哎,宋朝。】
安静。
甚至不知道朝堂是从哪一个字,从那一句话开始没有声音,但这心声,这心声……
第一次血淋淋地说出来他们大宋未来“靖康之难”会遭遇什么事情。
不是秦末,群雄逐鹿。
不是王莽篡汉,把汉分为西汉东汉。
更不是汉末,董卓入关,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三国割据。
更不是唐朝的“安史之乱”,内乱让唐玄宗一路逃至成都避难,最后太子李亨宣布继位成为唐肃宗。
北宋的朝臣们,此前想过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晚唐后主李煜。
但,但……
“不屑与之为伍!”有一个大臣第一个开口,“怎么会有这样的兄长!”
“将国家治理成这样,死了算了……”有一就有二,同时也有别人说话了。
“这样对待俘虏,必是辽国那群没有任何文化底蕴的人才做得出来的恶心事情!”有人在痛骂敌人。
……
朝堂上是众人的唾骂,骂敌人、骂自己、骂朝堂、骂各种……
实在是太超出他们的想象力了。
打败仗、被俘虏、主动灌醉妹妹送给别人玩弄、被带走三千余人……
这哪里是个国家,哪里是个朝堂,明明是被人圈养的一窝牲畜!
“难怪……难怪他会是主战派。”章得象喃喃自语。
未来是这样,那现在主战,战到国破家亡最后一刻,给历史留下的会是铁骨铮铮的大宋。
而不是任人欺凌,只会忍让,送钱送人毫无底线的“大怂”……
满朝文武乃至皇帝陷入了精神的大崩溃,而苏景和慢慢找到了教书育人的乐趣。
他骂完宋仁宗、骂完这该死的大宋后,就开始认认真真地给两个小孩上课。
苏景和的课程也不拘泥于室内,甚至室外更可以。
“这是牡丹,红色的牡丹。”
“这是叶子,绿色的叶子,看不出来有什么花要开。”
“这个,是一只蚂蚁,黑色的蚂蚁。”
“哎~小苏官人,这东西不能拿起来给小殿下看,小殿下身体不适。”苏景和才从地上活捉了一只蚂蚁,就被眼疾手快的宫人从他手里迅速拿走了,对方挥一挥衣袖,只留下了一句告诫,就又如同不会说话没有表情的玉俑一般站旁边了。
不让就不让吧,也不是没有别的教学器具。
苏景和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来了一个水煮蛋,“这是还没拆过的水煮蛋,是黄色,棕色?棕黄色?可恶,早知道学美术了。”
苏景和也是相当会为难自己了,和一个尚且不能分辨三原色的、躺在“婴儿床”里眨巴着眼睛看他,努力说“giegie”,甚至这个称呼都还是他们刚刚在室内教学的时候,福康公主努力教他喊“哥哥”,才让最兴来有一点会这个口音。
“小苏老师,看,我找到了白色的蝴蝶!”福康公主也是厉害,手上抓着一只还在扑棱着翅膀的蝴蝶就跑过来了。
“哇!鸡蛋!”看到苏景和手上的鸡蛋,福康公主还惊讶了一下。
苏景和怕被误会,“是我今天带过来的早饭,还没吃,现在也不饿。”
苏景和也不知道自己在解释什么,难道他还能现场去御膳房偷一个鸡蛋过来吗,也不是很现实。
“昨天爹爹说过,要珍惜粮食,不能挑食,我们浪费的钱,要花好久才能赚回来呢。”福康公主的童声让这段话听起来格外可爱。
“很贵吗?”苏景和拿着鸡蛋,他倒是有些知道宫廷的物价和外面的物价有所差别。
“要100文!”福康公主的报价还是让苏景和一惊。
这么贵?不是说大宋现在反腐败贪污吗?怎么外面都整治了一圈了,还没整治到皇宫里面吗?
苏景和眼睛都亮了。
【对啊!我怎么忘记了这个来钱快的方式?】
此时的朝堂正在拖堂中,大家很努力地想要立刻给北宋建设处点模样来。
“我们今年要不加设恩科,很多位置需要干活的人进来替补。”有人是真的去年前年到今年一直在自己岗位上忙活,忙就算了,以往的清闲日子一去不复返,全靠他一个人拆东墙补西墙糊弄着。
原本想着就这么过去,但现在不行啊,他自己盘算了一下,像是他这样“半糊弄”工作的人肯定很多,一直这么发展,以后他的子孙怎么办?他儿子只要死得不早,绝对是“靖康之难”的受害者啊!
赶紧,赶紧扩招点能干实事、能把事情干好的人进来,一起建设更好的大宋啊!
“陛下,臣以为此次和西夏的仗暴露了我们大宋军事方面的很多问题,将领们的军事头脑并不够用,底层士兵也没有对将领足够的信任,或许应该多多练兵,才能让我们的战争实力更上一层楼。”
武将们也慌啊,这都打成这样了,意味着什么,再不努力,以后被人家直接打到家门口!
他们武将可是大宋的重要防线!无论是像纸一样一碰就碎掉、如此不堪一击,还是没骨头地直接投降,这在后世能有什么好名声?
怎么想怎么心慌意乱,要是死一下就能去地府里面见到白起、项羽、韩信这些军事奇才,像他们直接学如何打仗,他们估计现在死的心都有。
当然,他们也有一件好事。
“前段时间在升官的名单中发现了一个叫做狄青的家伙,是不是心声曾经说过的打仗很厉害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什么经验可以分享一下的。”
除了他们还有人已经比苏景和都激进了。
“陛下,今年年末不是辽国已经提前说了要过来进行文化交流吗?不如我们直接心狠一些,趁他们没有防备,也没有时间,先出手!把辽国拿下!”
他们这么做也就是以后传他们不讲武德,总比沦落到国破家亡,从皇室到大臣都任人玩弄的地步强啊!
“应该也没……”宋仁宗正要尝试着打个圆场呢,他们大宋目前的实力,从把西夏彻底打趴下之后,辽国没有直接对他们发起攻击,就能看出应该还是会被辽国忌惮的,不至于如此。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呢,苏景和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我怎么就忘了呢!最好赚钱的地方是皇宫啊!皇宫里从陛下到小殿下们,只要他们还在宫里,只要不能随意出宫,那不是任由从采买到下厨这一个流程的人哄骗吗?一个鸡蛋都能价值一百文,也不多,对比以后20两200两一枚鸡蛋的黑暗,现在也没那么敢贪。但可以了,我每天带点,从小殿下手里薄利多销一下?啊,有点丧良心了。卖给陛下?可恶,我不敢。大好的财路啊,居然不能把握!】
这声音别提听起来有多遗憾、多可惜了。
给满朝文武都听麻了。
有人隐隐意识到哪里不对,“怎么能见到小殿下的?”这人不会是现在……
“小殿下还不会说话呢,估计是在说以后的事情吧。”有人赶紧找补了一下。
宋仁宗像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声音,“这点钱有什么好赚的,疯了吗?”
还不如直接问他要呢!
索性他说得声音不大,不然大臣还真有要和他说这离谱物价不能纵容的事儿。
但,压根也不是他纵容。
【让我看看,原来不是皇帝明知故用啊,这还是降价后的价格,可恶,原价2两一个,现在100文一个……嗯,这感觉怎么有点熟悉?
原价两万,现在不要一万九,更不要一千九,只要十九,只要十九,直接带回家?
什么消费宣传语,居然还有现实版,早说你们之前能赚这么多,我投胎都要争取早投几年!
算了,也不能太早,投胎到宋太祖那边,人家可就是真真实实的了解过民间物价的皇帝了,不好糊弄。】
不是?我就好糊弄了吗?
宋仁宗怒不可遏,结果他发现大臣们的视线都往他这里看了过来,往日里有些压根不怎么抬头、在早朝上装死,也就刚刚为了生存比较活跃的人,现在也用“一言难尽”的目光看他。
……
不会真把他当做很好骗的人了吧?!
【哎,算了,小孩也不容易,我坑她和抢残疾人的钱有什么区别呢?到时候她也像杜甫一样写诗“南村群童欺我小无力”,那我就贻笑大方了。】
是老无力吧?不要乱七八糟地改人家的诗词!
宋仁宗面无表情,只有心思相当活跃,他敏感。
结合之前苏景和对他“不行”的评价,这时候他的表情但凡有些不对,那他“小”的事儿就会比传得全场乱飞,将比什么小道消息都让人有讨论欲。
宋仁宗不语,只严肃看着大臣们装深沉。
大臣们倒是没有想那么多。
“皇宫内的腐败问题,我们能够插手解决吗?还是应该让宗室们来解决?”有人好奇这个。
“玄鉴司应该能解决吧,他们不是就负责这块吗?抓贪腐问题?”
但这都是小事,皇帝自己吃了亏,付不起这个钱了,他自己会说,比起皇帝个人私事,还是要把目光放在国家大事上。
“朝堂应该没有人有贪腐问题吧?”
“查,再查一遍!”
这是大家最齐心协力的时候,一想到他们未来将辛辛苦苦治理大宋,结果有人是那阴沟里的老鼠,一点自觉性也没有,不光没有对大宋有贡献,还偷偷摸摸地破坏他们的治理成果,就让这些人心头火直冒。
苏景和要是知道,一定高呼,这样的大宋朝廷,也太适合王安石进来搞一下他的改革了。
到时候上行下效,基层肯定也不敢多贪污,改革哪怕原模原样地照搬,应当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这不过这还是太吃操作了。
得上下齐心,但凡有人在里面偷奸耍滑,也会功败垂成。
——
“再见~我下课了。”苏景和面带微笑,看着像是一个很正常的老师,如果忽略掉他被抱着的大腿的话。
说来也是搞笑,最兴来一直在婴儿床上躺着,给苏景和带来了他比自家苏辙还要小,不会说话也不能走路的错觉。
直到他哄着人认识了一些颜色,然后最兴来看到了一只狸花猫。
很凶的一只三花猫,身上有黑白橘三种颜色,看着美貌,眼神凶凶地,看起来像是只皇宫里散养猫,领地意识还挺强的。
也就是这只三花猫,猫猫一叫,最兴来扶着自己的婴儿床,就爬了起来,用“啊”语言熟练使唤了宫女来抱他,去看了小猫。
这一伙人愣是一个人都没有办法近距离看小猫的,一个人接近一下,小猫就走,最后还是苏景和吸引了小猫,他是成功撸猫了,也让最兴来第一次观赏到这只小猫的白肚皮。
“不直接养起来吗?”苏景和问最兴来身边跟着的大宫女。
宫女对他摇了摇头,小声说,“娘娘们都答应了,但是陛下……”
后面就没说了。
一听这话,苏景和也明白了。
宋仁宗上一个出生就儿子夭折,怕是对现在这个看得可严。
老一辈的就是迷信,猫猫哪里有那么脏!
“还是记得要洗手啊,猫猫散养的,得……”苏景和这话还没说完,三个端着水盆的太监就过来了。
“他没摸也要洗手啊?”刚话是苏景和对福康公主说的,他们俩摸了猫猫,最兴来纯看,边看边鼓掌,相当喜欢了。
福康公主也很喜欢,或许以前也没摸上,这回小猫翻肚皮的时候她摸了好多下呢,笑容也没断过。
“啊。”最兴来似乎听得懂是说他,还婴言婴语了一番。
有这样一起撸猫的关系在,特别苏景和还是一个能够把猫猫召唤到面前的,最兴来压根不让他走,抱着他的大腿,就开始“啊”。
在这大概拖延了有一柱香的时间,一位穿着比其他宫女都要精致些的女子就过来了。
“最兴来,现在应该干什么?”女子相当有威严,一句话就让最兴来松开了抱着的手,接下来的一幕让苏景和更是大跌眼镜。
他以为最兴来目前的走路进度还是扶着墙才能走的程度,没想到人家一小孩已经可以摇摇晃晃地走差不多五米远了。
正好报到那个女子的腿。
“啊~啊!”
但最兴来不会说话,这还是和苏景和上了一个上午的课程的印象是相符的。
“啊”语言被最兴来运用得相当熟练,边“啊”边指着苏景和,看向女子,小手飞舞间像是真的在和女子进行沟通一样。
“不行,那个是人,不能带回去养。”没想到女子还真的和最兴来说起来了。
最兴来的表情沮丧了下来……
不?你俩真能无差别对话?
苏景和不理解,他也没有看到最兴来打手语啊?还是偷偷结印了?也没看到啊?
不对……说谁呢是人不能养!
那边一大一小商量一会儿,最后最兴来“哒哒哒”地跑过来,仔细看跑得没有那么熟练,还是有些左右摇摆,像是小企鹅一样,一过来就扑到了苏景和的腿上。
“啊!”
“弟弟让你明天来。”这次是福康公主翻译的。
福康公主在女子来的时候就眼疾手快躲到了苏景和的后面,然后发现对方没有生气,慢慢过来了。
帮着弟弟翻译了一句,福康公主抬头,怯生生地问道。
“小苏老师,明天来上课吗?我明天还可以来听吗?”
很不想来,但是这样的俩小孩也没有什么纠纷,好像确实也比上班舒服,甚至只上半天……
“来!”苏景和快速做好了自己的心里建设。
“你也记得来哦,带上照顾你的人。”
“嗯!”福康公主笑容又回来了,这回她牵着弟弟的手,两个人哒哒哒地一起跑到了那女子的旁边。
苏景和告别离开,告别之前也是被得知,那女子是曹皇后身边的人。
“原来是曹皇后……”
苏景和知道曹皇后和吕夷简的纠纷,也知道两个人现在没有那么剑拔弩张了。
而曹皇后又恢复皇后份位之后,似乎也性情平和了很多。
“原来真的和苗……关系好啊,我还以为是骗我的。”
苏景和没想到,这俩人关系好到,曹皇后的人来接苗贵妃的两个孩子放学。
想到孩子……
“还是感觉好可怜,也不知道能不能帮帮这孩子*,带她读书?会不会变成黛玉那类啊……”
苏景和也是相当担心了,但他本人也只是封建社会的一个npc,又能有什么帮到公主的办法呢?
“也不知道做点吃的带过来,会不会被骂,要不还是御膳房做……但好贵……”
苏景和就这么左右脑互搏了一阵,在暗卫们眼皮子底下,看着很像是“疯了”。
带着他往外走的太监更是惶恐,加快脚步害怕这人就疯在这皇宫里。
皇宫太大,哪怕没到后宫呢,就前面这么大范围,也够苏景和走一阵,他无聊又打开了系统吃瓜。
【握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因皇帝的愧疚从而飞速发展的李氏家族的毒瘤之一,竟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大搞贪污?】
真是瞌睡来了就送枕头!
苏景和开心极了,他本来还想呢,李玮他爹据说是个相当谨慎的老头,要是实力在厉害点,再年轻点,估计也能带着家族再多发展发展。
甚至皇帝关照李氏的时候,他也有努力约束李氏家族。
但找不到毛病,又怎么能够让福康公主脱离李氏这个苦海呢?
以为自己要眼睁睁看着小女孩以后陷入万丈深渊了,现在好了,有一点机会!
和高兴到要起飞的苏景和不同,宋仁宗的表情就有点苦涩了。
不是,他好不容易想要帮着点自己生母的母族,怎么这群人里面有这么扶不上墙的阿斗啊!
希望不要是多严重的事情,100文一个的鸡蛋,其实咬咬牙他也是能接受的,这估计也是经过层层手续,一层层下来多出来的这么多,一个李家能多多少呢?
大臣们不语,只一味地竖起耳朵,想要听听这次的瓜会是什么样子。
贪污应该贪污不出什么花儿来吧。
【李三思,目前负责皇宫的采买工作,在有这份工作之前是一个……无业游民?不是?这都能往皇宫招?是直接阉了上岸的吗?】
“阉了”这俩字对听到心声的男性来说太有穿透力了,不少人都下意识一个激灵。
没激灵的也被苏景和的尖叫声激灵到了。
【什么!没阉?不是,他凭什么啊?我辛辛苦苦地考科举,努力上岸了还没油水捞,他直接就能原模原样的进宫里?把他阉了吧啊啊啊我不平衡了!我失去了头发和睡眠时间,他居然什么都没失去!】
这话说得,本来无所谓这李三思的事儿的人都被苏景和挑动起来了情绪。
“确实,这么走后门对其他人的伤害太大了。”说话的这人是真秃头了,年纪不大,熬夜学习秃头,好不容易上岸,结果人家这么轻松上岸,虽然工种不一样,但真不平衡啊。
【好家伙,寻常采买的工作是一周采买一次,蔬菜瓜果都会有联系好的农民送到皇宫门口,拿一下就好了……嗯?这也太轻松了吧?这活难道门卫就做不了吗?非得请个他。好吧这是皇宫,皇帝的事儿就是要细节到每件事都得专人管理……】
被吐槽的皇帝本人宋仁宗,气压一时间有点低了,本来给李氏家族开后门被发现,还在朝臣们面前曝光就有点放不下面子,现在嘛……居然还顺带着损他。
可恶,不活了,这就看奏折把自己看死!
到目前为止,其实大臣们还能接受,配合苏景和的话甚至听上去还有点意思,他好像有这么个能力,平平无奇的人在他那边都很好玩。
【不是……这个人贪财还好色?采买工作到了他这边就变成了一天一次,因为他是李氏的人,所以也被轻拿轻放过去了……我也可以姓李的陛下!也给我一点特殊待遇吧?!】
难道你的待遇还不够特殊吗?
宋仁宗意识到了,这个人可能根本不知道,他这样年纪轻轻就当上太子太傅这种荣誉岗位的含金量!
明明给太子找老师只有把人喊进去就可以了!给了这种官职,就是天大的殊荣啊!
有没有人和他科普一下这个事儿的啊。
宋仁宗真的很想要让苏景和知道,他是很受宠的那一类,然后少在心里蛐蛐他啊。
【一天出去一起,这个家伙就一天带一个宫女,有名额,要报名……报名他要么收钱,要么是……他大爷的,让人家陪睡,真恶心啊。】
真恶心啊!胆子真大啊!
满朝文武都惊呆了。
宋仁宗也惊呆了,不是,这人胆子也太大了?皇宫里面的宫女也敢这么染指?疯了吧?
难道是真的我太好说话了?还是对他们李家太好了,宋仁宗终于开始反思自己。
【原来现在还收敛了,上任一年半,前面半年过着这样□□的生活,现在是七天轮换女友……好脏,真的好脏,这种,这种应该有不少人可以作证举报他,对,方便让他倒台。】
用不着举报了。
章得象偷偷看了下宋仁宗的脸色,陛下是真生气了,看着脸都黑了一个度。
估计苏景和担心的那件,陛下把福康公主嫁给李玮的事情也可以安心了。
陛下大概是不会这么做了。
【可惜就是这个垃圾找不到和李玮父子关系很近的证据,好像就是普通的表叔关系,李玮他爹李用和是真的谨慎。】
苏景和看完,也不知道这个能不能扳倒李家,但是有一件是一件嘛,这件可以保留。
“还有没有李家别的瓜了,让我看看吧,拜托了系统,就当日行一善,把瓜喂鸡了,咯咯哒给我来一口瓜吃。”
苏景和都装上鸡,开始鸡叫了。
系统也是个好系统,大数据又给苏景和推送。
【#谨小慎微的李用和,努力约束族人,屡败屡战的后果——让不少品行不端的人脱离了李家
啊,讲的是李用和啊,这么一看,他一个人也确实不容易,李家本来也没多有能量,宋仁宗给他们的偏爱太过,现在家族里面能扛事的少,想短期晋升是没可能了,只要蛰伏。只可惜啊,偏偏不是所有人都有李用和这样的眼界,其他人都担心君恩如同雷霆雨露,来得快走得也快,正在努力抓紧这个机会呢……
说到底还是怪宋仁宗,他不喜欢曹皇后就把人废了呗,又废又立的,这是干嘛?不如让她和陈阿娇一样,退守长门!然后曹家不是自然就慢慢会自己低调起来吗?非要扶持李家,想和曹家打擂台。
宋仁宗时期的曹家……曹国舅这人也不是凡俗,李家且打不过呢。】
宋仁宗还真有这样的心,但是被苏景和这么一点出来,也挂不上面儿。
不抬就不抬呗……
可恶,世家大族那么多,昙花一现地也多,凭什么这昙花就不能够是我自己抬起来的呢?
【看看别人吧,这李用和也是老实,知道自己平庸就不揽活儿,越看越觉得自己在欺负老实人了。】
你也知道啊!
宋仁宗咳嗽了一声,和旁边的吕夷简说。
“我们就谁犯错,处理谁怎么样?”
吕夷简可不敢随便吱声,他真怕这个时候自己说了一句话,以后宋仁宗回忆起来的时候,就是他盖章的把李家弄走。
宋仁宗也没多开心一会儿,苏景和接下来像是报菜名一样说了一长串的事儿。
【吃喝嫖赌的李家二代……不是,这二代怎么有这么多人,不是说李家是普通人吗?怎么这些二代一数能够数出来十几个啊?
可恶,原来没房没地的不叫普通人,叫做氓流……我现在有房,我不是流氓,好耶。】
苏景和看这些人把钱当白纸一样,去各种赚钱的地方大亏特亏的时候,自己还安慰自己呢。
不过听他心声的人没听懂他这个现代自嘲意味的笑话。
【嫖,还嫖的人家卖艺不卖身的艺伎,怎么压下来的,李家除了李用和,还有人有面子压这种事?
赌,一赌就好几百两好几千两?不是,李家有这么多钱吗?
吃霸王餐不给钱居然还有这么多?没钱就别出来嚯嚯人了啊喂!
应该感谢大宋没有鸦片吗?要是有这伙人估计已经鸦片……感谢早了,已经有在追寻魏晋遗风,品尝五石散的了。】
高兴早了。
宋仁宗对李家有哪些人勉强算是清楚,这苏景和可汗大点兵下来,好像也没几个幸免的人了。
好嘛,还不如直接把一伙人都给扔出汴京呢,至少有个清净,也能给李家剩下点人。
吕夷简庆幸自己刚刚没说话,这要是说了,陛下没个台阶下,又得想台阶。
不过苏景和这说话还是太直白了,这么多人,添油加醋的说不比这样平铺直叙要更能激起人火气啊?这纯点名讲事件,也不如之前那种单独拿出来讲具体了,更让人气愤。
下一秒,苏景和就展示了自己的添油加醋实力。
【五石散这东西,魏晋南北朝流行,因为人家是黑暗的,是没有前途的,这些人只好醉生梦死,李家这伙人是咋了,被扶持觉得不爽,还是要靠自己的能力。结果发现自己的能力压根跟不上,所以醉生梦死吗?还是说就是单纯的看宋仁宗不爽,觉得这个皇帝还不如魏晋南北朝那些个傻子?所以吃点五石散暗示一下?
嗯……宋朝明朝有些皇帝好像还真不如放个傻子在上面,果然,不如傻子也是有道理的,至少傻子不会拖后腿。】
不如傻子的宋仁宗脸这下是彻底黑了。
吕夷简也知道,李家这下是没办法待在汴京了,这一伙被苏景和点名的人,不出意外也得各自量刑,不知道李家这回还能不能爬起来了。
【哎,孝心外包的宋仁宗,真让人头疼,李家这么多事儿他都当睁眼瞎……可恶,还是很羡慕,偏心这些人还不如偏心我呢,我吃喝嫖赌样样不沾的,最多就是吃点美食……也不吃霸王餐!】
我真的要想办法告诉这个人,我真的很偏心了!
宋仁宗都恨不得苏景和能够听到他的心声了,谁家好人皇帝被骂不还口的啊?已经要修炼成李世民了!
【算了,不想这些了,明天的话就不搞认识颜色,也不搞欣赏人造彩虹了,还是正经上课吧,上点启蒙的?让我想想……】
之后就没有声音了,想来是苏景和的情绪平稳了下来,没有心情激荡到心声外放的地步了。
安静,属于二人共处批改奏折的吕夷简和宋仁宗。
此时吕夷简特别痛恨自己,为什么会因为陛下捧他几句,他就真的觉得自己能够在批奏折的时候帮助到陛下……
现在好了,有没有人来帮助一下……
“吕相,我……”外面的“救兵”章得象的声音才想起来,吕夷简迅速起身,什么也没有带就这么出去了,把空间留给宋仁宗独处。
“还好有你。”吕夷简只说了这么一句,就直接去到了章得象的枢密院。
“你刚刚听到了?李家有几个是军营里的,吃霸王餐还狎妓,甚至欺辱良家子,这几个人正好拎出来,作为重新整治军营的反面教材。”
“你是听到的时候就想好了每个人怎么办了吧?其他的呢?五石散那批你不管?”章得象感觉吕夷简这人定然有后手,但是又想不明白这个老奸巨猾的狐狸会有什么局。
“管啊。”吕夷简招来个人。
很快,那个人听吕夷简的话,就去李府给李用和传递消息去了。
“嗯?李家还不会死啊……”章得象都羡慕了,这些事儿但凡只挑个一两件,传到陛下耳朵里面,都是要家族倒大霉的程度,特别是陛下近几年来享受到了抄家的快乐。
李家还是被偏爱……
吕夷简笑而不语。
——
苏景和下班,下午也没什么事情做,他溜溜达达就找王安石玩去了。
人是这样的,苏轼虽然也是他很想玩的北宋背诵天团一员,但是小家伙现在都面临着背诵的苦呢,还是王安石——有共同语言!
苏景和这么想的时候,脸都有些红,燥的。
他还是脸皮不够厚,没有到能够坦然地自夸自己的地步。
“哎?你怎么在家啊?你哥呢?”到王家的时候,苏景和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王文君这个事业型女强人居然在家。
“我哥?在里面。”王文君给他指了指地方,就又翻了个身,重新在摇椅上享受起来了日光。
难得的休闲时光?
苏景和也没在意,进去之后才从王安石的嘴里得知。
“什么?不在窑厂干了?”苏景和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的事,“不是休沐吗?”
“不是。”比起苏景和,王安石倒是淡定,“窑厂改制,客户群体固定下来,不是很需要想尽办法开辟市场了,文君觉得这样发挥不了自己的能力,所以不干了。现在在家里思考接下来做什么。”
“有没眉目了吗?有资金吗?我可以加盟,到时候给我分红就行了。”苏景和像是捞了一个大宝贝一样,笑得可贼。
“文君这样的实力,自己创业估计也很快就能来财,跟着她和纯捡钱有什么区别,让我也赚一点吧。”
“文君自己都没有想好呢,你要是想的话得和文君商量,我可做不了主。”王安石两手一摊,示意自己无能为力,不能帮苏景和走这个后门了。
苏景和眼睛一转,把本来带给王安石的小礼物——一朵在御花园里捡来的花,又拿到了自己手上。
“下次再给你带。”
他想着给王安石带花,是大宋有簪花的习惯,男男女女都会簪花。
当然,苏景和不知道,人家簪花都是含苞待放或者盛放的漂亮花花,他捡来的这个看着没有那么有生命力了。
他拿给王文君的时候,王文君倒也没嫌弃。
“安慰我的?用不着。”王文君是一个很洒脱的女子,她对自己的未来还是有点规划的,只是现在还没捋清楚。
“不是不是,就是能不能让我也跟你赚钱!”
苏景和脸上的笑都带了点谄媚的神色。
“我有个注意,我听我老大说,户部有意近几年重启丝绸之路,我们正好借这股东风……”
“你展开说说!”王文君一听就知道里面大有可为,相当激动。
第28章 是纯木自行车!
“今天我们不讲颜色了~”
苏景和看着穿得花花绿绿的福康公主,还有身上叮铃哐啷有不少小挂件,也是各种颜色都有的。
他一说完,福康公主和最兴来的表情都有些沮丧,苏景和赶紧安慰小孩。
“但是昨天上的课,也正好今天检验一下,两位殿下是不是都已经认识了不少种颜色了呢?”
苏景和从善如流地让自己唯二的两个学生的努力没有白费。
“是~”“啊!”边说还边点头,二位殿下的上课态度都是极好的,相当配合教学。
“那昨天不同颜色的字都认识了吗?会写吗?”有些迟疑了。
“我们玩个游戏,我写一个字,一位殿下负责找,一位殿下负责说,怎么样?”
“好!”答应得飞快,但开始玩这个游戏的时候,两个小家伙才发现了不对。
“这个,红色。”福康公主拿到了红色,但最兴来虽然明白,只能说出“啊啊”的调。
“啊!啊!”最兴来认出来了是“紫”字,福康公主也完全没办法破译出“啊啊”的指挥。
“哈哈……”苏景和看着笑出了声音,被宫女、太监、侍卫们都瞪了一眼后,他老实了,侧过身,肩膀一抖一抖地努力不出声的笑。
俩小孩倒是很认真,也很遵守规则,发现最兴来语言问题一时半会儿克服不了的时候,让最兴来负责发现并指挥了。
但问题是小孩脑容量也不是很够,认字不多。
最后七个颜色,最兴来认出来了字体比较复杂的“紫”和另外三个字。
“好耶,第一轮完美结束,我们小分队攻克了四个字,也成功找出来了对应颜色的物品~”
苏景和水了一点上课时长,还挺开心,给俩小孩结算了一下,“如果要我评价的话,这次的团队合作,我会点评为……良,是挺好,但是还有提升空间的意思哦。”
“我们这次没有都完成,下次一定问题的。”
“嗯!”
俩小孩斗志昂扬地点头。
在教室外面,悄悄隔着木窗往里面看的两位,还在乐呵呢。
来人正是宋仁宗和吕夷简。
“你还说不放心,这不教的挺好的嘛?这都认识这么多字了,寓教于乐,很有创意。”要不是吕夷简在这,宋仁宗自己高低都得进去听两节。
“换做是你,你能带着两个一起学习?”
吕夷简看着已经在教数字的苏景和,“明天两位殿下身上就要带很多零零碎碎的东西了吧?凑数。”
哎?
宋仁宗想到了昨天晚上他本想进行一些家庭亲子活动,结果反而被指着不同颜色陪着说了好半天的颜色。
今天去的话,会被带着一起数壹贰叁吧?说不定这次就不是他要展现自己的技术写字,而是被要求着写字了。
麻了。
更让宋仁宗惊恐的是,苏景和像是讲到了兴头上,开始给两个小鼻嘎科普了。
“今天是五月十六日,我们每天都会用数字来对一天进行定义,像我们福康和最兴来都有大名,但很多贫苦的小孩,家里人也不识字,取名字就会用出生的日期来。”
“比如有人姓朱,在八月初八出生,会被取名为~”
“朱八八!”福康公主积极互动。
“八!”最兴来这个“八”的口齿也相当清晰。
“你听见了吗?刚刚最兴来是不是会说话了?”宋仁宗还没走,他可兴奋了,“以前,以前都只会说‘啊’的……绝对不能撤,就让他教吧,走走走,不要耽误他们学习。”
完全没有任何耽误的机会,甚至说话都很小声的吕夷简就这么被宋仁宗推着一起走了。
里面上课的苏景和完全没有注意,他还沉浸在自己刻意营造的“历史重大时刻”上。
让宋朝的公主喊明朝的开国皇帝的名字,这个历史割裂感真是奇妙啊。
倒是福康公主往外面看了一眼,也没在意,又跟着继续上课了。
——
今天放学和昨天格外不一样。
“这是给我的吗?”苏景和看着眼前的食盒,看向递给他这东西的太监。
太监自是不敢讲来龙去脉,只说是御赐。
【太好了!原来放学还有学生家长给提供美味小甜品,盒子也给我?
哇噻,这样日积月累下去,卖盒子都是一笔钱吧,嘿嘿,没有皇宫特有的标志什么的,可以卖!】
苏景和高兴的心声让有的人不高兴了。
“明天就给盒子统一刻上标。”宋仁宗用一副“现在这点东西就就当做扔了”地遗憾语气。
还真要因为这句话,给每天都准备啊。
正在给宋仁宗汇报的章得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难得开始羡慕起来自己这个前下属了。
虽然这心声经常要被别人听到,但这听到的人也是说偏爱就真给偏爱啊!
宋仁宗可没有对他们这些老臣们这么好过!
苏景和不知道,苏景和拎着盒子就出去了,一到宫门口,看到了自己的创业搭子。
“来来来,我们吃点宫里的东西垫垫肚子。”苏景和提着盒子,招呼着人。
“你这日子过得比在窑厂时候舒服多了,还往外拿东西?”来人正是王文君。
昨天两人有了一起创业的打算后,虽然有趁着“丝绸之路”东风的打算,但确实没有想好具体的,算上王安石,三个人愣是一点方向都没有想好。
“那正好我们去看看,汴京的街头有什么东西能够让我们发家致富的?”王文君带着苏景和坐上了她的马车。
苏景和都坐上车了突然想到,“我们孤男寡女……”
“你下去走。”王文君翻了个白眼。
“当我不存在。”苏景和浅浅唾弃自己这被封建气息给晕染了的脑子,尴尬地吃了口糕点。
“难吃……好难吃……要是能在皇宫卖吃的,我去卖一定能赚钱。”
“有那么难吃吗?”王文君多少是听到“能赚钱”这三个字,才想着也品尝一下。
“还行啊,略有一点甜味,这种口感刚刚好,就是感觉放的时间上有点长。”
“糕点这种甜品,自然要甜一点才好吃,这个都不是微甜了,它压根没有甜味!”苏景和是个标准糖党,对甜味的要求也高些。
王文君不可置否,“你不吃我吃。”
正好饿了。
之前作为游客逛街的时候已经觉得汴京香坊繁华了,现在以商家的思维来观察,苏景和更是被琳琅满目,各有特色的店铺吸引。
“卖茶叶,干脆开了个供茶客喝茶的店,又引进了说书人来说书……”苏景和甚至都没办法想这样的店面还能怎么创新。
甚至里面还有店家提供的文房四宝、琴棋书画,聊着兴起直接在这里和茶友讨论爱好的也比比皆是。
“这种茶铺我们还是别开了,背后没有茶园支撑,一旦我们火了就任人拿捏,而且也不可能比人家更有新意了。”王文君对这些还是有些了解的。
被供应商卡原料嘛,苏景和知道,他小婶程嘉敏就是,开酒楼之前先开了两个农庄,雇佣了不少农民来种地种菜,就这样还被卡过一次调味料呢。
“新意上还是可以的,开个奶茶店、咖啡店、可乐雪碧矿泉水……”说着说着苏景和还咽了下口水。
那很好喝了。
“嗯?”王文君没听明白后面的,不过“奶茶店”听清楚了,“卖奶和茶?那更难了,养牛羊也是要有场地的。”
养牛羊啊……
之前搞辽国的牛羊的时候,想过奶茶店,但还真没开始卖,要是现在顺带着收购,直接在当地卖……
“算了,我还得买糖。”在辽那边卖奶茶的事情算了,苏景和可不想自己忙活一场,结果让人家吃上好东西了。
在汴京搞这个也作罢,这回不是舍不得买糖了,而是牛奶的保质期问题让他只能养牛羊,找不到这么合适的地。
一会儿又看到了一家卖糕点的店面,苏景和结合自己刚吃的宫廷糕点,感觉搞现代的蛋糕也能带动一番新的美食风暴。
很快又自己放弃这个想法,他自己的做甜点的手艺也就这样,在认识的人这里做一点尝尝也无所谓,真要售卖的话,未必能……
“哎,这个挺不错的。”
在苏景和一会儿看到一个,又一会儿自己pass掉一个的时候,王文君到了一个摊位前面。
“嗯?”苏景和也凑过去,是一个“杂货铺”,字面意思上的“杂”,笔墨纸砚、折扇茶杯,甚至苏景和还看到了一块石头,这粗看也不知道王文君说的是什么东西。
“你说什么不错啊?”苏景和凑到王文君的耳边,怕被人听到,压低声音小声问道。
“就是这个……”王文君和苏景和说话的时候正好碰到苏景和偏过头来和她讲话,两个人的脸正面相对,近得都能感受到彼此的鼻息。
“就是这个香囊。”王文君瞬间站直了身体。
“啊,香囊,香囊好啊,香囊好。”苏景和也不知为什么,莫名有些尴尬,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香囊一两银子。”老板似乎是觉得他们不懂行情,也可能是想要单纯地坑一把这俩小年轻,卖别人都20文的香囊,到他们这里就一两银子了。
王文君转身就走,她只是觉得这款式简单,没什么难度,正好卖给外国人,也不是冤大头。
两人暂定了一种品之后,又有新的问题。
“香囊的话,哪怕是刚刚那种完全没有设计,就是纯色的香囊,也需要有人来收尾,更别提我们还想要里面有香味,真放中药材的话,就不符合我们的低成本策略了。”
苏景和对这个没什么思路,手工艺品的话……
“我们在国内卖什么我倒是挺有思路的。”
“啊?”王文君看苏景和,“疯了?和我们大宋这些什么东西都能想得到卖掉的人挤市场吗?”
“我真有点主意,就是需要有工厂,最好是木匠,要是……”苏景和想到了之后,突然就想要内外两手抓了,边走边和王文君兴致勃勃地描述起来,“绝对大卖的,这个在我们这边肯定有市场!”
“木匠?……”王文君本想问他们两个怎么能联系到靠谱的木匠。
结果刚进一家酒楼,就听到大堂内有争吵声音。
“你们家就不尊重我!”一个男声声音颇大,说完这句之后,眼泪比琼瑶女主掉得都快,虽然没有人家完美,看得出来也是刻意有过表情管理的,一点都没有普通人哭得龇牙咧嘴的味道。
被他哭着骂的人,赫然是坐在他对面的一个姑娘,姑娘身后有一位丫鬟,丫鬟看着比姑娘还要愤愤不平,姑娘本人却很淡定,表情都没变化,仿佛被人看,变成人群焦点的不是她一样,还在慢悠悠地喝茶。
“每次,每次和你说话你都这样,装作没有听见做自己的事情,你也不尊重我!”男子也不知道是在表演里面有这一环,还是哭累了,梨花带雨地就摔倒在了地上,一点没有狼狈,有的全是随机砸到一个路人的路人哀嚎。
他砸到的正好是坐在他斜后方的一位男子。
那男子一手把人扶起来,然后转身结账就离开了,压根没有理会这看起来就有瓜的一幕。
真是超越常人的毅力啊!
苏景和也好,王文君也罢,两个人都没有拒绝突然吃这么一场瓜,当下就落座了,选的还是二楼的包间,居高临下视野好,虽然损失了一部分声音,但正好是吵架,声音比较大。
“孟娇娇,你不要天天端着你这一副死人样,路过的好心人都比你有人味,还知道扶我,我一天到晚在你家被骂,每天洗衣服做饭,一大家子的事儿都要我做,你怎么就不知道心疼心疼我?”男子看着孟娇娇,表情上似乎还有些许期许。
“哎呀,还会忙活家务事,真是好男人。”
“谁说不是呢,其实长得也好看,小模样哭起来真有意思。”
苏景和的旁边传来了别人的讨论声,他相当惊讶地左右看看,没看到人,只看到了两侧的木头。
这包间和往日里的其他包间还不一样,座位不是往窗户那边,而是就看着楼下的。
嗯?苏景和想想感觉有点不对,但很快注意力又被台下的人拉去了。
那女子说话了,声音也不比男的小。
“我家不尊重你?我家不尊重你,你入赘我家,什么都没有进来,我家给你置办嫁妆,你一转头就都往自己家里送了,你一个无父无母的家里还有谁啊,哦,有的,有你不知道哪里来的表妹!”
“那就是我的妹妹,我能骗你不成?”男子或许是心虚,又或许是着急,迅速开始转移话题,“你十天前被我抓到和人在酒楼雅座喝酒,你怎么解释?”
“小姐那是在和人谈论公务。”旁边的小丫鬟都看不下去了,开口替自家小姐解释。
谁料那男人不知道是没听懂还是怎么样,相当夸张地直接“嗷”地一声趴在了桌子上,带着明显啜泣感地声音闷闷地从胳膊底下传来,“公务公务,她和人孤男寡女地喝酒就是谈论公务,我和我表妹在家里面清清白白地喝酒,只是不小心睡在了一张床上,她根本就没有碰我,我们难道就一定是谈的私事吗?”
“嚯!”隔壁包厢惊讶出声,“这不叫私事,我们把这叫做私情。”
也有人直接喊话,“那女公子,和他离了吧,这人都给你戴绿帽子了!这样的男人咱不能要,另外找个新的,比他好看比他有能力比他还要识时务的!”
“陈泽,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说你以后会好好地在家相妻教子,现在每天拿着我的钱出去找你的表妹花天酒地,我家说你两句你就大庭广众和我吵架,非要给我没脸?”孟娇娇的表情管理也很到位,从心痛到哀伤,又逐渐心死。
她带着丫鬟转身,“走吧。”
被伤透了心的模样,陈泽还埋着头也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干什么,趴在桌子上。
又过来会儿,小厮过去拍了拍他,“这位公子,结账吗?”
“她……可恶的孟娇娇,怎么走了!”陈泽眼睛通红,也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摸遍自己的口袋,就央求小厮去找就在对面的一家茶铺子里的人。
“她平时都穿白色的衣服,叫做蒋薇薇,是个很好看的女孩子,你帮我把她约过来,说陈泽约她,她回来的。”
说到最后,陈泽脸上连少许的没摸出来钱的尴尬都没有了,只有满满的“女人都很爱我”的自信表情。
“哇,这是没钱了,去找另一个女公子来付?”
“这人长得没多好看,骗人的能力倒是不俗啊。”
“这新的女公子,不会就是说的那个表妹吧?”
小厮还没回来的时候,大家偷偷议论了这件事好久。
苏景和感觉要是这男子听力好些,估计都能听到这些人的窃窃私语。
“这男的真是垃圾,连废陶器都比不上。”王文君也是听了一耳朵,对孟娇娇相当同情,愤怒地骂着陈泽。
“什么都给了,结果安分守己都做不到,这样的男的真垃圾!”
“就是!”苏景和也不理解,“入赘到别人家里,人家家里没有下人吗?还把自己渲染地这么痛苦,什么操持家务,我看都是编的!”
“咚咚咚。”隔壁有了“敲门声”。
苏景和看过去,原本看着天衣无缝的地方,有一块“窗户”大小的板子,在敲击声中有些摇摇晃晃。
很快有这酒楼的小厮过来,“客人,旁边的客人想和您聊天。”
“啊?”苏景和摸不着头脑,“那……”
“聊聊看呢?”这样新奇的回忆还是第一次,王文君答应了。
小窗推开,有一个脑袋扒拉着“窗口”,“公子,你觉得这个故事是这*里有逻辑吗?”
那人看着是个书生模样,边和苏景和说话,还边拿着纸笔在记录,有些不理解地问。
“大户人家不需要自己洗衣服做饭吗?这些每天都让别人来包办?”
“啊?”苏景和看着他这么一身,又结合这问题,感觉有些不对,打开了系统一看。
【我的天,这是这个酒楼的签约作者?每天负责写新的剧本,让人表演?不是,刚刚那孟娇娇、这陈泽,包括店小二都是表演的一环吗?其他人知道吗?怎么看着都是义愤填膺的模样啊!】
怎么现在还有“舞台剧”可以看了啊?你们汴京开个酒楼都这么卷的吗?
若是苏景和的心声被其他人听到了,他们估计要控诉他。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苏景和的锅!
是他在搞流动摊贩卖美食的时候,让人讲故事,吸引了很多人!现在他们也不得不内卷起来,各家酒楼都请了说书人。
而酒楼的进一步内卷还有苏景和他小婶的事儿,小婶真的商业奇才,开店有自己的理解不说,还注重员工培训。
一家上新菜速度几乎一个月一次的酒楼,每个人进去都能体验到体贴入微的服务,这任谁也会回头再去体验的!
但这样的员工培训很难,他们从程嘉敏的酒楼里面撬墙角,但过来的员工也没办法把其他人也变成那样,反而徒增画虎不成反类犬的笑柄。
这家酒楼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直接自己找人写故事讲故事!
这不,实行了一个月吧,也不是每天都有故事,一个月差不多有八场,每场不同的人参演,现在已经是第八场了,酒楼的名气已经传开来了,过来吃饭加看乐子的人不少。
人家也暂时不知道这是真是假,只知道在这个酒楼总是有人吵架,有新的瓜吃。
苏景和看着这“作者”,“你写的?这个故事是你的?”
“啊?”王文君左看右看,也没发现为什么苏景和回得出这个结论,“怎么看出来的,不就是个和我哥一样的书生吗?”
甚至看起来比她哥还要落魄些,估计是和她哥一样不爱收拾自己的类型。
“是啊。”没想到那作者压根没有想过隐瞒,“我是在这里写故事的,我刚刚问你问得太着急了?你看出来了?”
他甚至连这个都想要问个明白,想要从苏景和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还有刚刚的逻辑,方便的话讲讲细节呢?”
什么贫困作者不要写富人生活的实操啊!
苏景和闭了闭眼,还是把自己的逻辑和这作者说了,最后得到了作者的感谢,小窗户也再次合上。
从他们开始聊天的时候就感觉自己被现实狠狠撞了一下脑袋的王文君,此时像是刚清醒过来。
“不是?这个故事,是假的?是有人写出来的,那这几个?”
就他们聊天这会儿,底下的剧情已经进行到了。
小厮第一次去,没有把人带回来,只带回来了一个手帕和一句,“蒋姑娘说不会破坏你的家庭,让你把这手帕收好,留作纪念”。
陈泽看着手帕落泪,并当场从自己的怀里也掏出来了一个手帕,这手帕甚至是他宽衣解带,从最里层拿出来的,把他的手帕递给小厮的时候,他已经衣衫不整,露出大半个胸膛了。
酒楼内是一片吸气声音。
只有小厮拿着一块泛黄的手帕,表情相当难以言喻。
不过等他再回来的时候,身后已经跟了一位穿着白色裙子的漂亮女子。
女子一见到陈泽就直接哭了,比陈泽的演技还是要好上不少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不少人当场就怜悯了。
“一定是被这个男的骗了,她这么无辜她能有什么错呢?”
苏景和看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俩抱着哭,然后从身上各种凑钱来付款的样子了,一副苦命鸳鸯的模样,交出来浑身值钱东西,再一起命苦苦的离开。
“这些人也是假的?”
王文君现在接触到的演艺还是看戏的时候,但是戏台子上的表演都浓墨重彩的,这看着就是寻常的、真实会发生的瓜啊!
“应该是花钱雇来的表演者。”
苏景和表情淡定很多,现代人就是这样,见多识广的,知道不少事儿,他感慨。
“这老板是真的很有商业头脑,在大宋都已经整出舞台剧。”
说着顺手看了下系统,发现系统正在给他推荐——
【#花季少女讨薪记,是人性的沦丧还是道德的扭曲?】
这高低得进去看看了,讨薪的事儿在大宋还有,苏景和其实一直以为大宋比现代要更有契约精神。
毕竟资本家最会钻合同漏洞,但封建地主很会制定只完全利于自己的合同。
都这样了,还能不履行合同的?
【她,墨言小,祖上曾经出过墨家巨子!墨子!现在一代代隐姓埋名,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木匠。但她还年轻,木匠手艺虽然有,但找她的单子不多,加上她是一个还算漂亮的姑娘,每次接单子都会遇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家里为了维护她的安全,也少让她出面。
家里没什么钱,她也没什么钱,正好碰到了酒楼在招演员,就这么来了,扮演了孟娇娇之后,她的演技得到了老板的大肆赞扬,想要和她签约长期合同,但墨言小完全没告诉家里人,这件事,也只想打一个短工。
两人出现分歧,老板以工资威胁墨言小在这常做下去。】
“哎哎哎,走,走,我们要找的木匠有了!”苏景和眼前一亮,拉着王文君就起身,王文君不明所以,被他拽着走了两步。
“怎么停了?”王文君茫然,“不是说找到了吗?”
木匠的话,其实香囊里也可以有,王文君倒是知道,有些木头的味道是很香很好闻的,做成漂亮的刨花放在香囊里,然后高价卖给辽国那些装自己是文明人的人,真是太棒了。
“找是找到了,但我现在有了一个问题,我不知道这家酒楼的老板在哪里。”
苏景和都想挠头了。
“我知道啊,我带你们去!”旁边的小窗没有开,但是传来了那位作者的声音。
“走!”苏景和兴高采烈地喊着人,“要是你没了这份工作,以后就来我小婶的酒楼写故事,我让她也排演舞台剧,就是汴京第二豪华的那个。”
“第二豪华?樊楼?”这作者还是有点见识的,但不多。
“哎?不是,是说的春景楼。”最近改成的这个名字,和名字一起改的还有内内外外的装饰。
“那是汴京第一繁华吧?听说是官员们最爱去的地方,很多王公贵族也回去呢,据说背景很大!”作者把自己的小道消息说了出来。
作为“春景楼”楼主程嘉敏的侄子,苏景和震惊了,“春景楼,第一?背景很大?”
我们苏家哪里来的背景?不对,是说小婶的程家?不是说和我们苏家门当户对吗?怎么听起来这背景都要只手遮天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其中也“除了一分力”的苏景和摇了摇头,“应该是谣言,不聊这个了,我们去找这个楼主,你要是担心的话可以给我指路就走。”
“哎哎哎?刚刚说介绍我去春景楼的,你不能反悔啊。”作者的声音立马着急了起来,他以为苏景和这是拒绝他了呢,“走!”
几乎是完全隐形的门,被熟练的作者推开了,“我带你去,你介绍我去春景楼,就这样说好了。”
“说好了。”苏景和是真没想到,原来真的有这么重要……
不愧是小婶!事业女强人!
他们去的时候还算及时,屋子里面传来了老板威胁加震怒的声音。
“墨言小,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你们家的底细我刚刚已经打听清楚了,不就是一窝穷木匠?”
“现在有本事的木匠都已经被工部收编了,你家要本事没本事,要钱没钱的,你和我干,我给的不比你在家当木匠多啊?”
“我不!”墨言小的声音比刚刚在大堂要清脆很多,这回听得出来不是已婚三十岁的女强人声音,而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的音色了。
连声音都能装得符合人设,可见她是真的很有实力。
放在现代,这水平高低得是当红流量吧!要演技有演技,要声音有声音,长相好像也挺好看的!
“你今天签也要签,不签也要签!给我按住她,让她签了!”这老板也不知道是在和谁说话,但真的有人动作。
“住手!”作者也是勇,一头就撞开了门,冲劲太猛,他进去之后还往里面踉跄了几步,运气不错,正好撞在了一个要拉着墨言小的手,逼着她画押的壮汉身上。
“哎哟喂!”
“嘭!”
撞在一块了,也是轻而易举地就将局面反转了。
那作者还挺有喜剧色彩,这种时候了,压在壮汉身上就开始记笔记,“适当的巧合,生活中处处都有巧合。”
“你们是谁?”老板震怒。
“你们是谁?”墨言小像是看到救星一样,“是来救我的吗?”
“也有可能是二次骗局,打着救人的目的实则是把人抓到更隐蔽的地方去。”作者这个时候脑洞大开了。
给墨言小吓得压根不敢乱动,只站起身找了个离众人都有些远的角落,手上拿了个凳子,看着是要神挡杀神。
“你们,不要以为在汴京城就没有王法了,我……”老板还在说话,但压根没有人给他这个机会。
苏景和拿起桌子上的合约,发现只有老板的签字画押之后松了口气,然后都往自己口袋里面塞。
“你试图非法强迫小孩给你打工,还不给工资,跟我们走一趟吧,去开封府!”
苏景和也不知道是非法还是合法,但他说得很有气势。
“合同……你把合同还给我!”老板脸都狰狞了起来,试图上前夺取合同。
眼看着又要乱成一锅粥的时候,又冲进来了两个人。
“老板!你不要欺负小小!”
“小小你在哪里?姐姐保护你!”
苏景和一看,看眉眼很想是刚刚在大堂演渣男陈泽和小白花表妹蒋薇薇的两位,两个人看起来都很紧张,手上拿着棍儿,但手在颤抖,看起来是第一次看这种举着棍儿和人对峙的事情。
如果对峙的不是我就好了。
苏景和默默移开一步,正好现在露出的是表情很狰狞的老板。
“好啊,还想要打人?现在是我要把你们送进大牢了!”老板看着持棍完全没有伤人的两个人,偏头也看向苏景和,“还有你们,闯入别人的房间没有得到我的同意吧?等着吧!”
“嘶……”王文君戳了戳苏景和,“你想想办法啊,他说得是真的吗?”
苏景和又怎么能够说他一个朝廷命官,甚至现在都没有完全记得住律法!
好在还有天降神兵。
一下子进来了四个穿得一模一样的人。
“你们没完没了了是吧?”老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上去就给了领头的人一拳,直接被握住。
“你涉嫌偷税漏税,跟我们走一趟吧。”领头的人说这句,他后面两个人很帅的,统一拿出来了一个令牌。
“玄鉴司。”
异口同声,声音也是相似的低沉。
太酷了,真的太酷了!人都走老远了,苏景和脑子里还在回味这样的炫酷场景。
上次看到这么酷的东西,还是在动漫里面!而且已经有好多年没看动漫了。
“谢谢你们……”墨言小像众人道谢,神情低落。
“不要不开心了,看,老板没办法欺负你了。”蒋薇薇扮演者凑到墨言小的旁边。
“啊,工资还没给我结算,我的工资!”作者的话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在场几个小演员都没有工资。
“我就是……为这个事儿难过。”墨言小叹气,她真的很需要一笔钱,补贴家用,让家里人不再这么累,有钱有时间去看看病……
“走!”没想到这个时候站出来的,是刚刚一直被作者压在屁股底下的壮汉。
“找下面的账房先生要钱。”
这看来也是一个讨钱的熟练工了。
作者凑过去,“你也被欠过钱吗大哥?他怎么敢的爱?”
谁能想得到,这大哥回了一句,“我又不是真的混的人,只是来给他扮演打手,他怎么不敢。”
难怪战斗力这么弱,一屁股坐下去半天没爬起来。
哦不,难怪这么熟练地讨薪。
苏景和也是一下就理清楚了这个逻辑。
账房先生那边因为有这大哥的带头,讨薪也是异常熟练。
墨言小本来就要这么回家了,被苏景和拦住。
“请问你家是做木匠的吗?我有一点东西想要你们帮忙做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
还给家里接了活儿!
墨言小脸上笑容更加真诚,“当然没问题,你们俩?我带你们去我家里。”
“走!”苏景和美滋滋地跟上。
和苏景和想象中的墨家的人会有的高人式的住所有些不同,这房间相当普通,甚至比起左邻右舍的还少了一点花哨。
“你想要他们这个效果吗?也可以的,我家有人会一点水泥的活儿,能弄出来。”
墨言小看苏景和盯着邻居的房子,以为是看上了这个设计,正好是他们家接单做的。
“这个不急不急,我还是想先做好现在的单子。”
苏景和高兴,有墨家的人,那他想要的“科技感”不就近了吗?还有各种益智玩具,也可以卖起来了。
七巧板、积木、华容道……
木头自行车、木头电动车……
——
又过了五天,苏景和定制的东西被墨家送到了他家门口,马不停蹄就带着上班了。
“一二一、一二一~”重新坐在“自行车”上的感觉简直美妙极了!
太神奇了,纯木质打造,原本应该是链条的地方变成了上下的两个横杠,来带动前后的轮子以相似的旋转前进。
他骑车一路遇到了不少瞪大眼睛看着他的同僚,和惊呆了的路人。苏景和头也没回,脚下生风地骑走了。
上课之后苏景和还和自己的两个学生炫耀了一下自己的“新车”。
没想到两位小朋友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小苏老师,我们先复盘一下昨天的知识点吧,我和弟弟已经准备好了!”福康公主眼睛里没有一丝对自行车的好奇,全是对自己要取胜的渴望。
“啊!好!”最兴来也是……在苏景和的课程上逐步学习了不少字,虽然还不能流畅交流,但说简短的字符也没问题了。
“好!~”苏景和对昨天的复盘也挺感兴趣的,“今天我们要进行的是,成语连线,昨天学过的成语两位小朋友都记得了,都认识了吗?老师这里给准备了~锵锵锵!”
苏景和拿出来一叠纸,是他提前写好的。
“还是一个人说,一个人摆放,做好分工,可以交换哦~”
认认真真带着寓教于乐,苏景和还是等来了——
“这东西好神奇,我想要!”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苏景和之前很想拆散,但听说李家因为作风问题,被贬出汴京了,将要举家迁移。
但到现在还没走,此时正是李用和带着李玮来向宋仁宗告别。
李玮又是熟门熟路来找福康公主,一眼就看到了苏景和停在门外的车,大声喊。
“我也要这个!”
手脚并用就已经把车推走了。
嗯?不是?
【谁管一管,就算是他是李玮,也不能这么直接的抢我东西吧?】
苏景和惊讶出声。
宋仁宗本来还在和李用和联系感情,一听到这声音,表情当场不好。
我的天啊,本来苏景和就看不上李玮,现在怎么还发生了这种事情!
宋仁宗火急火燎地起身。
第29章 什么?又收编了?
“这是小苏老师的,你放下它!”
“胡说,我看上的就是我的!你问这个东西,它会说话吗?会跟你走吗?而且你为什么不帮我说话!”
“啊!啊!坏!”
“还有你个小屁孩,话都不会说,为什么不帮我说话!”
宋仁宗去看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李玮舌战群儒的画面。
苏景和这个年龄加起来都快比这仨孩子总和大的大人站在一旁,等着两个小孩给他吵架。
啊,不是,小孩的吵架我是不是不应该来啊……
宋仁宗后知后觉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彻底来不及了。
“爹爹!”福康公主拉着最兴来的手,两人一左一右地抱住了宋仁宗的大腿。
“爹爹!”李玮也在喊爹,他喊的是跟着宋仁宗一路过来的李用和,但他根本没有舍得离开自己“抢”来的玩具,甚至开口就是,“爹爹我要这个,哥哥我要这个!”
后面的“哥哥”说的自然是宋仁宗。
他敢喊,他亲爹李用和都不敢听,本来就佝偻着背的李用和,被他这么一喊,直接五体投地跪倒在宋仁宗的面前,直接告罪。
李玮看到这一幕,甚至哈哈大笑,完全不能理解他老父亲的不易。
宋仁宗赶紧把人从地上拽起来,嘴上更是疯狂安慰,试图让自己这位表兄不要太紧张。
【我的天?这手段怎么这么不要脸呢,也不好好讲道理,上来就是下跪?可恶,我要不要开始哭啊,哭了是不是就不是我的错了,不对啊,本来也不是我的错……服了,一跪成我的问题了?我也过去跪!】
不是?嗯?
他的一句话,让两位还在推搡的“兄弟”一时间都有些僵硬了。
因为宋仁宗反应慢了些许,苏景和这个平时行动力不强,但现在面临“吵架”,行动力突然就上来的家伙真就过来了。
宋仁宗没反应过来,他一下跪倒在地,抱着宋仁宗的大腿——这腿还是最兴来让给他的,就开始痛哭。
“陛下,陛下为臣做主啊,臣上课上得好好的,突然冲出来……一把就占据了臣自己带来的东西,多亏了两位小殿下为臣发声……呜……”
哭腔还挺婉转,但属实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因为……
宋仁宗脸色铁青地听着苏景和心声里面的唱念做打。
【北风那个吹~呜呜呜呜我怎么那么可怜哇~雪花~】
“苏卿,快快请起。”宋仁宗真的服了苏景和了,怎么还有人在现实里哭诉的时候,脑子里还给自己配上音乐的啊?
李用和也尴尬啊,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怎么心声的拥有者刚刚被他发现是谁,就是因为他这个儿子和人有矛盾了。
不是……他还是个孩子啊,就不能让让……
算了,人家本身也看不上他儿子。
李用和想起来之前听过的心声,又想到不少人和他反复强调过的,以后不要让他儿子和福康公主见面的事情。
在他发现李玮居然又自己来找福康公主的时候、李玮还在欺负“心声背后的人”的时候,李玮见到他来依旧死性不改还想要找他和陛下撑腰的时候,眼前真是黑了一次又一次。
现在更好了,本来是直接哭诉,承认错误,谁料被评价成不讲道理的先哭为敬。
哪怕宋仁宗没说,李用和也能感觉到,在苏景和说完的时候,他确实也有所动摇。
苏景和哪里知道自己早就不用这样“争宠”了,这么轻松地哭成功了,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办法牛逼,准备以后也还这么用呢。
这乱成一锅粥的现场,最后还是得宋仁宗亲自来处理。
“东西给人家放回去,你今天就离开汴京。”
“陛下,我们定然今天就走。”李用和赶紧答应下来,李玮被侍卫扯开的时候还茫然呢,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个结果。
就是李玮的过分自信,加上宋仁宗先前对他的包容态度,让侍卫们之前都不敢对他动手,现在得了皇帝的金口玉言,才敢把人往外扯开。
“不,就他,让他先回去吧,舅舅,您年纪大了,慢慢修整些时候也可以的。”宋仁宗是真不想和李玮接触了。
他思考过了,不管未来自己是因为什么理由,非要把女儿嫁给李玮,导致之后女儿婚姻不幸福。
这次绝对不会这么干。
而本来想着的是,没有姻亲关系,可以把人当正常的表弟来照顾。
这实在和他们老赵家八字不合,还是算了吧。
这意思很明显了,放弃李玮一个,保住李家其他人。
李用和也不敢不答应,这已经比他做过最差的打算要好上很多。
现在陛下还没到彻底看李家不顺眼的地步。
被“心声”抓出来李家不少旁支的事情,李用和壮士断腕,干脆舍弃掉旁支,也被陛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旁支没有连累本家。
现在李玮是彻底不能用了,为了李家的安危,李用和也不是舍不掉这个儿子。
李玮走了之后,果然,三人都安静了下来。
苏景和还好,福康和最兴来两个人直接跑他旁边,想要把乖乖站着的苏景和捞进去继续讲课。
“走吧老师我们走,去上课,现在是上课时间的。”福康公主很喜欢上课的环节,小苏老师夸人嘴甜,让她最近发现了自己的不少优点。
记忆力好、语言逻辑性强,有数学思维……
往常别人夸她都是长相可爱,声音好听,皮肤白,头发黑这些,苏景和的夸奖让她眼前一亮,相当喜欢。
“走!”最兴来也是,他就没有这么多理由了,纯纯是觉得苏景和有意思,还会逗猫猫,太棒了!
还没学会说话的年纪,已经开始沉迷猫猫的美色了,这辈子估计就栽在猫咪身上了。
苏景和悄悄看了宋仁宗一眼,得到许可之后进去继续上课了。
外面的宋仁宗却是对苏景和的这个小车产生了兴趣,他刚刚伸手摸上小车,就听到屋子里面传来的声音。
“啊!”这是第一眼看到就想要制止的最兴来。
“爹爹,不要动别人的东西哇!”这是福康公主,她没想到老师的东西居然这么多灾多难,刚出虎穴又入龙潭。
“陛下,这个得有人护着你,你才可以骑,不要受伤了陛下!”这是不担心自己东西被陛下顺走,但是担心陛下因为这个受伤,最后万一连累自己。
这……
本来想偷偷玩着看看,结果这和众目睽睽有什么区别。
你们仨不是进去学习了吗?怎么这么关注外面!
宋仁宗没好气地在心理吐槽,最后还是屈服了,他没看懂这东西应该怎么用。
“要不你过来给我演示一下?”
“我今天还有课……”苏景和表情有些迟疑。
“今天的课改成这个呢?”宋仁宗脸上挂起了很有威胁感的微笑。
苏景和当场和两个小殿下击掌,“好耶,今天不上课。”
很想上课的福康公主:?
虽然不理解,但是还是乖乖配合击掌。
很想和苏景和多多接触,掌握他逗猫神技!
虽然不明白苏景和为什么这么高兴,但是他知道能出去,所以乖乖击掌想要苏景和带着自己撸猫。
“陛下,这车是这么骑的。”苏景和直接骑了一圈,速度不是很快,毕竟是木头和石头的碰撞。
车轮子上少了他熟悉的橡胶,也让苏景和少了一丝勇气。
他骑的速度比较慢,两个小孩很捧场,边看边鼓掌,宋仁宗不满意这个速度。
“我看明白了,让我来骑吧。”
“陛下金尊玉贵,还是臣先试试,臣毕竟也算是武将。”开口的正是被宋仁宗留着,还没走的李用和。
他今年五十多,但精力确实不错,若不是他卑躬屈膝,可能比宋仁宗还要壮实,说是武将倒也不然,只是官职走的都是跟武将接触比较多的官,本身也敬业,会为了和手下打成一片刻意锻炼自己。
“舅舅想试试?那舅舅先来。”宋仁宗还以为他是想玩呢,本来因为李玮事件对李用和又多了一层愧疚的他,毫不犹豫地让出了这个优先级。
苏景和下来的时候就看到老头上去了。
给他震惊得差点惊掉下巴,五十岁是真还在闯的年纪,老头比他有职场觉悟,这完全没了解过的东西也敢自己先上。
【真是拼啊,只看一遍就上,这和把自己的命放悬崖上有什么区别……果不其然,能自爱官场上混出个人样来的都不是省油的灯。我要是能学会这一招半式的,说不定也能平步青云起来,老师开班教教我呗!】
李用和要是真开班,估计要给苏景和上的第一课就是谨慎。
但现在他坐上了自行车,这班是开不起来了,但他对这木车的好感度颇为高,上手得很快,只模仿了苏景和的速度,就已经很好地骑了一圈,然后就是加速!
他一提速的时候,围观的苏景和更惊讶了。
这种木轮骑出了赛车的感觉……
真是有的是力气和手段啊!
【比起大爷,我更像大爷。】
速度慢的苏景和,也是有木头没轮胎好踩出速度的原因在的。
“好啊!这东西好!”
李永和的速度让宋仁宗感受到了这车的优势。
“比马车的速度慢,但是比人走路的速度快,但木头便宜,要是人人用此代替……”
【什么?用这个代替马车?可恶,我就知道,封建帝王的剥削人的能力是比资本家还可恶的,只看到一个自行车道雏形,连人力黄包车都已经想出来了。剥削,太剥削人了!】
宋仁宗冤枉啊,他真冤,压根没有想到什么“人力黄包车”的他,只是想要用这个东西来代步!
“好!”最兴来学会了宋仁宗的语气,又多会了一个字,他指着还在骑车的李用和,对着姐姐福康公主一顿啊啊。
“福康,弟弟在说什么?”宋仁宗问的时候还被苏景和在内心鄙视了。
【原来作为父亲也不懂自己宝贝儿子在“啊”什么啊,真是不合格的父亲,就照顾成这样也要拼儿子,家里有皇位……算了,你家真有皇位要继承……不行,不能算,那么多个女儿不能继承皇位吗?人家英国女皇,俄罗斯女帝的,我们出个女皇怎么了?大宋女皇!一出来就是和吕雉、武则天并列的!女皇的赛道一点不拥挤,不比一群奇葩在男皇赛道丢脸强吗?……哎,大宋。】
不是?我?
宋仁宗真不知道为什么,苏景和是怎么做到起手“不重视家庭”,中间“要个女皇”,结尾“哎,大宋”的,这是什么起承转合骂大宋的流程吗?能不能下次直接骂?不要先带上我再骂呢?
哎,大宋!
“弟弟好像在说,爷爷好像下不来了?”福康公主重复的时候,还看了一下依旧在骑车的李用和,没看出什么异样。
宋仁宗和苏景和也看过去,两个人感觉李用和骑得很是潇洒自然,没有一点骑虎难下的尴尬。
【下不来了?看着不像啊,感觉还能再骑两圈?】
谁知道苏景和这句心声出现的时候,李用和心中涌起的满满救赎感?然后又被“骑两圈”打败。
他是真的还能骑两圈,但是骑了之后还是不懂怎么下这个车啊!
下马可以让马停,或者直接从马身上翻下来,但是下这个,要是把车像马一样不管直接翻下去,这车会不会报废呢?
李用和在这关键时刻,很努力地回忆苏景和是怎么下马的,好在苏景和也没就这么看着。
“两边是刹车,慢慢收紧,车的速度就会变慢,到最底的时候就挺了,不要一下就刹到底,会翻车。”苏景和扯着嗓子喊。
这刹车能做出来也让苏景和感觉惊讶,还是和自行车一样的联动装置,但又不是自行车那种样子,和卡扣一样,按了一个手刹之后一点点施压,轮子就真不转了。
李用和按照苏景和的教程真下了车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向宋仁宗说了这车的神奇。
“骑着它比骑着马还有安全感。”
“要是能够运用在日常,平日里大家可以用这个代步,大宋没有马车似乎也行了。”宋仁宗赶紧在李用和面前把自己刚刚被苏景和误解的话又展开说了一遍,想要在苏景和这里有一个好形象。
但苏景和的重点完全不同。
【哇偶,原来我们自行车可以是马的替代品。】
不是?我的意思难道不是这个?
宋仁宗有一点小破防,他感觉自己被苏景和排挤了,虽然暂时没有找到证据。
“我们也要学吗?”
福康公主本来没觉得这个东西多神奇,结果看到下来的操作这么复杂的时候,小小的她也有了兴趣。
苏景和看向陛下,有些纠结但是还开口了,“陛下,要是让殿下们学的话,还是我再额外跟那墨家人下单,重新做一套小一点的吧。”
“墨家!墨家好,重新做一套好啊。”一听墨家,李用和先激动起来。
现在的大宋真的很缺一个墨家的专业体系的人!
陈奕锦有天赋,但是没有经过系统化的学习,工部的那些人领悟能力还不如她,导致现在火药虽然强,但是总给一种如果专业人士能够辅助陈奕锦,那她能研究出来更好的东西的错觉。
可墨家也好,鲁班门也好,都已经大隐隐于市很久了,即使是宋仁宗出面想找,也只找到了一些歪瓜裂枣,和传闻中的能力大相径庭。
现在有苏景和盖章的墨家的出现,李用和别提多激动了。
本来想直接问苏景和人在那边的,还是克制了下来。
宋仁宗也激动,他也就是没喊出声,咳嗽了两下,一副“有钱随便话”的口吻,“做,多做几套,我出钱。对了是之前你在那酒楼……”
刚想问是不是在酒楼遇到的,如果是的话他就走走关系,给那酒楼的老板加快点问斩速度。
酒楼老板撞上苏景和也是撞上鬼了,本来偷税漏税的事情他辛辛苦苦花钱摆平了,还努力地学习了苏景和的讲故事的经验,直接给酒楼安排了每周新故事,正要有点起色,能够把酒店做大做强的时候,嘎巴一下死了。
偷税漏税那块是填的土不够平,被人一下就挖出来了,连带着给*他走关系的官员,还有这些官员们牵扯出来的其他偷税漏税的人,大宋又结结实实赚上了一笔,好好回了一波打仗花掉的钱。
而这个老板还有别的事儿,杀人、侵吞别人土地财产,买别人的上岸名额,让自己儿子去当了偏远地方的九品县令,这儿子也不是个好东西,也已经被查出来在任上作威作福的事儿了,不出意外比他爸先死。
现在宋仁宗高兴,愿意给他们爷俩一个一起死的机会。
但宋仁宗这刚说出口就感觉不对,这不是暴露了他观察苏景和的事儿吗?
连平日里的事情都知道!
但闭嘴还是晚了。
【我就知道,当皇帝给自己的暗卫命名,暗卫的职责从守护皇帝安全,扩大到要查贪污腐败这些事儿的时候,就是一个皇帝掌控欲的巅峰!果然偷偷让玄鉴司观察我了!是不是文武百官都观察了?会像朱元璋那样,让暗卫蹲大臣的房顶,连大臣内衣穿什么颜色都要记录吗?】
不是?谁家好人记录这个东西!
宋仁宗都要报官了!还有那朱元璋又是谁啊,怎么在苏景和心里也是这么一个不堪入目的形象!不像是皇帝,像是变态啊。
宋仁宗还为自己的难兄难弟哀叹呢,感觉大家都没个正面形象。
殊不知正是有朱元璋作为对比,让苏景和感觉宋仁宗应该不会到朱元璋这个地步,估计也是就不小心看到,所以有印象。
苏景和秉持着这样的心态,也没多想。
“对的,就是那个酒楼里面救下来的,那个老板太不是个东西了,雇佣人家小姑娘演戏,但是不想付钱!甚至都不想付钱了,还要人家签订长期工作合约,我看了,工资少少的,要不是我去了,小姑娘估计就要被迫签这种霸王条款了!”义愤填膺地说到这里,苏景和也是超绝不经意地小声问道。
“我闯进去得太过着急,没有和人打招呼,应该没事吧?”
“没事,肯定没事,你是去救人,哪里有和坏人打招呼的道理?”宋仁宗听说还是个墨家的小姑娘,更是满意,都是女孩子,和陈奕锦应该也能更加适配!
人小姑娘为了大宋鞠躬尽瘁地,正常的社交都没有了,能有女子也会进来一起努力真是太棒了!
对比起工部那些发现水泥更简单,于是一个个冲去和泥浆的蠢货,宋仁宗也是更倾向于找像是陈奕锦一样细腻的女孩子。
仔细的女孩子更适合这样高精尖的工作!
那太好了!
苏景和把这车骑过来,也有一点用车来给自己,给墨言小一家当保命符的意思。
他是真担心查着查着,突然说他们几个白天不分青红皂白闯进人家屋子里有罪,所以一起抓了。
还好,还好没有问题。
大家阴差阳错地就这么达成了共识。
宋仁宗骑车的时候也是如有神助,十分简单地上了手,下车也相当轻松,唯一不行的是骑车的过程。
“哎哎哎,别在我前面啊,我控制不好方向!”
“来个人帮我调一下位置,我要撞墙了好像!”
“好了好了松手吧,让我自己控制。”
大概是这样的过程,但宋仁宗玩得相当开心,要不是他一直不在岗,吕夷简发现了过来找人,估计能够一直玩到下午。
这些人都被带走之后,又成了苏景和还有俩小孩的乐园。
“大车要骑吗?让人推着你俩试试看?”苏景和问来小孩。
“好啊,弟弟要吗?”福康点头,她还是很想尝试一下的,不知道弟弟有没有这个想法。
最兴来摇了摇头,指着因为人已经走了,所以出现在了墙上的猫猫,“猫!黄!”
因为人家三花身上有橘色,就叫人家小黄不合适吧?
苏景和这么想着,但也是从善如流让人当上了“小”字辈的小黄。
“弟弟说想要有猫猫车。”福康公主翻译完这句,就去骑车了,一人骑车众人看,说是骑车,也就是她坐在上面,前后有人推着走,相当安全。
苏景和也是又在最兴来面前展示了一波招猫绝技,给小孩哄得一愣一愣的。
而后最兴来去玩猫,又是一堆人看着,害怕猫突然抓他或者咬他。
苏景和也没到下班的点,但现在不摸鱼都对不起这样的休闲时光,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小本子,开始画给他们俩定制的小孩车的样子,一个做成猫猫车,一个做成鲜花车!
还有就是……他想要墨家研究研究,搞一台偏向于现代化的缝纫机出来。
毕竟王文君想要搞香囊事业,虽然计划里要弄的是简单样式的香囊,但如果有一个比较方便的工具,显然是要比纯人力手工来的简单,还没那么伤眼!
——
“什么?你不准备做香囊了?”苏景和大为震惊。
王文君更加震惊,“你都想好怎么加速香囊地制作了?不愧是你……你什么时候放弃走当官这条弯路?算了,你当官也很顺,真是少年出英才。”
“你这语气,阴阳我?”认识久了的后果,苏景和完全对王文君嘴里的夸奖没有一点信任,有的都是“不会又是阴阳吧”的戒备。
“呵呵,真是不识好人心。”王文君一扭头,看到了墨家人在研究苏景和带来的新图,想想还是不吐不快。
“你这人是怎么脑子里有这么多东西的?难道和我哥那个家伙一样,看着有人在喝粥,就想到今年旱灾、洪涝收成可能不好?”
“不愧是王安石。”苏景和也是佩服王安石这样的能力,“心忧天下,他真了不起。”
也没忘记回答王文君的话,他压根不敢不回,这人可是他赚钱的重要倚仗!
他这来自现代的思维,最多让他技术入股,真正要经商,还得是专业人士更靠谱。
“可能是家族遗传吧,我小婶经商就很厉害,那个春景楼是我小婶开的。”
“家族遗传,小婶,你自己听听你这个话合理吗?”王文君都不稀罕再听,这家伙真是,不想说的时候没一句实话。
“从书里看到过,所以举一反三有了一点想象,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所以才能有所进步。”苏景和很努力地编了一点内容。
王文君倒是信了,墨家那边惊讶了。
“真的书里有吗?我没在家里的书里看过这些。”
墨言小的哥哥墨言大提出来质疑。
正当苏景和在想怎么应对这种来自专业人士的质疑的时候,还好有墨言小来给他解围。
“哥你连我们家的书都没看完吧?”一句话杀死了比赛。
墨言大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笑得相当憨厚,“那也是,从今天开始我就认认真真地看书!”
“还是不要强迫自己了吧?你看个书估计要直接晕过去,家里可没多余的钱给你送医馆治疗了。”
“应该快有了吧。”
说来也奇怪,苏景和一来就发现众人喜气洋洋,还以为接到了大单子,一听他们说快要有钱了,更是惊讶。
“是有什么大单子,能赚更多的钱吗?”苏景和没忍住问了。
谁能想到,他问出来之后,墨家的人更震惊。
“嗯?传旨的人还和我们说,要感谢小苏大人,说是你再陛下面前美言,陛下说要让我们进工部呢。”
“哎?不会是骗子吧……”
“不是不是不是骗子应该,我就是没想到陛下……动作这么快,估计是惜才!现在像你们这样有一门手艺,还把这门手艺掌握到了顶尖的人才已经不多了。”苏景和一听是这样,那太像是今天的经历了,估计是陛下玩车觉得很好玩,所以想要把人招进工部。
怎么说呢……
“应该也能省下来一笔钱吧。”苏景和这话更是让人不解,直到他说自己这笔新单子是陛下下的之后,墨家严肃起来。
“那得明天就去工部了,这样的大事儿还是得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有安全感。”墨言大的话让苏景和深有共鸣。
确实啊确实,这有人看着就多了一点证据,以后真有事儿了,就算是政治斗争,也能有个一起死的不是?
听到这里的时候,王文君都没有再出声了。
离开墨家的时候,王文君有些迟疑地开口。
“那我们的单子以后不能让他们做了?”
“你说的积木、七巧板、拼图这些?要找其他人做吗?难度大吗?”
“啊,原来你想要主做的是这个生意?难度应该不大,想让他们做也是……”
也是因为现代买这些的时候,总会附赠一个故事。
比如“诸葛亮为了让张飞明白学习的重要性,给张飞做了玩具——解连环”“鲁班做的一个玩具后人怎么都玩不明白——七巧板”这一类的故事,这才让苏景和想让墨家的人来做这些。
做出来之后,正好让墨家人代言!
“他们的手艺肯定比一般人更好,然后做出来了也可以说是以前就有,我们现在又还原了一千年前的玩具,作为宣传。”苏景和“嘿嘿”一笑,看起来别提多无辜了。
“自带宣传流量,肯定要比其他人做这个要更受欢迎!”
“我还以为是很难,你就要个故事,难道不能也找个人编故事吗?实在不行,就说是我哥这个神童从小玩到大,然后现在发现居然外面的人没有玩过,慷慨解囊让大家都能玩上!”王文君这脑子是真好用。
苏景和眼前一亮,倒是有些扭捏了,“真的能够说是你哥小时候就爱玩的玩具吗?我们这些小玩具给小孩玩得话应该也能开发开发智力,益智玩具!真的能吗?你亲哥?王安石哦?”
“你要是愿意当然可以,记得给他一笔钱,宣传费。”王文君翻了个白眼,以前到她家里见到她哥王安石的时候,也没见苏景和有现在这个样子。
苏景和高兴了起来,“你哥的神童之名知道的人多吗?我们要不等他考中之后再开始让他代言?提前先把一些做出来,然后他考中,我们慢慢宣传、慢慢放。”
“不多吧,就我们家里的知道。”王文君的这话,要不是她形容的人是王安石,苏景和估计都能转头就走。
“噗嗤。”有人的笑声传来。
两人看过去的时候,此人表现得相当落落大方,一点也没有偷听被发现的窘迫,看着倒像是来接受别人欣赏的目光的坦然。
若是普通人,也就被这样的表情给勾起了好奇心,和人聊起天来了,但苏景和也好,王文君也罢,都没有这个聊天的性质,前者是没这么社交悍匪,后者是脑子里只想赚钱。
相当自然地忽视掉这莫名其妙的男的,就要往前走去。
不是吧?这都不接招?
偷听的人是发现这家姓墨的工匠家里今天走出去了传旨的太监!在他们家门口蹲守,结果发现这工匠是真没什么生意,一天都没人上门,就蹲到了苏景和、王文君两个人。
他们俩聊天的内容,这人是一点都没听明白,就听出来了这个男的应该很会做生意,有什么东西要让墨家这伙人去做!但是现在做不了了。
那还能是因为什么做不了,百分百是因为那来传旨的太监啊!
这人一想到墨家就要飞黄腾达了,更酸了,脑子里都是——把这单给撬了!
“你们等等,我有话说,其实我也会一些木匠手艺,如果你们需要的话打铁我也不在话下,就是我没有打铁的铺子,可能需要你们提供一下,烧窑我也不在话下,但也没有场地……”
这人说话真的有点胡言乱语,也不管别人究竟感不感兴趣,站在苏景和的面前,像是老母鸡一样张开了翅膀,拦住了两人的去路,就开始“自荐”。
“你在说什么啊,我们听不懂。”王文君听到“烧窑”的时候变得警惕的,她怀疑这个人可能是国外安排进来的间谍!想要利用她这个已经退出精品窑厂,但还有点人脉的人,进去窑厂搞事。
绝对不会给这个机会的,王文君就要离开。
苏景和听着听着感觉有点奇葩,点开了系统看看。
要是这个人奇葩到系统为他推送了新热搜,那估计是真的有点东西。
【#惊,在传承者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墨家和鲁班门的矛盾居然依旧在持续——那些阴差阳错究竟是同行之间的不得不竞争,还是冥冥之中的一些必定会发生的事儿呢?】
“你是鲁班门的?”苏景和震惊。
“什么鲁班门……哦哦哦,我可以是可以是。”这人大概是误会了,他不知道自家师父是鲁班传承,也不知道墨家这些人是真的墨家后人,还以为这个人就是想要找一个“历史悠久”的。
他也听了一耳朵毕竟,宣传嘛,没问题的!
就像是这位女公子说得,如果有需要的话,他也可以营造一个像是她哥哥一样的“仅有家人知道的神童身份!”。
果然不知道啊。
苏景和又继续看了起来。
【肖途,因为小时候被公输伍二捡到的时候,他正好打猎打到了一只小兔子,于是就起了肖途这个名字。】
啊,这个起名策略,一点真实依据都没有啊。
【跟着公输伍二学习手艺,学成之后背井离乡来到了汴京,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大城市也没有找到更多的工作机会,还好他吃苦耐劳,努力赚了一笔钱之后,租了一个铺子,专门抢墨家的生意。】
啊……这就是生意不多,但生意来源稳定,甚至生意都不需要自己去多努力拓展,直接接手同行的?
现在是来接手我们的?苏景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是被肖途看重的“生意”。
【一开始墨家生意还不错,后来他物美价廉还更快,就是有一点瑕疵,但在便宜这块上,瑕不掩瑜,客户真的都来找他了!】
这也和墨家不是一个赛道啊,一个做瑕疵品,一个做精品,不就得了?完全可以联手。
相对手工从业者,苏景和的脑回路还是过于“奸商”了。
差不多看到这里也够了,苏景和抬头,看着肖途脸上露出了大灰狼一样的微笑。
“你叫肖途是吧?”
谁能想到,听到苏景和报出自己的名字之后,肖途反而更加警惕了。
“哦,墨家那些人和你说过我?”肖途摇了摇头,“他们对我有偏见,我只是正当竞争。”
说过吗?怎么认识的!
王文君不理解,皱眉看着这一幕,感觉有哪里不对。
难道真的是苏景和这个人习惯性地多走几步?
他在精品窑厂的时候也是,有人找上门来,他一想就能想出来这个人是谁,有过什么事儿。
宋十一当时还说过,像是这样当官的,都有点疑心病。
王文君想着感觉自己哥哥的掌控欲也是有点强的,就没放在心上,但这人连墨家的“不正当竞争对手”都提前留意过,也太离谱了吧!
我还是再看看,看看系统有没有什么瓜吧。
苏景和没想到竟然让肖途警觉了,还想着利用自己的个人魅力,和肖途套近乎,看看能不能让他来帮着自己设计拼图这些,毕竟鲁班门代言人也很有趣啊!
他也是不知道,直接说就行,对方一定会答应。
也就是多看,结果发现。
【不是?这人其实是公输伍二亲弟弟的儿子?但是这个亲弟弟早年离家出走,和人成亲,育有一子之后,因为对方难产而死,心中郁结,所以跋山涉水把孩子放在了自己老家熟悉的门口,等到自己亲哥来捡孩子,就走掉了?然后就这么回去自杀殉情了?嗯?哪里不对吧?留下一点抚养费啊?哥哥就是这么冤大头的生物吗?】
苏景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但看向眼前人的眼神也是相当怜悯了。
“你和你师父的关系……”
苏景和开口,对方就像是一头骄傲的小狮子一样。
“我师父对我可好了,他总是说我长得很像一位故人,但是长大之后他看着我这张脸就叹气,我不想让师父伤心,就出来了。”肖途也没多少心眼子,苏景和一说,他也就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的事儿说了。
“要是赚了钱了,我就带着钱回去,给师父盖一个更大的宅子,这样他能够收到更多的徒弟!”
“回去吧孩子,我们回去。”苏景和想了想,把王文君推了出来,“这位老板有一笔很大的订单,你正好可以和你师父一起接。”
“他是鲁班后人。”苏景和被他推到前面的王文君的耳边,小声说道。
这人是有什么特异功能吗?
王文君在窑厂的时候,可是没少听何运说,现在的技术升级慢,就是因为鲁班、墨家的这些人都避世不出了。
结果这一下子就招来了两家的?你在窑厂的时候怎么没有发力!
问还是没问,王文君微笑着点头,“我们会预付一笔钱作为定金,逐步收获逐步给钱,不会让你们吃亏。”
这是精品窑厂时候的苏景和改革方式,不说别的,收付款方面是流畅很多,也少了资金流危机。
“要和我师父一起吗?那太好了!”肖途开心到都快蹦起来了。
“又找到鲁班后人了?那太好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宋仁宗同样要递给鲁班门的橄榄枝。
苏景和尚且不知道自家的最大的上司在和自己竞争的事儿呢,现在还很高兴。
这种丢了西瓜之后命运补偿了哈密瓜的美事儿,再多来点吧!苏景和如此想到。
“什么?又收编了?!”几天后的苏景和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30章 好恶心的男的!
“殿下们,车到了。”苏景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都感觉心酸。
因为他完全只有这么一个说的功能,东西被两方推着过来。
说来也是罪恶,他原本是给墨家这边画了猫猫车和鲜花车,给两位小殿下的。
抢单子的肖途原本是要直接照着做,结果人家也被收编之后。
“我总不能和墨家那些人做一样的吧?现在我们可是平起平坐的关系。”肖途一脸认真。
要是不看他都要缠绕在一起的手,估计还真当他是多淡定呢。
“你就是想要在你师父面前争一口气吧?”苏景和想了想,“你家是公输家的事情你知道了?”
肖途点点头,“陛下的人说,我的亲爹其实就是师父的亲弟弟,我们俩都被那死鬼爹抛弃了。”
“就非得争这口气吗?大殿下还好,小殿下是真的很喜欢猫猫,你换成狗狗人家估计不买账的。”
苏景和倒也无所谓,两位殿下本身也没有下具体的订单。
“我当然不是猫猫狗狗的,我要画成老虎。”肖途谄媚地笑着,“你的东西我也已经做好一个了,你看,就做成这花车、猫猫车的样子的拼图。”
“正好一起送给殿下是吧?”苏景和看着这人,“你是真的比我更适合进官场。”
“比墨家适合就行,他们那榆木脑袋,怎么能有我机灵?”
肖途如愿地从苏景和这边得到了更大、更可爱,也更威猛的老虎车,同时也求了一个花车的造型。
他走后,被苏景和推到屋子里面的墨言小、墨言大走了出来。
他们兄妹俩是来感谢苏景和的,当然,还有赔礼道歉。
在工部之后,他们也是学会了工部的水泥配方,也是知道了他们一直模仿的水泥的发明者居然是苏景和。
感谢苏景和让他们有机会进工部,道歉自然是没有经过他的许可就模仿了他的水泥。
结果还没说两句话呢,肖途来了,本来可以直接正常聊天,但被苏轼拉进去了。
小小的苏轼拍着自己的小胸脯,“哎呀,还好有我,不然你们两拨人就撞到一起了,那多不好。”
墨言大、墨言小兄妹俩都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景和想了想,“要不我也给你俩出个新图?”
“我们就不……”兄妹俩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呢,苏景和的下一句就来了。
“再给你俩设计个大的车,让两个小家伙能够一起开的,就是动力方面得你们研究研究,弄那种发条?可以弄吗?就是……”
当时的灵光一闪,就是现在的火葬场事件。
苏景和看着肖途推出来的老虎款式的马车,还有小的老虎样子的车,以及鲜花马车和同款鲜花车。
墨家兄妹俩那边的猫猫车、鲜花车还有猫猫带花的两人车。
两边视线都要打起来了。
好像……大概……也许……
苏景和在心里愧疚了一秒钟,因为他的插手好像这俩家本来就没有那么和睦的关系雪上加霜了起来。
但好在两方都没有对他这个“拱火”的有什么不好情绪,较着劲把车都展示好,留下来之后,就“哼”“哼”着走远了。
“好!爱!”
肖途这边给最兴来的是学步车,最兴来被抱进去之后,也很喜欢这种不需要“啊”语言指挥其他有可能都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话的人,可以自己左右前进方向的感觉。
福康公主更喜欢墨家那边造出来的带发条的两人车,“老师,我带你出去玩!”
小手拍了拍旁边的小副驾,就招呼着苏景和上车,看着别提多豪爽了。
“啊!”一听这话,最兴来急了,他哒哒哒跑到姐姐的车车旁边,“啊,啊!”
“我应该也坐不上,这车估计会被我坐塌的,还是带着最兴来玩吧。”苏景和婉拒了,虽然真的看着很眼馋。
要么还得是专业人士,研究发条的时候苏景和还担心大宋会不会弄不出来,那种应该要有严丝合缝的齿轮……
结果墨家的一开始还没听明白,等弄清楚他要的效果,然后听懂这“力”的来源之后,当场表示,这在汉朝就能做出来了。
然后真给弄出来了这加水就行的“发条车”,看着还很炫酷!
苏景和看着小车的胖乎乎的车屁股,感慨着墨家的牛逼。
"太傅,太傅?"旁边宫女喊着苏景和,苏景和半分钟才意识到,原来是在喊自己。
“怎么了?”苏景和看过去,不理解怎么突然喊自己。
“他们走了。”
他们?他们是谁?苏景和慢半拍领悟到宫女意思后,震惊地看着视野里逐渐消失的车屁股。
“不是?你们还回来吃饭吗?”苏景和喊也没给人喊回来。
顶着宫女的无语视线,苏景和还是追了上去。
“宫里不让这样跑!”宫女的声音小小的,也是让苏景和意识到了,宫女刚刚无语,估计也是宫里不让大声喧哗。
改跑为竞走,苏景和一路跟着那上了发条之后跑得飞快的小车到了他很熟悉的地方。
嗯?不是?怎么左绕右绕,就来上朝了?
这里现在能让咱进吗?
苏景和刚这么想呢,他就被拦了下来。
“刚刚你俩怎么不拦?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我的两个学生开车开过去吗?”苏景和看着两位表情严肃的士兵。
一个不说话,另一个想了想,还是和他解释。
“你的学生,首先是大宋的皇子们。”
行吧,有理有据。
苏景和站这儿努力呼喊,“停一停,我们别开车了,回去上课吧!”
“啊!”那边传来最兴来的声音。
“老师……我……”福康公主的声音里带上了些许哭腔。
“不会是停不下来了吧?”苏景和震惊,他大声喊,“你们踩一下那个黑色的,就会停!”
“你们站着干什么啊?去救一下啊!”苏景和看着俩侍卫,催着人过去。
不过小车也是厉害,在快要撞上栏杆的时候,自己停了下来。
“嗯?停了?”苏景和疾跑两步,看到车停下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这要是出点意外,他们这些人是都可以不用活了。
“太好了!我们没有撞到小猫!”
“啊!”
不是?嗯?这俩小家伙说出了什么东西?
苏景和过去的时候,才发现,他俩的小车前面不远处,有一只闭着眼的小猫咪,还在努力伸着小短腿走路。
“原来可以停下来,我们本来想一直开到没电的。”
“啊!”
“多亏了老师提醒,刚刚方向不是那么好控制,我俩担心会撞到小猫。”
“啊!”
这一唱一和的二人组。
“不是,你俩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你们也不会下车,所以要撞栏杆上了!”
苏景和真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小心脏现在还在胸口砰砰直跳呢。
“没事的,这个车真撞上的话,会弹出软软的棉花?保护我们,我听那个大姐姐说了。”
福康是真的有勇有谋。
“就是怕撞到猫猫,我们才改道撞这个栏杆的。”
“啊!”最兴来也是敢。
“你俩还是省点心吧……别往外说啊。”
苏景和蹲下来,跟人要了个绳子,绑在了小车上。
“不是可以再拧那个发条吗?”福康可记得呢。
“不准了,作为惩罚,这辆发条小车,你们这个月不准碰了。”苏景和绑好之后,找了个护卫帮着一起拖车。
俩小孩加起来都没有一百斤,这也是这小车能够承受的最大的力量了,过两年说不定一个人开都不行了。
但苏景和还是觉得很神奇,他甚至怀疑是不是什么奇门遁甲的东西被一起融合进去了。
究竟是哪里给的力呢?
“啊!”最兴来试图阻止小车的离开。
福康公主还沉浸在悲伤中呢,也没空给他当翻译了。
逼得最兴来大喊,“带猫走!”
自此最兴来学会了“三字经”式说话。
“你还乐呢。”苏景和把这个今天刚刚发生的故事讲给王文君听的时候,她也是相当无语。
“真出了点意外,从你到研究车的,到看着这俩甚至没看这俩的人都要有事。”
“我之后就给他们开了整整一节的安全教育课,和他们说了生命的重要性,不仅小猫的生命很重要,人的生命也很重要。”苏景和点头,然后脸就垮了下来。
“然后还没放学呢,就受到了属于我们仨的惩罚,我罚俸半年,他们俩是以后不能这么自由地玩这个车了。”
这么轻的惩罚?
王文君听了都觉得宋仁宗的性格是真好啊。
这位陛下年纪轻轻但只有这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差点就要被这次事故一锅端了,就罚了半年俸禄?
看着为自己的俸禄哀伤的苏景和,王文君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那句——你不会是陛下的私生子吧。
但想想还是没问,年纪差距不大,想必就算是陛下也生不出来。
陛下虽然只给苏景和罚了半年俸禄,但陛下自己也在挨骂啊。
当大宋的皇帝是有点让宋仁宗心寒的,他的孩子差点出事,他被臣子骂一通。
“他自己都照顾不好,你让他照顾俩小孩,还好这次没出事,要是出事了怎么收场?”
好问题,真是好问题。
宋仁宗也想问自己,出事了要怎么收场,这一下子连带着未来的继承人和现在的外挂都得一次性送走的程度。
“给他配个人看着吧。”想了半天,吕夷简就想出来个这么个主意。
“我去呢?我本来也是看着……”章得象才开口,就被吕夷简瞪了回去。
“你去还不如我去,我要干的活也不是很多。”这前半句话说得有一点靠谱,毕竟章得象现在确实忙起来了,但说话的人不太靠谱,是宋仁宗自己说的。
“我们大宋不爱上班的皇帝真多啊。”幽幽的空气中有人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他当时就被其他人暴露在了中间。
“那就你去了。”小心眼的宋仁宗把这个知情者坦然地扔给苏景和当下手了。
说话的正是苏景和的老搭档,宋十一。
但要多了个助理的事情苏景和还不知道,他今天是来和王文君商量他们那个事儿怎么办的。
“墨家被收编了,现在公输家也被收编了,看来只能找普通的木匠,然后让你哥来代言了。”苏景和愁眉苦脸。
王文君想了想,“我觉得你这些点子,还是趁早交给陛下吧。”
在苏景和疑惑不解的目光里,王文君解释道,“陛下罚你俸禄,实在太轻,你献出这个东西,给现在的大宋多了一条赚钱的机会,让刚刚打完仗的大宋回回血,也让陛下和文武百官都消消气。”
“啊?是这样吗?”苏景和有点后知后觉,“原来不是已经结束了?没事的,我可以交别的东西上去,除了这个我还能想到不少。”
“我们这个事业还是要继续的!”
王文君一挑眉,“不,你的风险太大了,按照你这个闯祸的速度看,我要是和你一起搞事业,那我会赔钱赔得底儿掉,现在仔细想想,当时在窑厂时候找上门的麻烦就不少。”
啊?啊?是吗?
苏景和回忆了一下,当时吃的瓜确实不少,难道不是瓜来找他,是他有吸引瓜的体质?
就像是柯南破案,走哪哪死人一样?
他也是个麻烦体?
“我已经有新的想法了,新的科举出来了一个我能报考的。”王文君还是从王安石那边知道的。
“户部重启丝绸之路,不仅是官方的沿着陆地的,还准备有一条沿着海上的。”
“我准备报考这个,规则上没有说只能男性报名,想必我也可以!”
王文君的眼神里没有一点对未知的畏惧,有的只是灼灼燃烧的野心。
“海上丝绸之路?”苏景和上次想到这个词,应该也得是明朝的海上了吧?不是,嗯,大宋怎么会有的。
“海上确实快一点哈。”
“要是你也去国外的话……”苏景和眼睛亮了,“我还真有点东西看看你能不能帮我带一下,就在国外才有,但是不一定能看到,我到时候画给你!”
国外哎,这可是大宋的国外,还有好多东西没有被世界发现,特别是苏景和现在正需要一件很国外的东西——橡胶树。
他真的很想要给车轮子外面装上橡胶,变得柔软起来!
“我说你也别搞这个车了,万一……”王文君听到又是车的时候,想劝劝苏景和。
“啊?”苏景和完全没*听到,只继续和她说,“这个橡胶要是弄到了,以后就可以再马车上也加上,到时候真的比现在快了不止一倍!要是有这样先进的交通工具进入我们大宋,那我们大宋不就领先于世界了吗?”
有时候想着梦想的时候眼神会变得格外明亮,就像是刚刚的王文君,就像是现在的苏景和。
“行吧行吧,你把那什么树画出来,我看看到时候能不能给你踩点带点回来。”王文君话是这么说,但已经做好了全力去找的准备。
哎,和她哥一样,自己都没吃饱穿暖呢,想到的全是大宋未来还能走多远。
王文君的离开也不是说走就走,和王安石一样,要先考试,考试合格了才允许离开。
“虽然我把这个机会当做是一次赚钱的机会,但这考试我哥给我看了范围,说是主要走得是对外宣传我们大宋的套路。”
想到这里,王文君有些担忧地问苏景和,“我哥说大宋国力尚有发展的余地,迫不及待地向其他国家展示自己,可能会有再招来像是辽国这样的豺狼的风险。”
“有肯定有。”
苏景和也不否认。
这正和《马可波罗游记》宣传了华夏,但是说华夏遍地黄金,也有吸引“豺狼”的风险。
“我们大宋会默默发展的!现在火药的威力也已经在战场上凸显了,应该没有人会放弃,等慢慢发展,迟早脚踢辽国,拳打日不落,哼哼哼……”
日不落又是什么。
王文君看着苏景和“哼哼”的样子,感觉不大聪明,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
“不是吧?怎么还有人说不要研究火药啊,这是哪里来的卧底!”
苏景和也是后悔,他上课上得好好的,怎么想到要这节课作为考试,还自己手写了两份卷子,给两个殿下不同的答题体验。
如果不是他突发奇想的考试,就不会因为当监考官无聊开始想着有什么八卦可以切切瓜吃吃瓜,如果不是他要吃瓜,系统就不会给他推荐朝堂上的“奇葩”。
【疯了吗疯了吗?火药有伤天和,一次火药战下去战场九成都死了,所以为了积德行善所以不用了?好好,现在辽国的手段都这么低级了吗?战场上死的又不是我们大宋的人,这就开始哭丧了?他大爷的,等着吧,我记一下你的名字,林景峰,是吧?记住了,等着吧,明年开始宣传你们家男的天生娇软,等到了靖康之难的时候,让徽钦二帝一杯酒送你家的人去和亲!】
“陛下,火药虽强,但终究是旁门左道,一直倚仗这些,不利于我国的武将实力提升……实在是有伤天……”林景峰真的,他的“有伤天和”几个字还没说出口呢,苏景和的“和亲”就结束了。
一时之间他都不知道怎么收尾,这段话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他听完的时候脸上更是青青紫紫,纯是被气的。
其他大臣更是又想笑又想哭的。
笑自然是因为,大宋好不容易找到了墨家、公输家这两个专精这些技巧的大家,此次早朝正是在讨论要在火药研究上多加多少资金投入。
对此是文官乐意,武将更是高兴,唯一愁苦的就是户部。
烧钱啊,真的烧钱,火药烧钱,打仗也烧钱。
这次打仗收回了“西夏”占据的地方,一鼓作气拿下李元昊的好处也有,战场打的厉害,李元昊也被逼得越发残暴,之前难管的土著,或是有对战场的畏惧,又或者是对李元昊不满的发泄,这次乖巧不少。
但真的……没什么钱挣,甚至户部算了算,这场打仗倒贴了不少进去,之后治理还要钱呢!
但哪怕是户部,也没有说不投入的。
苏景和的话还是起了作用的,靖康之难大宋多惨啊!谁想要以后是这样的结局?
哪怕被掳走的三千人没有他们,历史上能给他们留下什么好话吗?
死道友不死贫道,总之提升大宋的实力,谁死都不能是大宋死。
现在的大宋朝堂,主战派的声音日益变大。
也正如此,让林景峰这个家伙以为自己遗世独立,是唯一还有理智的正常人,是心忧百姓的好人,其他人早就陷入了只要胜利不要道义的陷阱里。
他站出来说要减少火药的资金投入的时候,已经想好怎么死谏了!
但苏景和毁了他的名臣路!
那话也太不堪入耳了,什么……什么东西啊!
林景峰不知道怎么继续往下说,尴尬地站在原地,希望有同僚、或者陛下愿意拯救一下被语言压迫的他。
但没有人,没有人看得出来他的脆弱与无助。
“你没话讲还是我来讲吧。”甚至他站在原地被人以为是没话也要站着不回去,让别人少讲话。
另一个人也不管他,出列陈述自己的想法。
“陛下,臣以为火药的投入必不可少,除了火药之外,我们还可以先发制人,特别是辽国,每年入冬,他们没有食物了就会南下劫掠我们的。这次秋天我们就先下手为强,抢了他们的牛羊,让他们直接饿死!”
【哇,这个人提议好厉害,但是抢牛羊没用吧,人家的底层其实和我们大宋的底层百姓一样,被层层剥削,不一定能吃到自己养牛羊的好处,反而是真抢了他们的,还要他们倒贴。不过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一些不强的,不成群结队的,少数人来劫掠就跑的,很多是普通民众……说来也是我们大宋惨,自己的百姓活不下去了,落草为寇,劫掠的是大宋人,辽国的百姓活不下去了,落草为寇劫掠的还是我们大宋!要不往边境投放一批强盗土匪什么的?作为我们大宋的防线?】
你的军事能力也就这样了吧!
因为被苏景和评价过军事能力一般,所以这次对西夏打仗,韩琦也参与但是没有冒进,中规中矩的表现反而在武将里面都能排到中游。
更别提他和范仲淹真的找到了“狄青”,此人军事才华过人,打仗更是如有神助一般,总是能够找到敌人的弱点,要不是也会有疏漏,他们都要怀疑这是不是送给他们大宋的卫青、霍去病了!
总之,和狄青结交之后的韩琦,军事能力有了显著提升,对苏景和的这个“计谋”相当看不上。
别说是他了,宋仁宗都觉得太抽象了,真把人放边境,就要担心这伙人会不会叛变了!
能当土匪了,叛变的可能性也存在啊!
谁料,苏景和的话还给人提供了思路。
“陛下,先前在江南修建大坝,江南再次涨水的时候,洪水果然没有对大坝有威胁,后续开闸放水也相当顺理。”
【等等,这个,这个发言,系统这个发言好眼熟,算了系统你也不会说话,可恶,来个人和我一起吐槽,这个系统,贾文和是你吗!】
大宋贾文和没有被苏景和干扰到,坚定不移地继续提建议。
“我大宋的水系何其多,有些正是和别国共用的,若是修建好,平日里蓄水,遇到洪涝,到时候直接开闸放水!”
朝堂一片沉默,都被这样的地狱手段给震惊到。
只有苏景和。
【太好了,我就知道,一代人有一代的贾诩!贾诩毒士是用计精准毒辣,我们毒就是真毒!先生大义,但大宋还没有这样的雷霆手段,暂时还是不能用的。】
这是真的,我们大宋还没这么雷霆。
宋仁宗被这位毒士震惊到下意识在脑内附和了苏景和,回过神来又是对自己的不忍直视,他还是太信任苏景和了,下次不能了。
怎么能跟着人苏景和一起嘲讽自己的大臣!苏景和是小孩,难道他宋仁宗还是吗?!
“这办法,暂时我们用不了,实在是没钱大兴土木了。”又打仗又大兴土木,他们大宋也没有这么多人啊。
宋仁宗没有得到秦皇汉武那样的顶尖皇帝命格,自然也不敢和他们一样做这种有损风评的事儿。
有了毒士的加入,林景峰似乎是觉得自己有了借坡下驴的地方,但他这人多少有点毛病在的,他不下,他还要说。
“陛下,此等毒辣手段,定会被后世误以为我们大宋多是心狠手辣之辈!”
林景峰还在输出!
【嘿,我还就要看看了,这个把别人的评价看的比自己国家胜利都要重要的人,是多正义的。】
苏景和这句话让林景峰当场回到了自己原本的站位。
太明显了,你后退的这一步实在太明显了。
他的同僚们已经能够想到了,关于这人的瓜究竟能有多劲爆。
包括宋仁宗都期待了起来。
“陛下,臣……”林景峰又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所不妥,立刻站出来想要辩解,“臣从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陛下断不可听旁人挑拨啊!”
宋仁宗当然不会听旁人的,他此时连林景峰本人的话都没有听进耳朵里,只专注等着苏景和能够有什么故事。
朝堂上除了林景峰,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
【让我看看这位林景峰吧!】
苏景和的祈祷在系统这边百试百灵,系统真给他推荐了,从标题开始就很炸裂的林景峰故事。
【#重男轻女的产物,那些年少的噩梦在成年之后变成了其他人的噩梦】
啊……
只看这一句,苏景和就有些不敢点开看了,这甚至是北宋。
北宋重男轻女还没南宋后期恐怖呢,南宋的时候男人自己没地位,就开始压迫女子,要女子有追求有气节,丈夫死了还必须要给丈夫守节。
要苏景和说,没本事的丈夫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那死就死了,不要耽误人家找下一春!
提出这东西的,也就在南宋会有人吹捧了,但凡是在三国,曹操得给他脑袋打掉!更别提之前了,生育率低,生孩子就是鬼门关,结过婚生过孩子的女人想改嫁太容易了,肚子里带着孩子嫁人,人家也会养着的!
绕是苏景和已经有一点经验了,但点开继续看这个瓜的时候,还是被封建的“腐朽和混乱”贴脸吓来一大跳。
【林家在小乡村里勉强算是个小地主,在林景峰之前,林家男丁稀薄,他这一代更是就他一位,上面有十七八个姐姐。
生了他之后,他爹依旧不满意,每年迎娶新人,想要有第二个儿子,甚至规划好了以后的未来,一个儿子努力考科举,当大官,一个儿子留在林家村好好养家。】
听到这里,朝堂上的人都认为林景峰就是那个被规划到“考科举,当大官”路线上的人,只有林景峰自己,脸黑的比刚刚被苏景和冒犯时候还黑,发现有人看他的时候还会恶狠狠地回瞪过去,像是领地被冒犯的凶狠饿狼。
【但第一个儿子就要的艰难,第二个又岂会多容易?啊,这是真的,生男生女的关键压根就不是女生,而是男子,男的基因不好就传不下去呗,这多简单啊,别生了真的,家里有皇位的宋仁宗,硬生不也都死了?】
生不出儿子的关键因素宋仁宗:脸也黑上了。
但这段话宋仁宗包括林景峰本人都是同意的。
像是宋仁宗自己就已经不追求了,甚至放下了这个负担之后,感觉生活都要轻松多了。
而林景峰则是冷哼一声,也没说话。
【林父在林景峰刚出生的时候,就一年接着一年的娶妻,生子,生下来是女孩,为了不背负大宋养女儿的高额代价——大宋崇尚厚嫁,会给女儿准备特别多能够支撑女儿活一辈子的嫁妆,以此告诉男方,女儿是有倚仗。但林父并不想养这么多女儿,于是出现了一次次,意外,这些女儿都在还没长大成人之际死了。】
嘶……
林景峰周围也出现了真空带。
谁家没有女儿?大家把女儿养得很好,从刚出生就开始给女儿攒嫁妆,但这个人家里竟然……偷偷摸摸杀孩子!
从苏景和开口开始从这么早讲这个故事,林景峰的样子就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那个死猪,现在见依旧没有人来拿他,他又冷哼一声,这次哼的是他周围的同僚,像是觉得别人都是伪君子。
【等林景峰科举高中,真的有官可以做的时候,林父突然发现自己还没生第二个儿子出来,但他的女儿已经被他杀的一个不剩了,一年年娶的妾更是随意买卖,打发走了,家里有钱,但是看起来没有人养老了!所以他把主意打到了林景峰身上,让他不要去当官了,不如留在林家村当土财主。
不是,这一年年杀的,都没感觉自己家里突然变大边空旷了很多吗?你们村真就你说什么是什么?你家女儿每年出意外,都没有人觉得是你搞的吗?啊,原来是把妾都直接或卖或送给了村里的其他人……cao,好恶心的人,好恶心好恶心!】
什么?原来不是林景峰走了第一条路?
和苏景和只觉得这林父恶心,林家村恶心,这个故事恶心不同,大臣们敏锐地察觉到了这问题的关键。
【什么!】果不其然,往下看的苏景和也惊吓到了。
【林父的无理要求,林景峰一点没有满足,他甚至早就不满林父了。
嗯?出淤泥而不染?啊不,不是!
他不满意这个父亲,年年做新郎,让他在认识的同伴面前抬不起头,总是把娶来的小妾又卖给同村人,那些不长眼的人总是在私下看到他的时候骂他野种。他不满意林家村的一切,他想要离开。
于是在林父恬不知耻地要求他放弃他的未来留在这个肮脏的林家村的时候,他选择举起了屠刀,杀掉了林父,并准备了一场豪华的葬礼,邀请了全村人吃席。当天和所有人一起吃了有毒的蘑菇料理,他命大,活了下来,于是带着林父的财产,干干净净地来到了汴京。
啊,这……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苏景和都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一个村子的人命!
整整一个村子!
有人和林景峰还是好友,这个时候也害怕了,对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交付了信任,和慢性自杀有什么区别?
还是有的,这个魔头相当可怕。
【在汴京这边,事业不算多好,但也没很差,有钱能使鬼推磨,哪怕是他这个毫无根基的年轻人。加上他长相还算可以,从小练就了一身见人说人话的本事,很快也是傍上了岳父,有了一门好亲事。】
岳父本人早已退休,朝堂上也没有他的姻亲。
此时宋仁宗都想要知道,要是林景峰的岳家知道这个孤苦的年轻人是这样的身世,会是什么样的模样?
当然,等会听完故事,宋仁宗已经能够知道,如果林景峰明天传来了死讯,不出意外就是被岳家打死了。
而且就连他都得说一句,打得好,死得好!
【成亲之后,林景峰一开始装了一年的好夫君,好女婿,得到了包括妻子在内所有人的信赖。
然后妻子生了第一胎,女儿,他的情绪就不对了,他发现他也像自己的死鬼父亲一样,着了魔得要儿子。
咦惹,这此的文章怎么回事,还给这人找补?】
苏景和吐槽了一句,系统改词也改得飞快。
【他也是个无可救药的垃圾!】
舒服了。
【第二年的时候,妻子又生孩子了,还是女儿。他和妻子说有偏方,但床事上要捂着眼睛,避免接触,最好……
可恶,这样的东西我真是读不下去,等等,怎么这偏方……】
偏方是什么?有用吗?
这古代的封建、重男轻女,让苏景和的吐槽甚至成了“打广告”,有人真想知道有没有用,甚至回忆到了林景峰确实有个儿子,琢磨着方法虽然偏门,但有用就胜过了一切……
【这偏方关键的压根不是这些动作,而是林景峰夜夜给他的夫人找的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怕夫人发现,都是找的住店的过客,睡了可能第二天就又上路了。
好恶心,好恶心!他爹恶心,他也恶心,一家子恶心玩意!在夫人不知道的时候找人强她?真他大爷的有病,你真说自己不行,让夫人寻欢作乐,说以后生得孩子你养,这种话都说不出吗?是怕夫人听到这话也给你一巴掌然后改嫁吗?可恶,恶心的男人,说不出的恶心!】
苏景和真的觉得自己不该吃这个瓜了,如果不吃,就不会被文字攻击到!
想吐,不看了。
想吐,真的想吐。
朝堂上的,有良知的,没良知的人都吐了,甚至有人和林景峰关系好,被自己的岳家揪着衣服质问。
“我真和他不是一路人,我逢场作戏!”给人逼得也是恨不得当场割袍断义。
林景峰看向众人,“你们真和我不是一路人?我不信,平时不还称兄道弟,关系亲密着呢?现在和我割席,未免太迟了吧!”
在他要进一步发疯的时候,被宋仁宗找人制止住了,也是勉强维持住了朝堂的体面。
苏景和缓了又缓,拉到后面发现文章也没有别的东西了,也是有点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真怕后面还有让人难以接受的,我今天只能看到这里了,再看我就要吐了。
可恶啊,我该怎么让这个倒霉的小姐姐知道,又不影响她的名誉呢,她也是受害者啊,要是有人借此骂她怎么办……啊啊啊但是这样的丈夫,要不我买凶杀了他吧,有钱的小姐姐,死老公是真的值得庆祝。
哎,等等,系统怎么给她挂了个标签,让我看看。
#先天旅游圣体?
嗯,这个,这个tag,这个小姐姐要去接触一下!这不是航海的最好苗子吗?或许也不会对高耸入云的雪山有高原反应,嘶,太牛了这个体质。】
嗯?嗯!
不幸的标签直接摘掉,被心声盖章的超强体质,让正在筹备丝绸之路和海上丝绸之路,来赚钱的户部眼前一亮。
甚至打了胜仗,只是打败了西夏,就已经开始幻想把版图一路往外扩,想要打败辽国的,对这个体质也很垂涎。
这样的人才,干什么不好!
“陛下,臣!”
朝堂一时之间争抢起来这位女强人,都想让她成为自己这边的标杆人物,带着其他人共同发展。
苏景和没办法当场告诉王文君这件事,他琢磨着王文君可以和这个小姐姐做个伴,两个人结伴考试。
然后让王文君想办法劝说小姐姐,脱离婚姻的坟墓,奔向光明自由的搞事业的未来!
但现在,苏景和还只能继续在自己的课堂上,这场考试他要收卷了。
卷子题目不多,他决定现场批改。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不是,原来……你不会啊!”
苏景和看着最兴来的卷子,错误率极高。
“你之前不是每次都答出来了吗?正确率虽然没有你姐姐高,但也过得去啊。”
这卷子可距离“过得去”相差甚远!
找家长,我要开家长会!
即使是苏景和,此时面对这张怎么算都只有8分的卷子,也想不到什么夸奖的话来。
他唯一能够庆幸的就是,最兴来肯定不会当大宋的皇帝。
要不然,有这样的皇帝,他当臣子的一定要,四海为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