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分?还可以啊,满分是十分吗?”
家长会上,作为两个学生的共同家长,宋仁宗也是一脸骄傲的来了,在来之前他甚至没有了解过自己的儿女们的成绩,先拿起了最兴来的,还乐呢。
“爹爹,不是的。”福康公主把下面的自己的卷子拿上来,“满分100分。”
“是一张!”此时的最兴来脑子发育并不完全,并尝试用自己的三字经语言骗过自己脑子完全发育的亲爹。
“是什么是?你不识字,你亲爹我识字!”宋仁宗真的要被这分数气到了。
特别是他认真观察过两张卷子,发现考核的内容几乎一样,而且。
“这不都是你们拉着我们经常一起演的吗?”
家里俩小孩上学,宋仁宗是到现在才知道小孩的具体实力,但学习进度是真的从第一节课开始上的时候,他晚上就陪过。
后来变成苗贤妃和曹皇后陪着了,他是隔三差五加入一下,但就算这样,他们仨大人也已经完完全全地学习了苏景和的课程。
甚至连他课上会怎么和小孩互动都知道了!
不管宋仁宗本人是不是满意,苗贤妃很乐意这样的教学。
但现在……
“安静安静,家长不要有情绪,孩子的学习结果和家长脱不了干系,不能把学习的压力都只留给孩子一个人!”
苏景和开这个家长会,就是想说这句,现在说出来让他爽到了。
“两个孩子,确实只有一个有压力。”
宋仁宗默默吐槽。
“台下的家长保持安静,向您的孩子们学习!”
苏景和这句话让宋仁宗忍不住往左右看,他没记错的话刚刚就是自己这俩孩子陪着自己一起聊天的?
结果现在偏头看过去,俩孩子一个比一个安静,甚至人家都认认真真地看着讲台上的苏景和,没有一天聊天的迹象。
嚯,原来扰乱课堂的竟是我自己?
宋仁宗都要被自家孩子气笑了。
“这次小测验,我们班,我们小太阳班也是发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苏景和一本正经。
“小苏老师,小太阳是什么?”台下的宋仁宗像是小孩一样开始提问。
“是刚刚想的我们这个班的名字,凑合听一下~”苏景和嘿嘿一笑。
这就是我们小太阳班,从老师到学生到学生家长,都自带了不靠谱的氛围感。
苏景和也没讲什么孩子要领先在起跑线上的事儿,毕竟他这个小太阳班成员加起来满打满算也就三岁,正常小孩三岁才启蒙呢,他教的已经是超水平发挥的俩天才了!
“也不至于这么说,其实只是能认出来哪个字是哪个,不是能写。”宋仁宗虽然嘴上在谦虚,实际上头都要抬到天上去了,就差直接说“夸,按照我家小孩是晏殊的那种标准夸”。
“不要对小朋友们要求太高,这次的测验也证明了一件事,家长肯定没有带着孩子们时时巩固!孩子们的学习热情都是很高的,但是一节节课学过去,小孩子的脑子能记住多少呢?还是要大人们时常跟着带练。”
苏景和还用他出的试题举例了,“当时学的时候,两位小朋友都能记住一二三四五的。”
这也不仅仅是我的问题吧,宋仁宗在心里腹诽,他参与的小孩教学才多少?
可恶,早知道这次就不自己来,应该让……
【哎,也不知道宋仁宗来能不能撑得住,这事儿还是家里夫人管的多吧。家务事、孩子教育这些,感觉很多男的有和没有都一样,纯纯废物。
但现在又不比以后,现在的女子教育没有彻底普及,也不知道宋仁宗的后宫受教育情况。
可恶,真是进退两难,宋仁宗大概率是孩子教育的甩手掌柜,但他说不定还是宫里为数不多的受教育人士……
北宋就不能有个女子学校吗?但好像开设了也没什么用……只有教育没有完备的晋升渠道,那和新娘学校也没区别了……
愁……】
还好我没说!
宋仁宗听到苏景和的心声时候,第一反应是自己刚刚没有甩锅。
不敢想啊不敢想,要是刚刚他甩锅了,在苏景和心里又会加深对他的什么印象!
现在已经默认他完全不参与教育了!他,他只是参与得少,微参,并不是完全没有参与!
还有这个……女子学堂的事儿,现在朝堂上确实很需要愿意来工作的人……
甚至已经做了一点改变了!
苏景和不知道的是,原本户部举办的那个海上丝绸之路,虽然确实没有性别要求,但原本默认的是男生。
在发现有女生也要参加的时候,本是要加上这个限制的,最后不仅有苏景和平时里总是絮絮叨叨关于“大宋太弱”“大宋太封建”之类的话,让他们想要增加一下自己的实力,还有就是打仗之后,人手确实不够用了。
一方面要有人去打仗,就算不打仗了,现在这些人因为在和西夏打仗的时候发现还有很多不足,都留着训练了。
另一方面是,打仗了之后要赚钱,要治理,需要人的地方太多太多。
还有一部分和苏景和有关系的是。
从他的思路中得来的和辽国的交互,买羊毛再把羊毛制作成衣服,这个渠道实在赚钱,不少人都参与了进来。
窑厂虽然没能复刻,但他为了窑厂想到的流动摊位,已经在不少地方得以复刻了。
“说书人”的岗位目前相当稳固,像之前那位酒楼老板一样自己找了小说家写小说,找演员来排练故事,吸引顾客的手段,在大宋也不止他这一家。
生机勃勃的全面开花,结果就是,男的女的都不太够用。
现在户部的还要考核,很多人一听有门槛就放弃了。
都快截止报名了也没多少人,综合考虑下,也让女子进了。
这女子当官,其实现在也有女官,就是不如男性官员们的晋升体系全面,也不如他们岗位多。
我要是加了这个女子学校,在朝堂上增加女官,后世对我的评价会上升吗?
宋仁宗陷入沉思。
——
重点在让家长们平时也多和孩子说说话,把教育落实在家庭里的家长会结束,宋仁宗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留下来苏景和还有俩小只。
“嗯?我说的你们爹听了吗?”苏景和后半段一直在说要深入进行教学,系统地培养大家的各方面意识。
但他尝试和宋仁宗眼神对视的时候,发现怎么也对视不上。
结果刚说结束,人就立马走了。
这听到了吗?
“应该听了吧。”福康公主也不确定,她和最兴来对视一眼,两个人默契地点点头。
“小苏老师接着讲课吧!”“要听课!”
——
“什么?要建女子学院?可以。”
吕夷简听完宋仁宗的想法后,点头答应。
“我们大宋的女子待遇确实还不错,可以有专门的学院,也让她们有深入学习的地方。”
“不是,那样会变成新娘学院,我们不搞那种,搞务实一点的,也在官场上给这些女子有晋升的渠道和空间。”
宋仁宗说到这里,发现有什么不对。
“这是刚刚我在家长会的时候,听他的心声听到的嗯,你们没有吗?”
这是真没听到。
吕夷简惊讶地看着宋仁宗,“完全没有。”
“他上次的覆盖面积,应该可以啊。”宋仁宗还记得之前早朝呢。
那个给自己全村人都干掉,还对自己的妻子做出那样事情的林景峰,已经被绳之以法了。
全朝堂都不能接受这样的人存在,加上大家也想要拉拢那位能力特别强的奇女子,给林景峰办了加急的死亡套餐。
已经午门问斩了。
最后户部方面拉拢到了人,只是对方不接受来历不明的帮助,要自己考进去。
已经和王文君在一起学习了,这还是苏景和那边做到的呢。
“难道是这次没有用神器吃瓜?所以心声的范围就没有那么远?那还挺贴心。”
宋仁宗思考着其中的可能性,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吕夷简早已走远。
“哎?不是?”宋仁宗看着面前的公文,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空间,再次陷入沉思。
“这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
当然是没同意,作为官员之首的吕夷简,也没有这样的气度附和皇帝再次“分权”的想法。
本来多余的岗位削减,官员也减少了不少,正是吕夷简觉得自己这个宰相手里的实权多了很多的时候呢,要是多来点那还得了?
宋仁宗关于这个“让女子做官”的想法,和现有的官员集团扯皮扯了大概四五个月,都没能成功,也就放弃了。
宋仁宗想多加点官员,特别是女子,也是他发现,女子比男子更好控制,而且某种层面上,因为他是和别的皇帝不一样,给了她们权利的,这样也会让女子比现在的男官员们更听话。
多好?真正意义上的物美价廉。
至于为什么不继续扯皮了。
时间来到了1040年末,辽国的使臣要来了,这是其一。
另一个就是,1042年就会有新的官员填补进来,新的愣头青也比朝堂这些油滑的老人更听话,也能用一阵。
至于这个“女官”,宋仁宗也想把它当做一个鞭策这些朝臣的手段,悬着的剑比落下来的剑要更加让人害怕。
不是吗?
——
秋
“怎么感觉哥哥你最近都在家?”苏轼哒哒哒地跑到躺在摇椅上的苏景和旁边,想看什么稀罕物件一样。
苏景和也从自己的看书状态中脱离,也很稀罕地看着苏轼,“弟啊,你不会是神童吧?”
以前苏景和只觉得长大的苏轼不是凡人,是大佬,而幼年期的苏轼,在他心里其实就是一个比普通人要厉害一点点的吃货。
但当了这小半年的老师,苏景和猛然发现一件事。
“弟啊,你可能真的是神童,你学说话的速度也快,走路的速度也快,我记得景先和你背过的诗你都记得差不多了吧?上次还和他说他作诗里面用‘水走’比用‘水过’更有感觉?”苏景和夸第一句的时候苏轼还很受用,直到他越夸越多,苏轼的小表情也慢慢有了变化。
此时身后传来了一点声响,苏轼直接扑上来捂住苏景和的嘴巴,小声在他耳边说,“别说话了!”
这语气就像是说“你在说什么要杀头的东西”一样。
“呜呜!”苏景和被闷着难受,还好来人发出了声音,让苏轼没有对他这个哥哥下死手。
“哥?在干什么?”是和最兴来差不多大的苏辙。
苏轼刚松开手,苏景和的夸奖接踵而至,“我们苏辙也很聪明,这个路都不能坚持走多远的年纪,坐着滑板就到处浪了。”
“而且也很聪明,虽然走路还是磕磕绊绊*,但说话很快啊,我调查过,有的小孩四岁了还不能说话呢,你们是真的神童吧?”
苏辙只是路过,就莫名其妙地被苏轼拉到一起躺着,又莫名其妙地听苏景和夸了自己一顿,正想着要怎么夸回去呢。
苏轼赶紧让自己这个好哥哥闭嘴,“可以了可以了,不要再说了,再说爹爹就要把我们喊去上学了。”
对这个苏辙也深有同感,因为他的好哥哥苏轼,放言说要和他一起读书,所以现在哥哥还没上学,但爹爹教书已经教疯了。
一回家就过来问他有没有上学的想法,说在学堂里面会有很多人和他们做朋友。
苏辙倒是无所谓,他其实在家也会看点书,虽然手也没力气开始练字,但已经能认识一百个字了!
但是苏轼并不大乐意,在学堂里面能吃的太少了。
这一点他是实地考察过的,去过亲爹的学校去吃了!
真的很少,而且要和那么多人一起吃,还不好吃。
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
“因为你又爱吃饭,又喜欢认识陌生朋友,所以这样的地方对你来说是真的忙得不可开交,一张嘴已经不够用了吧?”苏景和听自家弟弟说完,就知道,这人是哪里出了问题。
“是真的不够用。”苏轼点头,他哥说得实在太对了!
“好吧好吧,我不这么夸你俩了。”苏景和作为兄长,也不好把两个都没到三岁的弟弟推进学习的火坑。
年纪到了总是要学的,也不急于一时,他们老苏家又没有皇位要继承的。
“夸还是可以夸的,但是今天爹爹也在家……”苏轼刚说完这句,曹操本人就来了。
“什么我在家啊?有什么不能让我听到的吗?”
苏洵上了班之后,和之前没上班是两种样子。
现在看着更为意气风发、自信,也更累。
“小叔,你这黑眼圈……”苏景和都惊呆了,他自己也教书,但是这……
这得是从白天教到晚上,真正的老师点着蜡烛,在昏暗的烛火下批改作业,才能有这样的沉重黑眼圈吧?
“哎。”苏洵听苏景和这话,摸了摸自己的黑眼圈,“没办法,帮学生备考呢,我自己的也不是很牢固,只能边学边教。”
一听这话,苏景和表情也有点犹豫了,思虑再三还是说出口了。
“叔啊,咱也不要太误人子弟啊?”
“去你的,谁就误人子弟了?我会回答的都是我有把握的,我也会去确认我的回答是对的还是错的,再教给学生的!”
苏洵眼睛都瞪大了,没想到自家侄子竟然这么说自己。
“伤心了,哄不好了。”
“啊……这个确实是我乱想了,没有相信小叔,我道歉!……小叔,小婶呢?怎么今天没见到?”苏景和一时失言,道完歉之后意识到他们都在这说了半天了,怎么还没有其他人的加入,“景先呢?还有司成、司语?”
后面两个是苏轼的姐姐,两个姐姐和他们的关系也极好,来汴京之后一家人换了大房子,还是和以往一样和睦。
“小婶说要办一家女子学堂,在拉生源呢。”
苏洵对程嘉敏的决策是支持的,“就是政策上批不下来,但想办是没问题的。”
没扶持罢了,所有的都需要自己投入,包括生源也要自己拉。
“小婶好厉害!”苏景和震惊,“小婶开这个学堂是为了……”
“她感觉现在市面上的女商户很多,但是大家的凝聚力不强,准备办一个学堂,面对商户的。”
“啊!经济学院!”苏景和真的太佩服小婶了。
“小婶是天才吧!”
他一下子就从摇椅上蹦了起来,眼睛发亮,“面向的生源是和小婶一样的有自己产业的商户!大家互通有无,这真的太棒了。还能带一些以后有入行意愿的小朋友,这个学校可以啊,毕了业之后真的同学、老师就是人脉!”
“你是真的很适合经商,也很适合教书!”苏洵以前听夫人说侄子是真的聪明,现在看,也太聪明了!
只是一点点就能想这么长远,“难怪你能考进前三甲!”
难道以前我不是前三甲吗!
“小叔你这个语气像是才发现我是前三甲一样。”苏景和有些狐疑,“不会是有什么是需要我这个前三甲去做的吧?”
“真有。”苏洵努力咧嘴笑,试图让自己没有那么老谋深算。
“确实不老谋深算。”这是苏景和说得。
苏洵一不小心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然后得到了来自侄子和儿子的双重嘲讽。
“像是算了但算不明白的。”苏轼补刀。
“拜托了拜托,再来我们学院做一次演讲吧,上次你的演讲大家都还记着呢,想要再听一次!”
“啊?我?我的演讲还想再听一次?”苏景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关于“时间”的演讲是这么有用的吗?
那这次说什么?同学们,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等你们上岸了就会发现,以后的生活一片光明?
光明吗?应该也不会吧,还是不能一直睡觉,享受大中午太阳晒屁股的舒适。
“嘭!”一扇门被暴力甩开。
苏家人四散奔逃,只留下了一头又埋进摇椅里面的苏景和,不愿意面对来人。
“苏景和!你是人吗?”宋十一大声地把手上的两张卷子摔在苏景和的耳旁,“你今天倒是放假了啊?留着我给殿下和娘娘们讲课?你还是人吗?苏景和!你把我当敌人整啊!”
是的……今天苏景和的假期,是有人在负重前行。
“哎呀,不要这么大的火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想给殿下们讲课呢。”苏景和脸上堆起了谄媚的笑容。
“这次算我欠你一天假期,下次,下次我补给你!”
“这是假期的事情吗?”宋十一都要哭了。
他真的没想到,原本以为是他给两个小殿下讲题,结果皇后娘娘、苗贤妃娘娘,还有陛下都来了!
陛下还好,只听他讲了一点,就中途跑路了,但两位娘娘是实打实地一直听完了的。
这给宋十一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多么严重的打击啊!
“明天,明天假期,我们俩放假一天,都不上课了,我们去玩,去爬山!”
苏景和信誓旦旦的样子,让宋十一又一次掉入陷阱。
“真的吗?再信你一回。”宋十一收起了卷子。
卷子上还有娘娘们的修订笔记,说真的,两位娘娘的认真程度,让宋十一叹为观止。
特别是曹皇后,两个孩子都是苗娘娘的,她会认真宋十一很能理解,但孩子和曹皇后没有关系,曹皇后和陛下之间的关系也很冷淡,看来是真的很喜欢孩子。
“错了,是很喜欢苗娘娘。”苏景和往躺椅上一瘫,“皇后娘娘是很强势的,陛下虽然看着温和,但也是很有自己的主意,两个都强势的人在一起没有什么好结果,只是针尖对麦芒,现在勉强组成搭档,也不过是表演给别人看的。”
“但是苗娘娘就像是水一样,没有什么棱角,所以很好地融入进去了?”宋十一顺着苏景和这个观念一想,好像真的是这样。
不对!
“我怎么和你在这里谈起来了陛下的私事!”
“没事,没有别人,虽然我们的九族比较松弛,但陛下也不是那种时时刻刻都盯着别人的变态皇帝,不知道的。”
苏景和躺着的样子依旧悠闲。
和他截然相反的是一下子僵硬的宋十一。
他知道……陛下没有时时刻刻地盯着他宋十一,但是盯着苏景和啊!
我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
“我不需要见到这么早的太阳,你放我回去睡觉行吗?”宋十一没有想到,苏景和竟然是这么狗的一个人。
“你早说你是被你小叔邀请过来他们学院做演讲的啊?”此时太阳都没有出来,月色中两人在艰难地爬山。
“早说怎么了?你就会帮我写演讲稿吗?”苏景和还有一丝期冀,其实他感觉自己现在这版本的演讲稿写得也一般,要是有宋十一的加入,帮助他润色润色,那必然会变成一个很好的稿件!
“早说我就不来了!”宋十一没好气地用手里的木棍又扫了扫身前的草,勤勤恳恳地给苏景和探路。
“再说我们为什么要这么早上山啊!不能白天上山吗?还不会有蛇。”
“我要上山化妆啊,整理仪容仪表,才能用更好的面貌来面对演讲时候台下的同学们!”
苏景和想了想,“要是你不要化妆的话,我一个人上去也行。”
“真是服了你了,我说你背着的包怎么看着鼓鼓的,是不是把你小婶的化妆工具都带出来了!”
宋十一用最恶意地揣测,都没有抵得过苏景和自己的抽象。
“小婶的化妆品未必我能用,她皮肤比我白,我之前研究过的。”苏景和一点没有被嘲讽的自觉,反而兴致勃勃地表示。
“等会我给你化妆,你要是觉得效果很好的话,帮我推广推广!”
“啊?你要开这个店?还是又准备让户部开啊,朝堂上的人手真的不够……”宋十一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是开起来给女官提供岗位的?”
陛下用“女官”来威胁朝堂,但宋十一觉得,这样的嗯主意最开始一定是苏景和想得。
他甚至都想要女帝,提出女官的想法也无可厚非。
实际上在宋十一的心里,苏景和这个人是有点邪门的。
他对手下是男是女并不在意,只需要能够有用处,在窑厂的时候就是,王文君的付出他一点没落下,然后鞭策着他们一起努力。
现在教书也是,明明福康公主是女生,哪怕他自己推崇女帝,大宋也不会推崇的,但他一视同仁地教着两位殿下。
很奇怪,邪门的平等。
现在能想到开辟女官的岗位,到主动有新的设想,让她们能够为朝堂做事,这对苏景和来说好像也正常。
宋十一觉得这人就是这么邪门!
“啊,你不说我都忘了,但是我教给户部,他们就会让女生上岗吗?”
苏景和的话也是问到宋十一了。
宋十一想了想,给出的是否定的答案。
“我想应该是不会的……户部那群人,没有这么支持女子,在他们推的丝绸之路和海上丝绸之路的考核上,我提前了解过,他们对女子的卷子、实践部分的考核,准备要求比男子还有多。”
想到这里,宋十一都有些不满。
“都做不到一视同仁!这样的考核本身就是一种歧视吧!还说什么,女子在外面体能比男子要弱很多,所以要严格一点筛选,降低风险。”
苏景和早有预料。
“所以,我把新的化妆品给户部卖,也不过是让他们给男子提供岗位,可能有些实绩需要女子来支撑……”
“那?”宋仁宗好奇了。
“我准备提供给我小婶!她准备开一个面向女子的商户学校,里面主要成员应该是有自己产业的女商户,不论大小,但是还是会有一些没有产业的新人,想要自己创业的我小婶也欢迎加入。”
苏景和说到这里,凑到宋十一旁边。
“你们大家族应该有很多有钱有闲的女子吧?你先用着,要是好用推广给她们。跟她们说我这个化妆品会让在我小婶学院里毕业的女子研究、售卖。”
“你是真的很精明啊……”
宋十一还没体验过这个化妆品,已经被苏景和的脑子折服了。
“你有这样的脑子,能不能立刻摆脱咸鱼状态,好好地在官场上爬,封侯拜将指日可待。”
“你不觉得你这话听着就不像是我能做到的事儿吗?”苏景和无语,“有谁是能研究化妆品研究到封侯拜将的?历史上也没这么个人啊,我们大宋也没有我能爬的机会。”
毕竟王安石就要登场了!
以后的大宋,将有一段时间属于王安石!
——
“真的不卖吗?卖我点吧,你这个设计就很巧妙啊?这个眉笔,这个口红,这个……”宋十一一边说一边拿。
苏景和没好气地拍掉他的手,“小白鼠你别乱动,这些东西碰坏了,你也赔不了!”
“小白鼠?”宋十一觉得这人对自己的物种有点认知错误,“我是人啊,我是人!”
“你是小白鼠。”苏景和最后的良心让他告诉了宋十一真相,“我这个自己还没上过脸,你是第一个,要是过敏了告诉我,我已经提前告诉大夫这个成分,做好了解药。”
有点的人看着还活着,其实已经嘎巴一下死掉了。
宋十一眼神淡淡地弥漫着死气。
“要是你手上的动作也同步停了的话,我会更相信你现在已经死了。”苏景和相当无语。
宋十一和苏景和待久了,被感染了一点喜剧色彩,发现苏景和没在乎他的演技后,也是恢复了正常,“我闻着你这个可比我买的那些要安全多了,都是花草香气。”
宋十一自己用的还有朱砂那些呢,但没办法,想要再职场提气色、保持美貌,这些还是要用的。
虽然长相不能让人在职场无往不利,但是好看的人是会有容貌加持的,要不怎么荀令留香、美周郎这些事儿流传下来了,大家都是颜控!
画完之后,宋十一更是彻底拜倒在苏景和的化妆品之下,“其实你不知道,我是女扮男装来当的官,这件事我和别人都没说过。”
“我也不信,你这家伙,别想了,这东西我只会提供给我小婶学校的人,你努努力给我们拉拉生源,拉拉赞助也行,赞助商我可以提供一部分货源自用。”
“交给我吧,完全没有问题。”
没看到的时候,宋十一还担心质量呢,现在体验到了,他感觉娘娘们或许都会加入!
两个人都化完妆的时候已经到早上七点了。
“所以其实可以不那么早……这个点到,化妆一个小时,也够了?”宋十一的语气幽幽,有些时候幽怨都不需要特意的表演,只一点话语就表露得淋漓尽致。
“我也是第一次给别人化妆……”苏景和看着宋十一,“主要还是你底子好,对吧,不然我这个新手给人化妆,怎么都得花一个小时,然后给自己一个小时……”
“最后两个人共用了一个小时……”
宋十一叹气,“下次还是我们提前在家里练习吧……”
“会脱妆,还有你怎么也用一个小时了,之前不是强硬说要用半个时辰来对抗我吗?”
苏景和一挑眉,“还是发现用小时法更容易吧。”
“你教给殿下们的,我要是不用,岂不是不合群。”
说起来也很好用,秒、分、时这个。
宋十一咳嗽一声,“我们要不提前走一下会场,万一紧张。”
“说得对啊,你总算说了个有用的!”真的会紧张的苏景和当场就站起来了,“走!”
会场和两人想象得有些不一样,原本他们以为应该是空无一人,甚至可能还没开始准备。
“时间不是十点吗?”苏景和看着眼前乌泱泱的人,说话声音都有些发虚,他害怕。
荒山、学校,天蒙蒙亮的时候,乌泱泱的人群。
这有哪里不对吧?
“咕咚”,宋十一也吞咽了一下口水,他也有点害怕。
“应该是学生吧……”
“是小苏老师!小苏老师现在就来了!”有人在不太明朗的时候也一眼看出来了苏景和,活人的声音让苏景和心中的恐慌又减少了些许。
啊,是人。
苏景和也激动起来。
简单聊天之后,发现他们竟然是知道他的演讲太过激动,想要抢一个好位置?
“本来以为我丑时到这里来已经很早了没想到在我之前还有三个人。”此人说这话,很开心地指着前面的一处地方的鲜花角落对苏景和说,“我参与了一部分布置,花是我准备的!”
丑时?
苏景和、宋十一对视一眼,那会儿他们俩还在哼哧哼哧地爬山呢!
真厉害啊。
苏景和踩点的梦破碎了,变成了提前和孩子们的聊天。
“这次我应该是考不上的,下场试试水,找找我的缺点在哪里,下次补上!”说话的人也没有多自卑内耗,反而相当自信,“上次小苏老师的演讲对我太有用了,根据您的办法,我现在已经对很多知识有了更深入的掌控力!”
“我也是,时间感觉都更多了,老师的方法真的很好用。”还有另外的人附和,同时这个人还夸了苏景和、宋十一的样子,“老师还有这位新老师,你们的妆容好好看。”
也是一下子夸到点子上了。
一伙人其乐融融的聊天,直到有个人突然地闯入。
“干什么呢?这么一大早的这么闹腾?不知道还有其他人要学习的吗?”
说话的人脸色很不好,看着也很老成。
应该是一个老师?
苏景和看着,戳了戳自己的助教。
宋十一认命地出面,“老师,我们是……”
“不管你们是谁,这个地方还有一个时辰才开始使用,请你们离开。”一点没有因为宋十一的出现而改变自己的冷硬语气。
“老师,这里就是我们在使用,一个时辰之后也是!”
“老师,我们声音一点也不大吧……”
“全校应该都在这里……”
确实,今天是学校的集体活动。
要不是这样,苏景和也不会这么正式,提前这么多时间来准备。
就在双方看起来战火一触即发的时候,来了一个能让双方都冷静下来的人。
“哎?苏老师?你来了啊,你来处理吧,我先走了。”苏洵一来,这个人就笑容满面地要离开。
苏洵也没拦着,直接走到了苏景和的面前,“你出发的时间也太早了吧,难道是不想带着我一起?”
苏洵的语气是有些幽怨的,只是在学生们面前不好表现出来。
宋十一也能理解其中的幽怨,因为和苏景和一起出发,虽然时间真的很早,但是……
他提供了一辆自行车一起骑!在他这个老手面前骑车也让人感觉很安全。
宋十一心里想着,总感觉假如自己要摔的话,会被苏景和一下给救起来。
这是他的幻想出来的安全,实际上如果他把自己的幻想告诉苏景和,会得到苏景和的“会看着你倒地,然后扶你”这样的理智拉满的回答。
但其实苏洵也是这么想的,他一个人不敢骑。
“啊,不说这个了,那个老师是谁啊?”
苏景和敏锐地发现,在他小叔来之前,这个人的走位就像是要在吵起来的时候直接往他面前走得样子。
而小叔来了之后,他走之前也看了他一眼?
看我做什么?我也不认识他啊。
苏景和不理解。
“啊?是刚来一个月的新老师,很有才华,就是比较严格,对自己严格,对别人也严格。”
苏洵想了想,还举例了。
“平时下课的时候,他能听到的地方都不能太大声讲话,他觉得下课应该和上课一样,安静学习。”
教导主任一样的性格啊……
苏景和都能想到了,他要真的是教导主任的话,将会背着手,严肃地走到教室门口,冷脸对着学生们说——
“你们真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太像了,感觉已经被骂了。
“要我找回来你俩再聊聊天吗?”苏洵知道苏景和不擅长面对这样严肃的人,说这话纯属调侃。
“算了吧,我去整理一下我的演讲稿,等会直接演讲!”苏景和和同学们挥挥手,准备自己再平复一下紧张情绪。
我平复的同时就不应该看系统八卦!
苏景和如此对现在心情无比激荡的自己说道。
同样震撼的还要宋十一。
系统新鲜推送的热搜为——
【#怀疑自己是天家真龙,男子为了重回皇室竟然做了这些事!】
不是,这……这哪里是“男子”,这应该是疯子吧!
宋十一、苏景和都疯了。
因为想要听苏景和的二次演讲,带着大臣们已经在山脚下,正好听到这一句的宋仁宗:?
大臣们:不知该不该装作没听到,慌张。
第32章 辽国来使
苏景和看了一眼系统的八卦,又回忆了刚刚的人,不像啊。
真不像啊!那人看起来很严肃正经,感觉像是和他开个玩笑都会被一本正经地拒绝,然后说“这并不好笑”的类型。
这真的假的?!
苏洵听着声音震惊了,说的是哪个老师?赵老师吗?不像啊!
“陛下和百官们都来了。”一老师匆匆忙忙地跑过来,小声和苏洵、苏景和说。
也就是他们位置已经远离了学生,不然被学生听见,高低要震惊的。
“什么!?”苏洵就差原地蹦起来了,“快布置啊,这边也没有……”
“不在这里。”老师的下一句让苏洵,也让苏景和也放下心来。
这人这么多,也……
“不安全,在这里不安全,我记得在前面是不是有个图书馆,能容得下很多人,去那边吧。”
苏景和是真想把那伙人要多远安排到多远,这图书馆就是他短时间想到的举例这场演讲最远的地方。
那老师也没想到苏景和这人是想要给陛下安排地方,他还高兴呢。
“小苏官人,您说对了,就是在那边,大人们上了二层……”
“我带着人去一层?”苏景和听明白了言下之意,看到这人点头的时候,更觉得离谱了。
不是?我这场演讲这就要面对我的最大领导和同僚们作了?
不早说啊?早说我准备得认真一点啊?
苏景和被这“天大的好消息”砸晕了,足足有一分钟没回过神来,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同学们已经在认认真真地疏散了。
“小苏老师,我们到了等你!”
“可惜我们的布置了,您慢点,我们先过去再布置上,等我们一柱香时间就行!”
也不知道是哪个神人想到了再布置一番的事情,本来还没有那么积极的同学们一下子眼睛里像是有了光一样。
大家是好了,苏景和可还没做好准备呢,他现在在朝堂上的发言次数都屈指可数,现在让他在大家伙面前做这个汇报?
太强人所难了吧?
“醒醒,醒过来了吗?”宋十一戳了戳苏景和。
苏景和一脸期冀地看着他,希望他的嘴巴里吐出那些让他高兴的话语。
“我刚刚思考了一下,觉得你的演讲稿有点不大好……”
宋十一说道这里咳嗽了一声,
然后呢然后呢?是不是准备替我上台了?不要怜惜我,我并不想要这个发光发热的机会。
苏景和看着宋十一。
宋十一和苏景和对视一秒,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像是很尴尬的样子,把一张纸拍到了苏景和的面前,语速飞快。
“这是我刚刚给你重新想好的演讲稿,你看一下,然后按照这个说吧,在大人们面前多少要正式一点。”
“我求求你了,你替我去演讲吧!”
苏景和演讲稿拿在手上,看了两眼,就决定放弃自己的节操,直接瘫在地上抱住宋十一的大腿,希望这个人能够有一点点的良心发现,拯救他这个普通咸鱼于水火之中。
“你死心吧,大人们来肯定是来看你的!”
宋十一都不用想就知道,来这边的主意一定是陛下的想法,百分百是来看苏景和的。
那是自然。
“官家,我们这么多人来,不是很安全啊。”范仲淹悄悄和宋仁宗说着,试图劝诫宋仁宗,至少等会宋仁宗要在安全的地方才行。
他也是因为辽国再过一个月就要到汴京了,所以被提前喊回来的。
用宋仁宗的话来讲,大宋现在被苏景和推崇的人也不多,榜上有名的一定要在。
更何况……
范仲淹和韩琦两个人,连带着狄青都是在对夏战争中出力不少的人物,辽国来展示展示,也让他们知道大宋不是好惹的!
对于范仲淹的劝告,宋仁宗眉头紧锁,似乎是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开口却是,“希文啊,你说那个认为自己是皇室成员的,他究竟做了什么呢?”
不是?怎么在想这个啊?
范仲淹都有些无奈了,管人家脑子里怎么想的呢,这种脑瓜子不好的人,思考他的想法不是浪费时间吗?
“或许是想办法接近皇室成员,然后到陛下的面前,证明自己是皇室的沧海遗珠?”
范仲淹还是很宠的,他还真给了宋仁宗一个猜想。
旁边听到他猜测的吕夷简都在翻白眼,然后继续往他带出来的本子上写写画画,不是处理公文,也胜似处理公文了。
“这听起来很合理啊,也不知道真实的是什么,哎呀,怎么就不继续说了呢。”
宋仁宗有些期待,现在都在想,要是能够和苏景和开诚布公地说开了这件事就好了。
那他想知道什么,直接问苏景和就行,那用得着现在这样,想东想西还没个结果。
真想知道后续啊……
但绝对不是这样知道!
宋仁宗死鱼眼地听着台下的双重合奏。
“同学们,大家好,我们又见面了,这次我给大家准备的演讲主题是——如何让自己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让我看看那个瓜,皇室成员,赵德生?哦哦原名陈德生,不是,怎么还给自己改姓了?官府又是怎么同意的?啊,没同意啊,直接用的假证?这都能当老师?早说啊,早说我也搞个假证当老师去了。】
你现在难道不就是在当老师吗?
宋仁宗耳朵里听着这完全不同的两部分内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人可以脑子想的和嘴巴说得完全不一样。
他说话都不过脑子的吗?
怎么不用我给准备的那版本啊!
宋十一听到苏景和这开场白,就知道他用的依旧是原版本,但原版本实在是太口水话了,和学校里的学生们讲讲没什么,现在来了这么多大佬,就讲这些,它不合适吧!
但苏景和也没空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
主要是他真紧张啊……
内容可以短时间记住,但短期记忆的内容不能就这么完美地复述出来!但原本的稿件就……
真的很好啊,现在肌肉记忆,台词啊、动作啊、表情啊直接就这么原模原样地重复了,完全不用脑子思考,甚至还可以抽空看八卦。
八卦好啊八卦妙,看八卦的时候完全不紧张了!台词也说得更加轻松顺利~
他是高兴了,其他人听他这个是一点不高兴。
特别是……
“不是啊,我们审查真的很严格的,怎么会有人能用假证来这个学校上岗!”
大臣们急得就像是热锅上的人一样,一边在骂好烫好烫,一边在努力给自己找出路自救。
有这个死活不承认的——因为这学校算得上是官方的试点基层学校,这里面工作的都有纰漏,不是在打他们脸吗?
也有努力推卸责任的——“我想一定是他的身份在来汴京之前,就已经把假证落实了,假证被基层盖章之后也是有真实效力了,这就和我们没关系了”!
还有干脆认命,在思考陛下开始处理的话,自己能不能捡回来一条命——“或许我在里面的责任并不大呢?我现在被连降三级好像也有空间”。
也是乱成一锅粥了。
包括苏洵,都忙得不行。
因为,他发现这个赵德生,阿不,这个陈德生,他一直往陛下他们所在的二楼去啊!
不是,你去二楼干什么啊?
“赵老师,赵老师,我们不能上去,在下面维持秩序就行,你要是有事儿的话,可以先离开这里忙自己的,不用上去刻意说明情况。”
苏洵感觉自己也是有本事了,还会给人家找借口了。
可惜对方根本不领情。
“我和你们又不一样。”陈德生此时的神色依旧是那么冷淡。
苏洵也不知道是自己给人家多了滤镜还是怎么,真感觉是从他的表情里面看到他的意思“我可是天潢贵胄”。
不会是真的吧?
苏洵不理解,上次他听到的内容就已经对他有很大的冲击了。
这么些天很正常的没有幻听,结果再次听到就是这莫名其妙的“以为自己是皇室”的事儿。
而且!怎么又是他侄子来学校演讲的时候啊?
难道苏景和……和学校八字不合?
苏景和本人是一点没觉得,他思考了一会儿这个瓜,感觉还挺有意思。
【让我看看,这个人辛辛苦苦□□,来这个学校,是想要怎么证明自己是皇室?
等等……不是?
他刚到汴京,就听说了陛下封了赵昕为太子殿下,且给殿下找了一位老师,苏景和。
苏景和此人是小地方来的,没有背景,在汴京的人脉有两个,一个开酒楼的小婶,一个在书院教书的小叔。
在陈德生的思虑之下,他正好有点学识,就来书院近水楼台,打算认识了这太子殿下的老师的小叔,从而结识陛下?不是,你这个认识陛下的六人定律虽然确实能够疏通,但是要实施起来也太不可能了吧?谁家好陛下会莫名其妙地见一个老师的朋友啊?又不是自己的老师,是自己儿子的老师……】
苏景和压根没有想到,这里面还有自己的事儿?
如果这个主人公不是他自己的话,他估计还会调侃,这和当上公务员之后,有人拖家里的关系,想要运作运作认识国家领导人,结果自己只是基层公务员有什么区别。
并嘲笑什么圈子这么让人发笑……
结果这圈子正是自己的,他就是这个即将倒霉的倒霉蛋……
啊,还好我小叔比较靠谱……
苏景和吃瓜中,感觉不幸中的万幸就是这一点了,小叔是不会让他做这种离谱的事情的!
但他没想到的是,他的吐槽让少许知道“太子老师就是他”和“心声也是他”的知情人,隐晦地把目光落在了陛下的身上。
宋仁宗感受到了这些眼神,确实有点如芒在背的。
苏景和自己都不知道,假如他和宋仁宗说要带宋仁宗认识个人,那宋仁宗是真的会答应的。
这个人就是这么对他毫无底线,甚至会很感兴趣这个人究竟是谁。
哎。
苏景和他可是有神器的人!万*一要给我带的是什么当世韩信、大宋诸葛呢?谁能拒绝啊。
宋仁宗这想法也就在心里想想,他自己也清楚,说出来估计就要被自己这些大臣痛批一顿了。
【这人也是真的疯了,就这么认识陛下?他的证据究竟有多硬啊?
不是,嗯……他听说当朝陛下……啊,听了一个“狸猫换太子”的故事,然后发现自己家里也有狸猫,所以觉得自己和当朝陛下一样,然后……就得出来了自己也是大宋皇室的结果?
可恶,脑子不行吧这个人,疯了,真是疯了!】
苏景和感觉自己啃了一口烂瓜,气得他直接关了系统,对之后的也不感兴趣了。
他倒是敢说,其他人都不敢听。
不是?这种事情你也敢直接说得吗?
包括吕夷简在内的人都惊呆了,大家恨不得当场自证,其实自己是聋子,是瞎子,压根听不懂苏景和在说什么。
一个人都不敢看宋仁宗的脸色。
宋仁宗自己倒是没什么。
他甚至觉得这还不如上次苏景和骂他维护李家人是孝心外包来得严重呢。
在场有一个特大倒霉蛋。
就是正在赵德生旁边的苏洵。
一耳朵听到赵德生如此离谱又简单的脑回路的时候,苏洵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的。
一个正常人都想不出来这样的事儿。
但很快,现实容不得苏洵思考逻辑,因为赵德生不知道怎么想得,表情坚毅,动作敏捷,直接往楼梯那儿冲过去了!
“陛下,官家,官家,我是……”赵德生边走还边大声地喊着,试图吸引来其他人的注意力。
赵德生其实也不想这么“不体面”的。
他知道陛下来的时候,一整个欣喜若狂,只觉得是他的风采,终于让苏洵明白了自己的身份不简单。
如果不是这样,怎么会今天是苏洵的侄子,那位太子的老师来学院演讲,接着陛下就跟来了呢?
一定是知道了他在这里,直接来认清的!
为此,赵德生甚至主动站在了苏洵的旁边,想要等着这个人把自己带过去面见陛下,说明他大宋皇室的身份,怎么着都能当个王吧?再也不是普通平民了!
结果他屈尊降贵在苏洵旁边等了一柱香又一柱香的时间,只听到他那侄子在台上高谈阔论,说着什么“各行各业都有他的用处,不管做什么都要认真,当好社会的一草一木”这样的话。
不是?他,赵德生!怎么可能是一草一木呢?他可是龙啊,是真龙!
“拦住他!”大家都不认识赵德生,这没有关系,但正好才听了苏景和说这个奇葩的故事,加上他莫名其妙的声音,大臣们直接英勇向前,一边让侍卫拦人,一边自己替陛下挡着。
苏景和在台下,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进行自己的表演,淡定地仿佛这是他早就安排好的曲目。
也因为他的这份淡定,同学们没有因为赵德生的奇怪而跟着乱起来,甚至还认真听着苏景和演讲呢!
这场表演,就在苏景和自己也觉得离谱的发展中,虎头蛇尾地结束了。
“也不能算是虎头吧?”宋十一回忆着今天早上自己辛辛苦苦地被苏景和叫起来爬山的样子,甚至想要点评苏景和一个“蛇蝎心肠”,他这个男的是真的毒啊!
“果然我是上天眷顾的咸鱼,这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往前冲,但大佬们也想是有预判一样,完全没有让他闹起来。”苏景和思考了一下。
“有这个插曲,我的演讲顺利结束,还没有人点评。”因为陛下早在大臣们的护送下直接下山了,压根没有人记得要给他点评。
“这件事也没有闹大,不会影响到我。”影响到的只有赵德生,和让赵德生真的做成了假证的大臣们,前者已经下监狱了,后者在提心吊胆地等待着被清算呢。
思考结束,苏景和真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子。
“太幸运了吧!”
“哈哈,幸运,幸运。”知道大臣们的“预判”是怎么做到的宋十一,甚至有点羡慕苏景和了。
虽然心声被发现了,但也因此受益,现在他说话的份量在陛下心里很重不说,看看,这样的事故也完全影响不到人家。
说不定人家明天还会有压惊的东西呢!
事实上当晚就送到了。
宋仁宗思考了一下,自己没有能够点评上苏景和的这场表演,本来想把自己对苏景和这场演讲的想法告诉自己的一儿一女,让他们复述的。
结果两个强烈要求给他们的小老师送礼物压压惊。
于是真的送了。
“我们聪明吧?这样就不用听爹爹的评价了。”福康公主看着苏景和,邀功,“老师我们是不是做得很对?”
“很对的!”依旧是三字经版本的最兴来,苏景和甚至都怀疑,是不是最兴来发现这样说话比较省事才一直这么说的,因为他的成绩明显是在慢慢进步的,不可能说话上还没进步。
“太谢谢你们了,真是老师的小福星!”
苏景和确实不太想听到评价,他就怕一听就是批评,那会伤害到他的小小玻璃心!
“今天老师带大家去课外实践!我们在户外拼拼图吧,我让人研究了一份《百家姓》的拼图,一起拼!”
苏景和感觉自己简直是天才,寓教于乐!
而且这种《百家姓》的拼图,但凡出现在其他任何时候,都会被排斥,唯有在上学的时候一起拼,突然就感觉很有意思了。
——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一直传说要到汴京的辽国使臣们,也终于到了。
“本来是他们往我们这边来吗?”苏景和思考了一下,没想起来,他只记得有韩琦去辽国的事儿,但是韩琦现在已经去了又回来了?
我们大宋现在的时间线是原来的时间线吗?
苏景和有一点怀疑……
但很快没时间想这个,因为——
“不是?究竟是谁在传,我要扶持太子殿下上位啊?”
苏景和难以置信,他看向宋十一,伸出手指了指自己,“我,扶持太子殿下上位?”
“是的。”这是最近传开的消息,比使臣们先一天传开,宋十一听到的时候也很诧异。
这消息但凡主人公换上一任何一个,都能有一点效果。
只可惜是自己面前这个人,陛下应该也不会被这样的消息挑拨。
“我?”苏景和想了想,给自己加了定语,“我,这个咸鱼?我每天和殿下们玩上课小游戏,是在扶持他们上位?”
宋十一作为助教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人有时候上课会认真备课,但有时候干脆就是玩,也就是陛下能容忍。
宋十一不知道的是,其实宋仁宗也爱玩其中的一些小游戏,比如拼图,就很有意思,他已经在让人临摹字画,准备自己拼着玩儿了。
“殿下?就是我教的,目前只能三个字三个字说话的太子殿下?我扶持他?我们俩就算真的结盟了,也只能在朝堂当吉祥物吧。”
苏景和对自己,也对现在的最兴来的实力了解地相当透彻。
宋十一又何尝不知道呢,他其实也是这谣言的受害者,“我家世背景比你好,但是你家现在,你小婶很能赚钱,已经有人说你家富可敌国了。”
苏景和顺着这个思路思考了一下。
“这么一想,我是当朝吕不韦是吧……但小婶的产业也不是我的产业啊。”
“我倒要……”倒要看看是谁在污蔑我!
苏景和情绪上头说到一半赶紧停止,好在宋十一相当配合,他也装作自己没有听出来苏景和的口误。
【#谣言的力量,大宋崛起之后,辽国对此的遏制措施。
啊?措施?就这?】
背后居然是辽国在搞的鬼?不是吧。
宋十一其实都以为是苏景和小婶的哪个商业竞争对手了。
因为程嘉敏的女校真的开起来了,女商户们凝聚之后,汴京的不少商铺看着都有些面貌一新的趋势。
加上程嘉敏确实赚钱……
但这谣言背后的人是辽国……
宋十一也觉得无语,他们是……
等等,宋十一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确实年轻,到现在也不过才二十岁。
聪明,也是真的聪明,他当时可是直接考的探花,又聪明长得又好。
现在的位置还是太子太傅!太傅,不是少傅。
哪怕知情人都知道,只是一个荣誉岗位,甚至苏景和自己都知道,随时会收回去,毕竟他德不配位。
但……
“会不会是你官位太高,给人造成了你……”宋十一接下来的话没说,但苏景和已经明白了。
“啊,我年少有为,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成就,说不定现在大宋的发展也和我息息相关?哪怕和我无关,能嚯嚯一个是一个,大宋内乱的话,辽国肯定会受益……”
苏景和说这段话的时候,脸和脑子都是僵硬的,他甚至觉得可能刚刚看系统的八卦的时候,被系统偷吃掉了自己的脑子。
究竟是什么样的脑回路,才能想到这样的事情啊!
“那还……也就这样。”韩琦此时正在接待辽国使臣。
这目前也是他的职责之一。
本来他没想到是谁对苏景和下手,还以为是哪个看苏景和有心声,所以不顺眼的同僚。
这确实有可能,毕竟苏景和这人目前看来懒懒散散的,但是官位做了所有人都没做过的官位。
知道他有心声,和不知道他有心声的人,对他产生嫉妒,从而下黑手,在韩琦心里都正常。
人之初,性本善,但有的人他也真的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看别人得到的就以为是自己失去的。
宋仁宗对把苏景和抬上来,还是有自己的解释的,大家都知道,火药的改造和造纸术人员的引进都和苏景和息息相关,有这样的成就,给个名誉岗位带小孩,也正常。
这岗位都没有实权,最多能接触小殿下……但这样小的殿下们,也没有实权啊!和当伴读的区别也不大了。
现在韩琦知道是辽国之后,也觉得正常。
有的人就是没有脑子……
比如现在在努力问他,有或者是努力贬低他抬高苏景和的这个使臣,就挺没有脑子的。
“我在辽国就听说了,苏景和此人年少有为,年纪轻轻就成为了陛下身边的宠臣……”
“是啊,不知道这位官人,您……”
相当没有水准的比较,韩琦都不想接招。
但转念又想,让辽国在苏景和身上白费工夫,比让他们在别人身上费工夫要好很多。
韩琦垂眸思索,再抬眸眼睛里面已经有了隐隐泪光。
“哎,壮志难酬,怀才不遇,朝堂上竟让小人得志。”
糟糕,不小心演戏过头了!
韩琦说出口,感觉自己竟然还有哭腔,就感觉自己演坏了戏。
却没想到,对方还真就吃他这一套。
“韩官人,您也不容易,和您接触这……”看着还想要再进一步聊天一样。
嘶……
真的好蠢。
韩琦这么想着,戏却是一点没停,玩傻子就是很有意思啊。
——
辽国来了之后,苏景和都开始上早朝了,他的教学时间也暂停。
后者让苏景和开心,前者就不了。
暂停明明可以直接就这么停了,让我在家休息啊,可恶,我对朝堂也没什么作用,让我在家躺平吧。
苏景和的心里话就像写在脸上了一样,宋十一都看得明白。
但是不行啊。
还真非要他不可。
“守城的士兵前天有一人莫名离岗。”
【哇,原来是私会情人,结果发现自己是小三,被正夫打了……嗯……两个都有家庭的人私会也是绝了,等等……不仅被打了,人家正夫男女不忌……硬生生上了他这个直男,所以本来下午可以到的,但菊花太痛,没到……嘶……】
嘶……
大臣们也跟着脸色发青,这是什么个事儿啊!
有辱斯文!
“汴京及周边莫名有不少人开始收盐,甚至抬高了盐价。”
【我的天,这居然是辽国的人,疯了吗?就算真的需要盐,也没必要在汴京买吧?
嗯……原来是辽国终于发现大宋收购羊毛对他们压迫太大,但是下令让百姓不要再卖给大宋羊毛,也没有人听……所以他们就想出来在大宋疯狂买盐,把盐价打上去,再高价卖盐……真可惜啊,卖私盐犯法,不然我都想要现在去晒海水卖盐给这些人了……辽国人的钱也太好赚了吧?难道这就是把技能点全点在身体强度上,结果忘记加智力的后遗症吗?感觉会被诈骗的样子。】
诈骗……
户部是真的有人心动了,虽然他们不知道怎么晒盐更方便,但是大宋确实也不怎么缺盐……
也不知道辽国准备花多少钱来买盐,要不真的卖给他们一批呢,用库存的盐来换真金白银,想想就是一件美事啊。
“江南传出有人看到白鹿降世,想要将此等祥瑞献给陛下。”
【啊,宋仁宗会给钱吗?要是给钱,我也可以人造祥瑞的……虽然这白鹿是真的,但是动物的白化病也不是那么难找,我努力培育培养,十年之后一年送一头白鹿……这次陛下会给多少钱呢。】
陛下:一点不给!
“银川有李元昊残部开始活动……”
【假的,打着李元昊的由头,想要自己称王称霸的,说来也是有病吧,还不如说自己是秦始皇呢,说不定比李元昊更得民心,银川那边人还会跟着李元昊的人走吗?】
那确实不会。
朝堂的效率因为有苏景和的存在得到了极大程度的提高!
宋十一看着一边听早朝,一边吃瓜,给早朝贡献了自己力量的苏景和,也是感叹。
有什么比这更快的效率呢?查案都得查半宿的事儿,在苏景和这里只要看一眼就能搞定!
这场早朝除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还有一个核心主题。
“辽国此次出使,也是对我们大宋交好的体现,不如我们送点东西?”
这句是苏景和听了这些人的话,自己总结的,一听他脸色就不好了。
【送东西?不是吧?究竟还有谁在上赶着给辽国当狗啊?自己想要当狗能不能自己当?享受这种低人一等的快感?那你自己享受啊,不要带着我们大宋好嘛!】
“不送东西的话,退而求次,我们和人家签订一个互不侵犯的新条约。”
【现在是我们刚展示了自己的肌肉啊,我们着急干什么!】
苏景和的实力不减,依旧很不满意某些人的“奴性”,几乎是提一个,就被他喷一个。
站在他旁边的宋十一还得配合着一起变表情,他是朝堂上迷惑一些不知情的人的迷雾弹之一,现在还有人在想他是心声的拥有者呢。
提议了半天,总算有人提议了一个让苏景和开心的事儿,倡议的人正是范仲淹。
【邀请他们,我们展示一次练兵?这很可以的我也感觉这很可以!但是邀请还是让人有点不爽,毕竟难得大练兵,我们陛下肯定要出现,哪怕就一点点时间,对方又没来他们的陛下。】
这确实啊。
范仲淹本来想着的是,现在的士兵风貌已经和原本大相径庭了,正好展示给这些人看看,告诉他们大宋现在已经不是软柿子了。
但……
宋仁宗相当感动,真的。
之前被骂的时候,他一直觉得,自己也好,大宋也罢,在苏景和心里都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没想到对方这么推崇他!甚至受不了他和大宋有一点委屈。
感动!
“黑粉也是粉”的苏景和自己想了想。
【要是我们可以练兵就好了,哎,以后还能自己演练演练,现在好像完全不可以,要不直接整队出发,从汴京整队去哪里好像都很离谱。】
苏景和心里想的自然是后世的国家和国家之间的军事演练,又或者……
【要不我们直接把演练定在汴京城呢,就说是日常也会这么演……啊……好像也不行,我们现在的水平……啧。】
苏景和对大宋的标准对标了现代,现代的军队风貌,华夏可谓是独树一帜。
其他人不知道啊,还以为是他看不上大宋呢。
搞,一定要搞了。
既然他不满意,那就真的不得不有一个军事演练,让辽国,特别是让心声人认可了!
我们大宋真的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
苏景和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讨论这个的热情又提高了不少,但是听大家的畅想也挺有意思。
【哎,真好,差点就以为是主战派占上风的世界了,一想到是大宋,心又有点凉凉,暂时的错觉罢了。】
大宋……哎,大宋!
苏景和想着想着也是又给自己想emo了。
——
“哎?!什么东西!”
苏景和不上班的后果,他在家里被东西砸了。
很离谱,一个特别大的“绣球”,也不知怎么就直接落在了他的头上。
“谁的啊?”苏景和站着,往四周看去,也没看到熟悉的苏轼。
“哦,今天他和景先去学习了。”
学习是假,吃东西是真。
从天气变冷之后,国子监的吃喝一下就丰富了起来,苏轼吃过一次哥哥带回来的甜点之后,就很想吃第二次,结果还真被他找到了机会,这几天国子监允许学生带个亲属来参观。
亲属苏轼就这么去食堂参观了,每天吃吃喝喝地,特别开心。
家里也没别人,苏景和看了看手上的绣球,想了想,扔在了一边,又继续躺平了。
这可把外面的人着急坏了,他们等了大概有一个时辰发现好不容易扔进去的东西没有人往外送,急得不行。
“不是说大宋这里,接到绣球的人都要去找是谁扔的吗?”
“是啊,我是听到这么说的。”
两个辽国的使臣不理解,但也没办法,他们就准备了这一个绣球。
绣球里面有他们写好的书信,他们做好了两全的准备的!
“走吧,等他看到之后,应该也会来找我们的。”
“真是,要是当面谈效果应该会更好。”
书信的内容其实也很简单,直白地写了,如果苏景和愿意和他们辽国携手,一起架空宋仁宗,那他们会努力帮扶苏景和!
只可惜,直到绣球又被人敲门认领走,苏景和都没有出面。
“辽国的人,脑子真的不好用吧。”韩琦听说辽国又对苏景和下手,急匆匆地赶过来,最后看到了这个绣球,和里面的东西。
“而且还很蠢……”范仲淹比他早到一步,听说了那两人在门外等了一个时辰没结果,就走了的事情。
“这东西是暗卫直接敲门,然后苏景和让人送出来的……”拿到的过程如此轻易。
吕夷简也是不理解,为什么辽国要费劲地在门口扔这个东西,扔进去了之后又这么白白浪费时间等待,没等到人之后又直接走了?
“是真的很蠢……”宋仁宗听完前因后果,都对耶律宗真产生了同情心。
难道就没有人能用了吗?怎么连傻子也用。
咱自己家的这位也不是很聪明啊?
章得象本来想说这句话,但是还没说出口。
但……这一系列操作里面,可以做手脚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如果说不是苏景和,如果没有那么多暗卫盯着他……
这真的辽国想搞点什么事儿都有成的可能性。
这简单粗暴的手段,还是用的人不对。
不针对苏景和,那将会是特别有用的办法。
“现在怎么办?”大家也迷茫呢。
“静观其变。”宋仁宗拍板。
大约在三天后,还是没有等到苏景和的辽国使臣生气了,他们又放出了第二批谣言。
“我,和辽国有联系?我,想要和他们一起干,背叛大宋?”苏景和眼睛都瞪大了。
“我这是在家里休养出问题来了?这是在做梦?”
“不是。”宋十一都感觉这场景似曾相识,上一次还是说苏景和要扶持小太子上位呢,这次就变成直接叛国了。
“但你的绯闻比你这个人要有能力的多啊,听着很是心机深沉。”
“去你的。”苏景和没好气地再次确认了绯闻的来源。
又是辽国。
“辽国真的有病吧,上次传我谣言,我放了他们一马,这次难道有想要我放他们一马?我是来给他们放马玩的吗?”
“但这个手段也确实很恶心啊,你也不能贸然澄清,别人的脏水也很难自证……”宋十一代入了一下自己,如果是他遇见了这样的事儿,那真的百口莫辩了。
苏景和想了想,“我们不搞自证那一套,绯闻传就让他们传,我们也传点东西。”
“你也传绯闻?”宋十一想了想,还真,苏景和这看多了八卦的脑子,传绯闻估计都要比别人真上不少。
“我传真相。”苏景和一抬头,像是一只战胜的小公鸡一样,“不发火真把人当软柿子了!”
第33章 真是畜牲!
“景祐元年,耶律宗真与母亲萧耧斤前往行宫避暑,包围行宫软禁母亲,并把母亲贬为庶人?”
一开始宋十一还不知道苏景和要传播的是什么消息,结果人把内容放到他手上的时候,他依旧难以置信。
“真,说贬就贬了?为什么呢?”
苏景和还在奋笔疾书写下一个事件呢。
“有一个原因是,辽当时的情况和我们差不多……不对。”
所以还是有点区别的吧?宋十一不是很了解辽国的具体事情,以为苏景和说“不对”是说事情不对呢。
结果苏景和很认真地过来把“景祐元年”几个字划掉,“我们应该用辽国的视角代入,当时应该是……重熙三年,这下对了。”
不是?原来是这么个不对啊!
宋十一无语,他看着眼前这个消息。
“传这个干什么?”
“这场母子争权的戏码,一方面是耶律宗真想要上位,而萧耧斤却舍不得权利,想要废掉耶律宗真,立小儿子耶律重元当傀儡皇帝。”
苏景和说道这里的时候还点评了一下,“很有想法的一位女性,吕雉当时就是少了点这样的心,可惜能力不够强,政治上敏锐度还是不及萧太后。”
原来这个萧耧斤不是辽国鼎鼎有名的萧太后……
宋十一突然庆幸,刚刚自己没有问这样或许在苏景和心里相当“没常识”的问题,也是保住了自己的一丝颜面。
“另一方面,耶律宗真病重,是最好拿捏的时候,换作是谁都会有想法的。”苏景和这第二点说出来,差点让宋十一捂嘴。
“这可不敢胡说的啊!”皇帝病重就下手,这样的话要是被别人听到了可怎么办?
“就咱俩,我说得还是辽国。”苏景和摆了摆手,也没当一回事,接着往下写。
“耶律宗真大刀阔斧软禁了母亲后,也是为萧耧斤的势力头疼了一阵的。我们和西夏打的时候,他那段时间应该就在处理国内的萧耧斤的余党。”
啊,难怪辽国没有当时直接趁我们大宋忙得时候,加入进来搅乱战局呢。
宋十一此时也有点认同先前苏景和说得了。
他们大宋这个时候也是运道好。
现在西夏也被我们大宋干掉了,危机一下就少了不少,能开始安稳发展了。
越想越觉得轻松,宋十一心情愉悦地拿过了苏景和手里的第二张纸,这回声音更大了。
“什么?!耶律宗真在醉酒时候对他弟弟耶律重元说以后会传位给他?但是实际上只是酒后醉话,只有弟弟当真了?”
宋十一努力闭眼又睁眼,看着纸又看看苏景和,此时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不认识字!
也是做了好大一番心里建设,宋十一环顾四周没有人,小心翼翼地凑到苏景和的跟前,用手挡住嘴巴,声音更是小得就差连苏景和本人都听不见了。
“你跟我说真的,这是真事儿还是你……”
还是你在阴阳怪气我们大宋啊!
纵观历史,除了我们大宋,哪有几个皇帝真的传位给自己的弟弟的?
宋十一都怀疑,这耶律重元能够相信耶律宗真的话,未必不是知道大宋就有这样的例子。
“真的啊,还先封了皇太弟。”苏景和一摊手,“其实这俩兄弟原本关系还不错,但是吧,现在一个没把自己喝醉了说的话当回事,还在认认真真的培养自己儿子,完全没考虑过让弟弟上位的事儿。一个又太当回事了,真的在努力积攒势力,准备上位。”
“是要篡位吗?”一听“上位”这俩字,绕是不敢吃这个瓜的宋十一都有些兴奋,别的国家,特别是和他们宋最大对头的“辽”出这个事儿,那真的太好了。
苏景和的心声里面到现在都没有暴露靖康之难是“金”而不是“辽”,所以大宋还在把辽国当自己最大的敌人在应对。
“也不是,人家真把自己当继承人的,怎么会篡位。”苏景和说到这,笑了,“但他真的有发展自己的势力,也培养了不少人,这等待继承,和篡位……”
“啊!我们宣传他要篡位!”宋十一看着苏景和,想是终于发现了这人居然也有一肚子坏水一样,“你还说你只宣传真相?”
“都是历史真事儿啊,而且我们大宋哪里能知道什么真真假假的,有人拉拢我们就信。”
“还得挑选一个人作为我们宣传的对象……”
苏景和说到这里,“我想想用谁。”
总算是要用到神器了?
这次事刷新了宋十一对苏景和的印象,苏景和知道的这些东西,宋十一感觉自己亲爹都未必知道。
苏景和平时居然不是只用系统看八卦吗?还会关注这样的时事政治,也是和他那一幅咸鱼的模样不符了。
苏景和哪里知道,宋十一这还在心里面蛐蛐他咸鱼?
当然,人也没说错……
【看看有谁是站在耶律重元这边的……】
【哎?还真有,这次出使的副指挥?耶律重元可以啊,这给人家画饼画到这份上了,找到的这个地位还挺不错。】
副指挥使?
宋十一回忆了一下,没想出来是什么样子。
但韩琦韩大佬说,这些使臣看起来都很蠢,实际上也是蠢笨如猪,演戏都不会演,还把辽国当多厉害,一会儿自傲,一会儿又故作谦逊的。
这样的人……
也确实好骗,宋十一暗自点头。
苏景和看八卦却是面部表情都有些扭曲了。
【这人疯了?喜欢耶律宗真,但人家是直男,于是他女装和耶律重元认识?什么女装后和白月光的弟弟在一起了……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吧?】
什么直男什么白月光的。
宋十一听都听不明白,唯一有个让他听懂的,还是“喜欢耶律宗真”几个字。
很难受了,还不如没听懂呢。
要说这“好男风”,老刘家的那群人都是男女不忌的,就算是他们大宋,也确实有。
但!汉朝之后,魏晋南北朝时间士大夫阶层确实一个个都好这口,可经过了唐朝的过渡,到他们北宋是真的比前朝收敛很多了啊……
这……
怎么又是个喜欢男的!
宋十一觉得,以后真的要开始对自救看到的所有人都防备上一手了!
【哦,原来不是真的想要被睡,就是看我们华夏的古诗词,看多了,觉得……嗯?觉得我们君臣关系和睦就是如同做了夫妻一般?所以想要和耶律宗真也做点夫妻之事?打探口风发现对方不愿意,就找了耶律重元?也相信了对方的话?嗯?不是?】
不是吧!
宋仁宗觉得自己就不应该出门,不是他被小家伙们硬生生哄骗出来,就不会听到这样的事情,要是没听到,就不会这么破防了。
“爹爹,我们进去啊,这不是小苏老师的家吗?”福康公主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停滞不前的亲爹。
最兴来想了想,聪明的小脑袋瓜想到了原因,他轻易挣脱了现在在思考人生的亲爹的手,小短腿上前几步,“咚咚咚”,开始敲门。
原来是没有敲门!
宫女、太监们也跟在陛下身边久了,都忘了这回事儿了,加上苏景和他们家也不知道为什么,都没个人在外面看大门的。
这下有了小殿下的提醒,赶紧出来个人,替换掉小殿下,开始敲门。
这敲门声也是拯救了现在情况并不大好的宋仁宗、宋十一他们。
无他,苏景和刚刚在脑子里思考是什么诗词让人家误会!
【问题最大的应该还是,妆罢低声问夫婿这类的吧?这没点文化底蕴的话,估计真以为是这种呢。
总不见得是背错了诗词吧?朕与先生解战袍,从此君王不早朝?不应该吧,哦哦对不应该,前半句是嘉靖写的,现在是宋不是明。】
嘉靖究竟是什么人啊!
你们大明朝是疯了吗?
宋十一惊恐地听完苏景和这错背的两句诗,感觉自己整个学诗词的过往都被这诗词轻易摧毁了。
同样被摧毁的还有宋仁宗。
他……他真的想要让苏景和停止对他的造谣了!
实在不行还是造谣一下以前的皇帝呢?不要造谣我了。
敲门声音让本就在旁边躺着的苏景和听到了,他看了一眼不知道为啥一副天崩地裂表情的宋十一,起身去开门。
“谁……陛下?”
陛下?什么陛下?陛下不是解战袍呢吗?
宋十一回过神发现真的是陛下的时候,还没开始庆幸自己没有把这样的胡思乱想说出口,就想到了陛下也是嗯呢狗狗听到苏景和心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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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怎么办,说两句啊宋十一,这个时候你应该为了陛下排忧解难,说两句话来拯救一下尴尬的局面!
最后还是“罪魁祸首”苏景和拯救了尴尬的宋十一。
“怎么出门了呀殿下们?”他很自然地和陛下请安之后,就戴上了自己小老师的面具。
“出来找,苏轼玩!”最兴来想和小苏老师的弟弟苏轼玩很久了,但是因为小苏老师迟迟不愿意把弟弟带进宫去一起玩,他就只好自己来找了。
这真不怪苏景和,那是皇宫,不是他买个票就能参观的故宫,在说他现在去的地方,在后世也没开放。
他哪里敢带人去!
“来*找小苏老师,想看女校。”福康公主想看的不一样。
跟着小苏老师上了这么多天的课了,其实她的亲妈苗贤妃也总是告诉她,要小心谨慎,要记得自己是蹭课的,要把握好这个学习的机会,以后就算不能和弟弟一起上课了,也不要讨厌弟弟这些。
福康公主听不明白,但是福康公主想去看看,那些本就给女孩子上课的学校,是什么样子。
“这我应该……不对,我应该也没办法啊。”
苏景和也没权利决定陛下去哪里啊?
他的小表情已经被两位小殿下读明白了,从他自以为不着痕迹地看了两眼陛下,小殿下们就发现问题的重点。
“我们不带他们!”最兴来说得斩钉截铁。
“我们长大了,可以自己去。”福康公主也点头。
好家伙,这好像也不怪人家传我蛊惑了大宋的继承人……
苏景和自己都有些要相信辽国散播的传闻了。
“女校的话在郊外,比较危险,估计这次不行。
苏轼的话,今天也不在家,他去国子监了。”
两个都几乎是被放弃的选项了,苏景和看着俩小孩,一脸无辜,“要不你俩想想有什么好办法呢?”
也是绝了,一个大人最后让小孩子想办法。
离谱的是,孩子还真的开始想了。
那边大人也是惊呆,自然不是被这样的互动惊呆了,而是被苏景和要传的八卦的内容惊呆。
苏景和回过神去看的时候,宋仁宗已经拿了他的那两张纸摩挲半天了。
脸上五味杂陈,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最后一握拳。
“这消息太有用了,你们在这玩,我去找吕相公去。”
然后就走了?就……走了?
“不是,爹爹,你忘了我们!”语气斩钉截铁,声音极其小声。
“是啊是啊,爹爹,还有我们!”最兴来也学着姐姐的样子,小声地试图唤醒爹爹的关注。
等人彻底走了之后,苏景和用正常声音调侃两位,“刚刚但凡声音大一点,估计陛下也能听到来把你俩一起带走。”
就压根不想要被一起带走吧。
还有你怎么刚刚不说?
宋十一的话甚至不敢开口,他怕得罪小殿下们,万一也和陛下一样是记仇的款呢?
不过他说了一点对陛下有利的,“陛下把人几乎都留在这里了,应该是知道小殿下们没走的。”
“那我们去……”
福康公主想了想,“去国子监?去看看别人的学校!”
女校在郊外的话应该是不能去的,福康公主权衡利弊之后,决定先去看最兴来想认识的苏轼。
也是参观上苏轼了。
“好!”苏景和兴致勃勃,他转头看宋十一。
“你应该是在国子监读过书的吧?我们现在能进去国子监吗?”
一大两小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宋十一的身上,把他差点都看毛了。
“能,可以,不可以也可以,我有认识的人。”宋十一夸下海口。
当然有认识的人。
宋十一看着苏景和,这人脉还和苏景和有关系呢。
之前章得象还想把宋十一安排到国子监,最后没安排。
背后的原因自然……
国子监大多是朝堂高官的孩子在读,苏景和天天看着这些小孩,加上他有的神器,这哪里是在带孩子上学啊?
这明明是一份,没事就吃瓜的扰乱大宋的差事。
最后被吕夷简否决了。
宋十一就是当时,和国子监的老师接触过,现在也是正好。
“不是?怎么柳永在这里?你们都不和我说的?”
到了国子监之后,来接头的人苏景和发现自己也认识……
“之前不是说在户部吗?”苏景和看着柳永。
柳永偏头,年纪大的他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地,最后还是开口,“不是很懂户部的账簿,最后还是……来了我更熟悉的地方。”
真的熟悉吗?
苏景和看着柳永,又想起来自己家也在教书的小叔苏洵。
这真的,两个文学家,两个都不擅长科举的文学家,最后在教别人科举应试。
【可恶,大宋,你把别人逼成了什么样子!】
吕夷简、宋仁宗那边已经凑在一起了,他们本来已经在商量着怎么让辽国自己内乱起来。
就听到了苏景和这句话。
“我们大宋又怎么了!”宋仁宗语气是真的悲愤。
作为一个就差被当面造黄谣的“皇帝”,他不理解。
吕夷简也不理解啊,宋仁宗对苏景和是真的宽容,宽容到朝堂知道内情的人就差把苏景和当小皇帝对待了,这怎么看起来对苏景和有点不满意了呢?
宋仁宗看着吕夷简的疑惑眼神,收起了眼里的悲愤。
“我们再看看这个?要是想办法把耶律宗真弄死的话,是不是辽国起码要有十年没办法找我们的麻烦?”
“肯定的。”吕夷简顺着宋仁宗的话来思考。
——
国子监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他们现在到国子监正好是饭点。
“国子监最近的饭菜很好吃。”柳永想了想,还是带着他们一起去吃了,“可以走我的老师份额,吃的比学生食堂那边还要好吃。”
“还要好吃?”苏景和在柳永不明所以的目光中又问了一遍,然后……
“等我,我去把我弟弟们也带过来一起吃。”
啊?
柳永震惊,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作为老师能够带几个人一起吃啊!
而苏景和也是厉害,明明是第一次来国子监,但像是入无人之境一样,三拐两拐地就到了一个教学楼门口,等着里面三三两两的学生出来。
宋十一也看出来了柳永的无措。
柳永和家里关系比较淡,他考上了之后,家里也没有和他修复关系,毕竟年纪大了当官,确实没什么晋升空间。
现在到国子监,官位上来了,甚至还给他分配了住房,家里开始想要修复关系,但柳永拒绝了。
因此他是真不知道自己能带多少人一起吃,只知道能带人来吃。
“没事,能带,能带,这俩是小~”宋十一还做了一个舞动的动作,用来代替“龙”,但柳永没有看懂他的意思。
福康公主看不过去了,直接开始自我介绍,“柳老师你好,我是赵……”
后面的话没说完,就被匆匆赶回来的苏景和打断了。
“她是赵一,他是赵二,我们去食堂吃饭吧,我把我弟弟们带来了。”
赵一、赵二对这个名字相当不满,但也没忤逆老师的意思,赵二很快就把目光放在了看着比他稍微大一点的苏轼身上。
“你好。”赵二伸出小手,想要用苏景和教的“社交礼仪”和苏轼沟通。
苏轼一把直接拉着他,然后开始往前走,嘴巴里和在念经也没两样了,“你好,我是苏轼,苏景和的弟弟,我们现在已经认识了一起去吃饭,国子监的食堂特别好吃,你知道吗?老师那边的听说更好好吃,我们一起去吃!”
苏轼说话说得快,走路也因为着急想要去吃饭,倒腾地飞快,这就让比他腿还要短上一截的最兴来有点难以跟上。
关键时候还是得看亲姐姐的威力,福康公主直接在最兴来的另一边,也拽着他跑起来。
这下好了,最兴来省时省力地低空飞翔了。
“这没事吧?”苏景先看着这一幕,想要上前拯救小孩。
“没事,小孩不乐意了会挣脱会哭喊的,你看,最兴来还在笑。”苏景和这话,让宋十一也看了下最兴来的表情,确实,甚至笑出了声音。
在大家放下心来的时候,苏景和冷不丁地问了柳永,“国子监应该有大夫吧?”
“有,有的,你要看病吗?这里的大夫是太医过来轮值,很有能力。”柳永的课程不多,多出来的时间也用来探索国子监了,和经常来轮值的大夫都认识。
“那就行,小孩子玩得没轻没重,有人兜底就行。”苏景和更安心了。
其他人不安心了。
特别是宋十一,他两三步上前,试图劝说三小只,让他来抱着最兴来跟着一起跑。
“不要。”最兴来拒绝地最快。
“已经到了。”苏轼有些不理解,就这么几步路的事儿。
徒留宋十一自己尴尬。
本来应该就这么直接开始吃饭了,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个人像是来找茬一样,直接站在了苏轼的面前。
“喂,小子,你知道我们这里是国子监的食堂吗?你又不是国子监的学生,不能来这里吃饭,回去吃吧。”
边说边用下巴、鼻孔看人,像是高人一等的样子。
此人看着比苏轼更爱吃,身体圆乎乎的,一个人是辨认两个大,特别是在他说完之后,他的两个跟班也跳出来。
是真的从他宽阔的肩膀后面出来,之前完全被他以一己之力挡住了。
“就是就是,你又不在我们国子监读书,怎么能吃这里的东西?”
“你家就一个人能送家里小孩读我们国子监吧,你哥哥占了名额,你读不了的,回去吧!”
啊?我这是碰上了校园霸凌?
苏景和看着眼前这一幕,一伸手,撸起袖子就站在了自己弟弟、俩学生面前。
他低着头看向三个萝卜丁,“你们家里没有告诉你们,不要多管闲事吗?我们爱在哪里吃在哪里吃,国子监要是不让我们吃,那我们再出去,轮得到你们来赶我们吗?”
“你!”小胖子还想说话,俩小瘦子赶紧拉住了他。
“祭酒大人来了!”
祭酒大人?
苏景和上次听到这样的称呼还是看三国的时候,郭嘉,担任过曹操专门为他设的萝卜岗“军师祭酒”。
在脑子里转了一圈,苏景和也反应过来,是在说校长。
校长都来了?不会是真要把他们赶出去吧?
苏景和看着柳永,有点担心自己给人家惹麻烦了。
谁能想到呢,对方一脸笑意地过来,直接握上了苏景和的手,然后就是熟练地蹲下,和两位小殿下打招呼。
在祭酒大人说出“太子殿下”的时候,三个小孩就因为害怕跑得没影了。
边跑小孩还边想呢,这太子殿下怎么这么低调,看到他们应该直接说自己是太子啊!
但凡直接这么说了,他们又怎么会还不长眼地上赶着去挑衅苏轼啊?还有苏轼是怎么认识太子的啊!
国子监祭酒,宋祁。
宋祁微笑着和苏景和说,“或许你不认识我,不过我哥应该比我有名气,是宋……”
“宋庠?”苏景和想了想,“你俩都很有名的,谁会不记得一对兄弟同时登科中举的事情呢?”
宋庠、宋祁两兄弟也有“二宋”的名声。
大宋真的人才济济,特别是宋仁宗这一朝代,聪明人实在太多,有文化的人也是多的让人想要撕语文书的程度。
直接是“北宋背诵天团”。
吃个饭也是遇上了校长,苏景和也坦然接受了这件事。
“是陛下提前说了吗?”苏景和早就在心里给宋祁如此热情找好了借口。
宋祁自然是顺着苏景和的话来讲了。
【果然,我们陛下也是和朱元璋一样老谋深算的人,当皇帝的不能小瞧。】
又听到这么一句。
和吕夷简说完,本来打算直接休息休息去吃饭的宋仁宗都想直接和苏景和摊牌了。
他就是之前苏景和对他的初印象,心眼小,又不想担责任。
不要给他加上这些乱七八糟的设定了!这太可怕了。
毕竟宋仁宗没有和苏景和说,苏景和的话也是心声,宋祁也只好笑笑不说话。
他能够知道苏景和是心声拥有者的事儿,还是他哥宋庠发现的。
宋祁才想到他哥呢,苏景和就也在想了。
【按道理这个时候,宋庠应该和吕夷简不合,所以被官场上的纠纷合理外放了,宋祁也是直接被外放走了,没想到没有纠纷之后,宋祁从国子监直讲都当上祭酒了。
不过原本纠纷是什么来着,怎么一下就没有纠纷了?】
这其实也和苏景和本人有关系,宋祁看着苏景和,有点不知道从何开口,最后还是百味陈杂没有开口。
吕夷简和他们的矛盾说来也简单,因为人吕相公一开始是守旧派……
但现在已经变成偶尔守旧偶尔主战偶尔中立的模样了,别说是和他们有什么矛盾了……
前几年在朝堂上玩弄权术的吕相公,近些年来被苏景和“逼迫”得像是刚入朝堂的愣头青一样,勤勤恳恳为大宋做事,一天的时间恨不得当成两天在用。
都已经和范仲淹握手了,别提他们了。
大家现在都是为了不当苏景和口里的“大送”“大怂”而努力的人,当然还有就是拒绝“靖康之难”!
“真好吃。”
全场吃得最开心的就是苏轼了,他边吃边评价,给其他小伙伴,甚至是刚认识的两个小孩带货。
“这个肉,肥而不腻,很入味,吃起来很香,应该是猪肉,不喜欢猪肉的不要吃。”他夸完前面的内容,不喜欢猪肉的宋十一已经把肉夹在筷子上了。
听到说是猪肉,犹豫了一下,但想到小殿下们还在这里,他不能挑食,要以身作则,于是吃了下去。
“好吃,相当让人惊艳的口感!”
“那是,这可是我弟弟苏轼,还有人比他更会吃了吗?没有了。”苏景和这么自豪地介绍自己三岁的弟弟,不知道的以为他再介绍什么老饕。
但这可是苏轼!值得!
苏轼也没有谦虚,他挺胸抬头,像是一只骄傲的小麻雀,鼓鼓的小胸脯让他显得更为可爱,“虽然有很多我没吃过的东西,但是我以后会更加会吃的!”
真是把聪明小孩带坏了,宋十一都想摇晃小苏轼让他清醒一点。
怎么会有小孩子把“会吃”当做自己未来的人生目标啊,你被骗了啊小朋友,你被苏景和这个坏哥哥骗了!
吃饱喝足之后,苏景和也想着要关心一下弟弟。
“刚刚那三个小孩是怎么回事啊?”他看着苏景先,很怕小孩又在国子监遇到了问题。
本来年纪小小的就遇到过一次校园霸凌了,好不容易从霸凌事件里面走出来,要是又遇见第二次,那是真的会致郁终身吧!
宋十一、柳永包括宋祁都看向苏景先。
宋祁更是担保,“我会好好处理这件事的。”
“还没问出来是什么事儿呢,万一只是误会?”苏景和看着弟弟,结果苏景先的表情有点奇怪。
像是很纠结一样,他还是开口说了。
“这三个人是我的同班同学,平时就不大喜欢读书,然后这次老师提问他们,他们没有回答出来……”
“然后我回答出来了!”苏轼兴高采烈地举手,嘴边还有吃的水果的痕迹,看着一点不像神童,“之后老师问了他们,也问了我,我都回答出来了,他们当时好像就不开心了吧。”
“啊,原来是笨蛋的嫉妒。”苏景和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又把这口气提起来,“不会在我们离开之后欺负你吧!”
苏景先还是太让人担忧了。
这孩子聪明、情绪敏感,又不怎么爱说话,被同学欺负了居然也会忍耐,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我等会去找他们,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会解决这个问题的!”苏轼拍了拍自己的胸,很有老大的气势。
“还是让我……”宋祁听完是已经放弃这仨学生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连小朋友都比不过,而且一点自尊心都没有,比不过之后不是发奋图强,而是来欺负人,真是下作手段。
苏景先这次却和之前不一样,已经不是那万事忍让的样子了,“哥哥不用担心,他们不会欺负我的,我也不会在学校被孤立,放心好了。”
虽然你的表情很阳光,但我真的放心不下。
苏景和想了想。
【我看看呢,这三个人是什么情况!】
啊……还是来了。
宋十一原本以为这次用不上神器,但用上也好,看看这仨小孩怎么回事。
【哦哦哦原来只是看小说看入迷了,然后学着小说里面的开始搞小帮派……】
不是?这?
还不如有点别的事情呢。
宋十一第一次听到这么清新脱俗的“瓜”,都有些不太适应了。
要不再看看呢?说不定背后还有点原因。
【小胖子的哥哥最近在写武侠题材的小说,快意江湖,让小胖子很是向往,于是就和本来交好的朋友一起扮演三人组……他的角色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客,一个朋友是药师,一个是落魄书生……嗯,还挺标准的三人组游江湖。】
【江湖他们出不去,所以就在学校里面“行侠仗义”,之前帮助了学校最大的组织,黑……哦,黑猫,我说怎么叫做黑爪帮,是猫就正常了。现在他们被恶人欺负到头上,所以愤而反击!】
苏景和看完了,有些意犹未尽,他是真的很想知道,要是这小孩们以后知道自己这么中二,会不会觉得社死然后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听完这个故事的几个人表情各不相同。
宋祁是不大能理解这样的小说的,他是传统文学派,写诗词、文章都没问题,小说就不行了,对这个不感兴趣,所以也不能理解什么“三个小屁孩行走江湖”的故事,听完只想把三个人都改造掉。
宋十一是越听越感兴趣,特别是那个“黑爪帮”,他和最兴来一起摸了很久皇宫的猫猫之后,对猫猫的好感也是大幅度提升,现在知道国子监有猫,第一反应是想要和苏景和、最兴来一起去玩猫。
后者是猫猫搭子,前者是召唤猫猫的外挂。
而柳永……
柳永在众人的脸上扫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了苏景和身上。
这心声,果然和苏景和有关系!
苏景和还不知道自己掉马了呢,他看完这个故事,感觉也不知道怎么和自家弟弟开口。
最后想了想,还是运用上苏轼的办法,“我们直接和他们仨说!今天就说!”
想要当游侠的人,哪怕是小孩子,应该也会走“爽朗”类型吧,矛盾解开就好了。
一行人也是“浩浩荡荡”开始在学校找人。
食堂,没有。
教室,没有。
宿舍,还是没有。
“哎?这人能够去哪里呢?”
苏景和震惊,这国子监这么大吗?怎么找这么多地方都没有?
柳永都已经离开了他们的找人小分队,没办法,年纪大了体力跟不上。
宋祁皱眉,他想要运用自己身为校长的超能力了,多喊几个人来一起找。
还好,在靠近围墙的地方找到了他们三个。
三个小孩围着一坛酒在说话。
“那个人是好人吗?看着不像啊。”
“但是他送我们东西哎?”
“这我们也不能喝吧,小孩子不能喝酒。”
“不错,小孩子不能喝酒。”宋祁过来夸奖了最后说这句话的小瘦子,问他们,“这酒是哪里来的。”
“刚刚有个人,很厉害,他直接坐在了这个墙上,然后想要把酒扔在地上。”小胖子先开口。
“被我们阻止了,他看着我们一开始没说话,盯了我们好一会儿。”小瘦子跟上。
“我们很勇敢,没有退缩,他最后开口,说这个是送给我们的,让我们不要告诉别人。”小瘦子二号补充。
说完,三小只眼巴巴地看着宋祁,像是要等着夸奖一样。
“你们这是遇到了坏人了。”苏轼一本正经地开口。
“怎么又是你!”“你不要以为你比我们聪明就可以乱说话。”“坏人怎么会送给我们东西!”
三小只看到苏轼就炸毛了。
苏景先站在苏轼的面前,三个人的神色又变成了不爽。
“不要以为你是第一。”“就可以指挥我们。”“我们是自由的游侠!”
看着倒也不像是敢孤立苏景先的样子。
苏景和对这学校纠纷放下心来,打开了系统想要看看这陌生人是谁。
【#一坛别有用心的酒,那些年辽国想要对大宋干的坏事再加一】
不是,怎么着也能和辽国有关系啊?
苏景和没注意他读到这里的时候,宋祁、宋十一的表情一下子变严肃,特别是宋祁,看着像是领地被冒犯的老母鸡一样,如果不是现在有小孩在场,看着都要变身了。
【耶律宗真知道自己身体不好,时日无多,但现在大宋的发展势头正猛,他想到一个绝佳的主意。
与其对大宋的风华正茂的大人们下手,不如对小孩子,孩子是一个国家的未来,特别是国子监的小孩都是朝中大臣们的孩子,如果出了事情,大宋朝堂一定会乱。
所以他准备了一坛毒酒,酒只要扩散,小孩子的身体就会出现问题。
下毒本来应该下到井水或者直接下到要喝的水里,但是……
还好来的人比较菜,要是真被他下到了,那我们大宋怎么办啊!可恶,对小孩子动手的人也太坏了吧?就应该让那些天天说着“有伤天和”的人知道这件事!别人可是一点都没有仁义道德!我们自己有仁义道德和给人送人头有什么区别啊?】
苏景和的话也是说到了宋祁的心坎里。
同时,听到的很多大臣脸色都变了。
怎么敢的啊!那可是小孩!
真是畜牲!
“这酒就交给我了,我会告诉陛下的。”宋祁的脸黑得不行,“我们国子监的防护也要跟上了,居然让陌生人能翻墙进来!真是不合格,要加强了!”
听起来像是下次再有陌生人进来,就直接原地打死一样的语气。
第34章 安全教育
苏景和看到是这样的前因后果的时候,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片场。
这不应该是包拯破案的片场吗?但他这个时代的包拯身边没有展昭,也不是黑脸带月亮的长相。
有人要处理这件事,苏景和也没闲着,他看了一圈,指了指围墙,“这个围墙太矮了,我感觉我……我感觉宋世琴都能翻过来。”
被苏景和“夸海口”的宋十一,“我……是的,太矮了,我可能也行。”
跟了一个不负责任的老大就是这样,他说自己能摘月亮,宋十一也要承认。
不过苏景和这么说,是想让国子监加高这个围墙吗?
“要不在里面种点带刺的植物,外面也种上,不仅好看,也能让人减少借力?主要是好看,月季牡丹,漂亮,竹子好像不行,竹子根系发达,破坏建筑就不好了。”
苏景和其实更想要给这里规划上一排仙人掌,观赏效果也不错,但是仙人掌传入中国的时候已经是明末了,现在还没有。
好和平的手段。
宋祁看着这人,是真的一点都没有意识到,他能想出来的防范敌人的手段居然是种带刺的花草来防御。
这么一想,这样和平的人都被逼到想要大宋搞主战,是真的对“靖康之难”害怕到了极点了。
宋祁的想法要是被苏景和知道,他得点头点到脑袋发酸。
那可是靖康之难啊!在历史上也是少有的让人一想到都不寒而栗的存在。
要是能避免的话,救了何止一条命!
规划了这个,苏景和想到了一个主意。
“说起来,有没有对国子监的小朋友们做过安全意识的演习?”苏景和看着宋祁,“要不要试试?有没有能够实验的,比如像我弟弟这种不参与科举的岁数的小朋友,进行一场即兴演练?”
嗯?什么安全意识?什么演练?
宋祁茫然。
此时苏景先还有那仨小朋友已经都上课去了,关系修复得也很快,知道是他们的到来让自己“大难不死”之后,三小孩迅速地认了苏景先作为他们的军师。
虽然苏景先也没乐意当这个军师,但不得不说,是真的关系由中立偏敌对直接变友好了。
在他们这儿的小朋友只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苏轼,还有很喜欢苏轼性格的两位小殿下。
“要,要演练!”苏轼对自己没有体验过的事情都很感兴趣,此时也是积极举手。
“我们,也不科举!”最兴来更是开心,小苏老师的每个主意都很好玩。
福康公主更是打包票,“让我们参加吧,我们会很乖的。”
甚至还没想要有这个演练的宋祁,此时突然被几个小孩搞得有骑虎难下的错觉,他想了想,“今天还有半天,我们先想想这个演习要怎么开始?或者明天也行?”
什么时候开始都行,苏景和对这个日期倒是没什么想法。
三小孩着急了,“就今天吧,今天还很长呢,我们好好准备,来得及的。”
也是完全不知道苏景和要办的是什么,张口就说来得及。
苏景和也没惯着,拉着宋祁就开始了他的想法。
怎么能有学生没经历过这些演习呢?不行的,这不安全!
强势带着现代的各种规章制度冲刷大宋的苏景和,美滋滋地从安全演练的重要性讲到如何开展。
宋祁从云里雾里听到恍然大悟,他看着依旧高高悬挂的太阳,拍板。
“搞!安排上这个安全演练!让这次的事儿不再重演。”
本来宋祁还在担心,这样的东西差点就这么轻松地进入他们国子监,最好的结果也是三个小朋友受伤,他这个国子监祭酒绝对是首当其冲被影响的。
有这样一个演练,也能让他被贬的时候贬得没有那么偏远……吧。
——
此时的中书门下,听到苏景和心声的人都着急啊,一个个恨不得当场就去国子监看看。
“吕相公,我家是独苗啊,要是在国子监有什么事儿,那……”说话的人愁眉苦脸,是真的害怕这样的倒霉事落在自己身上。
“是啊吕相公,要不让我作为代表,我去国子监看看,要是没事的话,回来告诉大家,也能安了诸公的心啊。”这人也是会说话,要是他选择的代表不是自己的话,估计都有人附和他了。
人群吵吵嚷嚷的,吕夷简试图安抚众人。
“不要担心,不是说没事吗?”
“一个地方没事,不代表另外的地方啊!国子监那么大,万一不止一个人偷偷进去呢……”
这时候倒是脑子灵活了。
“你们要是在做事的时候也能有这样的瞻前顾后的心……”剩下的吕夷简没说,但其他人也明白。
有人意识到自己去不行,立刻想了个主意,“要不我们给家里去个信儿,至少让家里人也去看看,到时候给我们报平安。”
“可以。”吕夷简答应了,“但你们挑一个靠谱的,最多三个人,不能更多了,更多百姓就要恐慌了。”
一答应之后,这些人就不围着吕夷简了,而是思考起来谁家更靠谱一点。
“我家还是算了,我夫人知道的话要着急的……”有人率先退出了战场,“她接孩子也早,出事的话应该已经知道了?”
“我家……我家应该在助学基金会那边,家里其他人也不靠谱。”
“要不我家的去吧,就是我家的不是嫡子在读……”
“你这人真是,还怀疑自己的夫人吗?”
其他人瞬间鄙夷上了。
不止是他们,听到心声的宋仁宗才是最慌的,他表面上镇定,实际上已经在去国子监了。
“不要有事,千万不要……”
把孩子丢下的时候,宋仁宗想着这么多人照顾应该没事,这一有点问题,虽然心声里没提,但是真的慌啊。
他可就这么俩独苗现在……苗苗长这么大也不容易,他……
“哎?是爹爹!”
他刚到国子监大门,就被一道熟悉的童声喊住了。
只是……
“怎么穿成这样?”宋仁宗看着眼前的仨小孩。
一个手上提着吃的,这是苏轼,他要扮演的是一个大方的给其他小朋友送食物的孩子。
一个手上拿着不少玩具,这是最兴来,最兴来甚至把自己的小猫车开了过来。
“这是什么时候开过来的?”宋仁宗惊讶,他来的路上也没看到啊?
“是新车!”最兴来美滋滋。
他这车是工部的人借口要给最兴来送车,但是没直接去皇宫,先来国子监,正好碰上,于是阴差阳错送到了本人手里。
三个小孩,唯一正常的是福康公主,但是她也打扮得和往常不一样。
“爹爹,看,福康是不是很漂亮!”
是真漂亮,但……
“小孩子不能化妆的,对皮肤不好。”宋仁宗蹲下,想要给福康科普化妆品里面有“朱砂”这类的东西,对身体不好。
他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知道大宋的皇宫以前“毒害”他后,现在看东西都得看有没有这些东西。
“没有的,陛下,我这个化妆品很安全的。”旁边传来了苏景和略显尴尬的声音。
苏景和旁边还有三位打扮地很好看的贵妇人,她们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皇帝,手忙脚乱地行了礼。
“你们这是?”宋仁宗震惊,怎么一个个看起来都很奇怪。
“我们准备在低年级小朋友这边进行安全演练,告诉他们不能接陌生人的吃的、玩的,也不能随便跟陌生人走,我们是扮演者。”
苏景和和盘托出了自己的计划。
听上去……
很有意思啊!
知道小孩没事后,宋仁宗放下了心,听到这个活动,一下又想参加了。
本来都要提出自己也参加的事儿了,可惜在苏景和身后出现了他的天敌之一“大臣”。
古板的大臣们不如苏景和,苏景和会纵容,人家只会上奏指指点点他。
宋祁哪里知道,自己直接被陛下归类到了“天敌”里面,人还很高兴呢,自己的“政绩”直接被陛下看到,明天被弹劾的时候,应该能把这场“演戏”说得更有用些。
也是害怕被“弹劾”的宋仁宗,安安分分和宋祁一起当上了观众。
甚至还有主持人的。
就是同时也在参与的苏景和,他是真的有些玩疯了。
【第一届国子监“安全意识教育”正式开始!此时的时间是下午两点整,大小朋友们都在认真上课中。】
啊,原来“都”在上课。
另一边听到这个消息的大臣,也是稍稍放下了一点点心。
但确认还是要确认的,他们已经通知夫人代表了。
“安全意识教育?”吕夷简听到这个,“估计又是他弄出来的。”
总是有这样的新奇想法,或许*只有这样的人才和神器更匹配呢?
【两点零一分,第一位向甲班发起进攻的带着各种美味小零食的苏轼!年纪只有三岁的苏轼在同龄人中如鱼得水,只是喊了一句“和我一起出去玩有东西吃哦”,就带走了教室里面一半的小朋友!】
国子监,三岁。
有人一下就联想到了自己家的小孩。
“我家的就在启蒙班甲班。”
“这带走是什么意思?苏轼,不是苏景和的那小孩吗?”
终于有人意识到了这个“安全教育”的奇怪。
“我们家也在啊,带的是吃的,我家的还真有可能是被带走的人,不是,有没有老师管管,上课呢不是?”
有人急了,虽然启蒙班的课程不是很多,但这不上课也不是个事儿吧。
【老师劝阻“小朋友们,不认识的人不要跟着走啊”,啊,劝阻之后反而有有三个人起来跟着一起走了,刚刚是反应慢半拍吗?还是年纪小小就叛逆了?
哦,是叛逆,有个人说“我不是小孩”。
哇,这句话效果显著,其他小朋友也跟着一起出了教室。
两点零三分,甲班全军覆没,都被带出了教室,看他们会不会吃……哦,已经开始吃上了。
甲班,out!】
“不是小孩……这个应该是我家说的。”有个人一脸尴尬地举手,“前几天在家要我带着他来工作,说自己不想去国子监上学,我说小孩都得上学,他已经闹了好多天自己不是小孩了……”
有理有据,让人……
“也有可能是我家的,我家从会说话开始就经常说自己不是孩子,让我们听他的话,不要给他吃没味道的东西,想和我们一样吃好吃的……”这个人说得也相当有道理。
可不止他们,家里在启蒙班的家长也不小,大家对自己家孩子的了解,感觉都是能说这句的人。
也有人老神在在,别人一问,他很自然地回答,“我家的现在还只会两个字的叠词,不会这么说话的。”
一下把其他怀疑是自己家的人的人从幻想中打醒。
也是……
“我们家也是,虽然也是觉得自己不是小孩的,但话说不利索。”
“我家走路颤颤巍巍的,估计不能利落地站起来。”
他们在这分享自家小孩呢,另一边苏景和撺掇下一位赶紧上场。
“成娘子,不要紧张,你看我弟弟才三岁,也能带出来这么多人的。”苏景和这话说得和他们真的是反派一样。
被喊“成娘子”的贵妇人一愣,本来在担心自己这么做会不会影响陛下对他们家的态度,会不会让自己的夫君仕途有损,但早就被叫“姜夫人”的她难得被叫“成娘子”,突然笑了。
“当然没问题,我只是在想要不要都带出来。”
说着就高高兴兴地进去了,像是回到了还没成婚的时候,不用瞻前顾后地维持着大人的虚伪和体面。
成娘子笑起来比不笑的时候更多了几分和善,看着就很让人信任,“今天你们家大人拜托我来一起接送孩子,现在要和我一起走吗?”
“这么早吗?”老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都相信了。
【两点十分,成娘子单枪匹马闯入启蒙班乙班,用上经典骗术“你家大人让我来带你走”,很遗憾,老师居然都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好消息是班里的小朋友们很有戒备心,居然没有一个人起来。
哎,不对,怎么有人举手示意……
等等,原来乙班的小朋友们说话速度不如甲班吗?难怪是启蒙班,原来甲乙丙丁的排序是根据这个来的。】
“原来是根据这个啊!”有家长恍然大悟。
在其他同僚的诧异目光中,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像是没脸见人一样,“之前我还以为是按我的能力,毕竟我才刚刚六品……”
也是很合理地揣测了。
他朋友笑场了,“难怪你今年更加努力了……”
原来是想要自己拼一把给孩子送到甲班!
很有责任心了。
此时有人语气幽幽,“我孩子还在丁班呢,你当时就没想过,我的官职比你高吗?”
“万一是你们家里谁用了你们自己的名额呢……”这人还挺有理有据的。
【老师反应过来了,开始阻止成娘子牵着小朋友们的手带小朋友离开的行为,阻止失败,老师遭到了小朋友们的无情拳打脚踢。还好还好,手短脚短没打到。
一个接着一个就这么被牵出了教室,此时时间为两点三十分。
多花的时间完全没有让最后的小朋友们醒悟这是一场骗局呢~
启蒙班乙班,out!】
“这嗷特是什么东西?”这也太奇怪了。
“比这个更奇怪的难道不是,你一个枢密院的,往我们中书门下跑干什么?”吕夷简看着很是自来熟的章得象,“小心我参你一本。”
这话要是换成别人,估计还真就被吕夷简威胁到了。
现在的吕夷简远比历史上的更加简在帝心,他说什么,陛下会认同的概率实在太大。
而章得象也不是白和吕夷简认识这么久的,他嗤笑一声。
“你还参我一本,你明天早朝的折子有留给我的空间吗?要是有,不用你参,我自己参我自己一本。”
那还真没有。
也是被苏景和逼得,现在的吕夷简工作也要比历史上的更多。
明明是快退休年纪的老人了,每天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工作强度是苏景和这个年轻人的四五倍!
更别提苏景和现在只上半天的班,更是显得吕夷简累得不行。
“我说你啊,你就放放权吧,别什么事情都自己扛,你都一大把年纪了,吃得消吗?”章得象是真没想到,现在吕夷简被当初他被范仲淹用百官图状告的时候还要忙上一筹。
“我难道没放权吗?”吕夷简看着章得象,“朝堂上的位置,难道都是我吕门的人?”
这倒不是。
“你也别累着自己。”章得象不是来和吕夷简吵架的,“大宋还有时候呢。”
“我们可不一定有时候了,离开了我们,大宋能撑成什么样子呢?”吕夷简叹气,“朝堂上若是都是主战派……大宋也没有比肩秦汉的本事,又要怎么扛过去‘穷兵黩武’的骂名。”
“怎么也比被打到家门口好的,不用太急,现在努力发展,船到桥头自然直。”章得象没有吕夷简这样的“未雨绸缪”的心,又或者,“哪怕真的还是靖康之难,我们也未必能改,你还是我,能活几朝?”
这就是皇帝的命数了。
“哎……”吕夷简长叹一口气。
更加现实的问题。
“还是得都好好保养。”
也难怪秦皇汉武追求长生的时候,朝堂没有往死里反对呢。
吕夷简、章得象代入一下自己,哪怕宋仁宗,他们都想要这人在位的时间长一点,更长一点。
好的皇帝也能让朝臣心思稳定,更加努力地发展国家。
这里都操心起宋仁宗的寿命了,宋仁宗本人却是看大家“带小孩”,看得眼热。
太有意思了,一个个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样,轻而易举地被带出来,还伴随着老师努力劝阻但劝阻无效的声音,让人成就感满满!
宋祁比宋仁宗还要有责任心一点,主要是这上司就在自己旁边,实在是没办法不当场反思自己。
小朋友们都太好骗了,这……
一定要以后多教育小孩子,不要谁的话都信!
【最兴来小朋友上场了!】
“嗯?不是?”吕夷简终于意识到了,“太子殿下怎么在国子监?”
他旁边的章得象已经蹑手蹑脚准备跑路了,但跑晚了。
“你是不是知道?一开始是想来看我是不是也和陛下一样走掉了是吗?”吕夷简一下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他说这家伙怎么这么有闲情逸致,还往他这里走呢。
“也就是,想看看能不能直接去现场凑热闹。”章得象自我感觉自己的目的可太单纯了。
其他人也炸开了锅。
“太子殿下,这次的危机居然也波及到了太子殿下!”
“怎么回事,殿下有事儿吗?怎么国子监的安全工作这么不到位的!”
要是宋祁在这里,怕是已经在感慨了,这“该来的”还是来了,已经有同僚在怒而批判他们国子监不行了。
有人当场就开始写奏折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太子殿下会在国子监,但陛下、国子监让太子殿下涉险是事实!还有那苏景和,一定也脱不了干系,第一个出场的人就是他的弟弟!
即将第一次体验被告身份的苏景和还在开心了。
【由于接下来的丙丁班的小朋友还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退出这场考核,接下来进行pk的选手。
是启蒙班甲班vs苏景和大朋友!】
怎么会有人这么叫自己全名啊!
不过宋仁宗还是松了一口气,虽然现在朝堂上苏景和掉马的人不少,但能维持一点虚无的伪装还是一点,大家默默地没有告诉还蒙在鼓里的人,谁说这不是他们大宋朝堂的默契呢?
【第二次面对陌生人的小朋友们,居然比第一次还热情~
苏景和大朋友一站在教室门口,就得到了小朋友们热情的“我还要出去玩!”
讲台上老师的“不要跟陌生人出去、不要吃陌生人东西”的安全教育在此刻也是相当无力了~】
“啊……”“嗯……”“是我家崽子能干出来的事儿……”
和老师们一样无力的还有家长,他们也是实在想不到,自己在朝堂里骗人,自家孩子被骗都用不上一秒钟。
“回家还是教育教育吧,总是这么好骗也不是个事儿。”
“是啊,这甚至都……”都不是那些个要人甄别的手段!
有的人已经在想,要是等自己崽年纪大点,怕不是要被别人哄骗着沉迷酒色财气。
这太不行了!
【哎,等等,这次一路往校门口带也没有反应,小朋友们就这么愉快地跟出来了?
校门口……有三位女公子就这么往里面走了?不是,国子监的防御就这么不堪一击吗?直接从大门走进来?】
不是?!
这话让其他人惊坐起。
“啊?”“不会吧?”“我要参宋祁一本!”
在场也有少部分人反应过来。
“是……”“应该是吧。”
苏景和看到陌生人就这么进来,十分警惕,他像是老鹰抓小鸡的老母鸡一样,试图把身后的萝卜头们都护着。
但奈何这些萝卜头在好骗程度上,甚至要比《西游记》里的唐僧更加好骗。
“是不是要给我们发吃的!”
“我要吃小饼干!”
萝卜头们喊着这样、那样的话就冲破了苏景和的防线,逼得苏景和还有启蒙班甲班的老师只得一边守护着不让小孩子们跑得时候摔倒,一边去拦那三个人。
“你们没事吧?”谁料到三位一开口就是关心。
“听说有人投毒,孩子们的都安全吗?”这三人看别人的孩子也像看自己的孩子一般,一个个看过去,确定大家都活蹦乱跳,就要又往国子监内部走。
“不是,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自说自话地摸了我们这儿的孩子?”苏景和不满,他刚刚一个人也没拦住,这些人动作比摸西瓜都要快点。
“我们……”正要解释呢,苏景和这边的人认出来了。
“啊,是你们啊,怎么也这么早接孩子?”都是会自己来接小孩的家长,彼此之间也都认识。
一场误会消弭在了初期。
“哦哦,原来是这样。”苏景和也是听明白了,他看着在不远处眺望这儿的宋仁宗,还有他旁边想要冲刺过来的俩为小殿下。
估计陛下也是因为放心不下小殿下们,所以一收到消息就来了。
【没想到大宋的消息还挺灵通的。
也没想到陛下居然这么疼爱孩子,我还以为皇家没有亲情呢。】
什么话什么话!宋仁宗感觉自己真的要闹了。
怎么能这么诋毁他!
他甚至是会每天陪着自家小孩学习的好爹爹!
和他亲爹一点都不一样!
放眼历史长河,能做到他这种程度的皇帝也是屈指可数吧?
他明明就是天家难得的“亲情”的象征!
“爹爹,让我们过去看看呢,万一老师有什么事儿,我们还能帮忙!”福康公主试图用语言说服自己的亲爹。
“帮忙!”最兴来也想过去看看,他还很好奇怎么来了新的人,“是来发好吃的人吗?”
他耳朵还很灵敏,听到了小孩子们喊的东西。
“不是,会发好吃的人,如果不认识就是骗子,如果认识也要思考是不是骗子。”宋仁宗耐心地和自家看起来完全没有接受过安全教育的熏陶,实际上甚至是安全教育的一环的儿子讲解着。
有了苏景和的心声,宋祁也是难得意识到。
陛下还真得很有父子亲情,特别是现在,居然还会耐心教导。
“嘎吱嘎吱……”在这难得的温情时刻,传来了吃东西的声音。
宋祁看过去,是东西没有完全分完,还在自己吃的苏轼。
“你不担心你哥哥吗?”宋祁问这个很聪明的小孩。
他之前就听说了苏洵家里的孩子聪明,大的在他们国子监读书,每次考核的排名都名列前茅,没掉下过前三。
小的这个也听说很机灵,这次一看确实。
“怎么没来我们国子监读书,是读了别的地方吗?”
看着也三岁了,家里应该安排读书了。
宋祁这么想着,就听眼前这孩子说。
“不担心哥哥,哥哥应该能打得过。”苏轼吃完了嘴巴里的东西,看着这个大人,相当警惕,“我现在不读书,等明年……不,等后年和弟弟一起读书。”
“但是你很聪明啊,要是能提前读书的话,以后就能在弟弟面前当一个聪明的哥哥了。”宋祁还是有点会哄小孩的。
可惜他面前这个不吃他这套,“我和弟弟一起读书,也会是聪明的哥哥!”
得,从这孩子这么迅速的反应,宋祁也能看出来这孩子的聪明了。
他们这边互动,那边也是把人带过来了。
“是来确认孩子的安全的?和各位大人说,孩子们很安全。”宋祁和三位新来的家长汇报明确的情况。
这里“出事”的消息,最开始加入的那三位甚至不知道,知道之后也是后怕不已,然后更加确信要进行安全教育。
“怎么能接陌生人的东西……”“看到的时候就应该跑了!”
宋仁宗避嫌已经带着孩子们离开了,一起跟着离开的还有苏景和。
苏轼又被送到了苏景先的身边,跟着亲哥一起上课去了。
“这事儿……”宋仁宗本来想让自己俩孩子给他保密的。
他和苗贤妃最近的关系虽然有所缓和,但教孩子的事儿还有一个曹皇后呢!
哪怕是宋仁宗自己也不明白,怎么苗贤妃这个对上他都很谨慎的人,居然轻而易举地对曹皇后敞开心扉。
曹皇后和他是彻底掰了,现在她对于宋仁宗,就像是一个住在他后宫的大臣一样。
不对,这么说太可怕了。
宋仁宗想到了那个“妆罢低声问夫婿”的辽国大臣,赶紧自己脑子里换了这个说法。
他和曹皇后相敬如冰,要是被知道了,一定不仅给不了他什么好脸色,说不定还要教育他……
但苏景和在旁边,他还是没继续说让孩子们保密的事儿。
改成了,“今天辛苦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不仅是对俩小孩说的,也对苏景和说。
“等等再等等。”福康公主伸手拉住自家爹爹的手,“爹爹,我还想要去看看女校。”
“女校?”宋仁宗倒也知道这件事,是苏景和他小婶主持开办的,面向商户的一间女校。
“今天这个妆容,就是你要教给女校的优秀毕业生的?很不错啊看着,比上次在你俩脸上的时候更合适。”
宋仁宗回忆了一下,上次还是画得比较中规中矩,这次估计是熟练的化的,自然、精致感一下子就提升上去了。
上次是苏景和本人化得,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我也不怎么化妆,能有上次的水平已经不错啦。”
“还得学着点,看着有气色……算了,你已经很有气色了。”宋仁宗叹气,不过这气还没收回来,他倒是有了个主意。
他蹲下来跟自己的宝贝女儿说,“女校爹爹不适合一起去。”
本来也就没指望爹爹带着去的福康公主有些不明白自己爹爹的意思,难道是要拒绝吗?要不要……哭一下看看爹爹会不会接受呢?
下一秒,福康公主发现不用自己哭了。
“爹爹去问问姐姐,要是到时候姐姐愿意的话,让姐姐带你们去看?”宋仁宗准备用这个来哄人!
希望到时候能够原谅他没时时刻刻看着小孩的失误。
要是宋仁宗提前和苏景和说自己的解决办法的话……
苏景和高低会让他准备个礼物再回去,可惜他没有,于是第二天苏景和直接在朝堂上听到了曹家人对陛下的弹劾。
——
下朝之后,苏景和带着宋十一也是飞快地离开了这个“乱世”。
“恐怖,太恐怖了,不是说曹国舅这人的性格很好吗?原来……”苏景和自己代入一下宋仁宗,感觉都没办法直面这些问题,对方直接从宋仁宗自己的安危考虑的。
皇帝在辽国使臣出使之时,微服私访的不安全性。
这个出发点真的绝了!
大家都知道他在因为什么生气,但是宋仁宗又不能自己解释说他没事小孩也没事。
“脾气好的是李家的那个……”
宋十一想到这里,“你看,现在人家真的乖乖出汴京了,也……”也没对你动手呢。
苏景和哪里能猜到人家的言外之意,完全不知道自己心声泄露的苏景和,又怎么知道李家的人从汴京这个大舞台谢幕的事儿,他纯纯主角。
他现在还以为是宋仁宗抓到了李家那些不成器的家伙的往事,加上直面了李玮的“熊”,终于自己反应过来了呢。
“走吧,我们回去备课吧,感觉也玩不……”
苏景和的话还没说完,一道箭矢唰地一下,从他脸颊旁边过去。
“有危险!”距离最近的宋十一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他飞快地拉过了站在原地被吓得不敢动的苏景和,用自己的身体给人挡住大半,带人一起往马车里去。
不是,苏景和周围的暗卫呢?都干什么吃的!
【要死要死要死,怎么还有人谋杀我的!我这么普普通通的一个人,究竟会动了谁的蛋糕!】
比苏景和更怀疑自己动了谁的蛋糕的是守护在他周围的暗卫们。
甚至这些人已经努力过了,这箭矢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本来是直直射入苏景和的胸口,被他们用石头打偏了轨迹。
苏景和一到马车里面,这些人就全出来了,一部分人像是宋十一刚刚那样,用自己的身体护住这架马车,一部分人则是去找了这危险的源头。
“已经死了。”找到的是一具刚刚自杀、血尚且温热的尸体。
“看衣服,像是我们这里会穿的。”有人上前摸了摸衣服的质地,“是最近出的新品,蚕丝里掺了点羊毛。”
“身上没有纹身,没有易容假面。”又多了一个人上来。
暗卫们真的疯了,哪里来的这样的人物!
这距离,已经不止百步穿杨了,隔着起码有三百步,被石头打偏了三次,依旧擦着苏景和的脸过去!
这人的箭术水平也太过不凡了,谁会把人训练到这种程度,来当一次性的杀人兵器!
疯了吗?这真的疯了吧?这样的天赋,这样的实力,想培养出来第二个可真不容易!
他们在找,苏景和也在找。
苏景和比他们还要快一点,用不着根据线索分析究竟是谁,直接从系统这里要来了标准答案。
【#一个暗线的最后反扑?他,是李元昊埋在大宋的棋子……
不是?李元昊?李元昊都死多久了,怎么现在反扑?再者,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啊?刺杀我?不觉得莫名其妙吗?
让我看看,是不是受到别人的蛊惑!】
只有是这样,苏景和才能相信居然有人刺杀他。
他在朝堂上,除了是太子殿下的老师,一点别的显著的点都没有了啊!
虽然这确实不同凡响,但一个说话都不利索的太子殿下……
苏景和继续往下看的时候,更加不理解。
【本来他在等西夏方面对他的下一步安排,结果没想到,等来的是西夏灭国的消息。
本来想以死殉国,但死前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要死得对西夏有价值!
可他只会杀人和传递消息,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能力,正好听到了辽国要来大宋的消息,他准备去问问辽国的人应该怎么办?
于是他等啊等,等到了辽国的使臣?】
不是?疯了吧?这东西怎么能问辽国的人?
他们不是肯定想着要多乱有多乱吗?
哦不……苏景和想到这一点,突然感觉这位刺杀他的人还是有脑子的……
虽然问辽国的人并不能找到让西夏灭国的罪魁祸首,但是绝对能够找到刺杀谁才能短期内利益最大化。
【但是杀我?杀我不如杀吕相公吧,他最近忙得不行,手上一堆活,要是他突然死了没有人对接,他的事儿谁能接下来?】
被“阎王点名”的吕夷简也是无语,但确实,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的同僚。
“我也确实要做好这样的打算,还是以后大家做什么事儿的时候,还是多一个人,充当助理,也充当备份。”
我们真的很忙了啊!
其他人有点佩服吕夷简了,这精力实在是太充沛了。
【等等,原来辽国那边做好的准备是,已经往我家里扔能够证明我通敌叛国,和辽国联系的罪证,然后把我杀了,就能证明我是畏罪自杀?不是,什么罪证啊?往我家扔过东西?
可恶,我不记得了啊,回去,我要回去,死都要回去,我要留清白在人间!!!】
苏景和着急地像是死前紧急删除手机资料一样,上辈子真死的时候他都没来得及删除。
第35章 不惹事,也不怕事!
“我……我先回去了!”
苏景和艰难地想要从宋十一的保护中爬起来。
不是?自己家里有没有被扔东西都不知道的吗?
宋十一都想干脆利落地告诉苏景和,放心好了,之前辽国扔的东西都已经在陛下面前走过一遍了!
但这个不能说。
可外面的危险也不知道有没有彻底消除,宋十一想了想,“等外面的人都走了,我们再出去,也别急着回家,万一有人在家里埋伏你呢?”
他不说苏景和还没想到可能有人在家埋伏的事情,这一下给苏景和吓得够呛。
“我……”
【啊看看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威胁!系统,hlepme!】
苏景和的声音连滚带爬地在宋十一的脑海中响起。
【后手后手,辽国还有没有后手!
嗯?怎么没有后续的事儿了?你努努力啊系统,找找看呢!】
怎么还有逼神器努力的!
宋十一不能理解,更不能理解的是,神器好像还真给苏景和找了后续的事情!
【嗯?关于此次暗杀时间,辽国方面……将会在三天后得知?不是,三天后,也太晚了吧?】
三天后的事情你现在就能知道,也太可怕了吧,神器你也是,怎么这么宠孩子啊!
宋十一感觉自己去问自己亲爹都不会这么快得到答案,甚至看起来,是刻意为他找的答案!
和宋十一不同的是,本来听到苏景和有危险的朝堂大佬们,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
“好机会啊。”章得象听着“三天”,“三天时间,够你操作的了。”
被他看着的吕夷简,一脸无语,但转头面对因为苏景和被刺杀表情相当不好看的宋仁宗,又是一副尽在掌握的表情。
“三天时间,够了,不管辽国之前有没有想法,之后一定是他们的内战了。”
苏景和想要散播的谣言也确实在这两天慢慢散播了出去,本来想着慢慢来的,但对方这一手……
看似无意,但确实实打实地戳到了陛下的逆鳞了。
宋仁宗可太心疼了,特别是这神器这么有求必应,苏景和要什么消息给什么消息,三天后这种“未来”的事儿也给!
要是没了苏景和,这比没了火药还让人难受啊!
“一定要让这些辽国的没空再搞事,还有这批人……”
宋仁宗语气淡漠薄凉,“想办法让他们死了吧。”
生气的可不止是宋仁宗,还有其他人呢。
“要不直接杀了,我们大宋现在的火药实力,想来辽国也未必敢和我们硬碰硬,他们那边不也在发展吗?”
自从知道辽国甚至有“继承人危机”的时候,不少官员也是硬气起来了。
内乱,搞内乱谁能比我们华夏更顺手呢?
家里不稳,肯定是腾不出手来搞外面的事情的!
又不是哪个朝代都是东汉末年,一边自己打,一边揍旁边的消消气的。
“哎?倒也不是不行。”有人想到一个主意。
“火药正好也能用上,想办法埋伏点人进去他们使团,然后在边境线埋地雷,炸死几个是几个,留一个安全的,被‘找到’,一路带到辽国王城再炸。配合上一点之前布置好的,关于他们皇太弟对皇位的觊觎之心。”
“直白了点吧?”吕夷简皱眉,“我们的人要一路到他们的大定府,这时候再死的话,肯定会有人查身份,太完美或者有漏洞都……”
“我们的人早跑了。”出主意的那人很是自得自己能够想出这样的好主意,“在边境线上死的时候,就可以跑了,我们培养人才这么不容易,哪里能随随便便死掉?问题在于,怎么让辽国的人找到炸药,又能安全被带到大定府,最后又在大定府的时候炸。”
“安全带走这个,好像有了墨家和公输家的加入已经有眉目了,只是伤害上不会很强。”工部的也出来说话。
“不强正好,强的送过去岂不是要被他们捡漏研究了?”
“只能炸死一两个,万一没炸死关键人物怎么办?”工部的还想着一石二鸟,直接炸死了耶律宗真呢,直接开启内乱模式。
“安全问题解决的话,到大定府炸没问题,安排在那边的人总是要有点用的。”韩琦说的话就更残酷了,“放心,他们哪怕自己死了也会完成任务的。”
一行人合计着,就差从炸死这伙人顺便搞点辽国的内乱,到炸死这伙人,再到直接炸死耶律宗真本人了。
“被刺杀的是皇子也就这个待遇了吧?”“不一定,换作几年前估计我们还得给人家赔礼道歉。”
“啊是……这可是……”
聊天的人说道这里,表情变得奇怪了起来。
居然他是心声的拥有者……
原来不是被安排过去哄小孩的?
可恶啊……
陛下是真的很有心机,等小殿下被这么养着,以后有感情了,想要了解什么东西,苏景和不都得上赶着先告诉了啊?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何况是让苏景和从小带小孩,肯定很有责任感了。
——
“我真的不能不回家!”苏景和试图说服宋十一,“我在这里遇到危险,不能去府衙给其他大人们带来危险,让我回家吧,一个人面对,我不能给大宋还有百姓们带来麻烦!”
说得相当有社会责任感了。
宋十一一边用身体挡着他,一边悄悄掀起帘子看外面,想从暗卫们那边得到点消息,只看到了几个无情的背影。
“再等等,我们这儿也没有百姓,我看已经有人去汇报了,我们等相公们想出什么对策来再行动。刺杀朝廷命官,这些人真是不想活了!”
“没什么危险了……好,我们等一下消息。”苏景和说完上半句,发现不对,自己怎么能打这个包票,立刻改口要和宋十一一起等待。
【让我看看大佬们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我真没有通敌叛国啊,不会要搜我的住处吧……可恶,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但是我家乱得可以,搜出来我摆烂看的武侠小说什么的,我要不要以死明志……】
不是?看点小说怎么就到以死明志的地步了!
旁边听着的宋十一被吓得紧急掉头,对上苏景和惊讶的目光,又尴尬一笑。
“我好像看到有玄鉴司的过来了,吓得。”
【玄鉴司都过来了,啊,我估计要被查个底朝天了。
每天起床都要骂该死的早朝和精力充沛的老头们,这个会被判刑吗……我只是起床困难户啊,绝对不是对老头们有意见,五六七八十的岁数正是闯的年纪!】
老头吕夷简:……
老头章得象:?
老头其他:不是,让我现在退也不是不行,闯不了一点了!
听这个韩琦也是深有同感,他倒是调侃起来,“年纪大觉少,我们这些年轻人确实上早朝都很吃力。”
正值壮年的欧阳修也很想点头,他也很想早上多睡会儿啊!
宋仁宗也是,不过他是最近养生,感觉早起让他疲惫,但——
果然还是不能放弃早朝。
苏景和这个家伙,哪怕自己不想上早朝,也不会同意他不上早朝的!
宋仁宗都能想到,但凡他真的取消了,那他面临的绝对是苏景和的无情定义“昏君都不上早朝”。
【哎?玄鉴司说我可以回家了?嗯……还给我带了个礼盒?啊,又是糕点,是从御膳房薅来的嘛?给我压惊?这款还挺好吃的!很有品味!】
真正的挑选者有品位的宋仁宗:那是。
想到要安抚这小孩的章得象:深藏功与名。
【我看看是怎么处理的……嘶,我就知道,搞心机手段还得是朝堂上这些大佬,轻轻松松就把这个误杀事件涉及的人都解决了……不过真的不直接上门和这些人要一笔精神损失费吗?我真的很想要哎……但这是大宋,可能这伙人只会给人东西,不会伸手要?
要等到他们回辽国才能处理他们……哎,可恶,我*们大宋愿意处理已经很好了,知足点!】
苏景和的这一连串话,让讨论了怎么处理这些人的大家伙,发现了这核心的问题!
对哦,在大宋境内,直接安排刺客刺杀朝廷命官……
可以直接先把人扣住,要这笔“精神损失费”的!
“辽国有这个钱吗?”有人不是很想和辽国要,感觉像是和乞丐要饭一样。
“你就是送多了!他们砸锅卖铁也得赔!”说这话的人感觉自己很有气势,然后被同僚一句话说破防。
“赔得也是我们送过去的钱。”
确实,确实!
这下好了,更想当主战派了。
从今天开始祈祷直接火药炸死耶律宗真吧!
——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心声又让朝堂大佬们伤心了的苏景和,回去之后看着自己乱糟糟的院子。
【不是?他们把东西扔哪里了?和我说一下啊也……】
这样不就是纯陷害吗!
苏景和在心里骂骂咧咧,手上开始收拾东西,因为宋十一担心他还没走,所以还边收拾边把一些东西往宋十一的手里塞。
“这个小凳子,很舒服的,你别看上面这个猫耳朵靠背挺短的,但是正好支撑我们的腰部。”苏景和把小凳子递给宋十一的时候,还语重心长地表示,“男人,腰很重要的。”
“你一个没成亲的,和我说什么腰很重要……”宋十一无语,但还是接过了,“很可爱,送我可惜了,我送我小侄子去。”
“哼哼哼,我早就送给我弟弟妹妹们了~”苏景和略有些小骄傲。
从早上收拾到了下午,苏景和都没敢让别人经手,一个人把这院子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给了宋十一不少有意思的小玩意呢。
宋十一拿着手里的《论语》拼图,“还只有一页……垃圾送给我之后,家里干净不少吧。”
被这样调侃,苏景和一抬手,“喏,看,是不是干净不少吧~”
两个人插科打诨地也是度过了这一天,以至于苏景和差点以为这事儿能够瞒过家里人。
差不多四点多的时候,宋十一都已经走了,结果苏景和在家里等到了不应该回家的苏景先。
“哥哥!你没事吧?”苏景先一回家就是看着苏景和,上下其手,又是让转圈又是让抬腿的,“我听说有人刺杀你?怎么回事,在汴京城怎么还会遇到这种事情?刺客呢,死了吗?你……”
“没事的没事的,你怎么回来了啊,我这不好好的?看,这是御赐的给我压惊的,我估计啊,我应该是别人误会了。谁杀我呢是吧?”苏景和安抚着弟弟,发现不对劲了,他好像……
谨慎地抬头,环顾四周,发现了……
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出现!甚至包括了两个妹妹。
“不是?今天不应该上班吗?”苏景和大为震撼,不理解为什么自己这么不走运,这安慰了一个不成,现在要安慰这么多了。
“今天休沐。”苏洵的目光也在苏景和身上上上下下地看了,生怕有什么是苏景先没发现的。
“带他们去踏青了……”程嘉敏也是,她甚至眼睛里已经有了泪水,“你这死孩子,怎么要是景先不知道,你还要瞒着我们吗?”
啊这……
死脑子快想啊!
苏景和哪里敢承认自己本来是真的想要隐瞒过去……
毕竟这件事正好没有被很多百姓看到,他们大宋连个精神损失都不敢直接和辽国要的主儿,估计也不会渲染他这件事。
甚至苏景和已经默认了,玄鉴司从御膳房给他带来的糕点不出意外可能就是安抚他的精神损失费用。
这种情况下,想要隐瞒家里人,不让他们为他担心可太容易了。
只是……现在……
“哇!哥哥你不要死啊!”苏轼直接哭着扑了上来,抱着苏景和的大腿开始嗷嗷直哭。
“我,我以后少吃点,哥哥你不要有危险啊,我……”
说到吃……
苏景和摸了摸苏轼的脑袋,“我带回来了一盒吃的,等会吃一下压压惊?”
没想到苏轼哭得更惨了,这回直接眼泪鼻涕一起下来,“果然是为了给我拿吃的遇到危险的吗!我以后不要了呜呜呜……”
那怎么能行!不爱吃的苏轼那就ooc了!人设就不像原版了!
苏景和努力从肚子里搜刮能安抚小孩的借口,“不是,就是意外,刺杀我的人也被玄鉴司的给挡住了,我们陛下得防护很到位的!”
此时的苏景和还不知道,第二天的他的事情就彻底传开,他要安慰的人又多了不少。
圣旨和新的安抚的东西是第二天就到的,同时传开的还有——
#朝廷命官遇刺,经查证,幕后黑手竟是辽国来访使臣。
#辽国来使背后目的:干掉大宋的继承人,下手失败于是转而刺杀太子太傅。
#是有意为之还是误伤池鱼,辽国势力错综复杂,刺杀案件究竟是哪一方主导!
……
“怎么回事!”辽国的使臣团里乱成了一锅粥。
“我们不是在拉拢这个苏景和吗?怎么有人去刺杀了?”知道刺杀这件事的人也是少数,比如正在发火的这个副使就不知道。
“你们究竟背着我们做了什么!”主使也不清楚,但是他知道自己手底下的都不安分。
“出使一事,一直都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特别是此时这宋国的实力见长,而我大辽目前内乱未平,经不起多少波折了!”
“所以就任由宋国在我们头上拉屎吗?他们大宋打得过西夏,未必是我们的对手,区区火药,我们大辽的铁蹄没有这些东西照样能打胜仗!”说话的人相当不服气。
“人家都找上门,让我们给个说法了,我们直接打吧!”
“打打打!你是皇帝还是我是皇帝?你想打就能打得是吧?那明年你做皇帝算了!”主使也是气上头了,这话都说,给其他人吓一跳。
“难道我们真的要给个说法吗?”这人说话神色略有些扭捏。
就是他撺掇的那位西夏的探子,但是他也不知道这探子胆子这么大,大白天的动手,关键也没成功,失败了留下尸体那那边,还被大宋顺藤摸瓜抓到了他们的把柄。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抓到了我……
这人有些忧虑。
大宋也没有指名道姓说是谁,给的把柄是辽国使臣这边都会有的衣服上的一个配件,在尸体上找到的。
这人还琢磨可以继续抵赖呢。
没想到主使看到提问的是他,更生气了。
从口袋里找出来了一张纸。
“这东西是你画的吧?!”一把扔到了他的面前。
“人家大宋直接把这东西也弄到了。”
这下是真的无从抵赖,他当场腿软,跪倒在地。
“我,我也没想到那西夏的探子会这么胆大,我琢磨着应该就是在夜里刺杀,杀了人直接跑了。到时候苏景和那边有我们送过去的信件,直接板上钉钉他和我们辽国有关系……这不是想着他太傲慢了吗?可能也拉拢不到,得不到就毁掉……”
“你想你想!”
主使听完气得不行。
“别家的探子人家会听你的?估计在得到你的东西的时候,就想要一石二鸟了,让我们和大宋再打起来,这样就不止西夏一个吃亏了!人家西夏都灭国了,不是能拖一个下水是一个?你个猪,真给人留了自己的东西!”
“我,我……”
那人一着急,当场就把纸往自己嘴巴里塞,“我吃完了,没有证据了!”
没想到主使的脸色更臭了,“十足的蠢货,人家大宋那边就没给原稿,说是原件已经送到我们陛下的面前了!”
“这……这……”那人一听,想从嗓子眼里把东西再抠出来,干呕几声,只有口水流出来。
“这是人家的新的印刷手段!你是一点没发现有什么不同……人家说想要再多的,随时给你呢!”
气得不行,主使环顾一圈,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起来。
“你们这些家伙,究竟还做了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情,直接说吧,别等以后这宋国告诉我了我才知道!”
沉默,大约过了有三分钟,终于有人打破了这像是在给人默哀一样的氛围。
说话的是副使,“我……安排人去大宋的国子监投毒了,应该成功了,派过去的人回来和我说完成任务了。”
没想到,他等来的不是话,而是狠狠地一巴掌。
主使冷哼,“成功了?应该?我告诉你,你这巴掌是你该受的!”
在副使的阴毒目光中,主使拍了拍手,有人领进来了一具尸体,“你认认看吧,是不是你安排的人。”
副使捂着鼻子,凑过去,看到脸就知道完了。
“是……是的。”
“啪!”另半边脸又被主使打了。
“怎么?真是好主意啊,给人家下一代投毒,你有这么好的主意,有这样的行动力,怎么一点都不和我们商量?”
主使给尸体又拎了起来,直接摔到副使身上。
副使扮演他以为的柔弱女郎的时间多了,第一反应还是尖叫后退,看着比很多女郎更显柔弱。
也是他这个矫揉造作的模样,让主使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陛下好不容易给你扔到我们使者团,就是不想看到你这副男不男女不女的死样子,你倒好,什么篓子都敢捅是吧?”
主使其他的话都没有这句话给副使带来的冲击大。
他也没管身上趴着的死尸了,眼泪一下就流下来了,“我对陛下,情比金坚,陛下为何,为何……”
“还为什么!你但凡有点用,也不会除了给陛下添堵一点用没有!”主使借着这俩蠢货,把其他人一起骂了个遍。
“这次出使,难道没有和你们说过吗?我们不能用老眼光看宋国了,在我们没有研究出比他们的火药更有强的铠甲,在我们的马不能免疫他们的火药声音的时候,都不能随随便便地招惹他们!你们这倒好,一个个地不把我们的话当话是吧?”
主使看着这些人都不像是人,一个个在他眼里和猪也没两样了。
“之前盘算好的,假意和苏景和接触,然后散播谣言,如果成了能多一个人作为我们大辽的卧底,如果失败了,让他这样春风得意的少年郎以后的仕途不顺,也是好事一桩,现在,呵!”
——
和辽使臣的焦头烂额也差不多,苏景和因为圣旨被迫在家里休养。
“陛下都让你休养了!有没有哪里有问题……”杜三娘是听的风言风语传的,百姓们传的消息里,其实也没指名道姓说是苏景和,但是她也是担心,就过来看看,结果发现自己这东家真是传闻中的倒霉蛋。
“也不能说是倒霉蛋吧……这补偿也挺多的,什么事儿没有,这……”
苏景和很想用低风险高回报来说,但杜三娘看着是真的要哭了,也就没这么说。
“杜姐,你现在一天几百两上下的生意,就别耽误时间了,我这真没事。”
“怎么?嫌我不去给你赚钱了?”杜三娘从口袋里把自己这些天的新合同又掏出来,“我杜三娘可不是那种骗人的人,我们女人啊比男人可信多了!这些天的契约,你看一眼呢。”
他们这还没开始认真过目呢,新人就又来了。
不见其人,先听其哭声。
“老大,老大你没事吧!”一路从大门哭着进来的是何运,他身后还跟着像是被他催促着一起来的王文君。
“他能有什么事儿?千年王八万年龟,这种人心眼子比我们多,活得也比我们时间长的。”王文君和何运说得话让苏景和有点不爽了。
“我哪里就心眼子多了?”苏景和中气十足地反问。
王文君正好用他这个行为再次和何运说,“一听这声音就没事,估计不仅没有断胳膊短腿,而且只伤了一点皮呢。”
“一点皮也是皮啊!”何运冲了进来,抱着苏景和就是大哭。
昨天听苏轼的哭声以及被苏轼带哭的其他仨小孩的哭声,也就何运的声打个平手。
“耳朵,耳朵要碎了,小声点小声点。”苏景和这下也是服气了,“要不你还是当我是王八吧,活得长,不用这么担心的。”
王文君听到这声音,嗤笑一声,然后也打量了下苏景和,“看着连皮都没破,那我哥让我给你买药材补身体的钱,就直接给你了,你看着想吃什么自己买点吧。”
王安石给的钱!
这是什么史诗级好东西。
苏景和一下子就从王文君的手里把钱拿了过来,“谢谢王安石的好意!”
“啧。”王文君也不知道自己“啧”什么,大概是见不得苏景和如此谄媚。
就这么迎来送往地,苏景和甚至在傍晚时分等来了柳永!
“耆卿兄啊,我昨天可是被你害得好苦,你消息也太灵通了,怎么知道我遇刺的?”苏景和这话让柳永更加确定了一件事。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心声被外放了,他可以听到。
柳永这几天也问过其他同僚,这些人很奇怪。
在他发现自己出不出口的时候,他们反而确定了自己在说什么。
告诉他,这是朝堂众人都能听到的,不过不是每天都能听到,离开了汴京就听不见了,让他不要大惊小怪。
这怎么能不大惊小怪?
这是苏景和的心声被暴露了!
柳永没多少朋友,准确来说,他活到现在了亲密关系上都没维持多少人,和苏景和当了忘年交的朋友,也因为他有了些许朝堂上的人脉。
他原本也很奇怪,怎么章得象作为朝堂上相当有权有势的大佬,对苏景和也想是自家亲生子侄一般。
现在彻底确认之后,柳永只想把这一切都告诉苏景和!
哪怕有人不知道心声是他,但肯定有人知道!
但苏景和自己不知道!这,这……
柳永张口,怎么都说不出话来的时候,看着苏景和的脸,一下就落泪了。
“哎,别哭别哭,我没说你做了坏事啊,是好事,真的是好事!”苏景和不知道怎么安慰人,苏轼、何运他们哭得大声的时候,让他无从下手,现在柳永这样无声无息,眼泪汹涌的样子,更让人手足无措。
“真没事,我当时有人护着的,宋世琴,你知道的,他和我关系很好,当时他一把就把我护在身后,带着我进了车里,安全着呢。
而且那位置距离皇宫也近,很快玄鉴司就到了,直接把凶手都拿下了!
朝堂上的诸公也是难得硬气,都为了我去找辽国使臣的麻烦了!”
苏景和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柳永不哭,于是把自己觉得“有利”的部分都说了,却没想到,他多说一句话,柳永哭得越发厉害。
柳永是越听越觉得苏景和的日子和他也差不了多少。
宋十一肯定是能听到苏景和的心声的,他和苏景和交友,或许压根就不是出自本意,这种生死关头把人护在自己身后的,除了深交的挚友,还有就是皇命不可违!
玄鉴司、朝堂,定然都是早就知道苏景和的重要性,他的心声,他这个人定然还有利用价值!
柳永哭得越发凄惨了,甚至代入了自己,他这么大的年纪,被人看他没有利用价值,于是和他关系淡漠。
苏景和的利用价值让其他人前赴后继,怕是也得不到人间真情……
在柳永情绪决堤的时候,苏景和喊了个人,让他立刻转身,也不哭了,眼睛通红地瞪着来人。
“老大,你怎么来了!”来人正是提着东西来看望苏景和的章得象。
一看柳永这样子,还有他那完全藏不住心事的脸色。
章得象心下暗叹,也就苏景和这个心眼子没多少的人看不出来了。
柳永定然是发现了,现在以为全世界都是苏景和的敌人呢。
“怎么在这里,宋祁还和我说呢,他离开之后在国子监有几个看重的,柳永你的能力就不错,文采斐然,和学生的关系也好。”
章得象一来就夸柳永,这让苏景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是的是的,我们柳永是大佬!文采上没有几个人能比他更有天赋!脾气也好,看,共情能力也强,我都没破皮,他就这么心疼我了,这样的人肯定对小朋友们更好,是让家长放心的老师!”
苏景和一口气说了很多彩虹屁,也是专业对口了,夸人比安慰人更合适他。
这究竟认识的是谁啊?是柳永吗?
章得象看着柳永,柳永也是被苏景和夸得有些不知天地为何物了,耳朵都红了,直接夸上头了。
也是醉了,给章得象看无语了,这夸得是你吗?
章得象知道柳永这个人的,更是知道他在国子监的状态,说对学生尽职尽责不假,但脾气好绝对不是,一天天就僵着个脸,但做事也确实贴心,不少小朋友就吃他这套呢,说是像自己家爷爷……
章得象又做过孙子又当过爷爷的,能不知道爷爷是什么样吗?靠谱但没多少温情,说得就是柳永了。
不过现在他也是顺着苏景和的话说,把手上的礼物给了苏景和,安抚了几句话,就把柳永带走了。
可不能闹什么幺蛾子,他们大宋现在是真的离不开苏景和!
柳永这个人也闹不出什么大的幺蛾子。
都说文人造反,三年不成,更别提柳永是写婉约词的文人了,最多在自己的诗词里再咏叹些“寒蝉凄切”。
真正闹事的另有其人。
——
硬生生恢复了“十天”,等来了辽国方面的赔偿清单,苏景和才开始又上朝。
他上朝的前一天,大宋给匆匆要走的辽国使团进行了军事演练,在吓唬他们的时候,也让他们认认样子,看看火药都长成什么模样,便于里面的“幸运儿”,幸存下来的时候记得捡火药。
这本来还要思考,怎么邀请这伙人观看,显得大宋又不掉面子,又能让他们看到。
两件事一起加着,大宋给他们好脸色,都被这伙人认为是“笑面虎”“下马威”,一点不怕没出效果。
人走得快,走得时候也是如考丧毗,没一个脸色好的。
无他,即使是他们,来大宋也不是真的药来维护关系的,怎么都想要从大宋的口袋里掏三瓜两枣,这次不仅没掏到,还倒贴钱了,甚至他们人还没回国呢,就已经被辽帝质问。
“有没有站队皇太弟!”
这是什么好问题啊?大家都慌得要死。
匆忙回国也有想着回去澄清自己的原因在。
大宋是送走了瘟神,苏景和的瘟神来了。
“遇刺”之后第一次上朝,就被人点名“状告”了。
“苏景和其人,无才无德,教导殿下们也不用心,每天带着他们玩闹,一点也没有认真启蒙的意思……”
那人针对苏景和的教育事业侃侃而谈,像是早就看苏景和不爽一样。
【这人疯了?我遇刺之后他终于意识到,我这个二十岁的毛头小子能够给太子殿下、公主殿下讲课,有点德不配位了?】
不是,真的不是,站在苏景和身边,和他一起因为“教学失职”被骂的宋十一,真的很想告诉苏景和原因,但他不能。
这人哪里是真认为他们教得不好啊,是蠢,是嫉妒苏景和因为“心声”得到了这样的便利!
和吕夷简等人想得完全一样,知道苏景和的人多了,就会出现这样的蠢货。
明明陛下的脸都已经黑了,还在这边胡说八道,看着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脑子里只有挤兑苏景和这一件事了。
【啊,陛下看着也有点脸黑,难道是被这个人提醒了,终于发现我不会教人,每次教的都不是正经东西了?】
不是啊!怎么这时候了,还给我扣锅啊?
宋仁宗震惊,黑脸都差点维持不住。
他这明明是在为了苏景和感到愤慨,怎么就变成认同这个人了?
【哎,要是早点状告我就好了,一开始怎么不说呢,我德不配位都干这么久活了……
可恶,带俩小孩一起玩我都带习惯了!】
这太好了!带习惯了就好。
宋仁宗美滋滋地想,带习惯了,他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无论是最兴来上位,还是苏景和自己很想扶持的福康公主上位,都能得到他的帮助。
哪怕之后还是……还是那赵宗实上位,苏景和也不会不关照最兴来和福康的。
宋仁宗这么想地时候,都要被自己感动到了,他真的是为儿女计谋深远!
【最主要的是,我都过了这么久的只上半天班,但是可以领全天工资的日子,就在汴京还不用上早朝,这么爽的生活我都习惯了……现在再拆散我和我的工作,这不合适吧!】
前上司章得象:这介绍,真情实感得吓人,一听就没掺水分,说得他都想要做这个工作了……
状告苏景和的人感觉苏景和真的奇怪,不是?这时候难道不应该是害怕,不应该是被他吓到吗?
就心声那个心智不成熟的状态,难道不应该当场吓到,然后任由他拿捏吗?这样陛下就知道他的厉害了!
事情和这人的想法出入太远了。
【哎,我还是挣扎一下吧,我这时候应该怎么办?自证我有多努力?算了,自证应该也不顶用。
我想想,根据这么多天的朝堂课程,不应该说自己有多好,应该说别人也是垃圾!】
不是?你都在朝堂上学了点什么东西啊?
这人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下一刻,预感成真了。
【让我看看这个状告我的是谁吧,有什么东西能证明他是垃圾的。
哇,系统好给力,原来是叫陈泽栋啊,这名字还挺好听的。】
明明是被夸了名字,但陈泽栋感觉自己是被笑面虎给盯上了。
应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吧?他一不杀人,二没放火,白天没有做过亏心事,不怕苏景和这个人敲门!
【陈泽栋,陈家,现在不是什么大家族了,不过他们家还是有点能力的,在前朝也当过官。
唐朝……啊不是,原来不是李唐也不是南唐,是南吴……
南吴也能叫前朝吗?系统你对前朝的定义还挺广的。
南吴时候当的史官,后来南吴被南唐覆灭,他们陈家也没落下来,一直到他这代,才终于出来了个当官的……
嗯,南唐被我们北宋覆灭,陈泽栋来北宋当官,也是一种报仇了。】
这是报仇的事儿吗?
陈泽栋听着都觉得无语,但是……
他们家的族谱是从宋开始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原来他这陈家最早可以溯源到南吴时候!
有人倒是被苏景和这样的“追根溯源”的方式说心动了。
不少人也不知道自己的祖先呢,要是能够从苏景和这里得到印证……
下一刻就不想了。
【宋开始男风不那么盛行,但是前面的朝代还是比较好男风的。
系统你在铺垫什么啊?我吃了这么多瓜,不少都是男的搞上了男的,这叫不盛行?
算了,好像也是,毕竟我们这种直男还是大多数的。
等等,我的眼睛……我说怎么铺垫上了。
陈家在南吴覆灭后,家族没有赖以维系的资本,史官的钱也少,为了活下去,选择女的给人洗衣服,男的出卖自己的屁股……
嗯……好有道理,女子会洗衣服有一技之长,男的娇生惯养皮肤好所以受众更多……不是,嗯?真的有道理吗?我没办法洗脑自己啊系统!
不管怎么样活着,陈家是传下来了。】
陈泽栋是脸也黑了。
他是真的反同!前些时候从苏景和这里听到那些离谱的东西,他不仅讨厌故事里的那些个和男人乱搞的男人,连苏景和这个讲故事的也不待见。
现在跟他说他是这样的祖先?
他……
他……
【陈泽栋从小努力……努力啊也挺好……】
苏景和还在这里继续想着能不能找到陈泽栋此人的把柄呢,结果听到前面的惊呼。
“晕倒了,有人晕倒了!”
“啊?谁晕倒了?”苏景和看向宋十一,企图得到一点信息渠道。
“陈泽栋。”宋十一表情有些许难言。
有的人还没出手,敌人就已经被斩于马下了。
苏景和本人都没发现,他周围的人默默地离远了一些,像是生怕被他盯上一样。
陈泽栋用自己给其他人结结实实地上了一课。
别惹!
有的人真的不能招惹!
“所以我们还能继续教书吗?”苏景和这话暴露了他完全是个踏踏实实的教书匠的朴实事情,就是其他人一听他这么问,又悄悄后退,以为他生气了呢。
“应该……可以吧?”宋十一被苏景和对工作的不舍打动了,也想到了自己可能也得不到比这个更轻松的工作了,但他也不大自信能不能。
“能!”三天后,苏景和脸红脖子粗地和宋仁宗打包票。
“我肯定能让小殿下完整流利地说一整句话!”
工作是没丢,但家长催进度了。
第36章 人在北宋当审核
“听说了吗?昨天那个状告你的……”宋十一想想都觉得好笑,“陈泽栋,他不是当场被抬出去了吗?”
苏景和头也没抬,手上拿着纸,在往上面写着什么东西,勉强敷衍着宋十一,“嗯?然后呢?”
“然后!哈哈哈!”宋十一是真的觉得好玩,“然后太医说、说、说是装得!哈哈哈今天都没有来上早朝,你发现了吗哈哈哈!”
宋十一边笑边拍苏景和的肩膀,一个没注意,就给苏景和的事儿添了点纰漏。
“撕毁了。”苏景和看着手上被自己撕得歪歪斜斜的纸,沉默。
他要是有什么表情,那倒还好了,偏偏是这样没有表情的样子最是吓人,宋十一以为自己闯了什么大祸,小心翼翼地,想要看纸张上苏景和究竟写了什么内容,但又怕是什么不能让他看的东西,最后只敢看着苏景和的脸。
“没……没事吧?”
给宋十一都吓出毛病来了。
苏景和还是没有回,他整理了一下自己手上的纸,低头思索了一分钟,又看向宋十一。
“我知道了,这样做还是太慢了,我们搞点有效率的!”
“啊?”宋十一呆愣住,不知道苏景和这是要干什么,结果对方也没给他思考的空间,直接拿着纸笔就走,边走还边念叨着。
“有印刷机我不用,我简直是傻冒,自己来搞这个还得画格子,太费劲了。”
啊?怎么个事儿?怎么还用上印刷了?
宋十一一路小跑跟上,苏景和嘴里念叨的东西让他更加听不明白了。
“我在吃橘子。好像不对,应该是我正在吃橘子,这样就对了。”
啊?这究竟是在干什么?
宋十一听着苏景和来来回回的“正在吃”“喜欢吃”“忘记要做”这样的句子,感觉自己有点要想到了苏景和在做什么,但偏偏就差临门一脚。
到了中书门下的时候,听苏景和要印的东西他就更不理解了。
“怎么还要切割成一样大小的纸片啊?你……刚刚在纸上空的地方,不会是要提前切吧?”
“是啊是啊。”苏景和眉飞色舞地说自己的计划,“陛下不是让我们开始教小殿下怎么流畅地说一句话吗?我想小殿下应该也不是不会,就是懒。”
“哎?”怎么说话呢,在这人来人往,心眼子扎堆的中书门下,肆意评价小殿下,可不是正经人能做的事儿。
宋十一刚下意识拦住苏景和,突然想到什么,不拦着了。
宋十一只觉得自己是给苏景和收拾着烂摊子习惯了,已经往了他昨天一战成名。
有了陈泽栋这个活生活的例子在先,估计也没几个人敢再触霉头。
“你我他它这样的多引一些?只要纸张的吗?不要去做点木牌子什么的,方便小殿下拿?”
瞧瞧这服务态度,别太贴心,宋十一回忆自己来这边印刷、复印的时候,他们可是一副生怕自己把国家的东西白白浪费在自己家的小事上。
“其实我想要做那种比较硬的那种纸,但不知道我们这里能不能做。”苏景和更想要做纸牌模样,短时间也不……
“可以。”苏景和刚说完,对方就斩钉截铁地答应了下来,“没问题,我们这里可以做。”
“大小还是这么大吗?也是只要在上面印字就行?数量上有要求吗?要是100张以内,明天应该可以来拿,或者我们送过去。”
瞧瞧这态度!
宋十一上一秒还在想会不会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会只真的,证据确凿!他那里会有这样的待遇!
“哎?这都可以吗?”苏景和眼睛亮了,“明天,明天我来拿,到时候我还有新的单子,想要在这里做一下,放心,还是教学的,绝对不是我用来玩的!”
最后这句话实在是有些掩耳盗铃了吧。
但就算是用来玩的,宋十一也只会举双手赞成!他们上课就是玩游戏嘛,和谁玩不是玩呢。
“玩也没事,我们毕主管可是被您发掘提拔的,他想感谢您很久了,他说过,您的事儿用他的额度来做都没关系。”
这人说完这个,像是猛然发现不应该说一样,左右环顾看了看,没人注意这儿,又赶紧解释。
“不是贪污,我们自己有试错的指标……”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嗯……他怎么知道和我有关系的?但我说清楚啊,绝对不是我提拔的,我只是听说有他这么一个人,慧眼识珠的伯乐还得是陛下。”
苏景和脸上的表情写满了“不是吧谁说是我的?”这样的话。
是一点也藏不住事儿。
宋十一看这人一脸为难,想来也是不知道缘故,忙打岔。
“可能是听章相公说得吧,章相公看重你,总是在各种人面前夸你呢。”
这是真事儿。
苏景和觉得自己有这么一位老大,实实在在的三生有幸。
“老大是真有什么事儿都夸我,其实我压根也没出力。”
说到这里,苏景和像是想到了什么。
“不过这个纸牌肯定是能赚钱的,要不咱印刷部和户部的联络联络,看看能不能找个地儿卖纸牌!”
不是吧,这被夸了*就给人家送能赚钱的主意?
宋十一拉着苏景和,“要不你看看把这个主意留给东宫赚钱吧,毕竟你现在的定位……”
已经是彻底在流言蜚语中被按上“东宫的人”这个身份了。
这话也不知道是怎么在苏景和的脑子里进行过渡的,他只是转了转,话就变了个味道。
“让陛下、娘娘们来做吗?好像也是可以,这个作为益智玩具,可以出一个东宫也在玩的广告……要是这个卖的多了,还能提高我们皇室的知名度呢,从陛下到太子,都能让人印象深刻。”
也就是还没当奸臣了,宋十一看着苏景和这浑然天成的“拍马屁”的能力,就这么一说,就上升到了“让皇室更深入人心上”,甚至没有提前站队,依旧是心里想着陛下。
“这应该也挺好的。”宋十一无话可说,只觉得自己在当官这方面的天赋是真的不如苏景和。
拿着一堆纸往回走的时候,宋十一还在想,“真要让陛下开这个店吗?”
“啊?你还在想着这个?那太好了,要不你今天就思考一下,整合一下我们之前和殿下们玩过的游戏呗,然后上书陛下,说可以以皇室的名义开一个店铺,卖益智类小玩具的。”
苏景和想了想,“还可以把小殿下们骑过的车,改良一下也开始出售,不过真要出售这个的话,就要连同大自行车一块了。”
苏景和自行车研究出来之后,也没怎么骑过,倒是两位小殿下很开心。
他是真觉得没有橡胶,这纯木自行车骑着是真累啊,还不如腿着呢。
但小孩们就很喜欢。
宋十一刚听的时候还在想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话多,这下好了,凭空多出来了一分活儿,但听他说完之后,又是突然明白。
“啊,你是觉得陛下催进度,是他怀疑我们每天不干活?所以整理这些也是给陛下看看我们不是吃白饭的?好,我今天就开始整理!”
嗯?原来我是这么想的吗?
苏景和惊讶,他自己都没想到这一点。
开店的核心不就是赚钱吗,让两位殿下代言,正好能够一网打尽小朋友,至于整理之前的,那自然是有作业抄就不用想新的了。
但宋十一这么一说,他也是想到了。
【可恶,我明明每天这么认真地带小孩,又是陪读书又是陪玩,一点点让小孩们对多少字都眼熟了!最多是还没开始教他们写字……但三岁都不到的小朋友就开始练字,也太艰苦了!居然催进度……可怕的东亚家长,可怕的皇室!家里有皇位要继承的就是不一样,一定要赢在起跑线上是吧!
哎,这老师真的不是人能当的,家长要卷,我不得不卷,更别提这家长还是我的最大boss!君要臣死,臣都得死!】
不是,嗯……
宋十一听着苏景和突然的谩骂,也是有点麻木。
啊,隔三差五从苏景和这边刷新点新的“骂人词条”,陛下都没有生气,还哄着人,我们陛下是真的脾气太好了,难怪以后是“仁宗”呢……
甚至宋十一觉得,陛下能够担得起“忍宗”这个称呼!
东亚家长可怕家里有皇位要继承的宋仁宗,听着这样的骂声,先是闭了闭眼睛,然后睁开的时候眼里一点情绪没有,相当坦然地看着他的大臣们。
“看,我已经给他安排了惩罚了。”
小团体开会,此时在宋仁宗面前的除了吕夷简,还有范仲淹,不光有他们俩还有其他人,都没眼看。
最后还是韩琦出来解围,“到时候练字的话可以让别人来……”
这真没办法,苏景和的字匠气有余,艺术感不足,这样的字体放在科举里面是吃香的,但是让皇帝写,还是稍微要好看点。
毕竟可是我们大宋!
韩琦如此想着,他是想不到之后苏景和会全场薅羊毛,让他们这些大臣都写一份的。
不过真到了那时候,他也开心地给写了就是了,毕竟可是给小殿下做字帖!谁能拒绝这样的殊荣呢?没有人。
“上课上课!”苏景和这会儿手上又忙碌了起来,忙着分拣纸张呢,“我们今天来玩一个游戏。”
他手里的纸目前是没有“纸牌”样子的,还是纯纸,毕竟今天的课还是要上的,今天先玩着普通的。
苏景和也没有藏着掖着,“今天我们大家都要把看到的字说出来,包括我们最兴来哦,能做到吗?”
对于游戏,最兴来是不会说“不”的,他高高兴兴地举起小手,“能!”
“我也能!”福康公主也很高兴,“只要说出来就好吗?我还可以,还可以写出来!”
苏景和没教写字,但是小孩家里自己在教,他知道的就有两位娘娘递过话给他,问他应该怎么劝着最兴来也一起写字。
据说已经到了曹皇后、苗贤妃带着福康公主一起练字,然后最兴来拿着属于他的那份纸笔,默默画猫猫的程度了。
要是真让最兴来继位了,我们大宋不会多出一位猫猫皇帝吧?嗯……希望是雍正那款爱狗皇帝的同类型,也是勤政的就好。
“写就不用啦,下次吧,等我们都会写的时候,就自己写,然后交换着组句子。”
苏景和看着最兴来,“我们最兴来要努力了哦,全场只有你一个不能自己写了!”
最兴来瞪大了他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和猫猫也很像,“压迫小孩!”
命运的回旋镖甚至没有经过十年,短短几个月就已经扎到了苏景和自己的脑袋上。
“好好好,我不压迫小孩,慢慢来慢慢学,今天先玩游戏,里面的纸张上遇到不认识的字可以举手问我,但是问一次扣2分,错一个扣3分,组成完整的一句话能够加1分,初始分数是十分,一个小时的时间,看你们能有多少分。”
“哎?这次不是竞争类型的吗?”福康公主听明白了规则,第一反应问的是这个,“我和小宝合作?”
“是的哦,合作性质,你俩合作,但是每个人不能连续到我这里说三次,极限的话你说两次就要让最兴来说一次,句子不能重复。”
“我说短的。”最兴来也听明白了,“可以说!”
这不,两个都很聪明。
苏景和看着底下俩小孩琢磨战术,思考着陛下会怎么检验,想着想着就出神了。
【哎,也不知道未来皇帝,赵曙他现在在干什么,我带这俩小孩看着挺正常的,赵曙呢?我看看。】
苏景和这心声真的让人怀疑是不是在朝堂装了监控。
也可能是直接装在了宋仁宗的身上。
他和他的高层小团体开会,聊的内容就是“赵曙”。
“我真的会更认真地养着这俩小孩。”宋仁宗看其他人的神色相当认真,“可能另一个我就是养得不精细,总想着多生,我不生了,就养他们,以后要么男的登基要么女的登基,不可以吗?”
“陛下,女帝一事……”
“陛下,太子殿下年岁尚小……”
宋仁宗被苏景和点了“他就是不想要别人的孩子继位”的事儿之后,也是自己思考过。
在赵曙继位和让福康继位之中,他心里的天平还是更想要让福康上位。
苏景和说得一点没错,他就是想把皇位留给自己的小孩。
但大臣们相当不看好。
先不说难道另一个世界养得难道就不精细?
再者时间还长,变数还有很多,只有两位小殿下到底不够安全。
“不然名义上多一个,这样也算是多了一个靶子。”吕夷简说得相当冷酷,他也知道宋仁宗如果真不乐意接受的话,估计也最多只能给赵曙这个定位。
谁料他这个提议都没得到宋仁宗的同意,他把人送走的时候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再接回来的。
“小孩也没错,他不掺和进来也……”
两方对峙的时候,苏景和的心声就这么水灵灵地响起来了。
【赵曙现在应该就是个八岁小孩吧?算起来和我们家苏景先也差不多大,这时候应该是在读书?】
八岁想来也是读书的年纪,不过怎么就这么自然地“我家苏景先”,章得象琢磨着,苏景和年纪也不小了,是应该成亲生子,这样才不能把自己的堂兄弟当“自己小孩”在养。
【啊?等等……不是?】
怎么了?
吕夷简听着苏景和这一串疑问,心下有些不安。
眼看着陛下真的死心眼不准备再生,他们大宋的机车跟男人能不能多一个选择,就看陛下愿不愿意接纳赵曙了,这赵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他们大宋……
像吕夷简一样提着心的还有其他,甚至包括宋仁宗。
宋仁宗只是不想给他当皇帝,但没说就想要这么点大的小朋友出意外。
【不会吧,回到自己家里,他爹就这么一点不管,让小孩自生自灭?照顾他的人也一点责任心没有?胆子也这么大?就偷工减料地照顾?这快到中午了,给小孩吃冷的粥……也没给安排个老师……服了啊。
不会以后大臣们劝宋仁宗把赵曙接回来,不仅仅是宋仁宗没个男性继承人,还有看不惯赵曙这在自己家过的苦日子吧?】
不会吧?
韩琦不理解,怎么有当爹的能狠心到这个地步。
“自生自灭?为什么啊?这不是他自己的孩子吗?”宋仁宗都给吓得开口了。
他这个当皇帝的都没有让自己的小孩自生自灭!
也和他孩子属实不多有关系,就这么三瓜俩枣,看得比眼珠子还认真……特别是上次差点有意外,更认真了。
但宋仁宗复盘以后,觉得自己上次已经很小心了,他虽然把俩孩子都放在了苏景和那边,但是!
苏景和身边的暗卫比他这边都多!更别提他留下了大半的宫女、太监,自己轻装简行走掉的。
到国子监,那坏人也没有直接遇到俩小孩……
当然……本来这样的理由很是完美,可苏景和本人随即被刺杀的事儿,让苏景和身边成了最危险的地方。
但不管怎么说,宋仁宗没办法代入他堂兄弟赵允让的做法。
“或许是为了避嫌,但有些过头了。”
这也不是很难猜,赵曙被宋仁宗领养过,就是赵允让会避嫌的根本原因。
“估计是怕如果再接回来,他们父子的关系太好,会影响到和陛下的亲情?”
啊,亲情……
这个让宋仁宗格外心虚,确实没有这个。
赵曙在皇宫的时候,他都把人当做一个吉祥物……
【哎,赵曙也是可怜,明明这件事他是最大的受害者,结果接他来当“招弟”的宋仁宗对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在皇宫的时候,偏偏是曹皇后还期待着和陛下的情感的时候,对他也没有多关照……
结果现在回家了,也是过得还不如外人……
难怪呢,以后当皇帝之后变得敏感多疑,和曹皇后之后的关系也不好……常年缠绵病榻,应该也有现在没被好好照顾的锅吧。
哎,这么一想,他还真是老赵家难得的身体健康的孩子,就是精神一如既往地脆弱,纯血啊纯血。】
你究竟对我们老赵家有什么误解!我的精神就一点不脆弱!
宋仁宗不理解,想要解释,但现在要解释的好像是另一件事。
他面前的大臣们一脸不赞同地看着他。
“小孩子更应该好好照料,如果只是……”
“也不是我吧,在皇宫的时候他还是好吃好喝的……曹皇后的小厨房比御膳房还丰盛呢……”
跟着苏景和一起喊“曹皇后”,暴露了宋仁宗此时真的和曹皇后关系不睦的事儿,但现下也没有人关心。
“陛下要不还是把人接回来,哪怕直接封个爵位,也没人敢怠慢了。”有人是真心疼小孩。
也不是没钱,怎么还能短了小孩的吃穿用度呢?
这真不是我短了的啊!怎么现在人家亲爹的问题,要我来背锅!
哪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兄弟,宋仁宗都想要喝赵允让割席了,他至少没有那么心狠吧!
【但我也不好提,这件事,啧……我要是顺带着也说自己从哪里听到这赵曙过得不好,岂不是真成了我对大宋下一任有什么想法?
算了,还是各有各的生活吧,想办法给小孩搞点钱偷摸送过去?
会不会也被误会啊?
我这种咸鱼应该不会有人认为我是霍光那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狠角色吧?小孩也是真可怜……有没有人关心一下他的……】
好了好了,在关心了在关心了!
宋仁宗要被这个碎碎念给整烦了。
“要是接回来可以,但是我真的不会让他当我的继承人!”宋仁宗一脸坚定,“哪怕以后是女帝都不会他,我还是想要我的孩子继位的!”
以前是没苏景和这个脑瓜子,没想到还可以女孩上位当女帝,现在宋仁宗想到了,他和其他人说。
“只要你们愿意,女帝你们也能扶持!我知道你们的能力的,哪怕真的是头猪在皇位上,也能维持大宋的安定。”
陛下,你是真的不会夸人!
章得象都想要让苏景和在心声里面也多吹点彩虹屁,让宋仁宗学学怎么正常地夸人了。
这“哪怕是头猪”让人怎么接?接了是在说哪位皇帝是猪!
【哎哎!】
苏景和又是一个惊叹,让大佬们紧绷起来,生怕又听到什么让人血压升高的内容,更难受的还是他们听到了也没有办法阻止。
【我就说老赵家的基因不错,就没几个笨孩子,福康也太聪明了,让最兴来一直扩同一个句子,一下就能说好几句。】
还好不是什么坏消息,不过这……
“应该是在教最兴来说话了!”宋仁宗为自己的主意点赞,“最兴来一直不说完整的句子,都说短句,想着让他学学。”
晏殊听了都震惊,“太子殿下还小……”
“揠苗助长的事儿还是……”吕夷简也有点心疼他们这个小太子了,这能说短句已经很聪明了!
韩琦更是声援,“国子监的启蒙班,有不少小孩都要五岁才能正式开始学习的,陛下关注孩子的教学进度,也不能太过着急。”
不是?你们催我的时候就不是这么和善的样子啊?
宋仁宗被说得都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复了,只默默应下了“也不是很着急”这样的话。
被苏景和夸奖的最兴来、福康公主更高兴了。
“来,我们在句子里加上这个词!”
福康公主拿出来一个“橘子”,给最兴来看。
“橘子!”也没难倒最兴来,是他认识的字。
“我、正在、看、橘子、书!”
“好像有哪里不对。”福康公主想了想,又拿出来了一张“树”把“书”拿走,想让自家弟弟重新组。
“橘子书?好的好的,我们研究研究,给咱们安排上橘子书!”
苏景和边笑边记下这个创意,“挺不错的,至少已经知道橘子可以放在这里!”
“当然知道!”最兴来自豪地挺起自己的小胸脯。
“这么想也是,我弟还是很聪明的。”福康公主揉了揉最兴来的脑袋,“已经认识这么多字了,不是笨蛋。”
“很聪明的,姐姐更聪明!”这还会夸人呢,最兴来抬头边傻笑边看着姐姐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小狗。
给苏景和也是又看得心里暖暖,然后——
【哎,两个孩子好像也容不下第三个了,陛下到时候真把赵曙接回来,又给曹皇后养的话,三个孩子不认识也不大行,但是认识也不能一下就关系变好……养宠物都要担心宠物会不会应激。】
怎么又想到这个了,刚刚不还在“玩”呢吗?
宋仁宗不理解,他本来以为能够敷衍过去的,先答应下来,什么时候真的把人接回来那再谈嘛。
“这好像也是个问题……”苏景和的话让其他人也产生了这方面的担忧。
“不是,不是直接在宫外吗?还有给领进宫?那和我继续养他有什么区别!”宋仁宗睁大眼睛。
没想到有人立刻接了,“那陛下准备什么时候给他这个名分,让他单独开府?”
什么叫名分……
哎,真要给的话,宋仁宗实际上是连这个也舍不得的。
“总得要顺理成章地知道这件事,然后再看,孩子也还小,没个缘由地给爵位好像也不是很好……”
看出来了,陛下是真不待见这孩子。
一时之间其他大臣们也明白,要是真让陛下不得不传位给赵曙,估计也是没别的路了。
要不要真的开始走“女帝”准备呢……
有人已经开始暗自盘算了。
苏景和那边教学质量相当不错,成果显著。
“我们今天游戏的根本目的,就是让最兴来能够说一句完整的话!现在已经做到了,今晚记得和你爹爹说一下嗷太子殿下,让陛下也知道,我们不是每天在玩,是真的学习!”
这种和自家小孩说话的松弛感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啊?
宋十一在这方面相当佩服苏景和。
"还有就是,今天得分超过了50!将会得到我们的神秘大奖,现在调查一下,你们有喜欢的朝代或者喜欢的……"苏景和带着神秘微笑,就要给他们公布奖励。
“猫猫!”苏景和话还没说完呢,最兴来就报出了这个人尽皆知的答案。
“好,给我们最兴来准备的礼物会和小猫有关的!”
苏景和盘算着给他做一副猫猫牌,主题暂时还没想好。
“我的话……最近在听姐姐讲三国的故事,喜欢吕布!很强!”福康公主说到“吕布”的时候眼睛都亮了几分,看了是真喜欢。
三国啊,嗯,感觉很适合做成三国杀卡牌……
苏景和想到这里也有点兴奋了,“你喜欢那种对战模式的卡牌吗,就是,比如我出一个4,你出5,你比我大,你就赢了。”
这对战在哪里啊?
宋十一不理解。
福康公主想了想,似乎能代入,“我出吕布,你出关羽,就是我赢了?”
“是这个道理!”苏景和继续深化,“还可以有赤兔马的卡牌,吕布可以装,关羽也可以!”
“加上他们就变强了,没加上就变弱了?好像很好玩的意思,想要!”福康公主亮晶晶的眸子看着苏景和,两人一拍即合。
“猫猫!”旁边是最兴来的坚持。
“做成猫猫形态的话,会不会有人说我不尊重历史……”苏景和想了想,“做两种,一种人形态,一种猫形态!我到时候去约漂亮的稿子,就是要慢一点了,你们能等吗?”
“能!”最兴来坚定点头。
福康公主也无所谓时间长短,“可以等的~”
——
“什么?燕肃?!”苏景和震惊。
宋十一不明白,“不是你让我找有谁画画比较可爱吗?这位就是啊,怎么了?这人?”
下一刻宋十一就知道究竟怎么了。
【我擦,这样的大佬居然没死啊!不是……等等,好像是今年……】
“你……”你别乱想了啊。
宋十一震惊,别的都还好,就是这大佬也能听到你的心声啊!
已经被当面指名道姓说“今年要死”的燕肃,还没有什么反应呢,苏景和的手就已经握了上来。
“大佬!真的要给我们这小活画画吗?”
今年79岁,虚岁八十的燕肃人如其名,是个很严肃的人,但是他画画的时候一点也不严肃,反而很可爱。
“我听说你要画三国人物的猫的样子,很有意思,我来画几笔。”
【我……我……啊啊感谢最兴来!这难道就是傻人有傻福吗?可恶,能够玩到这样大佬画的牌,三生有幸啊三生有幸!】
被这么猛夸的燕肃也是有点吃不消,他刚刚被说要死都没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呢。
“可能也不多画,年纪大了精力不济,有些可能得我的徒弟们来补充。”
【嘿嘿,燕肃,居然是燕肃,文人画的先驱者!画画水平和王维难分高低,嘿嘿……】
苏景和此人已经完全沉浸在了约稿约到了大佬的兴奋当中。
“这……”燕肃看向宋十一,还有另一位,想要让他们来解围。
“你不会只喜欢这一位吧?不要忘了还有一位大佬啊!”宋十一的话让苏景和看向另一人。
“在下王绵。”那人笑得有些勉强。
【没听过啊,难道是画院的吗?不对,宋徽宗才开始大搞画院,宋仁宗好像不在乎这个?】
宋太宗时期就已经建立了翰林图画院,招募了不少画画界的能人异士,不过只有宋徽宗会在乎他们的技能。
毕竟宋徽宗此人特别爱书画,在其他皇帝那边,相当于人肉照相机。
当然没听过!
宋十一看着王绵,笑得略有些尴尬。
这人是宋仁宗要塞进来的……
不是什么走后门进来镀金的选手,而是走后门进来给宋仁宗当托的人。
是宋仁宗身边的一位太监,被安排过来——
是因为宋仁宗自己也想画画!
三国人物!宋仁宗想画!
至于画一张两张还是很多张,那先不提,至少有点参与感。
安排别人,宋仁宗担心被骂玩物丧志之类的,只能安排自己身边的太监。
这件事甚至只有宋十一知道背后的深层次原因!
索性,苏景和其实不在乎画师有没有名气。
“老师,您这边自带团队真的太好了!我现在预计的是先做一副54张的,人物具体有哪些还没想好,大概阵容是分魏蜀吴和其他,比如吕布这样的就是其他……嗯,散兵游勇?好像不是很好听,还是就叫群雄吧。”
“由于时间太着急,可能一个人画一张两张这样,然后多找几个人更好!我们争取十天弄出来!”
啊,原来是这样。
宋十一和王绵对视一眼,如果这样的话,那陛下想画简直易如反掌。
“毕竟是给殿下们玩的,也可以让画院们参与进来。”宋十一补充。
燕肃听到这里也听明白了,“两幅加起来108张,可以一个人只画一张的话,我也认识一点可以来画的。”
大佬的人脉!
苏景和眼睛都亮了,“那太可以了!”
“其实朝堂上擅长画作的人不少,不要求画得有多高超的话,我也可以。”宋十一尝试自荐。
苏景和偏头,想了一下宋十一之前在窑厂画过的画作,“你以及超过你的水平的人应该都没问题,不过你真的要参与吗?”
宋十一有些不明就里。
“和大佬的画作在同一副卡牌里面……”
这人的水平就怕比较,苏景和这一说,还真让宋十一有点退缩了。
不过他很快“自信”起来,“总是要有人差一点的,我愿意当这个尾巴!”
陛下还要参与呢,宋十一将自愿当这个吊车尾。
宋十一不知道陛下的水平如何,琢磨着可以画一副好的一副差的,为了垫底用!
后来得到这个消息的人越来越多,在苏景和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
“三国人物画”“三国人物猫版画”在大宋的朝堂甚至汴京流行起来。
也就是这十天过去了五天,苏景和惊讶地发现,休沐的自家小叔小婶竟然都在家。
“今天没事吗?”苏景和问的问题也没有一个人回答。
不仅如此,他的堂弟堂妹们也聚在这块,每个人面前都摊着一张纸,拿着笔愁眉苦脸地不知道为何。
苏景和走过去,诧异地发现竟然不是画人就是画猫。
小婶程嘉敏的猫画得别出心裁。
“白马银枪的猫,嗯,赵云?”
此时程嘉敏也正是收尾,她一听笑了,“正是!”
“汴京流行起来画三国人物或者是猫,我想着画个猫,有意思,看,穿铠甲骑马的猫,比别的猫都有特点吧。”程嘉敏对自己的画作相当满意。
苏景和先是觉得有趣,然后猛然发现一个逻辑。
这和动画片里面的逻辑很像……明明猫和马都是动物,但是猫骑马也不会让人觉得牵强,已经下意识给两个都定位好了。
此时苏洵也画好了,他展开自己的画作,“看,我画了周瑜!是不是看起来文武双全的!”
这真能从画里面看出来吗?
苏景和凑过去看,发现还真能。
“你这个穿铠甲拿羽扇的样子,确定周瑜会这么做吗?”
由于画得太过夸张,被程嘉敏抨击人设不对的苏洵脸一下就红了。
“我这是艺术的加工,你看你猫骑马,我都没说你不对呢。”苏洵尝试反击,但收效甚微。
全场画得最可爱的还是苏景先的画,他画了一只猫猫,特别可爱的猫。
“就是也看不出是三国相关的猫吧。”此时的苏洵有点人挡杀神的意味了,也给自己的儿子挑刺。
苏景和观赏完成了全家的画作,后知后觉地想。
“怎么汴京突然流行起来这个了,难道是我……”
不会大家都知道要画三国人物了吧?
“是啊,好像画成功了可以投稿,虽然不给稿费好像,但是很多人投了。”
苏洵想了想,“我们学院就有很多人投稿。”
等等……很多人,投稿?
苏景和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而预感也是很快成真了。
上班的时候看到超级多的画作的时候,苏景和发出了绝望的哀鸣。
“我真的没有很好的审美,不要让我审核这么多稿件啊!”
我怎么在大宋当上审核了啊!苏景和不理解,苏景和看向宋十一,企图得到救赎。
得到的只有宋十一相同的颓废的微笑,“努力吧……”
心好累啊!宋十一想逃但是逃不掉!
第37章 救救马,救救孩子!
“这个画得好有意思,啊,是赵云,已经是第五个赵云了吧,能替换掉前面的吗?呜呜……看着都很好看。”苏景和恋恋不舍地把这张也放在赵云上,第六个让他满意的赵云,一个也不舍得扔。
“这丑得离奇!但是还挺有神韵的这个胡子,画得果然是关羽,嗯我们先留着看看呢。”不光是苏景和,宋十一也有点不舍得放弃。
有的话精妙地像是本人来了就该长这样,有的话搞怪但是神韵出彩让人很有记忆点。
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硬是只审核掉了一部分完全没有三国感觉的人物、猫猫。
“这怕是把自己的自画像发过来了,还是带滤镜的。”苏景和看着又一张普普通通的人物画像,这时候是一点留恋也没有了,直接放在不过稿的那一栏。
“也没留个地址,到时候怎么退还给他们呢?”
这也让人发愁。
“不用退了,我们也没办这个活动,他们自己非要画了还不留信息,直接都留着,或者你看着不顺眼烧了呗。”
宋十一觉得这些人敢这么把自己的画作发过来,估计也无所谓会得到什么处置结果。
“哎,过稿件的我们总该有个解决办法,比如说……发个稿费?这些人也没有署名……这……”
苏景和愁眉苦脸。
“这倒是……”不过稿他们也不用,但过稿了的他们得用的,特别是苏景和的主意,还想要把这个稿件制成卡牌卖出去的……
这……
宋十一被困扰住了,这时候苏景和反而想到了个好主意。
“要不我们干脆这批卡牌也不赚钱!”
“啊?”宋十一不明白。
“就当作是来宣传我们皇室与民同乐了,等明天后天,让我们两位小殿下也画两张,到时候一起发了,低价限量卖,每人仅限一套,宣传上再花点力气。”
苏景和越说越觉得这个办法也挺好,他们现在也是已经几乎垄断了印刷行业了,国家赚这个钱,再赔本搞一点宣传皇室、百姓一家亲的。
宋十一听到“皇室与民同乐”的时候差点吓够呛,以为苏景和已经发现了陛下的“玩物丧志”之举,听完发现没有的时候松了一口气,然后琢磨着感觉真的是个很好的主意。
“这……倒也不错……”宋十一代入自己,他的画作和皇室的一起,还有官方盖章的“与民同乐”,那……
“我现在多画两张还来得及吗?”
宋十一这话一出,苏景和就知道这主意对了。
“既然这样的话……多出来的我们也不替换掉,作为每年出的限定皮肤吧。”
一用上“限定皮肤”这几个字,苏景和感觉这熟悉的捞钱手感又回来了,以前是被当韭菜,现在是割别人韭菜。
“要不限定皮肤赚点钱……”
这真的没办法忍住割韭菜的冲动。
“赚有钱人的钱……把这个作为卡膜?手动替换的那种……”
啊,塑料,塑料怎么弄啊,我真的很需要有一个塑料壳子,来赚这笔近在眼前的巨款!
苏景和这说着说着把自己弄沉默的样子,宋十一完全不理解,此时的宋十一在纠结,要不要把这个里面有陛下的画作的事情告诉苏景和呢……
他看到了,陛下画的是诸葛亮,在苏景和保留的八位诸葛亮中,啊现在是九位了。
又观察了会儿,发生苏景和此人……
“你是压根不筛选画诸葛亮的人吗?”宋十一困惑。
苏景和默默回头,“这些画诸葛亮的人一个个都是神仙吧?都画得很传神,各有各的风采!甚至从年少到老年,都有不同的味道……”
沉默半晌,宋十一感觉自己抓到了问题的关键。
“你就是喜欢诸葛亮吧!”
“那也没人能不喜欢他啊!这可是诸葛亮!”苏景和坦然承认。
诸葛亮的实力,那可是在分析要不要拆除刘备的汉昭烈庙的时候,有人提出“武侯祠”也在那儿,立刻就让大家伙放弃了拆的想法,改为维护!
“难道你不喜欢诸葛亮吗?”苏景和回看宋十一。
“就我个人的话,三国人物我还是更喜欢荀彧,荀令留香……”宋十一夸了一气荀彧。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喜欢荀彧不耽误你也喜欢诸葛亮,喜欢吗?”苏景和戳了戳宋十一握成拳的手。
“行吧,喜欢喜欢,谁能讨厌他啊!”宋十一无奈。
“那就是了,谁能讨厌他呢!”苏景和美滋滋,然后转头思考,“我得选出来一张作为我们三国卡游的封面牌,或者单独再设计一张*?”
苏景和的犹豫都没过一秒钟,他就看到了一张“刘关张”的图,“哇,这个画得有意思,作为我们蜀汉卡的宣传海报吧!”
怎么一下就从封面变成了宣传海报。
宋十一感觉自己有理由怀疑,苏景和就是单纯地想要多留几张!
沉浸在精美画稿里的苏景和,恋恋不舍地下班。
下班之后还能看到有人往他们这儿投稿呢。
说是投稿,也不多难,就是堆放在了守卫旁边,因为放的人多,守卫也会把东西顺手搬过来。
“明天应该能选定一版出来!”苏景和都不敢多看一眼,当场就跑路了。
“不是说过几天就要给小殿下们玩的吗?”要怎么应付两位殿下呢?
宋十一不觉得这两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
次日课堂。
“殿下们,关于我们的卡牌,我在想我们也可以有参与感!”苏景和故作神秘地拿出了一张画。
“看,这是什么?”
“是吕布!”“猫猫,帅!”
是一只很帅的吕布猫。
啊,难怪今天比我早到呢。
宋十一看着眉飞色舞的苏景和,他再向俩小孩说着让他们也画两张,到时候一起做出来的事儿。
没想到小孩们真是不好骗。
“不行的,我画的不好看。”福康公主愁眉苦脸。
最兴来显然也是对画画没有多大兴趣,他反而直接和苏景和说,“画大橘!”
是皇宫里那只和他们走动相对频繁的三花猫。
怎么,宁愿交出猫质都不自己画的吗?
苏景和想了想,又看向了自己手里的画。
“这个好像确实很难,我也不一定能画出来这样的样子,更别提有相似神韵了。”
那可不……
宋十一看着苏景和手里的吕布猫,那可是苏景和特别推崇的燕肃画的。
燕肃此人,宋十一之后了解了。
他真的很牛,而且有些能力和苏景和重合了,宋十一估计,也正是如此,燕肃才会知道苏景和需要有会画画的人的时候,还积极过来报名的。
和柳永像也不像,燕肃的仕途要好上不少,但也没有到“春风得意”的地步。
他画画能力出众,和这项能力比肩的还是他明明没有师承,但比不少工匠都强些的天赋。
在没有苏景和的时候,大宋也不如现在关注墨家、公输家,但燕肃全靠自己的能力研究升级了更精准的莲花漏,复刻了早已失传的指南车、记里鼓车。
当然……
宋十一也发现了,明明是来画画的,但燕肃的注意点总是落在两位小殿下的车上,还有作为背景板很久的全木自行车,都黏上了燕肃的目光。
可能就是来研究这些的!
苏景和还真不知道,他知道燕肃的能力不俗,也知道燕肃研究出来了那些,但……
这个人是真的十项全能啊,传说中的干一行会一行说得就是他。
又懂诗文绘画,又能研究机械工程,甚至还研究得明白潮汐,这种人才放在什么时代都是超一流的“天才”,更别提人家压根不宣传自己,就默默埋头苦干。
苏景和还以为人家单纯就是想要来画猫塑呢,毕竟这设定在北宋,应该也算是新奇了。
大约是过了半个月,苏景和终于得到了他的第一副,完美的三国游戏牌。
“看着已经很精致了,谁能想到我们还有更新奇的在后面呢,真把其他的作为‘皮肤’啊?”
宋十一抚摸着这副卡牌,完全没懂玩法,就已经被卡面折服。
谁知道苏景和拿到的第一件事是相当有力地甩在了桌子上。
“不——”
宋十一吓一跳,然后赶紧从他手上把那张牌拯救下来,“干什么呢?这副你不要可以给我收藏啊。”
“啊?我试试手感如何,什么收藏,这个是玩的纸牌。”苏景和拿了另一张,这次力气倒是没有那么大了,“手感还挺不错地,就是摸着不够光滑,感觉摸牌也能摸出来是哪张。”
宋十一不理解,“摸的这么仔细的吗?”
他思考了下苏景和带他们玩的纸牌游戏,“不就是组句吗?不对,你让在这些画外面做了一圈框,标了差不多的689什么的,不会是要玩比数字大小吧?”
宋十一记得苏景和这么对福康公主举例过,但真的比数字大小的话……
那不如把这牌收藏起来呢,多好看啊,每天这样拿出来玩,对牌也是一种伤害!
“啊,要是想要单买一副收藏的话……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出一副比较搞怪的,这样玩也不会太不舍得。”
苏景和摸着下巴,思考着这样做的可行性。
宋十一都没来得及为自己居然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而感觉尴尬,就要先阻止他这想一出是一出的上司。
“也来得及,我们这不是,给两位小殿下玩的吗……”
但这话宋十一说着也挺心虚的,“其实我们一个不小心多印了几套,要不……”
“送给几位朝堂上的相公?”苏景和一看宋十一,就知道,“你不会是山东的吧!怎么这么会做官,什么事儿都想着大佬……”
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事儿吗?宋十一略微不解。
但也确实是给几位相公。
“晏殊晏相公好像不用送……他没预订。”
“原来是私下接了单,下次不用偷偷接,我们这个也不贵。”苏景和想了想,“晏殊……晏……不是,他的单子,人家不要我们也可以送嘛!”
【那可是晏殊!过几年就要当丞相了哇人家,还有他的儿子也很厉害,晏几道哎……在晏家落败之后,他依旧活成了大才子!】
啊,怎么上一句当宰执,下一句就是晏家落败……
怎么落败的,倒台了吗难不成?
宋十一没问,但是苏景和说了,让他都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打岔。
【可恶的靖康之难,也是改变了不少人的命运……晏几道的贵公子生活一去不复返,哎。】
哎……
有晏几道的政敌刚刚听苏景和的心声,正假惺惺想要安慰他呢,拍肩膀的手还没落到晏殊的衣服上,就听到了苏景和的这后半句。
这下好了,不光是晏殊开不开心的问题了,所有人都不开心了。
哎,靖康之难。
可恶啊,这怎么改变呢这靖康之难!
因苏景和这想给两位小殿下的东西,朝堂好不容易忘记了这让大家都很心痛的事儿,一下又回来了。
有人收起了准备去投稿给苏景和他们的三国卡,默默结束了摸鱼——发奋,努力!
如果在场还有谁的心情和晏殊类似的话,那就是宋仁宗了。
最兴来就比晏几道小一岁……
也就是说,如果最兴来平安健康地长大,那不出意外……也是……
“那更可能的是成为被抓走的皇帝……”宋仁宗反应过来这点……
“不画了,有什么公务,我要开始忙了!”
轻松,那是留给死人的,他现在还活着,要努力为最兴来撑起一片天!
吕夷简默默把刚刚宋仁宗为了摸鱼画稿,推给他的文卷又给人推了回去,也没说别的,只闷头继续干活。
把宋仁宗搞得越发羞愧。
人家六十岁老头都这么努力,他有什么资格摸鱼!
朝堂上的其他人在奋斗,苏景和完全不知道自己无意识地push了这么多人,催了这么多人的进度。
他拿着卡牌和两位小殿下分享玩法呢。
“上面的数字是血量,底下的是技能描述,技能有伤害也有特殊效果,比如这张周瑜,附加两回合的火,火有持续燃烧的能力,每次扣1点血,哪怕这回合你把我周瑜打死了,下回合你还是要被扣一点血。”
苏景和介绍完,第一个说难的不是小朋友,而是站在旁边的宋十一。
“你等等你等等,也就是说,这个牌,要记的规则是这么多张卡?这也太难了吧!”宋十一震惊。
苏景和还没解释,先替卡牌说话的是福康公主,年纪小小声音还带着稚嫩的童音,但说话的气场和普通小孩大不一样,此时认真说话的样子也让人下意识愿意倾听。
“不难的,周瑜他赤壁之战的时候用了火攻,所以技能上有火是很正常的事情,持续燃烧也很正常,毕竟他让庞统献计,用了铁索连环,战船被烧会有持续伤害很正常!”
苏景和听完福康公主的话,惊讶她居然记了这么多内容。
两岁的小孩,说话条理清晰,记得……
“你是不是已经认识这些字了?”苏景和看着摊开放在下面的《技能书》,“我的天,你才两岁啊,能认识这么多字!你是神童,你爹知道吗?”
嗯?福康公主看向苏景和的目光中透露着困惑,“神童不都是男孩子吗?像是大秦的甘罗,三国的曹冲,大唐的骆宾王,我们大宋的晏殊?”
“谁说神童只能是男孩子的?”苏景和摸了摸福康公主的脑袋,“神童是聪明的孩子,男孩女孩都可以是神童,只是以前的人们很少宣传聪明的女孩。”
宋十一怀疑苏景和真的要开始他的“女帝”计划,赶紧打断这个对话,“实际上我们也不宣传神童,不是经常有人说‘小时了了’这样的话吗?有天赋还是要努力的!我们更推崇努力!”
好像也确实,苏景和知道有不少神童诗,也有不少贬低神童的诗。
“大宋确实,以前的话神童是很推崇的,大宋不多,从科举上就能看出来了。”
“嗯?”福康公主不理解,“怎么看的呢?”
“若是推崇神童,那就会出现很多,年纪小的进士甚至前三甲。”苏景和指了指自己,“最近的几次科举,我估计是年纪比较小的那一批了,16岁的探花。”
“好了好了,知道你又聪明又好看了,讲点我们普通人爱听的。”宋十一锤了苏景和一拳,“上课吧你就,哪怕是借着上课的名义玩游戏呢。”
“你家世可比我好多了,还嫉妒我啊。”苏景和一挑眉,调侃着宋十一。
“那我应该装得笨一点。”宋十一没说话,福康公主说话了,肉乎乎的小脸上堆满了认真,“笨一点的话,爹爹、姐姐或许都会更加喜欢我。”
嗯?
苏景和震惊。“怎么会?谁能拒绝聪明人!”
【可恶,居然还要女儿装笨来讨好!】
啊?什么瓜?怎么没有个前因后果的?
公文就是没有苏景和的瓜有意思,宋仁宗批阅了一点奏折就已经觉得在浪费时间了。
里面若是有要他掌眼的国家大事也就罢了,有不少是各地官员的拍马屁的帖子。
什么哪里发现了白鹿,哪里看到了白狐,一定是陛下治国有方,所以天降祥瑞。
宋仁宗已经不吃这一套了,祥瑞——苏景和,就在他身边待着呢!
除了这些就是要钱的,在苏景和的“表格”提出了之后,都需要写出来资金使用的方向的,虽然不至于一笔笔地一模一样,但绝不是有些人的空口白牙地要。
宋仁宗叹气,现在大宋的钱虽然不是大风刮来的,但已经被战争刮跑不少了。
总之在忙碌且枯燥的文书处理工作中听到苏景和的吐槽,真是如听仙乐耳暂明,宋仁宗乐呵呵地听着,想听出来个前因后果,结果……
【福康这么聪明的孩子,居然要装笨讨好宋仁宗吗?!】
不是……你等等……这句话我怎么不明白啊!
宋仁宗不理解,甚至震撼,震惊到失语之后反应过来一件事儿,更是让他天都塌了。
“他之前已经在心声里面改口叫我陛下了!怎么一下子就倒退回去了呢?”
怎么又开始喊我宋仁宗了呢?
宋仁宗的苦,吕夷简不懂,吕夷简只又给他推了点奏折。
“陛下,不是要给殿下撑起一片天的吗?”
撑,我这就撑。
宋仁宗默默把眼泪往肚子里咽。
如同今天这样发现福康公主很聪明的时候还有很多,苏景和自从这次听福康公主说要装笨来讨好大人之后,就加强了他的“鼓励教育”,力图让福康公主变得更加自信。
“你的真的是鼓励教育吗?不是毫无底线的拍马屁?”宋十一时常怀疑,有些话苏景和能说出口,就是他对着章得象这些人马屁拍多了。
“你就是受到了我们一直以来的打压教育,是不是家里经常把你和别人比较,让你做得更好?”苏景和的一句话就对宋十一造成了暴击。
打出高额伤害的本质,苏景和这个人其实都是宋十一他家来比较的对象。
家里总是一边夸他年少有为,一边让他和苏景和学学。
学什么呢?苏景和得天独厚的能力他就压根学不过来。
宋十一也没有嫉妒苏景和的想法,一个人若是只有特别的能力,那别人会嫉妒,觉得老天不公,这样的好事儿怎么没有落在自己头上。
但苏景和展现出来的实力远不至于此,他聪明得不像个正常人,还特别谦虚,总是说自己的成就只是站在了“前人的肩膀上”,但宋十一哪里不知道。
前人也没有苏景和这么聪明,更别提有不少东西都失传了,他那心声一直和他讲八卦,也不怎么讲这些东西!
真就是天赋,望尘莫及的天赋。
苏景和一句话没得到宋十一的反馈,也知道他肯定也是华夏的打压、挫折教育的受害者,拍了拍宋十一的肩膀。
“你已经很厉害了,年纪轻轻做到了很多人做不到的事情,那些看不到你的优秀的人,只是他们站的不够高!”
别说,苏景和夸人是真的让人相当舒心。
宋十一感觉自己心里暖暖的。
没了陈泽栋这样人的“质疑”,也没有宋仁宗接着催进度,苏景和的启蒙教育干得相当不错。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1040年年末,苏景和原本是觉得自己已经能够收尾了,解决了启蒙,接下来的事儿就不归他管了。
殿下们的教育应该让朝堂更擅长这些的大佬来办。
结果他还没和陛下请辞呢,朝堂上就有了新消息。
“辽国的钱终于到了啊?”苏景和满意地听到这个消息,“嗯?他们没钱,用牛羊马换的,结果发现牛羊很少不够换,于是送来了不少马,怕我们这边得到了马匹从而改良了大宋的马,还特地阉了?”
嗯……
“就没有一匹漏网之鱼吗?”苏景和想了想,“比如什么怀孕的母马,当时正好没显怀之类的?”
“你要这么说的话应该有……不对,重点不是这个消息。”宋十一把这张纸给苏景和翻到了反面,“是这个。”
“啊,要过年了,所以陛下把赵曙……殿下,接回来吃年夜饭?”苏景和看着这个赵曙殿下返程中的事儿,也是不太理解,这有什么好看的。
“还是说说马吧,真的没有有漏网之鱼吗?”
啊对,苏景和还不知道,诸位相公已经和陛下友好协商了关羽赵曙殿下的爵位的事情……
“还没到呢,不过听消息说是,选择的都是老弱病残,估计就是打着不让我们占便宜的心。”
“啧,这何止是不让我们占便宜,纯粹就是在占我们便宜了吧!”苏景和相当不爽。
大宋的马太少了,哎,他也想体会影视剧里面出门都是高头大马的样子啊!
记忆里,他,阿不,原主探花那日,打马游街,骑的马都很是瘦小,一点没有电影电视剧里的感觉!
苏景和这么一说,宋十一都有些感慨了。
“是啊,这纯纯是在占我们的便宜了,也就是笃定了我们不会主动和他们开战。”
“总归是要提前打一场的吧……总不能……”真等到靖康之难的时候被别人打吧?
苏景和想着这样的可能都要窒息了。
现在的大宋和他记忆里的大宋已经大不一样了,实力也上去了,朝堂也和睦了,大家看着很是万众一心努力为大宋发展而奋斗的模样……
这些人、这些人的子孙面临那样的凄惨未来,真的不合适了啊!
特别是他,他真不想经历这些……
苏景和想着要不跑路,但……
这可是华夏,哎,也下不了这样干脆利落跑路的决心。
又过了几天,宋十一这次又拿着一张小报,这回的表情比上次让他看“赵曙”的时候要更……惊慌失措?
“嗯?怎么了?”苏景和看着宋十一边跑边深呼吸的样子,“歇会歇会,干嘛呢?这么着急?”
“不好了,真的不好了!”宋十一上气不接下气地,脑子都跑糊涂了,一时之间也没梳理好自己的话只一个劲儿地“不好”,气喘匀了才说起了正事儿。
“马丢了,人也丢了!”
“什么马什么人?哪丢了?”
这应该是和我说的话吗?怎么听起来这么像是孙悟空撂挑子不干了。
苏景和感觉这既视感太重了。
“辽国那边送过来的马,听说是遇到了匪徒,被拦了下来,现在不少马都丢了!”
“人……赵曙他丢了!”
前者已经是很大一件事了,后面这件事还能更大。
说话的宋十一,和听这话的苏景和,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惊恐表情。
“不是吧?这……两边都没有人看着吗?”苏景和不理解。
这又不是孙悟空自己带着天马去天河边放马的时候了,有人看着怎么弄丢的?
“不会是陛下故意安排的吧,把这些老弱病残马在中途弄丢,正好再和辽国那边要一批马,换来些能用的也不错?”
苏景和感觉只有这样想比较合理,也比较适配他们大宋的心眼子。
“不是……真丢了。”宋十一也想是这样的套路呢,“而且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要一批,因为我们拒绝了辽国一路护送过来,所以其实在过了边境,到了我们大宋境内的时候,就是我们自己人在接手了……”
“人也是真丢了?”苏景和对这个消息更加不信。
真不是宋仁宗故意把人弄丢的吗?他看不惯这个大臣们一定要他过继的“养子”,所以直接在路上弄丢。
这太合理了,就是有点太坏了。
“就从应天府到我们开封府这块啊,这距离,狠狠心直接走都走过来了吧?怎么弄丢的?”
“听说是,好像是被偷了?就是前一天晚上睡觉还好好的,然后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孩子已经没了。”宋十一说这话,自己都感觉像是在说谎。
【真的不是我们陛下给弄丢的吗?就在汴京周围啊这,这都能丢,我们大宋的中央集权不是很厉害吗?就集中成了这水平?】
宋十一听苏景和这心声,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让他不要再想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了。
这话的杀伤力是在是强劲,前半句怀疑陛下的纯良,后半句怀疑陛下的能力,两个结合起来看,感觉陛下两者总得失去一个了,要么坏要么没能力。
苏景和的话对宋仁宗也是真的造成了伤害,他两眼放空。
“我要不还是承认自己就是坏吧,其实我真的不想他过来,也不想给他什么封号,更不想以后就这么养着他……”
大臣们一点不敢接话,这话真的,也就苏景和能够用心声接一两句的了。
“但真不是我啊,这人怎么就丢了呢?”宋仁宗不理解。
“这样的小孩也有人非要偷吗?都这么大了。最主要的是,都已经落魄到会被拍花子看上的地步了吗?护卫呢?都干什么去了?晚上就没有人值夜的吗?”
这话也不知道是看不上赵曙,还是看不上自己。
“护卫说没有异常,除了小孩消失了,其他的都没事,现场也没有任何搏斗的迹象,甚至奶娘说可能是自己跑了。”
不得不说啊,因为苏景和之前的心声,让他们知道了赵曙的待遇,也是有关照过的。
不至于现在跑了吧?他们这又不是什么虎穴龙潭,都能给小朋友吓跑了?
还有就是……
苏景和能不能看看啊,他看的话比他们这么漫无目的地找要快多了!
【哎,看看小孩怎么了,也是真不幸啊,从应天到开封这么点距离都失踪,除了有人故意我实在想不出是什么……等等……不,这……
算了,我还是看看马吧。】
嗯?不是?怎么不看了!
宋十一着急地都要直接开口说话了。
这不能不看啊,孩子太重要了!
陛下虽然明确表示了不想把皇位传给赵曙,但是他人的存在就是给其他人的定心丸啊!
吕夷简吕相公的想法也很有必要……
多一个“疑似继承人”的,哪怕真有人要对大宋的继承人动手,这多下手一个,其他人安全的可能性也大一分。
虽然这样的想法是真的对小孩不好。
但……不要放弃寻找小孩啊!
不光是宋十一,满朝文武的心也都提着呢,祈祷苏景和能够把目光从马上转回来,再看看小孩的事儿。
但他们毕竟也不敢说,苏景和看马是看乐了。
【不是,这些马居然没有被吃掉吗?】
嗯?怎么个事儿,怎么还盼着我们的马被吃掉呢!
虽然这批马没有了生育能力,但是这也是大宋为数不多的马资源了!
【哦哦,这批人原本是农民,因为距离边境线比较近,总是被劫掠,但是大宋又不管,他们也扛不住了,就跑到了比较内地的地方,结果发现……
天下乌鸦一般黑,没了劫掠的辽人,还是不能轻松吃饱自己,于是一怒之下落草为寇了。
啊,大宋……繁荣外表下果然藏污纳垢严重啊。】
不是啊不是啊!现在真的好了很多了!
韩琦都想解释一下了,我们大宋现在已经罗马了不少贪官了!还有很多德不配位,用自己权利侵占百姓资源的地主豪强也都被清算了!
他们的资产已经都变成了国家的资源,然后开始一点点回归到百姓身上了!
苏景和也知道一点这些,但此时也没多在意,只顺着接着看。
【他们也没有养过马,没有仔细检查这些马是不是被阉了,所以……
嗯?他们自己圈养了一批野马,把这些马也扔进去了,希望能够繁育成比较温顺的类型?
哦哦对,大宋开放了私人养马的地方,要是他们真的能够养马杨处点成果来,也就不算是落草为寇了,大宋肯定是会为了这些马给他们一个名分的。】
什么名分……
但也确实。
包括宋仁宗在内,都是舍不得会养马的人才的。
虽然现在已经有了火药,在战场上不会因为辽国有战马有骑兵,而他们大宋没有就落后人家,甚至火药会影响马,第一个被削弱的就是骑兵。
但就像是刘彻对汗血宝马那么喜爱,谁能拒绝马呢?没有人。
【哟!我就说!】
说什么?
苏景和的这声太过愉悦,甚至吕夷简都对他接下来的话好奇了起来。
【我就知道会有漏网之鱼,有两匹公马还有生育能力,有三匹母马甚至怀着小马!甚至公马已经和他们试图圈养的野马配对上了?母马也是,不过能怀的母马好像还有两匹?也挺多了,一共也就三十匹。
辽国的果然在这方面有人不会忍心的,就这么送过来了。】
真的还有?
好了现在大臣们是真的在思考苏景和的提议了。
“既然本来就是养马的……我们其实也没有什么伤亡,不如直接将错就错,让他们养吧……”
要是苏景和在这里,高低要赞叹两句,这就是大宋的优势——能屈能伸,看,很自然地接受了现状!
“也未必能养出来。”有人泼冷水了。
“我们养马的人不少,很多是专门研究过的,他们先前还是农民,在边境线附近住着的农民,估计连种地都不擅长吧,不然怎么种地也养活不了自己。”
“你要是在那边能够靠种地养活自己,那我们请愿让你去那边种地,顺便告诉他们怎么种更好,到时候真让那边也成了种地之乡的话,不会忘了你的好的。给你写碑立传,让你成为大宋神农都行!”
也是有过之前的前车之鉴,其他人对这种自己没受过苦,把边境生活看得这么轻易的人也是有了对策。
谁觉得容易,就把谁送过去!
上一个被送到边境的,现在每天叫苦连天,往汴京送的信比雪花都多,就想着有朝一日能回来呢。
这一招也是很有用,那泼冷水的一听“让他去”,当场就闭嘴了。
范仲淹这个时候说话了,“就当作不知道吧,反正这批马真送过来,我们也未必能够找到人来养,也未必能够养好。”
【他们这养的还像模像样的,野马好像都已经有点信赖他们了……
嗯等等,果然,我们种地的思维都一样,哪怕现在在养马,也是努力从先种草开始……
发现这批马很喜欢吃菜,也给他们种了一批……所以马也能被他们圈养在一块地方,没往深山跑去。
好好好,真有本事啊。】
还能这样?工部的记了下来,准备回去研究研究。
【哎,马是安全了,也不知道赵宗实安不安全。】
对对对!赵宗实,想想他,看看他的近况呢!
一听苏景和说这个,有人就不困了,睁大眼睛,想要听一下这人还好不好。
有人是真负责对接赵宗实的啊,这人丢的位置也是巧妙,就快要对接了!结果人不见了!
一下子两边甩锅,他都不知道怎么甩才能把这个锅从自己身上甩走!
【赵宗实这小孩也不容易,这真的是爹不亲娘不爱,生父养父都对他没感情,也难怪小孩会自己跑。】
什么?自己跑的?
有人的目光落在了那应该对接的人身上,似乎在质疑,自己跑的居然没抓住,干什么吃的?
“不是啊!人丢了之后,我们就仔仔细细地都查过了,没有小孩的脚印啊?再说,小孩能跑多远?应该走啊就被我们找到了啊!”
别的小孩不知道,但是赵宗实这个在家吃不饱、穿不暖的,根本不可能跑多远啊!
其他人也相信他的话,但是苏景和说得更不可能是假的。
【知道又要被接回汴京的时候,赵宗实就计划了逃跑路线,准备在汴京、应天的临界左右的地方,找个河跳下去跑路。】
还真的有河……
“不会真跳了吧?但是这个天多冷啊……”
虽然还没都结冰,但是这都快到冬天了,真的冷啊,小孩跳下去,特别还是夜里往河里跳。
“人不会已经没了吧?”有人担心。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要是死了,尸体怎么会不在河里?我们没找到!”那人立刻排除了这个可能性。
笑话,人丢了要是找到了还好,这要是找到了个尸体,他估计也要以死谢罪了。
陛下再不待见,这都是确确实实有过继承资格的啊!
可恶,苏景和你多说几句吧,说一下小孩还在哪边活蹦乱跳的,行吗?
要是苏景和在面前,这人都想要跪下来求苏景和说点他能听的话了。
好在下一句他就能听。
【不过还好他没按照原计划走水路,这小孩也不想想大冬天多冷。】
那太好了,没走水路!
【就是正好他要跑,有人也想来偷东西,就把他偷走了。】
嗯……真好人没事……
不对!被谁偷走了!
这是人啊不是物件,怎么还偷走了!
第38章 找回了孩子
苏景和说自己跑了的时候,不少大臣是放心了一下的,毕竟这自己出去的,可能就是找的人不够仔细,找回来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特别是有了苏景和的特殊能力在。
但听到这正好撞到了有人来偷东西,所以直接把孩子偷走了。
崩溃,就在一瞬间,大臣们慌慌张张地确定。
“上次有流民过来,都安置好了吗?”这是生怕是流民落草为寇的。
“安置好了,有水泥,建房子不要太快,已经把这些人都安排下来了,也安排了工作,肯定不是他们。”
工作也多,由于苏景和的关系,羊毛厂、纺织厂、印刷厂等等都很需要人,甚至建筑队也很需要有劳动力。
每次大灾大难之后最头疼的流民问题,反而现在变成了最容易解决的。
想要回去的就给一笔钱,然后统一安排走。
想要留在汴京的那就更容易了,直接当劳动力!
“那不应该啊,怎么汴京这边还有人落草为寇呢?”已经发现了工厂就是一个无底线的“吃人”的地方的众位官员,此时也不理解怎么在汴京周边还能有这样有精力却没有被吸纳的人在。
大家等着苏景和讲出来原因,苏景和也不负众望,准确来说是系统给的消息足够全面,覆盖了这个问题。
【这批人全是女人……嗯?】苏景和看到这个的时候就震惊了,落草为寇的女子军,虽然也有,但不至于太多的。
毕竟梁山一百零八好汉里面就三位女子,足以说明——
古代只会默默地把女子拆骨去皮,或完整或零碎地吃掉,留给她们落草为寇的机会比男子要少得多。
女人?
大臣们也惊讶。
“不应该啊,我们纺纱厂主要招的就是女子,怎么会有女子没办法养活自己的?”有人质疑。
“可能就是纯坏吧,不想用自己的劳动养活自己,于是就选择了当劫匪这个捷径。”
捷径?真的是一条好路吗?
【嘶,好惨,是一批不被社会承认的女子……】
苏景和的话让一些人应激。
“什么不被承认,肯定是坏的。”
“过得不好是自己的原因吧,都落草为寇了!”
【一开始是一位家里丈夫死了,没有顶门立户的男子,被宗族侵吞了她家的财产,所以她带着自己年幼的女儿住进了山里,过着野人一样的生活。】
“啊……”本来还在高谈阔论,表示这必然不是世俗对这些自甘堕落的女子的压迫的官员一下子失了声。
安静,在这个满是男人的朝堂上蔓延开。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样的事件也见识过不止一次,只是这次被苏景和拿出来说了。
“那……总不能所有人都是这样吧?”有人还想替素不相识的“宗族团体”辩解。
【这对*母女一开始靠着砍柴、打猎、打渔为生,后来樵夫、猎人、渔夫都不让她们做这种事,她们就在林子里种地,但种地也会被要求交税,她们交不起税,慢慢只能吃林子里的野果,衣服破破烂烂也只能拿树叶遮挡。
甚至有一天夜里,家门被人撬开,差点被人侵犯……】
“恶心,恶心的男人,简直耻与同此等人为伍!”
不仅是一些明明有能力生活的人,侵占这样没有能力的母女的生存空间,把她们一点点逼成了“野人”,甚至还要对她们进行再次、再再次的欺凌!
这样落魄的群体都要欺凌的人,简直不配为人!
“谁能知道那女子是不是愿意的呢?说不定是蓄意勾引!”熟悉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今晚我找人爬你窗户,睡了你,你没能力拒绝就是你勾引。”也没有人和这声音辩驳,人群中冷冷地传来了这么一声。
“谁?你……我……简直有辱斯文!”这样的事情落在自己头上的时候,能够毫无道德地替陌生男人说话的人,也涨红了一张脸,甚至能从他脸上看出无助。
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感觉也是爽到了在场的其他人。
也有人和这个人开始讲道理。
【好在当天晚上被一个来投靠她们的陌生女子给救下来了,那男人被扔进了山林,第二天浑身破破烂烂地跑了回去。
嗯?怎么男的破破烂烂,是衣服被扣下来补偿了吗?那是应该的,母子俩都没个好衣裳穿。】
苏景和结合上下文,以为是这样,结果系统“不忍”他猜得如此离谱,补充了细节。
【什么?这男的被扔出去之后,依旧见到东西就发情,当晚和一只落单的野猪发生了关系,第二天被这头公野猪一路横冲直撞,连滚带爬地回了家。记仇的野猪在成年后依旧时不时去骚扰这男人……不是吧,未成年公野猪……他……他也就欺负女人和小孩了。】
你说的这个小孩是真小孩吗?还是小野猪啊!
宋十一本来还在为女人们愤慨,听到苏景和这样的评价的时候,真的有点无语。
【新来的这个女子比较强势,有了她的加入,三人也更像是一个家庭了。她们也终于有了在山里打猎、砍柴、捕鱼的权利……可恶啊,还得是拳头大。哎,孔子告诉我们,要有武力值,这样才能让人折服于武力,坐下来好好聊天。】
孔子说过这话吗?
宋十一要闹了,真的要闹了。
【生活在一点点变好,但也没多好,勉强维持生活。
只不过她们的故事被传开,有人不屑,有人鄙夷,有人羡慕……啊,羡慕……是也过得很惨的女子吧……
一年、两年、三年……这女子山的名头传开,有孤苦无依的孤女,有嫁作人妇却不仅惨成下堂妻还被丈夫买凶的可怜女人,甚至有年纪大了,家里不愿意赡养甚至扔到山里的老妇……
这些被社会被世俗抛弃的女子,在这座小小的山头抱团取暖。】
好惨。
宋十一听着都想落泪了,也就是没有捐款渠道,但凡有他估计已经从口袋里面掏钱出来了。
只是……
“这些人倒霉,和她们落草为寇去偷东西有什么关系!”也是被人抓到了问题。
“再苦再难不能偷别人东西啊!”
【这些人怎么会偷东西呢?】
苏景和也在思考,他觉得这伙人看起来就是群聚在一起的小可怜。
哪怕里面真的有一个吕雉、武则天一样的人物,这老的老小的小,中年的也被生活磋磨地厉害,这群人压根也没有座位劫匪的基础条件啊。
她们抢得走东西吗?
还没抢,估计就已经被失主当场拿住了吧。
【嗯……原来……
原来还是个误会?
她们在山里已经慢慢能够自给自足了,甚至有人有能力下山去打工……哦,去的是纺织厂,好好好,也是学了一门手艺了……要不看看纺织厂能不能扩一下招人的类型,或者是给员工包吃包住呢?算了,我让小婶开一家这样的,封建大地主们不一定乐意,还是我小婶心怀天下。】
满朝的封建大地主:?
说什么话呢?我们会不如一个女……
但一想到要给员工“包吃包住”,他们首先想的不是会有多少员工进来做事,而是会有多少人偷奸耍滑就是为了白吃白喝白住,一想到这里,有人脸上就已经提前露出了肉痛的神色,就像是自己已经亏本了一样。
“他那小婶也未必会乐意,能从毫无根基做到汴京第一酒楼的女人,能是什么善良角色!”
这人说完脸色一变,后悔了。
他也是想起来了,苏景和的小婶最大的不同就是她是苏景和的亲戚,和刚刚故事里那些没有根基背景的女子完全不同,这么说人家是会……
“咳咳!”宋仁宗看了说话的人一眼,从脑海里找到了相关的内容,“我记得林卿家里就开了酒楼,纺织厂以后包吃中午的一顿饭,就由林卿负责了。”
“是……是……”这人压根不敢拒绝,连连称是。
见他态度良好,宋仁宗也没有过分为难,“先负责一年,之后的再说。”
果然不能得罪苏景和!
这人活生生的例子也是让其他大臣再次提高了警惕心,祸从口出,特别是关于苏景和的内容,更是不是随心所欲地胡说。
【这些人是真不错啊。
自己的生活才能够维持,就想着要帮助更多的人,主动打听有谁家不愿意养女儿,或者是谁活得落魄想死,都一起接过来生活。
嗯,要是这些人负责妇女儿童的保护,肯定是要比让那些男人来保护会更落到实处的。
让男人保护女人,简直地狱笑话……这个世界女性最大的威胁就是男的。】
无法反驳,在听了刚刚的“宗族压迫弱质女流”“下头男试图侵犯女子”的故事后,他们甚至也觉得苏景和说得这句话很对。
【这次会碰到赵宗实……是正好碰到了护送他的队伍里面的人?
那人和她们吐槽过,说赵宗实一个好好的皇室成员,结果日子过得还不如普通人……
但不应该啊?】
什么不应该?不是真得过得不好吗?
宋仁宗实际上在派人去的时候,还在揣测,这件事是真是假,万一是假的,只不过是明面上的父子关系不合。
他们皇室的心眼子自己知道自己有多少,宋仁宗代入自己是赵允让这个身份,估计也是宁愿和儿子装没有一点父子情,也是想要让儿子继承皇位的。
皇位这东西,代表了权利,至高无上的权利,掌握了权利的人都知道权利有多好!
但去了后……
这家是真的养孩子像是在养仇人一样。
缺衣少吃,冷粥冷饭都是常态,甚至赵宗实还得不到其他的兄弟的平等对待,明明理当是兄长,却被呼来喝去,像是家仆。
宋仁宗都看不过去,让人好好照顾,然后说了要接回来的事情。
结果赵允让听说还要接回去,这会儿赶紧给小孩找了老师那些,在认真教孩子落下了快两年的功课呢。
【不应该会来偷赵宗实啊,他不是个男的吗?难不成女扮男装的?】
一下子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宋仁宗的身上。
然后不少人觉得不妥,又低头敛目装乖,像是刚刚冒犯的眼神都不存在一样。
虽然大臣们的头都低了下去,但是该解释的宋仁宗也是解释了。
“是男的,都进宫了,男的女的还能瞒得住?”
宋仁宗无奈。
一句话说服了其他人。
那也确实,想在皇宫女扮男装,那确实太难了,每天生活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吃穿用度都要经过别人的手,女子还会来月事,那是一点都瞒不下来的。
【哦,原来她们知道他是男子,不过是想要帮助他的逃跑计划,负责把人偷出来,然后躲过了追查,就把人送走了?哦,原来送走了……】
不是,怎么就送走了?
“这才过去了一个晚上和一个上午啊,怎么就送走了!”
有人惊呼。
在路边养流浪的猫猫狗狗,给它们收拾干净找下家都没有那么快吧?
“果然就是人贩子吧!有自己的渠道!”
这俨然是已经开始空口给人家造谣了。
【才送走没半个小时……啊,好实时的消息,系统你是真厉害啊。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这个结果呢?】
苏景和看到这儿发现前面居然是“第一环”,真是相当无奈。
吐槽了也没有得到系统的反馈,苏景和感觉自己的系统就是一个沉默的某音,听到他说什么就会给他推荐什么,但是一点都没有其他系统的灵动。
压根不会互动!
是啊是啊,怎么不直接告诉结果!
朝堂众人也是被这个急转直下的结果惊到。
“还好没有直接去找那个女子山……”有人还在庆幸没有浪费时间精力。
“我已经让人去找了……”有人的行动力惊呆众人。
大家观察了他身边,发现真有人不在之后,纷纷嘲笑。
“白忙了吧要!”
“怎么会白忙。”这人高兴还来不及,“之前陈官人就说了,想要更多的女子加入她的研究队伍,这些虽然没有研究的基础,但是胆子大啊,正合适,而且没有亲缘关系,也就是没有后顾之忧,能够更投入!”
好有道理啊。
有人像是被他的话提醒了一样,“哎呀,人家要是不愿意去你们工部,看看能不能来我们户部呢?”
户部也是突然想起来,“我们也需要这样的人才啊,胆子大,吃苦耐劳,正好可以出海、去国外!”
被这么一打岔场上还惦记着赵宗实下落的官员一下子就不多了,不过好在经手此事的以及苏景和还记着。
【她们把赵宗实送到了孤儿院?嗯……好像也挺合适,这爹不疼娘不爱,在家连热乎饭都吃不上的状态,和孤儿的差距也不是特别大,努努力把亲爹熬死的话,估计就更完美融入孤儿身份了,这何尝不是一种本升专呢?】
苏景和的梗在朝堂的受众为0,大家都听不懂,但……
“孤儿院!汴京周围的孤儿院就这么三所吧,他们都不知道赵宗实殿下的长相的吗?也饿米有人查过这些地方吗?”
有人惊讶。
有人无语,“会查才是奇怪吧……”
那是真的……谁家好端端丢了人,第一时间就是往孤儿院查的呢。
“这还是赶紧出发去找吧,万一被人领养了……”
有人担心起来。
他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大宋的皇室虽然似乎是遗传了一些身体素质低和精神状态低的毛病,但在建模这块遗传地都还不错,一个个长得是让人看了就想领养的。
一句惊醒梦中人,已经有人在让下属出发去孤儿院了。
也就这么三个,找,都找!
【送的孤儿院不是老牌那几家……】
什么?居然不是?手忙脚乱中又停下了安排。
【也是一家新开的孤儿院,目前孤儿以女孩居多,男孩有,但是少,这家是女子山的众人早就知道的,比起其他有背景的,这家养孩子是真的很尽心尽力,就是……穷。
因为穷,所以孤儿院不大,院子里争取给两个小孩住一间,一共有八个小孩,算上新来的赵宗实也就九个。】
这么快就成孤儿院“新来的”了?
不要啊,他们还想要养这个孩子的!
【赵宗实的年纪也不小了,加上他来的时间很巧,正好赶上了院里一起种地的时候……嗯,看来是真的过得比较拮据,这还要自己种地。】
自己种地多好啊。
范仲淹从开始给各种军营的兵进行基础培训的时候,就义气带着让他们开始种地。
这从汉代传下来的屯田制度是真的挺有用的,不仅能够收获到更多的粮食,还能消耗掉这些人的多余精力!
范仲淹觉得这是谁用谁觉得好的办法。
代入一下孤儿院的,他们应该也是因为小孩子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所以让他们一起种地吧。
当然,更主要的应该还是穷,没钱才会开始各种想要补贴自己。
【赵宗实第一次接触到种地这个,但是他很快就上手了,并且因为之前缺衣少食是有实打实的吃不饱经历的人,所以……他爱上了种地?
不是?以后他会沉浸式研究种地,并且意外发现自己在种地这方面有天赋,或许是一代伟大的农业学家?嗯?系统你认真的?这……
这好像也挺符合我对大宋皇帝的刻板印象的。】
究竟是什么刻板印象啊!
宋仁宗都不想吐槽了,他感觉苏景和真的是有点针对他的!
在他心里,大宋皇帝究竟都是些什么人啊?
怎么擅长种地都会觉得合理?
接下来苏景和对大宋皇帝的刻板印象讲解,也是让宋仁宗都心服口服。
【宋太祖武力值高,拥有一身好武艺。宋太宗纸上谈兵都能研究出很厉害的军阵图,就是没明白按图索骥的坏处,不然绝对能够让大宋的军事力量再上一层楼。还有兼职做皇帝,实际上应该是一位艺术家的宋徽宗……
不过还是明朝的更厉害,人家有将军皇帝,有工匠皇帝,还有道君皇帝,这么一想宋明皇帝真的不相上下啊。
嗯……好像宋徽宗才是第一任“道君皇帝”,这么看来还是大宋更厉害。】
这个大明究竟是谁啊?是我们下一届吗?
这个“更厉害”的名头还是让给他们吧,我们大宋不是很需要!
宋仁宗很是悲愤。
宋徽宗……书画、道君……
大臣们更是听到这宋徽宗的细节,就感觉大宋的未来有点昏暗。
在这样的皇帝手底下,要是朝堂是好官把持朝政那还好,但凡是个坏的,简直是末代的顶配组合,昏君奸臣……
一想到徽钦二帝、靖康之难,他们就知道,必定是奸臣当道了。
恐怖啊恐怖的未来。
还是得努力!
【要不还是不去找赵宗实吧,我感觉他种地也很快乐……
回到汴京,等着他的也不过是生父、养父的虚情假意,没有一个人期待他的成长。
哪怕是真的继承皇位了,朝堂上的人也不是对信任他,只不过是没得选,他们需要一个皇帝在位……
哎,不被期待的人生,这样都能有“英宗”的封号,也是很努力了。
这样的努力落在种地上应该也挺好,这孤儿院也很靠谱的样子,应该能成为他的新家人?】
不要啊不要啊!
朝臣们震惊,他们虽然确实没有多期待,但是这把人就这么留在孤儿院的事儿也太可怕了吧!
宋十一听到这里也是终于没忍住,开口想要“救助”沦落民间的赵宗实。
“也不知道赵曙殿下现在在哪里……陛下有了太子之后,似乎是想要弥补赵曙殿下,所以接回来是想要给人家一个名分,封号还没想好,但应该是郡公的。”
【啊?是要接人家回来过好日子的?那……好像是应该找回来,我看看这人在哪里,回去的时候路过看看,假装是我带过来的?能路过吗?我看看……
哎?还真可以,就在汴京城,在西城区那块,新开的孤儿院,旁边有一家新开的酒楼,叫做春风楼。很好,他们家的鱼很好吃,我去带一份给苏轼,顺便带小孩回来。】
不用麻烦了!
大臣们一听到这么具体的消息,就已经想着立马给人接回来了。
“要不留给他去接?”宋仁宗听完苏景和的计划,也觉得挺好的,开口之后得到了来自亲大臣的吐槽。
“陛下,也不用这么宠着他,让他跑个空也没事的,正好能留出空间多带一分鱼回家……”
啊,那也是。
宋仁宗被说服了。
当天晚上,下班特地绕路去看的苏景和真的跑空了,一去就发现了,无他,那孤儿院门口多了很多衙役。
“听说是救助了贵人,要飞黄腾达了!”
在隔壁酒楼,听到食客们在讨论这件事。
苏景和买了鱼就走了。
也是松了一口气的,毕竟“正好撞到赵宗实”,这个话哪怕是苏景和自己,都感觉有点扯的。
这但凡是在什么包青天的剧场里面,都应该是要被怀疑,是不是他本人就和这场“偷孩子”案有关的人。
说不准要怀疑他自导自演,就想着博取小孩的信任,剑走偏锋,从而走上人生巅峰呢。
赵宗实被找到之后,苏景和原本以为这小孩他是没有机会见到了。
结果也就过了三天吧,就在他的课堂上看到了小孩。
【哎?不是?我又要带一个小孩吗?
也行吧,赶一只羊和赶一群羊,也确实区别不大。】
倒也不用这么快就接受了这件事啊!
宋十一赶紧介绍。
“这是赵宗实,愉郡公,过几天就正式受封了,过来和殿下们玩玩。”
宋十一也不确定会不会留着,但他能肯定的是。
赵宗实留下与否,决定权是在最兴来手上的。
宋仁宗目前是真的把最兴来当下一任继承人在养,不会越过他去给他找玩伴。
【什么虞美人,这个郡公的封号是哪个虞啊?】
“是愉悦的愉。”宋十一及时补充,“陛下和百官们协商定下的,希望他以后过得开心。”
过得开心,不觊觎皇位,不会因为本来可以得到而没有得到就对下一任皇帝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就是文武百官乃至宋仁宗对赵宗实最大的期待了。
“希望孩子过得开心,是最朴实也是最有爱的期待了。”苏景和要是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是一样的,那宋十一会更相信他这句话。
【愉悦?什么愉悦犯,这真的是个好封号吗?嗯,希望以后是个踏实的人吧。】
要说这赵宗实今天加入地也挺是时候,苏景和给他们安排的正好是一个户外体验课程。
灵感来源也是赵宗实啦。
有他在孤儿院呆了一会,就已经开始对农业产生兴趣的优良事迹,苏景和想要让俩小只也这样。
自己体验过耕种,才能更了解老百姓的不容易!
现在正好,三个带着一起耕种。
只不过——
“哎呦……”苏景和没想到,自己反而是第一个失误的人,“啊啊啊,疼疼疼!”
锄地的时候太过用力,闪着腰了。
苏景和扶着自己年纪轻轻就好像已经老了的腰杆子,缓了半天才终于远离了疼痛的感觉。
“呼……没事了没事了。”苏景和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看向宋十一的眼神也是充满了感激。
宋十一看着他这副样子,“原来还有你不会的东西,你不是说已经研究过了吗?”
要不是苏景和先下锄头,宋十一是准备和他一样用大力的,现在有了前车之鉴,也是让宋十一避免了一次同款的腰疼危机。
两个大人这边不大行,三小孩倒是在宫女、太监的指导下有模有样的。
“殿下,应该是这样……”有太监是小时候也有过种地经验的,虽然在后宫这么久了,但好在也没有遗忘掉,看着有模有样。
除了有“专业人士”的指导之外,还有一位天赋流。
赵宗实领着属于自己的小锄头,就高高兴兴地开始翻地起来,他也不为难自己,但动作很是麻利,很快就锄好了一片。
“这个土块我锄不动。”
这还是在孤儿院里学的呢,遇到这样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就先不要办,喊大人来解决。
这样的正常人的生活方式,甚至要有这么一次“不寻常”的经验,才让赵宗实体验到。
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生活环境是相当不好了。
“我们今天的任务就是,各自在这块属于自己的责任田里面种下种子,然后时时照顾,等种出来就可以比较谁种的最好啦。”
苏景和给大家发的种子可是后世大名鼎鼎的“豌豆”!
要是以后还有机会教这些孩子,苏景和准备和他们讲讲这个“豌豆试验”的事儿,也是开始为以后教生物打基础了。
当然……
此时的苏景和是觉得,最多他再教福康公主、最兴来一年,再大点最兴来要正经启蒙的时候,绝对就不会让他来教了!
正常的都会找德高望重的老师了,那应该是真正的大儒!
他这样的毛头小子,当个幼教就已经很不错了。
“幼教”苏景和再次试图提起锄头开始工作的时候,被自己的好心学生们拦住了。
“还是不要了,小苏老师你还是让知书来吧。”
知书,是一位宫女,也是教三位小朋友种地的人之一。
可恶,已经被小孩看出我的脆弱了。
苏景和手一僵,宋十一还以为他是觉得这样是“看不起他”,想着等会万一苏景和倔脾气上来,非要自己锄地的时候,他应该怎么不着痕迹地帮他。
结果心声居然是。
【呜呜呜,我们福康公主真的体贴,一眼就看出了我的脆弱!我将永远支持福康公主上位!然后以后开始上四休三,享受正常的职场生活,这上十天休息一天的日子是一点也过不下去了!】
什么?上四休三?!
要是福康公主上位真的能够实行这样的制度的话,宋十一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能做出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跟着苏景和一起支持福康公主上位!
别说是他了,就连其他的大臣听到这个都眼红了。
忙啊,他们是真的忙啊!
完全拒绝不了这样的休息制度。
“多做事,少做梦。”冷酷的吕夷简打破了某些人的幻想,“你还是先把你写的这个东西给我讲一遍,再回去借着做梦好,不然……”
不然就让我直接长眠是吗?
这官员直接被自己脑补的心狠手辣版本吕夷简吓到,当场清醒过来,开始认真总结汇报。
这场种地也是圆满收工了,两位老师三个学生,唯一偷懒的正是老师苏景和。
下课的时候,赵宗实看着自己的地,眼神颇为流连忘返。
他看人的目光都没有这么不舍!
宋十一也是观察到了这个,对苏景和说的“赵宗实在种地上颇有天赋”也开始相信。
热爱必定是天赋之一!有这样的热情,真的投入在了种地上,那赵宗实未来的成就也不会太差。
只不过……若是在春秋战国时期,诸子百家里面还有农家,现在虽然“士农工商”,农的名誉地位也不低,但正经搞这个能有很高社会地位的还是少。
哎……
但也不错了,这对赵宗实来说,应该是一个相对好的结果?
宋十一在心中感叹。
“放心好了,你以后要是不能来了,我们帮你看着!”
福康公主知道赵宗实,但更清楚的还是他和自己的弟弟最兴来是竞争关系,所以口头上也只是承诺要照顾这块地。
“可以常来,看看!”最兴来不如福康公主早慧,也不懂这些,有了赵宗实这个新朋友,也是蛮开心的。
赵宗实看着两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小萝卜头,想着他们刚刚也认真种地的样子,来的时候他告诉过自己,不要对他们有感情。
皇室是没有亲情的地方。
但现在还是没忍住,和两个小家伙有些不舍地告别。
走之前认真地和萝卜头们说,“你们放心,我以后不会和你们争皇位的,我志不在此,我,喜欢种地。”
这是真喜欢。
宋十一感叹。
但这也是真笨。
是苏景和都看出来的笨。
【哎呀,这话是能直接说出口的吗?你这把陛下放在什么地方啊!特别是正值壮年的皇帝,都对自己的东西占有欲很强的,现在就说这种,和当面说自己盼着他死有什么区别呢?我们陛下还有玄鉴司这个耳目!】
本来可能耳目也未必会说得……
宋十一看着苏景和,感觉真是有些神奇。
苏景和明明是担心赵宗实,但确确实实让这些东西经过他的二次解析,直接送到了宋仁宗的耳朵里。
哈……
宋仁宗颇为无力了。
“其实没有那么强的占有欲。”
宋仁宗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文书,只想出现一个人拯救他于水火之中。
“要是能替我批完这些奏折就好了。”
“哒哒哒……”稳定、沉着冷静的脚步声响起,宋仁宗看去,是怀里抱着一些奏折,身后跟着的人抱着更高的奏折的吕夷简。
“怎么还有?”宋仁宗有些悲愤,很想立刻就把最兴来或者福康公主养大,最好是能够开始给他排忧解难,能够顺理成章地帮他一起批阅奏折,那就最好不过了!
“怎么还是我?”苏景和不理解,他看着宋十一,有些难以置信,又再问了一遍。
“你说真的吗?今年还不换掉我吗?那有新老师来吗?”
苏景和是真不理解啊!他从1040年教到1041年,也就罢了,确实不能短短地只教几个月,这样会影响小朋友们的学习进度,但是,但是……
这都1042年了啊!
“今年还是我吗?再教下去,我就真的要负责给殿下们进行学习上的启蒙了。”苏景和表情有点苦涩,“我真没有这个能力啊。”
“你不是已经在启蒙了吗?”宋十一拍了拍苏景和的肩膀,“听说已经在找了,陛下想要为两位殿下们找到更靠谱的大儒,但是有的人一听说是连福康公主一起教,就不是很乐意了。”
宋十一愤愤不平,“这些人也是真的古板,上课又不是别的,男女一起教怎么了!”
“就是就是,你们大宋太古板了!”苏景和附和,感觉说得有点明显了,大宋应该用“我们”才对,赶紧又骂了几句。
“我小婶开的女校,还有人传谣,说是学生们以后毕业了就要被送到什么大官的床上!我服了,这些人一天到晚想的就是爬上大佬的床的话,为什么不自己去爬呢!”
本来是说着转移注意力的,结果苏景和给自己说生气了。
“真是不理解!”
【宋朝可太封建了!就是从宋朝开始,没本事的男人们开始限制女人!一个个的,自己活得不如意,就开始又要求女人为死了的丈夫守寡,又要求女人知书达礼还不学习,就把没本事的丈夫当做天当做神。
真是,有本事的人都是在外面称王称霸,没本事的窝里横,一天天欺负弱势群体!】
朝堂上,在认真规划此次“丝绸之路”的选拔的朝臣们面面相觑。
不是,他们定的规则也没有对女子特别严格啊?甚至还放宽了不少条件!
“要不再放宽一点?”“我想这个要求会弹琴就没必要,会弹琴也没必要作为特长招进来吧?万一体质不好呢?”
“作为特长我觉得是可以的,也可以去国外宣传我们的琴棋书画嘛!君子六艺也差不多!”
又开始吵了起来。
此时有人幽幽表示,“好的琴,卖的很贵,要是让国外的人也能接受的话,这些贵族能花更多的钱来买琴,用一把琴换……”
“太有必要了,特长生!这些特长生我们筛选一□□质就好,还有就是忠君爱国的程度,可不能就这么留在国外了。”
这人不是舍不得这些人的“流失”,而是怕他们留在国外,泄露了更多关于大宋的消息。
1042年,除了苏景和还在给小小的福康公主、最兴来当幼师,除了丝绸之路的人员选拔正式开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
春闱!
1042年的科举,将会给大宋带来鼎鼎有名的王安石!
苏景和也期待他入朝为官很久了!
还有和他势均力敌的司马光,等等司马光。
【不是,怎么就背着我已经结婚了呢?甚至都已经服丧了?这日子也过得太充实了吧!】
不是,这是什么死对头吗?怎么还能把人就服丧总结为充实的生活。
宋十一略微有些沉默。
也是看着司马光的八卦,系统又给苏景和提供了另一个八卦。
【什么!这次春闱真的有人准备作弊?!嘶……疯了吧?上次那么严格,这次还想要顶风作案?实在没能力就不要进我们大宋的朝堂了!】
听到苏景和这么说的官员们都相当同意他的话。
现在的大宋早就不是之前的能够让人摆烂的大宋了!
他们一个人恨不得掰开当做三个人用,没能力的人压根不能活下去!会被吕夷简当没用的东西直接扔掉的!
以及……
究竟是谁要作弊啊!你说清楚啊!
负责春闱的礼部真的有点崩溃了,同时崩溃的还有被安排当考官的以欧阳修为首的人。
他正好被陛下安排了一项很重要的任务——整顿科举。
这不仅仅是整顿考场,也是整顿现在文坛的不正之风,很多“大儒”,仗着自己的名气和实力,每年甚至每个月修订“字意词义”,朝廷都迫于无奈得接受他们的“更新”,这对很多偏远地区的考生,简直是一种欺凌!
除此之外还有当今文坛太过浮华,不够务实,宋仁宗想要一个更有用的文坛!
结果……
怎么被我摊上这样的事儿!
欧阳修有些崩溃了。
第39章 还好有包拯大人!
苏景和看到系统给他推送的瓜都觉得震惊,点进去还没开始看就吐槽欲爆棚了。
【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不是说大宋已经变严格很多了吗,朝堂上面已经没有什么吃空饷的现象存在了,我老大,哦不,前老大还说人不够用呢。】
前老大章得象:前这个字可以不用加。
其他人更是对朝堂难混深有同感:但凡工作再多一点,可能就会在岗位上猝死。
【不过,这种有钱到能折腾作弊考试的人,应该也不在乎什么工作之后卷不卷,嗯,说不定人家也用不着自己工作,给钱把活儿外包出去,总有人愿意替他做的。】
真要是这样的人……
吕夷简都有些心动了。
只可惜。
“这些人进来之后完全不会干活吧,说不定还要三天两头搞事。”
“真用了这种下三滥手段进来的,也不会去前三甲,努力搞来进士身份,然后找门路去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当官,然后滥用权力,剥削*民脂民膏估计也跑不了。”
正经考试进来的诸位大臣们,想到这里对这些作弊的人恨得牙痒痒。
【嗯……搞这个的是两个根本没考上进士的落榜老考生?嗯?嗯?怎么回事,骗子的行情这么好的嘛?还是教人家打渔的不需要自己上手?他们都不找这俩要证明的吗!】
不得不说,苏景和这个信息一说出来,对欧阳修来说是一种救赎。
原来是骗子骗傻子……
一下感觉就不是什么大案子了。
“应该查汴京最近人流变多的地方,就能查出来了。”欧阳修甚至已经有了查人的思路。
他的思路也确实被苏景和再次验证。
【两个人在汴京一家快要倒闭的酒楼,包了两个房间,就开始努力地一个个骗人,说他们有能力帮助他们考上。】
还是快要倒闭的酒楼,这下筛选的范围就更小了。
欧阳修已经做好了准备,一定在考试之前把这伙人抓到了!
【两个人还挺有公德心,知道自己两个的水平不行,还撺掇了几个贫困的学子加入……嗯,看了一下好像也不是什么有水平的,这个团队真的可以吗?难不成指望负负得正?】
负负得正?又是没听过的内容。
不过……
“哎,本身就家境贫寒,都要参加春闱了,做出这样的事儿来,真是……”
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惋惜心痛,又恨铁不成钢。
【这小团伙的作案手法也太……不成功了吧?准备先踩点,然后去偷卷子?算了,感觉不像是能成功的样子,虽然我们大宋也不是什么全民皆兵的大秦,但哪里这么好偷?】
就是啊,就是啊,我们大宋的卷子都藏得可好了!没听说被人偷的!
欧阳修的心也是彻底放到了肚子里,说是串通了什么官员得到了这个机会,那得顺藤摸瓜找出来。
现在这纯小偷大骗的状态,到时候把人抓到了就成了。
其他人也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一伙蠢货,异想天开要搞事。”
“我们大宋的科举还是很严谨的,没有什么黑幕。”
谈笑间大家脸上都挂起了轻松、惬意又自信的微笑。
只有一个人的笑容略有僵硬,混在人群中没有被其他人发现,他在默默祈祷苏景和的消息没有包含他这部分。
“祝兄,怎么了?怎么额头在出汗啊?”
问他的人和他关系也好,没有称职位,称兄道弟的,此人正是害怕的时候,往后退了两步,皱眉。
“当唤我官职,太常丞。”
他的严肃让友人摸不着头脑,正想随了他的意,旁边有人看不下去了。
“人家不想和你维持关系,你上赶着贴上去也没什么意思。”
啊?是这样吗?
祝太常丞扭过头去,相当冷淡的模样。
这小插曲也是没有被其他人注意到,他们还在惋惜走错了路的寒门学子呢。
【哎,等等,怎么加粗说他们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嗯?大在哪里?】
是啊,大在哪里?
一句话,原本都已经轻松面对的大臣们表情都不好了。
“这比草台班子还破烂的团队,压根没有实行成功机会的计划,怎么可能会成功啊?”
“假的吧?这还没发生的事情,估计神器也有不了解的范围,我们大宋的科举可不是这样随随便便就能……”
【不仅是有钱但不学的富家子弟被骗来买了名额,没钱也不怎么学但试图剑走偏锋赚点钱的贫寒考生被骗了参加了团伙,还有朝堂上……朝堂上?疯了吧?被点进准备春闱科举的考官,按道理都不是普通人吧,怎么还能被这样的骗局骗到?
嗯……早知道我的同僚里面有这么蠢的人,我就应该群发一条“我是秦始皇,坚持每天给我一文钱,坚持十年我就能带着复活的兵马俑重返人间,到时候定会封慧眼识珠者为我的丞相!”。】
“什么?他是秦始皇?”这是真信了是秦始皇的。
“什么,只要每天一文钱?”这是觉得好便宜也不是不能试一试的。
“什么?带着兵马俑复活?”这是重点错,但是觉得很牛的。
听着耳畔的这些声音,范仲淹也是有点能理解苏景和的话了。
有这么一群同僚,他们都能坚定本心,没有通过欺诈他们来赚钱,真是很有道德底线了。
苏景和的话难道很难理解吗?这都能被直接骗到?
真就直钩也咬啊!
和他们不同的是,祝太常丞此时的表情更加冷了,他紧张害怕,又要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面无表情的模样显得相当淡漠。
他周围的人都发现了他的不同,一个个怀疑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这被诈骗的,不会是……
【太常丞祝安德,听到有人在高价售卖考场作弊通过的名额,感觉自己正好从中捞一笔油水,于是递了小纸条,想要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参与进去。
他这会正是被点了,当贡院监门官,所以……】
“祝安德!”
第一个发作的甚至不是宋仁宗,而是欧阳修。
“你究竟在想什么祝安德?这种事情你也想参与?当官是短了你的吃穿还是让你直接穷得要喝西北风了?你见缝插针地贪?”
欧阳修边走边骂,他走到人面前的时候,直接伸手要去拽人家衣领子了!
还在同僚们也不是纯看客,有人拉着欧阳修,让他没动手。
“别气别气,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的!”
祝安德一听到自己的名字,也是心都凉了半截。
在欧阳修气势汹汹地过来的时候,他当场瘫软在地,被其他人的拦截救了一命,他本人也是当场开哭。
“我,我就是一时财迷心窍,还没开始做的,只是递了纸条,对方也不知道我是谁,我,我……”
说着说着祝安德感觉到另一处的瞪视,看过去的时候发现是他的挚友。
对方看他的目光和往常大不一样了,瞪着他的眼神相当有力度,像是想要扒开他的心看一看是不是一颗黑心。
“你明明知道,你明明……”
祝安德一听这话更是猛然想起来。
他这位好友曾经求学时期,就经历过自己的名额被人顶替,自己的老师拿他的作品发,诸如此类的悲惨过往。
“不是,不是我、我真的不是……我就是一时的脑子进水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说到最后的时候哭得泪眼模糊,看着可怜极了。
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怜惜他的。
【也是疯了啊,我看看,这场“作弊”能够完成的关键点就在这个人身上……
嗯,这个成功率原来是这个人成功骗过欧阳修的概率吗?那还挺大,欧阳修居然是这么好骗的人吗?那我要不以后也骗……】
别说了别说了,欧阳修的脸是真的黑了!
被评价好骗的欧阳修是真的气到不行。
但被同僚拉着,他也想了很多,最后也是心平气和地问祝安德。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图什么?”
但祝安德的情绪是真崩溃了,完全没有一点能正常聊天的迹象,只看着地板默默流泪,嘴巴里重复着的都是。
“我当时没想到、我鬼迷心窍了、我知道错了。”
“哼!”欧阳修更加不理解了,这样脆弱的、毫无担当的人,怎么会想到要去作弊的!
“他哪里来的消息啊?”祝安德的挚友看着这样的好友,也不理解。
“他平时胆子很小,我们都家庭一般,勉强靠着收入养家糊口,但是绝对没有类似的试图利用职务之便捞油水的事儿!”
“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就敢对科举下手……”有人一听更是觉得此人胆大妄为。
不是好人!
但不得不说,这挚友的想法很有道理。
“背后估计有人在运作,有人要作弊的消息,哪怕是那样的蠢货组织,应该也会尽力保守秘密,至少我们在这之前是没听到的。”
韩琦也顺着这个思路在想,也是圆不起来这个人自己突然想做这种事情的逻辑。
“那幕后主使究竟是谁呢?”
这问题问得太尖锐了,其他听到的大臣一下子开始自证。
“这绝对不是我,我家压根没有要今年下场的人,我做这种事情得不偿失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家有人要下场,但是我家的实力摆在那边,压根不用作弊好嘛!”
“嗨?谁家活不起了?这次考不上不会再考下一次吗?非要作弊?我也没这个手段。”
有人尽力撇清自己的关系,有人试图给别人泼一盆脏水,还有人在祈祷。
“苏景和应该能看到吧,他赶紧看看这背后是谁在运作啊!”
【这人究竟是蠢还是被人陷害了啊,按道理来说应该也不至于蠢成这样……临时起意就要加入这样的科举作弊案?不是说最近已经改了很多吗?不至于让他滋生出这样的胆子吧?】
苏景和的怀疑也是让其他人开始夸他。
“果然他也想到了,真的很聪明的。”说这话的是宋仁宗。
你就夸吧!一点也没想过这是咱大宋的科举吗?!
欧阳修也是看到是宋仁宗,才没有无差别攻击开始喷洒毒液。
但他是真的不爽。
他想要改革科举,从科举开始改变文坛的风气,结果还没改就要出现问题。
科举舞弊只要出现,他这个主考官绝对难辞其咎。
真说不准背后的人是单纯要作弊从中捞取好处,还是就面对他下的手。
【嗯,让我看看是谁……
我的天?还是个联合作案!】
联合作案?
“不是,究竟是谁能找到这样的一批蠢货,想着直接去抢贡院的卷子的?”
“万一就是要这样简单,然后再塑造舆论,有人相信估计就达成他们的目的了。”
舆论的重要性,大宋最近几年也是体会到了。
他们每次有什么重大突破,都会告诉百姓,现在百姓对大宋的信任也是水涨船高,至少走在大街上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容的人变得越来越多了。
【大宋和辽国的人共同促使的……
嗯,这难道就是上面的花两百万要求落实一个项目,然后一层层下去,最后的人变成了花两块去解决吗?这样两个蠢货是联合作案的关键人物之一,也是有点太抽象了吧?】
苏景和的想法和很多人不谋而合。
“就是啊……”
“两百万到两文……这一层层剥削下去,变成两个蠢货,真是形象啊。”
【嗯,大宋这边是文坛……文坛?这不是一个谁写诗作文更厉害,谁就有声望的地方吗?怎么还真的有这样的组织的吗?是明面上的吗?大宋居然这么……这么封建的吗?哦不,好像人家本来就是封建王朝。也太……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文坛……果不其然。
对苏景和说“谁文采厉害谁有话语权”的事儿,欧阳修只能说原本是这样的,但现在和“原本”的差距实在是太大。
有人仗着自己年少成名,之后侵吞别人的创作来维护自己的声望,这种事情屡见不鲜。
而维护好了声望之后呢?
有人在各种学院里面当老师,带徒弟,收徒弟的“束脩”。
有人则是当“文坛大儒”,开各种讲座赚钱,更有甚者是专门卖书赚钱。
若是卖的是文章,是有用的书,欧阳修都不会想着先改革科举。
这些人一个字一个词修订一层意思,就要卖一个全新版本,受众正是要参加科举的人,那叫一个稳定的资金来源!
【原来是欧阳修在朝堂上说要改革文坛的不正之风,于是这伙人就想着让他当主考官的这次科举成为笑柄?
嗯……很有想法,那这个计划确实无论成功与否,都无伤大雅,计划没要求一定要成功。
偷东西失败了,欧阳修办事不牢,居然能让人去贡院偷东西。
偷东西成功了,欧阳修难辞其咎,一点没有防范措施的吗?以前可没有这样的事儿。
至于偷出来了,也有两种可能,买了名额的人发现这些人的答案并不能得高分,于是打假,然后出名了。
要是他们没发现,然后真的瞎猫碰上死耗子,真的让有些人中了,那更是欧阳修的错……】
欧阳修听着一个接一个的“欧阳修的问题”,眼前是黑了又一黑。
甚至苏景和说得一点问题都没有……
“真是最简单的阳谋……”
有人代入欧阳修这个身份的话,也是后怕起来。
“还好我们有苏景和……提前解决了这个问题。”
【辽国是为什么,哦对,辽国现在自己在内乱呢,我们这边能乱起来他们不要太开心。】
辽国的内乱和两年前大宋开始持之以恒地散播皇太弟有不臣之心有极大关系。
还有就是送到辽国的那个“火药”,和计划中的一样,被那唯一幸存的“幸运儿”,高高兴兴、神神秘秘地一路带到了大定府!
运气不太好的是,没有到耶律宗真的面前。
这也在大家的考虑之内。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他们这火药是发挥了最大价值的作用的,炸死了一位附庸辽国的部族的部落首领。
此人也是对辽国忠心耿耿,当时在耶律宗真身边,听说他们的幸运儿带回了大宋的秘密武器,但是要人去检查再送给辽帝,他二话不说,就跟着人一起去检查了。
也直接被炸死在当场,是死的八个人里面最重量级的人物。
他一死,这个部落的人自然是要向耶律宗真要说法的,部落的属性也从忠诚转为中立。
又在听说辽国此时政权不稳,不仅耶律宗真的身体不适,估计活不了几年了,而下一任继承人又在太子和皇太弟之间“摇摆”。
直接让他们无缝加入了皇太弟的阵营,为“辽帝的承诺”而战,想要向耶律宗真讨个说法!
加上本来辽国就要平定萧耧斤的残余势力,现在耶律宗真是真的一个头两个大。
而辽国自己也没办法靠自己养活诺大一个国家,原本是靠大宋,以战养战。
他们和大宋打西夏,最后还要贴钱治理的状态不同。
人家打大宋就直接当钱袋子再打,不管赢了输了都有钱,还不用后续维护,大宋自己会自己再茁壮成长继续给钱。
但现在不行了,大宋不是这么好捏的软柿子了,他们要转向打周边的其他国家。
这内忧外患,得到的钱还没有预期的多,百姓也开始怨声载道起来。
总之就是一个恶性循环的大动作,让耶律宗真本来就不好的身体更加雪上加霜。
【原来辽国还是有聪明人的……还是就在面对大宋的时候才有这样的脑子。
居然能想到让大宋的科举失去公信力。
要真的作弊被发现,不管真的假的,他们都可以渲染成真的,然后再造谣以前的科举可能也有这样那样的黑暗面……
虽然文人造反,三年不成,但是文人的笔杆子也是最厉害的。
到时候直接狂写大宋的不好,总有人会“揭竿而起”,再次让大宋失去现在的和平状态……
嗯,真是很聪明的主意啊。】
“原来!”
“公信力,对,就是公信力!”
有人听到苏景和的分析,更是醍醐灌顶,他大声附和着苏景和的话。
“国家失去了公信力,那百姓就不会听我们的了!”
欧阳修能不知道这件事吗?他本人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好官,信奉的就是得民心者得天下。
“查,严查究竟是那些人,通敌叛国,联合辽国的人做出这样的勾当!”宋仁宗听着苏景和的话,也是觉得相当有道理,他当即就下令,不能放过任何一个人。
【哎,这事儿应该不会闹出来吧?万一闹出来要怎么办呢……
要不要直接先带着刷一波皇室好感度,维护一下呢……】
苏景和说得这话又让大家不理解了。
“怎么刷?皇室好感度?又要怎么维护?你听明白了吗?”韩琦戳了戳就在他旁边的范仲淹。
“应该是要做一点让百姓信任的事儿?但是现在做什么事儿会让百姓不相信科举作弊这样的事情……”
范仲淹不理解,他想不明白其中有什么能做的。
苏景和没有说文坛究竟是那些人在作祟。
但是成功让本来是欧阳修一个人的战争,现在变成了一群人的。
大家开始轰轰烈烈、八仙过海,用出各自的手段,不仅仅是在政治上开始限制被找出来的人的个人、宗族的权益,甚至在努力地写诗词作文章,试图让自己在文坛更有话语权,从而让一些没本事反而作妖的人被挤出文坛!
大概是又过了五天,苏景和回家的时候终于又在家里刷新出来了自己的小叔。
“嗯?怎么这次回来了?不是说在春闱放榜之前都不会回来吗?”苏景和有些惊讶。
苏洵是真的相当靠谱的一个人,他说得事儿也很少会不完成的,特别是在他相当看重的学生上面。
“他们的事儿我都已经帮他们看过了!”
实际上苏洵也是懂自己的实力,没有过多插手,也就是把自己当年的备考流程当做范例,让学生们也都注意。
甚至倒贴钱给不少人补充了文具、被褥这些,生怕他们因此在考场上受罪。
至于现在回家嘛。
“来,看看我最新的作品,你觉得如何!”
苏洵拿着一篇文言文就往苏景和手上放。
“近世之君宴然于上……”
苏景和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
他看不明白的东西。
还好,还好没有在九年制义务教育里面看到这一篇文章!
哪怕已经在大宋过了这么久古代日子了,苏景和依旧在欣慰这一点。
背不住,真的背不住。
“怎么样?”苏洵对自己的新作相当满意,“这是《衡论》中的一篇,我已经想好了,一共写十篇,等我写出来,就……”
“就统一著书,然后公开发表售卖!”苏景和一下就找到了自己能够参与进来的话题,“小叔你这个写得真的太好了,文采斐然,你的深刻见解从字里行间溢出来,让人不由得一起深思!如果著书,一定大卖!”
苏洵听这话总感觉夸得很虚浮,但苏景和的表情又相当真诚,他完全被这话给俘获了,也是跟着一起哈哈大笑,“到时候估计卖不出去几本,只能留在家里吃灰了。”
“怎么会!到时候我买一百本,见人就发见人就发!”苏景和的话让苏洵无语地锤了他一下。
“也不用这么满大街地发,这样别人把你小叔我当什么人了!”苏洵开玩笑地继续说,“买个五十本就好了,往家里寄,一人一本,够看了。”
也是从苏洵的嘴巴里,苏景和知道了最近掀起的一片新的“写词写诗写文”的狂热浪潮。
“啊,我一直在教书,可能有点和社会脱节了。”苏景和有些假假地表示遗憾。
“那没事,你可以现在开始写!”苏洵对苏景和的文学水平没有新的认知,他刚刚想到从春闱之后,他这侄子好像就没有新的作品创作。
“太忙了,我真的太忙了,没时间的。”苏景和推脱着忙,“我明天还要和小殿下们去干一件大事儿呢!”
“嗯?”苏洵震惊,这还能接着把两位小殿下往外面带。
“上次的事儿……”
“这次我们申请了很多很多的保镖!而且位置很得天独厚的,还是在开封府旁边,上次国子监的事儿,现在已经开封府已经提前加强了防卫了!”
苏景和申请的时间很长,落实下来的时候,开封府确实已经做好了进一步的防卫。
不说是查过飞来飞去的虫子的立场吧,至少所有有机会和苏景和、两位殿下接触的人,都查过,是清清白白的好人!
不过苏洵的话也是让苏景和多了一个心眼子,他想到了系统的“神奇”。
【统啊统,帮我看看明天的行程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呗?】
他的心声让苏洵一头雾水。
苏景和暴露的范围还没覆盖到苏洵那儿,毕竟当时地点有些太远,完全听不到他的事儿。
但哪怕听不懂,这一句话也让苏洵有些怀疑。
问题实在是和他与苏景和的话题衔接程度有些太高了。
苏景和说了之后,匹配度更是完全上来。
【嗯……明天在开封府门口,可能会遇到有人来上访,击鼓鸣冤……哇塞,还有这种剧情,是我不花钱就能看的吗?】
嗯?这不对吧?还是开封府?
苏洵看苏景和逐渐走远的背影,更是怀疑起来。
不会他听到的声音就是他这个侄子的吧!
【不过击鼓鸣远的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宋百姓,对我们的行程没有负担。
被包拯……嗯?包拯?不是吧,包拯不是名义上的开封府成员吗?怎么真的在开封府当开封府府尹的吗?】
他前面的心声甚至都没有传开,但是这一声是真的传出去了,包拯本人都听到了。
今年43岁的包拯,虽然不说是正值壮年也不太老,晚上还是能睡着觉的年纪,何况现在还只是夜里八点钟,他还在复盘白天自己看到的案件!
对于苏景和的这个震惊,包拯自己都震惊。
“他怎么听起来像是认识我一样?”包拯自认为自己在朝堂上算是普通,完全不应该有这样的记忆点。
以及……
他能够真当上开封府府尹,和苏景和也脱不了干系。
就是这临时调查,查出来原本的开封府府尹“不安全”。
当然,不安全的原因是“树敌太多”。
因为欧阳修的前车之鉴才发生呢,所以立刻换了目前“清清白白”的包拯。
去年包拯在端州查出来的砚台贪墨案,让过往在端州捞钱的知府要么落马要么交钱,今年直接回了汴京。
这人比较严谨,是朝堂知道的,而且在汴京是真的还没什么“仇敌”。
而去年端州的仇敌……
实际上有能力找他复仇的,都因为贪得太多直接落马,剩下的都是没能力的。
本来在开封还不是府尹的他,直接当了府尹,顺带给不知道要在开封府旁边做什么的苏景和还有两位小殿下保驾护航。
也不知道明天会遇到什么事儿呢。
包拯也是愁。
陛下可就这俩孩子!还有一个愉郡公,作为养子但是这两年一直在地里不知道捣鼓什么,一点也没有要好好学习,以后争权夺利的想法。
侧面反应了,以后陛下大概率就让最兴来继位了。
小小的太子殿下,要是在开封府出了什么事儿,那他真的难辞其咎了!
“小小的太子殿下,在开封府发免费的笔墨纸砚,免费的书本了!”
这样的消息像是插了翅膀一样,不到一上午的时间就传遍了整个汴京城。
知道是要进士身份才能领的人,有人直接当场领取,有人哪怕不领也要在旁边看热闹。
“我们大宋有这样的太子殿下,真的是福气到了!”
有人这么感慨,被人反驳。
“还有陛下呢!”
“是啊是啊,不仅仅是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的善心,还有陛下!”
苏景和说“刷皇室声望”就真的在矜矜业业的以皇室名义刷声望值。
只见他们这个小摊位的两边都高高地堆着很多的笔墨纸砚还有书,除此之外就是一个超级醒目的横幅。
“全场消费由陛下买单!”
宋仁宗复述这句话,他看着吕夷简,“这是真的?”
宋仁宗是真不知道啊,他倒是知道他们是准备送书,毕竟这几天采买东西的时候,也是一点也不能瞒着谁,光明正大的买了。
甚至很精明,若是有人要趁机提价,不买,有人要低价试图贿赂,也不买。
“当然是真的,就是这么些字,我的人都告诉我了,玄鉴司应该也告诉陛下了吧?”吕夷简说完这个,就顺势问道。
“那中书门下这次花的钱……”
中书门下的印刷部门这次可是出了大力气,苏景和他们要印刷的书量很大,毕昇是来者不拒地接了,甚至往里面倒贴钱。
吕夷简看不惯自己这个任劳任怨的下属贴钱上班的举动,现在正好陛下问起来,总得让这笔钱让陛下报销。
“我买单我买单。”
宋仁宗倒也真的有这个钱。
这两年也不打仗,慢慢就富裕了起来,花这么一笔钱是绰绰有余的。
“这家伙,还真是会想。”
“是啊,这样带着两位小殿下去送书,送笔墨纸砚,怎么也能讨一些人的欢心,甚至说最后钱都是陛下出的,不过也确实,两位小殿下哪里有这个钱。”
吕夷简说完,看到眼前的陛下表情不对。
他还没问呢,陛下就自爆了。
“他们也没问我要钱啊?”
嗯……
这……
不会是有其他人在垫钱吧?
吕夷简想到了他们中书门下的垫钱事件,思考其中是不是还有别人也在倒贴钱上班。
很快就找到了消息的来源,贴钱的是曹家的人。
“你不用补,曹家只不过想要借着这个事件,告诉别人虽然我们夫妻不合,但是依旧是夫妻一体。”
中午的时候曹皇后传来的话。
这一句就够让宋仁宗生气的了,还有更生气的后半句。
“钱也不是花给你的,我为了苗儿花的钱,我乐意。”
宋仁宗真感觉自己和曹氏八字不合,看她怎么称呼的!
可恶啊,本来是属于他的解语花,结果两个人倒是相见恨晚了!
这边宋仁宗的事情苏景和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现在是相当顺利。
“你好你好,要和小殿下们握手吗?握手的话就不能领砚台了。”苏景和对发放奖励也是有限制的。
他们砚台的数量比较少,不能任意的发,所以限量领取的手段就是,领了砚台的人就不能和两位殿下握手。
这主意真的一下子筛选了真正贫困的人。
有人恋恋不舍地看了两位殿下一眼,就带着砚台走了。
正好让不那么贫困的得到了“开心”,让贫困的得到了砚台,皆大欢喜!
除了这个任务之外,苏景和在美滋滋地从系统上看包拯判案!
【哇这个人,本来是击鼓鸣冤的,但是因为这边人多,她不好意思打扰别人,所以换成了正常的等待,啊,要饿晕过去了!还好有包拯大人,注意到了她!】
【哇,是真的好惨,这样一个会关心别人的人,居然是被别人辜负的……辛辛苦苦给家里补贴钱,起早贪黑地浆洗衣服,绣绣品,赚来的钱一点没想着自己,结果家里人用这个钱去赌!嘶,现在债主找上门来,她没办法,想要击鼓鸣冤来解决这件事……还好没有击鼓鸣冤,不然估计还要被打才能申冤吧……好人有好报了属于是。】
第40章 抢活的来了,但没抢成功~
怎么就敲登闻鼓一定会挨打了啊!
有人觉得苏景和误解了他们北宋!
特别是宋仁宗,他一直想要改掉这个规定的!
大宋一开始的时候,敲登闻鼓是一点先决条件都没有的,这种“通下情”的行为,能够让百姓“无冤民”的善举,也给皇室拉拢了不少民心。
宋太祖甚至亲自受理过,帮老百姓找猪的事儿,甚至很高兴,感觉自己接触了民生。
而现在敲登闻鼓有些人会挨打,也不是敲了就挨打!而是在宋真宗,也就是宋仁宗他爹时期才开始定的规矩,“越级诉讼”才会被判笞刑二十。
但这登闻鼓也只是设立在登闻鼓院,在百官下朝必经之路的那个登闻鼓,才会有此刑罚!
开封府这个完全不用的。
再者……
包拯查出来这个人的冤屈也确实不少。
只是……
【也不知道是该说恋爱脑的伟大,还是该哀叹这封建的吃人社会把女性塑造成了这副模样……哎,果然还是封建社会的错吧?】
这案子的奇葩之处,让苏景和都为之感觉迷惑。
【丈夫的弟弟杀了人,一家人为了弟弟隐瞒,最后让小妾去扛了罪责,作为妻子的她不忍心小妾一家没钱度日……不是?究竟是怎么吸血的家庭,一家老小就靠嫁出去的女儿生活?
然后每天努力赚钱,养活两家人……
真是人善被人欺,原来才三十多岁,刚刚远远看过去还以为已经五十岁了。】
操劳家务是真的容易变老,更别提这位英雄是把自己当牛马在付出,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甚至走两步还会咳嗽一声,看着别提有多惨了!
【她的付出完全没有得到家里人的感动,只是变本加厉地压迫她。
现在是丈夫的弟弟又惹出了事儿,赌债,债主找上门来,要她拿钱,甚至跑到她的家里,看了她待字闺中的妹妹,想要把她妹妹卖给债主!
恐怖……恐怖的一家人。】
这是真恐怖,听到的人都会惊叹于这家人的无耻。
明目张胆地想要利用人家的嫁妆来还债,甚至要赔上这个倒霉女子的婚姻!
【还好还好,还来得及,没嫁呢。状告的怎么只是要处理这个弟弟啊,不能和离吗?可恶,还要在这个家里蹉跎多少光阴啊这位陌生的大姐姐。】
苏景和是为她心痛的。
包拯更心痛,这人言谈间是最纯朴的那类百姓,甚至她本人不知道登闻鼓会不会挨打,也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和盘托出了所有的事情,有些她压根不知道是不是犯罪。
比如丈夫的弟弟杀了人,最后让人定罪,她以为这案子就这么了解了,事无巨细地说了。
又比如她的绣品好看,丈夫用她的绣品去贿赂上官,在前段时间不知道为何,丈夫带着绣品回家了,还狠狠地冲她发了一顿脾气,再然后是丈夫的降职。她以为是上次的绣品出了问题,于是研究了好久研究出了新的,丈夫却没再拿着她的绣品出门过。
还有就是,她向包拯抱怨了关于丈夫最近早出晚归的事情,前段时间一脸兴奋地说找到了一件赚钱的大事儿,然后没过几天就说事情大概是做不成了,关于这件事,包拯也找到了,她丈夫的名字赫然登记在“接触过作弊案团队”的名单里,只是因为没缴纳够金额,所以没能真正加入。
大概*是一定要下大牢的,这位丈夫。
而作为他的妻子……这位夫人也不会好过。
真是让人一眼望到头的无助生活。
【哎,丈夫做错了事情,她作为妻子为什么要承担呢?这个封建社会,妻子压根没有选择不包庇的权利吧?可恶,压根不是基于她的主观意愿的包庇!只是被封建洗脑了!不看了,等会看下一个了,这位太让人伤心了。】
苏景和选择性回避了这位女士的“悲惨”,开始认真营业,给下一位领资源的人发放。
“金山银山不如绿水青山?”
苏景和听眼前的人念出了他背后的小横幅之一,热情地解释,“因为来领的都是考生嘛,一旦考上,以后就会成为百姓的父母官,这句横幅是让大家清正廉洁的同时爱护环境!不要搞金山银山,也不要为了金山银山就无限制地破坏环境。”
其实原意只有后面,但毕竟大宋最近在反腐反贪,苏景和就自然地加上了要清正廉洁的解析,也算是顺应时代了。
“真是新奇的说法,我会记住的。”这人看完这段话之后,笑了笑,接过了砚台。
“你不去和小殿下们握手吗?”苏景和很是诧异,他看向这人的衣服材质,怎么看都不是窘迫的人。
“我就不了,等考上了之后,当官之后,能够见到殿下的,对吧。”这人看着苏景和,像是在说苏景和也是这样见到殿下们的一样。
苏景和想了想,“应该没办法了,朝臣见到这两位的概率比较低,不过祝你金榜题名!”
很有趣的一个人,苏景和也不会对他就吝啬自己的祝福。
也不知道是看他和别人的交流时间太长,又或者是别的,原本和最兴来一起,轮流负责握手的福康公主哒哒哒地跑了过来。
“怎么了?刚刚那个,是坏人吗?”
“应该不是。”苏景和想了想。
谁知道他的思考完全没有得到福康公主的同意票,对方反而点着头说,“那应该就是坏人了,我应该让姐姐再多安排点人在这边。”
嗯?
苏景和不理解,他难道认人这么不清楚的吗?连小孩都拿他当标准答案排除器用?
他的疑惑被福康公主一眼看出来,小小的她也没有吝啬自己的回答,“姐姐说像你这样有趣,但是又忠心耿耿给爹爹做事的人,是笨蛋。”
哈?
按照这个标准,朝堂上的笨蛋那就太多了!
苏景和自认自己的忠诚值绝对在朝堂上排不上号,毕竟他就算是现在,也在留下来和大宋共患难,和努力逃离靖康之难这两个选项中摇摆不定呢。
“果然,笨蛋是不会承认自己是笨蛋的。”福康公主人小鬼大地留下这句话之后,就哒哒哒地走开,看方向是去让护卫再去增派一点人手了,看小手指的方向,大概是在苏景和身边画了一个圈。
苏景和倒也无所谓,经历过上次的刺杀,他对自己的安全也是有点放在心上,但不多。
毕竟……也是真没什么反恐经验,只是现在比之前不爱出门了。
这保镖团体是为了两位小殿下们要的还是为了他自己要的也是有点难以界定的。
【嗯……等等,原来是曹家的人……
看着很神秘,实际上是会和朋友进行角色扮演游戏的人——且本人特别喜欢扮演话本小说里的浪迹天涯的游侠。】
苏景和的心声只有有官职的人能听到,而那位自不属于这个范畴,只不过……
“让你不要去招惹人家。”
那曹氏子弟刚回到他们的小几滴——一家面摊,还没坐下呢,就听到自己的堂叔在说这个。
他不理解,“三叔,你在说什么?是说苏景和吗?我看他是个挺好的人啊,你们怎么像是洪水猛兽一样躲着人家?”
堂叔听着耳边的自家侄子的中二历史,苏景和已经看到“和小伙伴每天做好人好事,观察了很久给一位坐在桥下一坐就是一整天的大叔送了一条鱼,大叔当场破防表示自己只是暂时没钓上来”这个“钓鱼佬空军”的故事了,又看着眼前神色依旧清澈,不懂苏景和大魔王厉害的侄子,想了想,也只是叹气。
“你以后就会明白了。”
究竟会明白什么啊?
他不理解。
而吃完他的中二搞笑瓜的苏景和,倒是对曹氏多了一层滤镜。
【能把孩子养得这么傻乎乎的,曹家又能坏到哪里去!一定是陛下不喜欢曹皇后所以恨屋及乌了,我们陛下就是这么小心眼。说来曹皇后也是个很好的人,哎,被婚姻连累了。】
我才是被婚姻连累的那个人,我才是!
宋仁宗感觉自己在苏景和那边的状态实在不假,但也找不到什么机会去改变。
可恶,为什么啊!
【今天截止到现在已经发放了213人的资源,其中限定款100块砚台已全部发完,皇室的民众好感度增加了15%,陛下的民众好感度增加了22%……好精准的数据,究竟是怎么做的调查?这个问题系统你怎么不给解释了。】
同样感叹精准的还有宋仁宗本人,当然,他还感叹一件事。
“我们大宋还是有不少家境贫寒的人的。”
宋仁宗顿了顿,“不过也有可能就是不想和小孩握手,要是和我握手的话,估计砚台一个都不会送出去!”
“哦,所以呢?”听宋仁宗和小孩比较的曹皇后相当冷淡,一句话让宋仁宗的情绪值再次下降。
并且不满足于此,还追着杀宋仁宗。
“你要是太闲,就去找吕夷简再商量点活儿来干,别来烦我。”
果然就不应该来和这个女人讲话!
以后无视她!
宋仁宗自觉自己也是相当忍辱负重了。
若是被苏景和知道了,那他和曹皇后的婚姻将会被苏景和定义为经典款自我感动型——完全没有让孩子感受到家庭和睦,但是自觉自己为了孩子让步太多都没有离婚。
哎,这大概是人类的劣根性,从古代一直到现代都“继承”了下去。
没了曹家这个小插曲,苏景和又看了一点包拯的案子。
【哎,一线是真忙,每天要处理这么多百姓的事儿。
嗯,狗是谁家的……这个想到了唐朝的判猫儿的诗词,好适合,包拯会给自己判狗归谁的事儿也写个诗吗?】
要是让我写也不是不行。
包拯在两方争执的时候,也是抽空顺着苏景和的思维思考了一番。
越想越觉得,苏景和确实说得很有道理,他这个场景甚至能仿照人家的写。
猫捉老鼠,他们这狗也是又捉老鼠又打猎的,这次就是说狗叼回家一只野兔子,两方都觉得是自己养的狗应该归自己,于是一路从村长那边判案判到他这儿的!
哎,但包拯也不知道这该怎么判,总不能和诗文里一样,说要不给他自己,或者推出来宰相,说去问问宰相吧?
包拯努力思考了一会儿,都有点想听听苏景和的意见了。
奈何苏景和现在的注意力又不在他这边了,也没个可以参照的对象。
苏景和带着俩小只提前吃开封府这边提供的午饭的时候,还好和俩一起规划呢。
“感觉如果能够免费提供一份午饭的话,还能再刷一波好感度。”
“不能再多了,我们下一次该怎么办呢?”
福康公主的目光落在最兴来身上,稍大萝卜头担心小萝卜头的未来。
“再过四年,又一次的科举考试,到时候最兴来比现在又大了一点,还按照这个规格的话,危险又多一分。”
福康公主的担忧,最兴来完全没有体验。
他把每道菜都品尝了一遍,最后指着中间的素菜,清炒小青菜,对两人说,“吃的话吃这个,这个最有味道,好吃。这个不推荐,太涩了,像是没炒好。这个是肉,应该不能浪费,做得中规中矩、”
苏景和一度怀疑,是和苏轼认识久了,让最兴来和苏轼一样,对吃的相当在意起来。
这简直和赵宗实能组成一个互帮互助小组了,赵宗实去种地,种出来的给他们俩吃货吃,也就是缺一个喜欢养鸡鸭鹅牛羊的,也缺了个喜欢钓鱼的,不然纯开餐馆的组合。
福康公主听完最兴来的话,拍了拍他的小脑袋,温柔地宽慰他。
“继续吃吧,下次我也和你一起来。”
相当宠弟弟了。
也很有带着智障弟弟艰难讨生活的感觉。
下午的时候,福康公主、最兴来差不多是到两点就“收摊”,没发放完成的依旧保留在开封府,有人需要随时可以来领。
“这样的话开封府的人就会多出一件事来。”苏景和想了想,感觉这个处理办法不是很到位。
“那要不……分发给周边的学堂?”福康公主迅速想了一个新的解决方案,但又自己否定了。
“姐姐说在印刷技术革新之后,就已经送过一轮书了。”
“再送也没问题,但是和印刷部他们重叠了,我们送的东西重叠性也高,还有就是……本身这个是要给全国各地前往汴京考试的考生准备的,现在又成了辐射给汴京本地学子的福利了。”苏景和把自己发现的问题也和福康公主说了。
“那要不我们把书留在城门?或者留在各大酒楼?前者肯定是要从城门经过的,验证身份通过的时候正好送一份。”福康公主说完也是感觉到了不妥,“现在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好像也不大行,下次要是弟弟要准备送书的话,可以早一点,直接在安排人在城门口送,也不需要自己当面了。”
再次被姐姐提醒了的最兴来,想了想,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一定要我参加吗?”
“哎?”苏景和倒也一直忽略了这件事。
“如果只有我出来做这件事的话,应该有机会被爹爹批准?”年少早慧的福康公主也早早明白,她这个家庭里面她拥有的爱是不及最兴来拥有的。
但现在思考,也不是没有好处。
“如果我单独出来,不带最兴来的话,或许可以?”
“嗯?为什么不带我?”一听姐姐出门不带自己,最兴来又忘了刚刚不想干活的自己了。
“要是成功了就给最兴来带小礼物!”福康公主想到就想要试试看。
“这些就先放在这里,我和父皇说去,万一成功了就我自己来继续发!要是没成功就算了,哎,只能拜托给他们发了。”
“加油,努力说服!”苏景和鼓励道。
“嗯……姐姐给我带点好吃的,有些苏轼觉得好吃的我都没有吃过。”最兴来的脑子已经被苏轼传染了,都是吃。
也没带过苏轼进皇宫啊,怎么就和苏轼这么接近了……
“我们是笔友!互相写书信,互相寄礼物的,就是吃的寄不进来。”苏景和把心里话问了出来,得到了最兴来可可爱爱的回复。
懊恼皇宫不让外面的吃的进来,最兴来的小表情也相当可爱了。
福康公主很快带着最兴来回去,她要去说服爹爹、姐姐,明天、后天还要出门来派送这些,自己的事情从一而终做完,不麻烦别人!
而苏景和与他们二人分别之后,赶紧去找了自己社交圈子里为数不多的女生。
“不是……你知道我的考核和春闱时间几乎一样吗?”王文君一脸无语,“你就没个别的朋友能带了?”
“你不是要比春闱还晚上几天吗,我但凡有能骚扰的对象,都不会来求你的!”
苏景和也是心里苦,他这人压根没有苏轼的社牛,别说是认识的女性友人了,男性友人都没几个。
“也不一定能成功,就是如果成功的话,你一起来就行……毕竟这次是福康公主单独和我出门,我作为老师还是要避嫌的。”苏景和邀请王文君是秉持着这个不让人说风言风语的想法。
“你也是够谨慎,但是你想过……”
王文君本来想问这人究竟有没有意识……
她,王文君,也是货真价实的女人!甚至比年幼的福康公主,更有概率被传和他的风言风语。
结果就对上了这人信任中带着可怜的祈求眼神。
“真拿你没办法,要是明天成了的话,你让人来喊我,我去开封和你们汇合。”
王文君还是败下阵来。
“没成功也喊一下我吧,我到时候去和人继续训练去。”
“说起来感觉你的体格子比以前健硕了?是训练了什么?”苏景和知道户部那边对这些报名的人有一批免费训练,但也没具体了解过。
“哎,你是不知道,户部把我们当牲口在训练,又要有不同的技能,游泳、徒手攀爬山崖峭壁等等,还要有超强的体能,现在我轻松扛气一个你不在话下。”
王文君大吐苦水,但说完之后还是对自己的训练状态感到自豪与骄傲的。
“你简直是女人中的女人!”苏景和伸出自己的胳膊放在王文君的胳膊旁边,“衬得我瘦骨嶙峋的,很好,今天回家多吃一碗饭。”
“滚啊,站在我旁边就是为了给你显瘦的吗!”王文君翻了个白眼。
“当然不是,文君姐姐~等你选拔成功了,去打通国外的商路了,帮我带点东西啊~”
突如其来的撒娇更是让王文君被吓得后退几步。
“下次还是直接说目的吧,这样不会吐。”王文君不理解,但也没拒绝。
苏景和快要离开王文君家里的时候,王安石回来了。
几乎是和苏洵当年一个路数,这最后的时间在临时抱佛脚“刷声望”。
“加油!介甫,我看好你!”苏景和握拳,向王安石挥手以示敬意。
“你总是有些没来由的对我兄长的看好。”王文君狐疑地看着苏景和,“是不是想仗着他生活自理能力不好,来骗他的钱。”
“那都不用吧,他的钱还用得着骗?开口就要来了。”苏景和表情夸张。
“这么说也是。”王文君做沉思状态。
只有被俩人联合调侃的王安石,双手投降,“我认输,下次要调侃我直接调侃,不要搞这些前奏好嘛。”
“好嘛?不好,没有听你话的义务。”
这种话对王安石说出来,又让苏景和又开心了一波。
这可是王安石!
王安石在苏景和真的要走之前,还是夸了苏景和他们今天的善举。
“我听说了,但是听说是送笔墨纸砚的活动,我就没去。”
王安石这里还有不少苏景和送的迷你装呢,怪可爱的,一直也没用完。
“你错过了太多了,今天去的话,不领砚台将会获得和两位小殿下之一握手的机会!作为科举的鼓励哦!”苏景和说得眉飞色舞。
王安石听到倒是没有露出苏景和期待的惋惜神色,反而直接握上了苏景和的手。
嗯?
嗯!
苏景和吓得一个大跳,一句“我搞男人”差点就要说出口了,还好王安石及时开口。
“我和你握手不就间接和他们握手了吗?用不着去的。”王安石看似潇洒得收回手。
“有的人表面上不以为然,实际上心疼地另一只袖口都要被自己拧巴皱了吧。”王文君拆台。
“也没很皱……哎,早知道还是去看看了。”王安石还是说了自己的心里话。
只听得王文君、苏景和愉悦的笑声,苏景和还边笑边说什么“读书人的嘴硬这不叫嘴硬”之类的话,显得更有意思了。
次日,虽然不知道福康公主是怎么要来的许可,但确实是跟着他们出来了,今天跟着的保镖比昨天还要多上些许。
苏景和看着玄鉴司的人和他点头示意,然后他就丢失了关于人家的视野,也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
但很快就发现,前面有领路的玄鉴司的人。
啊,原来能够自由出门的要求是,被半限制地引领着路。
“其实这也不需要我来避嫌。”王文君看着这前前后后忙忙碌碌的人,感觉苏景和真的有点危言耸听了。
这谁敢造谣啊,都是玄鉴司的!
玄鉴司刚出现的时候,还只是在朝臣中间比较让人“闻风丧胆”,毕竟这一到自己家门口,就意味着自己要被抓了。
现在直接是名声让人闻之色变,普通人也懂了玄鉴司的“厉害”。
谁敢造谣?究竟谁嫌自己命长,要造谣这个部门。
王文君不知道比玄鉴司更恐怖正是站在她旁边,此时不知道在“思考”什么,而停下脚步的男人。
苏景和的“思考”正是他在偷偷观察,想要看看系统会不会给他推荐什么奇葩人士。
【#重男轻女,嫡庶神教?奇葩男竟然当众对公主如此说话……】
不是,嗯?怎么一看就看到这么劲爆的内容。
更让苏景和感到惊恐的是,这事儿居然已经发生了。
“你作为公主,怎么能抛头露面做这种活?”
“作为公主,不应该在皇宫里努力学习怎么当一个好妻子,然后等待联姻吗?”
“作为公主……”
第三句还没说完,因为说第一句的时候就被人拉开,到第三句他再大声也没有力气喊了。
“真是恶心的人,自己没本事变成更优秀的人,就来试图规训女子,疯了。”
苏景和骂了一句,连那个人的八卦都不想看,不想污染自己的眼睛。
但这人并不是个例。
没了最兴来之后,福康公主意外地发现,这些进京赶考的人对她的身份定位不再是“皇室”,而侧重于“女子”。
公主的定义似乎超越了皇室身份。
就算是送他们东西,有些人也会审视她,然后甚至再决定不要。
福康公主发现这件事很早,意识到的一瞬间整个人心情就直接不好了,但强撑着,维持着体面,送到了中午。
中午吃饭的地方在开封府,没有回宫里。
熟悉的菜色,没有了热情推荐的弟弟,福康公主吃着吃着直接落泪了。
“不是……他们……为什么啊?”福康公主明白但又不明白,“难道我是谁很重要吗?”
苏景和也好,王文君也好,都是眼睁睁看着、亲身陪着福康公主经历这一切的。
两人沉默片刻,最后王文君先开口。
“很重要。”王文君看着福康公主,她培训的时候知道了一件事。
原本户部是不准备录用女子的,甚至没有特地写性别,是默认了女子不会参与。
以至于,现在招了女子,训练的时候也多次说这件事,想要让她们“知道感恩”。
“这世界总是有很多事,男子可以去做,但是女子做就要经历更大的痛苦的。”王文君直接拿自己举例,“我要跟着户部走一遍丝绸之路,开拓我自己的商路,户部安排的训练是很苦的,而且很多时候,训练员只盯着男生那边,我们有些和自学无异,但考核标准又对我们很严格。”
“哎?这不应该吧,女生的体能会天生因为体型问题比男生要弱一点,标准放宽才合适啊?”苏景和还是现代思维。
王文君不服,“我们不需要谁为我们勉为其难地放低标准,施舍一般给我们‘机会’,我们会自己争取!”
福康公主感觉自己听懂了,又没听太懂。
“如果我想要过得更好,我应该……”
“从现在开始努力!”王文君握着福康公主的手,“如果想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可以从现在开始努力。”
苏景和也加入进来鼓励福康公主的行动中,“王侯将相……”哦不,这句不对。
苏景和紧急改口,“天生我材必有用,不尝试永远不知道自己行不行,勇于尝试!”
他也下意识地开始介绍,“吕雉也好,武则天也好,她们在掌权的时候难道就天生会吗?不是的,但接触多了就会了。男子并没有比女子多了什么优势,两者的地位应该是平等的!”
苏景和在这宣传男女平等呢,没看到王文君看他的眼神和看见鬼也没什么差别了。
这人在说什么?举例合适吗?怎么听着想要劝福康公主当女帝一样?
王文君甚至怕是自己理解错了,都不敢开口说……
福康公主则是记住了这两位的名字,决定回去之后让姐姐讲她们的故事!
福康公主这次“努力申请”来的公益活动,并没有得到很多人的称赞,反而让自己的心情变得低落。
甚至很多人写诗写词作文章来歌颂他们第一天的“关怀”,来歌颂皇室对百姓的关爱。
但也没有人记得同时夸这第二天的事儿,福康公主的努力就像是风一样,消散在了大家的记忆里。
唯有苏景和、王文君,以及福康公主本人还记得她的痛苦,福康公主也慢慢开始意识到“自己”、认识到“权力”的重要性,逐步开始蜕变。
很快就到了春闱,人群像是流水一样,涌入了贡院。
苏景和一点没看到,他又开始了他的教书生活。
“不出意外,今天还是我上课。”
苏景和都说这个开场白了,是相当希望出一点意外了。
可惜完全没有这样的意外给他。
“今天我们来讲《诗经》,《诗经》是诗也是歌,我们用唱歌的方式来……”苏景和在给俩小孩正式教他觉得正经的内容了,因为没有心的老师来接盘,只要自己承受这样的苦痛,努力教正经书。
歌教了三天,第四天的时候发生了意外。
她们就这么唱歌的时候,莫名其妙地被人打断了,一个看着就很“权威”的老人,抱着书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
嗯?苏景和看着这个“老师”,在惊讶之余更多的是不理解。
新老师也不能这么直接抢别人的课堂吧!再说我也没收到新老师的提醒啊?
“殿下们,以后就由我来教正经的书,以及……福康公主,您不上我的课程,还请您回避。”
老头顶着一头白发,看着很老的样子,说得话一点能听的都没有,苏景和被这么两三句一讲,血压都升高了。
【哪里来的,哪里来的神经病!也没有人和我说他就来抢我的课?我只是不想一直上课,但直接抢课也太不把我当个人了吧!】
苏景和的声音一响起来,宋仁宗突然想到了点什么,惊呼“不好”!
那是相当不好了!他没通知苏景和!但他给李大儒安排的下午的时间啊,怎么会撞上的?
他还没想明白呢,苏景和开始“质检”这位大儒了。
【李孝乡,以孝义闻名,实际上在自己亲生母亲彻底失去自理能力的时候,直接偷偷一包药毒死了母亲。】
第一句就炸裂地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