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尧确实是好了。
玉梨渐渐也没了生气的心思, 谁让她陷进去了呢。
她也不是无知天真的少女,前世历史上的经典案例她当然知道,权力斗争本来就充满了血腥, 只是先前从未具象过。
眼下知晓了谢尧的手段,虽然觉得毛骨悚然,但至少, 他是胜利者。
谢尧拥着她,轻抚她的后领,退开些, 贴着她的唇边笑道,“原本我打算放弃了,让属下去平了此战了事, 往后以别的方式来达成目的,无非是要多耗费些年月和功夫。是你鼓励了我。”
玉梨轻哼了一声, 没什么威慑力。
谢尧亲亲她继续说, “你说我是无人扶助而到如今的地位,是天下最厉害的男子。那我一定就是。而且我亦有考量,与其让新旧势力分作两派, 徒然消耗国力,不如一劳永逸, 待收拾好天下,朝野归一, 国力必定恢复极快, 到时我朝将无可抵挡, 到时外邦来朝,四海归附,定能造就盛世。”
玉梨第一次听他说起他的宏图大业, 玉梨心中震动。
原来他疯批之外,也是有自己的事业追求的。只不过原著里被虐心的情感所占据,最后守着原女主的坟了,也不理政,恐怕朝野一团糟。
玉梨捧着他的脸,“你真如此想么?”
谢尧看着她,“自然。若是我名留青史,你是我的皇后,必定也会占有一席之地。”
玉梨笑了,“说得像是为了我一般。”
“怎么不是。”谢尧一本正经。
玉梨:“分明是为了你自己,少来拿我做借口。”
“为我和为你没有区别。”谢尧与她毫无距离地紧贴,“我早就说过,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的一切也都是我的。”
他神情肃然,不容置喙。
玉梨愣了愣,他又笑了,低首来继续缠吻。
谢尧没有发热了,但仲夏的天实在是热,玉梨很快汗湿脊背。
谢尧手掌抚过,滚烫之后一阵凉意。
客栈的床不如明月居的牢固,动起来吱呀作响,好似房间之间隔音也不好,玉梨抿着唇不敢出声。
谢尧一直贴着她,热掌缓缓抚过她的手臂,与她十指相扣。
末了,热得汗水交融,谢尧仍久久不放开她。
玉梨推他,他微微放开她些,“我们早日回京,好不好?”
玉梨沉吟片刻,应了好。
谢尧这才松开她,只是轻轻握着她的手腕。
神武军进了县城,县令梅卿得了消息,立即召集全县官吏前来迎接。
谢尧坐于马上,觑着他。
众人躬身行礼,将数百人请入驿馆,安顿下来。
梅卿面对谢尧,垂着眼,“驿馆简陋,王爷可往县衙,也便于王爷处理军务。”
“神武军已经大胜,无有军务处理。”谢尧淡道,“孤住玉梨的客栈。”
梅卿手指紧了紧,没有应声。
谢尧笑了笑,“况且,明日孤就要启程回京,不劳梅县令费心了。”
良久,梅卿才说,“如此,王爷一路顺风。”
谢尧无端地心情舒畅。
正要走开,却听他道:“王爷打算如何安置,宋姑娘?”
谢尧转回身,梅卿站直了些,双眼直视着他。
在他心目中,大概仍觉得玉梨是无名无分的外室。
谢尧也回视他:“她是孤的妻子,未来是当朝皇后。”
梅卿有些激动,没能压制住情绪,沉声道:“她定是不情愿的。从一开始便是!”
谢尧冷笑一声。
梅卿遍身透出寒意,但没有退缩地看向他。
谢尧收了骇人的笑,摆出浑然天成的威严,淡道:“吏部郎中相中了你,递了提拔你的折子,经过侍郎和尚书传到了孤手里,他们正直无私,你也不负状元之名,待孤回京,给你找个职缺,调你回京。”
梅卿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几次压抑,最终拱手谢了恩。
离开灵泉县回京那日,全县官吏都来送了,玉梨想避免和梅卿相见。
谢尧却刻意让她与他并肩站了一会儿,让梅卿见上一眼,看看他们多么登对,这才进了马车。
一声令下,队伍启程,不快不慢地往京城赶去。
仲夏之傍晚,骄阳淡了些,微风阵阵,京城朱雀门外。
迎接摄政王车驾的文武朝臣排成队列,居首的是小皇帝,其后是太傅,右仆射。
接着是神武军大将军崔成壁,文武百官分左右而立。
外围则是翘首以盼的京城百姓。
摄政王与柔然的一战,跌宕起伏,民间已经编成了多个版本的话本,对摄政王的悍不畏死,保卫中原大加赞扬,对其尽灭柔然一族,收拾京城作乱的贼子歌功颂德,最后定论,其乃天命之人,有他在,中原大地便能永保安宁。
民间的流传虽有夸大,但若非他真得了民心,也不会流传得如此广泛。
民心已定,异心已除,朝野上下已将其视为国主,包括先前对他仍有疑虑的陈相,对他的手段有所猜测,但,无论是否坐实,都只能接受现状。
手腕强硬,谋略高超的帝王,于国无害,举国上下,寻不出第二人能定国安邦,端看他此后如何治国理政。
是以陈相统领朝臣,举行了今日的迎接典礼,而前方的小皇帝在太傅的引导下,自然也会做出于己最有利的举动。
摄政王的队伍缓缓行来,众人屏息以待。
百姓虽然对其感恩爱戴,但也仍像从前那般,不敢直视其面目。
谢尧坐于马上,身后紧邻着一辆马车。
马车不算华丽,是灵泉县最好的,里头的人也还一身布裙素面。
里头静羽和喜云陪着玉梨。方才老远就看见朱雀门外连片的人群,此时她们在里头束手束脚,不敢掀帘看,也不说话。
听得外头的人行礼迎接摄政王,接着山呼一阵,有人出来宣读制诏,全是些歌功颂德的话,拗口极了。
读了许久,听得小皇帝的童声说话。
同样文绉绉的,与他的年纪很不相符。
玉梨听得迷糊,最后几句却听懂了。
“朕下居庶民,唯愿国泰民安,不复预政。今付之以社稷,授之以天命,望尔勤政爱民,开万世之基业。”
小皇帝这是要禅位。
马车里摇团扇的动作停了。
片刻后,听得谢尧回应:“孤王才薄德轻,安敢受此天命,惟愿以身为佐,承陛下之国祚。”
他这是推辞了。
外头静了片刻,玉梨看不见,谢尧对小皇帝和太傅使了个眼色。
显示出些不悦,太傅立即懂得,禅位可以,不是现在。
没一会儿,礼官继续进行下一项,没耽搁多久,队伍继续行进,在万民簇拥下进了京城,穿过朱雀大街,于皇帝御驾后往皇城驶去。
车内三人听得外头的喧闹没有停过,终于敢小声交谈。
“咱们这是要去哪?”喜云低声问。
“去皇宫。”玉梨回道。先前谢尧已经与她商量过了,她同意了的,今日先进宫,过几日再看要不要回明月居去。
喜云倒吸一口凉气。
静羽淡定道:“皇宫也没什么好怕的,只是侍人更重规矩。但一切的规矩,都是主子说了算。”
“那我们要去拜见主子么?”喜云又道。
静羽沉吟片刻,暂不敢把话说太满,只说,“夫人就是主子。”
喜云稍稍松了口气,她无法想象玉梨居于卑位,给别的女人行礼的样子。
车驾进了皇宫,送行的人暂且散去,虽然对摄政王身后马车里的人猜想连篇,但都无人大肆议论的。
到了皇宫终于静了下来,马车继续行进,到了寝殿。
谢尧掀开车帘,玉梨立即出去,闷了好久,落在地上才觉踏实了些。
面前的殿宇高耸,斗拱飞檐透着肃穆和威严。
殿前广场一望无际,只有侍人立在两旁,躬身侍立着。
看得出她不太喜欢,谢尧道:“往后这些石板都可拆了,种上你喜欢的花木。”
玉梨眨眨眼,如果真要住在这里,这样冷硬的居所,她定是不习惯的,“真的可以吗?”
“整个皇宫都可任你改建。”谢尧笑道。
一旁的侍人见摄政王带了个平民女子进宫,言语间竟然带笑,脑子都空白了一瞬。
总管最先反应过来,将人迎了进去。
殿内布置同样简单,立柱,书桌,夏日看着倒是不冷,处处都硬得很,不像是住所,像是办公场所。
“全都可任由你布置。”
玉梨也就不客气地应下了。
一路奔波了五六日,玉梨累得不行,想回明月居,但已经说好了今夜留在宫里,也就忍着没走。
谢尧陪着她用了饭,去了紫宸殿处理紧急的政务。
侍人极其周到地备好了一应用物,玉梨见他们谨小慎微,弄出些动静都会惶恐地跪地求饶,实在是不适应,把人都遣了出去,只留下喜云和静羽。
喜云倒是对里头陈设感到新奇,等人都走了这里摸摸,那里看看。
静羽也自在了许多,跟玉梨说了宫里的人员,除了小皇帝那里,后宫没有女眷,连近身的侍女也没有。
人员简单意味着没有复杂的人际往来。
宫里的规矩虽然多,但都是针对典礼,接见命妇和觐见高位者的,如果以后就玉梨一个妻子,这些规矩用上的时候不多。
玉梨这才稍稍安下心来,至于往后的漫长时光,若是谢尧只有她一人,她也与他相向而行,若是他有旁的心思,她也有离开的勇气。
晚上,玉梨躺在比明月居大了一倍的大床上,久久无法入睡。
几乎想叫来喜云和静羽陪她一起睡时,谢尧回来了。
与他相拥着,听他说些往后的畅想,听他的心跳,才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日子,谢尧忙得只有晚上见得到人。
玉梨回了明月居,他还是照旧摸回来。
白日里他应当忙得无法休息,晚上回来,还能弄醒她做些耗费体力的事。
玉梨白日可以补觉,也就纵容他肆意妄为了。
摄政王有个未婚妻的流言渐渐在京城传开,还有人编了缠绵悱恻的故事,多是说在回龙城时,是那位民间女子救了摄政王,之后两人心意相通,摄政王把她接了回来。
期间玉梨乔装出门去了一趟花颜坊。
由于京城乱过,生意并不是特别好。
但在丽珍的用心经营下,比其余的首饰铺子还是要好出一大截。
知乐回了花颜坊,忙着赶制订单。
叶未青专注于染丝线,也在开发别的颜色。
万色坊几次找上门来,想再次合作,刘掌柜转达了楚虹的境况,大概是在家中被排挤,处处掣肘。
刘掌柜还转交了一封他写的信,他在信中回忆往昔,痛悔当初没有全力扶助花颜坊,错失了与玉梨成为并肩商业伙伴的机会。
玉梨考虑再三,还是签下了些订单。
若是能借着楚家的深厚底蕴,把花颜坊做大,于繁华都市开些分店,也是好事。不过若是真成了,经营权和利润分配都得由她说了算。
一个月后,夏末时分,小皇帝的禅位大典和新帝登基大典同时举行。
谢尧给玉梨留了个最佳观礼位置,让她扮作侍人在旁观看。
其实玉梨并没有很想观看,典礼太过冗长,三让三辞,说了许多场面话,又是祭祀,又是宣读诏书,她都快睡着了。
只在谢尧登上丹陛,到了含元殿至高处,她才有些心潮澎湃。她就站在殿门旁,他一步步走上阶梯,仿佛朝她而来。
肃穆冷冽的神情裂了一丝缝隙,他勾了勾唇,还挑了下眉。
玉梨心头猛跳了一下,佯装镇定,环顾左右,好像除了她,没人抬头直视她。
她红了耳根,也垂下了头。
接着是接受朝臣参拜,偌大的广场上,万岁声浩浩荡荡,玉梨这才有了实感,面前的人,是她的夫君,以后,也是一国之君。
他身上肩负着黎民苍生的生计,也掌握着对恶霸豪强的惩戒大权,从任人欺凌的外室子到如今,他确实是天命所归。
他必须强悍心狠,才能坐上这个位置,而往后还要更加仁厚才能坐稳这个位置。
虽然自己全然比不上他的强悍,但玉梨无端地相信,他的江山如何治理,他会考虑她的想法,就算她帮不上他,可她是黎民的一员,只要她做好自己,就能对他施加些影响。
登基大典过后,不到半月,就是封后大典。
这次是玉梨自己身处万众瞩目之下,难免有些紧张,虽然谢尧告诉她不用太在意礼仪流程,她还是认认真真学习了。
发现每一项都有其深厚的涵义和祝福,玉梨也就用心对待。
她也发现了其中有父母亲眷的参与,但自从她父母上门来之后,就再也没听过他们的消息。
玉梨这才问到谢尧。
谢尧随口告诉她,“你的弟弟犯了罪,流放途中亡故了,那个爹开的赌坊,被人上门砸了,他一气之下烧了房子自尽了。至于你娘,之后就改嫁了,到了很远的地方,赶不回来。”
玉梨有些惊讶。
谢尧却当作寻常,仿佛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玉梨说不出什么感受,不觉得痛快,但也不甚惋惜,也就不去想了。
玉梨又想到谢尧的亲属,想问,但他登基时就没有人出现过,而且一个个的都不是真心把他当亲人的,不来正好。
谢尧却漫不经心跟她提起,“国公府的那几个,身体本来就不好,前段时日就病逝了,也是命不好,享不到朕的福气。”
他说得平淡,玉梨实在看不透他说的真话假话,反正人都走了,她没必要刨根问底,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他们两个的婚礼,没有父母亲眷,却是天底下最隆重的,谢尧的臣民忠心叩拜,为他的励精图治,也为他娶了个没有外戚的平民女子。
玉梨这边简单得多,就是静羽和喜云她们。
丽珍和知乐一路傻眼,没想到玉梨竟然做了皇后。
静羽很是紧张激动,但维持着镇定,丝毫不显露情绪,撑起了皇后的体面。
至于喜云,前些日子在宫里,那些侍人对她十分恭敬,她已经有些飘飘然,做梦也没想到有这一天,她竟然成了皇后的贴身侍女。
反而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她只是个民间出身,只想跟着玉梨做点小生意,赚点小钱,迎个赘婿,过自在舒坦日子的小侍女啊。
怎么成了皇后的侍女,按照静羽说的,往后还要赐下品级,成为女官,跟她一起协管后宫。
喜云头都大了,好在玉梨跟她也是一样的心情,两人私下谈论,约定好就算在宫里,也要过简单些的生活,不求奢华排场,就像在明月居那样就好。
然而封后大典和帝后婚礼的排场还是把二人吓了一跳。
那些德高望重的朝臣参拜,礼官无数,旌旗招展,繁复礼节从早排到晚,还登上丹凤门,接受了百姓的朝贺。
玉梨想到的不是身份多么高贵,权力多么无边,而是肩负的期望和担子。
她一个想躺平的现代打工人,怎么就做上一国皇后了?
典礼结束,回了寝殿,夜幕降临后,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皇后倒是不用盖头,只是用扇子遮挡面部而已,玉梨早放下了镶金砌玉的扇子,几乎想躺下休息。
撑到谢尧来了,迫不及待就想卸去沉重的首饰和礼服,沐浴了好好躺一躺。
谢尧一身鲜红的衮服,看起来气色很好,非常有人味儿,她看了几眼,谢尧笑了笑,抱着她亲了许久。
不过玉梨实在疲乏,谢尧也不折腾她,遣散了多余的宫人,亲自服侍玉梨更衣沐浴。偌大的浴池里头就他们两人。
还未洗完,谢尧就不安分,玉梨累得没有力气,被他作弄一阵,更加动弹不得。
谢尧把玉梨抱出来,到床榻上,玉梨也随他去了。
然而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条红色的腰带,在玉梨手腕上缓缓缠绕。
玉梨挣了一下,“别绑了,我又不动。”
谢尧垂眸看她,“总觉得今日像做梦,怕你忽然不见。”
玉梨笑了笑,抓住腰带立起来,“这样吧,我绑着你。”
玉梨兴致勃勃,看起来很想玩些有意思的。
谢尧宠溺一笑,答应了下来。
他躺下了,双手合拢放在玉梨面前,玉梨专注看着他的手,青筋微微起伏,看起来就很有力气。
她用了全力,把腰带绕紧,缠了好几圈,勒得他紧实的小臂肌肉有些变形。
最后在他好整以暇的目光里,打了个死结。
然后,翻身下来,躺在里侧不动了。
“……玉梨。”谢尧无语唤她。
“睡着了。”玉梨语声含混道。翻了个身朝着里面,任他绑着不想理会。
本以为他要低声下气求她解开,听着他的动静,听得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呲一声,他人就压了过来。
玉梨惊呼一声,谢尧重重压制着她,不放松分毫。
谢尧蹭着她的颈侧,“洞房花烛夜,你竟也睡得着。”
玉梨哼哼两声,表示困极了。
谢尧笑了笑,“那你不动好了。”
玉梨无言,倒是真不需要她动,可是也睡不了啊。
末了,玉梨泪眼朦胧,昏昏欲睡。
谢尧抱着她,无端感慨起来,“玉梨。我总觉得,你不是此世间能蕴养出来的人,你是上天给我的礼物,我好怕,有一天会被突然收回去。”
玉梨来了些精神,转回身抱着他,“我哪里不像这里的人了?”
她这样问,显然是默认了。
谢尧把她抱紧了些,“你的出身和你的谈吐、格局完全不符,你不懂权谋,却懂治国,你少时生活疾苦,却并不愤世,反而安宁善良,还有你那些稀奇古怪的食谱,你做的花,你的某些话语,完全像是另一个世界的灵魂。”
玉梨笑了一声,轻声道:“可我在那个世界,只是最最普通的一个人呢。”
谢尧呼吸一紧,“你如何来的,有朝一日,可会离开?”
玉梨也把他抱紧,“我不知道。”
“那你可想回去?”
玉梨思索良久,现代社会有利有弊,可她的爸妈在那里,而现在依然有利有弊,谢尧在这里,她无法得出准确的答案。
玉梨仍旧回,“我不知道。”
谢尧身体僵了片刻,故作轻松道:“那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玉梨捡了些好的说,“没有饥馑,每个人都可吃到山珍海味,人口买卖是重罪,家庭中的虐待触犯刑律,每个孩子从出生就要受教育,无论男女,至少学到十五六岁。之后都要寻一门事业自力更生。社会秩序井然,律法严明,无论身份地位高低,作奸犯科必被惩处……”
光是听到没有饥馑四个字,谢尧已经很是震动。
玉梨说完,他道:“那一定是最好的世界。”
玉梨怔了怔,是吗,可是为什么她在现代的那些日子,很少像在明月居那般开怀呢?
谢尧又道,“眼下我掌政,尽力向那方靠拢,若是有一日你可选择离开或留下,能不能,为我而留?”
他说得郑重,胸口震颤,很是忐忑。
玉梨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决定逗一逗他。
“你能做到禁止人口买卖么?”
“可以。”
“可以让女子也有立业的机会么?”
“可以。”
“可以做到依法治国,不分贫富贵贱么?”
“可以。”
“可以让我偶尔出宫去玩么?”
“……天黑前必须回家。”
玉梨笑起来。
“好。”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