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前。
埋藏在龙脊峰万千雪峰之下自然形成的天然洞穴中,冰冷的缚仙索将一人锁在此地。
缚仙索缚住男人的四肢以及脖颈,圆环套在他的喉结之下,他只能尽可能仰着脖颈,但也让他脖颈上的经络和肌理线条格外明显,喉结像是一座滚动的小山丘。
隐隐能够听见喘息声。
锁链已经深深嵌入他的腕骨脚踝,还有脖颈的肌肉经络,若是继续挣扎,就会化作锋利的匕首直接绞断他的脖子和四肢,鲜血瞬间喷涌。
显然他并不在意,疼痛已经让他麻木。
他疯狂在内心呐喊一个名字,恨不得将其拆吃入腹,可眼底却又快速闪过柔情蜜意。
脸颊的霜雪忽然破碎,露出他那张看似清风朗月的脸,他扯了扯唇角,暗绿色的眼中透出渗人的阴翳,大力挣扎之下,他的头颅被就此绞断,咕噜噜滚到一旁。
一缕魂魄从他的身体脱离,此时的魂魄身上笼罩着似有若无的煞气,消失在这茫茫冰雪之中。
……
令扶楹几人一早在城门前集合准备入城,在此之前玄悯给每个人身上设下能让鬼物忌惮退避的法印。
金色符文隐没与几人的身体。
他看向一旁的令扶楹,刚好与她对视,捻动佛珠的手指轻轻顿了一下。
昨夜的一切涌入脑海,他的睫毛颤动。
令扶楹也察觉到玄悯的视线,扫了眼他手上的佛,被他的手指盘得圆润光滑极具光泽感,看了眼他连忙收回视线,等着入城。
如今那鬼煞藏身于城中何处无人得知,人多必然打草惊蛇,她们先去探探情况,一旦找到鬼煞,可以立刻发出信号让待命的修士前往,合力击杀鬼煞,但若沈覆雪一人可以将其击杀自然更好。
伶舟慈的身体弱本不该来,但还是随几人一同进城,既然他敢来就证明他身上有保命的手段,自然无需她们操心。
令扶楹瞥了眼伶舟慈,不知他用了什么宝贝,脸色要比之前好上许多,身体也没有那么孱弱,精神还不错。
她们并未打开城门进入,而是飞身直接入城。
这些阵法不会阻拦人修,所以畅通无阻,落入城中,入眼就见到城中的百姓。
因为数百年间城中厚重的冰雪逐渐被寒风侵蚀,露出本貌,能够看见遍地的被冻结成冰的尸骸,他们的神情也凝结在惊恐的那一秒。
还有些人没有足够的时间反应,神情迷茫。
令扶楹看到一个姑娘被冻结的身体,她脚下有一块令牌,低头一看,却看不太清刻的是什么。
这一瞬间,像是有什么东西自她脑中穿过,零碎的记忆让她无法捕捉,令扶楹连忙就退几步。
“怎么了?”沈覆雪连忙询问。
令扶楹摇头,她在看了那位姑娘后心中毫无征兆地生出类似惊恐的情绪,仿佛被什么影响了一般,她连连压下心中的想法,继续观察此地。
低阶鬼物夜里出没,日光会将其灼伤,白天并未瞧见它们的身影,但那鬼煞和他麾下的鬼将并不畏惧白天。
所以,白日才是他们进来的最佳时机。
沈覆雪始终紧紧跟在令扶楹的身边,可谓寸步不离。
伶舟慈眉头轻皱,沈覆雪未免将令扶楹盯得太紧了,就好像他们是什么亲密的关系。
他险些忘了,在杨宅时,沈覆雪尉迟衔月与令扶楹之间古怪的关系。
只是,那只是他的猜测,并未证实,包括在灵鸟上,二人那交叠的衣袖,也并未确确实实见过二人有什么亲密举动。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沈覆雪对自己的徒弟怀有不轨之心。
就是不知是沈覆雪一厢情愿,令扶楹并未察觉,只当他是师尊,还是明知他的感情,故意装聋作哑,或者……二人已经在背地里有了什么勾结。
即便没了尉迟衔月,还有沈覆雪,甚至那个和尚。
伶舟慈发觉自己心里涌起无法克制难以言说的嫉妒,是曾经他得知心悦的尉迟衔月成婚也没有的情绪。
他脸色苍白,垂下那双蓄着雾气的眼眸。
城里夜里鬼魂呼号,但此时此刻却极为安静,静得有些诡异。
这里随时可能会有鬼魂出没,几人大十二万分的精神,警惕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玄悯手持罗盘,能够定位鬼气最强大之处,但离奇的是指针根本没有转动。
什么断裂的声音突兀响起,几人迅速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却号空无一物,只有一座百年前腐朽的客栈。
如此寻找整个白日也没能找到线索,黑夜降临,往日黑夜出没的鬼物竟也没了踪影。
渐渐,令扶楹察觉到背后的动静,迅速捏出高级驱鬼符,转身却还是什么也没瞧见。
“那鬼煞应当会自己现身,我们现在只需做好准备,以防随时可能发生的危险。”玄悯猜测,或许从他们入城时那鬼煞就已知晓,必然会想办法先下手为强。
只是,如此一来,她们始终出于被动的境地。
面前飘出许多半透明的丝状物,逐渐织成一张大网,像要将此地彻底笼罩。
几人立即就要动手,可下一秒,空间变幻,出现在完全陌生之地。
还是乌兰城,但却热闹非凡人声喧闹,商贩叫卖和车马游街的声音传来,是一番极为平和宁静之景。
在场几人随即意识到,这是进入了暴雪降临前的乌兰城。
令扶楹重生过,又听系统说起过许许多多新奇的故事,第一时间产生她穿越了这样的想法,但询问系统,打消自己的想法。
那么此景必然为假,但究竟因何形成却并不知晓,是因为特殊的宝物,还是其他原因。
进入这里显然无法寻找到鬼煞,令扶楹还指望借鬼煞找到他背后之物,此物是否是系统所说的九劫玉还未可知。
面对这样的景象一时令扶楹一时没有头绪,这里同样是幻境,但却不知究竟要如何才能破境。
令扶楹原以
为这些看不见她们,可她发现他们的目光时不时落到她们身上,像是颇为惊艳。
“你能看见我?”令扶楹不禁问。
“姑娘你在说笑吗?你长得如此好看怎会看不见。”
不仅是她,她身边极为郎君也都俊俏得很,吸引了不少街道上行人的目光。
这未免,也太真实了。
令扶楹走了几步,她听见有人说起城中最近总有孩童无故丢失,再未寻到踪迹。
“你说是不是城里出现了妖怪?”
那些孩童消失得毫无踪迹,城主府已经派人彻查,但并未查到踪迹。
“说起来,你们发没发现,城主好久没有出现过了。”
“不是说闭关了吗?”
“身为一城之主,总不至于这么多年也不现身吧。”
“说来确实也奇怪。”
又聊了会儿,一人好心叮嘱:“你家中有孩子,可要当心。”虽未看见这所谓的妖物,但城中早已有了各种谣言,什么专食人心,最喜欢细腻嫩肉的孩童。
城中人心惶惶。
令扶楹退到几人身边,“你们怎么想的?”
他们口中的城主或许是突破口,还有那个妖怪,这些都需要留意。
“我们先去城主府看看吧。”玄悯主动开口。
心有灵犀一点通,令扶楹看向其他人:“你们呢?”
“小满,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说着他牵住令扶楹的手。
之前还是悄悄的,现在竟然明目张胆至此,令扶楹浑身僵硬。
沈覆雪想过了,他们早晚会成婚,他们都关系希然也要被其他人知晓。
伶舟慈和玄悯同时看向二人交握的手。
玄悯神情看不出什么,但伶舟慈却险些将两人都手盯穿。
御风也察觉气氛的古怪之处,很想远离危险,但又无法远离,只能在心里默念少主千万不要殃及池鱼。
在令扶楹的眼神警告之下,沈覆雪还是将手松开。
几人一起前往城主府的方向。
可是他们一过去,发现城主府门口全是守卫,不确定是否有阵法能够挡住她们的符纸,令扶楹问沈覆雪:“师尊,你瞬移试试?”
沈覆雪试了试摇头,这里处于另一个维度的空间,与他的瞬移无法适配。
令扶楹尝试使用传送符,还是无用,只能寻找其他办法进去了。
“那隐身符呢?”令扶楹问。
对阵法了解颇深的玄悯却道:“这城主府的阵法竟与洲主府的等级相差不远,在府中或许可以凭隐身符走动,但进入这道大门时会被识破。”
令扶楹更加怀疑这府中有什么秘密,不然为何守卫如此森严。
那现在她们必须顺利成章通过大门这道阵法,再做打算。
而且,现在还不确定破镜的关键是城主府,若是费劲进去却发现一无所获,那岂不是白费功夫。
“我们先观察看看吧。”
于是一行人找了家客栈入住,虽是幻境,但一切极为真实,仿佛当真回到了百年之前,令扶楹看着街景和来往的行人,与他们擦肩而过。
“姑娘你为何这么看着老夫?”办理入住的掌柜察觉到令扶楹的目光,实在忍不住问出了口。
她只是觉得很神奇,就像是在与百年前的人对话。
“没事,我走神了。”令扶楹连忙摇头。
“现在店里只剩下四间房,不如你们哪两位仙长住一起?”
加上御风她们一共有五个人。
沈覆雪却道:“我与夫人住一间。”
令扶楹:?
沈覆雪疯了?
“原来如此,恕我眼拙,原来是夫妻啊。”掌柜看了眼二人,感慨郎才女貌,虽然这位仙长长得极为年轻,可掌柜的莫名感觉岁数差得有点大。
他说出口时,不光令扶楹震惊,御风也目瞪口呆,这什么时候的事啊?
那少主岂不是又……
他悄摸摸去看自己少主的脸色,只得到一个宛若刀子般的目光。
“哈哈他开玩笑的罢了,我们是师徒,并非夫妻。”
“我们是未婚夫妻。”沈覆雪强调。
伶舟慈攥紧的手松开。
未婚夫妻,算哪门子夫妻,他这才发现沈覆雪的脸皮比那城墙还厚。
“那二位可还要住在一间?”掌柜的什么事情没见过,神情自若地问。
“嗯,我们住一起。”沈覆雪看了眼令扶楹,轻声道。
御风默默出声:“我可以和少主一间,也方便照顾。”
伶舟慈自然不愿意和御风住一间,但总比令扶楹与沈覆雪住一起强。
“那姑娘你的意思是?”掌门最后一次确认。
“就这样安排吧。”
虽然她知晓即便安排她和沈覆雪单独住一间,最终他也会摸过来。
几人为了打听消息在大堂用饭,这种地方总是消息最灵通之处。
沈覆雪坐在令扶楹的身旁,现在他越来越越无所顾忌,给她碗中夹菜,“小满,尝尝这个吧。”
其他人:……
伶舟慈毫无胃口,抿唇将筷子放下。
至于玄悯,只是保持着沉默。
令扶楹任何时候都不会亏待自己的胃,继续埋头吃菜。
一边吃一边感慨。
报应来了,之前只是哄着沈覆雪,现她要怎么说,说一时腻了他,不想再与他成婚,或者坦白她从头到尾就是骗他,无论哪种说出口都很完蛋。
她只得将注意力放到周围谈话的食客身上,了解更多的线索。
“听说最近城主府要举办仙寿大典,有异域来的舞姬献舞,我也想去看看。”
“这有什么稀奇的。”
“为何不稀奇,那可是男舞姬。”
“那时怕是十分热闹。”
“仙寿大典上城主怕是要出现吧。”
“听说少爷都快不行了,城主还有心思举办寿宴。”
“这谁知道。”
令扶楹思索或许这场仙寿大典就是进去的最佳时机,但如何进去有些难办,她们需要一个合理过去的身份。
但这里谁也不认识他们,这时候连沈覆雪都还没出生。
响当当的昭雪仙君这个名头自然也无人得知。
要如何顺理成章地进入呢?
令扶楹忽然有了主意,那帮西域来的男舞姬想必乌兰城中很少有人见过他们。
这中间可操作的空间可就太大了。
吃完饭,令扶楹让几人进入她的房中商量,“现在有了个主意,但是需要你们配合。”
“小满你说。”
“那些人说会有一支舞姬进入城主府,或许我们可以趁这次机会进去。”
令扶楹的视线在几人的脸上扫过,便是御风,也是长得清秀可人,既然是西域来的舞姬,蒙上面纱也不突兀,姿色堪称修仙界顶级,扮作男舞姬也不奇怪。
她扫向伶舟慈,就是他有点麻烦,“少主,不然你在客栈等我们消息。”
“那你呢?”伶舟慈不甘心地问。
“我自然也要去的。”她那面具冷却期已经过了,只需要戴上就能扮作男人。
“我也要去。”
“可你……”
“谁说坐轮椅就不能跳舞了?”
令扶楹无话可说,淡伶舟慈
这色相确实没得说。
“再看吧。”令扶楹有些犹豫。
“师尊,你能时刻留意那帮舞姬的位置吗?”
听那些人的意思,离仙寿大典还有几日,这舞姬自然也还没有过来,那么她们就需要在半路将他们拦截。
有时候,沈覆雪确实很有用处。
“小满我可以。”沈覆雪虽然无法动用瞬移之术,却可以动用神识捕捉那只舞姬队伍的具体位置。
现在只待李代桃僵,浑水摸鱼。
这些时间可以一边打听消息一边着手准备进入城主府的各项事宜。
结束会谈,令扶楹站在窗口看向熙攘地街道,无数次看都会心生惆怅,毕竟曾经是一座如此繁华的城池,每个人都鲜活地存在过。
不知何时,沈覆雪在房中出现,银色的衣摆与她的绿裙交叠,发丝也被风吹着缠绵到一起,他拥着她的后背,手臂轻轻环住她的腰,与她一同看向街道上的灯火行人。
他没有其他动作,令扶楹也没有推开他。
在她准备转身时,他手中出现一串糖葫芦,“小满给你的。”
沈覆雪记得她喜欢吃这些酸酸甜甜之物。
对上沈覆雪温柔的视线,令扶楹眼神闪了闪。
“你何时买的?”
“方才。”
令扶楹尝了一颗,这里虽是幻境,可这里的民众能够看到她们,能与她们交流,菜也很好吃,连这糖葫芦与她平常吃的也没有太大分别。
思索时,沈覆雪大手握着她的腰低头吻她,细细舔着她唇瓣上的糖渍。
楼下人流如织,令扶楹正想推开他,沈覆雪已经抬头离开,他睫毛颤抖,“甜甜的。”
此时还早,二人回到桌边坐着,沈覆雪倒了两杯茶,将一杯推到令扶楹面前,他做这些时都小心翼翼,生怕令扶楹会嫌弃会不喜欢。
毕竟前段时日小满对他很不满意。
令扶楹看出了他在想什么,端着茶杯喝了一口,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这个时候,沈覆雪的母亲在这城中吗?
他的母亲是大罗洲圣女,却并未说过她生活在乌兰城,既然她并未葬身在这座城池,想必并不在此处。
沈覆雪不知会不会想他的母亲,令扶楹是想过的,但她从不知自己的母亲的模样,记忆更没有她的半点时身影。
沈覆雪发现今日的小满并没有嫌弃他,于是他试探地牵过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隔着名贵的衣料,她摸到了什么环状物。
令扶楹好奇地摸了摸。
可对上沈覆雪泛红的眼尾,湿润的双眸,她恍然大悟,只觉手指发烫,满脑子空白。
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这……这是什么?”
“小满,你要看看吗?”沈覆雪冰凉却又柔软的的发丝落入她的脖颈,身体隐隐颤抖,满眼都是她。
她……她才不看。
第72章
沈覆雪作势就去解开自己衣裳,可分明窗户还未关上,令扶楹立即拉住他的衣襟,“沈覆雪,你就……”就这么……
令扶楹说不出口。
可她眼底未见厌恶,似乎还有几缕兴奋,沈覆雪陷入迷茫,“那你可是不喜欢?”
够了够了!
她真想在心里大声呐喊:师尊你这个小妖精!
……
在沈覆雪走后不久,伶舟慈便又到访。
他看着走远的沈覆雪的身影,敲响令扶楹的门。
他不清楚沈覆雪在屋里究竟待了多久。
“我来和你聊聊入府一事。”不等令扶楹主动问,伶舟慈率先开口。
令扶楹让伶舟慈进入房门。
“少主,你有了更好的办法吗?”令扶楹好奇地问。
伶舟慈看着她红润的,像是被什么吮吸过的唇瓣,咬紧齿关。
“少主?”
伶舟慈挪开视线,“我也要去。”
令扶楹还在考虑是否可行,伶舟慈在腿脚便,必然会招来更多的目光,也更容易被人怀疑。
“我有药。”
“什么?”
“服下后可以脱离轮椅半个时辰。”
但必然会有副作用,但伶舟慈好似并不在意。
“你确定要去?”
“嗯。”
别想着能摆脱他。
“那好吧。”或许那城主就喜欢细皮嫩肉的伶舟慈呢,还能为她们争取时间。
*
沈覆雪那边很快带回好消息,已经知晓那只舞姬队伍的位置,还有大约半个时辰就能入城。
几人一同前往城外,躲藏在那舞姬经过之处,他们牵着骆驼,露出紧实的胸膛腹肌,长发披肩,面庞深邃立体,额心和耳垂坠着金饰,蜜色的身躯上也只斜斜披着织金白袍,手臂要腰间都扣着金钏,极为吸引人的视线。
令扶楹看得目不转睛,暗暗吞了吞口水。
她的反应清晰地落入在场几个男人的眼里。
不约而同都想挡住她的视线,沈覆雪率先蒙住她的眼睛,“小满我来。”
可她还没看够呢,令扶楹暗暗感觉遗憾。
若是这群男舞姬在她面前跳舞,围着她转,简直是一件天大的美事。
她拉开沈覆雪的手,继续看得津津有味,但一边看男色,一遍也不能忘了正事。
这支队伍一共有五人。
她们几人刚好。
“师尊,动手吧。”
眨眼间,这帮异域男子便陷入昏迷,以免有人路过发现,需要尽快撤离,开始给这五个舞姬绑绳索,令扶楹就要动手,却被沈覆雪及时阻止,“小满,我们来就好。”
“我想试试。”
可沈覆雪态度坚决,仿佛她是要去碰什么脏东西。
令扶楹只能遗憾地看着他们绑人,绳索从他们蜜色的胸膛肌肉穿过,勒入胸口之下,再绕过手臂,将其在后背绑住两只手腕打死结。
这帮男舞姬也是无妄之灾,现在只能委屈委屈他门了。
玄悯注意到令扶楹对他们身材的喜欢,不由想起之前梦境之中,令扶楹对他所做的一切,仿佛也尤为钟爱他的身体。
他匆匆回神,掐断自己的杂念。
将这几人绑好后装入伶舟慈的私人飞舟,派御风扯下他们的衣裳和配饰,沈覆雪为其设下牢不可破的小孩阵法,让飞舟自主飞行在乌兰城上空。
令扶楹想到她们这堪比强盗的行径,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御风将这少得可怜的布料和配饰交给令扶楹,脸色发红,“不然,我就不去了吧。”
他若是去的话,岂不是也要穿成这幅模样,虽说男儿赤膊倒也不是不行,但他确实没这么穿过啊。
少主怕是也不愿意穿。
还有玄悯法师……
“不行哦,必须去,少一个人都不行。”
她可不想照顾伶舟慈。
而且谁知不知道已经提前给城主府那边说过人数,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御风便只能将衣裳挨个递给他们。
递给伶舟慈时他不接,“太脏了。”
是了,少主最是爱干净,“那属下回去洗洗。”
矫情。令扶楹心想。
“时间来不及了,他们按照原定时间差不多该如城了,你们准备准备。”
见令扶楹要去换,沈覆雪握住她的手腕。
“怎么了?”令扶楹不解。
“小满,你能不穿这个吗?”
“当务之急是要入城主府,况且我能暂时变成男的,穿成这样又没关系。”
可是可是……沈覆雪难以想象令扶楹变成一个男人。
可若本就是她,是她的灵魂,似乎也没什么不行。
沈覆雪松开了手。
几人到小树林后换衣,令扶楹让系统调整面具数值,直接调整成了一个西域大帅哥,她覆盖上面具,自己的身体也变得蓬勃有力,斜披那件少得可怜的络腋后,她只觉得胸口凉嗖嗖,连忙拽了拽调整了穿
法,挡住关键部位,不至于袒胸露那个。
身上的配饰叮叮当当直响,令扶楹有些不好意思,出去时见到已经穿好的四个男人,脸色涨红。
连御风这时候都如此秀色可餐。
沈覆雪的墨发彻底放下,垂至脚踝,他的肌肉匀称修长,极美,金钏让他手臂的线条更为明显也更吸睛,脖颈上挂着的金玉与玛瑙制成的项链,坠入他的小腹,是圣洁与性感的结合。
而玄悯更具西域感,甚至他的肌肉线条比那西域的舞姬还要明显,金钏紧紧束在手臂的肌肉之间,像是随时会将其撑破,力量感极强,他本就会身披袈裟,对这样的装扮到也没有觉得太不适,但往日是没有这些配饰的,他每走动一步,就会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面对令扶楹的目光,他根本不敢抬头。
至于伶舟慈,他的身子瘦弱,又极为羞耻露出自己的上半身,虽并未全露,但他还是双眸湿润,睫毛轻颤,脸上浮出红晕,多了几分成熟男人没有的少年气和易碎感。
几个男人扫了眼令扶楹,现在的她已经完全变成一个男人的模样。
太奇怪了。
令扶楹靠近沈覆雪时,他竟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什么意思?
“小满,我们要维持这样到何时?”其实他想问,她何时才能变回去,面对她现在的身体,他实在……
沈覆雪脑子一团乱麻。
令扶楹将面纱递给沈覆雪,见他又要往后退,就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还真是新奇的体验。
她倒是觉得自己这副身体怪好看的,但她也没办法自己亲自己啊。
系统还怪体贴的,没有给她弄出一坨。
令扶楹给了四人一人一张面纱,“你们长得不像西域人,戴上这个。”
她也将其戴上。
“话说,你们会不会跳舞?”
会不会也无所谓了,以他们的美色,即便覆了面纱,若隐若现,也能将人迷得晕头转向,不分东南西北。
不过这城主口味还怪特殊的哈,竟让一群男舞姬为他贺寿。
果真是男男的世界。
对于扮作他人令扶楹早有经验,但还是会感到紧张。
几人一人牵着一匹骆驼走到门口,大老远护卫便看到几人,一副西域打扮,虽戴着面纱却也能看出几人惊人的美貌。
“几位就是远道而来的蕃客吧,请进。”
入府竟比想象的还要顺利,也不验明她们的身份,直接放她们进入。
城主府修得气派,令扶楹几人被带往别院安置,小厮为他们解释:“这里无人打扰,会更清静一些,各位远道而来是还请好好休息。”
寿宴还有两日就会进行,这几位是西域域主特意派来为乌兰城程序贺寿。
虽是舞姬,但也不能怠慢。
“这些屋子都已收拾过,各位自己挑选就是,若有缺的少的只管与我们说。”
令扶楹挑了一间靠外的屋子,还有两日的时间,这段时间可以先打听一番,好做别的计划。
几人进了堂屋,令扶楹问玄悯:“现在我们已经入了府内,应该可以使用隐身符了?”
令扶楹取出一张符纸,隐身符市面上售价昂贵,数量更是稀少,用系统兑换,更是高达500气运值一张,令扶楹也只有堪堪几张,每一张都不得浪费。
“只有试试才能得知。”
于是令扶楹直接调动灵力催动隐身符,她的身影渐渐化作透明,彻底消失在此地。
有用。
“那我先去探探情况,你们在此等候。”
“小满,我随你同去。”
“不用了,师尊,我很快回来。”
令扶楹说着打开门离开,在沈覆雪他们眼里,那道门就像是被凭空打开,又凭空合上。
令扶楹的隐身符只有半个时辰,她得把握好时间提前回来,以免惹人怀疑。
正在寻找线索,令扶楹却在花园中看见一个女子的身影,定睛一看,竟有些熟悉,她的面色苍白,眉宇间笼罩着郁气,看她的穿着打扮身份不低。
她迅速在脑子里回想,直觉告诉她或许这位姑娘就是线索。
令扶楹屏住呼吸快速跟上,努力思索的她想起来了,这位姑娘与城门口的那位身体被冻结的姑娘长得极为相似。
她似乎在奔向城门的方向,脸上带着恐惧之色,令扶楹最初以为她是想要躲避暴雪,可现在隐隐觉得或许远不止如此。
“少夫人,你去哪里了?”有急匆匆的丫鬟见到她,着急地问。
“我就是随便转了转。”
丫鬟欲言又止,到底还是没有多说。
二人之间的气氛,和这姑娘的表情都很奇怪。
令扶楹跟着二人走进一座殿宇,没敢靠得太近,即便无人能够看见她,令扶楹还是藏身在木柱之后。
她看到这姑娘走到坐在榻上的病弱青年身旁,他披着外袍正低低咳嗽着。
一个小厮捧着玉碗和匕首上前,“少夫人,该为少爷取血了。”
姑娘取过匕首,为他划破指腹,匕首削铁如泥,鲜血汩汩流出,顷刻间玉碗被血液染成刺目的血红色。
他好似早已习惯了,被划破时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小厮将盛着鲜血的玉碗端走。
姑娘手持帕子按在他受伤的指腹,她有些心神不宁。
忽然起身,“我出去转转。”
可她还未走出大门,就被门口佩剑的护卫拦住去路,“少夫人,您还是回去吧,夫人那边说了,让你半月内不得出府。”
这是少夫人还是犯人,怎么还不让人出去的。令扶楹越发觉得诡异。
见她站着不动,小声劝道:“少爷虽然体弱,但待您那也是极好的,什么都想着您念着您,夫人这么做,也是为了让少爷……能有个后。”
少爷已经时日无多,就指望着能够留下子嗣。
“等您怀孕了,自然就可以随意走动了。”
所以听他们这话的意思,这个少夫人是不想与那病弱少爷做什么,那恐怕也并非两情相悦,可能想冲个喜,若是充不了,还能留下血脉。
令扶楹正思索着,却听丫鬟说夫人过来了。
这位夫人一进门,就看了眼内室还算整洁的床。
她又看向男子那张苍白的脸,皱了皱眉,但也只是一闪即逝,“这段时日翊儿你的身体可有好些?”
“劳母亲挂怀,孩儿已经好多了。”
嘴上说着好多了,可这脸色却并未比之前好看到哪里。
认真听了会儿二人的对话,令扶楹得到一些关键信息。
他叫伶舟翊。
也是伶舟家族之人?
令扶楹皱了眉。
她回想起曾经在大罗洲百年卷宗上看到的内容。
大罗洲洲主是伶舟衍,对他提及最多,但似乎有一笔带过他有一个兄长,但这兄长究竟姓甚名谁却无人在意,毕竟胜者为王。
那么乌兰城城主大概率是伶舟衍的兄长。
令扶楹不动声色地打量这个大夫人,得到一个奇怪的猜测,这人眼里并未有多少这个儿子的真心实意,更不像是一个母亲。
她语气高高在上:“你们成婚多年仍未诞下子嗣,我让人求来了一个送子观音,最是灵验,好生放在屋里。”
夫人俨然是将两人视作生育工具。
“你随我来。”夫人对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姑娘道。
跟着出门,这位看似端庄但眼底格外凉薄的城主夫人开了口:“若你当真诞下子嗣,可以离开,到时你是追求修行一途还是其他城主府不会干涉。”
她抬了抬眼:“原本嫁过来本就是你自己答应,也怪不得我们。”
见她不说话,城主夫人眉头轻皱,“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姑娘摇头。
所以这姑娘追求修行一道,却又自
愿嫁到城主府,那必然是遇到困境让她不得不如此选择。
令扶楹需要知晓更多的信息。
忽然,她的脑中出现许多陌生的记忆。
随后发现是原主的记忆。
那个姑娘忽然像是朝她的方向看过来。
与她隔空对视。
令扶楹对上她那双分辨不清情绪的双眸,心跳空了一拍。
但她好像只是无意的一瞥,很快看向其他地方。
这些记忆让她得知了更多的信息,城主府人丁稀薄,孕育子嗣艰难,即便有孩子降生不久也会夭折。
便只有伶舟翊得以活到现在,所以府上都在催她在伶舟翊死前,留下家族血脉,不过,怎么这姑娘的记忆里连伶舟翊的父亲长什么样都不清楚,一次也没见过这位城主。
如今伶舟翊身体这幅模样,让他父亲再生一个试试也比让他不顾身体繁衍后代来得靠谱。
令扶楹暂时离开,悄悄跟着那位不太对劲的城主夫人,跟着她走过一条曲径通幽的石板路,再通过一条长廊,越走越僻静。
此地安静得略显诡异,她闻到香烛的气味,确定没有其他人,她藏在一棵青松之后悄悄看过去。
院中设了神龛,城主夫人回去后去奉了香,院中香火缭绕。
奉完香,城主夫人转身独自往一密林走去,令扶楹悄无声息地跟上。
城主夫人越走越快,很快她的身影消失在一道阵法前。
令扶楹不敢轻易上前,谁也不知这阵法是否会立即触发警戒,只得在外等待。
她只有半个时辰外出的时间,若是再等有被发现的风险,可若不等,或许刚好错过。
在她做出决定时,城主夫人的身影也恰好出现,令扶楹还未来得及高兴,就被拉入一个冰冷的怀抱。
令扶楹转头却空荡荡一片,并无其他人,可她分明能感受到冰冷的呼吸,还有在她腰间手臂的力量感。
她心脏漏了一拍,好在很快意识到是沈覆雪。
只是他也是隐身状态。
沈覆雪竟能如此精准地找到隐身的她的位置。
城主夫人正在从她们身边走过,令扶楹全身紧绷。
她出来时,令扶楹感受到了浓重的煞气和污浊之气,让她浑身不适毛骨悚然。
那道阵法之后,她必须去看看。
等她走远,令扶楹悄声问:“师尊,是你?”
抱着她的隐身人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吻着她的唇瓣。
虽然只是分开了短短半个时辰,但他总是不安,尤其是在这个陌生之地。
第73章
令扶楹无法看到自己的身体,也无法看见沈覆雪的身体,但她却能感知到他的体温和呼吸。
还有让她身体发软的吻。
令扶楹胡乱挥舞着看不到的手臂,撑着他的胸膛,“师尊,你能打开那道阵法吗?”
沈覆雪却不语。
眼看着隐身符即将失效,她得赶回去了。
“师尊,你先放开我,我们得先回去了。”
沈覆雪吻了吻她的耳垂,触碰她温热的肌肤后心底稍稍安定,“好。”
二人一同回到别院,令扶楹都已经变了回来,沈覆雪却还是隐身状态。
不知何时沈覆雪已经揭下她脸上的面具,令扶楹变回原来的模样。
隐身时他可以麻痹自己,但若又成了男子装扮,他有些……下不了口,虽然本就是她。
“师尊,你快变回来。”
虽然看不见沈覆雪,却好似能够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这样的无形之感加剧她心中的忐忑,因为她无法知晓沈覆雪下一步的动作。
他的吻可能落在她的后颈,也可能落在她脸颊,任何地方都有可能。
而且她根本无法提前预测,提前阻止。
而且他的每一个落点都让她身体发颤。
因为沈覆雪对她的身体太熟悉了。
其中一道房门忽然被推开,伶舟慈的身影出现,看向脸色发红的令扶楹。
二人对望着。
令扶楹被握在沈覆雪手中的手指险些抽筋。
“你为何,这幅表情?”伶舟慈问。
被隐身的沈覆雪抱着的令扶楹:……
让她死了算了。
*
等会到屋中,沈覆雪还未将令扶楹松开,他体会到了隐身状态的妙处。
若他不出声,小满就永远不知晓他在,这样他就能一直守着她。
“沈覆雪,你快变回来!”
沈覆雪这才慢慢现身,他的身影自房中出现,仿佛由干净清澈的河流汇聚出一具纯洁的躯体。
发丝和衣袍,血肉,骨节分明的手指,从透明渐渐染上颜色,从一副黑白的水墨画变得生机勃勃。
这样的冲击让令扶楹愣了片刻。
尤其是他现在还穿着那身舞姬的衣裳,脖颈上挂着的项链和脚腕的配饰随着他向她走来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看见美色饱了眼福的令扶楹消了气。
“我的面具给我。”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发现这面具是脸上的。
沈覆雪却没有第一时间给她。
“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要戴好不好?”沈覆雪犹豫地问。
“你先还我。”
沈覆雪将面具给了她。
令扶楹巴不日日戴着,这样沈覆雪夜不会总黏着她。看不出来啊,本该与尉迟衔月在一起的沈覆雪现在竟然恐男了。
有种微妙的怪诞感。
令扶楹收回面具,坐在桌边,“现在我已经能够大概确定这城主府确实有问题。”
尤其是那位民众口中久不出现的城主,很那城主夫人。
九劫玉不知是否与他们有关,令扶楹心中有种强烈的直觉,她的方向是对的。
“小满,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沈覆雪走到她身边,俯身将她抱住。
他总要与小满肌肤相触才能有安全感。
这时候的令扶楹能够明显地感觉到沈覆雪胸膛薄薄一层但又不失力量感的肌肉,许是练剑练出来的。
还有他脖颈挂着的金饰,沾着他的体温更凉,触碰到她的肌肤时,总是不受控制地发颤。
“我们还需要盯着城主夫人,包括城主。”
“寿宴不知那位城主是否会出现,或许那时就是我们的机会。”
“师尊,今日我得知了一件事,这城主府竟或许也是伶舟家族之人。”
沈覆雪对这些了解不多,他只能静静听着,牵着令扶楹的手,轻轻揉着她的指腹。
“或许这件事情伶舟衍知晓什么。”
“师尊你可有听闻过?”
沈覆雪缓慢地眨了眨那双好看的双眸,摇摇头。
令扶楹也没对他抱多大希望,他的兴趣都投注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了。
*
在沈覆雪离开后,令扶楹去找了伶舟慈,他应该知晓些什么。
伶舟慈服用了强塑丹,会强行聚集他体内的灵力和精气让他维持短暂的正常行走,可他的身体本就接连生病,本就精气亏空,药效一旦结束,身体自然会无法承受。
御风端着药碗匆匆赶来,他借用了府上的煎药壶和厨房,虽没有大罗洲府上医师用灵力提取过的精纯,但条件有限只能凑合。
好在无人质疑他煎药一事。
“少主药来了。”
伶舟慈端过皱着眉一口喝完,但发现这次的味道有些奇怪。
“少主,怎么了?”
“换药了?”
“没有啊,还是之前的药……”
御风忽然想起,那煎药房不止在煎他这副药,虽然他守着煎的,可莫非端的时候端错了?
他咽了咽口水,“少主,你现在感觉如何?”
“有些热。”
“其他的呢?”
伶舟慈睫毛轻颤,体内像是有热意流淌。
“少主你没事吧?”
他摇了摇头,只是有些热罢了。
御风耽搁不得,他得回去问问这药究竟是治什么的。
“少主你稍等片刻,属下随后就来。”
御风出门却撞见过来的令扶楹,连忙道:“劳烦姑娘照看少主一二,我很快就来。”
令扶楹:?
药并不算太苦,但很腥,一股子腥膻味,还有些辣,在他的舌根翻滚,他的睫毛颤动,随着他的吞咽,喉结上下滚动。
“你怎么了?”令扶楹发现伶舟慈的脸上泛着红,抬眸看向她时湿漉漉的。
令扶楹的手腕忽然被握住,她低头一看,却被拽着坐到了伶舟慈的腿上。
脑子一片空白地与他对视。
少年纤长的睫毛颤抖,唇瓣朱红,微阖的双眸眼尾泛起潮红。?
令扶楹看着眼前眸色潋滟,秀色可餐的伶舟慈,脑子嗡嗡作响。
伶舟慈这幅模样,怎么像是被下药了?
她立即就要从他身上离开
,却被伶舟慈搂着腰不放,他热热的唇瓣贴在她的颈侧,浑身雪白的肌肤已经染着淡淡的粉。
伶舟慈很热,那急剧升腾而上的药性快要冲毁他的理智。
她看到一旁放着的药碗,不会真喝了什么吧。
“我热……”
“你快放开我。”他要是当真与她做些什么,怕是会小命不保。
“我想……”他终于颤抖地说着这两个字。
你想不了啊!
“你碰了什么?”
“我不知道。”说话间,他已经有了泣声。
“喝了药后就很热。”
御风到底给他喝了什么,令扶楹风中凌乱。
“我想想别的办法。”令扶楹向来定力十足,面对沈覆雪的极品也能维持理智,虽然上次还是和他勾搭到了一起。
她连连在心里唾弃自己。
可就在她想办法时,伶舟慈已经仰头吻住了她的唇。
令扶楹僵住身体。
他轻轻舔舐她的唇缝,好甜,比那些难喝的药甜多了。
伶舟慈忽然留下眼泪,沾着晶莹剔透泪珠的睫毛轻轻颤抖,“帮我……”
他沙哑又痛苦的声音在令扶楹耳边回荡,她忽然生出了一种怜爱的心理。
这个时候的伶舟慈没那么讨厌,而是像一只祈求主人几分目光的小狗狗。
她的手忽然被他握住了,被伶舟慈颤抖的手牵引。
令扶楹此时也有些神志不清,两人坐在轮椅上,伶舟慈不知何时埋头在她的胸口,泪水打湿了她的衣襟,湿哒哒的有些难受,而他还不断在她胸前蹭着。
她低下头去,伶舟慈像是破布娃娃一般窝在她怀里。
她从他怀中起身,轮椅却就此翻倒,被他按到了地上,好在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并不疼,但还是把她吓得够呛。
伶舟慈伏在她的身上,竟颤抖地去解她的裙带。
令扶楹这瞬间有些迷茫,看着伶舟慈这样貌美如花的脸,险些无法思考。
在她的裙带被彻底解开始,令扶楹恢复了几丝理智。
不为别的,她就是……有些担心伶舟慈这身体吃不消死在她身上,那将会给她造成巨大的阴影,毕竟,她还这么年轻,花花世界这么大,她总要好好体验。
伶舟慈伏在她身上摇摇欲坠。
令扶楹将他推开了。
他泪水直流,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令扶楹人都麻了。
这时候的伶舟慈像是恢复了力气,她竟一时无法奈何得了他,只能掏出绳索绑住他的手脚。
“伶舟慈,你清醒一点!”
可他无法清醒。
令扶楹,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伶舟慈在心里无数遍地默念着,他的手腕都被绳子磨红,最后终于没了力气疲惫睡去。
至于令扶楹自然霸占了那张床,伶舟慈后半夜醒来,他察觉自己被绑住挣扎着想去解开,但无法可解开。
喘息声被令扶楹听见,她这才想起自己把伶舟慈绑着。
她起床蹲在他身边,看着他那张苍白的脸,“你清醒了?”
伶舟慈睫毛颤抖着没说话,回想起方才发生的一切,他抿紧了唇瓣。
“你要是清醒了我就将你松开。”
他还是不吭声。
令扶楹扫了眼他,才开始给他松绑,手腕都已经杯磨出血痕,在伶舟慈的雪白的肌肤上格外显眼。
“你能起来吗?”
伶舟慈终于说话了,“你扶我一把。”
令扶楹将他扶了起来,她正打算离开回自己屋睡。
却见眼前的伶舟慈开始脱衣裳,可解了解又松手,“你帮我解一下。”
“你是没手吗?”令扶楹被卷入这个乱七八糟的故事已经够烦的,还要她给他解腰带。
可她忽然瞥见伶舟慈被绳子磨出血痕的手腕,他苍白的脸映着月色,眉头因疼痛轻蹙,沾着泪珠的睫毛轻颤。
令扶楹心头一紧。
这回他没再说话,自己动手继续解,解了好一会儿才解开,“你先转身。”
令扶楹听见身后传来的刻意压低忍耐的呼吸声。
正要转头去看,伶舟慈的声音再次传来,“我还没好。”
令扶楹便又转了回去。
她听见什么缓慢挪动的声音,紧接着一切恢复寂静。
这段时间她觉得格外漫长,漫长得她困意顿生,险些直接睡过去。
“我好了,你过来吧。”伶舟慈的嗓音传来。
令扶楹迷迷瞪瞪转身,看到身着雪白寝衣的伶舟慈靠坐到床上,长发已经解下,松松地披在肩头。
伶舟慈长得确实貌美,是与寻常男子不同美,令扶楹看着他孱弱又美丽的脸,竟有瞬间的失神。
“你睡吧。”
伶舟慈眼睁睁看着她走远。
她困得够呛,不想再来回折腾,合衣躺在窗边的榻上。
夜半之时,她感觉自己后背热热的,这段时间被脏东西跟踪的她瞬间睁开双眼,这时候她才发现是有人抱着她。
她被抱得很紧,转头就对上伶舟慈的脸,他还在睡,双眸紧闭,但手臂缠在她的腰间,她快要无法呼吸。
这时候才发现伶舟慈并未想象的那般瘦弱,他的身量也很高,能够将她抱在怀里,但后背与他的胸膛贴着,并不像玄悯那般肌肉紧实存在感极强。
大半夜令扶楹懒得动弹,掰开他的手臂往里面挪了挪,远离他的身体凑合到天明。
睁开眼时,背后温热的唇瓣贴在她的颈侧磨了磨。
令扶楹睫毛轻颤,偏头去躲,却躲不开,浓重的药香味弥漫至她的鼻腔。
伸手就去扇他巴掌,奈何只能扇到空气。
令扶楹脑仁疼。
他蹭了蹭她的耳朵,才消停,可它意识到什么僵住了身体。
伶舟慈根本不知自己是何时过来的,又为何会抱着她入睡。
令扶楹只当药效还没过,他半夜按捺不住才摸了过来。
下意识瞄了眼他的腿,这病一下子好了似的。
昨夜困迷糊了,竟忘了大白天从伶舟慈房中回去真的很可疑。
“你站在那里做什么?”伶舟慈低低咳嗽几声,看着她问,可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他又无法如此坦然地面对令扶楹。
他冷不丁出声,正在悄悄听着门外动静的令扶楹心高高悬起,又重重落地。
说完伶舟慈明白她这是何意。
“你怕被人发现?”
令扶楹一副废话的表情。
伶舟慈安静地看着她,脸上像是没什么情绪,可他那张颇具迷惑性的脸上忽然扯出一个讥诮的笑容。
可唇角一扯完,他就连连咳嗽,孱弱的身体不断起伏,摇摇欲坠,快要咳出泪来。
“那昨夜的一切你忘了好了。”
令扶楹正有此意,“少主你放心,那也是事出有因,我不会记住的。”
伶舟慈:。
令扶楹听了半天,终于狠下心推开房门出去,所幸外面没人。
可她才回到自己房中,心还未落下,就听见身后传来的沈覆雪的声音。
“小满。”
第74章
沈覆雪的声音在她耳边拉得很长。
佯装镇定的令扶楹一转身,就看到踏着日光而来的沈覆雪。
身上的金饰和长及脚踝的墨发晕出朦胧的光晕,一路蜿蜒而下的腹肌也在阳光下透出莹润通透的光泽感。
因为穿着异域的服饰,他的胸膛大片赤.裸,令扶楹瞥见那抹粉。
似乎有个小小的孔。
孔?
她动动手指,那日她触碰到的……连忙回神,看着沈覆雪离她越来越近。
令扶楹不清楚沈覆雪何处出现的门口,是否已经得知她在伶舟慈屋里待了一夜。
冤枉!她分明什么也没做。
沈覆雪若要发疯,至少也得等她当真做了什么才不亏吧。
沈覆雪的身影笼罩在光晕里,他逆光而来看不清他的神情。
睫毛垂落,犹如阳光下的被风吹落的树叶,他的视线停留在令扶楹脖子上的那个红印。
还未察觉到危险的令扶楹呆呆地看着他。
沈覆雪对这样的痕迹再清楚不过,曾经的他背着尉迟衔月与令扶楹偷情,留下过无数的类似的痕迹。
吮吸的,咬的,还有因为其他方式不下心遗留下属于她们自己的种种痕迹。
沈覆雪高大冰凉的的身体甫一靠近,就像是身前立了一座雪峰,极有压迫感。
“师尊,你起得好早啊。”令扶楹绞尽脑汁最后干巴巴地说了这两句。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小满你想我什么时候过来?”
令扶楹狐疑。
沈覆雪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些弯弯绕绕了。
二人之间一时恢复安静,沈覆雪说完便后悔,他上前将令扶楹抱在怀里,高大的身躯能够轻易将她的身体笼罩,冰凉的柔软的墨发散落,仿佛与他一起拥抱着令扶楹。
这时候沈覆雪却没敢多问。
他已经让她不满意了,只能尽可能留住她的目光,让她不在去看别人。沈覆雪更用力地抱紧她,大掌扣住她的腰肢,想将她身上那难闻恶心的药味祛除。
令扶楹被他抱得快要喘不过气,咕涌两下,“我得收拾收拾出去与他们商议之后的计划,师尊你先松开我。”
本以为需要多费些口舌,但沈覆雪却乖乖松开了手,“那我等你。”
令扶楹狐疑地看着他,这几日他除了学了更多乱七八糟的之外,似乎异常地听话。
本想直接让他走,见沈覆雪坐在桌边安静看着她,宛若一座匠人精雕细琢的冰雕,观赏性极佳,便收回了自己的话。
“那我先收拾。”
令扶楹取出面具戴上,在沈覆雪目不转睛的目光下变成男子模样,衣裳只有一件她只能施了个清洁术,再用屋里盆中的水简单梳洗。
“走吧师尊。”
她一走近,能明显感觉到沈覆雪身体的僵硬,明白了缘由的她坏心顿起,往他身边走,故意往他身上靠,甚至还去牵他的手。
她现在的手也如男子一般骨节分明,手背的经络感极为明显,与之前的柔软的手简直天壤之别。
牵住沈覆雪时,他险些直接将她的手挣脱。
这只男子的手牵着他,手心像是有密密麻麻的虫蚁爬过,浑身无法控制地涌起鸡皮疙瘩。
此时的他在说服自己,身体与理智在进行交战,身体很想将她推开,但是理智告诉他这一切都是虚假的,小满就是小满。
变成什么模样都是她。
令扶楹能够感觉到沈覆雪在忍耐。
她快要乐死了,甚至将手指挤入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小满。”虽然沈覆雪很高兴令扶楹能够主动亲近他,但她现在是男子的模样。
“怎么了师尊?”令扶楹现在还未服下变声的丹药,听见她本来的嗓音,沈覆雪心情微松。
“师尊,看你这么难受,若我当真变成了男人,那你岂不是要退避三舍。”所以说,沈覆雪果真是爱她的身体。
“不是的。”沈覆雪想要解释。
可面对忽然靠近,与他身量接近,似乎要吻他的令扶楹,他直接挪开了脸颊。
令扶楹自然没想亲他,只是看他一副忍耐挣扎像是要被逼良为娼的样子,很有意思罢了。
看来,沈覆雪对男人是真不喜欢了。
那他和尉迟衔月岂不是也彻底没了可能?但说这些为时过早,系统曾和她说过小说世界剧情自动修正能力的强悍之处。
“那你为何要躲开?”令扶楹悠悠问。
沈覆雪无法回答。
“师尊,看来并非真的喜欢我。”
令扶楹此话一出,就被沈覆雪的手臂揽住,紧紧闭着双眸想要亲他。
但她及时避开,方才只是戏弄沈覆雪,要真以现在这幅模样和他做什么,她自己都觉得古怪。
走到门口,扶楹脚步顿住,一大早她和沈覆雪从房中出去……
门外传来说话声,于是提醒沈覆雪将面纱戴上。
二人走到门外,接收院中几人的注目礼,院中有府中下人过来,询问他们仙寿大典举行的具体时间,到时宴席上除了他们这只舞还有其他百戏,需要确定他们献舞的出场顺序。
令扶楹映着头皮走到几人面前,见到二人,管家眼中闪过惊艳,之前早有听闻,竟比传闻中更加美貌,面纱也挡不住他们的绝世姿容。
但气质偏又高贵出尘,让人不敢亵渎。
管家没敢多看,关怀了几人一番,“听闻有位贵客身体抱恙,现在可好些了?”
御风煎药一事管家有所耳闻,见这里这几人看着高大健硕不似有恙,才特意询问一番。
一说说起此事,御风下意识去看令扶楹,也不知……少主是否成功抱得美人归。
“他如今已经无事,许是水土不服,劳管家费心了。”
那晚急中出错,在煎药房他确实端错了药,回去一问才得知旁边煎的是补肾壮阳益精固本的药汤,里面放着的都是些大补之物。
原本给少主煎的那碗药也不知给谁喝了,但这药都是顶尖的药材,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也无需担心伤及其他人。
少主身子本就弱,这样的猛药下去也不知会变成何种模样,等他匆匆赶回去,却发现房门紧闭,他听见少主颤抖破碎的哭泣声。
随后传来令扶楹的声音,他立即意识到阴差阳错之下或许还能成了少主的美事。
但他又担心少主的身体吃不消,涨红着一张脸,最后索性懒得再管。
他偷瞄令扶楹。
察觉到他的视线,令扶楹回望。
但他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无事发生。
“如此就好,若需要医师尽管告知我们便是。”管家和善地道。
即便这几人是西域域主派来,可到底只是舞姬,可他们这容貌和气度让管家不受控制地放低姿态,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们定在最后出场,对此管家也觉得甚好,如此姿容就该压轴出场。
管家走后不久,伶舟慈从房中操控轮椅出门。
御风立即上前,不动声色的观察少主的脸色,看着似乎还好,他稍微放心。
可又看到令扶楹身旁的沈覆雪,心想少主这竞争力有点弱啊。少主撬人墙角道阻且长。
几人回堂屋继续商议破镜一事,令扶楹将昨日的经过都讲给几人听。
“昨日我跟踪城主夫人,发现她进了一处古怪的阵法,出来后浑身萦绕浓烈的血腥气,那阵法后想必有什么秘密,但我不敢冒险进入。”
“这府上的少爷也有些诡异,他的身体极弱,但似乎又在长时间被取血,昨日我见接了小半碗的血,也不知是何用途。”
“法师,你可有猜测?”
令扶楹看向玄悯。
他思忖后认真解答:“血的用途很多,可做药引、阵法、献祭、契约、诅咒、炼器等,具体具体的情况还需要更多的细节。”
令扶楹没见到城主夫人端着药碗入阵法,也不
知她走出阵法时沾染的血腥气与其是否有关。
所以,当务之急是要进入阵法之后,才能揭开谜底。
“对了,少主你可知晓这城主的身份?”
伶舟慈不解,不知令扶楹为何会认为他知晓。
“若我没听错,这城主姓伶舟。”
伶舟这个复姓,流传至今整个大罗洲就只有一脉在使用,那就是伶舟慈和伶舟衍所在的伶舟家族。
伶舟慈神色略变。
“少主你可知晓些什么?”
伶舟慈仔细回想,从他有记忆以来整个伶舟家族本家只有他与伶舟衍二人,其他都是旁支,血脉早已不知多疏远。
“为何这么问?”
“这城主的儿子叫伶舟翊。”令扶楹在想这里是否与大罗洲有什么关联。
伶舟慈忽然想起,他确实有在卷宗上扫到过伶舟衍似乎确实有一个兄长,但记载极少,他与伶舟衍关系只是表面的父慈子孝,他对这些毫无兴趣,也不想与他多说。
“此事我知晓也不多。”若是在大罗洲他可以想些办法询问,但这里显然没有办法。
令扶楹思索后道:“我今日打算去看看如何破了那阵法。”
但她对阵法了解不多,于是她将目光对准玄悯,“法师与我一起去吧。”
沈覆雪立即将目光对准玄悯,心生警惕。
“小满,我也随你一同去吧。”
“师尊人不宜太多,你对阵法并不精通,我与法师先去探探。”
他想说阵法一术他可以学,但现在显然来不及。
令扶楹给了玄悯一张隐身符,“法师走吧。”
二人处于隐身状态,令扶楹无法感知玄悯的位置,她正在思索玄悯是否能够跟着她前往后山阵法之处时,耳边轻柔拂过什么,她下意识伸手去摸,却摸到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
感受到她的触碰,玄悯的指尖轻颤,随后他极力稳住心神轻声道:“施主抱歉,贫僧无法知晓你的位置,才出此下策。”
若有衣袖,玄悯可以牵着,但她们现在的穿着显然是没有的,都没有多少布料给他牵着,或许一不小心还会被扯下裸奔。
她们并非沈覆雪,他自己已经堪破此术,可与山风湖海融于一体,自然也能精准地捕捉到隐身的她所处的位置。
而隐身后无法看见彼此的她们,只能依靠这样的办法。
她无法看见玄悯的身体,但若是离得很近,便能感知到他的存在,玄悯灼热的体温,他的呼吸声,甚至还有心跳。分明他只是牵着她的一缕发丝,却好似牵着她的手一般。
无法看见时感官会变得十分敏锐,能够感觉到吹过的风,脚边落下飘落的树叶的声音,还有彼此的脚步声。
二人的走路习惯和速度并不一致,于是现在便出现这样一个问题,玄悯若是迈大了步子,可能会触碰到令扶楹,撞到她的身体。
可若是步伐小了,两人拉开距离,令扶楹的发丝就会被轻轻扯一下,并不疼,头皮有些痒痒的。
二人摸索了一阵终于维持匀速前进。
分明只是最简单的走路罢了。
二人继续往上回城主夫人所在的后山走去,只是走到一半,途径一片绿树掩映的青石板路,令扶楹停下了脚步。
无法看见她,也无法知晓她已经停下,玄悯的脚步未能及时停下,肌肉紧实的胸膛贴近令扶楹的后背。
灼热的体温像是瞬间将她灼伤,令扶楹脊背发麻,神魂好像在瞬间抽离。
谁也没有说话,因为就在二人不远处,有一对正在亲热的有情人,看穿这打扮应该是府中的丫鬟小厮。
令扶楹瞬间脸颊滚烫,可又偏偏无法说话,生怕惊动了二人。
不远处的气氛越发火热,令扶楹想要尽快离开此地,步子一乱,迅速往前走了两大步,一时忘了自己的一缕长发还在玄悯手中,被重重扯了一下,她连忙后退,重新落入那滚烫的怀里。
她的头被轻轻摸了一下,后知后觉意识到是玄悯在轻轻揉她方才扯痛了的位置。
湿热的呼吸忽地喷洒在她耳廓,令扶楹耳根发麻,还处于怔愣状态,耳边传来玄悯压低的温和声音,她才如梦初醒,侧头轻轻避开。
他说:施主还疼吗?
令扶楹赶紧看向那吻得难舍难分的小厮丫鬟,好在她们纵情投入并未发现。
她压低声音道:“法师你牵着我手吧。”
这样走过来太慢了。
于是她感觉到慢慢摸索而来的手,无法确定她手腕的具体位置,玄悯最开始触碰到她的手臂,一触即分,又抿着唇瓣试探地触碰到她的小臂,最后握住了她的手。
彼此都是一愣,玄悯松开手指,往上稍稍挪了些距离,终于握住她的手腕。
分明是一件极为简单的事情,二人却仿佛了过了千万年之久,彼此的人的掌心都出了一层薄汗,呼吸微乱,像是有羽毛轻轻挠着彼此的心脏。
玄悯的心跳剧烈,他有些不受控制地靠近身前之人,待她的发丝被风扬起缠绕至他的指尖,才恢复几分神志。
可心跳在越来越快,他无法让其恢复平稳,也早就失去往常的心静如水。
林间吹来一阵风,二人脸上的燥热渐褪,终于来到后山阵法入口处。
此地寂静,甚至听不见虫鸣鸟叫,“法师,就是此地。”
二人没有走得太近,观察这是何种阵法。
万事万物总有相通之处,阵法也是如此,即便只是一道无形的屏障,但并非无法感知。
天地自然人与万物不同的组合不同的精心设计也会出现不同的结果。
阵法看似无形,但那连接之处玄悯却捕捉到极细微的空间扭曲。
又接连寻找,一共四个阵眼,只有将其尽数破开才能进入。
沉吟半晌他道:“此阵或为迷影阵,若是其他人进入只是原地打转,但被标记之人,则能越过此阵进入真正于于此连接的空间。”
唯有打破阵眼的平衡才能让其失效,但只要其中任意一步出现差错,就可能前功尽弃,被人发现。
“施主,贫僧还需要些时间才能破阵。”
他回去要翻些典籍,能够彻底确认破阵之法才能动手。
“好,那我们下次再来。”
回去之前她们刻意多留了一段时间,希望会有新的发现。
不久,她们再次见到那位城主夫人,身影再次消失在阵法之后。
无人得知她究竟去了何地,又去做了什么。
这回还是没有待上太久,她出来时身上的煞气格外浓重。
令扶楹或许只能感觉不适,但玄悯却对此种气息再熟悉不过,这是杀业缠身的表象,杀戮罪孽深重之人才会萦绕这样的气息。
但她的气息浮于表面,显然不是此事的主导之人,但凭借她的命格和因果缘由,必然也是局中之人,从中谋利。
这样的杀业重得玄悯手中的佛珠颤动,他捏紧佛珠,薄唇开合,才
又恢复平静。
路过二人身旁时,城主夫人朝令扶楹的方向看了眼。
她心中一紧,虽然隔了有一段距离,她不会感知到她们的呼吸心跳,可令扶楹还是心生忐忑。
与此同时,背后好像也有一道视线看向她,钉住她的身体。
之前黑夜里被鬼压床,被跟踪,头皮发麻的感觉再度蜂拥而至。
玄悯握着她的手腕,指腹按着她的脉搏处,能够清晰地感知到她的体温和加快的脉搏。
她在紧张。
不由握紧她的手腕安抚。
玄悯生了茧的指腹轻轻一动时,像是阳光下暴晒过的滚烫沙砾从她的肌肤上滚过,磨得她肌肤发麻,心脏跳得更快。
城主夫人已经走远,身后的目光好似也已经消失。
等回了别院,令扶楹悄声问玄悯,“你没有感觉周围有脏东西?”
玄悯知晓这段时日令扶楹被此事所困,轻声开口:“不如贫僧为施主诵经试试吧。”
“嗯……有什么作用吗?”
“可以凝神静气,有益于识海清明,还能被佛祖保佑。”
至于最后那句,信则有不信则无。
令扶楹点头,“那就麻烦法师了。”
她跟着玄悯进了他的房中,可在进房时,她的脚下像是被无形之物绊了一下,令扶楹更是冷汗直冒。
赶紧让玄悯给她祛祛秽气。
玄悯递给她一个蒲团,二人对坐,“施主,闭上双眼,放空思绪即可。”
令扶楹正要闭眼,却看见近在眼前的健壮身躯,流畅的腹肌线条鱼鳞一般,往小腹收拢,若是出了汗,会沿着线条汇聚成晶莹剔透的汗珠滚落。
是咸咸的,但又夹杂着特殊的香气。
她尝过。
玄悯温润又慈悲的嗓音诵念经文,令扶楹内心安定,浑身的污浊好似也被一同净化,涌起一阵一阵的困意。
她的身体微微摇晃,倒下时,身前的玄悯睁开双眸,手掌扣在她的脑后,让她的脸颊贴紧他紧实的胸膛。
他揭下了她脸上的面具。
二人就坐在蒲团之上,一僧人一姑娘衣摆交叠,举止亲密得宛如道侣。
在房门被敲响时,令扶楹睫毛轻轻颤动,玄悯将她更紧地靠在自己胸口。
高大健壮的身躯不动如山,他静静听着敲门声一声接一声地响起,一声一声重重落在他的心脏。
直到声音彻底消失。
门外之人或许是伶舟慈,也或许是沈覆雪——
作者有话说:大师也要上道了,要开始不动声色又争又抢了哈哈[加油][加油]
第75章
干净整洁到一尘不染的房内,袅袅香烛气弥漫,原本睡得安稳的令扶楹睫毛动了动,呼吸微乱,很是不安。
玄悯的大掌安抚地按住她的腰,诵念而出的经文将她环绕,眉心也逐渐舒展,但不久便又再次陷入梦魇之中。
“施主?”
玄悯垂眸轻声唤她。
温和的嗓音自远方传来,令扶楹缓缓睁开双眼。
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正趴在玄悯的怀中,抬眸便看到他被那微微鼓起的胸膛,她手中握着什么,正是玄悯劲瘦腰间挂着的由金饰打造而成的精巧铃铛。
她嘴角湿湿的,还未来得及尴尬,就见玄悯的胸膛上泛着一层晶亮的水光。
令扶楹:!
她的口水蹭到了玄悯的胸口,而且很大一滩,这时她的心情难以形容。
睡着时究竟干了什么好事,这还没完,她不仅攥着他身上的铃铛,双手甚至自发圈着他的劲瘦有力的腰,像是抱着她的布偶入睡。
令扶楹不敢去看玄悯的神情,想要毁尸灭迹,伸手去擦留下的口水。
可当指腹触碰玄悯紧实的胸膛,瞬间灼热,像是触碰到滚开的沸水,指下的肌肤轻轻收缩。
抬头便对上玄悯深不见底的双眸。
她匆忙将手收回,却也不小心滑过一粒……
玄悯扣在令扶楹腰上的大手下意识用力,二人皆是一僵。
顷刻间像是置身于蒸笼之中,令扶楹连忙从他的腿上起身,可玄悯搭在她腰上的手还未放开,一时间,她便不小心重新重重跌落到他的大腿上。
双手按着他的腹肌。
气氛再次陷入诡异的寂静。
“法师,抱歉……”令扶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在玄悯神色如常,似乎并未对此心生不悦。
“施主还请小心一些。”
玄悯扶着她的腰肢,拖着她起来。
令扶楹注意到玄悯白色织金的裙摆布满深深浅浅的褶皱,许是被她压出的痕迹,她脸颊发烫。
“法师的经文确实很有用,我竟不知何时睡着了。”还不知为何紧紧抱住了他。
好在玄悯身为出家人心胸宽广,对这些并不在意。
“施主似乎做了噩梦。”
玄悯如此一说,令扶楹才想起此事,确实是噩梦,她梦见了尉迟衔月,他阴魂不散地跟着她,在她身后疯狂追赶,说要把她碎尸万段剥皮削骨,把她吓得够呛。
虽有意不去思索,但尉迟衔月始终是她心底的一根刺,沈覆雪说将他关起来,也不知究竟关在何地,又是否当真不会被他挣脱。
“这段时日太过疲惫吧,多谢法师为我诵经安神。”
玄悯需要专心破解阵法,令扶楹也不打扰他,告辞离去。
留给她们的时间不多了,过了明日便是仙寿大典,她们需要献舞,她对此略通一二,沈覆雪擅长剑法应该可以舞剑凭美色蒙混过关,但伶舟慈和玄悯就有些不好办了。
若能在仙寿大典之前将阵法破解那就最好不过。
令扶楹出门时正好与院中坐在轮椅上的伶舟慈对视。
他的脸色苍白,坐在轮椅上的身体格外柔弱,但眼神却有些冷淡。
与昨夜他眼中含着泪水,磨蹭她祈求她的伶舟慈宛若两人。
对上令扶楹的视线,伶舟慈想起她今早她的无动于衷,还有她去玄悯房中,挪开了视线。
御风看了看令扶楹,又看了看自家少主,大气都不敢出。
少主的感情可真够艰难的。
之前令姑娘与尉迟衔月是夫妻也就罢了,毕竟已经和离,可又冒出一个沈覆雪,沈覆雪这边还没完,玄悯法师对待令姑娘似乎也不一般。
但毕竟是僧人,想必不足为惧,就是沈覆雪不太好办。
见伶舟慈将令扶楹视为空气,御风比他还急。
再不想办法人都被别人拐跑了,也不知道究竟在做什么。
御风思来想去轻轻对伶舟慈道:“少主,是令姑娘。”
见他没有其他表示,御风招呼令扶楹过来,“令姑娘,这日天气不错,过来与我们一起喝杯茶吧。”
伶舟慈亲眼见到令扶楹进了玄悯的房里,分明才与他那样过……
极力装得不在意的他不久便被打回原形,眼眶泛红,心中郁气上涌,他连连取出帕子掩纯咳嗽,咳得面色惨白呼吸微弱,靠坐在轮椅上的身体不住起伏。
“你们喝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办。”令扶楹婉拒。
于是二人眼睁睁看着令扶楹回房,伶舟慈紧盯着合上的房门,端着茶杯的手捏得有些泛白。
“少主,你这样令姑娘肯定会喜欢别人的。”
伶舟慈心想,她喜欢谁和他有这么关系。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没有反驳。
“少主你若是挽留,令姑娘想必会留下来。”
伶舟慈还是不语,但咳得越发厉害,唇上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少主屋外风大,你已经坐了很久了,可要回屋了?”
伶舟慈又看向令扶楹紧闭的房门,在她与玄悯的房门之间来回移动,压下心中的情绪回房。
修炼到夜里,令扶楹沐浴后走到床边正要休息,却看到卧在她床上的沈覆雪。
他换下了之前那身异域装扮,松松披着一件雪袍,衣襟似被扯松过,发丝垂落在他的胸膛,半遮半掩,诱惑人想要撩开他的长发一探究竟。
他伸手轻轻拉住令扶楹的手腕,“小满,要休息了吗?”
冰凉的手指触碰她的肌肤,血液仿佛也被他的体温一并冻结。
这段时日沈覆雪好似变了一个人,他不再逼她与她成婚,甚至没有提过这件事,而是变了法儿地……她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比较恰当。
可她不知道,她与玄悯隐身时发生的种种,随他进入房中,都被沈覆雪看在眼里。
他也隐身跟在两人身后,心底疯狂地嫉妒想要玄悯消失在这个世界。
包括那个伶舟慈,可他最终硬生生压下了心底的杀意。
因为他已经隐隐知晓,若像之前那样想要干涉,想要阻止小满与其他男人在一起,他也会被她厌弃。
沈覆雪如今已经知晓自己的优势究
竟是什么。
小满喜欢他的脸,喜欢他的身体,那他就将自己洗干净,装扮成她喜欢的模样,这样,她就还会在意他。
知晓她与别人共处一室时,沈覆雪褪下衣衫,蜷缩在令扶楹的床上,浑身被她的气息包裹着,仿佛与她融为一体。
可是冰凉的被褥始终没有她的体温,沈覆雪蹭着她的被子和小衣,睫毛颤抖着,沉沉坠入漫无边际只有他与小满存在的美梦里。
好在他等到了小满,睁眼就看到她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令扶楹不知他是何时过来的,但他向来神出鬼没。
不经意瞥见被子上已经干掉的痕迹。
沈覆雪随她的目光看去,触及那片污渍喉咙干渴,悄无声息捏诀让其消失。
令扶楹再看时,已经恢复如初,不由怀疑是自己眼花了。
可空气莫名萦绕着一股特殊的气味。
她转身要去开窗,通通风,却被沈覆雪紧紧拉着,“小满你去哪儿?”
“我去开窗。”
沈覆雪闻言才松开她的手腕,下床随她一起过去,此时他没有穿鞋,赤脚踩在干净的地毯上,衣摆自床上滑落,像是在他的身后铺出一条绚烂的银河。
冰肌玉骨,宛若天上人。
但偏偏这样的人最是放荡,他冰清玉洁的外表之下,藏着沟壑重生难以填平的欲望。
沈覆雪轻轻俯身,如水的月色洒落,在他身上镀上一层圣光,手轻轻覆在令扶楹的手上,与她一起将窗户推开。
此时的二人离得格外近,他的手指穿过令扶楹的指缝,高大的身体微微往前一步,揽着她的腰转了一圈让她坐在窗台。
令扶楹与俯身看着她的沈覆雪对视。
他银灰色的眼中盛满了星光,又映着窗外的无边夜色。
他微微侧头,唇瓣离她越来越近。
令扶楹咽了咽口水,抓紧窗台的边缘,可他却停下来,额头与她相抵,他的发丝不知何时滑入她的胸口,又痒又凉。
手被沈覆雪严丝合缝地抓着,他张开唇瓣,“小满?”
“嗯?”令扶楹有些恍惚,视线在他衣襟之下的锁骨来回游移,在她的视角,能够看清他的胸膛,还有那闪烁着白色圆环的一抹粉色。
沈覆雪趁她胡思乱想时,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含住她的唇瓣。
虽然这并非是两人第一次亲吻,甚至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可令扶楹的心脏却跳得很快。
她在沈覆雪的好听嗓音的诱哄下,张开了唇瓣。
竟一时忘记了窗户还开着,这个别院不只有她和沈覆雪,还有其他人。
沉浸在沈覆雪温柔的吻中时,她的小腿忽然被什么阴冷之物缠住。
令扶楹紧紧攀着沈覆雪的手臂,并紧发抖的双腿,腿上接连冒出鸡皮疙瘩。
以为是沈覆雪在碰她,稍稍放松,但逐渐那黏腻湿冷的感觉顺着她的小腿蔓延至大腿,她惊慌地睁眼,却发现沈覆雪一手搂着她后颈,一手撑在窗台,根本没有多余的手触碰她别的地方。
令扶楹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沈覆雪湿润的双眸温柔地注视她,“怎么了?”
这时那异样的感觉仿佛又凭空消失了。
令扶楹迷茫地摇头,很快被沈覆雪吻得不知东南西北。
当他冰凉的手指搭在她的肩膀,轻轻剥下她那少得本来也不剩多少的衣裳时,恍然回神。
没等她主动开口,沈覆雪便搂着她的臀走向那张略有些凌乱的床,支摘窗应声合上。
令扶楹搂住沈覆雪的脖子,当背接触到柔软的被子,小腿被分开时,她推开沈覆雪翻身而起,卷过被子面朝里侧。
沈覆雪看了她一会儿,身体缓缓贴上来,就这样紧贴着她的后背。
“小满我有点难受……”
见她不动,沈覆雪也不再磨她,手臂穿过她的小腹,搂着她闭上双眼。
令扶楹却没有睡意。
明日就是最后一日了,不知玄悯能否在明日将阵法破解。
若破不了,为了尽可能拖延时间,她们只能硬着头皮参加那场仙寿大典。
“师尊,你会舞剑吧?”令扶楹问他。
既然会剑法,那舞剑对他而言应当不难,只需要小小地改动。
“小满你教我,我就学。”
剑法与舞剑终究不同,前者只需将人斩于剑下,发挥出最强的威力即可,而后者要讲求美感,极有剑法的力量感,又有舞蹈的美感。
不过沈覆雪这幅模样,打起架来也格外好看,在大典上正儿八经地施展剑法定会吸引全场的目光。
就是如此一来也不妥,他那剑法一出手,怕是瞬间就会被被人怀疑。
所以还需要改动。
有沈覆雪在,她今晚睡得很好,没有再体会鬼压床的诡异感觉。
举办仙寿大典的前一日,管家派了个小厮过来,带她们游园,算是表示对西域域主的重视,伶舟慈身体缘故留在别院并未一同前往。
令扶楹又戴上了面具和面纱。
几个高大俊美穿着吸睛的异域男子走在府中,吸引来往小厮与丫鬟们的目光。
一姑娘看得入了迷,不小心绊了一跤,令扶楹飞身而过,揽过她的腰,平稳落地,“姑娘小心。”
绿裙姑娘心脏砰砰直跳,满脸酡红,紧紧盯着令扶楹的脸,可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紧张地口齿不清,“多谢……多谢公子!”
好,好香啊。绿裙姑娘呆呆地想。
“不客气,记得站稳哦。”
她的笑脸映入眼帘,绿裙姑娘被她温柔的声音和举动迷得晕头转向。
和别的男人一点都不一样呢。
好喜欢。
二人仿佛神情对视,这边的情形清清楚楚地落入沈覆雪和玄悯几人眼中,分明只是个姑娘,可心底还是弥漫着难以形容的情绪。
沈覆雪走上前,隔开二人。
绿裙姑娘小心翼翼扫了眼这个突然出现的冷漠男人,好看虽好看,却让人难以接近,她笑着对令扶楹道:“多谢公子,那我就先走啦。”
绿裙姑娘依依不舍。
沈覆雪发现,现在不仅要警惕出现在她身边的男人,连姑娘也得防备。
游园中途,令扶楹道:“前来几日还未拜访城主,不知城主今日可方便。”
小厮却顿了片刻,“城主还在闭关,明日再见也不迟。”
“如此也好。”
所以,明日究竟能否见到哪位城主呢?令扶楹思索着观察四周。
她再次看见那日看见的姑娘,也是就是府上的少夫人,但这次并非她一人,她推着坐在轮椅伤的病弱男子。
短短两日,这位少爷的脸色比之前差上很多,浑身萦绕的病气,与伶舟慈不同的是,他的身上不见任何生机,死气笼罩,随时都有可能撒手人寰。
而他这样的情况之下,竟也被催促诞下子嗣,简直不合常理。
回去后她问了玄悯破阵的进度,他表示还需要一段时间。
眼看着就要上台献舞,她们还需要时间留在府上破了阵法查清这府上的秘密,自然不能被人怀疑。
献舞也得认真对待。
令扶楹只能小小培训一把几人的跳舞水平,争取不露馅儿。
她看向院中坐在轮椅上的伶舟慈,“少主,那日你还是不去了吧,就在别院等我们。”
一旁的御风劝道:“少主,你的身体不能再服用强塑丹了。”
伶舟慈捏紧扶手,只能妥协。
到时只需要和府上说明其中一人抱恙也不会惹人怀疑。
她看向玄悯:“法师,你能舞剑吗?”
令扶楹从未见玄悯用剑,所以也略有怀疑。
“贫僧不会舞剑,但略会些拳脚功夫。”
可穿成这样打拳似乎有些奇怪。
看来一切希望寄托在沈覆雪的身上了。
“师尊,你试着舞剑我看看能不能行。”
沈覆雪却站着不动,他的耳根微微发烫,看向令扶楹的方向。
犹豫半晌他才颤抖着睫毛道:“我进屋跳给小满你看。”
只能她一人看。
令扶楹脸红了,在场所有人都视线都落到她与沈覆雪身上,像是要进行什么见
不得人的交易。
她自然没同意,若是正经的舞,为何别人看不得,要关上房门单独跳给她看。
于是只得暂时作罢,她开始向系统询问是否有可以暂时学会一种舞蹈的道具,还真有,就是小贵需要500点气运值。
等回了房中,沈覆雪也一并跟来。
她没有放过任何可以利用的时间,继续修炼。
没有答应她在人前跳舞,沈覆雪担心她不理自己,于是轻轻凑到她耳边问:“小满,你很想提升修为对吗?”
对啊,上次她已经靠着沈覆雪的元阳直接突破至万象境后阶,她做梦都想迈入灵虚境。
沈覆雪睫毛轻颤,哑声道:“小满我可以给你。”
修为他可以通过双修给她,只要她想要提升修为了就能来找他。
沈覆雪自愿成为令扶楹的炉鼎,供她吸取精魄和元阳。
令扶楹眨眨眼,听着沈覆雪的话陷入呆愣之中。
沈覆雪自愿成为她的炉鼎?
“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沈覆雪又道,说这些话时他的脸色泛红,但双眸格外地亮。
“任何事情。”
令扶楹浑身血液沸腾,转身捂住他的唇,“你……你乱说什么啊!”——
作者有话说:口嫌体正直[让我康康]乐不思蜀了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