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扶楹心想尉迟衔月或许正在听着,也或许他并没有表现得那么顽强,被她的天火灼烧后说不定去哪儿偷偷疗伤了。
见她迟迟没回答,沈覆雪已经知晓她的答案。
二人之间陷入沉默。
令扶楹最是不愿意沈覆雪提起此事,成婚就罢了,还想要昭告天下。
说起此事,现在修仙界众人都还不知晓她与尉迟衔月早已和离。
此事需要令槐序出面,虽然她很烦他,但她毕竟还是折渊殿的二小姐,令槐序也是她名义上的家人。
只有他放出这个消息,才能彻底斩断与尉迟衔月的之间的关系。
“师尊,我有些困了。”令扶楹对此避而不谈,闭上眼睛入睡。
沈覆雪抱着她腰的手臂收紧,他能感知到她的回避。
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于是轻轻抬起上半身,去吻令扶楹的唇,去撩拨她,唤醒她的热情。
唯有此时她才会对他流露出依赖,沈覆雪知晓
她喜欢什么,褪下自己的衣裳,贴紧在令扶楹的脊背,轻蹭着她的肌肤。
冰冷的温度渗透进皮肤,因为醉意浑身发烫的令扶楹喜欢这样的温度,小她小小的轻呼出一口气,却没有做出其他回应。
她已经彻底醉死过去。
沈覆雪松下长发,发丝铺撒开,他的修长如玉的手指解开她的裙带。
可她已经闭上双眼入睡,只是睫毛在轻轻颤动着。
沈覆雪收回了手,重新将她搂紧。
令扶楹完成了一件大事,睡得极好,神清气爽,她坐起身却听闻接连不断的系统播报声。
【宿主,气运值+1+1+1+1+1+1+1+1+1+1+1+1+1……】
超过一定数量,系统不再次次进行播报,累积一千再进行播报。
【宿主,气运值+1000!+1000!+1000……】
令扶楹以为自己没睡醒。
沈覆雪不知何时走的,她也没空管,还处于十分茫然的状态。
这种感觉和一夜暴富有什么区别。
她可能还需要倒头睡一会儿再起来。
【宿主,是真的!咱们真的暴富了!】
令扶楹总算是清醒了一些,【真的?我该不会是又进了什么幻境,给我的心魔考验吧?】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其他可能。
【这些气运来源于乌兰城,而且是一点一点逐渐累积,所以大概率是从那些死去的城民那里得来。】
乌兰城大约有100万人,气运值也停留在近一百一十四万四千左右,正好对得上。
加上她之前攒的气运值,一共近一百一十五万。
可她也没做什么什么呀,反而让她捡了大便宜得到九劫玉。
【或许是他们得以重入轮回,给你自动返还的气运值。】
她快被惊喜砸晕了。
这可是整整一百多万的气运值。
她有些算不清了。
【你确定没有出错?】
谨慎起见,系统又自查了一遍,【是真的。】
【要是你播报出错,我可不管啊,反正这一百一十五点的气运值,我是要定了。】
系统连忙又去确认了一遍。
但确实不假,它也不管了,反正不是系统问题,和它无关,总部自己承担去吧。
【系统,那我现在的寿命有多少了?】令扶楹回晕乎乎地问。
【以现在的气运值计算,你其实已经算得上摆脱了炮灰的身份。】
这可是一座城池的民众。
【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的命运已经不受炮灰设定的控制,你的未来全看你自己的造化。】
令扶楹已经被这个天大的好消息砸昏了头脑。
那她以后岂不是想做什么做什么,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不过宿主,气运值越多越好嘛,虽然你现在的气运值确实还算可观,但男主们身上的气运值远比这多啊。】
她要这么多气运值干什么?况且男主们气运值多不代表她的多。
那又不是她的,她费劲巴拉了这么久,这些男的抠门得要死连一万也没有筹集到。
指望他们,不如指望自己。
系统暗暗后悔和令扶楹说实话,一时激动竟直接播报了气运值数量。
它就该少报一点的!做系统还是不能太老实。
【宿主,男主们器大活好,长得也不赖,你也不亏嘛。】
【别劝我,我自有打算。】
令扶楹高兴得很,可不愿意被系统扰了兴致。
现在解决了一件心头大患,她自然是想去哪儿去哪儿。
令扶楹今日心情比昨日还好,好得连玄悯抖不由侧目。
察觉一道视线,伸了伸懒腰的令扶楹看过去,却对上玄悯的目光。
她又默默移回视线。
有路过的修士,和护卫,见到令扶楹也一副丢了魂的模样,先些被自己绊了一跤。
“小心!”令扶楹连忙提醒。
但为时已晚,那个俊俏的小护卫还是摔在了地上。
他脸色涨红,“让姑娘见笑了。”
说完匆匆跑开。
令扶楹摸不着头脑。
【宿主,这多正常,你现在也算是有百万气运值加身之人,会自带光环。】
原来如此,那这人和她最初看尉迟衔月的感觉想必十分相似。
曾经就是尉迟衔月头顶上那个巨大的光环迷花了她的眼。
【不然你给我取消了吧。】
这未免也太尴尬了,想想有种莫名的滑稽感。
【那好吧。】
系统取消了加持的光环,不至于让令扶楹置于所有人都目光之下。
自从那日和玄悯当真做了什么后,二人之间的关系有种微妙的不自然和暧昧。
一个眼神,一个最简单的问候,都能让令扶楹心跳加速。
罪过罪过,让出家人破戒。
与玄悯遇见,令扶楹也不好转身避开,佯装豁达地说:“法师,你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多谢施主好意。”
二人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气氛实在安静,令扶楹主动询问:“法师,你有没有觉得今日天气暖和了许多。”
“似乎是的。”玄悯看着脚底融化的积雪,轻声回答。
自从那日他们从乌兰城出来,气温明显有了变化。
最明显的是令扶楹,她的命格在变。
“施主,你还会继续在大罗洲游历吗?”
“我想会离开吧。”
“可有要去之地?”
令扶楹也没有做好打算,“我应该会回折渊殿一趟。”处理妥当与尉迟衔月之间的事,她再好好思索去往哪里。
“大觉禅寺也是在南域。”
令扶楹看向玄悯,与他四目相对,轻而易举被吸入他深潭般的眼眸。
“寺庙内春分的法会应当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就要开始。”
“施主。”他顿了一下,“你可想去看看?”
他只是邀请她去作客罢了,没有掺杂任何其他意思,可令扶楹手心却汗湿了。
“大觉禅寺离折渊殿并不是很远。”玄悯又道。
她并未去过大觉禅寺,寺庙中的生活向来会格外不同。
“寺庙有鬼吗?”令扶楹语出惊人。
玄悯略微诧异,却还是在认真回答,“寺庙一般是不会出现的,即便有鬼潜入,也会被第一时间察觉。”
那很妙了。
尉迟衔月既然这么喜欢跟着她,那就跟去好好尝尝吧。
玄悯和沈覆雪奈何不了他,自有佛祖收拾,杀不了他也得让他吃吃苦头。
“好啊,等回到折渊殿处理好一切,我随法师你前往大觉禅寺。”
得了令扶楹的回答,玄悯的心安定下来,就像是漂泊无依的小舟有了停泊之处。
对于那个情劫他也不知如何去渡,不如顺其自然,想必佛主会有指引。
伶舟慈听闻令扶楹今日就走,心里空荡荡的,“这么快。”
“少主,多谢你这段时日的盛情以待,我们就先告辞了。”
令扶楹打算御剑回程,如今她也不赶时间,兴许路上还能有奇遇。
“你是打算回折渊三千域?”说完伶舟慈才想起来令扶楹早已与尉迟衔月和离。
令扶楹一听三千域就想到尉迟衔月,再想到他或许此时就在隐藏在周围,更是大倒胃口。
“我回折渊殿。”
眼看着他们就要走,伶舟慈灵机一动,“也差不多该到我每年前往大觉禅寺静养的时候,此行正好玄悯法师也在,不如我与你们同往吧。”
每年春分伶舟慈确实要前往大觉禅寺住上大半月,毕竟大罗洲终年寒冷,大觉禅寺那时春暖花开,最适合静养,于伶舟慈的身体有益。
他看向玄悯,“法师你觉得如何?”
每年春日伶舟慈确实会前往大觉禅寺,可他并非直接回去,还要与途径折渊殿,他也无法做主。
玄悯看向令扶楹。
这么看着她做什么,像是等这妻子意见的丈夫。
这个形容着实古怪,令扶楹轻咳两声,“此行回去我并不打算
动用飞行灵器,少主恐怕不太方便,不如我们还是分开走吧。”
伶舟慈闻言心中慌乱,面上在保持冷静,“有御风在,无需你们操心。”
御风:谢谢你。
况且,他也没有娇弱到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地步。
等他再多加训练,就能脱离轮椅多走上一段时间。
令扶楹还能说什么呢。
稀里糊涂的,这队伍又壮大到这么多人,她现在走哪儿都有种拖家带口的荒谬感。
最离谱的要数化作鬼跟在他们身后的尉迟衔月。
她想恶心他,但又怕他偷窥偷爽了。
乌兰城鬼煞已解决这个消息才传回洲主府不久,伶舟衍便又听闻他那儿子又不回来了,明面上是前往大觉禅寺,真正目的是什么伶舟衍心知肚明。
其中要比令扶楹还不乐意的要数沈覆雪,他传音至令扶楹耳边,“小满,可以不和他们一路吗?”
可她已经和玄悯说好了要去大觉禅寺。
况且算起来玄悯算是她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他牺牲自己的元阳,破了戒,她或许没这么容易压制魂璎。
所以,对于玄悯令扶楹是怀有愧疚之心的。
那可是他守了这么多年的清白身子。
还是个不近女色的和尚,想必他也痛苦挣扎了很久吧,若他因此修行受阻该如何是好。
现在令扶楹对玄悯的态度极为复杂。
见令扶楹不为所动,沈覆雪只得作罢,只是不动声色隔在令扶楹与玄悯之间,对她嘘寒问暖。
令扶楹也懒得阻止他,随便吧,他们爱咋想咋想,现在她可是有这么多气运值加身的人了!
几人已经商议好走哪条路,伶舟慈是大罗洲少主对此比较熟悉,从乌兰城一路南下,途径几座城池,抵达潮音洲,此时可以走水路也可以走陆路,再继续往南至南域。
潮音洲疆域较小,不会花费太多时间。
时间充裕,才突破修为不稳,丹田灵力虚浮的令扶楹有意御剑飞行,不断消耗空丹田内的隆灵气,再重新修炼吸纳,完成一个循环既能凝练她的灵气又能扩充她的丹田。
白天赶路,晚上休整,附近能找到城镇就客栈休息,若不能则野外凑合。
昨日在野外将就睡了一晚,今日傍晚看到了城池,还是客栈舒服。
这次没再发生上回房间不够的情况,令扶楹美美睡一间房。
不出意料,沈覆雪又来了,可她忙着修炼恢复白天御剑飞行消耗的灵力,没工夫搭理他,严词拒绝,他只能离开。
总得有点个人空间不是。
令扶楹上半夜修炼,下半夜休息入睡,修炼无法代替入睡,她还没有进入天人合一的境界。
夜深人静之时,她回到床上休息,每当她独自入睡时,尉迟衔月就会如鬼魅一般出现,坐在床边盯着她。
令扶楹睁眼,与月光下身影若隐若现的尉迟衔月对视。
他十分平静,虽然没了肉身,但魂体与肉身分毫不差,连脖颈喉结旁的那粒痣都没变。
尉迟衔月以为令扶楹会像往日那样骂他不要脸,神经病,诸如此类的话,但这次没有,她只是安静地与他对视。
就像他深夜处理完公务回来,作为妻子那样看着他。
眼里也不见往日对他的厌恶。
尉迟衔月不禁猜测她是否是喝酒了,可并未闻到空气里的酒气。
她的脸上也不见醉态,双眼清澈见底,能够看清他的模样。
“尉迟衔月。”她轻声喊着他的名字。
他没回答,等待她的下文。
却见她伸手探过来,尉迟衔月下意识想避开,可又强行让自己保持不动。
她的手还是穿过了他的脸。
“我真的触碰不到你了?”
此话一落,尉迟衔月的心跳猛地重重跳了一下,修长的手指也微微收紧。
“那为何,你能触碰到我?”她眼里似乎有些迷茫。
尉迟衔月始终不语,也收起了往日的笑容,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他脑子略有些混乱时,却见眼前之人坐起身朝他靠近。
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分明他已经是鬼身,却也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和心跳。
眼前姑娘的面庞离他越来越近,她身上香甜的气息,明亮的双眸,脸颊上的绒毛,还有那红润的唇瓣。
他听见自己咽了咽口水。
她忽然停住了。
戏谑的笑声在他耳边回荡,“你是在期待什么吗?”
尉迟衔月如梦初醒。
“期待我吻你,还是对你投怀送抱?”
“对一个鬼?”
她没说一句,尉迟衔月的神色就幽深一分,最后宛若化不开的浓墨。
“尉迟衔月,没想到你还挺单纯的。”她凑近他,语气格外讥诮。
正要远离他,却被一只阴冷的手臂紧紧揽住,她被迫趴在了尉迟衔月冷飕飕的怀里。
“自然比不得阅男无数的夫人,我的初次被夫人夺走,怎么也该负责吧。”
令扶楹眼睛瞪得像铜铃。
初,初次?
“夫人还想抵赖?”
尉迟衔月信誓旦旦的样子让令扶楹甚至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在哪个神志不清或者喝醉的时候对他做了不轨之事。
可她左思右想也未能想出个所以然。
即便她喝醉,身体的记忆不会改变,她绝不至于丧心病狂对尉迟衔月下手。
“脏死了,我才不会碰你。”
“脏?”尉迟衔月被她毫不掩饰的话冲击得不轻。
“我连姑娘家的手都没牵过,令扶楹你居然说我脏?”他的语气像是要杀人。
是没牵过,但曾经牵过男人的。
“脏不脏只有你自己知道,恶心死了。”
“你听谁说了什么?”尉迟衔月阴沉地问。
他又想起自己幼时那些不堪的过往。
“我长了眼睛自己会看,别以为所有人都会被蒙在鼓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尉迟衔月你脏死了。”
“我第一个牵的人是你,吻的人是你,初次还是你,令扶楹,你居然敢说我脏!”他竭力保持冷静,可语气里的阴冷根本无法掩饰。
这幅不可置信仿佛被她占了身子,看负心汉的表情给谁看?
他本来就脏——
作者有话说:前夫哥天天都在破防,因为小满的一点点小手段就不可自拔,魂牵梦萦,念念不忘,晕头转向不知东南西北了吧[狗头]
第82章
“也不知是我失忆了,还是你得了妄想症,我们连房都没圆过,请问谁和你的初次?”
令扶楹快要气笑了,尉迟衔月的不要脸程度已经登峰造极。
说完尉迟衔月也短暂地愣了一下。
那些零碎的记忆并非是已经发生过的事,他的太阳穴有些胀痛,不过不重要。
“夫人强行进入我的识海,这不是初次是什么?”
令扶楹险些忘了,对于修士而言神交确实也有这样一层意思。
“随便你怎么想。”
至于他所说的负责做梦。
“
夫人,你既然招惹了我,就永远也别想摆脱我。”
“这个联姻不是我提出来的,你要找就去找令槐序,你若实在不甘心,沈覆雪也是折渊殿之人,还是我师尊,不如我把他送给你。”
尉迟衔月逼近令扶楹,咬牙切齿地问:“你在恶心我?”
“我这叫成全你,谁让我是一个好人呢。”
将两人一起打包送走,滚得远远的。
“若你要是实在喜欢跟在我屁股后面当一条狗,我也可以给你这个机会。”
像尉迟衔月这么心高气傲的人,他这段时日的所作所为已经超过她的理解范围,但在她这样毫不客气的奚落之下,总该恼羞成怒了。
可他竟格外平静,平静得令扶楹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令扶楹很快冷静,她当着尉迟衔月的面没事儿人一样躺下休息。
这次他没再凑上来。
*
白天需要御剑赶路,令扶楹起得很早,这时候房里早已没了尉迟衔月的身影。
灵力日益凝练,但如今的问题是,她缺乏实战经验,需要与人对战才能更快地进步。
希望路上能遇到一些妖魔鬼怪,免费让她练手。
出门时传讯石来了新的传讯,令扶楹一看,又是令槐序。
【听说你去了大罗洲?】
她正要回去,于是多给了他几分耐心。
【嗯,不过我准备回折渊殿了。】
令槐序紧皱的眉心舒展。
【何时回来?】
【到时我再联系你。】令扶楹也不确定多久能到,或许中途耽搁了呢。
本打算动身前往大罗洲的令槐序压住自己的冲动。
【你同尉迟衔月一起回来?】
这次尉迟衔月没有前往灵寰岛,可竟还是三千域夺得宗门大比的魁首,令槐序对他很不待见。
【不。】令扶楹言简意赅。
你与尉迟衔月不合适这样的话他即将发出去,最后还是删了。
若她脑子不清醒,主动提反而适得其反,毕竟她有时倔的像头牛,不如寻些其他的办法。
那你早些回……
他又删掉,输入又删来回几次,直接将传讯石扔桌上。
一旁带着半边面具的弟子扫了眼桌上亮着的传讯石。
低头收回视线。
令槐序这时的注意力才回到漱玉身上。
“此次你进入宗门大比前十,会给你些奖励,珍宝阁除了最上面的两层,其他的你都可以选择。”
“若你没有看中之物,也可以选择其他本殿力所能及所能做到之事。”令槐序向来不吝啬,恩威并施笼络弟子衷心这件事很有一套。
他坐在上首,淡淡瞥了眼底下的漱玉。
“可想好了?若还未想好,你择日再来也可。”
“弟子想好了。”
“那说说吧。”令槐序说着话,却忍不住去瞄传讯石,但停留在她那干脆利落的“不”,再没有其他回答。
漱玉说完迟迟没有听见令槐序回答,安静地等待。
令槐序这才回神,他困倦地揉了揉眉心,“你说什么?”
“弟子想暂时跟在殿主身边。”
“为何要跟在我身边,你师尊呢?”
“师尊他有事出去了。”
但回来这些天,他其实一日也没瞧见过沧溟道长。
说起他这个师尊,令槐序有些头疼,沧溟经常不见人影,自由自在惯了,原本他们对这个叫漱玉的弟子并不怎么在意,可他进步的速度实在太快,快到甚至已经引起令槐序的注意。
这样的天赋成长起来不可想象,令槐序有直觉,或许再过几年这宗门大比的魁首就该落到他们折渊殿头上了。
这样的好苗子留在身边自然更放心。
“你若愿意回沧浪峰就回去休息,若觉得耽误时间,可以在山下留宿,本殿让人给你划个住处,若你想学向哪位长老请教也尽可前往,一切以你的修炼为主。”
“缺了什么少了什么,可以找本殿身边的宿林。”
漱玉自然该找自己的师尊沧溟长老,但人都见不着,也不指望他了。
“弟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令槐序一顿,沉声道:“你说。”
“院子弟子能够自己选吗?”
原以为他会狮子大开口,结果竟是这么简单的要求。
“可,你和宿林商量便是。”令槐序没有和他多说的精力,尽管这是一个未来或许对折渊殿大有助力的弟子。
漱玉走后,他拿过始终没有半点动静的传讯石。
究竟要如何才能让令扶楹心甘情愿与尉迟衔月和离。
但凡换个夫婿,他也能强行将令扶楹带回,尉迟衔月实在难缠。
【要到了记得和我说一声。】令槐序最终还是发过去一句。
令扶楹却没回复。
令槐序想,她或许连看都没看。
曾经令扶楹日日跟在他身后从不会忤逆他,即便二人之间产生来的什么矛盾,令扶楹也会第一时间与他和好,从来都是如此,可现在的一切与之前截然相反。
不过没有关系,等她回来,一切都能回到原点。
结束和令槐序的传讯,令扶楹产生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折渊殿与三千域结为同盟不过是为了吞并威慑其他势力,他们狼子野心对其他势力虎视眈眈,若最后当真如尉迟衔月和令槐序所愿,这偌大的修仙界其他势力都依附折渊殿和三千域,那么最后这两人势必绞尽脑汁吞并对方。
若按照原著的走向,沈覆雪与尉迟衔月走到一起,那折渊殿恐怕最后也成了尉迟衔月的囊中之物。
可现在尉迟衔月已经式微,令槐序岂不是能趁机吞并了三千域。
尉迟衔月想要翻身就更难了。
不过她很快打消此种想法,权利倾轧并非她的本意,何必拉无辜百姓下场,况且还不知尉迟衔月是否留有后手,还需要小心谨慎才是。
从乌兰城一路南下已有几日,令扶楹明显感觉到气温的回升。
大罗洲越往南受灾晨程度越轻,可令扶楹却清楚地记得,从潮音洲与玄悯前往龙脊峰时,并未有这样明显的变化。
“法师,你可有感觉到气候异常?”
“要比之前暖和一些。”
果真如此。
不仅是她们,大罗州的民众感觉最为直观,积雪在缓慢消融,暴风雪的天气也在减少,龙脊峰和乌兰城附近的变化最为明显。
令扶楹心中生出一个猜测。
是否是九劫玉被恶意利用产生的灾厄之力消失,因此遭受灭顶之灾的大罗洲也开始恢复。
令扶楹不清楚伶舟衍是否知晓这场天灾的根本原因,可若是知晓,应当不会将还是婴儿的沈覆雪直接封印才是。
大罗洲繁荣兴盛于伶舟家族,也险些覆灭于伶舟家族,城主府上下乃至乌兰城城民都是被牺牲之人。
除了城主和那位城主夫人。
为了一己私欲不惜与魂璎这样的恶灵达成交易接连献祭自己的血脉,罪孽过多被反噬,只剩下唯一的血脉伶舟翊,可他最终也因自小取血献祭体弱多病,最后丧命于此。
在他未死垂危之时,甚至不顾他的病体寻找灵根极佳的姑娘与其诞下血脉,代替他继续献祭,助长魂璎的力量,从它那里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
伶舟家族作为上古世家血脉珍贵,献祭后所能获得的力量也最为精纯,可当血脉已经被牺牲得没有再能牺牲之人,那些城民和婴儿就成了被献祭的对象。
令扶楹每每想起心底发寒,那个本来测出绝佳天赋前途一片光明的姑娘,却也被迫沦为诞下子嗣的工具,到死也无法逃脱。
她看着脚下融化的积雪中冒出的绿芽,收敛心中所想,继续御剑飞行,最终停留在一座绿意盎然的小镇。
这日天色还早,此地已经临近大罗洲边境,气温适宜,小镇虽然不大,但极为热闹,接连赶
路几日的令扶楹打算短暂停留。
“小满,打算逛逛吗?”沈覆雪看着熙攘人群转头问。
“好。”
随意找了家人多的馄饨铺吃了一顿,却听见隔壁桌在悄声谈论一件稀奇事。
仔细一听,知晓了前因后果。
说有女客前往花楼招小倌儿伺候,最初还没有察觉异常,但接连去了几次发现身体亏空严重,只当是不知节制,其中还有一位也爱去花楼的女客也是如此症状,她们正好是姐妹,一合计,才发现她们点的都是同一个小倌儿。
便留心查了查,不查不要紧,一查吓一跳,那小倌儿不对劲,很可能根本不是人,或许是只男狐狸精。
但这一切只是猜测,她们不敢打草惊蛇,毕竟不知道那位狐狸精的本事。
正商议着怎么将他一网打尽。
男狐狸精?令扶楹来了兴趣,正发愁没对象和她对练,这就送上门了,既是为非作歹的男狐狸精,那她可以下死手。
坐在她身侧的沈覆雪清晰地看出了她眼底的兴奋。
男狐狸精,他皱了眉。
还是花柳之地的男子,对那些最是精通,毕竟沈覆雪曾经前往此地进修学习过。
深知他们的手段。
正好还有时间,她可得去看看,现在她好歹也是灵虚境的修为,正好有个男狐狸精给她练练手,顺便还能瞧瞧他究竟长什么模样。
令扶楹兴致盎然。
扫了一圈这坐了一桌的男人,令扶楹打算回屋后再自行前往。
找了家客栈住下后,令扶楹动用传送符直接到了她们谈论的花楼大门前,迈步进入。
令扶楹一踏入楼中,那位老鸨眼前一亮,赶来招待,“这位尊贵的客人看着眼生,可是第一次来我们栖凤楼?”
“听闻你们这里的头牌很是美貌,特意前来见见。”
“那您来得可就巧了,今日咱们绯夜还未待客。”老鸨想要探探令扶楹的底,能出多少。
谁知她竟问都没问,直接取出一大袋上品灵石放到他手里。
他两眼放光,出手竟如此阔绰,可要好生招待才是。
“不过客人您还得再等等,绯夜还要做些准备,不如您先进房里?”
令扶楹主要是想要会会这个男狐狸精,多等片刻也无妨,一路她看到不少容貌出众的男子,各种风格皆有。
甚至还看见戏台上那一群披着薄纱,跳舞时肌肉若隐若现的美男子,之前没看到沈覆雪和玄悯他们跳舞的画面映入眼帘。
可这些男子忽然脚下一趔趄,险些摔倒自然无法做好表情管理,嘴歪脸斜,令扶楹瞬间觉得他们不美了。
老鸨的笑容僵在脸上,“他们会的可多了,舞蹈也是极少的,想必是客人你太过光彩照人,他们跳舞跳岔了吧,若客人你也喜欢别的公子,我让人过来伺候您。”
令扶楹摆摆手,“不用了。”
她被老鸨亲自带往二楼的最边上的一间房,屋中并无人在。
“客人辛苦您等待片刻,我差人给您送些吃食过来,绯夜定然不会让您失望。”
令扶楹莫名有些紧张,她可是前来除妖的。
门被推开,一个俊俏的温柔公子端着果盘糕点和酒水上来,他的衣襟微微松开,赤着脚靠近令扶楹,俯身将酒水放下时,露出他光洁如玉的紧实胸膛。
但很快他便只起身,似乎只是不小心为之,他与令扶楹对视,匆忙低头,“客人莫怪。”他伸手将衣襟拉拢。
令扶楹心想,真是好手段啊。
公子跪坐在她的脚边,为她倒酒,“客人尝尝咱们栖凤楼的桑落酒吧。”
他端着酒杯,送到令扶楹手边,指尖与她一触即分。
令扶楹没喝,她是来除妖巩固修为的,不是来逛窑子的。
即便男色在前,她也目标清晰,没有被冲昏头脑。
毕竟他的姿容比起主角团那几人还是逊色许多,只是他的一些小技巧小花招确实用得极好。
令扶楹不由感慨,不经意又望进了他的衣襟里。
“客人,可要吃糕点?”
正要摇头,门再次被推开,一位身着黑红长衫的妖孽男子进屋,他扫了眼捏着点心准备往令扶楹嘴里送的公子
“既是我的客人,还请离开吧。”
这位唤作云祐的公子却没动,深情款款地看向令扶楹,似乎想让她留下他。
令扶楹被他看得略不自在,“你先出去吧。”
见到这样一位客人,他疯狂心动,可她竟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半分目光。
“客人若需要,还请随时找我。”
他说完,不甘不愿地离开。
令扶楹的注意力放到这位绯夜的男子身上,她没有闻到妖气,证明他修为不低,但也不至于让她忌惮。
他的容貌浓稠张扬,尤其是这一身黑红色的长衫,轻薄的红色纱裙打底,外面松松披着黑色的外衫,露出大片紧实的胸膛,他站得不直,歪歪扭扭却又随性淡然,别有一番滋味。
赤脚走来,露出没有系紧的裙摆之下的长腿。
眼尾轻扬,魅惑十足。
令扶楹呆坐着看着他一步步靠近,默默想这男狐狸精还挺骚。
不愧是狐狸精。
走动间,可以清晰地看见他傲人的资本。
令扶楹止住自己的思绪,心想如何让他显形,幸好她也向玄悯学了几手捉妖之术。
“客人对我的容貌可还算满意?”绯夜勾唇问令扶楹。
“我对客人很是满意呢。”
正要走到令扶楹身前,脚下却不知何时滚来一物,险些打乱他凹造型,幸好他功力深厚才得以坦然应对。
他有些怀疑是眼前这位故意戏弄他了。
绯夜稳住身形,若有所思地盯着令扶楹的脸。
他竟看不透她的修为,要么是普通人,要么特意将其隐匿,要么是她的修为远高于他。
绯夜心生警惕,但她长得实在对他的胃口,渐渐这股警惕之心消了大半。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你叫绯夜?”
“是啊,客人喜欢这个名字吗?”他走到令扶楹身边,俯身与她对视,淡红色的瞳孔闪烁。
而对面的令扶楹脑子有短暂的失神,像是被什么迷惑引诱。
见她轻易中招,绯夜放下戒心,他笑着蛊惑:“客人是想要直入正题,还是喜欢循序渐进?”
见她不回答,只是愣愣地看着他,绯夜笑了笑。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他俯身揽过令扶楹的腰,将她抱着走向那张撒着花瓣的床,手握在她的肩膀,将衣裳剥离,露出雪白的香肩。
令扶楹见他松懈,一改之前被迷惑的失神模样,心中默念口诀祭出捉妖符,准备确认他的身份后,再与他大打特打。
却还未来得及动手,绯夜瞳孔收缩,身体从她身上飞了出去,沉重地砸在地面。
她懵圈了。
连忙坐起身,却被一股力量牢牢压到床上,花瓣散开,香气在空气中弥漫。
随即耳边传来尉迟衔月阴冷的嗓音。
“这么脏的东西你也能碰是吗?”
嫌他脏,却能碰这么脏的男妖。
尉迟衔月的身体隐现,死盯着令扶楹露出的雪白肩膀。
沈覆雪就罢了,伶舟慈也罢了,可她这样的人都能吃得下,却唯独对他如此厌恶。
尉迟衔月想不通,气红了眼睛。
他强按着令扶楹的手腕,低头狠狠在她肩膀上咬了一口。
“尉迟衔月你果真是属狗的!”令扶楹被他咬得一疼。
这人还真是时时刻刻盯着她,连她逛窑子也跟来。
令扶楹不禁在想,她沐浴换衣时是否也在暗处偷窥。
他真恶心。
可他很快松开牙齿,舔舐着咬出的齿痕,细微的刺痛又传来钻心的痒,她紧紧缩着肩膀,却又被他的手撑开,吻向其他地方,像是在吃着什么好吃的点心。
在他的舔舐下,令扶楹身体发抖,用力去
推尉迟衔月的脑袋,但推了才想起自己碰不到他。
“尉迟衔月,你仗着我碰不到你算什么男人?”
令扶楹这句话算是踩到了他的禁区——
作者有话说:有人又要破防了哈哈哈,最听不得说他不行
第83章
尉迟衔月已经不止一次意识到,令扶楹之前的种种表现根本没有将他视作一个男人。
这无论对哪个男人而言,都是一种挑衅。
令扶楹生怕和一只鬼做了什么,被狗咬一口就算了,若是再……她会忍不住将尉迟衔月碎尸万段。
“你就这么想得到我?”令扶楹不禁开始怀疑是尉迟衔月自尊心作祟,非要证明给她看。
才会做出这一系列堪称离奇的行为。
“夫妻敦伦本就是天经地义。”
“要我和你强调多少遍,我们已经和离了。”
“令扶楹,我们没有和离。”尉迟衔月抬头,冷声开口。
“……”令扶楹对上他泛红的眼眶,顿了一下,古怪地看着他。
“你这幅模样,会让我误以为你爱极了我。”令扶楹嘲讽。
见他不回答,这心里愈发不踏实,“你赶紧松开我,别让我瞧不起你。”
“这么说来,夫人之前你就瞧得起我了?”
尉迟衔月这话确实也没错,她之前也是瞧不上他的。
只是他说了还让她说什么。
“你又何必,你若执着于此迟迟不肯入轮回,那不如我们睡一觉了了你这桩心愿如何?”
“但你别再跟着我。”
这一世,尉迟衔月应该还是干净的,反正他快得很,她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了,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也没什么无法忍受的。
大女人向来能屈能伸。
尉迟衔月却再次冷笑。
“你以为我死了?”
“夫人那你可想错了,这天下的人就是死干净了我也不会死。”
好狂妄的语气。
但他这话恐怕不假,他可是这个世界的中心,甚至还比沈覆雪这个男主的级别更高一级。
因为整本书都是以他的视角展开。
“至于你说的睡一觉,夫人你打发叫花子呢?”
爱要不要不要拉倒。
“你赶紧起来,那狐狸精还没处理。”令扶楹过来一趟的计划全被尉迟衔月打乱了。
“确实是狐狸精,这般肮脏的丑东西,也不知你如何看上的。”
“你说谁是丑东西?”二人身后传来那男狐狸精恶狠狠的声音。
尉迟衔月顷刻间从令扶楹身上离开,飘至绯夜面前,手指掐着他的脖子将人提了起来,能够听见咔嚓咔嚓的骨骼断裂声。
“你觉得我在说谁?”他那修长如玉的手彻底收紧,拧断男狐狸精的脖子,扔垃圾般将他扔在地上。
可下一秒,这只男狐狸精缩小成一只杂毛狐狸,拖着耷拉的脑袋想逃,却被一个无形的阵法困住,死死冲撞也无法撞开。
“解决了。”成了魂体的他也不忘取出帕子擦了擦手,眼中的嫌弃毫不掩饰,对别人,他总是这样傲慢。
令扶楹坐起身,看向那只杂毛狐狸,本体没有化为人身好看呢。
见她看得目不转睛,尉迟衔月又道:“夫人你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
沈覆雪和玄悯还算是正常人,伶舟慈却是个下不了地的病秧子,而这个还是个毫无可取之处的狐狸精。
“是么?我眼光确实差,不然怎么会和你联姻。”
尉迟衔月一听,却注视着令扶楹的双眼,捕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所以,和我联姻原本你很乐意?”
令扶楹万万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也被他抓到了漏洞。
上辈子的她确实心甘情愿甚至满心欢喜,但现在可不是啊。
“你别想太多,我只是厌烦令槐序,这个联姻对象不管换做谁,我都不会拒绝。”
“和你也相处了一段时日,可你的技术实在太差了,连神交都如此差劲,这狐狸可不一样,人家至少小嘴很甜,说话动听,伺候人的本事也好得很,哪像你呢,没有半点可取之处。”
“赶紧滚,我没功夫和你说这些。”
今日一切都好,却被他坏了她实战的计划。
尉迟衔月听她说自己技术差,捏紧指骨,指尖发白。
她转头冲着看不出喜怒的尉迟衔月笑得很是灿烂,“或许你做下面那位会有些潜力。”
尉迟衔月没有听明白她的言外之意,顿了几秒,“你喜欢这种?”
什么叫她喜欢这种。
慢慢回过味来,他该不会以为她是在和他说她们之间的体位吧。
尉迟衔月在恶心人上确实很有一套。
她不想再与他废话,看着那个奄奄一息的狐狸精,她有些心惊,尉迟衔月已经失去肉身,甚至之前在和沈覆雪大战了一场的情况下,也能挥挥手就能将这狐狸精解决。
果真祸害遗千年!
失去今日实战的机会,令扶楹只能回去修炼。
正要走,她却想起了什么。
这里好像有个现成的实战对象。
“尉迟衔月,你这么喜欢跟着我,我赏你个机会如何?”
尉迟衔月却也不生气,好脾气地看着她,“夫人请说。”
“与我打架,不过你不能还手,还要让我能够触碰到你。”
这人是绝佳的沙包啊。
“好处都让夫人占尽了,我的好处呢?”尉迟衔月贴紧令扶楹,手轻握住她衣袖下的手腕,语气温柔地问。
令扶楹一阵恶寒,“你到底动了什么恶心手段,让我碰不到你!”推都推不开。
二人离得极近,近得能够感知到彼此的体温,还有轻柔的呼吸声。
对峙时,令扶楹的另一只手腕被身后一股力量拽过,来不及惊慌,她的后背已经落入一个冰冷宽阔的怀抱。
但身前却是尉迟衔月,右手被一只大手牢牢扣住,右手却被尉迟衔月握在手心。
她被紧紧夹在中间,冷意和两股不同的味道,醇厚的檀香和清冷的雪松香气一同涌来,她的心跳加快,脑子一片空白。
随着两只手腕上握着的不同的手,她逐渐意识到自己被前后夹击了。
这股气息不用想也知晓是沈覆雪,他身体的肌理起伏,他的味道,他贴紧她脊背的触感,还有他靠近时尾椎的不受控制的战栗感觉都刻入了她的骨髓,只要他一靠近,就能知晓是他。
身前是尉迟衔月,身后是沈覆雪。
“放开。”沈覆雪的嗓音如冰,他在警告尉迟衔月。
尉迟衔月却握得更紧,“是否要我提醒你,这是我的妻子。”
现在他面对沈覆雪连仙君二字都不想说,至用你来代称,因为他嫌恶心。
二人陷入僵持。
其中最为无语的还是被二人夹在中间动弹不得的令扶楹。
“松开我!”
尉迟衔月不动,沈覆雪不动。
甚至彼此加大了力气。
“沈覆雪松开!”
令扶楹此话一出,沈覆雪呼吸略微急促,却也松开了手。
尉迟衔月还未来得及嘲讽,就听令扶楹道:“尉迟衔月,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为何选择沈覆雪,也绝不选择你。”
他的笑容烟消云散。
满腔失落的沈覆雪闻言眼神唇角微弯,果然小满还是会选择他。
“这就是你们之间的差距。”
令扶楹每说一句,尉迟衔月的神色就冷上一分。
见他不松开,令扶楹只管将天火附着到手腕,他喜欢被火烤那就慢慢烤吧。
她旁若无人与沈覆雪闲聊,“师尊,你为何来了?”
沈覆雪的视线还停留在二人交握之处,他知晓令扶楹不希望他前来,语带忐忑,“你久久未回,我有些担心。”
“这样啊,我没事的。”
怎会没事,尉迟衔月这不就出现了吗?好在,小满似乎很讨厌他。
“小满对不起,我没能彻底将他解决。”
“师尊不怪你,要怪就怪祸害遗千年,怎么也死不了。”
她们
深情对望,你来我往,尉迟衔月厉声道:“闭嘴!”
沈覆雪原来在令扶楹面前是这样低声下气的姿态,真是丢脸。
“我和我师尊说话碍着你了?”
“令扶楹,你好样的。”
沈覆雪眼疾手快,迅速将令扶楹拉到自己身边,“再次提醒你,你们早已和离,我们才是夫妻。”
面对尉迟衔月,这时候的令扶楹也懒得反驳。
“是么?这世上所有人都知晓令扶楹与我才是夫妻,你与夫人不过只是师徒关系,除了你自己这么认为,有谁会承认你们之间的关系呢?夫人恐怕也不承认吧,仙君可不要信口雌黄为好。”
“师尊别理他,他的任何话都别信,我想回去了。”令扶楹这话让喋喋不休的尉迟衔月一下没了声音。
他不想承认的是,可以忍受令扶楹的无视呛声甚至辱骂,但他却无法忍耐她对着他,毫无保留地偏向另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温情脉脉。
亲眼看着沈覆雪那只肮脏的手揽住令扶楹的腰,消失在他眼前。
他不明白。
沈覆雪究竟哪里好?
尉迟衔月没有跟去,他跟去也只会看到二人那刺眼的亲密。
一手掐住那只杂毛狐狸的脖子,“你究竟怎么引诱的她?”
狐狸精在他手里不断挣扎,“你……你松开我,我才能告诉你啊……”
围观了一场大戏的狐狸精见到眼前这位面无表情,但情绪有些不受控制,似人非人的男鬼,战战兢兢地道。
他究竟是造了什么孽,今日真是撞了鬼,不仅没有成功采补,还险些丧命,多年修为毁于一旦。
尉迟衔月松开了他。
摆脱钳制,绯夜已经无力幻化成人形模样,只能这样传授经验。
可实话实说他担心眼前这个男人会破防,又要下死手掐死他,始终无法开口。
“你耍我?”
草。绯夜在心里破口大骂。
难怪人家瞧不上他,死活不愿意和他亲近,被迫围观的绯夜也听明白了经过,眼前这位与那姑娘是夫妻,被女方单方面和离抛弃,他还死活不承认,自欺欺人。
而另一个谪仙般的男人与他可就大为不同了,什么都以那姑娘为先。
所以眼前这位被抛弃不是理所当然吗?
绯夜对上尉迟衔月的阴冷又高傲的目光,连忙低声下气违心地夸赞他,“仙长气宇轩昂,长相不俗,看着气度也是不凡,让小人甚是景仰。”
尉迟衔月的眉却越蹙越紧,谁要一只男狐狸精的仰慕,恶心死了。
“或许是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那位姑娘只是气您,您主动些,再多学些讨姑娘欢心的法子,自然会回到您的身边。”
“以您的容貌气度想必不会太难。”
“什么法子?”
“姑娘嘛总是喜欢情趣,平常你多顺着她,不要与她对着干,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再稍微利用自己的美色……”
他不敢再说了,男子主动勾引女子,本就被视为有些不齿,眼前这位看着是个有头有脸之人,想必不会愿意,一怒之下将他碎尸万段可就不美了。
谁知眼前这位不见恼怒,“继续。”
他这才小心翼翼开口:“平常送些姑娘家喜欢的小物件,衣裙首饰或者花儿,再约着喝些小酒打扮得勾人一些,说些好话一来二去岂不顺水推舟,水到渠成?”
“她们喜欢好相貌,也喜欢好身材,我看仙长你条件这般出众,为何不利用起来,要知道,没有哪位姑娘喜欢强硬。”
尉迟衔月想起那日他在乌兰城营地看到的画面,伶舟慈正是借着令扶楹醉酒不太清醒之时,用身体美色勾引她,难怪连那样的病秧子她都看得上。
“若她喜欢上了您,有时强硬算是情趣,但现在情况显然不是,您至少要让她对您食髓知味,念念不忘才可。”
“我什么都要顺着她?”
“自然。”
“那她让我滚呢?”
绯夜:……
尉迟衔月也是脱口而出,等说完才后悔自己说出这番话。
“有些话不能全听,让你滚,那也别真的滚,要转移她的注意力。”
尉迟衔月压住不耐继续听。
“让她满脑子都是男色就成功了。”
绯夜深谙此道,都不知用这样的办法采补了多少人。
“低俗。”尉迟衔月冷嗤。
“面对喜欢的姑娘,怎么能算是低俗呢?”
绯夜:装货!
尉迟衔月这次没有反驳,陷入了思索,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体,之前他从不在意这些。
可现在听了绯夜的话,他竟有点心动,这实在不是一个好兆头。
“仙长若是不嫌弃,小人这里有些道具,这是迷情香,点燃后可以助兴。”
尉迟衔月才不屑于用药物。
他也没有这么急不可耐。
看出他的不喜,绯夜连忙将其收回,重新取出一本秘籍,“仙长,这本秘籍记录了小人的一些浅薄心得,若您不嫌弃可以一阅。”
尉迟衔月接过,他之前也看了不少夫妻话本,因此他不觉得这其中会有什么难以寻得的奥秘。
绯夜作为狐狸精中的佼佼者,自然有些本事,所谓干一行爱一行,他对如何让女子为他神魂颠倒,讨其欢心一事研究颇深。
尉迟衔月翻看后,才知这些事上确实有许多可以钻研之处,他很快将秘籍合上。
绯夜摸不准他的态度,可既然将秘籍收了想必并未生气。
他松了口气。
“仙长,只求您留小人一命,到时为您出谋划策。”
绯夜生怕他直接掐死他,好不容易化形成功,他虽然采补了很多姑娘但也没有害人性命,甚至尽心尽力伺候,尽让她们享受极乐,若自己一命呜呼好生冤枉。
尉迟衔月瞥了他一眼,将他收走。
只身一人站在空旷寂静的房中,又取出那秘籍仔细看了好几页。
心底排斥,可眼前总是闪过令扶楹被迷得不知东西南北,主动靠近他的画面,心底竟生出热意。
这边尉迟衔月一直没跟来,令扶楹心头微松。
应付沈覆雪一人尚且轻松,毕竟如今他还算是听话,可若是同时应付两人那还是有些头疼。
实在不想体验被他们二人前后夹击。
回来后令扶楹发现窗外下了雨,雨越下越大,雨水打入窗内,湿了一地,她正要过去关上格窗,却被沈覆雪阻止,“小满我来吧。”
她便坐了回去,在大罗洲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大雨,况且现在的季节雨水很少。
沈覆雪将窗户合上,哗啦啦的雨声减小,但已久能够清晰地听见。
雨水的潮气被隔绝在窗外,屋内的烛火摇曳,映照在缓步朝她走来的沈覆雪身上,拉出欣长的影子。
这时她才发现沈覆雪身上那身银色长袍已经被雨水打湿,料子极为华贵轻薄,被雨水打湿紧紧贴着胸膛,将他身体高贵优雅又不失力量感的肌肉曲线显露得淋漓尽致。
不仅是衣袍,他的长发也被沾湿,睫毛也沾着雨水的潮气,冲散了他的禁欲感。
极具诱惑力。
令扶楹呆
若木鸡,握紧茶杯看着沈覆雪一步步走近。
他俯身看向令扶楹,湿气扑来,这间房变得更加逼仄,“小满,我被雨水打湿了。”
茶杯从她手中滚落,在桌上转了好几圈。
沈覆雪喉结滚动,轻微的衣料摩擦声和他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弥漫。
“你能帮我擦擦吗?”
他睫毛颤抖着,眨动间掀起好看的弧度。
碎玉般的嗓音此时压得很低,仿佛也被雨水打湿,含着湿漉漉的水汽。
令扶楹的耳膜被震动,从耳根至后脑皮层,涌起细微的酥麻——
作者有话说:小雪危机感很强[星星眼]
第84章
二人不知不觉间已坐到床边,令扶楹手中拿着帕子为沈覆雪擦着滴水的长发。
这时候两人好像都忘了一个法术即可轻松将头发烘干,沈覆雪坐在她的裙下,这样的高度方便她为自己擦拭。
也方便令扶楹看到别的风景,撩开沈覆雪长发时,她看到他被湿衣紧贴着的脊背,肩宽腰窄。
令扶楹脑子有些无法思考,胡思乱想地擦着他的头发,却发现他的下颌也沾着水珠,便也顺手擦了擦。
擦拭时,她的衣袖垂落至手腕,扫过沈覆雪的肩膀,脸颊,还有后颈的皮肤,他绷紧身体,湿衣之下的身体肌肉更加明显,隐隐能够看见在小幅度抽动,他在忍耐。
令扶楹对此一无所知,梦游般为他继续擦拭,甚至擦到了一些其他地方。
她的手被握住了。
沈覆雪转头看向她,他需要抬眸才能与她对视,
“小满,擦干了吗?”
“头发好像差不多了。”令扶楹随意看了眼,干了些但干得不多。
“那你再擦擦这里吧。”沈覆雪牵着她捏着帕子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
指尖触碰到雨水的湿意和沈覆雪身上的冰凉,下意识缩回手,却被他按了回去。
微敞开的衣襟之下,确实能看见滑落的雨水,只是关个窗户罢了,怎么把自己弄得全身湿透。
令扶楹指尖发烫,一边腹诽一边僵硬着攥着帕子擦着他的胸口,擦着擦着却走神了。
下意识剥开他的衣襟,继续往里擦拭,等触碰到什么,她才恍然惊醒,略微尴尬的笑了两声缓解尴尬的气氛,“师尊,衣裳太湿了,你还是换了吧。”
不太好擦。
“小满能帮我换吗?”
令扶楹脑子真是被他的话炸得晕头转向。
“可以吗?”他又问。
似乎,似乎也不是不行。
“我担心,担心不太熟练。”令扶楹干巴巴解释,但她的眼睛早已不知何时变得湿润,在小口咽着口水。
“没关系,多试两次就熟练了,师尊教你。”
沈覆雪对她道:“要先解开腰带。”
“再褪下外袍……”
等等!这一切好像不太对劲。
师尊该教的是这些吗?
但已经没有了思索的机会,令扶楹的手已经比她的脑子先动,颤抖着去解沈覆雪那银丝织就的腰带,入手冰凉,还戴着湿意,轻轻用力扯下了他的腰带。
不知不觉间,沈覆雪身上只剩一件薄得什么都能瞧见的寝衣。
在彻底脱下他最后这件衣裳时,令扶楹的被轻轻牵住,沈覆雪仰头吻住了她的唇。
她颤抖着紧紧闭上双眼。
而她的另一只手,紧紧按在他的胸口,圆环硌着她的手心。
沈覆雪胸口起伏,含了含她的唇瓣,与她拉开一丝距离,“小满,你可喜欢?”
她无暇回答。
窗外的雨声渐小,彼此的呼吸声却越来越急促,令扶楹趴在沈覆雪肩膀,跌坐在了他的怀里,腰上揽着一只手臂,凉凉的,冷冷的,又有无穷的力量。
这是一件不太妙的事情,因为如此一来,她或许会永远和沈覆雪纠缠下去。
沈覆雪察觉她在分心,手轻轻揽住后颈,指尖轻按绷紧的经脉,感受皮肉在他的指尖下滑动。
将令扶楹朝自己压紧,与她交换体温和心跳。
沈覆雪颤抖着睁开那双银灰色的双眸,去看怀中之人的模样,她的每一分反应都是因为他而出现。
呼吸微深,却与双眼湿润的令扶楹对视,她立即蒙住沈覆雪的双眼,“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
屋内烛火明亮,沈覆雪可以看清她的每一分表情。
“小满,我们……”沈覆雪嗓音微哑。
令扶楹不知他想要说什么,但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我们好久没有,那样了。”
自从那次,他们许久没有那样亲近。
沈覆雪说出口时,耳根滚烫,像是被烧红的火炉,这在他冰雪般剔透的肌肤上显得更加明显。
令扶楹脑中炸开一朵朵烟火,她垂眸,躲避沈覆雪的视线。
“什么?”
沈覆雪这人有时说话直白得让她面红耳赤。
“小满,你知道的。”沈覆雪吻了吻她的脸颊。
一边说着,他一边将令扶楹放到床上。
令扶楹还在坚持,“我还得修炼!”
“可与我双修比修炼快很多,你想要多少我都会给你。”
这像话吗?
沈覆雪手指攀上令扶楹的手背,与她十指相扣,按在柔软的被褥上。
却在即将吻到她时,窗户被风猛然吹开。
寒冷的雨水吹入,气氛火热的二人顿时犹如被一盆冷水泼醒,令扶楹连忙将沈覆雪推开,茫然地看着那连成线的雨水,和打落在窗檐上的水花。
“窗怎么开了。”她喃喃道。
“合上就好了。”沈覆雪隔空将窗户关上,想去继续亲吻,却被她推开。
令扶楹盯着被沈覆雪合上的窗户,却已经没有了继续的兴致。
索性爬起来继续修炼,沈覆雪只能备受煎熬地独自在一旁守着她。
因为找狐狸精实战提升自己能力却被尉迟衔月搅局,令扶楹还在琢磨重新寻找可以揍的对象。
今早沈覆雪从令扶楹屋里出来被伶舟慈看见,他死盯着不放,去看房里,奈何门很快被沈覆雪合上,没让伶舟慈有看到的机会。
玄悯早早就已下楼,这时才晨练回来,进门看到沈覆雪悉心叮嘱小二将早膳送上来的时间,包括要准备哪些吃食。
这时候他也才意识到,沈覆雪是给令扶楹点的。
玄悯不清楚,令扶楹对他究竟是何种态度,还是当真如沈覆雪所说,二人是即将成婚的关系。
在这样异常的沉默寂静之下,令扶楹穿戴好下楼了。
一来便上了她喜欢的甜粥和肉包,还有翡翠烧麦和酥饼,沈覆雪为她拉开桌椅让她坐下吃早膳。
啃了几口肉包的令扶楹这才发现这气氛不太妙。
“有很多,你们一起吃呀?”
沈覆雪专注于为她夹菜,而对面的玄悯和另一侧的伶舟慈却只是盯着她不放,没有动碗筷。
“法师,这粥和翡翠烧麦不算荤腥,你可以吃的。”
“多谢施主。”玄悯这才盛了一碗粥,慢慢喝着。
“好喝吗?”
玄悯弯唇,“很好喝。”
“好喝那多喝一些。”令扶楹现在毕竟对玄悯心怀愧疚,怎么也得多多关怀几分,虽然有些尴尬。
“我呢?”伶舟慈情绪重重落地,冷不丁问。
玄悯和令扶楹皆是一顿。
御风瞥了自家少主一眼,又开始了。
“少主你又不是僧人,自然想吃什么吃什么。”令扶楹莫名其妙地回答。
对玄悯这么温柔,对他却这幅不耐烦的语气,伶舟慈攥紧手心。
见他情绪不好,令扶楹更是摸不着头脑,这人还真是娇气。
身体娇气就罢了,性格还怎么娇气。
吃完小二来收碗筷,他瞥了眼这几位男子和其中唯一的一位姑娘。
心中有了猜测。
这位忙前忙后主动付钱的仙君与这位姑娘应该关系匪浅,或许是夫妻关系,而那位身体有疾的少年与这姑娘年纪相仿,不像是姐弟,可瞧着又不像是朋友,那位僧人与那姑娘间有有种莫名的暧昧,小二在这酒楼里见多了各种混乱的关系,但混乱成这样他还是头一回见。
真是奇怪的一行人啊。
在小二的目送下,几人走出客栈大门,继续南行。
又有几日过去,直接抵达潮音洲,这里气候还算温暖。
令扶楹又接到令槐序的传讯。
她这次看都懒得看,置之不理。
于是令槐序等了又等,却始终没能等到她的回复,原本的满腔期待逐渐冰冷。
此时的他正坐在令扶楹的卧房内,这几晚,他都是在这里入睡,枕着令扶楹的被子,和她的枕头,虽然早已没有了她的气息。
令槐序走出令扶楹的院子,却迎面撞上从不远处走来的漱玉。
显然他也没想到会遇到令槐序,恭敬地行礼。
“你为何……”令槐序说完顿了一下,“你选的院子就在附近?”
漱玉顿了下点头。
令槐序没想到他会选择这边,“这里僻静,有些不方便,你为何选了此处?”
他嗓音沙哑道:“弟子喜欢安静一些。”
看他这性子也是不喜欢热闹的,令槐序没有再问。
“你现在准备去何处?”
“去修炼室。”
“你现在应该还无法前往最高级的修炼室,你拿上这个。”
眼看着漱玉是唯一有可能在十年内压过三千域弟子的可造之材,令槐序也不吝啬。
漱玉接过他手中的玉佩。
可竟没有想象中这么高兴,曾经他想要靠近令槐序,仰望他,可现在他只想努力修炼为折渊殿挣了脸面,以后也总会有报答令槐序救命之恩的机会。
这时令槐序感觉腰间传讯石有了动静,也没顾得上漱玉,连忙打开,是令扶楹。
她说还有几日就能抵达折渊殿。
令槐序脸上的笑容无法遮掩,漱玉不动声色扫了眼他手中亮着的传讯石,但已经被令槐序收起来。
“若无事的话,本殿先走一步。”
漱玉看着令槐序走远,这时候他才看向方才令槐序出来的地方,那里正是令扶楹的院子。
*
抵达潮音洲后,令扶楹几人在此地逛了一圈,感受不一样的风土人情,上次她买了所需物资匆匆赶去大罗洲,也没有来得及逛逛此地。
迎上玄悯的目光,令扶楹想起什么,她曾说她是潮音洲之人,一路欺骗他,想来她越发愧疚,默默移开视线。
从此地到折渊殿大约还需三日,令扶楹期间再未见到尉迟衔月现身,也不知他在琢磨些什么。
这日到了夜里也未能找到落脚的客栈或者城镇,只能寻了一处河边平坦干净的草地休整一夜。
临近南域,此地气候温和,溪水潺潺也算惬意,令扶楹看着那流动的溪水,思绪又飘远了。
她毕竟之前才掉落河里,正好落入在沐浴的玄悯怀中。
回程看见的种种都提醒她与玄悯之间发生的那些无可挽回的事情。
令扶楹也不知事情怎么走到的这一步,分明她与和尚本该毫不相干才是。
到了野外,玄悯自发前去寻找些枯枝树叶燃起火堆。
沈覆雪和伶舟慈发现她的目光一直跟随玄悯,实在不知有什么好看的。
玄悯带回了几个山地瓜,还用叶子包回了一些浆果,就要拿给令扶楹,可才想起还有别人在。
“贫僧找柴火时发现了山地瓜和一些野果。”
“这些有什么好吃的,还是你自己吃吧。”伶舟慈瞥了眼收回视线,他才不吃这些东西。
沈覆雪也没有回答。
“这是什么野果,看着很甜。”
玄悯将盛放野果的叶子递给令扶楹,“是些赤灵果,味道甘甜可补气血,是林中常见的野果。”
“法师知晓得可真多。”
“大觉禅寺后山林中多此果,所以才会知晓。”
令扶楹抓了一把塞进嘴里,轻轻一咬爆开汁水,很好吃,“好甜。”
“这里还有些山地瓜,放入火堆之中很快就能熟。”玄悯将火堆燃起,将山地瓜放火堆旁,如此也不会被烤焦,慢慢被火温烤熟烤软。
“那就麻烦法师了。”
“不麻烦。”
沈覆雪取出在街上买的糕点灵果,“小满,我这里有其他吃的。”
“有点吃腻了。”
偶尔换换口味吃些清淡的也不错,令扶楹看着玄悯翻动山地瓜,有种归隐山林的安宁感。
腻了。
腻了吗?
沈覆雪一时不知她说的吃腻,究竟是字面的意思,还是有别的含义。
烤好山地瓜,玄悯不顾滚烫剥好用叶子裹着递到令扶楹手上。
“法师你先吃吧,我自己剥就好了。”
人家带回此物也就罢了,怎么还要让人喂到嘴边,这多不好。
“施主没关系,你吃吧,贫僧不爱吃这些。”
不爱吃这些还将东西带回来。
“小满,我与玄悯法师有事要谈,一会儿就回。”沈覆雪忽然道。
啊?他们又不熟谈什么。
她眼睁睁看着二人走远,而她的手里放着玄悯剥好的山地瓜。
或许确实有什么事要谈吧。
她捧着地瓜啃,一旁盯了她许久的伶舟慈操控轮椅靠近,她此时坐在地上,伶舟慈坐着轮椅要比令扶楹高。
“好吃吗?”伶舟慈开口。
令扶楹被吓得险些被噎住,她一时忘记了还有伶舟慈在,连忙咽下。
“软软糯糯很甜。”
伶舟慈很快压下自己那烦躁外露的情绪,放轻了声音,“我想尝尝。”
“喏,那里还有好几个。”
“我有些不太方便……”
令扶楹想说御风呢,可抬眼一看,人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只剩下她和伶舟慈。
这帮人奇奇怪怪。
她扫了眼轮椅上的伶舟慈,若他过去很可能会栽倒到火堆里。
就在她思索要不要给他剥一个时,伶舟慈问:“我只尝尝就好。”
然后在令扶楹都没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伶舟慈低头,就着她方才咬过的那处,咬了一口。
他的呼吸甚至喷洒到她的手心,令扶楹心头微痒的,她愣愣地看着伶舟慈咀嚼。
他道:“确实很甜。”
不是,这对吗?
“我想再吃一口。”
“都给你,都给你。”令扶楹不想再吃他吃过的。
她连忙就要塞到他的手里,但却被他拒绝,“黏黏的,我不想拿。”
合着她拿着就不黏黏的了。
伶舟慈单手握住她的手腕,送到自己嘴边,咬着地瓜时,牙齿轻轻带过令扶楹的指尖,微利的虎牙在她柔软的指腹上划过,湿软滚烫的触感让她僵作一团。
但这样的感觉一闪即逝,伶舟慈好似并非有意为之。
他俯身靠近,关怀地问:“你怎么了?”
令扶楹对上伶舟慈那双朦胧湿润的双眸,仿佛一道漩涡将自己吸入其中。
林中出来一阵风,夹杂着花香草木,还有那淡淡的药香,他的体温弥漫过来,令扶楹回神,拉开与他的距离。
“你要吃自己拿着。”她直接将红薯扔进他的怀里。
伶舟慈却拿起,盯着她的双眼,一口一口将被她咬过的地瓜咽下。
分明只是吃个地瓜,二人之间的温度却越来越高,令扶楹地手指不知残留着地瓜的热度还是别的热度。
“别离我这么近。”令扶楹干巴巴地说。
本以为恢复安静,令扶楹却发现伶舟慈的状态有些不对,火光映照之下看不出他脸上的红潮,但却能察觉他脸上的细汗。
他时常还无血色的唇此时红润得像是绽放的花瓣,他无意识地探出舌尖轻轻舔舐唇瓣。
“我,有点渴……”他用那双勾魂摄魄的无辜双眸,与令扶楹对视。
分明玄悯和沈覆雪随时都会回来,就这样一丁点与令扶楹单独相处的时间,他却如此急不可耐。
伶舟慈喉咙更加干渴,手心捏出汗意,心跳越来越快。
柴火爆裂声炸开,令扶楹心头一跳,阴风阵阵,冷气直往她的后背窜——
作者有话说:承认吧前夫哥,看似不屑生气,实则蠢蠢欲动学习秘籍
第85章
那阵阴风袭来,令扶楹皱了皱眉,但也没有去管。
若是尉迟衔月,他爱看就看吧。
令扶楹回过神来,伶舟慈方才那过高的温度……
该不会是他生病了吧。
令扶楹产生这个猜测,才又注意到自己之前没有察觉的细节,伶舟慈的衣襟微湿,他的喉结也微微滚动,像是很渴。
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确实十分滚烫。
“你发热了?”令扶楹问他。
孱弱少年此时眼睛微微失焦,但尚且还算清醒,“好像是,有一点。”
“水。”
令扶楹取出装水的葫芦喂到伶舟慈嘴边,甘甜的水流下,他张口大口大口地喝着,但水流太急无法及时吞咽,剧烈呛咳,水也顺着下颌流入衣襟,彻底打湿了他胸口的一小片衣裳,胸口
上下起伏,偏头躲开了令扶楹继续喂他水。
见他咳得脸色涨红,脆弱得随时会昏倒的模样,令扶楹连忙收回葫芦,“你没事吧?”
伶舟慈咳了半晌,才虚弱地开口:“我有点头晕。”
眼看着他在轮椅上坐都坐不稳,令扶楹好人做到底,将他扶到地上,靠坐在她方才坐下的位置。
而伶舟慈却忽然抱住她的腰,“好冷。”
他整个人像个火炉,也不像是会冷的模样啊。
“你松开我,我给你盖条毯子。”
谁知伶舟慈将她抱得更紧了,令扶楹竟一时挣脱不开。
此时的伶舟慈神志不清,和之前喝了药的他有的一拼,令扶楹发现他在蹭着自己的胸口。
“你再不松开,信不信我一脚把你踹走!”
可伶舟慈还是不放,像是拿捏准了她不会与一个病得奄奄一息的人计较。
上次抱着令扶楹入睡后伶舟慈就上瘾了般,可始终没有机会,这次终于如愿以偿再次抱着她,香香的,暖暖的。
伶舟慈不愿松手,手指毫无章法地乱动。
还真是烧糊涂了?令扶楹见他双眸微闭,呼吸艰难,陷入思索。
正打算给他喂个什么药,伶舟慈却仰头看向她,“令扶楹,你就……”
你就半点看不出来吗?
伶舟慈呼吸急促,睫毛剧烈颤动着,他深知令扶楹不怎么喜欢他,为什么要不喜欢他。
他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让令扶楹的目光留在他的身上,手臂用力将她翻身压倒在地。
这段时日,他锻炼后身体好多了,没有再像之前那么弱。
他俯身,唇瓣在她的脸颊轻蹭。
可他的身体忽然腾空,像是被一股力量拽走,伶舟慈脑子发懵地躺在一旁。
心里暗暗想,肯定是令扶楹将自己推开的。
令扶楹听见远处传来的脚步声,玄悯和沈覆雪他们回来了?
扫了眼衣襟散乱的伶舟慈,此时的他就像是被她狠狠欺负了一番。
要是被他们误会,她真是跳进河里也洗不清。
她被缠得出了一身的汗水,连忙整理自己的衣着,并上前拉了拉伶舟慈的衣襟,尽可能看着稍微整齐一些。
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声音消失。
“小满,你怎么了?”
沈覆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说完他又注意到地上喘息着衣衫有些凌乱的伶舟慈。
令扶楹稳住身体,勉强地扯了扯唇角,同时对上沈覆雪与玄悯那双平和的眼,心跳剧烈,仿佛她当真与伶舟慈在荒野之中背着他们做了什么似的。
“少主发热了,我有些着急。”
“御风也不知去哪儿了,我喂了他一些水,但作用好像不大,不如法师为他瞧瞧吧。”
想想要玄悯为他瞧,伶舟慈盯了令扶楹一会儿收回视线,平复自己的呼吸,“我无事,休息片刻就好,无需麻烦玄悯法师。”
“对了,你们说什么去了?”令扶楹的视线在沈覆雪和玄悯之间移动。
二人神色如常,她看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是有些阵法上的事情要请教法师。”
“师尊,你开始钻研阵法了?”
“嗯,我对此有了几分兴趣。”
令扶楹心里虽然还是留有疑问,但没有再询问。
她扫向四周,是昏暗的夜色,阴风再未出现。
过了半晌,御风的身影才从树丛后出现。
他瞥了眼不知何时靠坐在地上的伶舟慈,又瞄了眼令扶楹,从中瞄出了一些蛛丝马迹。
“御风,你少主病了。”
御风瞬间变了脸色,凑上前去,“少主,你没事吧?”
这看着是有点不对劲。
伶舟慈皱着眉摇头。
“还是喝点药比较好。”
“说了我没事。”伶舟慈正烦着,语气也有些不好。
虽然在别人听来虚弱得很,没有多少威慑力。
令扶楹原来的位置已经被伶舟慈霸占,沈覆雪牵着她的手走到一旁,“小满,坐这里吧。”
她也无意折腾,在沈覆雪已经铺好毯子的地方坐下休息。
每日御剑飞行,三日悄然而过,抵达折渊殿这日她没有提前和令槐序说明。
大门处值守的弟子看见令扶楹一行人,才派人通知令槐序。
没有一大帮弟子前来迎接令扶楹自在多了,等令槐序接到消息,令扶楹一行人已经即将抵达折渊殿主殿。
令槐序闻言放下手中的文书踏出大门,走了几步又连忙放慢步子。
他本以为尉迟衔月会与令扶楹同往,却没有看见他的影子。
不过很快他就无暇去想这些,分明只是几月没见,他却觉得过了好久好久,令扶楹好像瘦了。
令槐序眉头很轻地皱了一下,她不仅瘦了,还长高了一些。
他仔仔细细地看着她,想要找出她和尉迟衔月过得不好的证据,可当真看到她瘦了可能受了委屈,心底又冒出说不清的烦躁。
对上令扶楹的视线,他才想起还有其他人在。
大觉禅寺高僧玄悯?
他走到令扶楹面前,“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你跟我来,我有要紧事和你说。”
令槐序还没来得及和玄悯伶舟慈他们客套一番,就被令扶楹拉着到了主殿。
“尉迟衔月呢?”令槐序问。
“我要说的就是他。”
令槐序一听,心情全无,要和他说的要紧事竟然有关尉迟衔月。
他在她心里的分量就这么重吗?
简直……
令槐序越想手捏得越紧。
“我和他和离了,但外界还不知情,你别想着逼我和他过下去,反正我过不了,你要是觉得他好,你和他联姻去。”
见令槐序不回答,她加重语气,“对外告知我与他已经和离的事实,还有,我没有怀孕,此消息也一并放出去。”
“听见没有?”
“你说什么?”
“令槐序!之前你还说让我回来,果真虚伪,总之我将话撩在这儿了,我就是死,就是从小仙峰上跳下去,我也绝对不会回三千域。”
“你说真的?”
“你觉得我在和你开玩笑吗?”
陷入狂喜之中,思绪有些缓慢的令槐序这时候终于察觉令扶楹心情不对,她好像是误会了。
眼看着她转身就要走,令槐序紧紧拽住她的手腕,将人拉进自己怀里。
察觉怀中之人身体的僵硬,令槐序神色微变,但还是没有放开,“你说的事,我答应你。”
“但你也要保证,再也不许与尉迟衔月有半分纠葛,不能回心转意,别想着破镜重圆重归于好。”
他担心令扶楹是一时兴起,或许是夫妻之间吵闹生了矛盾,她才闹着回来,若是尉迟衔月追过来,她心软了反悔了,与他回去那他该怎么办。
所以要尽快将她们和离的消息传出去,要让世人皆知的程度,不给她任何反悔的余地。
“我疯了才和他重归于好。”不对,是根本没有好过。
令扶楹很少被令槐序这么抱着,他身上的气息,和高大的身躯压来,让她有些不自在,就仿佛曾经的距离被打破。
“别动。”
“你放开我,太奇怪了。”
“奇怪什么,你小的时候我还抱你背你呢。”
关键这是小时候了么。
“哥哥还不能抱妹妹了。”
令槐序中邪了不成。
或者说有句话叫做距离产生美,分开一段时间后他反而开始善良起来了?
“你烦不烦,松开我。”
令槐序这才慢慢松开,当务之急是先对外告知她们已经和离一事。
“你们当真已经和离?”
只要没有婚契,她们二人就算不上夫妻,自然是已经和离,虽然尉迟衔月从始至终没有答应。
但可由不得他。
“真的,我骗你干嘛。”
“好,我立即派人传下去,对了,这次回来应该就会再离开了吧。”
她既然都离开了三千域,想必也只能留在折渊殿。
这里本就是她的家。
“我只待着
几日,处理完这件事我就走。”
令槐序的心情跌落谷底。
“为何要走?”
见令槐序这个反应,令扶楹反问:“你难道很想我待在折渊殿?”
令槐序对此避而不谈。
“你这次又要去哪儿?”
“不知道。”她才不告诉令槐序。
“要说的已经说完了,我先回去了,还有,大觉禅寺的法师玄悯也要住上几日。”
说完令扶楹转身离开,没管令槐序的反应。
派人安排好玄悯的住处,他对折渊殿不熟悉,还是住得离她近点为好。
令扶楹安顿好玄悯和伶舟慈,回自己的小院儿,却碰见漱玉。
但很快收回视线,二人即将擦肩而过时漱玉叫住她,“上次多谢你。”
令扶楹摸不着头脑。
“什么?”
他却不肯再多说,而是将一瓶丹药放入她的手中,快步离开。
令扶楹看到丹药名才想起自己之前偶遇受伤的漱玉,给他喂过丹药,还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
难怪他会因为令槐序救过他一见钟情。
令扶楹收起这瓶丹药,推门进入房中,却见到瞬移而来的沈覆雪。
“师尊,你以后不许问都不问我直接来我房里。”
沈覆雪顿了一下,却也点头答应,他去牵令扶楹的手,“小满,银盏花开了,你可要去我洞府坐坐?”
他那里风景确实极好,可她今日却不是很想去,“师尊改日吧。”
闻言沈覆雪也没有强求,只是牵着她的手。
“师尊,一路御剑飞行我有些累了,你还不回去吗?”
沈覆雪的手搭到令扶楹的手臂,轻轻按揉,“那不如我为你按摩。”
“你还会这个?”
“嗯,但可能有些生疏,重了或轻了小满你告诉。”
令扶楹在三千域日日有人伺候按摩,甚是想念那样的滋味。
对于沈覆雪的主动没有拒绝。
她被沈覆雪牵着到窗边的榻上趴下,可这时候她才回过神来,这样由沈覆雪按摩好像怪怪的。
但很快她便沉浸其中,沈覆雪按摩得不轻不重刚刚好。
他从令扶楹的小臂慢慢按揉至她的双肩,他坐在一侧,长发垂落至令扶楹的脸颊旁,痒痒的,紧接着,沈覆雪的手握住她的腰,沿着腰线一路往下。
指尖所过之处酥麻感流窜,她绷紧了身体,他的每次触碰都会让她轻轻哆嗦。
“舒服吗?”沈覆雪问她。
令扶楹一时分不清他是故意为之还是她脑子杂念太多。
偏头去看他,发现他双眸清澈,很是认真,错怪他了。
“嗯嗯。”确实是舒服的,就是舒服得过了头了。
终于,他换了一处地方,手指按揉她的太阳穴,可如此一来他需要俯身贴紧她的脊背,体温渗透衣裳,手指不轻不重地按揉着,动作间他的虎口偶尔会从她的耳廓划过,还有她的脸颊,犹如羽毛扫过,她胡乱抓紧沈覆雪的袖子。
虽然很是煎熬,但却又不想停下。
同样是按摩,沈覆雪按着时她的体温莫名开始升高。
最初沈覆雪确实是心无杂念,可不知为何,眼前闪过之前他在三千域时撞见的画面。
炎热的天气,少女披着薄纱趴在榻上,长发散落在一旁,因为按得舒服不时哼哼两句。
沈覆雪指腹的发烫,将手放到令扶楹的小腿,像是捧着易碎的珍宝那般小心翼翼。
“按重一点。”令扶楹催促。
他才加重了力气,他的手指每次按下,都会陷入小腿柔软的肌肤,一放开,就会出现淡粉的指痕。
沈覆雪呼吸急促,看着令扶楹白的晃眼的后颈,和她毫不设防的姿势,俯身将她抱住,心中的空洞被填满,他侧头吻她的脸。
“沈覆雪,说好的按摩呢?”
令扶楹想要起身,但这样趴着的姿势,又被他从后背这样牢牢抱着,根本无法起身。
他不说话,手却探向她的裙摆。
沈覆雪学过很多东西,但这是他学得最认真的。
曾经他从未体会过这样的感觉,任何人在他眼里都没有半分特殊,人就是人罢了。
可后来他发现,被人关心,被人拥抱的感觉很好,但是,这个人只能是她。
其他人都不行。
他想……若是能与小满一起生活,几百年上千年就显得没有那么长了。
他不懂这些感情,但他却知晓,若是没有了她,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即便她打他骂他,他也甘之如饴。
“小满。”
“小满。”
沈覆雪连声喊着令扶楹的乳名。
……
令扶楹浑身无力,被他抱着喘息,脑子快要不够用了,眼睛半阖地看着屋中的一切。
“小满,我抱你去沐浴。”
令扶楹瞬间来了精神,“我自己洗!”
见她态度强硬,沈覆雪湿润着双眼承诺,“我只把你抱进去。”
令扶楹却不敢再信他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令扶楹不容拒绝地让沈覆雪离开,等房中没有了他的身影,才去浴室沐浴。
洗完正要踏出浴池,令扶楹却想起尉迟衔月,虽然好像回来后没有再感知到他的存在,但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她快速穿上寝衣,掀开被子上床。
希望令槐序那边一切顺利,她可再也不想顶着尉迟衔月妻子这样的身份生活。
然而一切并未如她想象的那样发展,这一消息传出去远没有如她与尉迟衔月成婚那般掀起热议。
令槐序决定举行一场和离宴,办得越大越好,彻底断绝与三千域的关系。
得知此事的令扶楹没有拒接,在正式是场合公开自然最好,只是她没想到令槐序竟然会主动提议。
若只是放出消息,她与尉迟衔月和离一事还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人尽皆知,三千域和折渊殿的同盟关系或许还存在,让其他势力拿捏不准。
可他一旦出面,局面就完全不同,就坐实了她们已经和离,甚至与三千域的关系也已经破裂。
难道,令槐序已经知晓尉迟衔月失去肉身,准备和他撕破脸攻打三千域?
具体什么情况她无法得知,也没有多问,反正这是他们之间的事。
宴会就定在三日后,令扶楹开始期待那日的到来。
可她修炼完伸伸懒腰,美好的日子近在眼前。
这三日她陪着玄悯继续逛折渊殿和附近的城池,伶舟慈已经看过却还要凑热闹,又加上了令槐序和沈覆雪。
*
尉迟衔月对于令扶楹要公开与他和离一事还不知情。
消失了几日的他坐于一个五行阵的中心,金色的纹路汇聚他的身体,源源不断的力量注入他的魂体,整个魂体都呈现淡淡的金色。
若隐若现的魂体随着天地间能量的汇入逐渐变得凝练,从透明变作半透明,再一点点彻底凝为实体。
金光从他身体消失,他扫了眼自己的手,又涌灵力凝出一块镜子,里面倒映出了他的脸,与曾经的他没有任何变化。
慢条斯理穿上衣袍,想到令扶楹的表情,他勾了勾唇。
但他没想到的是。
他等来的是这场公开断绝他与令扶楹夫妻关系的和离宴——
作者有话说: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