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谁付的钱，我转你们。”
程澈话音落下，宋子俊和原纷也走进寝室，三人都在看见郁松新发型的瞬间呆滞几秒。
郁松本来没觉得有什么的，但是接二连三的眼神看得他心里不爽。
程澈将葡萄山竹橘子苹果香蕉依次拿出来放在郁松桌上，看出他神情不太自然，抢先一步说：“我们之前说好的，不许赖我。”
宋子俊走过来搂着程澈肩膀，目光却看向郁松：“新发型不错啊。”
程澈用胳膊肘捅了下他，“你想要，我可以免费帮你剃个同款。”
宋子俊连忙摆摆手，“别，我很满意我现在的发型。”
主要是郁松这个新形象对他们的冲击确实有点大，之前郁松刘海遮住了他的眉毛，头发稍长，加上他总是不说话，总是给人一种阴郁冷漠的印象。
但是今天剃成寸头后露出光洁的额头，锐利的眉峰，英气的五官，他们才第一次真正正视郁松的长相。
百分之九十九的男生对同性的外貌评价总是自信不如自己。但是今天看到郁松，那属于百分之九十九的三人也在心底给出了一个长得不赖的评价。
原纷剥开一个香蕉坐在桌边翻着手机消息说：“听说今年高一暑假前的研学要去峦平山。”
“你们去吗？”
“峦平山有什么好去的，都是山，没意思。”原纷兴趣不大。
“我觉得还好，反正不上课，出去玩玩呗。”宋子俊支着脑袋看向其他人。“程澈你去吗？”
“行啊。”
“云清？”
“去。”
程澈问：“郁松？”
郁松没吭声，他不喜欢参加集体活动。但是程澈也去，他突然也产生了想去的冲动。
只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另一个念头更大声地提醒。
“研学费用多少？”这句话是程澈问的。
蔺云清咬着苹果说：“不知道，应该不超过一千吧，去爬个山而已，他要是敢收一千以上，我就去教育局举报他们。”
他现在没钱，对学校的收费敏感的很。去年学校组织去香港研学，结果有学生出车祸了，好在不严重，不过当时家长闹得还挺大，说学校收了那么多钱还不看好学生。今年学校就收敛很多，也不打算带他们去香港了，就在本地转转得了。程澈心想也是，只是去爬山应该也不至于太贵。
没过几天，周凯博就在班上说了研学的事情，确实没超过一千，九百，两天一夜，包食宿。
“班长统计下研学名单，下周五之前交给我。”
九百对于博雅的大多数学生来说都不算什么，不过这绝大多数人中暂时不包括郁松和蔺云清。
前者是家境原因，后者是自身原因。
不过蔺云清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把名字报给了班长。
“程澈，郁松你们去吗？”班长禾雅是个斯文漂亮的女生，留着齐耳短发，对人有礼，落落大方。
程澈见云清也去了，于是把自己名字也报上去了。
郁松手中握着笔，在草纸上推演运算一个物理题。
程澈见他没说话，就知道他此刻正在专心解题，暂时听不到别人说话，于是对禾雅说：“等会我问问他，他现在在忙。”
禾雅和郁松接触不多，不过也知道他沉默寡言不爱说话，于是点点头表示理解。只是在最后离开前，露出一个笑容，“郁松新发型真帅。”
禾雅前脚刚走，程澈转头就撞见郁松略带幽怨的眼神。
最近他这个发型颇受关注，就连化学老师上课时都注意到了，还夸他新发型比之前看着有精气神多了，班上同学下课后都要过来调侃两句。
高中的生活充实也枯燥，任何一点小事就像是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一圈圈涟漪。郁松的新发型现在就是那颗投入水面的石子，让他被迫成为风波中心。
这个平时在教室最角落的学生一时之间受到许多关注。
虽然同学和老师都没什么恶意，但是见到都要说闹两句，这让他很不适应。
程澈此刻装傻充楞，露出一个灿烂无辜的笑容，“人家夸你帅呢。”
郁松扭过头不吭声。
青春期男女生正是最爱美的时候，班上男生个个把头上那点毛拾掇来拾掇去，虽然没有像蔺云清那么大胆地染个粉毛，但也是精心呵护。像郁松这种直接剃短的几乎没有，免不了多受关注。
程澈劝慰说：“再过几天大家就看习惯了。到时候就没人说了。”
郁松手中的笔没停。
“再说了，你这个发型确实挺帅的。”
程澈夸了他几句，郁松耳根悄悄红了。现在没有头发遮挡，所以他耳垂的红异常明显，没有逃过程澈的眼睛。
程澈挑眉，停嘴转移了话题。
“你去研学吗？”
九百块对郁松来说并不是一个小数目，沉默几瞬最终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他下定决心摇头说：“不去。”
“好吧。”程澈也没有勉强。
晚上自习结束后，宋子俊照例来312聊天，提到出去玩，他激动道：“那到时候我们四个可以一个寝室啊。听说这次住宿也是四人一间。”
“四个人一个寝室还收900？他怎么不去抢？峦平山门票二十一个人，凭学生证我记得还不要钱。吃饭住宿一人一天四百五，我们人多，学校还可以谈团价，负责人肯定要贪污很多。”蔺云清大叫一声，在桌上拿着计算器精打细算他所剩无几的钱。“学校真坑，有没有什么廉政公署可以举报一下他们。”
他花钱大手大脚惯了，猛然被停了生活费，才发觉步履维艰。
程澈不由得失笑，无论是小时候在程家还是如今在蔺家，在物质上面云清一直饱受优待，花钱从来都是给多不给少，还从来没见过他扣扣嗖嗖，勒紧腰带算账的样子。不过他觉得偶尔让云清体验一下这种生活也不错，改一改花钱如流水的习惯。
“我也是听说啊，如果四人寝我们四个就住一起呗。标间我们就两两一间，我是受够我室友了，天天打呼噜，我都睡不好。”
“你们三不打呼噜吧？”
原纷擦把脸回头说：“我们寝室没人打呼噜磨牙。”
“靠，你们在这中间给我铺个地铺吧。我在我们寝室真是饱受摧残。”
宋子俊靠在墙上说：“到时候标间的话，云清咱俩一起睡，我们俩到时候打游戏。”
蔺云清毫不犹豫地拒绝，“我才不跟你一起睡，我要和程澈一起。”他要好好观察下程澈。
“你打游戏菜的要死，跟你玩一晚上，我段位要掉到青铜。”
后面几人再说什么，郁松没注意听了。他视线停在手机屏幕的聊天框内初中同学张凌发来的消息。
【江湖急救！！！】
【学神，你有没有时间给我妹恶补一下物理竞赛？就是你之前拿过特奖的那个，我妈说只要你同意价钱好商量，肯定不会亏待你。】
【拜托拜托！！！这个竞赛对我妹真的很重要！】
郁松手指停在屏幕上，转眼看向在和蔺云清说话的程澈，停顿几秒回复说：好的。
